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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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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贤笑着不做声。
原就是伴君如伴虎,什么都要点到为止,皇恩浩荡,可不能恃宠而骄,萧思温可是在官场沉浮多年,深谙其中道理。
萧思温敛住慈爱的表情,低声斥道,“皇后,皇上能来萧府,这是臣莫大的荣幸,怎可再多越矩?您…”
“岳丈,就听燕燕的吧,说起来,咱们本就是一家,公主姑姑,您说对吗?”耶律贤笑道,喝了一口清粥。
萧思温的话语被耶律贤淡淡一句话截住,不由有些尴尬,只看见萧绰那表情越发得意,而自己无可奈何。
萧夫人看着这对父女,就像是从前女儿对着父亲撒娇,很是亲切,便为萧思温解围道,“是啊,来家里吃顿便饭,原本就不用拘礼,老爷,燕燕说得对。”
一家人这顿早饭吃得真是舒服,既让萧绰找回了从前的感觉,也让耶律贤体验了久违的家的和乐。
酒足饭饱,两人拜别萧思温夫妇。
“真的要回宫吗…好不容易才…”萧绰骑在马上,瞅了瞅耶律贤,随即装作痛苦的表情趴在马背上。
她本就爱自由,入宫时间久,便有些忘记宫外的滋味,这下让她再度感受到了这种洒脱随意、不受束缚的生活,她还是放不下外面的世界。
耶律贤一勒马缰绳,斜睨了萧绰一眼,“谁说要回宫了?”
萧绰一听就来了精神,坐了起来,抓紧马缰绳,蓄势要出发的样子,“那咱们去哪里?”
其实是要回宫的,耶律贤这个皇帝做的也不是当做摆设用的,日理万机可能有些夸大,废寝忘食总还是有的。
可是他看着萧绰蔫蔫的样子,便也想再多给她些自由的时日,已是把回宫的日子往后拖了一拖,朝中的亲信大臣,如耶律休哥,耶律斜轸,萧思温,高勋,韩匡嗣一家,虽然其中诸多矛盾,可都是信得过的人。
“你我此时便是游戏江湖的侠义夫妻,向下仗义便是我们的使命。”萧绰骑着马,还要装作很是了不得的样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皮鞭,向耶律贤扬了扬下巴。
耶律贤听着她喋喋不休了一路,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一直笑着表示赞同。
听萧绰说,她想做一个侠女,保护黎民百姓,那么他就要做一个盖世大侠,随她一起闯荡江湖。
听萧绰说,在玩不动的时候,她要用毕生的钱财在山林里为自己造一座金屋,将自己金屋藏娇,隐居山林,不管凡尘俗世,自在乐呵,那么他就该去造那座金屋,这样两人就可以一同相伴看日出看日落,等待安乐死。
听萧绰说,她想去大宋的江南瞧瞧,与耶律斜轸初识之时,便听这见多识广的义兄说起江南如何好,是个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宝地,是和塞北截然不同的地方。那么他就要甘愿陪她骑马去到那个如梦如幻的地方游玩。
………………………………
BY29 登闻鼓院,将离伴归梦
萧绰说的,没有那四四方方的城墙,没有那金碧辉煌的宫室,以天为盖地为庐,如此便可。
给不了她自由,这是他的遗憾。
两人没有目的的乱走,这是已经出了上京城,来到了郊外的农田处,附近的百姓正忙农事。
萧绰跳下马,笑对着耶律贤,“纵使你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些田地吧?”
耶律贤默认,只得跟着萧绰向那最近的妇人走去。
那妇人是汉服打扮,粗布短衣,萧绰一见便心中有数。
上京城多是契丹贵族居住,还有就是汉族的大族,契丹百姓分布在城中,呈环状向外扩散,在大辽生活的那些无权无势穷苦的汉族百姓只能在这些地方,保持原有的农事习惯,以维持生计。
“阿婆,你…”萧绰笑着上前。
“小心!”
耶律贤大喊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萧绰拦腰拉倒一旁,同时将妇人推向另一侧草垛上面。
萧绰感觉到有风呼喇喇地从脸前刮过,这才看清方才过去的是什么。
十几个契丹贵族打扮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田地处招摇越过,口中还吹着哨子,挑衅地回头一笑,遥遥而去。
“啊…”那妇人扶着腰从草垛上起来,望着这一大片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田地,大哭起来。
有一老伯从远处步履蹒跚地跑将过来,搂着妇人,虽然一脸的痛心,但还是拍着她的肩膀,不断安慰着。
萧绰皱眉,上前蹲踞在妇人面前,“阿婆,阿伯,方才那些人,经常如此吗?”
妇人已经哭地说不出话来,老伯叹气道,“那是契丹官家的贵族公子哥儿们,从此处过,我们又能怎么样?”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处田垄上,正弯腰务农的一青年和一老太,“前几日他们家的田被大马踩得不成样,今年又是颗粒无收,老婆子和她儿子,不知道该怎么度这个年关…”
老伯又指了指其余几户人家的田地,都是遭过践踏的样子。
这就是下层百姓的疾苦,温饱仍是第一难关。耶律贤作为当朝天子,见到此情此景,面露痛楚之色,“阿伯,为什么不上报当地官员?”
老伯苦笑,那哭泣的妇人哽咽说道,“这官儿哪会管百姓?契丹官员哪会管我们汉人的苦?更何况那些是契丹贵族,谁敢动他们…”
萧绰握着妇人的手,心里有千百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们在那上京的皇宫里,听到的看到的是大辽一派繁荣盛况,的确如此,可在最下层的人是不能分享得到这份喜悦的,他们的生活没有因为新帝的治国有方而得到一丁点儿改善。
耶律贤很是崇尚汉民族文化,在即位以来,提高汉臣的地位,一直将契丹族和汉族等同对待,希望让契丹和汉族融为一家。
可眼前的景象,让耶律贤着实震惊,百姓受苦,这是身为帝王最不愿见到的事。
萧绰见耶律贤沉默不语,便心中明了,她退到耶律贤身边,握紧耶律贤的手,“只能先解眼前的苦了。他们呢?”萧绰向身后环顾一圈。
耶律贤牵着萧绰,走到树丛阴影处,低喝一声“出来”,一群侍卫便整齐步出。
萧绰抿唇,向他们索要了大量的钱财,这才和耶律贤又回到田垄之上,她向田地里的人们大声呼喊,“叔叔婶婶们,拜托各位来这里一下。”
她向老伯投以求助的眼神,老伯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看萧绰眼神真诚,便起身将农人们召集过来。
不一会儿,大家伙儿都围了过来。有人粗布短褂,更有人衣不蔽体,身上满是荆棘树枝划过的伤痕,一双双手都长满了茧子,他们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穿着华丽的耶律贤和萧绰。
见到这些农人生活艰辛,萧绰勉强扯扯嘴角,手里捧着一袋子钱,“叔叔婶婶,我和夫君恰巧路过此处,见到你们受苦,我们也不好受,此时也只能解众位的燃眉之急。”
她将钱财分散给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感激,拿着钱不知该说什么话。
耶律贤轻咳一声,“这些钱财也仅能帮助各位度过眼下的困境;相信我;今后这样的恶霸行径会得到朝廷的公正处置,汉人在大辽的国土之上也会得到安稳的生活。”
农人们连连称赞,不住地向他们道谢,为的是那些应急的钱财,而不是耶律贤那一番正义之言。耶律贤也深觉百姓之苦,所以不出言打断。
耶律贤夫妻拜别农人便继续往前方走去。
“在宫廷之中,听群臣上奏,皆是国泰民安之言,没想到,汉族百姓在我大辽国土冤屈无处可诉,竟遭人轻易践踏…”萧绰控马缰,放缓速度,口中喃喃道。
耶律贤苦笑,“是,是我目光短浅,没有顾全天下人…”
“不,你已经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或许是上令下达所经过的环节太多,总有不周全的地方,”萧绰忽然一勒马缰,正色道,“大辽前几任君主曾在各地设置登闻鼓院,可让百姓直接将冤屈上达天听,从而地方官员也不敢再轻易怠慢,若再复登闻鼓院,岂不是利国利民之幸事?”
耶律贤目光在萧绰的脸上一滞,缓缓漾出笑容,“登闻鼓院,此乃百姓之福,就依你所言。”他靠近萧绰,两匹马挨得足够近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皇后萧绰有爱民之心,此乃朕之福。”
萧绰脸红,抬眼看了他,便又低下了些,“咱们,这是要回宫了吗…”
她以为碰上这样的事,勤政爱民的耶律贤必然要匆匆返回宫中,召集群臣,并拟诏等等。
“你这么急着想回去吗?难道是想念燕哥了?”耶律贤失笑,原以为她会央求再多玩一会儿的。
燕哥,说到这可爱的女儿,萧绰先是一点头,随后猛地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耶律贤。
她的确想念女儿,可更舍不得这难得的自由。
耶律贤笑了笑,凑近萧绰,将她拦腰凌空抱到自己的马上,两人合乘一骑,绝尘而去。
白马小小瞪着无辜的大眼望着离去的他们,随后那群侍卫便出来牵过小小,随着耶律贤的方向前进。
疾驰了片刻,穿过农田,走过草原,来到一处清幽的别院,在院子门口就能嗅到浓浓的香气。
耶律贤翻身下马,正欲伸手接萧绰下马,萧绰双手一撑马背,在空中翻出一个花样儿来,便稳稳站到了地上,自顾自地走到小院前,“来这里?小木屋藏娇吗?”
萧绰笑眼弯弯如月,让耶律贤看得失神,耶律贤将马儿绑在小院门前的柱子上,便拉着萧绰进了小院。
小院是在一片树林隐秘之处的,很少人会来到树林深处,所以显得格外清幽。四周没有人声,只有虫鸣鸟叫。
小院里是个竹子搭起来的小屋,门前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像是一个隐居避世的高人所住的地方。
萧绰跑上竹屋的台阶上,笑问道,“这是谁的小院子?难道你不是想把我藏在此处,而是在此处藏了美人?”
耶律贤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总是想到藏娇?”
萧绰认真说道,“这小院藏在这林里,独到细致,费这番心思,真不知你要用它来做什么…”
“那你就来看看我做了些什么。”
耶律贤拉着她穿过竹屋,香气越来越浓烈。
萧绰仿佛感觉出什么不对,时不时瞥向耶律贤,却只见到他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
“这是…”
来到竹屋的后院,萧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近处却开满了妖娆曼妙的芍药,成片的芍药盛开,风过处,花瓣及花香迎面扑来,丝丝轻柔。
被香气笼罩,萧绰几乎滞了呼吸,眼前的盛景让她不敢眨一下眼,仿佛这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
她转向耶律贤,用食指指向花圃,失神问道,“你不是厌恶芍药吗…”
耶律贤眼中含笑,闪过一丝歉疚之意,并着心疼的神色,他将萧绰的手指包住,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欠你的梦,负你的情,一并给你,这是我们的花儿。”
恰巧有一花瓣打着旋儿地从萧绰眼前飘落,一滴眼泪打在花瓣上。“我们的…”
那时他们初次相见,是因了这芍药,后来他们的争执亦是因了这芍药。
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耶律贤只是默默地抱着萧绰,良久,两人才坐在台阶上,萧绰静静地看着花儿。
耶律贤将萧绰的头拨到自己的肩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他释然笑道,“我心中的那一份罪孽,终于减轻些了。”
萧绰不语,只是露出淡淡笑容,听着他说话。
“当初我给你讲了芍药的传说,你还想听吗?”
萧绰轻轻闭上双眼,唇边的笑容未曾消减。
“芍药又名将离,将要别离明媚的春日,在夏日盛放。情人依依惜别之时,赠芍药以示惜别之意。”
“我和你因芍药结缘,虽是将离,可你我永不分离。”
将离将离,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
BY30 因孕而困,思温暴毙亡
皇帝皇后出宫已两日有余,宫中的奏章要事堆积,耶律贤和萧绰便匆匆回宫,毕竟万事民为先,国不可一日无君。
萧绰研好墨,将毛笔递给耶律贤,便在一旁坐着愣神儿。
耶律贤顿笔,抬头扬眉,“在想什么?”
萧绰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怏怏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再出宫呢?”
皇宫,的确是她的家,她和他的家,可是这也是牢笼,画地为牢只为他。
耶律贤沉声道,“因为我,困了你自由…”
萧绰猛一抬头,有些无措,讪讪笑着,“不是,不是这样的…”突然她正色道,“嗯,前几日咱们应允农人们要办的事还没有处理呢。”
她起身,在寝宫里走了几圈,然后在书案前站定,双手负于身后,“大辽子民凭借游猎放牧得以生存,没有宋人那般重农的观念,因此才会有我们之前碰到的情况。回宫后我也向大哥和耶律休哥了解过,他们带兵时,常常穿过农田,丝毫不在意,这也是我朝一大弊病。”
耶律贤放下笔,面色深沉,“是,对于马背上建国的大辽,从未有重农的想法,可自我开始研究汉人的史书典籍,深感农业之重要,行军打仗粮草为重,百姓安生饱食为先。”
“要想改变咱们契丹人长久以来的习惯,是有些困难,可事在人为。”萧绰鼓励道,并将笔蘸墨递到耶律贤的手边。
耶律贤接过笔,将纸铺开,提笔思忖片刻,便写下了诏令。
皇帝下令,要保护农业生产,禁止随意踩踏庄稼,违令轻者罚款,重者入狱;行军队伍绕开庄田,违令者军法处置;事农桑者,可予以减免赋税。
耶律贤与萧绰对于汉文化的推崇,致使农业生产力增强,国力日渐强盛,大辽正如一条盘龙,盘踞在浩浩天地之间,势不可挡。
公元971年,保宁三年,春。
崇德宫中有两抹俏丽身影在翻飞闪动,手中皮鞭如细蛇般灵活游移,手中不使狠劲而是巧劲。
耶律贤悄然而至,萧绰正打得尽兴,而萧烟恰好看到饶有兴致的皇帝正躲在宫门口处观战,她的手向后一缩,想要撤招。
萧绰皱眉,愈发向前逼去,不满于萧烟的由进攻转为抵御的动作。
“烟儿,说好了要拿出真本事,你非要让我,那我可不会手软。”萧绰出了狠招,手中花鞭直直向萧烟的腰际甩去,想要将她甩落在地。
萧绰步步紧逼,眼下也顾不得观战的皇帝,萧烟被激起斗志,手中的鞭子与萧绰的紧紧相缠在一起,她开始用尽全力,借力甩过萧绰。
萧绰一笑,手中的劲道不减,脚下却又添了动作,她借着上身的稳定,横出一脚,飞踢向萧烟。
萧烟一见不妙,连忙撤了手中的鞭子,与萧绰分离,向后退几步,想要避开萧绰。
就在萧烟躲避之时,萧绰手上没有了力道支撑,重心不稳,连连向后跌去,眼看着就要撞进花圃中。
耶律贤一连几步脚点地,飘然而至萧绰身后,萧绰跌进耶律贤的怀中,可是她的脚仍旧因为撤得不及时而崴到,身子从耶律贤的怀中滑落到地上。
“嘶…”萧绰捂着脚踝,一脸吃痛的样子。
萧烟惊慌地跑来,“小姑姑,我…我…”
“没有怪你,不要慌张…”萧绰忍痛之时,不忘安慰萧烟。
耶律贤黑沉着脸,将萧绰打横抱起,回到寝宫。
太医仔细为萧绰包扎了脚踝,作揖道,“皇上,皇后只是右脚扭伤,并无大碍,三个月内,切莫再动武便可痊愈。”
床边的耶律贤瞥了一眼太医,点点头,“再好好诊治诊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病痛。”
萧绰冲着耶律贤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向太医伸出手去,让他诊脉,并小声嘟囔着,“我身强体健,还能有什么病痛…”
萧烟见耶律贤并没有怪罪自己,便赶忙献了殷勤,讪讪笑道,“小姑姑,皇上这是心疼你啊,这可是皇上的一番苦心,小姑丈,您说是吧?”
萧烟最后亲昵的称呼,语气略加试探性,添了讨好的语气,让耶律贤想起萧绰曾经也这样献媚过,不禁失笑,瞥了萧烟一眼,“烟儿说得极是,”他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萧绰,口气却有些责怪之意,“怎么总是逞强?”
萧绰对着萧烟呲牙,正要辩驳,太医那张老脸上皱纹加深,喜道,“皇后有喜了。”
耶律贤小心翼翼扶着萧绰躺下,萧烟则抱过小公主,咯咯笑着,“燕哥这么快就要做姐姐了!”
燕哥的小手伸向萧绰,嘴里咕哝咕哝的,眼睛弯弯的,像是笑开了似的。
萧绰望着燕哥,眼中满含无奈,心中大呼冤枉,刚生了一个,好不容易解脱,能够耍耍威风,现在又要被困在宫里了!
春光无限,萧绰在小院里扶着燕哥学走路,燕哥一崴一崴地走不了几步,一直紧抓着萧绰的手。
萧绰见燕哥依赖心重,唇一抿,将燕哥一松,向后退两步,燕哥摔了个狗吃屎。
小燕哥也不哭也不闹,只是趴在地上,咕咕囔囔地,气鼓鼓地看着这个使坏的娘。
萧绰指着燕哥哈哈一笑,摇摇头将燕哥扶着抱起来,“臭小孩,还敢瞪母后!”
她坐到了秋千上,对着燕哥说道,“你父皇去巡狩,何时才能归来呢?这日子好生无趣啊!”
“现在母后的肚子里不知道是你的弟弟还是妹妹,母后又不能出去畅游天地了…”
“你听得懂母后说话对不对?”
燕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萧绰,萧绰吁了一口气,“就知道你听不懂。”她招手叫来ru母和婢女,让她们将小公主抱走。
一年四时,皇帝都要带领群臣百官,远至行宫巡游狩猎,并将所住宫帐称作捺钵,就地处理正事。这是大辽先祖皇帝便定下的规矩,意在不忘契丹民族游牧起家的本领。
耶律贤虽然身体不好,可即位以来一贯遵循父辈的传统,亲自带领群臣远行游猎,这一次去闾山已经去了一月有余。
萧绰让婢女在庭院正中放着一个小板凳,她坐在小板凳上,五指张开挡在脸上,隔着指缝看太阳,看天空,看宫里的花花草草。
看到宫门口时,弓着身子进来的七良站在门口,下一秒身着金绣黑袍的耶律贤出现在门口,萧绰慢慢放下手,眯眼笑道,“我这是看花眼了吗?”她飞扑到耶律贤怀中。
“这次回来怎么没有吩咐人先行通秉?又在给我惊喜吗?好想你…”
“萧大人,身亡。”
萧绰身子僵硬,缓缓抬头,这才细细打量了耶律贤,胡子拉碴,一脸倦怠容色,双眼如同蒙尘般,没有清澈透亮如水般的光泽,他也没有紧紧拥抱她。
萧绰一笑,“哪个萧大人?契丹诸人除了耶律氏,便是萧氏了,萧氏男子为官者众,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说的是谁?”
耶律贤的双眸,如同泼墨一般黝黑,盛满了一潭静谧的海水,无奈、苦涩。他不语,默默将萧绰拉入怀中,下巴抵在萧绰的肩上。
萧绰感受到肩骨处传来他声音的震动,她的耳朵嗡嗡作响,隐约听得耶律贤的声音。
“头鹅宴后,大臣在闾山丛林深处狩猎,无人保护,你父亲不慎坠马,当场…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
萧思温一死,萧氏一族都如惊弓之鸟,上蹿下跳,坐立不安。
谁能相信这是坠马的意外?这样的意外又怎能让别人信以为真?何况萧思温骑术过人,萧绰三姐妹的骑术都是萧思温亲自教授的。
若说其他人可以理解,萧思温是不慎坠马,但萧绰不能相信,她不能相信。
萧府被一片白孝所罩,每个萧家人的脸色都是黑沉沉的,有的是为了萧思温的故去,有的则是担忧因萧家倒了支柱而会影响以后的荣宠。
耶律贤身为皇帝,不便再来位高权重的大臣家中悼念,即使是皇后的母家。萧绰则身着黑衣头戴白花匆匆赶来。
萧府早就有人在门口迎接来客,萧绰一下马车,便看见昔日金光的牌匾之上挂上了白绸。
目光下移,府门口站满了迎客的奴仆,她的眼中都像是看不见他们似的,依稀能瞧见,在出嫁那天,萧思温那忧心忡忡的眼神,望着她说着心中的悔言,“燕燕,为父身在高位,却不能换女儿的自由,是为父的无能…”她心中酸涩翻涌,眼圈泛红,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萧府。
仆从们将萧绰迎了进去,在庭院之中站了不少的人,都俯身低头,作揖跪拜,萧绰顾不得看,只是从众人让出的通向正厅的道路上缓缓向正厅走去。
正厅里,点起刺鼻的焚香,正上方设有灵堂,牌位之上写着契丹大字“萧思温之位”。
萧绰一见这三个字,两眼簌簌流下清泪,走上前去,没有管设在灵前可供跪拜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原本正要下跪拜见皇后的人们,都惊呼一声,离萧绰最近的萧烟伸手去拉萧绰,却被她奇大的力道带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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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31 萧家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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