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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不相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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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王爷,王爷他是真心对我好的,比你们都好,可你杀了他,你毫不留情地杀了他,就只剩我一个,我一个…”  萧绰看着一脸惨然的萧双双,顿时心疼,她哽咽道,“二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忘记了,你还有我?”  “你?”萧双双拉长了调子,又是一声冷笑,她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衣襟,“你是皇后,是我这一生再也超越不过的地位,我求仁不得仁,可你却拥有了一切,我恨啊…”  萧双双咬牙切齿,眼泪越发汹涌。  萧绰酸涩在喉,不能说话。  其余的人不敢随意插手,这是国事,更是皇后的家事,只能冷眼瞧着。  一直没有说话的耶律贤缓缓起身,抽了桌上的匕首,走下堂去。  萧双双自知活不了了,根本没有畏惧之色,她冷笑,“臣妾何来殊荣,承蒙皇上亲自赐死…”  耶律贤阴沉着双眸,犹如乌云压抑着天空,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皇后多次为你周全,不然你以为你怎能活到现在?朕知道,上一次喜隐的叛乱,是你挑起的,并非他所愿,可皇后要保你平安,喜隐唯有一死,而你,理应死不足惜。”  萧双双含泪的双眼睁大,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随即一片空白,只能看得见眼前有白芒闪现,又听见了萧绰的嘶喊声。  “不…”  耶律贤手中的匕首已经没入萧双双的胸口,鲜血一点点流淌下来,染红了她所穿的黄色衫裙,她缓缓倒下。  萧绰踉踉跄跄地从堂上奔了下来,将萧双双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二姐姐,你别怕,我会救你的,”萧绰抬头,大声喊道,“快传太医,快…”  “燕燕…”萧双双的眼眸由涣散再转为清澈,恍惚之间萧绰好像看到了从前那个爱护自己且爱说爱笑的二姐姐。  “二姐姐…”萧绰的眼泪掉在萧双双的脸颊。  萧双双苍白着脸,笑开了颜,她哽咽着,“我知道,是你一直迁就我,否则…我死一千次都…不够…我太傻了,总要和自己的亲妹妹争,我这一生,到底是在争什么啊…”  萧绰将脸贴在萧双双的脸上,不停地流泪。  “起初,王爷是利用我,后来,他是真心的…他都能用性命来包容我的胡闹…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们…”  萧双双大喘了一口气,淡淡笑着,抬手轻轻擦去了萧绰的泪水,“我终于解脱了,我去向父亲母亲认错,向喜隐认错…呵呵…燕燕…”  萧绰扶着萧双双的头,听着萧双双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也逐渐微小,她不住地小声哭喊着,“二姐姐…”  “燕燕,我不是个好姐姐,你和胡辇姐姐要安度此生,二姐姐…陪不了你了…”  萧双双的手重重一垂,双眼缓缓闭上,全无了气息。  萧绰感觉到怀中的人不再动弹,她低头看了看萧双双的身上,全身是血,而自己的衣衫上也染上了许多血。  萧绰的情绪如同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心中的酸涩,这数十年来和萧双双的不解,全数化作眼泪,释放出来。  “二姐姐…你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你说…你还要唱牧歌…给我听…”  昔日年幼,萧双双很是疼爱萧绰,两人在萧府假山上相互偎依,萧双双还和萧绰说了许多知心话。  “你永远是我疼爱的妹妹,将来我们都会嫁个好人家。”  “我希望在后山的草原上,我和我的他,搭建一个我们自己的毡帐,那是我的家。我们整日听着哒哒的马蹄声,闻着青草香,我会有好大的羊群,做个牧民也没什么不好…我会请燕燕和燕燕的心上人一起来我的毡帐做客……”  “二姐姐还会带着燕燕躺在柔软的小草上,像小时候一样数星星,听着风铃响,二姐姐还要唱牧歌给燕燕听…”  年少时的美梦,一过都成空。  萧双双说得极是,于她而言,死是解脱。  萧绰并没有责怪耶律贤,她知道耶律贤的初衷与当初自己对喜隐一样。  他们都想放过喜隐和萧双双,可喜隐和萧双双两个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于是,萧绰为了耶律贤,动手除了喜隐,而耶律贤也为了萧绰,杀死了萧双双。  萧绰只是有些遗憾,曾经答应过喜隐,要让萧双双安然一世,如今却也是食言了。  这个年头一过,萧绰就发现耶律贤的身子越来越清瘦,竟然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直至有一天,萧绰向七良打问,并派人去查耶律贤的起居饮食,这才发现耶律贤在瞒着她服药。  萧绰眼含泪花地站在耶律贤面前,望着他这瘦弱的身躯,越发心酸,话都没说,便哭了起来。  耶律贤心疼她,便将她拥入怀中,萧绰轻一下重一下地打着耶律贤的胸膛,耶律贤竟然闷咳了几声,吓得萧绰连忙住手,抚着他的心口,“怎么了,打疼了?”  耶律贤拉过萧绰,紧紧抱住她,“我知道你不舍得打我。”
………………………………

S21 嫁女

    萧绰的眼泪哗哗流着,“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个问题,让耶律贤哑口无言,他放开萧绰,转头看看七良,七良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耶律贤笑着看着她,“想什么呢,我没什么大病,只是连日咳嗽得紧,让太医开了些治疗咳疾的药。你不信可以问七良。”

    萧绰擦了眼泪,盯着七良,七良觉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笑道,“是这样的,皇上说的是真的。”

    萧绰还是不能相信耶律贤,怒瞪着他,要去请太医都过来诊治。

    耶律贤一把拦下她,讨好一笑,“不然这样,你来处理公文,我休息养病,你监督着我,如何?”

    萧绰也不是第一次帮耶律贤处理朝政,听到这个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她最担心的还是耶律贤的身体,“你没骗我?”

    耶律贤抿唇,立刻伸出手掌,做发誓状。

    萧绰破涕为笑。

    七良见这两个主子,贵为天子帝后,竟还如此,在感慨之余又有些感伤。

    待萧绰走后,耶律贤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喃喃道,“燕燕,你要早早适应这一切才好…”

    就在这一年,萧绰全权接管了朝政,除却耶律贤亲自上朝,其余都是萧绰在处置,且将这个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萧绰忙得头昏脑涨,可每一天都会过问耶律贤的起居,陪他呆上一阵子。

    萧绰坐在崇德宫的秋千上,依旧是耶律贤为她推着秋千,两人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树叶声。

    “燕燕,是不是太累了?”

    萧绰对于这样的话十分警惕,她原本放松阖上的双眼睁开,连忙答道,“怎么会?没有什么累的,只是繁琐而已。”

    萧绰只想让耶律贤安心养病,其余的都不希望他忧心,况且她自信能为耶律贤撑起这个江山。

    耶律贤轻笑,“这段时日,你太过忙碌,儿女的事,恐怕你是无暇顾及了。”

    “哦?什么事?”

    “燕哥长大了,继先也等不及了…”耶律贤无奈地笑笑。

    经萧绰和耶律贤商量之下,决定将观音女嫁给萧继先。

    乾亨三年,年仅十二岁的皇长女观音女被封为齐国公主,尚萧皇后之义弟萧继先。

    观音女出嫁那天,宫中可是热闹喜庆。

    观音女穿着华丽,一身喜服,在崇德宫拜别萧绰和耶律贤。观音女恭敬有礼,跪拜他们,敬上一杯酒,算做拜别。

    耶律贤略略嘱咐了她几句,而萧绰就在一旁听他们讲,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一直笑着。

    送走了观音女,萧绰总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些什么似的,她感慨道,“这女儿终究留不住啊…”

    耶律贤笑着,拍拍她的手。

    “母后,还有我啊…”长寿女走来,搂着萧绰的手臂,笑眯眯地说着。

    “唔,姐姐不在,还有我呢。”这时候,延寿女也跌跌撞撞扑了过来,耶律贤将她抱在怀里。

    萧绰笑了笑,没有再哭。

    每个人终究要去她该去的地方,怎么挽留都不可能。

    宫中大喜过后,萧绰再度投身繁忙的政事之中,可总有些让她恼火烦心的事情发生。

    远在西北的箫胡辇,竟然听信了那个马奴达兰玻的鬼话,想要和萧绰齐肩,所以妄图起兵造反,幸而被萧绰派去西北的密探发现,回来汇报。

    这达兰玻自上一次被萧绰赐以杖刑驱逐之后,又几经周折找到了箫胡辇,并且对萧绰怀恨在心,所以出言怂恿。

    萧绰并没有隐瞒耶律贤,反而是直接拿到台面上来和他讲。

    耶律贤撂开密奏,眼波含笑,“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吧?”

    萧绰垂下眼帘,微一偏头,抿着唇。

    耶律贤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容,“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如今大权都在你手上。”

    萧绰以手支着头,目光微微诧异。

    耶律贤是了解萧绰的行事作风的,对待敌人可以狠心狠毒,可对待自己的血肉之亲,却是极为柔软的心肠。

    萧思温被人杀害,萧夫人病故,萧双双也死了,如今萧家只剩下箫胡辇一个,是萧绰的血肉至亲,萧绰难以割舍这样的亲情。

    马奴达兰玻妖言惑众,萧绰公然下令将他打死示众。而箫胡辇那里,萧绰则派去密探和她细细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密探代为传报了萧绰的心思,告诉了箫胡辇,“妹顾念姐妹之情,万望斟酌行事,切莫听信小人之言,背弃姐妹亲情。”

    不知箫胡辇听了萧绰的传话是相通了,还是因达兰玻的死而心灰意冷,西北并没有行叛乱。

    萧绰也很是无奈,如何才能在法理和人情两方周全?这是帝王最为难之处。

    萧绰繁忙,耶律贤适彻底的清闲下来,而他时不时地还宣召大臣进宫来,尤其是以韩德让来的次数多。

    “徳让,听隆绪说,你如今给他讲授的都是汉人帝王的谋略,你为何要教他这些?”

    耶律贤和韩德让在宫中花园小酌,偶然提起。

    韩德让颔首,笑道,“大皇子聪慧,一点就透,对于帝王之道,深有自己的见解,甚至是臣所想不到的,若多加栽培,必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耶律贤淡淡一笑,“有你教他,朕就放心了。徳让,你认为皇后如何?”

    韩德让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说道,“皇后代皇上分忧,处政有方,颇得朝臣敬仰,是难得的贤后。”

    “呵呵,你和朕说一句实话,朕不会怪罪你,”耶律贤噙起一抹淡若轻风的笑容,“你喜欢皇后,对吧?”

    韩德让的笑容终于挂不住,可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他昂首直视耶律贤,“是,原以为是青梅竹马之情意,却没想到这情分在徳让心中存了这么些年。”

    耶律贤了然,他摩挲着手掌,抿一抿嘴唇,目光看向遥远辽阔的天际,思绪拉扯到从前,“我与她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只有十三岁,可她在宫中冒冒失失地闯到了我的宫帐附近,她在芍药花跟前那副陶醉的样子,我至今刻在心里,好像这过去的一切,都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后来时隔两年,我们在集市上又见到了,我用五彩丝线为她绑了一个合欢结,合欢永结…”

    “她嫁入宫中,我们没有见面…”

    “……”

    耶律贤说了很多细节,这些年来,有的没的都会说,仿佛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完整地向韩德让汇报。

    韩德让静静地听耶律贤的叙说,听着这些他不曾参与过的她的生活。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身在局外的人,生在她心外的人。

    耶律贤笑笑,“不会嫌我啰嗦吧?”

    韩德让苦涩一笑,“臣不敢。只是听了皇上说起这些,臣才知道,臣的爱慕和喜欢是多么微不足道。皇后选择您,是最正确不过了,臣不会妄想攀附,臣配不起皇后。”

    耶律贤蓦然收起笑容,一张脸严肃认真,他望着韩德让,“若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会对皇后真心以待,朕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会维护皇后,你会忠心于她,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誉性命,是吗?”

    韩德让一怔,缓缓抬眸,对上耶律贤那一双乌黑且认真的眼眸,他只坚定地答了一个字。

    “是。”

    耶律贤的笑容再度浮现在脸上,他起身,在准备回寝宫之前,饶有深意地拍了拍韩德让的肩膀,“别忘了朕今天对你说的话。”

    韩德让望着耶律贤远去的身影,是那样的清癯,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他这时心中才起疑,却没有道破。

    萧绰听说了近一段时间,耶律贤常常召韩德让入宫,不由心生疑惑,去问了耶律贤。

    耶律贤只是轻松一笑,“只是打发时间罢了,也算做和大臣们联络联络感情。”

    萧绰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几年前,他们因为韩德让而冷战许久,又徒增许多事端的事情,她就有些后怕。

    可未等萧绰说个什么,耶律贤便邀着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韩德让一同去草原赛马。

    碧空如洗,干净清透,朵朵白云漂浮流动,如同一首美丽的诗歌。

    草原绿草如茵,微风轻吹,绿色草毯缓缓流动成河,洁白的毡房三五个置于一处,炊烟袅袅。

    望着这样的美景,什么烦闷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耶律贤心中畅快,率先纵马驰骋,韩德让跟在身后,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在两侧紧随,算是赛马,算是保护。

    四匹马儿逐渐停住脚步,他们都勒马慢悠悠地踱步。

    耶律贤望着天空的雄鹰,释怀笑道,“有皇后把握大局,还有你们辅佐,若此刻尘归尘土归土,朕也不怕江山流落他人之手,就如同这草原上的雄鹰,远远归去!”

    耶律斜轸素爱玩笑,可此时却笑不起来,他沉声道,“皇上,莫要忧心,您必定会万寿无疆,这江山在您的手中,才会兴盛。”

    自耶律斜轸决定步入仕途,他唯一效忠的人就是耶律贤,他认定耶律贤是个雄才大略的帝王,事实上他也证实了这一想法。
………………………………

S22 比剑

    耶律贤毫不在意地一笑,“朕问你们,方才你我君臣四人所商讨的,日后大辽该如何走得更远之方略,还有你们各自的职责,你们可都真真正正地放在心上了?”

    耶律休哥听到耶律贤这样的话,自然十分痛心,他不由道,“贤宁,你…”

    “回答朕便可!”耶律贤打断道。

    “臣等,铭记在心,不敢忘却。”三个人有些犹豫,却还是异口同声,说得断断续续。

    他们掷地有声的声音夹杂在呼呼的风声之中,回荡在各自的心中。

    耶律贤抿起一抹笑容,“记住你们所承诺的,朕会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说罢,耶律贤便两腿一夹马肚,催马前行,跑得极快。

    耶律休哥等人急忙追上,生怕有什么闪失。

    这段时间,耶律贤不断给他们加官进爵,提拔他们的地位,尤其是韩德让,将他升为南院枢密使。

    对于契丹人的提拔,朝臣们没有什么可反对的,可对于诸如韩德让等汉臣的重用却遭一众的愤愤不平。

    对于耶律贤一反常态的举动,耶律斜轸跟萧绰说了一说,经过耶律斜轸这么一点,萧绰突然也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你好好和皇上说说,看看究竟是怎么了,万不能再和皇上争吵了。”耶律斜轸在临出宫前还叮嘱着,生怕萧绰再和以前一样。

    萧绰心烦意乱,直直抓了七良来问,打听到耶律贤此刻正在他的宫帐那里,她便急急忙忙带着怒火来到了宫帐。

    可她看到眼前这情景,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细碎明媚的阳光,缓缓流淌倾泻,丝毫不吝惜这光热,静静照射在这里,与云朵、花儿、鸟儿、他…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交相辉映,一派暖意。

    那芍药花儿一年盛放一次,每一次都倾尽了全部芳华,让它最美好的又一次生命绽放在这天地间。

    深红浅紫的一片片花海,让她看花了眼。而那最为绚烂的色泽之外,有一白袍青衫,静静蹲踞在一旁,侍弄着花儿。

    像是真实的,又像是回忆中,让萧绰弄不分明。

    还是他,还是那样超凡脱俗的白色,还是记忆中那样,颜色淡淡,却久久萦绕在心头。

    耶律贤周身笼罩在暖融融金灿灿的阳光下,清亮的白,绒边的金,如梦如幻。

    萧绰一步一步走进他,脚步轻轻,没有想要惊动他。

    耶律贤的动作是那么细致,生怕伤了花花叶叶,让这美景留下了瑕疵。

    他修长手指所触及的地方,花儿好像都会摇摇身子,抖落几个晶莹的水珠儿,舒展一下,瞬间增彩了不少。

    指尖滑过,芍药绽放,天地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萧绰就站在他身后,不愿触碰这如同泡沫般的梦。

    “你来了?”

    耶律贤温润的嗓音在萧绰耳边响起。

    萧绰一惊,却也缓缓绽开笑颜,“是啊,我脚步极轻,这你也听到了吗?”

    耶律贤拍拍双手,起身站了起来,牵过她的手,向宫帐的门口走去,随后松开她,双手抱臂在胸前,斜倚在朱漆柱上,眉眼含笑地看着萧绰,“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能感觉到你在身边。”

    恍然一梦,萧绰眼前的耶律贤竟和记忆中他们初见之时那个场景重叠起来,分不清过去和如今。

    耶律贤看向芍药花,忽而语气沉重却故作轻快,“燕燕,你还记得芍药的别称吗?”

    萧绰咽了咽,忍下酸涩,“将离。”

    “是啊,将要离去,繁华归梦。芍药绝美,生命短暂,终是将离。”

    萧绰摸着他突出的眉骨,两眼柔波注入耶律贤眼中,她笑靥如花,“如同初见时的你,这十几年,我们都没有改变,好像就这样和你走完这一生。”

    她没有观察到,在她说一生这两个字时耶律贤的笑容如同冰山冷冻,又缓缓化成更广阔的水泊。

    耶律贤淡淡微笑,“燕燕,你的一生,会无忧无愁,平安欢乐,子孙绕膝…”

    萧绰投进他的怀抱,语气之中是淡淡的欣喜,“最后与你携手老去…”

    耶律贤的笑容已经融化于无形,他的下巴抵在萧绰的头发上,失神喃喃道,“是啊,一同老去…”

    炎炎盛夏,六月光景,蝉鸣聒噪。

    萧绰将辽国大事全权委托给耶律休哥、耶律斜轸和韩德让三人,不必回禀,任由他们处置便可。

    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有些沉默,反而是一贯不轻易开口的韩德让问道,“皇上,究竟怎么了?”

    萧绰平静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慢慢走到永兴宫宫殿的门口,他们三人随着萧绰的走动而转身。

    烈日当空,萧绰迎着日光抬起头,微微眯眼,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只想陪伴在他身边,这样我才能很安心,很安心…”

    略显昏暗的大殿,沉默,沉默…

    耶律斜轸昂首,无奈地缓缓叹了一口气。

    韩德让望着萧绰隐藏在阳光之下的背影微微晃神。

    耶律休哥的目光深沉,他以同样平静的语调,拱手作拜,缓缓说道,“若这是皇后所愿,臣定不负圣望!”

    韩德让微微错愕,随即拱手跟着他说道,“臣定不负圣望!”

    耶律斜轸没有说话,静静站着。

    萧绰回眸,微微一笑,让他们的双眼都刺痛。

    那种微笑,像是把生死看透,一种决绝,一种果断。

    随后的日子里,萧绰和耶律贤整日形影不离,耶律贤离开一会儿,萧绰都会急忙去找他。

    耶律贤无奈地一笑,为她擦去了眼泪,“越来越爱哭了,你现在也会偷懒了,不管朝政不管儿女,天天来纠缠我…”

    萧绰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不让自己哭出声,她闭上眼,可眼泪却还是流下。

    萧绰早就有怀疑,于是便传唤来所有太医,还有七良,并威胁他们,若是不说出耶律贤的病情,就杀了他们全家老小,实际上她已经把他们的家人都抓来,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做选择。

    这是萧绰的狠心吗?算是吧,可这更是萧绰对于耶律贤的爱,因为对他一个人的爱可以对所有人狠。

    七良刚开始还有些为难,可太医们几乎将要年过七旬,最舍不得的就是儿孙,于是慌慌张张地就说了。

    最后七良叹口气,跪伏在萧绰身边,“皇后,皇上连连咳血,他…他不让您知道,怕您担心。”

    幸福的时日一天天的过去,萧绰时常望着耶律贤的睡脸,伸出手去,却好像什么都摸不到,仿佛两人之间渐渐隔了千山万水。

    泪水流下,溅在了耶律贤的眼睫上,耶律贤的睫毛轻轻闪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笑容之中满含心疼,“又哭了,连延寿女都不哭了,你还闹着要哭…”

    萧绰伏在耶律贤的胸膛,听着他心跳声咚咚,有节奏且平缓。她莫名害怕,害怕这样的心跳突然停止,害怕时间会夺走他。

    金秋九月,阳光已经不再刺眼,暖暖的像是一层绒毯,树叶儿都有些发黄,黄绿相间,黄红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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