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水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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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老太君肯定是想让瑞菡妹妹再过一个开心的生辰，要不然知道姑父姑母的事，瑞菡妹妹哪会再有心情过这个生辰？结果咱们就这样提前回来了，瑞菡妹妹的生辰肯定过不了了。我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应该在城外再等个几天就好了。”钱方杰懊恼道。

　　　　“咱们也没想到后面的路上这么顺利，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既然已经回来了，哪能真让姑父姑母在城外等着。何况姑母身上的毒也得尽快找城中的大夫看呢。”文安明说道。

　　　　虽然如此说，但两人看着钱家的大门，都不知是否现在该进去。

　　　　最后还是文安明拍板说道：“咱们从城门口过来，已经有那么人知道咱们回来了，现在肯定不能再出去了。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在门口多待，你们去把门打开，咱们先进去。然后你先进去禀报一下我们回来的事。”文安明指着其中一个守门人说道。

　　　　“咱们先进去，后面的事就等禀报了老太君后，由老太君决定吧。”文安明转头对钱方杰说道。

　　　　他们现在情况特殊，确实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也只能先这样做了。还没想好姑父姑母的事他要怎么办，结果刚回来，却好像又办了一件不对老太君心意的事。他才刚刚得到老太君给他的一次机会，但老太君这次知道后应该会对他特别失望吧，钱方杰想着。想着自己的处境，再想着姑父的离去和姑母的中毒，钱方杰不禁悲从心来，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文安明看着钱方杰不知为何哭了起来，一路上伪装的坚强仿佛也瞬间瓦解，看着面前的钱家，文安明也悲伤的留下了眼泪。

　　　　两个守门人本来就还在奇怪为什么老爷夫人一直没有出来，而且看车队其他人的神情根本没有回来时应有的喜悦，现在在看着文安明和钱方杰不知为何都流下了眼泪，也觉得出事情肯定不对。便连忙去打开了钱家的门，将他们迎的进去，其中一个人也立马进去报信。

　　　　钱家会客厅。

　　　　“我不同意！”

　　　　这句话不是李仕水说的，却是不知何时也来到会客厅的钱瑞菡，钱小姐说的。

　　　　他也不同意，李仕水心里说道。要是他的师父当面给他说，他也会这样给他师父说的。

　　　　可惜他的师父远在天边，一个计谋将他骗了过来，连让他说不同意的机会都不给他。

　　　　钱小姐看了一眼李仕水，刚刚对他消去的怒意，又成几何倍的升了起来。

　　　　李仕水看到钱小姐那一眼的怒意，心中无语。真的不是我的错呀！就是最初始的相遇，他也从来没想到要去得罪这位大小姐。

　　　　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招惹她的。

　　　　第一次是意外，他后面还想偷偷的跟在钱小姐后面保护她呢，李仕水想着。

　　　　这次是被迫，是师父骗了自己，而且他根本不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我不愿意！”钱小姐说道。

　　　　我也不愿意，李仕水心里说道。

　　　　不过他们也不能说不认识吧。至少也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好几句话了吧。

　　　　不能因为其他事情影响，就能否定这个事实呀？

　　　　“瑞菡。。。。。。”老太君知道她这个外孙女从来没被人强迫过，何况是这件事，一时半会肯定很难说通的。

　　　　正想着再好好劝劝她，却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进来禀告说：“禀老太君，老爷和夫人他们回来了。”

　　　　钱瑞菡一听，眼睛一亮，脸色一喜，说道：“我去让爹娘给我评理去。”

　　　　说完就马上跑了出去。

　　　　老太君在听到说老爷夫人来了之后，就脸色大变。在看到钱小姐跑出去之后，想出声叫住她，但已经晚了。老太君身上晃了晃，感觉眼睛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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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谋划

　　　　严管家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君，不过还是有些担忧的望着跑出去的小姐。

　　　　老太君刚缓了一下，就对严管家说道：“快，你去照顾着小姐。”

　　　　严管家看老太君应该没事了，刚走一步，就听老太君叫住他：“等等。”

　　　　严管家转过身来，只看到老太君痛苦的闭上眼睛，说道：“瑞菡这么突然过去，事情肯定瞒不住了。你吩咐准备一下，布置灵堂吧。”

　　　　严管家脸现一丝悲戚，沉默的退了出去。

　　　　看样子应该是外出的钱老爷和钱夫人回来了。李仕水昨天打听钱家的事的时候就听小二说过，钱老爷和钱夫人每次出去，基本上都会赶在钱瑞菡生辰之前回来的。钱家的动态自然受人关注，所以每年回来也都会从钱家传出一些消息，但不知为何今年一点消息没有，仿佛钱老爷和钱夫人不会回来似的。

　　　　现在突然听到钱老爷和钱夫人回来的消息，李仕水也有些惊讶。看钱瑞菡的表现，应该也是刚知道钱老爷他们回来的。就是钱老太君和严管家，在听到钱老爷他们回来时脸上的惊讶，说明他们也不知道钱老爷今天会回来。

　　　　钱老爷回来这么大的事，富山城中的外人不知道还好说，但钱家上下好像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就有些不正常了。再说钱瑞菡听到钱老爷他们回来表现还算正常，但钱老太君和严管家却是惊讶过后不是惊喜，反而脸上有一丝伤痛。

　　　　李仕水虽然在看过师父的信后，精神一直没法集中。不过刚才还是听到老太君好像吩咐灵堂什么的。灵堂？看来钱家还有好多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不过看到严管家走了之后，就陷入回忆之中满脸悲痛之色的老太君，李仕水还是关心问道：“老太君，你没事吧？”

　　　　老太君回神了的过来，看到李仕水关切的眼神，便收敛了脸上的悲痛之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身没事。仕水贤孙，过来扶我这个老太婆一把，陪我出去看看吧。”

　　　　李仕水自然应允，连忙上前扶起了老太君。看着老太君吃力地站了起来，不知是否是错觉，李仕水感觉就这一会，老太君好像比他刚才见时要老了一些。

　　　　李仕水扶着老太君刚走出会客厅的门口，就听到前面好像传来钱瑞菡的声音，像是很大声，不过离得远，听不太清说什么。接着钱瑞菡好像哭了起来，然后还有其他人的哭声也断断续续传过来。

　　　　老太君身上又一晃，李仕水连忙用力扶稳。不过这次老太君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差点昏厥，只是晃了一下，但身上刚刚集起的力气好像又被抽走了，只是借着李仕水的力道站在那里不动了。

　　　　李仕水听着前面传来的动静，虽然有些猜测，但也只是稳稳的扶住老太君，并没有多问什么。

　　　　前面的哭声动静更大，就是会客厅远处侍立的这些下人脸上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一直也没有人再过来禀报，不知道是老太君早有吩咐，还是严管家的自作主张。

　　　　老太君又站立了好一会，李仕水感觉自己的手上好像有几滴湿/润，不过也不敢抬头看。

　　　　“走吧，扶我回去吧。”老太君说道。

　　　　“前面。。。。。。钱小姐她。。。。。。”虽然钱瑞菡现在又不待见他了，李仕水还是有些担心的迟疑道。

　　　　“刚刚瑞菡已经生我气了，再说现在老身这个状态，也没法安慰她。瑞菡已经大了，是时候要学着长大了。剩下的严管家会处理的。”老太君说道。

　　　　李仕水不再说什么，便扶着老太君回房间去了。

　　　　回去后，老太君也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在主屋的椅子上坐着，转动手上的佛珠。李仕水在旁边站着，却是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

　　　　“几个月前，老身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老太君开口道，也不知是对李仕水说，还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不过李仕水还是连忙恭敬地听着。

　　　　只听老太君继续道：“莹儿，也就是瑞菡的母亲，和瑞菡的父亲在途中遭遇了匪徒，瑞菡的父亲不幸遇/难，瑞菡的母亲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却是中了一种未知的毒，因为一直未曾找到解药，所以还在一直昏迷中。”

　　　　“瑞菡父亲和母亲出去时带的随行大夫本就是富山城最好的，既然传回来信说要是不解毒，瑞菡母亲就醒不了，那即使瑞菡母亲回来后，能够清醒的可能性也不大。”

　　　　“虽然那伙匪徒确实已经盘踞在那里许久，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后来被连窝端了，但老身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不过事情发生的地点太远了。”

　　　　“现在瑞菡父亲身死，瑞菡母亲昏迷，这个消息一旦传开，钱家势必又会出现当年风雨飘摇的情景。老身已经退身幕后太久了，虽然还能出来稳住钱家的形势，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其实钱家会怎么样，老身这些年过来，早就已经看的开了。老身真正担心和心疼的是瑞菡。瑞菡她本就对钱家的生意不感兴趣，老身也没勉强她，瑞菡的父母也同意，只要她未来过的富足安康，快乐幸福就好。”

　　　　“所以这些年来老身和瑞菡的父母也有意在挑选培养合适的钱家继承人。本来以为时间还有很多的，但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当年老身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情况接手钱家，自然知道其中的艰辛。到瑞菡母亲时，又是这种突发/情况。但当时老身心痛爱子之殇，重病在床，根本无法起身。老身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当年老身应该再坚强一点，也就不会将瑞菡的母亲拖入这个漩涡了。”

　　　　“所以在收到瑞菡父母不幸的消息后，老身这次没有倒下，老身要为瑞菡谋划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但是老身早已经不管钱家之事了，所以现在的钱家，除了严管家和瑞菡，老身已经不知道能相信谁了。”

　　　　“严管家是一直跟随我的人，很有能力。他能帮我很多忙，甚至他都能帮助钱家度过眼前的危局。但他毕竟是一个下人，他不能成为钱家家主，何况他也年纪老了。他只能保护瑞菡的一时，而且是要在有老身庇护的时候，一旦老身百年之后，他能做的就很少了。”

　　　　“老身没法相信其他人，二房三房的钱家人也不行，他们本就与钱家离心，而且他们也没那个能力。正在老身无措之时，老身猛然想起了你师父。但老身已经和你师父多年未联系了，只是期望个万一，却没想到你师父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在得到瑞菡父母消息的时候，老身就特意让那边隐瞒了这些消息，并且因为瑞菡母亲的重伤，让他们不必特别着急赶回来，就是不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也好给老身谋划的时间。”

　　　　“今天早上终于盼到你来时，老身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虽然最近一直没有收到他们到哪的消息，本以为他们是路途难走，不方便传递消息。不过这样也好，撑到瑞菡过完生辰就会好了。却没想到，世事无常，果然难如人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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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婚约

　　　　天已黑，忙碌了一天的钱家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灵堂中，昏暗的灯光下，静静地跪着一个人。应该是已经哭泣太久了，除了默默地向火盆中添着纸钱，屋里并没有什么声音。

　　　　突然，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

　　　　跪着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直到来人也来到她的身旁，她才似有所觉的抬头望去。

　　　　看到来人是谁后，她嘴唇微动，刚要说话，话未出口，却是眼泪又突然流了下来。她又低下了头，肩膀微耸，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来人看着跪着的人又哭了起来，脸上不禁露出着急担忧之色。连忙跪在她旁边，刚伸手想去安抚她，却不知为何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始终没有停在跪着的人的身上。

　　　　“妹妹，是哥哥的错，是哥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义父义母。”来人看着在面前的棺木，痛心的说道。

　　　　“不是哥哥的错，不是。。。。。。”

　　　　跪着的人就是钱瑞菡，来人是她的义兄文安明。钱瑞菡跪在灵堂已经哭了好久，已经哭累了。但看到文安明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但听到文安明又在自责自己，连忙止住哭泣，摇头说道：

　　　　“方杰哥下午已经抽空将那天的情形都跟我说了。离开队伍本就是父亲母亲临时起意，谁会想到会遇到那些人？方杰哥说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哥哥已经满脸全身都是血，等他们救下哥哥和母亲时，哥哥当时就晕了过去。要不是随行的大夫及时治疗，哥哥都不一定能挺过来。就是这样，哥哥也是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才一醒过来就不顾身上的伤，非要坚持跟随队伍，将母亲和父亲护送回来。”

　　　　“哥哥，上午的时候是妹妹不懂事，是妹妹错怪你了。”钱瑞菡看着文安明明显比刚回来时更加憔悴的脸，哭着说道。

　　　　“妹妹，你不怪哥哥了？”文安明本来以为钱瑞菡还在怪着他，不会理他，所以才趁着天黑，在灵堂只有钱瑞菡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过来的。

　　　　“是妹妹的错，是妹妹错怪哥哥了。哥哥不怪妹妹就好。”钱瑞菡认真道。

　　　　“傻丫头！哥哥怎么会怪妹妹呢？哥哥虽然尽了全力，但也没能保护义父义母，内心一直在自责，就是怕妹妹不愿原谅我。妹妹能不怪哥哥，就是对哥哥最大的安慰了。”文安明宠溺的看着钱瑞菡说道。

　　　　看着面前的棺木，文安明重重的咳了三个头，面色沉痛，说道：“义父，孩儿没有保护好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说完文安明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复杂，眼睛也有些湿/润，然后看着钱瑞菡半笑着接着说道：“想来义父看到我和妹妹又重归于好了，泉下有知，肯定能更安心一点吧。义父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一切努力照顾好义母和瑞菡妹妹的。”

　　　　钱瑞菡看着文安明，失去父母的痛苦和自己的无助，忍耐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一下子扑进文安明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文安明和钱瑞菡毕竟不是亲兄妹，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文安明一愣，不过还是笨拙的轻轻抚着钱瑞菡的背，让她尽情的哭着。在痛失亲人面前，显然将自己的情绪大声宣泄/出来，才是更好的。

　　　　文安明看着在他怀中哭声渐渐小的钱瑞菡，眼神中有自责，痛苦，疼爱，宠溺，也有些感叹。虽然事情确实如钱方杰告诉钱瑞菡的这样，但钱瑞菡上午的时候显然没有时间听他解释，而且以钱瑞菡以前的表现，就算她认识到自己错了，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原谅他，还能给他认错。

　　　　看来痛苦果然能令一个人成长。但看着怀中的钱瑞菡，文安明却期望她永远不会再有这种成长，自己今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妹妹，你放心，哥哥以后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委屈的。”文安明轻声说道。

　　　　钱瑞菡哭声已经渐渐小了起来，但钱瑞菡却有些不想离开这么温暖的怀抱。今天，她本来是应该在父母的更温暖的怀中，向他们撒娇，向他们诉说委屈的。现在父亲不在了，母亲又没有苏醒的迹象，而最疼爱她的外婆竟然让她嫁给一个从没见过的外人，她正满腹委屈没地方说，六神无主之时，现在感受到哥哥的爱护和温暖，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将憋了一天的委屈说了出来：“哥哥，外婆今天要将我嫁给一个陌生人。”

　　　　“你说什么？让你嫁人？嫁给谁？”文安明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今天一直站在外婆身边的人啊，你应该见过他了。据他说他是青芸山庄的李仕水，今早才刚来拜访我外婆。结果也不知道他给我外婆灌了什么迷/魂汤，他才刚见过我外婆一会，外婆就叫我过去，竟然说我与他早有婚约，而且还要在我生辰当天就向所有人宣布我与他定亲的消息。”

　　　　钱瑞菡已经离开了文安明的怀抱，虽然还有一些哭声，但还是将上午的事说了出来。显然她将所有的罪过都归在了李仕水身上，却不知李仕水跟她一样也是直到上午才知道这件事情。

　　　　文安明听完钱瑞菡述说的委屈，一时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哥哥，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不要嫁给一个我才见过两三面的人。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呢？”钱瑞菡看文安明没有说话，又委屈的说道。

　　　　“老太君对你那么宠爱，让你嫁的人，肯定是会对你好的人。”文安明说道。

　　　　青芸山庄，婚约，老太君这是在给瑞菡妹妹谋划未来呢。不过看到钱瑞菡听到他这样回答脸上的不满，文安明无奈叹息道：“妹妹，就是你现在想要成婚，也不行了。”

　　　　“嗯？”钱瑞菡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妹妹，你是义父唯一的女儿，怎么说也要守孝三年的。”文安明说道。

　　　　“是啊，我要守孝三年。说不定那个人三年后早就成亲了。就算没有成亲，外婆这么疼我，我一定会求外婆将这门亲事作罢的。”钱瑞菡说到这，脸露一丝欣喜。但突然又想到她早上还想着让父亲母亲帮他解决这个烦恼，现在这个烦恼确实还是她的父亲帮她解决的，但她的父亲却永远不会回来了。

　　　　钱瑞菡又伤心了起来，默默的朝着火盆中递着纸钱，不再说话。

　　　　文安明也是在旁边安静的，默默的陪着她。

　　　　灵堂中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但钱瑞菡和文安明都没注意到，在灵堂门口却有一个黑影正在慢慢的往后退去。黑影显然是听到了刚才钱瑞菡和文安明的对话，直到走到有灯光的地方，仍然可以看到黑影的神色在不断变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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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各方心思

　　　　黑影神色变换，不过也借由灯光让远处站岗的小厮看清黑影就是早上和文安明一起回来的钱方杰。刚刚钱瑞菡还提到了他，不过他并没有听到。

　　　　钱方杰是在钱瑞菡大哭的时候来到灵堂门口的。钱方杰还以为钱瑞菡出了什么事，连忙赶到门口朝里一看，正好看到钱瑞菡抱着文安明大哭，文安明满脸无措的样子。

　　　　钱方杰下意识的停在了门口，没有进去。等钱瑞菡哭声小点的时候，钱方杰想着他还是不进去了，正打算回头走时，却正好听到了钱瑞菡说老太君给她安排婚约的事。

　　　　等着灵堂钱瑞菡他们不再交谈的时候，钱方杰也悄悄退了出去，然而仍被他听到的这个消息弄的心情起伏不定。

　　　　钱老太君跟钱瑞菡说婚约的时候，除了严管家，紫荷他们外，当时并没有留其他下人在近身旁侍候。事后钱家忙成一团，李仕水一直跟在钱老太君身旁，严管家和紫荷也不会乱说，钱瑞菡也就刚才才刚跟文安明说这件事，所以现在李仕水到底是来做什么，其实钱府现在就这几个人知道。

　　　　不过李仕水的重要性还是被钱家人看在眼里的，毕竟钱老太君将李仕水带在身边一天，而且待他的态度也不像是普通的客人。

　　　　钱方杰本来也一直跟其他的人一样在猜测李仕水的事情，结果现在知道了，反而让钱方杰心情不定了。

　　　　钱方杰既然能被钱老太君挑中，说明他肯定不是愚笨之人。结合之前种种的迹象和猜测，钱老太君的谋划并不难猜。

　　　　钱方杰一开始表现出来才能，但其实他对钱家之主的位置并不太过在意。但是被父亲和爷爷在耳边说的多了，再加上这次钱老爷将他带在身边多加指导，所以最近他自己心里也生出了一点点想法。

　　　　结果现在，刚才偷听到的事情却让他当头一棒。老太君是真正的疼爱钱瑞菡，但是她宁肯相信一个外人，却也不相信他。或者还是因为钱老爷的出事让老太君对他和文安明产生的怀疑？

　　　　但钱老爷的出事真的跟他们不相干，他怎么会害自家人呢？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老太君想办的事，在钱家没有办不成的。没人敢反对老太君的决定，即使那是错的。

　　　　让李仕水这么一个外人成为钱家之主，确实不太容易。但是有钱瑞菡的婚约作为李仕水和钱家的纽带，再加上老太君的支持，钱老爷和钱夫人又出事了，至少在钱方杰看来，这件事也不会那么难的。就算钱夫人醒了，为了女儿，钱夫人肯定也是支持的，而且逝去的钱老爷本来也就不是钱家人。

　　　　钱方杰不知为何/文安明没有跟钱瑞菡说清楚，其实三年守孝之期是并不能阻止老太君的。一是规矩毕竟是死的，老太君要说是给钱夫人冲喜也不无不可。再说，即使不在三年之内成亲，先定亲也是可以的。或者。。。。。。

　　　　这些情况文安明肯定是知道的，不过文安明既然不说，他也不会挑明，何况他本来就是不知道这些事。

　　　　自己本来就对钱家之主的位置不感兴趣，这样一来，反而更好，也不用他自己一直纠结了。想到这，钱方杰心情就舒畅了，神色平静的朝着二房休息的院落去了。

　　　　钱方杰回去后，就听下人说钱大老爷，也就是他父亲在找他。钱方杰连忙过去，进屋却看到他父亲和他爷爷正在商量着什么。

　　　　看到钱方杰来了，钱二老太爷连忙招呼他进来。钱方杰进来请过安后问道：“父亲，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事情待会儿再讨论。”钱大老爷看着这个令他满意的儿子，又有些不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