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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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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有人进来,壮硕汉子转头扫了宁白峰一眼,就又接着和伙计继续商讨。铺子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太吵,宁白峰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壮硕男子看宁白峰时,宁白峰也同样看他,只不过看的更为仔细一些。
男子太阳穴高鼓,露在袖外的手掌指节粗大,手背青筋凸起,显然武道外三境打熬的极好。
当眼神落到黑脸少年身上时,宁白峰心里微震,黑脸少年身上隐隐有一股常人看不见的微弱气息在环绕。虽然很淡,但凭自己的望气术还是能看得到。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一是此人是个妖物,成功化形,不过就目前来看不太可能。第二种就是黑脸少年是个练气士,而且是即将跨过外三境,养出先天元气的练气士。
若是后者,那这黑脸少年可就不得了,当真是资质好的惊人。
宁白峰记得,当初刘叔教授他粹出那口纯正真气时,曾说过。甲子练气,百年剑修,正当年少,不惑武夫已垂老。
说的就是六十岁进入练气,百岁踏入剑修门槛的人,对练气士而言,那都是如同少年。而到四十岁还没有粹出那口纯粹真气的武夫,只能说是垂垂老矣。
宁白峰垂下眼帘,将视线转向墙上的货架,不再多看少年。不是不敢,而是不想多生事端。
他曾亲眼在城外见过,两个江湖人士,就因一方盯着另一方细看,两人发生械斗,最终一死一伤。
货架上摆放着一些打好的铁器,以农具厨具居多,刀剑一类的兵器也有不少。毕竟这里靠近桑铁岭,来此讨生活,求钱财的江湖武人也有不少,下三境的练气士也不算少见,因此刀剑一类的防身武器还是有不少需求的。
略过农厨具,旁边一个精致的货架上,摆放着一些打造好的兵器。
宁白峰伸手拿过一把外形修长的长剑,握住剑柄将剑身拔出半截。只见剑身雪白,反映着自己的脸庞。
身边有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这把剑,五十两。”
宁白峰愣了愣,寻着声音转头望去,却是那黑脸少年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
黑脸少年微笑道:“刚刚我问过伙计。”
宁白峰咧嘴说道:“简直是抢劫。”
宁白峰还剑入鞘,重新放在架子上,愤愤然的转过眼睛。
少年像是被宁白峰这话逗乐,哈哈一笑。却被身后男子一声“镇儿”打断,男子往外走,显然已经谈完事情准备离开。
黑脸少年跟过去,出门前还不忘对宁白峰眨眨眼睛。
宁白峰挑了挑眉毛。
货架上的刀剑制作较为精良,显然价格都不菲,真要拿下一把,宁白峰就得用西北风来填肚子。旁边的伙计看着宁白峰瞅着货架半天,却没什么动作,已然明白。
又是一个钱袋子配不上心胸的高人。
伙计弯下腰,从货架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里面躺满了各种器物,刀枪棍棒,样样都有。
伙计看着宁白峰,朝箱子努努嘴,话都懒得多说。
宁白峰窘迫的弯下腰,从箱子里挑出一把乌黑铁剑,两尺长短。握在手里掂量两下,还算趁手。
付钱时,得知要二十五两,宁白峰差点将一口牙齿咬碎,最后还是软磨硬泡叫价到二十两。
伸手摸出钱袋,少年心头如在滴血。
站在铁匠外,宁白峰摸着灰布包裹着的铁剑,即高兴又心痛。刚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转手就去了近半。宁白峰只能自我安慰,银子不是花掉了,而是用另一种方式陪着自己。
大街上依然人流如织,各色叫卖声此起彼伏。后天就是元秋佳节,因此附近村镇的百姓都赶来这里,挑些应景的物件。而这其中最多的,就是样式繁多的花灯。滨海县一带,元秋佳节都有往河里放花灯的习俗,用以祈求神灵庇佑,消灾降福。
宁白峰混在人流中,看着花灯,倒也颇感新颖。自己老家云宁村不曾有过这样的景象,而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又躺在窝棚里一心求死,后来还是从李碗那里听说过只言片语。少女毕竟长在乞丐窝里,言语形容终究匮乏,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个意思,总之就是很漂亮,很好看。
宁白峰难得清闲下来,或许是赚到银子的关系,生存的压力骤然放松一些,这才有闲心观察肚子之外的事物。
恰巧此时,胸腹里的五脏庙不合时宜的咕噜噜叫起来,似是在抗议宁白峰到现在还不上贡。从早晨到现在,宁白峰滴米未进,而待在窝棚里等着的李碗想必也是前胸贴后背。
转过几条街巷,宁白峰来到一家老远就能闻到香味的烧鸡铺子。前些日子没钱的时候,宁白峰每每经过这里都会故意放慢脚步,只为嗅到空气中的烧鸡香味,少年很是流下几次口水。
故作大方的用一两银子包了只肥硕的烧鸡,顺便买了足够两天分量的干饼,宁白峰这才往回赶。
荒僻的城北并没有沾染到元秋佳节即将到来的喜庆,依旧冷清。或许只有年末的除夕,才能带来那么一丝烟火气。
行至某个破屋的转角时,心情愉悦的宁白峰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浑身绷紧,如芒在背。
宁白峰没有回头,继续不动声色的前行,再次转过一处屋角时,眼睛余光发现,后方不远处,一头体形如同土狗般大小的黄鼠狼,一路尾随,眼中闪烁着绿光,只因先前过于高兴,没有及早发现。
瞬间,宁白峰汗流浃背。
前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体形硕大的黄鼠狼立即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却在转角瞬间,心生警觉,向一侧弹跳出去。
宁白峰手里的短剑一剑劈空,毫无建树。
寂静的土路上,空气如同被凝固一般。一人一妖皆是死死盯住对方,没有轻举妄动。
一声尖细的嗓音从黄鼠狼嘴里传出来,打破宁静,“放下剑,饶你不死。”
宁白峰眉头一皱。
口吐人言,已是小妖。
宁白峰微微侧头看向东方,并无异样。
黄鼠狼似是猜到宁白峰在等什么,声音依旧尖细,“城隍自身难保,你还是束手就缚吧。”
宁白峰缓缓收剑入鞘,手扶剑柄,蓄势待发。
黄鼠狼弓腰俯身,咧开嘴,露出满口尖利的牙齿,发出低沉的咕咕声。
一触即发。
………………………………
第一卷 离乱人 第四章 乱象丛生滨海县
一抹乌光,伴随着出鞘时的清脆蜂鸣声,刺向扑面而来的黄鼠狼。
眼见即将刺中,黄鼠狼却强行偏头,侧身,避开剑锋。利爪收缩后瞬间再次伸直,抓向宁白峰胸口。
收剑回援已来不及。
宁白峰顺势向后仰倒,与黄鼠狼擦面而过,却不料一股混黄的烟雾从黄鼠狼尾部喷出。宁白峰脸色一变,立即屏息闭口,身体翻转滚向右边。
烟雾扩散极快,宁白峰起身时,周围已被黄色烟雾笼罩,贸然行动必将陷入险境。
还剑入鞘,宁白峰眼中闪过一丝紫芒。
三息之后,铁剑出鞘,刺向左侧后方。
烟雾中,奔扑攻击的黄鼠狼,突兀的发现面前出现一把乌黑铁剑。此时身处半空,距离过近,加之速度极快,已是避无可避。
黄鼠狼惊恐的瞪大眼睛,嘴巴张大,像是准备嘶喊。
一声钝刀割裂破布的声音响起,铁剑从黄鼠狼嘴里刺入,从脑后贯穿而出。嘶喊声被堵在胸腔里,临死前疯狂的挣扎着,凶厉的眼神中,透出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
宁白峰保持出剑姿态,大踏步冲出烟雾,直到剑上妖物不再动弹,这才呼吸换气。
一股浓烈的恶臭味灌入宁白峰鼻腔,如坠粪坑,险些被其熏晕过去。尽管已经冲出烟雾,但刚才身处其中,早已被沾染的满身恶臭。抖搂掉剑上妖物尸体,宁白峰环顾四周,发现并无异样,这才松懈下来,换转体内气机。
武夫争斗,全凭体内一口真气的奔驰流转,出手速度多快多重,都与其休戚相关。体内气机流转过后,总要呼吸与外界换气,常人呼吸求得是心肺舒畅,调节命理,而武夫除此以外,真气在体内江河驿路奔驰流转,更是为了下一次能更加全力的出手。如若长时间不能换气,轻则经脉断裂,重则爆血而亡。不同境界的武夫,区别只在于换气时间的长短。而恰是内外气机交换之时,武夫最为脆弱,若是被敌人抓住换气之机,转瞬之间即会分出生死。
这才是宁白峰确认周边没有凶险后,才敢转换气机的原因。
将铁剑收回腰间,宁白峰看都没看地上妖尸一眼,更别提收尸。
恶臭扑鼻,心里已是腻歪的很。
宁白峰走回墙角提起烧鸡和干饼,不由一阵庆幸,刚刚这烧鸡要是跟着一起混在那烟雾中,后果不堪设想。确认烧鸡依旧喷香扑鼻,宁白峰感叹不已,都怪这烧鸡太香,连那修成小妖的黄皮子都抵挡不住诱惑。
宁白峰抬起头,看向东边城隍庙方向,依旧是毫无异样,不见城隍出声。精怪出现在城里,尚且还能说的过去,可这真正妖物出现在城里,那就不是小事。
难道真如这黄大仙所说。
宁白峰摇摇,不再多想,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自己这刚刚混迹在温饱线上的泥腿子,少掺和为妙。
…………………………………
翰林巷,滨海县南边最繁华的巷子,出身滨海的翰林大学士故居就在巷子深处。
翰林巷口,卖玉钗的摊子小贩此刻很是窘迫,被人看的窘迫,被一个女子看的窘迫,而且还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子。
按理说,卖玉钗这行,少不得跟女子打交道,但要怪就只能怪这女子实在太漂亮。
巷子口都被人群堵上,只为看这漂亮女子,连乞丐都围在小贩摊子附近,饭都不去讨。
众目睽睽之下,一身青衣,腰后斜插着玉箫的男子走出人群,在小贩的摊子上,挑出那根最漂亮的玉钗,随手将硕大的银锭仍在小贩摊子上。
捏着玉钗,青衣男子走到漂亮女子前,笑问道:“喜欢吗?”
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青衣男子笑道:“既然喜欢,那就送你了。”
女子没说话,表情有些迟疑。
青衣男子继续说道:“拿着它赶紧出城吧,城隍爷要是真计较起来,你就得把命留在城里。”
女子瞬间僵住。
如临大敌!
围观人群看着青衣男子将玉钗放到女子手上,一阵羡慕和惋惜。
“早知道一枚玉钗就能和那小娘子搭上话,我早下手了。”
“谁说不是,哎,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人群中央,漂亮女子眼神冰冷,盯着眼前男子,开口说道:“你待如何。”
青衣男子温和的微笑道:“不想看你立即死在城里,赶紧离开吧。”
女子收起玉钗,转身跨出两步后,如同被风扶起,脚下生雾的飞到空中,向西而去。
却不是出城的方向。
围观人群惊声呼喊。
仙女。
青衣男子看着女子飞走,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如此嚣张,目中无人。
……………………………
天色渐晚,白日间的热闹已经消散,余下的只有夜的寂静。
急切的脚步声踏碎了暮色下的宁静,声音并不沉重,显然体型较为娇小。
白衣身影极速的往前飞奔,不是她不想遁空而行,实在是笼罩在城里的镇压之势没有全部消失,遁空的代价太大。短时间腾空气气人还行,就像下午时那样,就该活活气死那个读书人。
身后追击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身青衣的男子追寻着前方的白影,终于在一条昏暗的街道口看到女子身形。
青衣男子朗声呵斥起来,“律言:非行正道者,则穷途末路。”
话音刚落,前方轰的一声响,女子前冲的身影骤停,如同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
言即出,法相随。
男子极速拉近距离,反手抽出玉箫对前方一阵挥动,显然是将玉箫当作毛笔。接着,白衣女子周边出现写着银色文字形成的墙壁,悬浮在半空,将女子围在中间。
骤然遭到撞击的女子终于缓过神来,看着出现在四周的文字墙壁,脸色微变。
男子走到文字墙壁前,微微呼出一口气,淡然说道:“束手就擒吧,你跑不掉的。”
白衣女子换上一副面色,咯咯笑道:“俊郎君,你就这么喜欢奴家,都天黑了还紧追着人家不放,是想追到奴家的闺房里么?不过,想用这区区律书留下奴家,恐怕还不行哦,只是我很好奇的是你怎么跟上我的,明明我经过的地方都撒下桃花障。”
青衣男子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这么问,回答道:“有美在前,玉钗为信。”
女子柳眉横挑,伸手拔下头上的玉钗,只见玉钗上有一丝银光闪过。女子愤怒的将玉钗捏为两段,仍在地上。
女子表情立变,咬牙切齿道:“法家子弟,都是这般无耻么。”
青衣男子温和的笑道:“无耻?何为无耻,你冒犯我在先,现在不过是还礼罢了。”
女子怒极而笑,“冒犯你在先?那却为何是玉钗先到我手上。”
话不投机,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女子左手抖出一白色光团,蓦然炸裂开,四周的银色墙壁如同暴雨之下的纸张,被撕扯粉碎。
白色光团炸裂的间隙,一条长鞭如毒蛇一样窜出来,直扑青衣男子。
银光乍现,长鞭击打在玉箫上,无功而返。
女子借此机会,向后遁去。
青衣男子将手臂抬到眼前,只见握萧的手背上扎着几根白色狐毛,形如银针。手掌微微用力,银针炸碎,化作飞烟。
夜色下,两道身影再次追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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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的正殿内,中年儒士看着城隍金身默然无语。
烛光的照耀下,往日里光洁亮丽的金身此刻已是暗淡无光,全身布满巴掌大小的龟裂纹,就像是破碎的瓷器,被人强行拼接粘黏在一起,毫无威势可言。
中年儒士移开目光,投向夜色里的滨海县城。
高空俯瞰下,星火点点的滨海县城,被一只看不见的巨碗扑盖在其中,将夜的恐怖隔绝在外。只不过这只巨碗此刻已是裂纹遍布,漏洞处处,形如筛子一般,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
徘徊在外面的无数道或大或小的黑影,顺着破洞,钻入破碗底下。像极了觅到食物的狼群,群起而食。
中年儒士脸色肃然,眼里泛起一股怒意。
大宁王朝以儒家治国,行王道教化。儒家行事讲究以礼在先,理在后。然而此刻城隍遭受暗算,泯灭在即,形如王朝礼乐崩坏,乱象丛生。各路牛鬼蛇神迫不及待的涌入这里,都想抢口美食。
既然你们这些妖孽不懂什么是礼,那么稍后,就好好给你们讲讲理。
正殿后方,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透着股揶揄之意,“老酸穷,这你都能忍的住,好本事,换了老道我,那就不能忍。”
中年儒士皱皱眉头。
一挥手,正殿大门轰然关闭,将一切隔绝在外,
眼不见,为净。
河风拂过庙宇,带起一缕感叹。
“大戏要开唱喽。”
………………………………
第一卷 离乱人 第五章 元秋花灯碎城隍
华灯初上,浚水河两岸的街道已经被人流挤满。
其实元秋花灯会从当日清晨就已经开始,每年的这一天,县城府衙就会出资,将沿河两岸的街道整肃一新,挂满各色的花灯。当然也会在花灯上题一些灯谜,以供游人娱乐,猜中的可以去附近的灯会台,领取一些小礼品,一盏花灯或是一只毛笔之类的。
到得傍晚时分,城内的居民们就会聚集到河边,将写满各种各样祈祷祝福的花灯放进河里,让其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这种时候的光景,也是最为风流的。平日里闭门不出的大户人家小姐,小门小户的碧玉,都会在家人的陪伴下,出来赏看花灯。而那些自认为有些学识的读书人,则会一边赏美景,一边赋颂诗词。
至于是人美,还是花灯美,那就只能问他们自己。
有时一首佳句,往往会迎来四周的一片叫好声,不论是真好还是附庸风雅,此时都是不重要的,只要应景就行。
因此,每年都会传出那么几笔才子美人的佳话,当作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热热闹闹的街市,当然也少不了各色商贩的身影,美食的香味混合着叫卖声,将原本就繁华的街道点缀的更加昌盛。
宁白峰牵着李碗瘦弱的小手,随着河岸边的人群,被动的推着向前走。瘦弱的李碗费力的护着怀里拳头大小的花灯,防止被人挤坏。花灯还是宁白峰花两个铜板从灯贩子那买来的,上面按李碗的要求,被宁白峰用烧黑的木炭写上几句祝福爷爷身体好的吉祥话。
走到一段河岸低矮处,李碗小心翼翼地把花灯抛进河水里,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宁白峰站在旁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右手搭在剑柄上,一刻也不敢放松。宁白峰其实不愿意这种时候出来,自从前天受到那跨过精怪门槛,进阶成小妖的黄皮子的攻击,而城隍庙却毫无反应的情况,宁白峰就感觉事态可能不太对劲。
但实在架不住突然转醒的老头子唠叨,一定要他带着李碗出来走走,没奈何,宁白峰只能迎合着随时都可能架鹤西去的老人。花了一张干饼的价钱,让一位往日里有些交集的乞丐帮忙照看着,这才出来看花灯。
元秋佳节的夜晚,皎洁的月光照耀下,色彩斑斓的花灯街市,是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
在宁白峰的眼里,一道道不一样的气息四散在街市上,比平日里多出几倍,甚至更多。譬如河对岸的彩鱼花灯下,后腰斜插玉箫的青衣男子,气息极度浓郁。距青衣男子约莫三丈处的白衣女子,气息也是不曾多让。
视线触及的右侧不远处花灯柱旁,一对青年男女言笑晏晏,女的妩媚,男的俊朗。然而被灯光拉长,投射到河面上的影子,却是张牙舞爪的山猫和身形扭曲的大蛇。旁边家奴打扮的人物,亦是兔子蛤蟆之流。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整个街市,繁华的表象下,却是妖物处处。
宁白峰感觉异常难受,自己就像是躺在煎锅上的烙饼,只要是撒上一滴水,整个煎锅就能沸腾起来。
然而各类修士也有不少,就像刚刚经过身边,扛着糖葫芦把子的汉子。步伐沉稳,气息绵长,最不济也是二境武夫。
李碗祈祷完,干枯的小脸上满是笑意,第一次放花灯,让他颇为高兴,推推宁白峰的左臂,看着往东去的人流,“白峰哥哥,快看那边,县衙的花灯队要出城去城隍庙了,每年那边的灯会才是最漂亮的。”
顺着河岸往东方向,人流渐渐往城门口而去。
元秋节花灯会入夜后才会进入高潮,当城内放完河灯,县衙组织的花灯队伍就会沿着河岸出城,前往五里外的城隍庙,举行盛大的祈福大会。
李碗有些兴奋,尽管看过很过多次花灯会,但每一次李碗都会很高兴。不为别的,祈福大会结束后,城隍庙都会将一些祭祀余留吃食,发放给贫苦百姓。
宁白峰仔细思量一番,有必要走一趟城隍庙,探探究竟。若真是事态严重,自己必须得早做打算,不能总耽搁在这里。
有些事情,久拖容易不决。
地上的花灯队伍同河里的花灯流,如同两条火龙般涌向东边,最终在城隍庙相聚。
星星点点的河灯点缀在城隍庙外的河面上,与天上的明月交相辉映,如繁星坠入人间。
宁白峰站在河岸边,看着不远处的祈福大会,心思却在河岸中心的小岛上。往日里并不断绝游人香客上香的城隍庙,这会儿却在迎仙桥头放起栏杆,拒绝游人上岛。
河面上四处飘散的花灯,星火闪烁。宁白峰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哗啦的破水声传来,却是右边有人将花灯抛入河里,溅起一片水花。
水花,水花。
鱼!
河里无鱼,连那些千百年来,混在这里沾染城隍香火的鲤鱼,都不曾见到一尾。
危机来临前,鸟兽虫鱼的警觉往往比凡人要强,何况是这些颇有灵性的鲤鱼。
宁白峰神色凝重,拉起旁边的李碗,准备回城,“小碗,咋们赶紧离开这里。”
李碗有些迷糊:“怎么了?能不能等会再走,祈福大会要结束了。”
少女话音刚落,一声惊雷般的巨响炸起在耳边。
月色下,河面上炸开一个大洞,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腾起在半空,杀气腾腾。身影手持鱼叉,四周水流环绕。
随着身影一声怒喝,河水骤然抬高,形成一股滔天巨浪,而河里水位极速下降,甚至能看见河床。
浪头继续抬高,呈遮天蔽月之势。
宁白峰悚然惊醒,拉起李碗疯狂的往官道上跑。
几乎遮蔽月光的浪头,一个猛子扎下来,势要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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