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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剑问仙-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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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位兄台是咋回事,还没来得及问你。没有他我们这次可就真交待在这儿了。”
管悠悠也将自己和剑七的误打误撞讲了一遍,听得云落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心疼是因为想到管悠悠的无助和彷徨,好笑是觉得剑七和管悠悠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你知道不,这货虽然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居然是神册剑炉的。”
云落恍然大悟,记起杨清曾经在游历过程中为自己讲过的那些故事,怪不得叫这么个古怪名字。
神册剑炉之人,自然是人品有保障的。
他心中忽然一动,视线在管悠悠和剑七的脸上来回扫视,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管姑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去寻个背风处,暂歇一晚吧。”
云落的提议得到了管悠悠的认可,她正迈步,云落却突然从后叫住了他,迟疑着道:“那个,管姑娘,能不能麻烦你扶一下这位兄台,我脚受伤了,走路有些不方便。”
说着他还将自己靴子底硕大的一道口子抬起来给管悠悠看了看。
管悠悠扶着剑七,肌肤相触,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猛地回头一看,云落正一瘸一拐地跟在她后,冲她微微一笑。
同一个夜晚,在距离秋安城仅百里之遥的一处小山包上,迟玄策、崔贤与裴镇一起站着。
凛冽的风吹动衣角,但三人都淡然自若。
崔贤姿容俊逸,迎风而立,自有一番从容气度,不愧是清河崔家这样的大族长老。
裴镇站在当中,面上再无当初在西岭剑宗时的欢脱,渐有坚毅之色。
迟玄策轻搓着袖口,似有所思。
望着一旁整齐的军帐,崔贤感慨道:“怯薛卫,果然无愧天下强军之名。”
“在北渊,
怯薛卫的战力犹在名震天下的暴雪狼骑军之上,据说只有大端的踏白营能勉强跟怯薛卫掰掰手腕,可惜踏白营人数太少,仅有不到五千。”迟玄策也赞许道。
崔贤笑着道:“迟先生以前枯坐山中,是如何做到对着天下军政,如此熟悉的?”
听得这话,裴镇也好奇地扭头看着迟玄策。
“崔先生莫要再折煞玄策了,您称呼我小迟便是。”迟玄策先是在称呼上告了饶,随后笑着道:“因为兴趣使然吧,之前在叠嶂门,虽然只是聚气境的小小修士,但好歹也是个修行者,比起普通人自然也多了些渠道和能力,能够去了解一些自己想了解的事。”
“可那些终究只是纸上谈兵,没有实打实的经验,最终是会害了人的。”说到后面,迟玄策的神色有些黯然。
崔贤和裴镇对视一眼,都明白,迟玄策依旧对之前雾隐谷那件事耿耿于怀,毕竟导致了曹夜来的慷慨赴死。
可惜,心结难解,旁人劝来劝去,没什么用处,不好多说什么。
崔贤到底老道一些,“玄策,我就倚老卖老这么叫你一句啊。你已经很厉害了,此番咱们逃出生天,别开生面,全赖你见机得快,谋划得当啊。”
“是啊,我看那耶律晋才和那些怯薛卫,终于也收敛起了些傲气了。”裴镇跟着附和了一句。
迟玄策转过,望着二人,神色严肃,“下,崔先生,你们知道吗?之前我一直向往话本或是历史演义中描述的那些用兵如神、智计百出的谋士,谈笑间,可敌千军万马。”
“可经历了雾隐谷的事之后,我与符先生和雁总管详谈一夜,才渐渐明白,纸上谈兵没什么用,想象中的那些挥斥方遒也不是那么美好。张口就来的什么火牛阵、什么水淹七军,那只是庞大战争的些许点缀,要打仗,老老实实地安营扎寨,稳扎稳打,积少成多。这才是战争的正道。”
裴镇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我记得叔父当年曾经说过一句话,以正合,以奇胜。”
迟玄策的双目中骤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喟然长叹,“薛将军无愧军神之名,可惜缘悭一面,终是无缘得见。”
看着这两人把话题越聊越沉重,崔贤连忙出来主持大局,“先别想那么多,这眼看明就能到秋安城,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今天得有个确定的章程了。”
裴镇呼出一口浊气,从对叔父的怀念中挣脱出来,“我再说一说封地的况。”
“原本草原上有四时捺钵,但后来长生城建成,历代渊皇便减少了四方巡狩的时间,四时捺钵制也被废除。但这四处地方还在,便多被赐给皇子作为封地,但不世袭罔替。”
“我们
刚好兄弟四人,就被封在了四时捺钵的所在。大哥薛钧在西边的捺钵,也就是如今被他改名为枕戈山的所在,二哥薛铭在最南边的冬捺钵,如今被他改做厉兵山,三哥薛锐在最北边的夏捺钵,也就是寝甲沙海。你们瞧瞧我这三位哥哥,都怀着一颗多么勇敢的心。”
裴镇说着勇敢,脸上的鄙夷神色却表明了内心的看法。
“我的封地便是曾经秋捺钵的所在,我没有什么改名示忠心的想法,更何况我的封地也一直是由将军府的人为我打理的。地方,就在如今被我真正拿到手的这块地方之中。”
“原本的封地只有从秋安城往东四百里,并未到达白夜河,我这位大方的父皇大笔一挥就给我加了一倍,真是豪万丈。”
“圣旨下来的当晚,我便找了些资料查了查,况比较复杂。如今的封地之中,有一个大于越,三个小于越,另外还盘踞着一个已有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先祖重臣刘延徽建立的锦宁刘家,在朝中尤其是右丞相那帮南人官员中影响力不小。”
“最恼火的事,我今天才想起来,咱们草原薛家的圣地木叶山,就在我这块封地的东南边缘。我这位好心的父皇,可真是给我选了个极好的地方!”
裴镇神色恨恨,然后迅速收敛。
“如今叔父故去,将军府的势力烟消云散,想必封地之中也不平静,咱们得做好准备。”
“草原不比南朝,拿着圣旨不能完全让别人听咱们的,最终还是要落在拳头和利益上。”
“我能说的,大致就这些,剩下的咱们讨论讨论。”
听到裴镇抛出一个又一个的消息,崔贤的一颗心是一下又一下地朝下坠去。
迟玄策的大脑极速地转动着,不断跟着裴镇的消息修正自己的想法,等到裴镇说完,一个大致的框架已经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继续沉思完善了一会儿,看着裴镇和崔贤,“我的建议是,以雷霆之势站稳脚跟,远交近攻,分化拉拢。若有大势力不服,暂时任他跋扈,任他嚣张,等到实力对比逆转,咱们再一击而定,千万不能贸然陷入战争的泥淖中,损耗掉最核心的怯薛卫。”
“所以,最紧要的,是这秋安城,第一脚能不能立住了!”
裴镇点点头,“梅兄有意见没?”
一块大石的影后,飘出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你们定。”
三人又凑在一起,小声完善着各处细节,然后返回营帐。
走在半路上,裴镇忽然叫住了崔贤,“崔先生,你说她会怪我吗?”
崔贤想了想,“大小姐豪迈,不让须眉,应当不会。”
“但愿吧!”
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裴镇叹了口气,月色最惹相思,徒惹相思。
…
北渊地广人稀,当初划定甲字州时,最主要的考虑就一个点,人口。
以至于有的甲字州如极北之地的雪满州,东西横跨足足千里;
有的甲字州,如南边的靖南州和安塞州,面积仅有雪满州的五分之一大小。
裴镇名义上的这块封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三百里,便有两个甲字州,锦宁州和幽云州,足见其富庶。
锦宁州是刘家的地盘,节度使都是渊皇刻意选取的与刘家亲近之人。
幽云州,则有四位于越盘踞其中,手握五个头下军州的大于越慕容承的府邸就在幽云州的州治,幽云城。
在这处城中,他的名头,甚至要比幽云州节度使安天守更大一些。
夜色朦胧,城门即将关闭前,三队人马先后从三处城门驰入了幽云城,直奔慕容承的府邸。
三个小于越裴世雄、穆战和包守义,齐聚慕容承的府邸,所为何事,自然无需多言。
在慕容承的书房中坐定,着南人服饰,样貌威严,材精壮的慕容承看着三人,不慌不忙地开口道:“三位贤弟联袂而来,想必定有要事?”
三位小于越对视一眼,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但却也不敢再面上表露出来。
体型最为富态,满脸肥的包守义哭丧着脸,一双小眼干脆被挤成了两条缝隙,“慕容老哥啊,那位可就要到秋安城了啊!”
慕容承不好再装傻,放下手中的茶盏,“你是说靖王下?”
裴世雄是个典型的草原汉子,他和穆战一样,先祖都是因战争起家,积攒下这份家业,传到了他们手上。
他忧心忡忡地道:“没想到那位这么快就来了,咱们如何行动,还得请慕容老哥拿个章程,兄弟们好照着做啊。”
慕容承呵呵一笑,“能怎么做?这是人家的封地,咱们拱手相迎,大礼跪拜啊。”
包守义脸上的肥抖动得更厉害了,“我的慕容老哥啊,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老就别跟我们卖关子了。当初将军府覆灭,在这儿的那些将军府的人,咱们可没少得罪,等那位坐稳了位置,还能有我们好果子吃?”
“得罪?老包,你可真会说话啊。”慕容承笑容古怪地看着他,“据我所知,你手上就至少有将军府十几条人命吧,现在你的房中,都还有一对母女和两个妇人,那都是将军府中人的家眷。”
穆战看了包胖子一眼,神色中有些鄙夷,无奈此刻需要共克时艰,也不得不和包胖子站在一条战线上,他沉声道:“请慕容大哥吩咐,穆战唯您马首是瞻。”
见三人都表了态,慕容承这才笑着道:“将军府的事,咱们人人有份,程度
不同而已,真出了事,没人跑得了。我杀的,可不比你们少,这下放心了?”
他轻轻敲着木头桌面,“更何况,咱们自己的基业,好不容易不再仰人鼻息,自由自在,怎么能继续被人骑在上作威作福呢?三位贤弟说是不是啊?”
包守义点点头,“可那位都已经带着一千怯薛卫过来了啊!”
慕容承若无其事地问,“过来哪儿了?”
“秋安城啊!”
慕容承看着三张忧虑的面孔,端起茶盏,“那道圣旨的消息刚下来,巴烈便觉得无聊,向我申请去秋安城当个城主,我同意了。可我担心他孤前往会有危险啊,于是给他拨了一千五百名骑兵,另外还派了我们慕容家的二供奉随他一起。想想现在应该到了有一天多了,哎,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来了。”
慕容承一边摇头叹气,一边端着茶盏微微后仰,神色倒是一片悠闲。
巴烈,慕容承手下凶名远扬的战将,而且是个难得的军伍修行者。
据说早年因私德被刘赫一脚踢出军队,慕容承见机得快,将其悄悄收留了下来。
另外三人大喜过望,连连称赞慕容承的神机妙算,未雨绸缪。
慕容承笑着放下茶盏,子前倾,“若是靖王下嫌弃这块封地破落,带着怯薛卫回去了自然是好。若是不顾好心劝阻,非要来这一穷二白的地方过过当主人的感觉,三位贤弟,是不是都得好好招待一下啊?”
裴世雄心中冷笑,这就开始铺垫了,回头怕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包守义为难地搓着手,与虎谋皮,难呐!
穆战分别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三人异口同声,“谨遵大哥吩咐!”
慕容承哈哈一笑,“三位贤弟言重了,咱们好好合计一下接下来的事。”
小小的书房中,灯火一直亮到了夜色深重。
第二天一早,当云落和管悠悠在金雄州的一片草原上悄悄醒来,裴镇也带着一千怯薛卫向着秋安城出发。
………………………………
第二百二十五章 孤身入营斩敌酋
草原的夏天是最美的时候。
纯净的白云在瓦蓝的天空上飘荡,绿草青青,百花竞放,轻轻松松就能构造出一副色彩绝美的画面。
那时,牛羊马群追逐着丰美的水草,长得膘肥体壮。
等到了秋天,牧草枯黄,凛冬将至,草原上就将必然兴起一场场为了生存的争夺,你死我活,没得商量。
若是情况再糟糕一些,长生城的贵人们便会将目光投向南面的那座繁华天下,指挥着草原的马蹄,踏碎锦绣南朝的宁静繁华,用弓箭和弯刀,收割足以维持草原稳定的财富。
所以,秋安这个名字,对草原,有着别样的意味。
秋安城外一片宽阔,此刻阵列着两千军士。
一千五百慕容承的私兵,五百城防兵。
军阵的核心处,搭起了一座点将台。
原本的秋安城主段景,此刻正毕恭毕敬地坐在点将台的下首,半边屁股悬空,神色拘谨。
点将台正中的椅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四十来岁,孔武有力,正是慕容承所说的巴烈,前几天刚刚上任的秋安城主。
段景对自己的待遇没有丝毫不满,不说巴将军乃是慕容大于越的亲信,就是巴将军带来的那一千五百名气势逼人的骑兵,也能让他跪地迎接。
聪明的人,要善于从不利的局面中寻找有利的出路。
段景就是个聪明人,在将军府如日中天时,他是将军府的忠实拥趸,在将军府烟消云散时,他是墙倒众人推中最卖力的一个。
此番巴烈的前来,虽然是让他丢掉了宝贵的城主之位,但若是能借此机会攀附上慕容家,那他段景在这幽云州便又能横着走了。
至于那位靖王殿下,呵呵,瞧瞧眼前气势雄壮的队伍吧,听说那位殿下只带了一千怯薛卫,就算咬牙吃掉这秋安城,一路下去,会在第几个城被消耗一空?
第三个还是第四个?
所以,段景很容易地站定了队伍。
巴烈静静坐在椅子上,他跟段景一样乐观。
虽然慕容家主在出发前曾经明言,哪怕拼光了这一千五百名骑兵,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消耗掉靖王手下的怯薛卫,那就是大功一件。
但巴烈还要更激进一些。
他不仅要守住秋安城,而且要将靖王的头颅割下,为将军府的覆灭盖上最后的一颗钉子,再无任何翻案的机会。
当年被逐出军伍的耻辱,就在今天,要彻底洗刷。
他的底气,不仅来自下面的精锐,还来自自己通玄境的修为,更来自那位一直隐藏在暗处,家主特意调拨的知命境上品供奉。
他静静听着斥候的口中,靖王部队离城五十里,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然后猛地站起,随着他的起身,骑
兵们瞬间抽出了手中的弯刀,朝天高举,发出一声整齐震天的呼喊!
段景看着弯刀在阳光下,明晃晃的一片,血液翻腾,头晕目眩。
十里的距离,微微起伏的地势隔绝了视线,却隔绝不了声音。
耶律晋才猛然一惊,看着裴镇,“靖王殿下,我们需要进行战斗准备。”
裴镇神色如常,“耶律将军,你带着怯薛卫的兄弟们,在此稍候,我和崔先生前去,烟花为号,烟花一起,你必须全速领军来到秋安城。”
“不行!”耶律晋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后看着崔贤和迟玄策陡然不善的神色,解释道:“靖王殿下,我们奉命前来保护您,岂有让您孤身犯险之理啊!”
裴镇看着身后的肃穆齐整的怯薛卫们,微微一笑,望着耶律晋才,“这是命令,你应该记得怯薛卫最重要的品质就是服从。”
他看着耶律晋才依旧不甘的神色,“你还要记住一点,你们跟着我来,我就当你们是我薛镇起家的心腹嫡系,我不会在你们面前称孤道寡。”
“我要让你们享福,而不是送死!”
说完裴镇一挥马鞭,当先冲出,崔贤和迟玄策以及符天启紧紧跟上。
耶律晋才呆呆地坐在马上,脑海中久久回荡着方才裴镇那句话。
在秋安城下严阵以待的所有人,看着孤零零的四骑冲出地平线,尽皆瞪大了双眼,生出些难以置信的感觉。
马蹄迈过十里仿佛只在一瞬间,裴镇看着出城结阵的军马,轻蔑一笑。
连放我们进城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战,你输定了!
“靖王驾临,秋安城主何在!”
迟玄策用上真元,大声喝道!
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位军士的耳中,让人心生震惊。
“雕虫小技!”
巴烈轻哼一声,旋即朗声道:“秋安城主巴烈恭迎靖王殿下,请殿下进营歇息。”
最后一声“歇息”,被他加大了真元,震得在场的普通军士们耳朵嗡嗡直响,神色却迅速淡定了下来,对啊,咱们巴将军也是修行者,怕啥!
北渊军政本就松散,真正的官军也就怯薛卫、暴雪狼骑军等寥寥几支。
过往动辄南征的那几十万大军,实际上都是如此刻场中这些慕容家私兵一样,是各家各族的部曲联军而已,只是名义上归渊皇管辖指挥。
所以,这些军士,对一个渊皇的皇子并无南面朝廷中人那种天然的畏惧和敬服。
听到巴烈如此倨傲的话语和行动,一丝怒色浮现在裴镇身后三人的面上,裴镇自己倒是神色平静。
他轻夹马腹,打马入营。
明晃晃的弯刀上跳动着日光,耀眼夺目。
裴镇微眯着眼,穿过刀林,面不改色。
巴烈站在点
将台上,看着这位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一样的靖王,居高临下地道:“靖王殿下远来是客,巴烈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神色却无半分求饶的意思。
远来是客?
裴镇微微仰着头,看着这位看似凶悍的城主,原来也是个心机不浅的。
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裴镇朝着点将台掠去。
巴烈不由自主地朝后一退,裴镇欺身而进,轻笑一声,“巴城主,幸会啊。”
崔贤等人老老实实地翻身下马,走上点将台。
巴烈恢复了从容,哈哈一笑,“靖王殿下,请。”
不等裴镇行动,大剌剌地朝主位一坐,只留下两侧下首的座位。
裴镇也不计较,随意地坐下。
怯薛卫停留的地方,一个斥候回来禀报了那边的情况。
一个百夫长担忧道:“靖王殿下不会有什么事吧,将军,咱们真不用过去?”
“是啊!对面就那么两千人,咱们轻轻松松就能吃得下来的!”另外又有一个百夫长附和道。
耶律晋才又想起了那句话,站起身来,指了指那个百夫长的脑袋,“吃吃吃!撑死你!”
“弟兄们,靖王殿下方才的话大伙儿都听见了!既然殿下选择为了咱们孤身犯险,有用得上咱们的地方,大家也要好好回报给殿下,咱们怯薛卫,从不干那忘恩负义的事情!”耶律晋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这句话。
而这,也是裴镇一番作态的意义所在。
不管耶律晋才猜到没猜到,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的选择也就很简单。
不怕死,不等于找死。
一千名弟兄,能少死一个都是好的。
点将台上,正谈笑风生。
裴镇神色诚恳,“巴城主出城远迎,孤心里承你这个情,也承慕容大于越一个情。”
巴烈的心中渐渐生出一些鄙夷,越是凶狠的人,便越崇拜比他更凶狠的人,而像裴镇这种任他拿捏的软柿子,只能被他踩在脚下唾弃。
于是他冷漠道:“靖王殿下看过了秋安城的风景,早些返回长生城,锦衣玉食,安全无忧,慕容大人也才能安心。”
裴镇呵呵一笑,恍若未闻,扭头望着外面的重重军士,“瞧瞧,瞧瞧,这些儿郎多精壮,多威武。”
“可惜靖王殿下只有一千怯薛卫。”巴烈越说越直接。
裴镇仿佛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意思,摆摆手,“无妨无妨,将他们交给怯薛卫练上十天半个月的,也能凑合用用。”
“靖王殿下,你脑子没问题吧?”巴烈皱眉道。
裴镇仿佛十分诧异地扭头,“你不是来给我送兵马的?”
“你做梦!”巴烈猛地站起。
“那你该死!”裴镇缓缓摇头。
崔贤的身影猛地飞出
,不料却被一个一直站在角落灰衣老仆在空中拦下。
巴烈真元暴起,就要冲过去,一巴掌拍死这个只有神意境的靖王。
忽然,他的身形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冒出的一截剑尖。
裴镇飞快冲过,一剑削掉巴烈的头颅,站在高台上,一把举起。
“叛臣巴烈已经伏诛,孤只诛首恶,所有军士放下兵器,皆无罪!”
“如若不从,便如此头!”
符天启连忙递过弓箭,裴镇将巴烈的头颅朝天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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