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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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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崽阴郁的脸色,稍稍好了点,却依然惴惴道:“可是,万一那武馆老头,跟山外来的敌人串通一气,咱教习老师,岂不是危险得很?”
虎子道:“别忘了,咱思安寨任家全族的男子,无论老少,可都是剑客。你觉得那老头,能赢得了几百把剑?”
“更何况,昨晚在学堂议事的时候,教习不是说了。举寨妇人小孩,分散藏匿;男人都得入山,排兵布阵啥的。入了山,那就是他猎人的天下;那些个外来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芽崽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人说强龙不敌地头蛇,我估计就是这个道理。其实,就是有点担心我那几个姐姐,万一给那些歹人碰上……哎,人长得美,有好有不好,揪心那。”
虎子深以为然,“就是啊,其实要是没这档子事,我能留在山上,倒也不用担心什么的。再怎么说,有我虎子在,谁敢难为几个良家女子。”
任常继和任重道二人,一言不发,专心开路,只想快走。
芽崽心情略微转好,看见两位开路的师兄,已经忙活了半天,满身尘灰,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二师兄,三师兄,要不换我和虎子哥来一下吧。”
任常继也不客气,抹了把汗,就把手中的砍刀给了芽崽。
其实砍柴开路,芽崽和虎子,都要比出身豪门的两位师兄熟练得多。
两人一旦接手,前行的速度,就几乎快了一倍。
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才刚接手片刻,便看见前方林中,一个庞大的白影飞奔而来;一路草树纷飞,威势震天。
大白来到跟前,一手一个,先是芽崽和虎子,扛到肩上,随即折返,往山上奔去。
——姻亲之义,姨襟之亲,当然要优先照顾。
把芽崽和虎子送到林外草甸,大白再空身折返,去接剩余两人。
一头白猿,四名剑客,免去了开荒劈路之苦,在草甸上倒是健步如飞。待赶到预定的营地,任平生的猄汤已浓,羊肉已熟。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五十七章 玄冰瀑布洗长峡
不归山玉垚峰东坡山腰,一条巨大的冰缝,宽数十丈,长百余里。那道冰缝,若有人失足踏入,并不会掉下去,跌入下面深不见底的深峡;而是会被那冰缝中喷薄而出的极强蛟息,吹上万丈高空。任你如何壮硕稳重的人兽禽畜,遇上冰缝中喷出的强大气流,都轻如纸鸢。
整座不周山,雪线上下,这样的冰缝纵横分布,不下百道。而百来道冰缝峡谷,又数玉垚峰山腰这一道,最大最长。
终年呼啸不歇的蛟息风暴,就是从这样的冰缝峡谷中喷出,布满整座雪山。
一个五大三粗的铁匠,一个身形高瘦的道人,在那道百里冰缝之上,来回飘飞,从日中到日暮。奇怪的是,两人身体腾空,无从借力,每每从冰缝上空飞过,悠游自在;却不会被那强大的蛟息吹起半分。
袁大锤名副其实,手中拿的,就真的是那把铺子里的铁锤;是往时徒弟手中的那把大锤,不是他自己用来点击铁胚,指引徒弟的小锤。
二人每次飞过,便有一根长鞭,粗若巨柱,从冰缝深峡之中击出。长鞭割裂蛟息,擦出道道电光雷鸣。每当此时,袁大锤便一锤递出,挟整座大山的气势,便将那长鞭击退出数十里远。
反正只是护着老二布符阵,只守不攻,对袁大锤而言,也不算吃力。
亦真则跟随其后,手中一张张黄纸符箓,如雨点般不断落入冰缝之下。那能把人畜吹上云天的蛟息,竟也丝毫无法吹动那一张张轻飘飘的黄纸符箓。
半天下来,亦真祭出的各种符箓,起码都能装满一间大屋了。但如此数量巨大的符箓,都取自亦真身上那一袭平常道袍的大袖之中。好像那大袖之中,别有洞天,里面装的符箓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到日暮之时,那冰缝中击出的长鞭,威势已经越来越弱;而从深峡中喷出的蛟息,依然强劲如初。
两人站在石缝边上,看着那根被袁大锤最后一击之后,软软地隐入冰缝之中的长鞭。
“算了,先喝口酒,缓一缓。”亦真拍拍手道,“万一没把它打死,却把它给累死了,也是件麻烦事。”
袁大锤伸出大手,冰天雪地之中,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喝道:“过瘾,老子上千年没打过这么过瘾的架了。”
他手持铁锤,往前两步,对着冰缝之下的深峡喊道:“下面的小泥鳅,先给你歇会,你大爷先喝口酒解解渴,再来陪你玩儿。”
“应该是三爷。”亦真慢条斯理地给他纠正,“告诉它二爷也会来的。”
“大爷的,自己跟它讲去。”袁大锤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
亦真仰头望向山巅,悠然神往,“哎,不知徒儿他们那烤羊啊,猄汤啊啥的,这会弄好了没?”
袁大锤顺着他的目光望气,难得口气和缓下来,“要不你去看看,顺便给我捎点回来下酒?”
亦真没搭理他,席地坐下,从大袖中拿出一只酒缸,两只大碗,却并没有下酒的小菜。
“狗屁的规矩,……”亦真一边斟酒,一边嘟哝道。
“可毕竟是规矩啊。”袁大锤走到对面坐下。
“好在,咱总算有了徒弟。”
“也是,以后有没有下酒菜,看他的了。”
……
亦真看了眼那道蛟息呼啸的冰缝,“三年的心血啊,一笔一划,勾存了多少山水灵气,都要在这里耗尽了。”
袁大锤自顾喝酒。
亦真却是个无话酒不香的主,继续唠叨着,“当年剑圣他们,若是有我这一座压胜符阵相助,多少也能拘押部分那只蛟龙的神通,就不会赢得那么艰险了。”
袁大锤皱了皱眉头,这酒,都有了些许酸味。“不过是捡人家打剩下的一条半死泥鳅,咱口头上,能不能要点脸面?”
亦真摇头道:“非也,非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远古大妖,只是身躯元神,被拘禁于一地而已;我看他的法力神通,历经万年静修,未必就比当时弱了。”
袁大锤不以为意,大不了,再一锤锤下去,把不归山上一道道冰缝尽数砸塌了;打不死他,我憋死他。
然后,无非是自领天谴,身死道消,堕入轮回而已。想想就豪迈得很。
袁大锤冷笑一声,这一翻心境气象,表露无遗。
亦真叹口气道:“这样不好。你我几千年修为境界,小事。但天下苍生祸福,万物生机,是个大事。若是可图这样的一时之快,我们三人,又何苦费尽心力,去收那么一个什么都不能教,却又什么都要他学的徒儿?”
袁大锤一撩酒碗,“能淡出个鸟来的酒,走了走了,打架去了。”
他手握铁锤,站立起来之际,身形逾高逾大,瞬息间身高数百丈,手中的铁锤,变得一座小山般大小。
袁大锤那高大法相,一步横跨数十丈宽的冰缝;脚踏两边,缓缓举起手中铁锤。
那小山般的铁锤悬在头顶半空之上,暮色沉沉之中,黑黢黢的遮出方圆数里的阴影。
蓄势尽时,铁锤往那百里鸿沟轰然砸下,一股黑沉沉的凝练罡气,直挂百里之外,扫落深峡之下。
那道凝练罡气,切割着疯狂喷涌的蛟息,擦出数十里的炽热焰火。冰缝上的千年玄冰映着火光,熠熠生辉,却在大火灼烧之下,迅速化水,在峡顶上挂出两道数十里宽的水幕瀑布。
只听得瀑布下的深峡之中,“嘭”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地炸裂;那喷薄万年的蛟息,竟然为之一滞。
袁大锤长臂一提,再次从深峡中抽出铁锤。那条粗若巨柱的长鞭,跟随而出,挟着蛟息啸天的威势,从数十里外的峡缝中,往袁大锤身前横扫而来。
那长鞭扫过化冰而成的两面瀑布,震起数十丈高的水幕,蔚为奇观。
一边助战的亦真,已经从道袍大袖中,抽出一大摞防御符箓,也懒得细分种类,五花八门的,光壁符,风辟符,陷首符,泥丸泊剑符,暖树巢罡符,星垣凝光符……一股脑儿祭出,一道道符胆灵气在那长鞭周围爆开。
原本破空而来的长鞭,竟然如陷泥泞,变成了艰难抽身而出,那里还能剩下多少击打力道。
待长鞭势尽,急急收回冰缝深峡之中,袁大锤那高大法相手中,第二锤又再砸出……
随着这番神仙酣斗擦出的焰火愈加猛烈,峡顶玄冰化出的瀑布水流,也变得更加壮观起来。
袁大锤与亦真一功一防,与深峡中哪条长鞭高呼酣斗。不到两个时辰,冰缝上的厚达数丈的寒冰,竟然尽数化开,露出乌黑峥嵘的岩石。
这道百里冰缝,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黑石峡谷!
袁大锤以分身法象力战,元神灵气,都消耗极大,但那条长鞭,始终负隅顽抗。亦真的防御符箓,也是很吃念力。那一颗颗爆碎的符胆所蕴含的灵气,可都是以自身强大念力牵引凝聚的天地灵气。
二人以疲惫之师,不敢贸然攻下峡谷。素未谋面的对手,而且对方是在自己的老巢,占据地利,以逸待劳。一下不慎,极易前功尽弃。
“张弛有度,方能进退自如也。”亦真喘着粗气道。
袁大锤收回法相,走到酒坛边上;一屁股坐倒雪地,就咕嘟嘟喝干了几大碗酒。他确实也需要休憩补充了,三田五府,干枯得厉害。
袁大锤一抹嘴唇,打了好几个酒嗝,“那条蛟须的力道,其实已经弱了不少,支撑不了多久。”
亦真也慢慢喝了碗酒,放下酒碗道:“不急,布了半天的压胜符阵;峡谷下面的灵气流转,极其凝滞。且休息半夜,明日再战,我们就能占了此消彼长的一丝优势。”
事已至此,袁大锤倒也不敢托大。二人便在雪地中盘膝而坐,凝神入定。
~~~~这一张,真不好写,从昨晚十点多,写到了现在凌晨两点多。
卡文得厉害。
只不过码完之后,细读两遍,感觉熬夜的辛苦,不算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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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五十八章 拳头大小定进退
大雪山的山腹之中,一个巨大的石洞,方圆数十里,高逾千丈。
哪只被压在山下万年的蛟龙饕鬄,在洞中露着头颈。此时,哪个如同一座峥嵘大山般的蛟龙头,疲惫不堪,趴在地上。两条长数十里的龙须,软趴趴的耷在龙头跟前。
蛟龙气喘吁吁,那口鼻中吞吐的气流,震得洞中落石滚滚,尘土飞扬。
它稍稍拖动了一下两条龙须,只想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但长须末梢传来的阵阵剧痛,让老蛟不得不颓然作罢。
一整天下来,山上那把大铁锤,砸得他的两条龙须鲜血淋漓,红肿异常;甚至呼吸之间,都能扯出一阵钻心的疼痛。
蛟龙那长逾千里的身躯,全部被压在不归山巨大的山体之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头颈和两条龙须了。
万年以来,从没有人来拜访或者试图侵犯他的苟延残喘之地。老蛟日夕呼吸冰冷的雪山气息,以大山之下凝聚的丰沛灵气滋养着身躯皮囊。辟谷万年,他一直十分怀念那些灵气精纯丰沛,很有嚼头仙人躯体。
吞食之时,发出惊天龙吟,便可将仙人的元神震碎,将其阴神法身,阳神虚像,体内金丹,本命神器……一股脑儿剥离金身本尊。先吃了那味道鲜美的仙人遗蜕,再把其他一堆杂碎,慢慢炼化,融入自身炉鼎之中。
然而自从被压在这座大山之下,他再没有机会尝过此中滋味。这条饕鬄,甚至不惜在呼吸之间,将方圆千里点滴聚集的山水气运不断吞吐,乃至形成了灵气极其丰沛的山顶小洞天。
只要是仙家修士,就没办法经得住哪一方小洞天的巨大诱惑。
先把猪养肥,再割猪肉吃。这道理,傻子都懂。
始料未及的是,不归山实在太高,立地抵半天,万年以来,从不曾有一家世外宗门,会想到山顶之上,有一方世外桃源。
若不是半年前祝田蛟冒死下山,私会西京护教军团的主将常一问,带去悲天剑下落的消息,这位身兼巅峰武夫,应天境修士两重身份的铁血将军,也未必会以损失一支军团的代价,尝试攀登这座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大山。
饕鬄用自己的吞吐气息,花费万年光阴岁月,白白造就了一处洞天福地,却始终无人循着那道风水气脉,到此开宗立派,更别说下洞探宝,给他老人家送些糕点了。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喷出的蛟息之强,七境地仙以下的修士,也根本无法突破山洞入口。
但对七境以下的“凡夫俗子”,这条老蛟,还真毫无食欲。
好不容易,终于闻到了只有天地正神或者天外谪仙才有的馥郁香味,不曾想,一个铁匠,一个道士,竟然如此难啃。
对方并不急着进入山洞,而是不厌其烦地往山洞中祭出符箓,布下极其庞大的大道压胜符阵。一地山水灵气,被那符阵几乎隔绝殆尽。
然后是那铁匠一锤一锤的,敲打他以蛟息吞吐凝结而成的小天地结界。自己吹炼了近万年,方得今日固若金汤的一方捕猎牢笼,竟被那家伙两个时辰之间,砸出了无数道裂痕。
灵气枯竭,结界破损,蛟须重伤;就算是当年被那个剑客和兵家老祖联合,割去百逾里长的尾箕,摁着揍,也不像今天这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因为地上那两人,根本就不肯下来,面对面与你力战;而是按部就班,逐个击破,一层层破开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神妙机关。
两个毛头小子,到底何人之后,竟然对自己这么一头蛰伏万年的蛟龙,了解得如此透彻?
重伤之中,神蛟饕鬄哀叹不已,倒伏于地,一动不动。
清晨的第一缕煦暖阳光,从东面和南面的一些峡谷冰缝透射入洞中;跟随而来的,便是一道声势巨大的玄铁罡气,砰然砸到!
那结界牢笼上的裂痕,咔嚓几下,又长了数里。饕鬄只是略略睁开那大如城门的双眼看看,不再理睬。
那道玄铁锤罡,越发得意,一锤接着一锤砸下,从日早砸到日中,那座方圆十数里的结界牢笼,终于支离破碎,散出极其浓郁的灵气元力,充满整座洞府。
饕鬄贪婪地呼吸着,他打算尽量借助这些结界破碎生化出来的灵气,恢复自身的元气和伤损。最主要的是,尽量不要让这份淬炼万年的灵气散出地面,被那两个对手捕获。
还没吸得几口,一黑一白两道长虹,从玉垚峰冰缝峡谷中,激射而入。两道虹光落入洞中,便即化为身形渺小如同蝼蚁的两个人类。
在饕餮的眼里,人类的形体,跟地上的蝼蚁其实并无甚么分别。
只不过那两只蝼蚁般的人形,须臾之间,便即长大,变得如同两个头顶青天,肩挑日月的巨人。
亦真那顶天法相的脸上,现出促狭的笑容,“老前辈,咱哥俩碰巧路过此地,早知您老在此隐世清修,过门不拜,于礼不合啊。这不咱就不请自来了。”
八卦道人言笑之间,两手也没闲着,四下里抖擞一下,又是一阵符箓暴雨落地,瞬间生成了一座山水符阵,那原本充满整座洞府,极其浓郁的灵气元力,源源不断汇入符阵之中。
那山水符阵的阵枢,是三张神器品秩的金精线嵌玉圭符牌。
那玉圭符牌上的金线,顷刻间有金光飞速流转,大篆符文泛出道道光芒,照得整座洞府,十分敞亮。
饕鬄老蛟见状,张开大嘴,一股黑气从他口中盘旋而出,须臾喷出数里远,直挂山水符阵上空。
那灵气凝聚的山水符阵,顿时阵脚大乱,灵气乱串而出。那高悬阵中的玉圭符牌,也随之黯然失色。
“既然是路过,为何不专心路过?”蛟龙喷着黑气,也是丝毫不影响他以心声言语礼尚往来,“老朽在此静修万年,拜不拜的,早无所谓了。只不过若是有心送礼送饭,我老人家倒是欢迎得很。”
那个戟须汉子,闷声不吭,手中的玄铁大锤往地上一砸,一道罡气凛冽扫过,将蛟龙喷出的盘旋黑气击散。
亦真配合默契,又是一阵符箓暴雨落下,原本被侵扰散乱的阵脚,随即恢复。三张阵枢符牌,金光再现。
亦真笑道:“送礼呢,咱哥俩手头寒碜,就不敢在您老面前,丢人现眼了。至于送饭嘛,只要您吃得下,也无不可。”
“只不过,我们哥俩今天,是真心不想打架。”
饕鬄老蛟咧嘴长吟一声,震得整座洞府,飘摇震动,似乎顷刻间便要毁于一旦。口中黑气大盛,直接祭出了一座乌黑的云海,笼罩整个山水符阵。这一次,不但亦真的山水符阵阵脚飘摇散乱,连那高悬阵枢的玉牌,也都摇摇欲坠。
“又是大锤,又是下雨般的垃圾纸片,斗了一天一夜,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不想打架的?”老蛟语气淡然道。
袁大锤法相一闪,飞落在那片黑色云海之上;一通挥锤猛砸。那一道道纵横百里的玄铁罡气,将片片黑云击得支离破碎。
亦真也不动怒,反正那片蛟龙云海,自有师弟的大锤伺候着。一天一夜的恶斗,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不知深浅;此时对面相持,彼此都不愿先开战端。便这样一边出言谈判,针锋相对;一边各显神通,旁敲侧击。
反正若能避免伤及大道根本的性命相搏,那也不妨多磨一磨。
他极尽耐心细致地继续修补符阵,一边解释道:“老前辈坐镇一方,万年之久,我等后辈过客,确实是无意得罪;我们俩要上山下山,自然也从来不敢贸然前来打扰的。”
“但咱们那几个徒弟随从,就难了。都是肉身凡体,穿不过您老喷出的这道蛟息屏障。所以我们哥俩,自然是要带上十二分诚意,下来商量此事。”
“只是峡谷上蛟息凛冽,又有不知那来恶鞭相拒。说不得,为求一见,只好使了些手段。”
亦真抬头笑笑道:“只不过,都是雕虫小技,难入您老法眼,献丑献丑。”
饕餮回了一道心声言语,“擅闯私宅也就算了,还一进来就直接挖人墙脚;就这么个商量法?”
亦真一本正经道:“这一番修辞不做,只怕没机会跟您老人家说明白呀。说不明白事小,连我兄弟俩都身陷囫囵,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太多苦衷,还望前辈谅解。只要您答应稍作隐忍,龟息几天,容我门下徒众下山通过;我们兄弟俩立马就走,绝不敢叨扰前辈修行。”
此时那边山水符阵上的黑色云海,已经破损严重。饕鬄神蛟早已立起头颈,不断吐息腾云,修补着云海。
这种牵涉山水气脉的斗法,一旦开始,就再无法停下。彼此都依靠此间灵气元力的补充来与对方相持;一丝一毫的此消彼长,那就是实实在在的战力损益。一旦气脉流向,有了明显的偏颇;那么弱势一方,除了乖乖听命顺从,便只有引颈就戮一途!
谈判议事,与人说理,又何曾少得了先计较一番拳头大小?
话说回来,以拳头大小而定进退之策,这种问心问力的战局,比那种直接开撕,你死我活的战斗,实在是辛苦百倍。
饕鬄神蛟摆动着那如同大山般的头颅,只见那愈加浓密的黑云喷涌之际,开始有雷电交加,大雨倾盘。
然而上有大锤砸顶,下有道人源源不断的符箓修补,山水大阵,几经飘摇,却至今根脚稳固;不断聚拢收取的灵气,越来越多。
那三块金线玉圭符牌发出的金色光芒,愈加精纯明亮;金光映照之中,那源源汇聚凝练的元气,越发浓稠精炼,竟然慢慢凝出如同晶莹蜜浆一般的实体,矗积如山!
老蛟闻听亦真说出来意,心下盛怒不已。万年以来,他一直以蛟息吞吐来不断维持整座大山的气机流转;从来没有片刻稍停。
也难怪他如此震怒,如今的不归山,与饕鬄龙身早已融为一体。数天的气机凝滞,便是大片大片山水气运的流失;不啻于他自损数百年的法力修为!
素不相识,谁又能大方到以自身数百年修为相赠,给你一个方便?
只是苦于以一敌二,斗到酣时,老蛟已经无暇发出心声言语,讨价还价。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五十九章 交易成不成,仁义都在
进入雪线之后,大白虽然身形魁伟,步履如飞,却因不善御寒,只能不断地以自身灵气消耗,抵御寒冷。如此一来,本身就已经十分辛苦,更无力去照应芽崽他们几个了。
只不过除了大白,大家都是数次登顶,经验老到。所以到了第三天日暮之时,便已经到了距离顶峰数十丈处的一道背风岩缝里扎下营帐。
那道岩缝,对于任平生几个而言,十分宽阔,如同普通的民居厅堂。但白猿身躯太大,却是无法进入;所以进食之后,它只能两臂环胸,蜷缩着高大的身躯坐在岩缝外面,倚着崖壁,一动不动。任平生与众师弟合力往大白身上堆雪,硬是在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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