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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薄-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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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教训,两个小太监的手劲越发的加重了一分,如铁爪般扣在月如雪的肩上,明明是深深的痛,可是月如雪却浑然不觉,因为她整颗心都扑在了暗香身上。

    月如雪再想挣脱,可是一个弱女子更何况一个病人怎么做的到,刚才不过是她执念太深,又恰逢小太监疏忽而已。

    暗香苍白的笑脸,对着月如雪扬起天真的笑容。

    “娘娘,别哭好不好。娘娘笑起来才美啊。”

    月如雪放弃了挣扎,颓然地跪在了地上,冰凉的触感从双膝下一路蔓延而上,温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唇边,带着说不出的苦涩咸味,是谁说,越痛苦的泪水便越苦涩?

    月如雪不敢抬头去看暗香,是自己亏起她太多,若不是自己,她可以安然快乐的活在这世界上,无忧无虑。

    “暗香,对不起,暗香,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是,你不遇见我就好了,不遇见我就好了……”

    暗香的声音极力压抑着痛苦,却又那般清澈悦耳,“娘娘您说什么呢,暗香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您,如果没有娘娘,暗香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娘娘……是第一个不嫌弃暗香,收留暗香,并还把暗香当亲人的人啊。”

    暗香的声音随着那砸在身上的乱棍慢慢地衰弱。

    “娘娘……对暗香来说……不仅是主子……更是生命中的……那道光……”

    “暗香……”

    月如雪悬着泪痕猝然抬头愧疚地望向暗香,自己怎么配,怎么配,让你如此信赖,如此舍身。却眼看着暗香在对着自己勉强一笑后,一口鲜 血喷出,晕厥过去。

    “暗香!!!”月如雪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钳制着自己的小太监死死拖住,只有泪水,肆意流淌,苦涩无边。

    瑶妃唇边笑意冷凝,“刘喜,还不看看那罪婢死透没?没透就给本宫接着打!”

    刘喜谄媚地领了命,小布跑到暗香旁边,嫌恶地别过脸,畏缩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对着两个举着棍杖的小太监挥了挥衣袖,“没听见瑶妃娘娘的旨意吗,还不接着打!”

    对着昏死过去的暗香,如饿虎般的木棍再次挥舞而下。

    月如雪凄厉的嚎叫声响彻整个宫殿,“不要!!!”
………………………………

第二十五章 谁为谁乱了方寸

    皇宫一隅。

    雅静小院。

    微风轻起,扬起男子如墨的长发。

    男子白衣如雪,俯身趴在石桌上,长如蝶翼的睫毛在如玉的脸颊上投下美好的阴影。如因罪被贬沉睡千年的谪仙,美得像一帧定格的山水画。

    蓝衣的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踏进了院落,细碎的步子踏碎一地的落叶,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响。

    如蝴蝶般的睫毛颤了颤,卿无痕挣扎着起了身,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垂在石桌上,自己竟是一时大意俯在这里睡着了吗?

    破晓的露水,沾湿了白衣,微凉。

    抬头看看天光,还未全亮,还好,没一直睡过去,险些耽误了正事。

    不过还要多亏了来人,卿无痕将眸光凝在小太监身上,“你是?”

    小太监听得卿无痕声音,慌忙地踏上前,在卿无痕面前单膝跪下,只是头却垂得低低的,看不清面容,只是含糊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回公子,奴才是皇上安插在太后娘娘身边的眼线。公子,凉妃娘娘出事了。”

    “你说什么?”卿无痕惊得一下从石椅上起身,平日里温雅淡然的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情绪。

    察觉自己失态,卿无痕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开口,声音虽然恢复了往日的无波,只是心却仍兀自狂跳不止,她,出事了吗?自己到底还是没保护好她吗?

    “说清楚,凉妃怎么了?”

    “回公子,太后似乎打算在皇上回宫之前把凉妃娘娘处死。所以昨日命大理寺卿连夜彻查巫蛊一事,今日一早便结了案。所有一刻钟前,凉妃娘娘便被带到了慈宁宫听审。”

    小太监微微顿了顿,又再度开口,“奴婢赶忙跑来给您报信,至于娘娘现在如何,太后是否下了行刑的判令,奴才就不知道了。”

    自己竟然睡着了,是啊,太后怎么会等,这事必然是越早结束越好,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早。

    卿无痕一刻也忍不住,提步便想出门却被小太监出声唤住,“公子,您想好要怎么救凉妃娘娘了吗?”

    卿无痕脚步一滞,是了,自己要如何救她,昨日在慈宁宫救下她后,他便开始着手调查巫蛊一事,可是,却终是毫无头绪。

    “没有,但是,无论如何,都要拖到皇上回来。只要皇上回来,就一定有办法。”卿无痕澄澈的眸子中满是坚定,“你的消息送到了,就趁乱回去吧,免得被太后察觉到。”

    “公子,奴才倒是发现了一些头绪,也许可以救凉妃娘娘也未可知。”

    “你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卿无痕猝然回去,眸光锁紧深深垂头的小太监。

    “回公子,那巫蛊娃娃被送来慈宁宫时,奴才也恰巧在场,看得也还算真切。那娃娃似乎是……雪缎做成的……”

    “雪缎?”

    “嗯,正是当年灵雪国进贡给我大胤的雪缎。因为稀少珍贵,而当时又恰逢瑶妃娘娘的哥哥寂将军对抗西凉一战有功。所以这雪缎便只赏给了太后和瑶妃两宫。若果奴才没有记错,那是凉妃娘娘还尚未加入我大胤。”

    “你确定?昨日怎么不说?”

    “回公子,奴才正是因为不确定,昨日夜里才偷偷地取了那布料上的一点丝去查验,的确是天蚕丝无疑,所以必是雪缎无疑。”

    卿无痕原本紧攥的拳头终于松了一分,“如此甚好。这次你立了大功。等皇上回来,我定请皇上好好嘉奖你。”

    小太监的头垂得更低了,“公子过奖了,这是奴才份内之事。”

    “嗯,我先过去,你与我走不同的路线,错开一段时间,你便也赶快慈宁宫吧。”卿无痕丢了这么一句话,便人如疾风,白衣飘飘,消失在门扉处。

    自然不会听到小太监恭敬却微微变了声的那声“是”,更不会看到那一直垂着的头颅下的肆意的阴鸷笑容。

    小太监伸手摸向自己脸颊侧面与耳畔的微小间隙,轻轻掀起,人品面具下,清秀如碧波荡漾的一张面容。

    这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瑶妃身边的得力大宫女,与刺客染香大打出手的宫女流濢。
………………………………

第二十六章 螳螂捕蝉雀在后

    卿无痕不知这一路自己是如何走过来,只记得还在慈宁宫院落外便听到的她那声凄厉的“不要!”

    卿无痕颤抖着奔了进去,只见,地上血迹斑驳,满目荒凉,眼看着挥舞而下的棍棒便向那地上昏死过去的宫装女子打去,她淡粉的素衫早已被血水濡湿蔓延,如纯白的雪地上成片的大朵梅花,艳丽而刺目。

    就那般奋不顾身地忘记了所有,冲了过去,徒手抓住了那即将砸下的木棍。木棍上细小的木刺扎进皮肉,该是怎般钻心的痛,可是卿无痕却浑然不觉,只是极力里想去辨认那血肉模糊的躯体的主人。

    原来,不是她。

    不是她,就好。

    “无痕……”月如雪呆呆地望着如天神般降临的白衣男子,轻轻哽咽。

    细微的声音,却如最尖锐的针,敲碎了卿无痕所有的淡定。回眸,四目,相对,她竟然就在那里,而自己,却早已在听见她那凄厉的喊声时乱了方寸。

    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是,这个问题还没来的及细想,她那泪痕斑驳的小脸便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心中渗透的苦无限波澜。

    重重的撞击声响彻整个院落,白瓷的茶杯砸在上好的红木上,茶汤四溢。

    太后面色如霜,“无痕,你在做什么?哀家宽恕你一回,你便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如利刃般声音划过耳膜,卿无痕才猝然将目光从月如雪身上,转开,恭敬地向太后请了安,依旧如玉公子,翩翩无双。

    “太后娘娘息怒。是无痕一时心急,乱了方寸。”

    淑妃妩媚一笑,“太后,你看无痕公子莫不是看上了凉妃妹妹暮凉宫的这丫头了吧,竟会心急地乱了方寸。还是说,公子错把她认作了他人……”说着举起帕子掩了口。

    太后眉宇间怒色大盛。

    卿无痕却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淑妃娘娘莫要乱开玩笑。这后宫里的女人,不管是主子还是奴婢都是皇上的,娘娘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损娘娘身份和在皇上心中印象。”

    “这里,现在做主的是哀家,无痕你休要拿皇上来压哀家。哀家倒觉得淑妃说的不错,给哀家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像你说的,无论主子还是奴才,与皇帝的女人有染,就算是你无痕也一样是死罪难逃。”太后冷冷地出声打断,眸中厉色泛起。

    卿无痕依旧一副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样子,“回禀太后娘娘,无痕之所以心急,只不过是因为无痕探得此事另有内情,不想太后娘娘你为奸人蒙蔽,断了冤案而已。”

    “哦?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无痕你倒是说说有何内情。”太后冷嗤一声,目光在无痕身上狠狠一剜。“你若说的属实最好,若不是……”

    卿无痕温雅一笑,“这问题正是出在那巫蛊娃娃身上,还请太后娘娘命人呈上那巫蛊娃娃。”

    太后对刘喜微微点了点,便有小太监捧着巫蛊娃娃送了上来。

    “太后娘娘请仔细看这娃娃的布料。”

    “布料?”太后抬眸一扫,“不过是然了血的白布而已。你要和哀家说的便是这个吗?”

    “太后娘娘,您再仔细地看看,这不是普通的白布,而是当年灵雪国作为贡品呈给我大胤的稀有雪缎。”

    “雪缎又如何?不过是特别了些罢了。”

    “可是,无痕记得,当年雪缎被进贡时,凉妃娘娘尚是北凉公主。”

    无痕词语一出,全场的妃嫔皆是一阵窃窃私语。瑶妃玉指紧攥,眸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淑妃,淑妃却只是淡淡地抿着茶,仿佛看着一场即将开场的好戏。

    无痕温润而淡雅的声音轻轻地继续着,“而且,只是因为这雪缎珍贵稀有,当年皇上只将这雪缎赏赐了两宫,其中一宫自然是皇上最为尊敬和孝顺的太后娘娘,而另一宫,却是当年受极圣宠的瑶妃娘娘。这一切,在内务府的案宗中都有明确记载。”

    后宫之人皆是对这巫蛊之事深信不疑,太后就算想除去月如雪,也断不至于自己害自己。那么所有的矛头无疑都指向了一个人……瑶妃。

    无痕词语一出,无数道目光汇向瑶妃。瑶妃握着茶盏的手也是一抖,滚烫的茶汤撒在她手上,一个不稳,光滑的瓷杯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太后娘娘,不是的,这不是臣妾做的,绝对不是的。”

    太后的眸色越发的暗了一分,“哀家说是你做的吗?你在慌什么?”

    嫔妃中有人小声的窃窃私语,“做贼心虚吧。”

    “你们给本宫住嘴!”瑶妃回头狠狠滴咆哮,又转向太后,“姑妈,您相信瑶儿啊,瑶儿不会害您啊。”

    惊恐后又了然又怨恨的目光狠狠地望向淑妃,“贱 人,又是你对不对,我竟然傻傻地信了你两次!”

    “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淑儿听不懂啊。”淑妃满脸的无辜,可是唇边却依稀能辨出一丝隐秘的笑。

    “你怎么会听不懂,明明就是你!”

    无痕微微皱了皱眉,“太后娘娘,还望您能做个公正严明的决断。”

    太后憋着的一张脸早已变了颜色,“来人,将瑶妃压入内务府大牢,听候发落。”

    两三个小太监上前抓住了瑶妃,瑶妃却依旧死命的踢打着,“姑妈,您要相信瑶儿啊!您……”

    “够了!还不带下去!”太后的暴怒的嗓音早已吓破了小太监的胆,赶忙拖着瑶妃便下了去。

    只是瑶妃那哀怨的哭号声,隔了好远,依旧清晰可闻。
………………………………

第二十七章 鱼与飞鸟的距离

    暮凉宫。

    秋日的阳光清爽而干净,温暖而和煦,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来,清晰得可以见到空气里的浮尘。

    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微一用力,将从铜盆中捞出的湿湿手帕拧干,转过身来,温柔地擦拭起床榻上女子的滚烫的额头。

    眼神是那般的温柔,足以融化万物。只是眼圈却因为长久的劳累和不得休息而微微泛黑,给那宛如谪仙的面容平添了一分哀伤。

    床榻上的女子秀眉微皱,似乎在梦中也遭受着巨大的劫难,男子的手指触到女子的眉心,想去抚平那苦痛,却在听到女子梦中突然的呢喃时嘎然顿住。

    “君夜玄……”

    卿无痕的手就那样停滞在了月如雪的眉心,唇边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就算他视你如棋,你却还是视他如命吗?

    “无……痕……”

    月如雪的突然转醒让无痕一愣,慌忙地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声音依旧平淡可是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娘娘您,醒了?”

    “嗯……我……想……喝水……”

    卿无痕平复着自己的心绪,此刻抬头才望见月如雪因高烧而惨白干裂的唇瓣。心头微恸,慌忙起身去给月如雪斟茶,却不想,一时慌乱,滚烫的茶汤洒了一手,湿了白袍,洁白修长的玉指泛起微微的红肿。

    将那只手悄悄地背到身后,才另一只手端着茶递给了月如雪。

    月如雪虚弱地倚在床头,低头抿着茶水,突然想起什么,声音说不出的虚弱,情绪却煞是激动。“暗香和兰依呢?她们可还好?”

    望着她虚弱的面容,执拗的眼神,无痕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不禁微微握紧。

    你为何总是那般傻那般善良,为何总是永远先想到是别人,为何总是一次次受伤却又一次次的义无反顾,如飞蛾扑火?

    你如此待旁人,你可知旁人是如何待你?

    烫伤的皮肤经过挤压,明明十指连心痛不可言,可是无痕依旧面色如常。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心中的波澜汹涌。

    “回娘娘,她们,尤其是暗香,虽然伤势重了些,但是所幸都保住了性命。”

    月如雪苍白的唇抿起一丝笑意,“都还在,就好。”

    抬头望了望天色,月如雪微微嗫嚅着开口,“我睡了很久了吗?”

    “娘娘,昏睡了一天一夜。”

    这么久了吗?那,那个人……月如雪迟疑着,却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皇上他,回来了吗?可……来过?”

    无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中闷闷的,良久的沉默,直到触到月如雪期盼的目光,才缓缓开口,“皇上他刚回来,积攒了很多国事要处理,处理完了定会来看望娘娘。”

    明明是事实,可是对象是她,他便不知该如何开口,怕看到她失落的眼神,可是,到底,还是看到了。

    月如雪只觉得心中某处被人狠狠地碾了个粉碎,却勉强自己绽放出一丝笑容,那个人本就不在乎自己,她从一开始就懂,可是却总是放不开,只因为他一句独一无二便纵情沉沦,明知自己傻,可是却又甘之如饴。

    “谢谢你,无痕。谢谢你的一番相救,哪怕并不是为了我。不过,你还是不要与我这不幸之人走得太近才好,如果连你也连累,这份债我只怕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礼貌而哀声的语气,让无痕胸口一滞。自己于她而言,不过是疏离的外人。可是,月如雪,你可知道,我自己都不懂,我救你也许真的只是为了你,而已。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从不需要你的偿还。

    不过,这一切我却终究只能把它压抑在心里,任它腐烂,开出剧毒的情花。只因为,你是阿玄的女人。你我之间,有着生生世世都越不过的鸿沟。

    “无痕知道了。那,无痕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无痕告退。”

    “嗯。公子慢走。”

    明明是那么温软的声音,可是却如刀锋划过无痕的内心,公子二字,疏离得让人不知所措。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踏出暮凉宫的,只是觉得似乎身体不是自己的,头脑是一片的空白,只有让人几乎窒息的痛,回荡在胸腔。

    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过两旁的老树,树叶微黄,摇摇曳曳,一如儿时曾经温暖他的颜色,在微风里飘落,飞旋,回转。

    无痕不觉地定住了脚步,良久,终于转了身,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

第二十八章 脉脉此情不得诉

    御书房。

    明黄色的衣袂抚过案几,修长的手指轻捏着狼毫,墨迹晕染在素白的绢纸上,字体遒劲,力透纸背。

    细望去,是个“雪”字。

    沉如深潭的眸子低垂,眸光缱绻而深切,手指肚轻轻地摩挲着宣纸上的字迹,仿佛轻抚着生命中最深切的爱恋。

    直到门口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他吩咐过高邑不许任何人打扰,而这个任何人,只有无痕除外。

    君夜玄将宣纸随手揉成团,扔到地上,眸子又恢复了原本的古井无波,眼看着那袭如雪白衣翩然而至,唇边才扬起一丝笑意。

    “无痕?”温润如水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暖意。

    在看到那抹熟悉的明黄色的那一眼,无痕一时顿住了脚步,不知进退,但还是狠了狠心,开了口,“阿玄……我想……”

    却被君夜玄打断,“无痕,你憔悴了。这些天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无痕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憔悴,月如雪没注意到,他却注意到了吗,多少年来,他在别人眼里或冷厉狠烈,或阴鸷骇人,可是在自己眼里他却永远是那个温柔如水的阿玄。

    可是,阿玄,为何,偏偏对月如雪,你却如此狠心?

    “阿玄,你,不去看看凉妃吗?”

    良久的沉默。

    无痕抬眼望去,只见那人眸色暗了三分,唇角笑容也一并敛去。“无痕,你管得有些多了。”

    冷漠的声音带着一丝疏离。让无痕心口一滞,他懂他,他是真的怒了,否则不会对他也如此。可是有些话,他还是要说。

    “她那日为了花洒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晚,第二天还发着烧,就被太后抓去直到被关在冷宫和慈宁宫受审。凉妃身子本来就弱,又加上以前杖刑和刺客事件时受的伤,这次一番折腾……”

    “卿无痕!朕说了,此事莫要再说了!”握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案几上,深邃的黑眸里是涌出的烦躁和愠怒。

    “阿玄……”他很少叫自己全名,也从不对他自称自称朕,这次,是真的怒了吗?

    “为什么?无痕你,不是最讨厌月如雪吗?”望着无痕惊错的神情,君夜玄也意识到自己对无痕过分了些。压抑起心中的情绪,才缓缓开口。

    无痕一怔。是啊,自己从何时起开始不讨厌那个女人了呢。自己本该是厌恶她的。

    还记得她初到大胤皇宫时,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完全是个没头脑的蠢女人。在一次宴会的演奏上,她更是公然地抨击他曲子俗不可耐,说自己的曲子再美,也打不动任何人,因为没有感情。

    他对这种女人一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对她的莫名说辞自然也不会在意,可以说自己于瑶光殿掌掴下救下她,以及后来的种种点拨,不过是为了阿玄而已。

    可是,在那次太后的寿宴上,听过她那铿锵的曲音之后,他才恍然原来错的一直是自己。自己的琴音的确俗不可耐,因为常年居于深宫,自己没有波澜的经历,更没有深切的情感,所以注定弹奏不出真正打动人心的曲子。

    可是,她一个北凉公主,又经历过什么,怎么奏出那么一曲震撼人心的边塞曲调?

    似乎从那个时候起,他开始去注意她的一点一滴,发现她并不愚蠢,只是太善良,善良到,明明知道自己会受伤,却依旧会为了别人义无反顾。救芷茵的时候是,救兰依的时候是,救暗香的时候是,甚至只怕当时救阿玄时也是,她似乎从不会为自己想。

    他不明白宫闱之中怎么会这般如白莲般纤尘不染之人,就算他自己也做不到。越是去注意她,便越来越为她担忧,甚至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为她的一颦一笑一泪一痛所牵扯。直到,这份感情,一发而不可收。

    明知道注定此生无缘,却还是忍不住沉沦。

    “无痕,你,先出去吧,朕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君夜玄揉了揉眉心,开口打断了无痕的思绪。

    无痕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君夜玄深拧的眉头和桌上小山般堆积起的奏折,原本要出口的话终于是咽了回去。

    “是。无痕告退。”

    看着无痕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君夜玄俯下身,从地上拾起那张被他丢弃的那团宣纸,轻轻展开,一遍遍的抚平。

    无痕,我不是不想去看她,只是,我怕,我若见她了,便再也无法狠下心。
………………………………

第二十九章 谁于谁鼓掌之中

    暮凉宫。

    午夜,夜色微凉。

    踏上之人,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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