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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灵官-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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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已经够了,我很满意。”王老慈眉善目地笑道,“未来还看你们年轻人,等你伤好,老儿另有要事交待。”
说罢,他昂首望向天空,郑重道:“东方有妖气现,过段时日,我将派你和那群年轻弟子,一起下山除魔。”
王老收回目光,对其叮嘱道:“记得扮演好自己角色。”
“嗯。”林逸坐正身子,点头答应:“谨遵王老托付,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齐心。”
王老打量着他,忽然说:“趁有闲暇,我来教你如何驾驭雷种。”
“什么雷种?”林逸奇问,立刻转动脑筋,猜出了大概,旋即收敛心神,闭目内视,便发现丹田里藏着一团紫色雷光,如火苗般窜动燃烧!
………………………………
第三十三章 比斗除妖
难道是赤髯道长劈下的紫雷所化成?
林逸猜测原委,细细想来理应如此,并无它故。遂暗运灵气,尝试着去挑拨雷种。两者乍一交触,紫芒陡盛,电光霹雳,立刻将灵气击的粉碎!
他急忙收功散气,不敢再刺激雷种,虽然内心慌乱,但表面却装作平静。
王老一眼瞧出端倪,笑着说:“赤髯老弟身负天规道盘,能召下紫霄玄雷,凶锐绝伦。常人受之,不死也要脱层皮,切莫冒然试探,待老夫传你驭雷术,方可掌控。”
林逸讪讪点头,迟疑道:“敢问天尊,何谓紫霄玄雷?”
王老说:“我与赤髯相识多年,在归顺天册府之前,曾出自同宗。吾门原为神霄派,这紫雷玄术既是本门上乘功法,威力极大,非资质聪颖、心地纯良者不传。”
他顿了顿,仿佛回忆起往事,悠悠叹了声气,开口道:“天册府创建至今,已有三百多年,那时天下动荡,六侯割地称霸,厮杀讨伐。老夫曾和赤髯效命云王,率军征战,灭去两侯,威慑群雄。”
林逸听得入迷,惊奇地问:“后来呢?”
“而后云王正要嘉奖我等,这时北幽忽然兴起,领着恶鬼妖魔侵入南方,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蜀国境内,因山势险恶,对骑兵不利,这才暂歇。期间另一边进犯西荒,妖族各部看似零散,危难关头却能全员响应圣女号令,将北幽军拦在圣山前,鏖战数月,斩杀长生教修士无数,血浸荒野!”
王老感慨片刻,又道:“昔日四王,属云国实力最为鼎盛,北魔到来,其余三王皆隔岸观火,想借他们之手除掉云国。可长生教有鬼怪协助,野心太大,攻克云国腹地后,用水妖封锁沿海,滋扰边城;骑兵则长驱直入,再拿燕地,于蜀境群岭下扬弓高歌。若无西荒败役,恐怕南方半壁江山都成了他们马场。”
“经此一战,云国势力衰退,四侯深知唇亡齿寒,总算罢手言和,召集奇人异士,共建天册府,驱赶北幽驻军,剿杀恶鬼,收复了各国失地。”王老说完,袖摆一挥,四方雾气无风自动,向两边散去,露出浩瀚星空,银河似锦。
浑然不觉中,两人竟聊到了晚上。
王老站起身,负着手道:“北魔残暴不仁,每攻克一地,便俘虏当地妇孺,绑于冲车前;或鞭赶男丁,让他们抗木撞城。逼得守军痛哭流涕,无法射箭驱敌。就算有将军狠心,执意让属下放箭,可在无辜百姓身上浪费完箭矢,城池亦得沦陷。”
“以人肉为盾?”林逸骇然变色,怒道:“好恶毒的法子,当真天理难容!”
王老摇头说:“唉,不仅如此,他们还抓住逃亡的流民,喂下鬼种再放走。等这些难民入城,夜里齐同化为恶鬼,四处吃人放火,吾辈修士只能连夜斩除,忙得焦头烂额。事后汇报守将,严令禁止放他们进城,可总有那么一两位是守军的亲人妻室,偷偷接进来,又是一场大乱。”
林逸垂目思考,第一次了解战争的残酷,暗叹无语。
王老转言说:“老夫前半辈子领兵征战,后半辈子荡魔救世,也曾目睹王国倾覆,皇权崩塌。沧桑一生,见惯了成败,若非北幽狼顾在侧,我早已隐居深山,独自逍遥去了。”
林逸忙劝:“如今这世道多亏有您这样的高人坐镇,望天尊可怜南盟百姓,维持天下太平。”
“太平吗?”王老低声自语,随后笑了笑,抬头看了眼天色,无奈地说:“话扯远了,老夫先教你驭雷术,以免浪费赤髯一番好意。”
林逸凝重神色,王老从五行内气、天人感应入手,循序渐进地讲解驭雷之法。
时间飞逝,近乎一个月的光阴,他俩只要吃过饭,就到山巅练习。王老偶尔说些往事,打发空闲。通过交谈,林逸也慢慢知晓了天册府的一些隐情。
比如说新晋灵官要在天枢峰修行,待技艺小成后,就得派去各处历练;而中阶灵官则有可能驻扎北疆,防范大幽入侵;仅有少部分高阶灵官能得到浮峰奖励,率弟子与机关师们搬迁上去,建立楼阁洞府,开坛讲道,培养后辈。
每座浮峰,都相当于一座小城,飘悬于云海上,从龙脉中汲取灵气,若云雾消散,岛屿也会坠落。而这些浮岛相距甚远,却能借助龙脉连接,以灵宠或法术通信,在四国境内组成修行界。平时虽不太联络,但某方遭袭,立刻就能告之盟友,好聚集灵官,共抗外敌。
这日,王老洞府外的园林中,一老一少背对凉亭。林逸双手高举长刀,咧嘴缓缓呼气,刀锋上泛起紫色雷光,且越聚越多,皆如游龙般盘绕,劈啪作响,照耀四周。
林逸强按心头紧张之情,踏出半步,双手握刀斩落,紫雷呼啸鞭出,一路撕裂大地,洞开尘土,劈向远方假山。
轰隆阵巨响,电光爆闪,假山瞬间粉碎,石屑纷溅,原地燃起大火,硝烟弥漫。
“成了!”林逸流着汗说,振刀收回雷种,归入丹田。体力略感不支,稍加调息便已恢复,而后转头望向王老。
王老拈须笑道:“雷种相当于一件法宝,仅需少量灵气催动,就可发挥极大威力,以你现在的体质来言,再适合不过。”
“它不会耗尽么?”林逸困惑迷茫,静神内视,发觉那枚雷种竟瓦解小半。
王老摇头说:“此宝夺天地造化,黯而不灭,任其闲置,即可缓慢恢复。若能接引天雷灌注,立马就会复苏。”
“原来如此,还得遭雷劈。”林逸撇起嘴,浑身隐隐作痛。
“嘿。”王老忍俊不禁,一声轻笑,解释道:“你已习得驭雷术,凡雷加身,只会受点小伤。真到那危险关头,有法子救命,又何必顾忌?”
林逸肯首称是,王老咳嗽两嗓,从袖中取出一物说:“昨夜赤髯老弟送来样东西,这是你掉的吧?”
林逸望着他掌中云纹臂铠,才想起自己遗失此物,原来那天被紫雷重创,衣裳焚毁,玄甲和含光刀都坠入谷地。
因情势紧迫,赤髯仅捡回神兵,漏了臂铠。辛亏任定北闲逛至深谷,恰巧看到玄甲,认出归属,便托赤髯送还。
林逸道谢接过,灵官体格本就健壮,又有天尊和山神帮助治疗。经过两个月的休息,他伤势几乎痊愈,绷带拆除,换了身新衣,露出的肌肤格外森白。
王老道:“东方妖气渐盛,既然你学得驭雷术,今天先巩固技艺,明日则和灵官们下山,去东方拔灾。”
林逸抱拳道:“弟子领命,谨遵天尊法旨!”
转至隔日,林逸被赤髯带离浮峰,两人久别重逢,赤髯表情尴尬,支吾道:“伤……还疼么?”
林逸笑言:“有劳道长挂怀,晚辈已无大碍。”
“那就好。”赤髯松了口气,没有多啰嗦,驾云赶往道场。
到达地方,广场上站着四位年轻灵官,任定北、项志诚、邵雁菱等人赫然其中,均背囊配剑,整装待发,最后一名男子瞧着却是面生。
赤髯放下林逸,正色道:“天尊有令,派遣各位前往东海湾除妖,此行路途遥远,望尔等路上莫要耽搁。”
众人齐声喝道:“弟子领旨,不敢辜负天尊嘱托!”
赤髯取出一份文书,交给任定北,让他率队,转身腾云离开。众人目送道长远去,直到火云消失在天际,任定北啐了口唾沫,瞪着林逸说:“哼,我们为何要与你同行?”
林逸起初感到诧异,接着反应过来,亦轻蔑道:“爷爷想去哪,轮不到你管,倒是你们这般废物,可千万别拖我后腿。”
“混蛋——”项志诚挺胸怒斥,林逸斜目扫来,轻弹刀锋,吓得他闭口收声,铁青着脸,欲言又止。
邵雁菱恼火道:“你小子别嚣张,有种跟我打个赌,等到了东海湾,咱们比比谁先抓住妖怪,论法术我不见得输你!”
“哦,就凭你们?”林逸失笑道,态度傲慢。
项志诚拉着另一位男弟子,站到邵雁菱身旁,互相看了几眼,同声说:“对,就凭我们!”
林逸不屑地开口:“呵呵,没料数月未见,你们居然成了一伙,以为人多我便怕了?无妨,比就比,到时候我若输了,爷爷给你们磕三个响头,反之亦然。”
“好,一言为定!”邵雁菱拍胸叫道,“你要输了,可别耍赖不认账。”
林逸挥挥手,迈步离去。众人望着他,恨得直咬牙,过得半响,才缓过火气,邵雁菱担忧道:“任师兄,您有把握赢他么?”
任定北摇头道:“此人绝非庸手,任某不敢保证,但我定尽力而为……项师弟,以往多有得罪,还望阁下大度海涵,咱们必须齐心联手,方有一丝胜机。”
项志诚道:“定北兄见外了,往日都是误会,我也有冒犯之处,今天一笔勾销。咱们身为师兄弟,需得同气连枝,不能让那恶人再猖狂!”
听到“恶人”二字,任定北突然想笑,又硬生生憋住,称赞说:“项师弟所言有理,任某改日请你喝酒,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项志诚赶紧答应,受宠若惊道:“师兄客气,师弟我该请你才是。”
“都没差。”任定北哈哈大笑,转身领着众人,走向山门玄关。
高空之上,赤髯藏匿云端,探头望着下方动静,见弟子们携手出发,正准备离开。忽然瞧到林逸竟反向而行,人朝工坊走去,心里不禁纳闷:“他这是要作甚?”
………………………………
第三十四章 无面恶鬼(1)
林逸径直来到工坊,今日坊中灵官稀少,机关师们多半都在休息。段如仪正趴着打盹,满身油污,睡相邋遢,完全没有富家小姐的矜持。
林逸静候片刻,迟迟不见她转醒,只好拍了拍她肩膀,轻声喊道:“段小姐,太阳快下山了。”
“什么,要下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段如仪挺胸跃起,转头望了眼门外天色,瞬间又变回苦瓜脸,埋怨道:“好啊,小林子,你没事拿我寻开心来了!”
林逸表情和悦,柔声笑道:“我还以为段小姐钟情机关术,再怎么苦也感觉不到累呢。”
“嗨,无论多喜欢的事情,干长了总是会腻。”段如仪摆摆手,转言问:“今天找我做什么?”
林逸捧出玄甲与含光,解释说:“前两日小子闹了点意外,劳烦段小姐帮我打造副刀鞘,还有腕甲的系绳。”
“简单。”段如仪接过东西,放在工匠台上,到货架前翻找一阵,拿起两块白色木板,定睛审视,觉得材质合适,便回到工匠台旁操作。
林逸站在她身后默默观看,只见段如仪将含光置于木板上,再用尖头竹管笔蘸了些墨水,仔细地沿着刀身划线……完成后,又对另一块木板依法炮制。
林逸瞧出点大概,等段如仪拿来凿子,主动请缨说:“体力活让我来干吧。”
他夺过铁锤与钢凿,顺着墨线往下敲去,稍一使劲,锥尖陷入半寸,木屑卷起。段如仪皱眉道:“轻点,先打刀背位置。”
林逸面露尴尬,嘿嘿笑了两声,拔出钢刃,从另一边下手,缓缓刻进几分,再换地方重凿。
段如仪监督片刻,见其手法稳重,力道收发自如,遂放下心,拿起玄甲,走到对面忙活。
林逸刚把刀背一侧打好,段如仪就提醒说:“刀刃那边要薄,凿子斜过来往里敲。”
“我知道了。”林逸恭敬回答。
段如仪将一块皮革缝在腕甲内侧,修剪掉边角,时不时抬头朝对面瞧去,以防林逸搞砸。等系带绑好,林逸也凿完了两块木板。
段如仪搁下玄甲,找出刨具,将刀鞘凹槽内推理平整,接着放入含光盖紧,检查是否吻合。
待一切准备妥当,两人锯断四周多余木料,段如仪将木板用糯米胶黏牢,只留半寸厚的外壁,再拿砂纸继续打磨抛光。
时间悄然流逝,夕阳西下,工房内人已走的七七八八。段如仪将珍珠鱼皮粘在鞘壳上,接口处用针线缝紧,套入金属装具扣实,系上绪带,最终成型。
林逸赏玩着全新的刀鞘,对段如仪郑重道谢,戴好腕甲,辞别离去。下至山腰,与黑鹰、顾婉兮重逢,多月未见,众人格外亲切。
黑鹰叽叽喳喳地说:“若非那红胡子老头曾携礼拜访,讲你在峰顶练功,我还当你掉山沟里去了。”
“秦妹子莫要乌鸦嘴。”顾婉兮嗔道,转而露出一脸笑颜:“林大人快回屋歇息,我去烧两个小菜。”
她扭头欲走,林逸忙说:“天尊差我下山除妖,师兄师姐们早已出发,咱们不能再耽搁。”
顾婉兮闻言微怔,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那我赶紧收拾东西,大人稍坐片刻。”
“好。”林逸跟着进屋,端出墙角木盆,在院中脱去上衣,打水擦洗身子,清水顺着肌肉流淌,洗去多日的疲惫。
他闭目运功,感受着体内小股的灵气,经过数月苦修,姑苏鸟的妖丹已被其炼化,长了足足五年道行,自己那枚内丹也日益茁壮。
林逸回过神,拧干毛巾,擦拭完身躯,穿上崭新的外套,配甲携刀,抬头正见顾婉兮站在门口。
她背着行囊,对林逸笑道:“我好了。”
“下山咯~”黑鹰一声欢呼,飞出杂院。林逸无奈地笑笑,泼掉脏水,锁紧房门,转身接过自己行李,迈步走出院子,但觉神清气爽。
……
月光铺洒山岗,林逸抛起一块铁牌,又挥掌凌空握住。黑鹰眼尖,瞧到上面“夜烛会”三字,急问:“这是什么宝贝?”
林逸道:“此物由坤道凌虚子所赠,一直丢在家中闲置,方才我无意看见,便随手带上。”
“黑黝黝的,好像不太值钱——向左绕道,前面有条暗沟。”黑鹰转动血目,指引着方向。
林、顾二人连夜下山,终在次日黎明时分,赶上前方队伍,且保持百步距离,不去接近。
一群侍卫众星捧月般围着灵官,浩浩荡荡奔向驿站;而任定北等人发现了林逸他们,却假装不认识,均视若无睹。
邵雁菱更故意喧哗,与几位同伴嘻嘻哈哈,聊得眉开眼笑,仿佛想以这种方式刺激林逸。
“项师弟,只要我们几个齐心合力,什么妖怪鬼怪都能手到擒来,那时候某人就得磕头认输啦!”
“师姐说得对,师弟我第一次下山斩妖,如有拖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项志诚抱了抱拳,心情颇感紧张。
声音远远传来,顾婉兮揉着困倦的眼皮,面露莫名,奇问:“林大人,他们好像对您有意见?”
“哈。”林逸哑然失笑,随后一转态度,大声嚷道:“管他们呢,只有废物才会抱团取暖!”
顾婉兮顿觉诧异,皱眉寻思:“林大人为何语出讥讽,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黑鹰也纳闷道:“公子你吃错药了?”
“林逸,你别太过分!”邵雁菱怒气冲冲地扭过头,瞪了他一眼,脸蛋恼红。
林逸摊手冷笑,扬声问:“不服么?”
“邵师姐,别跟这种人怄气,伤了肝肺不值得。”项志诚劝住邵雁菱,拉着她快步向前走。
众灵官去驿站借得马匹,早晚赶路,中午短歇,深夜扎营入睡。林逸则始终保持百步之遥,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偶尔嘲弄几句,一路竟也相安无事。
旅程漫漫,任定北他们大张旗鼓,丝毫不掩灵官身份,沿途州府组织百姓夹道欢迎。正值春节,家家户户尚有富余,每到一处,邵雁菱必拉着师兄师弟赴宴;任定北又好酒,亦乐得陪同。
林逸瞧在眼中,急在心里,数天后独自约出任定北交谈,催促他们动身。任定北大笑答应,隔日清点队伍,再度启程。
时临二月,河面纷纷解冻,积雪消融,春燕衔泥飞入边城。气候开始回暖,众人脱去厚重外套,地势渐缓,终于抵达云国东境。
这一天,早已得知风声的县守,率领百姓到城西三十里外接驾,冲过来就喊:“下官乃青波城县守魏茂典,参见灵官大人!”
身后差役带着百姓,乌压压跪倒一片。林逸侧身避开,黑鹰叫道:“嘿,好大的架势,公子以后也学学他们。”
“好的不学。”林逸佯怒道,抬手举过肩头,拍了它脑袋一下。
乍闻黑鹰开口,魏茂典骇了一跳,心想:“老鹰居然能说人话,他们果真是神仙。”
当即,头埋地更低了。
任定北伸手将他扶起,客套一阵,却推脱不掉酒宴,无奈随官兵入关。回首望去,林逸已带着女护法,混进人群,消失不见。
豪府内点满华灯,席间食客如云,魏茂典趁着酒劲,滔滔不绝地说道:“任大人,本地是千年的古城,昔日海上生意繁茂,与其他诸侯互通有无,富裕昌荣。可怜被战火波及,毁于北魔水妖之手,直到三十年前才重建,现在刚有点起色,但又——”
魏茂典话音忽然止住,缓缓叹了口气,咋舌无语。
“怎么了?”任定北神情凝重,仅思考须臾,就询问道:“可是有妖魔作祟?”
魏茂典目光一亮,抚掌称赞:“任灵官料事如神,最近的确闹了些麻烦。”
他讲述经过,原来海港往东二十多里处有座小岛,岛上是座渔村,不久前出现了一只无面怪物,狡猾奸诈,极难对付。派去的军士死伤惨重,却从未有人看到过妖魔的真正模样,侥幸活下来的人,也都失去了理智。
任定北喃喃自语:“青波岛……无脸怪……守军半数离奇失踪?”
他揉着下巴,神色严肃地问:“那怪物如今在何处?”
“恐怕还在岛上。”魏茂典说罢,直勾勾盯着他,唯恐其不愿帮忙。
“请魏老哥放心,吾等灵官专为此事而来。”任定北拍着胸脯保证。
酒宴散场,他醉醺醺地被侍卫扶回,睡到翌日响午。魏茂典派人叫醒他们,百般叮嘱着送出府邸,一路来到海港。
渔民乘船候驾,将灵官和侍卫们接上甲板,任定北环首四顾,始终不见林逸身影,心中倍感疑惑。
这时,船蓬内传来一个声音:“任兄,你是在找我么?”
任定北闻声愣住,然后急忙挑起帘子,只见林逸端坐案旁,对面还有一位俏丽的女护法。
“原来你在这?”他惊喜地吼道。
林逸笑了笑,侧头说:“此地景色优美,海风宜人,浪涛甚碧,不愧青波城之名。”
任定北弯腰缩肩,挤入船舱,嗡声道:“林师弟,你昨晚跑哪去了,害我一阵好找!”
“难得来一次海湾,小弟就和朋友四处逛逛,顺便了解下当地民俗。”
两人聊得兴起,顾婉兮则安静坐着,渔夫们喊响号子,船队解绳出发。片刻功夫后,远方露出一座海岛,上面的森林苍翠茂密,四处透发着勃勃生机。
可仔细观瞧,岛屿中央凹陷,宛如月牙,又似一张巨口,等待着不速之客的降临。
………………………………
第三十五章 无面恶鬼(2)
青波城东岸面朝海湾,木楼石堡依山坡而建,梯田上下层叠,小道左右蜿蜒,呈之字型通往码头。
夕阳坠过山峰,水鸟低飞鸣叫。渔夫们驾船晚归,背着鱼篓爬上栈桥,相互道别后各自回家。
湿润的海风吹动酒屋门口的招牌,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掌柜点亮灯烛,挨个放在桌案上,一群汉子夹起鱼肉冷脍,送入嘴中嘎嘣咬着,借酒劲讲述他们出海的奇遇,以作消遣。
“哈哈,小兄弟挺有意思,来,咱俩再喝一盅!”
听他这么说,林逸笑呵呵地端起酒碗,仰头饮尽,眼角余光瞥到顾婉兮。她摆了摆手,提醒其不要贪杯,林逸则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
“干脆,小兄弟海量!”那汉子乐道,鼓掌叫好。
“大哥过奖。”林逸笑着回答,放下蓝边碗,抹掉嘴边酒渍问:“几位大哥,你们可曾见过一位年轻公子,脸蛋长得极为俊俏……”
林逸描述完墨离相貌,汉子们想了会,纷纷摇头说:“没见过,难道是你仇家?”
“哈哈,大哥们拿小子开涮呢!那人是我远方表亲,上次写信告知我要到青波城游玩,后来却失去联络,我担心其安危,便过来寻他了。”
林逸垂首哀叹,从怀里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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