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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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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谁于谁鼓掌之中
暮凉宫。
午夜,夜色微凉。
踏上之人,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终于,月如雪起了身,随手披了件外袍,赤着足踏着月色,推开木窗。
窗外,夜色如墨,月光如练。就像盘踞在她心头那人,乌发似夜,眸光似月。
从那人回来至今,早已过去了十余日。零零碎碎地从宫人口中得知,关于巫蛊之事,他只是下旨将瑶妃打入了冷宫,便没了下文。他,是舍不得吗?
他去了宫中所有妃嫔之处,却独独未曾来她这里一次。他,终是厌恶得都连一眼也不想再看她吗?
自己终是因为花洒那事触怒了他最后的底线吗,为了花洒她不后悔,可是,为什么,心却那么痛?
她的烧早已退了,身子早已好了,可是一颗心却仿佛被沉入了万丈寒冰中,不复再有一丝温度。
仿佛有什么滴落在手背上,月如雪怔忪,点头一看,竟是自己的眼泪。原来,痛到极致,泪水竟会不受自己控制。
微风乍起,吹着眼角的泪水,彻骨寒意。
月如雪身子唯一发抖,想掩上窗,抵住那寒风,却不想抬眸时无意间瞥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窈窕的身影,那熟悉的步态。
是……兰依?
今日晌午自己找来太医去看她,太医还说她和暗香的伤势要恢复还要一段时间,她,此刻不是应该卧病在床吗?
怎么会在如此深更半夜出现在这?她又要去哪里?
看着兰依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月如雪顾不得细想,便追出门跟了上去。
兰依的步速,绝不像个伤重之人。月如雪也是刚复原的身子,气喘吁吁的小跑着才勉强跟上。
兰依似乎不像为人发现,一路竟挑些偏僻小路走,月如雪出来的急,自然未想得去穿鞋,路上的石子尖锐锋利,划破了月如雪脚掌,钻心的疼。
可是,月如雪还是咬着牙,跟了上去。
一路兜兜转转,越发的偏僻和荒凉,直到了一处杂草丛生似是废置已久的院落。
兰依警惕地回头四处张望了下,月如雪慌忙掩身到了半人高的杂草后。
确定周遭无人,兰依才从怀中掏出一个上好的翡翠的玉笛。轻轻地吹了起来,悠扬的调子,像是思乡的小曲。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着着黑袍的人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缓缓而至。
橙黄色的宫灯一灭一明,照耀着这薄凉夜色。
黑色的斗篷宽大而严实,罩住了整个身子,让人看不清身段,巨大的黑色帽子将整张脸笼罩在阴影了,辨不清容貌。
兰依见到来人,忙单膝跪地,“兰依参见主子。”
“嗯,起来吧。”媚态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从黑色的斗篷下清晰地传出。
月如雪不觉手足冰冷,这声音,就算化成灰她都能认识。不是淑妃还会是谁?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是她?兰依唤她主子。那么……
她一直以为兰依是自己人,还放心让她去瑶妃那里做卧底,居然愚蠢的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将一切掌握在了手中,可是没想到,最后被人玩弄于鼓掌上的人竟还是她。
如果兰依是淑妃的人,那么一切就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放那个巫蛊到自己床铺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兰依。那么,以前,那本《治国经》的呢,会不会也是兰依向外传递的消息,自己竟忘了,除了暗香和花洒,兰依也可以入得了她的寝宫。
当日的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苦肉计,为的不过是引自己上钩,打消对兰依的怀疑,将她安插到自己身边?
自己竟然傻傻地就那么上当了,还以为自己寻到了个真心待自己的姐妹?呵呵,真是蠢到可以。
那么花洒呢,难说花洒并没有害过自己,反而是去告知了君夜玄救了自己?自己居然怀疑了一个一直真心待自己的人吗?
月如雪攥紧了拳头,手指甲深深地抠在肉里,微微的生疼,可是,比起心中的痛,却不及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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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真正的幕后黑手
“兰依你这次做得不错。不过,预期的效果却不够好。本宫到底还是低估了寂家的势力。”淑妃再度轻轻地开了口,柔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恨。
“不过,瑶妃被打入冷宫,对寂家和太后已是个不小的打击。”兰依试探着开口。
“还不够。这样,他,是不会满意的。”淑妃的声音幽幽的,有不甘也有畏惧。
淑妃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放在兰依手里,“既然要做就要做的干脆些,瑶妃必须死。这是寒风散,想办法把它下到送往冷宫的食物里。”
兰依恭敬地双手接过纸包,犹疑着开口。“主子此事若是让流濢来做,岂不是更方便些?”
虽然隐在阴影里,但是兰依还是感觉到对方眸光扫在自己身上的彻骨寒意。
“本宫记得本宫从未说过流濢是我们的人。”
兰依微微捏了捏满是汗水的手掌,却极力克制自己面色如常,“兰依知错,不该枉自猜测,揣度主子心思。”
淑妃轻轻地蹲了下来,黑色的长袍堆了满地。纤纤玉指温柔地替兰依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声音依旧酥媚入骨,可是在兰依听来却如最恶毒的诅咒。
“做奴才就改有做奴才的觉悟。太聪明了不光自己短命,只怕连家人也要连累。你说是也不是?”
兰依惶恐地对着淑妃叩首,“兰依懂了,兰依真的知错了。还请主子饶过兰依家人,兰依愿意为主子做任何事。”
“嗯,知错就是好孩子。不过,本宫的指示,你似乎并没有懂。”淑妃的微凉的手指顺着兰依的秀靥滑至脖颈,做了一个割头的动作。“本宫要你下毒杀的不仅是瑶妃一个人,而是冷宫中所有人,也就是瑶光殿的所有人。”
兰依猛然抬头,惊惧地望向淑妃,所有人,那岂不是连流濢也一起……难道说,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舍弃流濢的打算了吗?
草丛后的月如雪也兀自冷汗涔涔,淑妃,这个永远笑靥如花,媚态撩人的女人,却没想到是这宫中隐藏最深的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
她如今是在对付瑶妃,若是换做对付自己呢?只怕自己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弄不清楚,这深宫,到底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安生立命,却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痴人说梦。
可是,她为何要对付瑶妃?她说寂家和太后,莫非又是一场蔓延至后宫的权利之争?可是站在淑妃背后的那只手是谁?她如此惧怕的,她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
月如雪再抬头时,淑妃早已提着宫灯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兰依还跪在原地。
兰依缓缓地起了身,掸落衣裙上沾染的点点泥土,望着淑妃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惊恐之色早已不复再见,取而代之的是,是隐隐的笑意,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仿佛绽出一朵妖艳的花。
月如雪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可是那,真的是笑容。
兰依转过身,月如雪慌忙掩身到草丛后。从荒草的空隙中瞟去,兰依步履轻盈离开了此处,只是,那方向,并不是回暮凉宫的路。
她,还要去哪里?
去杀瑶妃?不可能,要想下毒,除非在膳食送进冷宫的路上,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送膳的?
那是,去干吗,难道还要与淑妃之外的人见面?可是,淑妃并没有下达给她这种指示啊。想到兰依望着淑妃背影唇角勾起的诡异笑容,月如雪毫不犹豫地再次跟了上去。
这次兰依来的地方,月如雪竟恍惚间有些许印象,这里是,她当时无意中拜访无痕却被君夜玄撞破误会,被一路拖拽来的地方。
是个荒废许久的宫室,听说曾经是先皇某个不受宠的妃子的宫殿,好似叫做梨花院。只是,如今,不见满目梨花如雪,只见满地荒草丛生。
尾随着兰依一路进了这座荒废已经四处断井颓垣的宫殿,只是偌大的殿内,竟只有兰依一人,看她四处张望的样子,似乎在等人来。
为了不被发现,月如雪只好围着内殿悄悄地饶了一圈,躲在了远离门口处的颓废矮墙后,一边瞄两眼兰依,一边不时地望两眼门口。
可是,这深深寒夜,月如雪蹲得腿都麻了,身子也冷得止不住涩涩发抖,门口处却一直没有动静。
莫非,对方不来了?放了兰依鸽子?就在月如雪犹豫着要不要起身离开时,两个身影出现在院外。
一个如玉树临风,一个如空谷幽兰,宛如人间仙侣,演绎着白首不离的传说。
竟是九王爷君逸臣和王妃芷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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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何为真兮何为假
月如雪不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他们?
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和淑妃有牵扯呢?
君逸臣与君夜玄那么要好,芷茵又是那般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人,他们不可能和淑妃勾结的。
可是他们为何会和兰依在这里见面的?
只是意外的,兰依看到两人也没有动,只是站在远处,恭敬地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难道说,他们二人不是与兰依来会面的,而是,和兰依一样,一起在等同一个人?
那么,那个人是?
就在不可置信的答案在月如雪脑海里逐渐清晰的同时,一个修长的玄色身影就出现在门口处。
虽然没着那耀眼的明黄长袍,但是那俊逸如刀削般的侧影,那深邃如潭的黑眸,早已刻在她脑海和心田的最深处,不是君夜玄,还能是谁?
在高邑的陪伴下,君夜玄也到了这狭小的荒芜院落。
兰依在看见君夜玄后,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叩拜,“奴婢参见皇上。”
君夜玄淡淡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算作回应。
“六哥!”君逸臣也兴奋地冲到了君夜玄身边,像个做了好事等待着发糖表扬的孩子。
君夜玄温柔地拍了拍他肩膀,眸光却在他身后猛然顿住,那方向,是芷茵。
“小九,你怎么把芷茵也带来了?”
还没等君逸臣回答,芷茵便仙子款款,自己来到了君夜玄身边。
双眸盈盈似露,眸光流转于君夜玄身上,如碧波荡漾,动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怪他,是我自己要求来的。”
“芷茵……万一被人发现……”
君夜玄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芷茵整个人便扑进他怀里。
温软的身子就那般闯进自己怀里,还带着这夜色的微凉,熟悉的发香萦绕在鼻翼,她细软的声音低低的呢喃着,“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自从那次狩猎后,便再也没见过你了,真的好想你,阿玄。”
怀中轻轻的颤抖和啜泣,和那一声低回婉转的阿玄,让君夜玄心中一动,再也不舍得推开怀中之人,手掌不自觉地抚上那如墨般的乌发,轻柔的声音蕴着深深的缱绻,似是抚慰,又似是诉说。“我也想你了,小茵。”
芷茵破涕为笑,整个人依偎在君夜玄怀里,贪恋着这难得的相聚和温情。
这荒芜的宫殿也似乎被这份缠绵深情所点染,随之柔和而静好。
可是在这再美好不过的画面的一角,却有一人,在这缱绻的静默中似乎听到自己心碎的清晰声音。
月如雪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才克制自己没有出声。君夜玄和芷茵?怎么可能?芷茵是君逸臣的妻子啊,他们明明那么恩爱,宛如神仙眷恋,让人艳羡,怎么会……
君逸臣就在旁边,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在自己兄长怀里缠绵?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不,掩盖在那之下还有一丝的淡淡忧伤,为什么?
终于,芷茵止住了啜泣,从君夜玄怀中娇羞地抬起头,碧靥绯若桃花。
君夜玄依然揽着她的腰,让她依在自己身畔,却将目光转向了兰依。
兰依敏锐地察觉到了君夜玄的眼色,忙恭敬地近了君夜玄一分。“皇上……”
“流濢的事查得如何?”
“回皇上,流濢的确是淑妃的人。只是淑妃幕后的人,却触碰不到,奴婢无能。”
君夜玄赞许地点了点头,“你已经做的很不错了。辛苦你了。”
兰依恭敬地俯首。“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奴才的命是您给的,若不是您,我和姐姐当年早就命丧黄泉了。”
“六哥,如果兰依是你的人,为何还要由着淑妃一箭双雕的陷害凉妃和瑶妃呢?”君逸臣不解地挠挠头。
“你还记得那日的刺客事件吗?”君夜玄束手远望,深如沉潭的眸色泛起一丝耀眼的光芒,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君逸臣的问题。“当时与刺客染香唯一接触过的宫中之人便是瑶妃的大宫女的流濢。”
“流濢不是瑶妃的人,而是淑妃的人。”君逸臣默默地梳理着思路,恍然大悟。“六哥你的意思是说宫内与刺客接头的人是淑妃,你从一开始便怀疑刺客那件事与她有关。可是她一届女流自己绝不会有野心来行刺你,所以你想透过她找到她身后之人,所以便由着她去陷害凉妃和瑶妃。”
“她身后的那个人,朕早已猜得八 九不离十,只是还不太肯定,可今她陷害瑶妃打击寂家,就再次肯定了朕的答案。”君夜玄勾唇一笑,成竹在胸。
“是五哥?”
“觊觎朕的皇位的人除了二哥和五哥,还有一个更加聪明将自己隐藏得很深的人,一个想看到二哥太后一脉与五哥一脉均衡势力被打破的人。”
“那是……”君逸臣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一个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声音打断。
“我倒是对阿玄你如何把兰依安插到淑妃身边这点颇有兴趣,要获得淑妃如此深的信任,绝不是件容易事。”风姿绰约,宛如谪仙,正是无痕。
君夜玄一笑,对着兰依点了点头。
兰依会意,伸出手在鬓角处轻轻地摸索了半晌,一张人品面具倏然滑落。露出面具下原本的面容,温婉秀丽,只是眉宇间却是神色淡淡。
“花洒?”连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无痕此时也不觉变了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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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心字成灰泪阑干
“她不是花洒,而是花洒的孪生妹妹花容。他们的父亲是先皇时被瑶妃的父亲陷害入狱的御史大夫花间澈。”
月如雪蹲在残壁后,只觉心如死灰,仿佛整个被侵入到万丈寒潭中,呼吸不得,彻骨寒冷。又被置于灼灼烈焰之上,反复炙烤,痛苦翻涌。
这宫闱诡诈,被人陷害,被人谋算,她都不惧怕,因为她知道有人与她并肩,可是如今她才恍然发现,她一直珍惜的人,却是真正出卖她,背叛她,伤她最深的人。自己傻傻地想去保护她们,花洒,兰依,殊不知自己在她们眼里竟只是被监视的对象,甚至可能是敌人。
她甚至很后悔,如果自己不跟来有多好,哪怕只是知道淑妃是主使也好,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最后的幕后之人却是她将一颗真心倾赋的君夜玄?!
他不来看自己,不是因为他厌恶自己,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屑于厌恶她,因为厌恶好歹是对一个人的情感,而她只是他谋划的棋子。什么“北凉公主有很多,你却独一无二。”根本都是骗人的鬼话,逢场作戏的甜言蜜语,可是,她却偏偏傻傻地信了。
她的生死,她的喜悲,她的一切,他根本从未在乎过。
甚至连无痕,那个不染尘俗的男子,他也知道这一切的计划,她竟把当做暗夜中的光,殊不知,那光芒只是暗色反照的幽光。
只有自己,是这瓮中之鳖,任人摆布。
无痕眉如远山轻轻舒展,“所以说,你派到月如雪身边,接替花洒继续监视她的人,是她?”
“嗯。”君夜玄的下一句话还未来得及急出口,便敏锐地听到一声石子滚落之声,循着声音的方向猛然回头,“谁?”
高邑忙循着那声音飞身而起,月如雪本以为他是冲自己而来,可是他却从自己身边经过,飞掠到了残壁的另一侧。从颓废的矮墙后揪出一人,淡粉的宫装,瘦弱的身躯,面色还微微的苍白,竟然,是暗香。
月如雪太过悲伤,竟然未注意,残垣之后,离自己几步之遥处,竟然还藏着,暗香。
暗香被高邑捉到君夜玄面前,丢到了地上。伤势未愈,这一推搡,撕裂了伤口,暗香的面色越发的苍白,无力地瘫软在地上。
“这不是凉妃宫里的宫女吗?怎么会在这?”君逸臣先是疑惑,但旋即沉了语气,“六哥,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的,不过只怕她是看到了芷茵……”
“那就杀了她。”君夜玄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任何知道或者可能知道朕与芷茵关系的人,都必须得死!”
“皇上……”花容欲言,却在看见君夜玄眸中凌厉时乖乖地闭了口。
倒是暗香,嘲弄般地开了口,“兰依,不对,应该叫你花容,别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娘娘待你那般好,如自家姐妹般,你却这么背叛娘娘,迫害娘娘。娘娘就是心地太善良,才会被你们这群蛇蝎人肠的人暗算。我暗香最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高邑,你还不动手。”君夜玄不耐烦地再度开口。
高邑迟疑却无奈地抽出了腰间长剑,狠了狠心向暗香刺去。
就在剑刃破空而过时,一个温婉却坚定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太,却在这一片沉寂中如此清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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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襄王终是无心人
月如雪知道这一走出来,便再难退步,可是就算等待自己的是万劫不复,她也无法弃暗香于不顾。她在这异世唯一仅存的温暖,让她如何舍弃?
月如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迈出来的,因为整个人整个内心都充斥着那些最残忍的背叛,一把推开暗香,跪在将高邑的剑尖下。
她的目光流转过每个人,最后停驻在君夜玄身上,迎上那人深邃的黑瞳,“是臣妾看到的听到的,暗香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切后果臣妾愿意一人承担,只求皇上放过暗香。”
君夜玄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紧,“月如雪,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朕刚才说了,任何知道朕和芷茵关系的人,无论是谁,朕都不会放过。”
“当然敢。你,是皇帝,有何不敢的呢?更何况臣妾这条贱命?臣妾只求用自己的这条命换暗香的。”月如雪笑了,笑得灿若桃花,可是其中的苦涩与凄凉却也如那闹人春风,辣手摧花。
本搏的是自己在那人心里的份量,哪怕比不过芷茵,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个茫茫的角落也好。可是,终究是她一己痴缠,痴心妄想。
垂眸看到她雪白的足,就那样又赤着踩在洒满了砥砺石子的地面上,磨破处血色弥漫,他心中一痛,目光也不自觉的柔和。
可是待触及她的笑,那美好却刺眼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那带着深深的嘲弄的语调,君夜玄眸色中的愠色再次被她深深地挑起,暗色翻涌,他愤怒的转过身子不再看她。
“若你定要如此,朕成全你便是!”
“娘娘!皇上,不要啊!都是奴婢的错,求皇上杀了奴婢,放过我家娘娘吧。”暗香一路爬过来,凄厉而哀伤地啜泣着,苦苦的哀嚎着。
可是月如雪却仿佛听不到,因为那人那句冷冷的“朕成全你便是”如钟楼上震耳欲聋的钟声一遍遍的回荡在脑海里,散不去,挥不开。
又如利器反复割腕般,一遍遍地凌迟着她的心。他,到底还是要杀她吗?
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芷茵却从君夜玄怀里挣脱出来,跪在了地上。
“芷茵求皇上,饶了凉妃娘娘吧。”
君夜玄厉色的眸色扫了芷茵一眼,芷茵单薄的身子微一哆嗦,但还是坚持着跪在那里没有起来。
月如雪望向那纯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一时间内心五味陈杂,自己明明该怨恨她的,因为君夜玄是因为她才动了杀自己的念头,自己该是嫉妒她的,自己在君夜玄心里不及她万分之一,可是这个女子,却一次次的对她出手相助,一次次地温柔待她,如今更是不惜忤逆君夜玄来救她。芷茵,你让我如何恨你,如何怨你?可是,又该如何感激你,如何待你?
“为什么?芷茵你,为何要求他救我?你何苦如此善良?”
芷茵澄澈的眸子定定地望向她,仿佛饱含着她不懂的深深感情。“芷茵,不是善良。芷茵只是不想亏欠娘娘,想还娘娘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月如雪惊诧地望着芷茵。难道以前的月如雪对芷茵有救命之恩?
芷茵温软的声音轻轻地,却一字一句地敲进了月如雪的心。“芷茵当年曾经是北凉罪臣之后,被收进宫中做了官婢。可是却时时收尽侮辱,处处收尽折磨。一次被宫中嬷嬷快要毒打致死时,是娘娘您偶然路过救下了芷茵。可能对娘娘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可能娘娘早已不记得当年的事,可是对芷茵来说,您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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