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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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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神情肃穆,以身心融入天地,细细感应从空气中飘来一丝半缕的烽烟铁血气息。过了好一会,他才喃喃自语道:“不愧是护教军的精英铁骑啊,这会儿,就已经到了青苹州的赤垣城;再这么下去,不出三年,如果还没搜着,岂不是连那鸟飞不到,天看不着的不归山,也得上去搜搜……”

    “师父,我们是不是一直都要住在这里?”

    日子一旦恢复了平静,平日里除了伺候师父饮食起居,苦练师父传授的各种功夫法门,李曦同也会多问些自己关心的话题。

    “你们要留,我可得走,大把事要忙。”穆席每逢徒弟歇息,就在一旁拿着葫芦喝酒。葫芦里的浊酒换了一茬又一茬,现在装的,全是土人自酿的竹筒酒。

    这竹筒酒,可比他在外面市集5颗铜钱买一壶的浊酒,好喝多了。

    “师父,你都走了,我们可怎么办?”李曦莲一想到那个拼死要抱自己回家的石勒,就心里发毛。

    穆席笑道:“我会待上一个月,一个月后,这帮土人,就得奉你们为他们的萨呜了。到时候嫁不嫁人,谁还敢替你做主。”

    李曦同连忙道:“师父诶,走江湖那么辛苦。到时我们不在身边,谁帮你洗衣做饭啊?”

    自以为说得在情在理的李曦同,结果头上生生挨了一记板栗。

    “在这里好好练功,全天下的太一教信徒都要杀你们俩个,就现在这点本事,你们想累死我啊。师父杀人多了,也是要花力气的。”

    一想到李家庄的血腥场面,兄妹俩终于寂然无声了。沉默了好久,李曦同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李家庄人,不犯天不犯地的,为什么全天下的道士都要杀我们?”

    穆席望着远山,喝了口酒道:“因为你们的祖先,是他们那个天帝的死敌。你们本该姓任,不姓李。数百年前,你们的祖先为了躲避道家追杀,才改了姓李。”

    原来如此,兄妹俩恍然大悟,却始终觉得这不合理。祖先是祖先,我们是我们,账怎么能算到后代身上?

    “师父,怎么你知道得那么多?”

    “因为我是师父。”

    ……

    后来从李笙口中,兄妹俩也终于知道,原来俗世的“道院”跟山上的道教宗门,完全是两码事。“道院”是世间智者,对世人讲学传道的地方,教授文字,数理。

    有的道院,如果夫子本身是修行者,也会挑一些有机缘天赋的学生,指引其开悟修行,但是都与山上太一道教的宗门无关。

    方凉道院的夫子,名字就叫方凉。这位夫子不但在靑萍州名声极大,在整座幽原五州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传道大家。

    也难怪李笙一开始介绍自己,就先给自己贴上“方凉道院弟子”的标签。只可惜是个没毕业的。

    少年石勒,倒是每天定期送来新鲜的蔬果肉类,也不知是出于对神仙的敬畏,还是对自己的“家人”仍然死心不息。总之,李曦莲费了不少心思来躲着他。

    过了十多天,大家相安无事,李曦莲也慢慢放松了些。

    这天李曦莲练完功,看看师父还在喝酒,哥哥则未收功出定,于是独自出屋,到山涧边的旱地上采摘野韭菜,顺便去瀑布附近的“工地”看看自家木屋,建的进展如何。

    正在工地上忙活的人不少,周边村寨的土人,擅于木工者都来了。给神仙建房,大家当然都十分踊跃。房子的梁柱框架,已经完备,剩下的就是上板墙楼面,窗棂屋顶了。

    李曦莲仔细看了个遍,言笑晏晏,不断地跟正在忙活的木匠和帮工们打着招呼。

    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才带着新摘的野韭菜,原路返回。

    结果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林荫小径,便发现那个辫子男孩,堵在前路正中,惊得少女出了一身冷汗。

    这幽静林间,孤男寡女的,任你是如何泼辣狠霸的一个女孩,看着对方一对烈火爆燃的眼神,心里能不发怵?

    “你再这样,我师父会杀了你。”女孩故作镇定道,“他这样的老神仙,瞪一眼你就死了。”

    情急之中,也没想言语不通,石勒根本听不懂她说什么。

    李曦莲见对方一副不要命的神态,毫无变化,顿时乱了方寸。

    石勒嗷嗷叫喊着,已经张开双臂,扑了过来,动作极其迅捷。

    万一被他抱住,可就真要出大事了。李曦莲惊恐万状,情急之中,只是双手乱捶,也不管中与不中。

    只觉得一阵粗重的鼻息,带着浓浓的男子气味,扑面而来,眼看就要被他抱住;李曦莲的双手,更加疯狂乱舞,杂乱无章。只觉得拳头一重,这会肯定是打着了。

    也不管有没有用,李曦莲手上不自觉地陡然发力,往前贯出。

    只觉得手上一轻,扑面而来的气息,瞬间消失,周围便只剩下习习山风。那汹涌扑来的大男孩,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李曦莲惊诧之余,想起刚才眯了眼的一通乱捶,隐约感觉到有个身形,被自己一捶打飞,跌下山涧去了。

    她连忙小步跑到涧边,两眼看着石壁之下的乱石流水。只见那辫子男孩,已经一动不动地躺在一块巨石之上。好在那块巨石,石面并无尖锐棱角。

    饶是如此,男孩的脑后,还是溢流出一小滩血迹。

    李曦莲看看涧边石壁,有一丈多高,略微掂量一下,就往下一跳,果然能稳稳站在石上。

    看来这太上宗的功夫,真的不得了。

    但她此时没有心思欣赏自己的修为变化,急急忙忙地伸出白嫩小手去探石勒的鼻息。

    还好,鼻息均匀。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面对一个几乎全身赤&;裸,只是腰际围了一串树叶的异性身体,李曦莲可犯难了。

    她是一直有点害怕这个想抢自己回家的男孩。可也没想过要把他给弄死,否则他早就死了——那只不过是跟师父说几句好话的事情。

    所以现在她也不敢向哥哥求助,更不可能告诉师父。万一哥哥或师父盛怒之下,给他来那么一点小小惩戒,搞不好这男孩就得没命。

    万般无奈之中,李曦莲突然想起以前在李家庄,但凡有人中暑或眩晕倒地,族中的医师,给病人掐人中就能掐醒。

    她伸出娇嫩的拇指,就往石勒的人中掐去。那男子温暖的鼻息,喷到手指上,麻痒痒的,她也只好忍着。

    掐了老半天,石勒仍如死一般的躺在那里,没有半点动静。

    小姑娘急极气苦,满头大汗,十分狼狈;正好自己的双脚,浸在清凉的溪水之中。她用手掬了捧水,洗了把汗腻腻的脸庞,顿时清爽不少。

    李曦莲灵机一动,对啊,不知用这凉水,有没有用。于是双手不断兜水,往那石勒身上浇淋。

    辫子男孩被淋得一身尽湿,终于晕乎乎的醒转过来。他转过头,就看见了正在不断往自己身上浇水的女孩;顾不得脑后疼痛,朝着一脸焦急的女孩咧嘴一笑。

    李曦莲这才发现石勒已醒,看他那副贱兮兮的笑相,更加着急。

    “我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思,只是不想你因我而死罢了。下次在这样,我绝不救你。”她狠狠骂了石勒两句,转身就跑。

    “不能再这样了,明天就叫哥哥一起进山,找一些黄麻种苗,得教村里的女子学会纺纱织布,好歹大家穿了衣服,出入碰面,不用那么尴尬。”

    李曦莲一路往家跑去,一路这样想道。在落差极大,乱石坎坷的溪涧之中,少女如履平地,跑得极快。

    以前在老爷家,她就经常帮着家里的妇女长工,种麻纺纱,织布染布,手艺虽未到家,好歹也能做得像模像样。

    木屋阳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子,目睹了上游溪涧那一番好戏的全程。老者不由得开怀一笑,对身边的少年道:“看吧,我说不用你出手,就是不用。你妹妹,修为进展,可要比你这个做哥哥的,明显要强一些。”

    李曦同颇感欣慰,听着师父的言语,却又颇不甘心。只是事实如此,没有办法,一气之下,继续到屋中打坐,调息练功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被师父直接打断了。穆席看了眼正推门进屋的李曦莲。少女努力装得心平气和,却终究难掩粗重呼吸和满身汗渍。

    他对兄妹两人道:“你们的道行修为,虽然还很浅,可以说尚未摸到门槛。但对付这野人山中的土人战士,是游刃有余了。”

    “只不过,一旦到了外面,或者发现有外人在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显露自己的修为。”

    李曦同不解道:“师父,万一人家欺上门来,不得不动了手,咋办?”

    穆席瞥了他一眼道:“那好吧,万一真的动了手,不让他对别人说就是?”

    “可是,他讲好了不说,就一定信得过吗?”

    穆席横掌做了个抹脖子的架势道:“弄死他,就信得过了。”

    “哦。”

    ……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二十四章 天怒

    自从任平生去了南头送祭,便再没有回来。思安寨中各色人等,免不了要私下里嘀嘀咕咕,各有各的反应。

    夫子任重山和他的远房堂叔任净平,颇受煎熬。但想到那只不过是世世代代,已经多受族人眷顾,却没什么贡献的猎人一脉,也能稍稍权当自我安慰。

    再过得几天,猎人独自回来,带了一大堆的猎获,族中老少,便觉得有些恶心——这都是在加重杀业啊。

    好几天,猎人都是白天忙着整理田地播种,晚上处置猎获的肉类皮毛。村里要重新建桥,他当然也需得出人出力,帮忙搬石运土。

    奇怪的是,一旬过去了,始终没见着猎人的儿子现身,猎人任强,竟也不闻不问。

    反正日常碰上,猎人都是一副闷声不吭,不冷不热的面孔,悲喜不形于色。

    越是如此,村民就越发骚动起来。他们几乎可以确定,任平生肯定是被那妖物给弄死了。当时委派他去南头岭送祭的事,虽然没人敢提,但久而久之,大家便都觉得此事理所当然起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仍然有村中少年,在父亲携剑陪同之下前去南头岭送祭。只不过回来之后,便说了件极其怪异的事。上次任平生送去的祭品,竟丝毫没有动过,都发霉发臭了。灵君祠周边山地,烧得一塌糊涂,却并不见有人兽尸骨。

    如此异象,在村中再次引起轩然大波。有好事者三五结伙,壮着胆子又去了几趟南头岭,有胆子更大的,甚至在哪里蹲伏了两天两夜,始终未见任何古怪。

    于是村民便更加确认,南头岭妖邪,一定是杀孽深重的猎人家招致。那个不祥的少年死去,妖邪也就解了。

    但是村中桥塌一事,在思安寨中,仍是村民心头一道抹不去的阴影。

    说来也怪,自从那迎圣桥垮塌之后,整片平原,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本应是春雨如油的春末夏初季节,却再没有下过一滴雨。

    春润直接变成了秋燥,山中草树,多有枯黄之态。而且十里八乡周边,连起野火,烧炼山野。

    西北偏远山地,有一处全是木屋的寨子,被炼山野火烧入寨中,全寨房屋粮仓,悉数烧尽!

    各村各寨,还有各地的富足人家,纷纷派人前往上河寨,重金聘请琅上道师到本村作法祈福,辟镇妖邪。

    琅上道师的日程,几乎排到了年后。思安寨的信使去慢了一步,已经给了定金,却也只能定到立秋之前。至于任重山家想独自再请一场法事,那就得排到春节之后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更烈!

    思安寨人众,从此但凡路逢任强,必远远避开,生怕沾染了丝毫晦气。至于对任平生失踪一事,早已经绝无半分愧疚。

    ~~~~

    草长莺飞之后,又是绿树成荫;山花烂漫已过,又见枝头瓜果。

    任平生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白猿洞中问剑了。山下峡谷中的麝丹果,早已经被他自己摘来吃光。

    少年的头发,又长长了不少,没功夫打理,乱蓬蓬的用山藤在脑后扎了个发辫。

    他日夜在山崖洞中出剑。

    每一剑,都饱含怒气!

    恼怒,愠怒,愤怒,震怒,狂怒……

    从气势汹汹,到不形于色。

    从心潮起伏,到波澜不惊。

    然后一剑挥出,眼看着需要承受少年怒气的天地,勃然变色!

    ——天怒。

    猎人代代相传,都在用卑微如芥子的人生,短暂无常如同朝露的生命,积攒怒气。

    据说上万年来,从没有攒成那份天怒。

    每一代的猎人,都在等一个生而知之的后辈。所以猎人家的孩子,十四岁前,从不送学。

    但是上万年来,任家猎人一脉,从没有人看到过一丝迹象。

    到了这思安寨中,每一代的猎人,都在等待一个,能从望柱中拔出铁剑的孩子。

    任强试过了,任强的父亲试过了,还有父亲的父亲……

    都未能将铁剑从那根断头望柱之中拔出。

    任平生做到了,所以正如那个只有猎人知道的传说一样,石桥塌了。

    少年不知现在是夏季还是入秋。

    从他心怀怨怒到有点佩服的父亲,一直没有再出现过。但这没什么关系,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平日无事,他也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更加自在。

    任平生不知道的是,每隔半个月,就会有个中年猎人,出现在悬崖之上,洞口附近。

    猎人任强从铁剑的破风之声,听到了少年日渐顺畅的剑势;从剑出无声,听到了剑势的缓拙无方;再从空气撕裂,听到了那缓慢一剑的无匹之疾……

    最后,他看见了洞口之外,迸发出一阵浓郁剑意,在广袤虚空之中,激起阵阵剧烈荡漾的涟漪。

    铁剑的刃边,一道剑招尽而未尽之时,便出现道道湛蓝焰芒萦绕,丝丝如电。那颗雅疆妖丹,已经炼化得差不多了。至于日后蓝焰大小,威力如何,全看自身火府的蕴养充盈程度,那是常年累月的水磨工夫。

    中年猎人对着那阵阵激荡的虚空涟漪,泪流满面。

    他攀上天堂顶,虔诚地跪倒尘埃,伏地而拜。他拜的不是上天,而是信仰与剑……

    猎人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便看见了眼前一对白毛绒绒的粗壮腿脚。白毛上,有血迹斑斑。

    他站起来,仰头看着眼前高大的白猿。

    大白猿一脸委屈,喘着粗气,一身洁白的长毛,此时凌乱不堪,血迹斑斑。好在都是皮肉之伤。

    自从看到那一阵惊天动地的剑意,猎人就知道了白猿洞中,下一刻可能发生的事。

    这一次问剑,只是任平生出剑,收剑,便已经结束。

    铁剑出鞘,那滔天剑意,迸发而出,瞬息充满白猿洞中的整个空间。割裂虚空,缓缓而来的剑影,无处不在,如惊涛骇浪搬汹涌扑来。

    之前任强出剑,白猿还有应对之策,而此时,它终于发觉,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无论避向哪里,哪里都是剑意;无论击向哪里,哪里都是剑影。

    无论退到哪里,哪里都是怒气!

    其实它早想敛手认输,不干了,但是那无处不在的剑意,逼得它不得不继续闪避还击。

    白猿看不清剑尖击中了自己身上的那个部位,也看不清击中了几次。只看见全身各处,白毛散开,皮肤点点爆裂,然后鲜血溅出,染得全身白毛,尽是斑斑血迹。

    好不容易等到少年收剑,白猿仓皇逃离山洞,循着一道熟悉的气息,来到了天堂顶上。它看见了这个正在虔诚跪拜的猎人。

    任平生缓缓向山顶走来,步履均匀,脸色沉静如水。他看到天堂顶上,一人一猿并排坐着,氛围和谐。

    白猿看到少年走来,低着头轻声啸叫,啸声里满含恐惧。

    父亲脸上,是少年从没见过的神色。

    “它叫大白,早该介绍你认识的;不然就没有你们之前在南头岭一番误会了。但既然不打不相识,现在也不算晚。那颗雅疆妖丹,尽管出于无心,就算大白送你的见面礼吧。”

    原来多年之前,任强曾在雪山高崖之上,发现了重伤将死的白猿,硬是一步一步把这比自己起码重着数十倍的大家伙拖了下来,并治好了它的一身伤势。

    少年一阵踌躇,终于对白猿报以歉然一笑……

    “对了,你不是说那四面的雪山,从来没有人上得去过吗?”任平生好奇地问道。

    “那时我想着,要是哪天真能在我这一辈猎人的儿子,拔出了迎圣桥的铁剑,那他终究是要翻过不归山,到山下的广袤世界去的;所以就提前去探了探路。只不过,以我之能,还是没法登顶。”任强不无遗憾道。

    “我们的祖先,有九人互相扶持,从山下上来,翻过不归山的万年冰雪,能活着走到这片平原的,也只不过三人而已。”

    “爹,为什么四面雪山,都叫不归山?”任平生问道。

    任强双眼望着北面连绵的雪岭,叹口气道:“在我们这里看,是东南西北四面的雪山。但是从外面的山下看,其实雪山只是一座。山脚方圆千里,数十郡城。自古有话,这山,就算有人上得来,也没人回得去。所以就叫不归山,号称玄黄天下的尽头。”

    少年心中颇为不安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非下去不可?”

    “因为,你有了那把剑。”任强收回目光,看着任平生道。

    “哦……”

    任强指了指思安寨的方向,叹口气道:“任家祖先,奔波亡命,就是因为这把剑。至于这把剑的来历,无人知道。我们知道的是,即便主动把剑献给太一道教,任家人,依然免不了灭族之祸!”

    “悲天剑法,只能由猎人家代代相传。听老祖宗传下来的说法,没有一代猎人,曾真正修得这悲天剑道传承之万一。”

    “到了思安寨中,我们的祖先传下遗训,只要有人能从望柱中拔出这把铁剑,就应该送下不归山去,寻觅属于自己的大道机缘,自会得人指引,解开任家悲天剑道之谜。”

    “将来指引我的人,会是什么人?”任平生大奇道,“除了思安寨那几百号人,还有上河寨的赋差,难道还有别人会认得我们。”

    任强道:“他们不会认得你我,但一定都会认得这把剑。所以,以后下了山,要处处小心。至于现在,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还是先好好练剑。”

    “走吧,回家。”任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回去几天,做些准备,你再回来和大白练剑。十七式练成之日,就是你下山之时。”

    “爹,不是十八式吗?”

    “最后一式悲天,爹教不了你。”

    “那谁能教?”

    “我也不知道。”

    ……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二十五章 任平生回来了

    中午的太阳热辣辣的,晒得人都发软,没法下地劳作。麻拐七正抱着半老徐娘的水桶腰午睡,沉得很,也不知是不是正做着妙不可言的春梦,一双枯瘦的指掌,不时在婆娘衣不蔽体的身躯上摸摸捏捏。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酣睡中的老夫老妻骤然惊醒。

    “哪个,催命哪,这么猴急。”婆娘扯着一副鸭公嗓吼道,还不忘抹了一把口角的流涎。

    “嫂子,是我,胖子六啊,找七哥有点事。”门外哪个圆脸微胖的汉子满怀歉意道。

    “胖子六啊,等着,就来了。”麻拐七那副本来病恹恹的身子,一骨碌爬了起来,瞬间精神十足,一边提着裤子,赶忙出屋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便看见一张油腻红润的圆脸,塞在哪里,一脸惊疑之色。

    “咋滴了,火急火燎的?”

    “七哥,怪事啊。猎人家哪小子回来了!”

    “啥……”麻拐七,也就是任重山的堂叔任净平,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平生,那小子还活着。回来了,活蹦乱跳的,那精气神,能干死头牛。”胖子六道。胖子六本名任净丘,在族房中排行第六。剑客能长胖,是件少有的事,所以尽管任净丘只是微胖,却被人起了个外号叫胖子六。

    任净平重重地吞口唾液,给自己压惊,拍拍胖子六的肩膀道:“老弟,该干嘛干嘛,别动声色;咱啥都没干。我先去找大侄子商量商量。”

    任净平说罢,便辞了胖子六,匆匆往行知学堂走去。

    ~~~~

    这些天,随着任平生的安然回归,思安寨中,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人们纷纷猜测,南头岭那边,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不祥之人,消失半年之后,怎么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他的回归,又会给这个本已经十分多事的寨子,带来什么?

    族人之间议论越多,就越是躁动不安,只不过人心既然有了芥蒂,想要询问当事的人,却羞于开口。

    大家与猎人父子,仍是形同陌路,却惊奇的发现,父子俩这段时间,经常一起出行劳作,有说有笑。全没了之前好多年,一家俩口那种死气沉沉,晦晦暗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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