极道学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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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我飞快点点头，对他那句“不要管我”感触颇深。

　　　　首发

　　　　“走着。”

　　　　小马在我肩头上拍了拍，其实我能感受到他的意思，他可能是觉得我还不忍心带着我去拼命。

　　　　他说完就往前挤，我怔了怔快速跟上。

　　　　“不行，三楼是顾客禁地，没有海哥的授意，任何人都不准进去。”为首那个风衣汉子严肃说道。

　　　　“他妈的叫冯海出来说理，钱大把大把挣，出了事就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小马冲到前排，佯装推了把那汉子。

　　　　他推得时候另一直袖子里紧紧地攥着砍刀，也怕对方突然发飙，那汉子知道面前这帮人是贵客，不敢开罪，但也绝不让开。

　　　　小马见那人不还手，一个劲地煽风点火，煽动这些会员的情绪，最后更是带着大家往里冲。

　　　　我数了数一共是五个风衣汉子，他们身上都有器械，但却碍手碍脚不敢往会员身上招呼。

　　　　他们不敢不代表小马不敢，在双方碰触的那一刹那，小马直接大喊一声陈文兄弟，我听到提醒不再耽搁，使出浑身力气往前推人，这么一整瞬间突破楼梯间封锁，门开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小马趁着混乱将砍刀送进一人小腹，之后混入人群向三楼涌去。

　　　　等一大帮人冲到三楼，那人才缓缓瘫软到地，看着地上不断向外扩散的血圈，人群再次暴乱，小马拽着我逆向冲出人群，挨个房间去找小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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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濒临疯狂

　　　　原本悠长寂静的走廊，随着这波突破混乱起来，内部人员忙着疏散混乱的人群，我向另一边望了望，并未看到赵小龙的身影，不知他现在是滞留在楼梯间，还是已经在某个房间中了。

　　　　小马挨个踹房间门，踹到第五个时，里面涌出几个黑装大汉，小马的身影瞬间僵住，抓着砍刀在虎口上缠了几圈，啧啧嘴“陈文兄弟，你继续。”说完，他砍刀就朝那几个人招呼过去。

　　　　一个应付几个，小马显得很吃力，我拔出短刀想帮忙，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你忘了我刚说的？”

　　　　我迈出的左脚收回，小马的话像一瓢冷水泼过来，让我整个人清醒很多，现在已经上到三楼，重中之重便是赵小笙。二十多个兄弟义无反顾冲进海天夜总会，也是为了救赵小笙。

　　　　“马哥，你当心。”我将短刀插回腰间，继续去踹房门，应急灯光充斥瞳孔，很难受，但我还是埋头一间间踹去，但多数都是空房间。

　　　　很快到了豪华套房区，这个时候我清晰听到西面楼梯间的打斗声，赵小龙一定在那里，他是第一个冲到三楼的，遭遇的阻击最强，也难得他一直在苦撑着，我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捂了捂还在咚咚响的胸脯，推开了第一间豪华套房，没有。第二间，也没有不知推开多少间，直到有一间，刚推开就听到一个浑厚的身音“什么人？”

　　　　这是一间烛光充斥的套房，喊话那人正伏在床上，他的身下压着一道纤弱身影，那纤弱身影的上衣被尽数褪去，只余留着抹胸，此刻，那纤弱身影的双腿不停蹬着，嘴上缠着宽胶带，不时发出呜呜咽咽的身音，凝神望去，那清秀面庞赫然是我所熟悉的。

　　　　“小笙！”

　　　　我情不自禁地呼喊出声，赵小笙听到动静脚蹬得更快了，盯着我的眼睛泪水止不住地往出涌，嘴里发出唔唔得身音。

　　　　“真他妈扫兴！”冯海拽了拽赵小笙的抹胸，大摇大摆从床上跳下来，同时抄起床边的长刀。他刚刚本来是要下楼的，但听汇报说只有十几人闹事，联想到自己场子里一百多人守着，再加上**压抑不住，就留下来享受，其它的就交给那些人，他觉得自己花那么多钱，总不能白白养些废物吧。

　　　　我下意识攥紧双拳，脖子上的青筋突兀，望着赵小笙眼里那种惊恐，直感觉心放在火上烤，那个瞬间，冯海的长刀再给不了我任何恐惧感。

　　　　在二中斗殴，那只是不想被压迫的反抗，而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充满了战意，完完全全是自发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天会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从没想过，有天会拎着脑袋出来铤而走险。命运是个变化无常的东西，就好像你不知不觉，未来的轨迹就会发生变化一般。

　　　　“冯海，你该死！”我歇斯底里地吼道。

　　　　“哈哈哈。”冯海放肆的大笑着，“小子，你还没成年吧！真是不知死者不怕死，老子手里这口刀，跟了老子整整十五年，最近又闲置了很久，是该饮一饮新鲜血液了！”

　　　　我直视冯海，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在这生死关头，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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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手，而我只是一个碰到刀会手抖的新雏，但既然已经面对面了，什么紧张、忐忑了都通通滚蛋，刀已亮，唯有一战。

　　　　冯海一步步走来，我扫一眼不远处的高脚台风，踢掉灯架将金属柄抓在手里，这根金属柄长约12米，最适合与他的长刀相抗。

　　　　至于赵小龙给我的短刀，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保命，如果直接拔出短刀去拼，我更没有胜的可能。

　　　　冯海腰一沉，双手握刀朝我劈来，赵小笙紧张地“唔”一声，从床上翻滚起来，冯海只控制了她的双手、堵了嘴，却没有捆她的脚，所以她还可以活动。

　　　　金属撞击声响起，长刀将金属柄砍出一个明显的豁口，我感受到虎口传来的剧痛，暗忖这冯海虽人到中年，但这股浑厚力道当真不可小觑。

　　　　最让我震惊的是那把长刀，不知是何材质竟然如此锋利，坚硬的金属柄都被砍个豁口，这要是砍到人身上，会不会劈成两半？

　　　　“嚯，看不出还点耐力。”冯海见我未曾退得半步，语气怪异地说道。

　　　　接着他又一刀刀砍来，冯海挥刀有个特点，别人是随着体力不足越挥越弱，而他则是反着来的，他好像越挥越有力。

　　　　不知是第几刀，金属柄应声而断，但冯海的长刀不作停留，再次挥来，我刚要侧身躲避，赵小笙将一长椅摔到冯海头上，一道鲜血从其额头流下。冯海暴怒着回头蹬了一脚，赵小笙被踹出好远，整个撞到墙壁上，嘴角吐出一抹猩红。

　　　　“你妈。”

　　　　我双眼通红，丢掉两支断柄冲向冯海，那是濒临疯狂的一刻，冯海踹完赵小笙，还没来的挥刀就被我撞个结实，长刀脱手，冯海被我撞到后面的长柜上。

　　　　眼角被轰了一圈，冯海暴怒地勒上我的脖子，用蛮力推着我撞墙，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正面相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极力往后仰头，但还是被推着一次次撞墙，赵小笙艰难地扯掉嘴角缠绕的胶带“文，你跑吧。”她知道，我很难赢冯海。

　　　　但我知道，只要她没出去，我是不会一个人跑的。

　　　　我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撞向冯海，冯海邪笑一声，直接将我的手扭脱臼“小子，跟我比，你还太嫩。”

　　　　“去死吧！”

　　　　赵小笙捡起冯海的长刀，猛然冲将过来。

　　　　冯海扯了我一把，把我护在他身前，同时死死地勒住我，长刀在我额前停下，我的脸色涨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小美女，看你这样，他对你挺重要吧。”

　　　　“放开他！”赵小笙握着长刀的手在颤抖。

　　　　“要我放人可以，但我想欣赏你的身体。”

　　　　“你先放了他！”

　　　　冯海淫笑着道“我这个人喜欢主动的，你现在就脱，全脱掉，我就放了他。”

　　　　“说话算话？”赵小笙死死盯着冯海。

　　　　“算话。”

　　　　铿！

　　　　长刀落地，赵小笙手搭在裤腰上面，目光柔和地望着我。

　　　　“不”被人勒着，用尽全部力气只吐出一个字。

　　　　赵小笙没有言语，就要往下拽裤子，我的左手已经脱臼，只能靠手肘撑开一丝缝隙，和冯海拉开一丝距离，虽然只分开一点，但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右手缓缓摸住腰间，感受到那丝冰凉，毫不犹豫地拔出，随后猛地向后刺出，入肉感清晰传来“小笙不要！”冯海吃痛之余松开我，我终于喊出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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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一直等着

　　　　冯海死死握着短刀柄，那神情就像逗了这么多年小鹰，最后却被鹰崽崽啄了眼一样不可置信。

　　　　“小子，你找死。”冯海暴怒打出一拳，现在的他也不敢轻易拔出短刀，那样流血不止，更容易虚脱。

　　　　他想利用这残存的力气杀了我，以报这一刀的耻辱。

　　　　“小心！”赵小笙松开裤腰，扯着嗓子惊叫道。

　　　　我避开那充满怒气的一拳，而后直直撞过去，目标便是插在其小腹上面的短刀。

　　　　刚撞上去冯海就惨嚎一声，接着双目通红，化疼痛为力量，搂着我的头不停地往墙上撞，他的力道依旧浑厚，撞了两下我原本凝结血痂的伤口破裂，鲜血再次从额前滑过，滑过眼角和鼻梁，向着嘴角而去。

　　　　冯海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他对我已经下了杀心。

　　　　不知撞了多少次，我只感觉耳边嗡嗡响，除此之外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眼前昏暗意识也越来越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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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间，我又触摸到那一柄冰凉，此刻还插在冯海的小腹上，我咬咬牙抓紧刀柄，拼尽全力拔出来，再刺入，再拔出，刺入

　　　　搂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力气顿减，冯海嘴角溢出浓血，怔怔地盯着我“你”他只吐出一个字，却是没了任何力气，手也无力地垂下去。

　　　　遮挡视线的昏暗消失不见，我摇摇晃晃地站在冯海对面，手上沾满了鲜血，而最让我难忘，也最挥之不去的，是冯海那没有丝毫生气的瞳孔。

　　　　“陈文。”赵小笙从后面抱住我，但我却没空感受这柔情，只是呆呆愣愣地盯着冯海，脑子里乱作一团。

　　　　“小笙。”

　　　　赵小龙好不容易寻到这间套房，一路砍杀过来，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可当他看到套房里这一幕时，整个人随之一愣，而后直接用刀别住门，不让外面那些人追进来。

　　　　他一步步走过来，用通红的双手为赵小笙披上衣服，最后抓了抓我的肩头“陈文兄弟，去把窗帘拆下来。”

　　　　我木木地走到窗台附近，颤抖着手将窗帘一把扯下来，再回首时，见赵小龙用衣服擦了擦短刀，之后毫不犹豫地插向冯海心脏。

　　　　“龙哥。”

　　　　“哥。”

　　　　我和赵小笙先后扑过去，皆看出赵小龙的意图，他擦去我的指纹，是想一个人顶这所有的罪。

　　　　“快给老子撞开它！”

　　　　门外传来一声暴喝，接着就是咚咚的撞门声，一声比一声响。

　　　　“别废话，听我说！”赵小龙一把夺过窗帘，打个结系在一起，“这间套房跳出去正好是后门，你们两个下去就跑，千万不要回头。”

　　　　“那你呢？”赵小笙哽咽着抱住赵小龙，那个平日里任劳任怨，对她百般宠溺的哥哥，此刻完完全全成了个血人，虽然那些血多数是别人的，但也有他自己的。

　　　　此刻，赵小笙再也闹不起来，抱着哥哥泣不成声。

　　　　赵小龙用窗帘擦拭嘴角，凑上去在赵小笙额头亲吻一口“哥无能没能让你过上公主般的生活，但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快乐的活着，我的妹妹可以没有很多东西，但唯独不能少了快乐抓紧了！”他将窗帘的一头递给赵小笙。

　　　　“我不走！”赵小笙抓着哥哥不松手。

　　　　“小笙你听话，不然我现在就捅死自己。”赵小龙说着取出短刀，用力地对准自己小腹，那双血手筋脉突兀，力道不他显然不是说着玩。

　　　　“我走我走。”赵小笙看到那已经刺入一点的短刀，含泪松开赵小龙，抓紧窗帘说着窗口滑下去。

　　　　“你也下去。”

　　　　我手抖着抓住窗帘“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赵小龙吐出一口血沫，笑着说道，“冯海在官面上有亲戚，他死了那帮人不会罢休，而且，我的兄弟还在楼下，我得留下来陪他们。”

　　　　就在这时，门口别着的刀被挣脱，七八个人先后涌进来，带头那人用刀指着赵小龙，却是不敢言语，赵小龙像头暴兽一样冲上来，早就在他们心底留下了阴影。

　　　　“快！”赵小龙一把将我掀到窗台上，神情严肃道“叫你声小文吧，我妹她脾气虽然乖张，但本性却很善良，如果她真的难了，你可不可以帮帮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哽着说完，足以见得他有多么不舍、不放心这个妹妹。

　　　　“一定。”我沉声点头，这不只是一份承诺，更是一份难言的情义。

　　　　我刚跳下去扶住赵小笙，街道就响起警车的鸣声，一大队武装到牙缝的警察冲进海天夜总会，不时，整个海天再次亮灯，从漆黑到灯亮这段时间，除去亲身经历的人之外，谁都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笙，我们该走了。”

　　　　我拽了拽还在仰头朝上面看的赵小笙，她平时和赵小龙闹归闹，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兄妹情义胜过一切，她很是不舍，尤其是警车经过时，心慌乱到了极点。

　　　　“如果你不走，龙哥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赵小龙之所以把我们两个放下来，就是不想这事把她搅和进去，希望她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嗯。”

　　　　她细若蚊声地点点头，擦擦眼角随我一起混进街边的人流中，很快消失在无尽的漆黑中。

　　　　路上，赵小笙还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希望她的哥哥可以追上来，但却变成了奢望。

　　　　我们跑了一段停下来，她蹲在地上抱着双膝“我好后悔平时对他那么苛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她知道，赵小龙很难回来，想温柔、粘人地对他一回，仿佛也变成了奢望。

　　　　“也许，他就喜欢你那样呢。他想看到一个不失本色的妹妹，而不是去学着去迎合的妹妹。”

　　　　当初她踹赵小龙时，对方看她的眼神里只有宠溺，从来没有任何怨气。

　　　　“可我不是有意那么对他，只是想他能多抽空回来看看”

　　　　赵小笙说着靠到我肩膀上面“如果他被抓了，我一辈子都不离开这里，一直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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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受我一拜

　　　　我手搭在赵小笙肩侧，却没有言语什么，心里很清楚一点，以赵小龙的性子，估计更希望她能自由飞翔，而不想成为牵制她人身自由的羁绊。

　　　　道理很简单，但我还是决定以后再跟她讲，这个时候的她心乱如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

　　　　不知在外面坐了多久，反正是夜很深很深时才回去，她说一个人害怕，我就在出租屋陪她。

　　　　整个夜晚，我丝毫感受不到冬夜的寒冷，萦绕在心头的，是赵小龙和小马的身影。小马那一句“如果我扛不住了，不要管我”以及赵小龙擦拭指纹那一幕，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头。

　　　　赵小龙和小马被捕了，除了已经入古和重伤就医的兄弟之外，其他人悉数被捕。

　　　　当得知赵小龙被判了三十年时，赵小笙有些承受不住，不停地拍着玻璃，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出来啊”，一直吼到声音沙哑，我实在没有勇气去看她，毕竟这处罚全来源于冯海的死。冯海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赵小龙的刑法有一半是为我扛的。我当时还很弱不论是年龄还是势力，什么都帮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付诸行动，履行答应他的那个承诺。

　　　　“你出来啊！”赵小笙有气无力地喊着，看着赵小龙那两个狱警都不忍心，最后直接放他出来，让兄妹两个再抱一抱。

　　　　三十年，遥遥无期，狱警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他们曾见过无数人在这里痛哭，很理解那种难相见的滋味。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两个狱警看着赵小龙的眼神里带着钦佩，并没有什么刁难，反而是有求必应，当然一定是在规矩之内的才行，你要说放人他们肯定办不到。

　　　　“小笙，哥想抽烟。”赵小龙拍着赵小笙的肩膀说道。

　　　　“那我去买。”赵小笙擦擦眼泪就往出跑。

　　　　我刚想说这里有，却被赵小龙一个眼神制止。等赵小笙跑出去，赵小龙冲我伸了伸手，我赶忙把烟派给他。

　　　　“在这里，烟是个紧缺的东西！”他点着烟狠狠吸了几口，低下头，“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但三十年，和死了也没啥区别。”

　　　　“抱歉龙哥。”

　　　　“可别，你要这么说，还不如多给我两包烟实在呢。”

　　　　沉默许久，赵小龙再次提醒我照顾小笙，也讲了很多以前的事，他十五岁那年，双亲因车祸和他们阴阳相隔，那一年赵小笙才五岁，之后他就辍学，打工供小笙，碰上了不负责的包工头，没给工钱就跑了，白干半年不说，还拿不出小笙的学费，最后经人介绍了一份差事，就是专去要账那种。

　　　　“刚开始我也不敢，但一想到没钱小笙读不了书，就咬咬牙干了，干了之后发现这个来钱快，后来要账不景气，就去罩场子，慢慢的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嘿嘿，不过我从来没后悔过，最起码我干了这个，能让小笙从那个连渣区都比不上的破地方搬出来。她今年刚十五岁，我只能陪到这里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请受我一拜。”

　　　　赵小龙说着冲我鞠一躬，我想托起他却没那么打的力气。

　　　　我一直不理解一点，赵小龙完全有机会逃走的，跳窗出来警察未必找得到他，可我看得出来，那天并无半分逃的意思，就问他原因。

　　　　赵小龙放声笑了笑，烟叼在嘴角拍拍我的肩膀：“男人活一世，哪怕这一世很短，但求一坦坦荡荡，求一问心无愧，我要是跳窗走了，又有什么资格结交这帮兄弟？”他指了指自己，“我留下，顶多带颗子弹去和阎王唠嗑，小拇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用得着犯怵吗？但要是走了，这里一辈子都不会安。”说到最后，他狠狠捶了捶胸脯。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这些话粗俗无修饰，但却字字赤忱。我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那帮兄弟是跟他去的，出了事他要带头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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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我终于明白那帮人为何义无反顾地跟着他，那是他足够仗义，德行足以服人。

　　　　“懂了吧？”

　　　　就在这时，赵小笙拎着几条烟跑进来，赵小龙起身迎上去，拿了两条揣在心窝：“都是黄金那。”

　　　　“你少抽点，我定期给你买。”

　　　　“还是自己老妹儿好。”

　　　　赵小笙眼角充盈着水雾，兄妹沉默了一阵，探监时间结束，赵小龙揽了揽赵小笙，跟着狱警回到里面。

　　　　“你好好的。”赵小笙大喊一声，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剩下的几条烟，赵小笙全部分给了小马等人，除去受伤和死了的，被抓进来的一共十个人，全部是五年有期徒刑。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狱警为何钦佩赵小龙，原来他扛下了所有的杀人罪，小马等是按黑帮火拼和严重影响社会级斗殴论处的。狱警也佩服顶天立地的男人。

　　　　“海天那边，算上冯海一共死了九个人，这些罪加一块儿足以判死刑，但不知哪个贵人出手，再加上龙哥认罪态度积极，最后判了三十年；；还是要遭三十年罪啊！”小马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他们其实都想分担一些罪名，大家一块儿进一块儿出多好，但他们谁都没快过赵小龙。

　　　　赵小笙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你知不知道那个贵人是谁？”

　　　　“不知道。”小马摇摇头，“龙哥自己也纳闷呢，往常也没给这些大人物帮过忙，搞不清楚是谁。”

　　　　刚刚燃起的希望破灭，赵小笙失魂落魄地离开，我又跟小马聊了聊，看到他安然无事也放心了，那天他单独对那么多人，我还以为他没撑到最后呢。

　　　　从监狱出来，我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上面写着：冯海官面上有人，三十年已经压缩到极限了。

　　　　这个号码没有标记，我回拨过去提示是空号，显然是经过特殊手段处理过的，这本是诈骗团伙常用的手段，但我知道这人不是诈骗，很可能就是小马提到的那个贵人。

　　　　“小笙，你开心点，龙哥肯定不希望你整天阴郁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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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香雪兰开

　　　　赵小笙自顾自地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步迈得很肩膀一耸一耸的分明是在哭，但却执拗着不转过身来，不想把失落的情绪传递给我。

　　　　赵小笙绝对是我所见过为数不多的坚强女子，她从来不把心中的苦闷向人倾述，就一个人闷着，闷一段时间又活蹦乱跳的，比起倾述苦闷，她更愿意把快乐带给身边的人。直到后来回想起今天这一幕，依旧为那份执着和坚强所震撼。

　　　　回到出租屋，首先给赵小笙发了晚安，然后一个人猫在卫生间里，抽了几支烟，用凉水洗了脸，将额前的血迹清理干净，又一个人对着镜子上了药。

　　　　躺下来，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纤纤的却又带着执拗的身影，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而后附到窗台上面，迎着冷风对月亮起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