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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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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只,得赶紧吃了。我估计,追兵很快就到。”任平生板着再无法装出一本正经的脸道。
黑炭女子瞿然惊觉,头手一起离开少年的膝盖。那一片沉甸如山的重压骤然离开腿侧,任平生竟发现大腿已经酸麻不已,不由自主的弯过左手来揉了揉。那一份绵软酥麻的感觉,犹有余韵残留。
“追兵?”李曦莲一脸不解,并没有去对付那两只依然冒着油烟的兔子,侧过头来,“是追着你来的?”
任平生苦笑道,“我能在你消失了半个时辰之后,循着你留下的气息找到那个地牢,你说,别人有可能追踪我不?”
李曦莲颇为尴尬,确实,先前离开哪个牧场之时,光顾着生气,竟忘了掩藏踪迹气息,别说那桐川城的护教军,必然配备有极擅追踪的军犬;即便没有,那些擅长循着蛛丝马迹找人的谍子斥候,多耗费些时辰,恐怕也能找出自己遁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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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八十八章 声东击西
不得不说,猎人出身的任平生,烹饪的功夫本就不差。都因为少时外出山野狩猎,从来就知道猎物来之不易,不肯浪费,不但就地取材的东西会物尽其用,油盐酱料之类的调味品,也从来都会做到有备无患。若非如此,好不容易打来的山珍野味,自己多吃一份,就少了一份拿去卖钱的收入,再做得不好吃,那就更觉得肉疼。
任平生知道此行千里迢迢,而北方莽莽原野之中,与其总要受制于驿站市镇来安排每日行程,不如天地逍遥,风餐露宿来得自在。所以这次回去工地拿了行李,少不了绕道到沿途市镇,买了很多用于沿途烹制猎物的油盐调料。那两只野兔,不但被他烤得皮色金黄,焦嫩适中,那卤料的炮制调味,也十分讲究。
早已腹中空空的李曦莲,一阵狼吞虎咽,片刻之间,分给她的哪只野兔就只剩下一副干干净净的骨架子。黑炭女子意犹未尽,再侧过头来看任平生时,虽说不上细嚼慢咽,但那吃得慢条斯理,津津有味的样子,手上的兔子,起码还剩着三分之一。
她不觉又吞了几下口水,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嘴上无+毛,就学了副没个正形的德性;好歹你吃食专心点行不?”仍然觉得腹中饥饿的李曦莲嘟哝道。
任平生干脆将那吃剩的后小半段递了过来。对付山林野物极有经验的他,从兔头开始一点点往下剔出皮肉吃掉,只剩三分之一的兔子,依然保持得卖相不错。李曦莲有心接过,刚微微伸手,便看见那诱人的皮肉边缘,那残留的唾液痕迹在火光映照下,熠熠闪光。
再看那少年一副戏谑的眼神,便气不往一处打来,伸手一推,鼓着腮帮没有说话。任平生哈哈一笑,收回哪只兔子,继续悠然自得地对付起来。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抓过地上那胀鼓鼓的包袱,抖擞几下,竟掏出一套女子的短装衣裤来;款式质料,虽不算上乘,却也至少是中等人家的装束。再说了,既然还要躲避追兵,这样的短装衣裤,比之那大袖飘飘的拖尾长裙,无疑更加便利。
任平生抛过那套女装衣裤,口齿含糊道,“路上顺手牵羊,我估摸着你去掉身上的那些累赘杂碎之后,应该能勉强穿上。若按现在这副带了太多水份的身材,仓促之间,还真找不到合身的衣裳。”
李曦莲接过衣裤,触手绵软,十分舒服。再看看自己身上那四处漏风的破烂衣裳,竟禁不住眼眶一热,眨巴几下,硬是没有泪水溢出。只不过看看仍在一旁专心致志对付那小半只兔子的任平生,不觉为难起来。在这无遮无掩的旷野草甸之中,教自己如何更衣。
没等她出声抱怨,任平生突然停了所有动作,如同木雕一般,神情专注,面色凝重。他突然转过身去,眺望路那一片黑暗旷野。李曦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一片浓浓夜色,什么都看不见。
任平生突然头来,神情肃然道,“来不及等你换装了,收拾一下,走。”
也不等黑炭女子反应,他已经三下两下,灭了篝火,就地把草席一卷,那柄古拙粗劣的铁剑,便卷在了席中,动作快捷而娴熟。待到李曦莲稍微把手上的衣服折叠一下,卷做一团,他一把抢过,装到自己的包袱之中就背了起来。转头迅速环顾一下现场,再无半点星火闪现。
他一把牵过黑炭女子的左手,触手嫩滑柔软,竟有一股酥软感觉沿着手臂传及身体。任平生也来不及细细感触,拖着女子拔步往西飞奔而去。
在马场的时候,他已经见过女子的身法步履,所以就着她的速度,一步不足两丈,尽管如此,在普通人看来,这一男一女二人,也是如同脚不沾地草上飘飞的高人身姿。
一路奔行之际,任平生不忘解释道,“起码百人的骑兵,有狗,十余里外,有一道极强气机展现于天地之间,丝毫没有收敛。至少有一位三个你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高手。”
任平生这个速度,本来就已经是黑炭女子的极限,即便有他牵着一手,多少能借上一份力道,李曦莲仍是跑得热血上涌,脚步吃力。听任平生说完,她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回应道:“为什么光说我,你就不能帮把手。”
任平生潇洒迈步,转过头来气定神闲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跑路还行,至于打架嘛,还得靠你自己。别说我不仗义,在那种对手面前,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女子跟着他的脚步,气息有点不继,不过仍是十分好奇道:“既然明知自己几斤几两,干嘛还敢来堵我的路?”想到某些事情,不觉又是脸上一烫,语调一下子降低不少,有点含糊,“你该不会真是在那地牢里……受了刺激,居心不良吧。几年前,我可也遇到过跟你一般年纪的男孩,可坏了……”
任平生看着她低眉垂眼的样子,一脸坏笑道:“那个男孩,最后把你怎么样了?”
李曦莲突然翻腕屈指,反握了任平生的指掌,有一个小擒拿手法,并不施展任何魔道神通,却把他的指根和腕关节一起折死了。李曦莲不断加力,手腕的疼痛逼得任平生连声求饶,她才放开了手。
黑炭女子幽幽叹息一声,“那男孩,后来成了相隔不远的邻居,只不过,他再不敢轻薄使坏了,因为那样的话,我会见他一次就打一次。”
任平生道:“明知如此,那你还说我。小命要紧,就算真是想,我可不会告诉你。至于来堵你的路,倒不是存心的,都杀了官家和护教军团的人,多个人互相照应,总好过孤身犯险不是。再说了,工地那边旷工了一天,就算那些监工当时没注意,事后也总会被发现。联系到今天和近段时间的种种无头公案,你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那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任平生望向东南,沉沉夜色中,已经出现一条长长排列的星点火光,移动迅速。这一次,李曦莲当然也看见了,只是很不解,之前还没见到那一条火光之前,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追兵的数量和实力的。
任平生似乎早料到她有此疑问,便主动透了底,“我师父以前教的望气之道,说来也不值一提,对修为战力,都没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本来无形无质的万物生机气理,却可以此感知,境界越高,观气识象的能力,也就越高。”
李曦莲从没听说世间有此种奇异法门,不过想想自己走出野人山,只身乔装行走江湖,也才半年时间,见识有限,很多东西自己没听说过,也很正常。但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常常交代自己与哥哥,江湖人江湖事,只要不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最好还是多听少问。特别是涉及别人的修为功法之类的,多是人家宁肯带进棺材都不愿多提一句的隐私之事。
所以李曦莲尽管好奇,却也不好多问,转移话题道:“你干嘛带我往这边跑?你要去西边做什么?”
任平生头也不回,反而脚步略有加快,淡淡应道:“声东击西而已,我看你先前的路线,就知道你要么是想直直往北,要么是先往北再往东,绕过桐川城。所以我们先往西跑一段,等一份合适的天时地利,就消除了行踪。到时该往东往北,随你。”
他回过头来笑笑,“如果往北,那咱们结伴同行的路途,就可以长一点。”
李曦莲脸色微变,只不过带着面具,也不会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问道:“你家在北边?”
“不在,只是去那边找个亲戚。”任平生语气略带伤感,马上就转移了话题。“你还没说自己要往哪去呢。”
不知不觉间,快如奔马的两人,已经奔出十余里;任平生依然闲庭信步,但李曦莲却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没有接任平生的话,开始全神贯注地调整呼吸,尽量保持脚力绵长一点。
一条弯弯长河,出现在黑沉沉的视野之中。那长河自西往东而来,一路蜿蜒,流至此间折而向北却变得直了许多。临近河边,任平生示意李曦莲一起助跑,起跳,一跃而过三丈多宽的河面。这主要还是照顾李曦莲,对于任平生而言,三五丈的距离,一步就能跨过。
任平生停下脚步,放开李曦莲的手道:“你先往前跑,我一边跟随一边抹除痕迹。尽力施展就行,不用等我。”
李曦莲知他轻身功夫了得,也懒得客气,笨鸟先飞,总好过一路被他拖着走。她展开身法,一步丈余,疾奔而去。
没有那小子牵着手,果然是慢了许多啊。
奔跑中的李曦莲,很愁。她先前没有回答任平生的问题,其实并非因为说不出话来,更多的,还是萍水相逢,不知根不知底的,来处去处,都不敢说。被他目睹自己的魔宗修为,而自己至今没有杀他灭口,已经很对得住了。
奇怪的是,这小子明明都发现了自己是魔宗的人,对自己的身份竟丝毫没有留意;到底是真傻,还是想扮猪吃老虎?
这片天下的人,都是太一道教的信徒,没理由会心甘情愿去跟一个太上宗的魔头厮混。
李曦莲越想越汗颜,亏自己吃喝人家一顿之后,还毫无戒备的跟他跑了一路,也聊了一路。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少年还没追上,机不可失,旋即转身一跃,往北跃出两三丈外,处理一下踪迹,再一跃……如此十数下之后,李曦莲再折而往东,过了那条河,往东北隐匿行踪而去。
路上,想到那个少年和后面的追兵,都将与自己南辕北辙,李曦莲心中暗笑。
小子,在姑奶奶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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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八十九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任平生一步丈余,往后倒纵而去,却并不着急,每一步,都把两人留下的气息脚印,悉数抹除。只不过追踪与匿迹,一样需要心无旁骛,心境明澈。任平生一片明净识海之中,尽赋以望气之功,让周身气机内外呼应牵连,周围数十丈内的风吹草动,都了如指掌。
倏然起伏变强的一道气机律动,由径直向前,到突然收敛气息,折而向北,任平生心知肚明,却并没有回过身来,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暗自叹息一声,依然一丝不苟地消除二人行迹。只是到了黑炭女子转折他往之处,任平生驻足四顾,看着东北方那道阴柔气象在旷野中渐去渐远,略微惋惜。
那晚在培秀寨,与余子哥促膝长谈,余子哥苦劝任平生留下无果之后,也曾退而求其次道:“像你这种初涉江湖的雏儿,看似个任人宰割的身板,却又很有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潜质。不如先留下跟我先干完这两三个月,千里投亲,就算一路顺风,起码也是一两个月的路程,没必要急在一时。且不说走得急了,途中极有可能的水土不服,还有途经各处城池,你一个风尘仆仆的浪荡孩子,也极容易被横行乡里的执绔恶少,纵奴放狗欺凌打劫。遇上此种困境,你还不还手?还了手,你又如何脱身?”
“你隐忍一时,却未必就能求得个风平浪静。玄黄天下有句人尽皆知的俗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别以为这里头有任何夸张的成分,一家一族,但凡出了一个道修胚子,被山上宗门看上,收为门徒;这一家人,就成了十里八乡人尽皆知的名门。万一那道修胚子还能在宗门之中,脱颖而出,成了某位真人或者仙师的嫡传弟子,其自身在一城一镇的名声地位,就可以成为反哺家人甚至整个家族的极大尊荣。随之而来的各种官商人脉,往往能带来极大的利益。由此而生的所谓名门望族子弟,依仗天下无人敢于拂逆的宗门势力,就算是一乡里正,一城城主,都要敬其三分。对于普通百姓,尤其是你这种外乡来的浪荡子,人家根本不会把你当人看。一旦招惹上了,要么就是收了当条狗用,主子往哪一指,你就得往哪龇牙撕咬;要么就是给你入了奴籍,卖给富贵人家做个家奴。”
“所以说,没积攒点江湖经验就想孤身远行,悬。要么就是你本事足够大,一条血路杀过去。任他是家丁恶奴,有守城缉盗的武院子弟,战力逆天的护教军团,乃至山上宗门的仙家修士,你都有资格喊一声顺我者活,逆我者死。”
这几个月来,所见所闻所遇,确实是应了余子哥当初所说的话。在铁匠铺韬光养晦,藏身渡劫的时候,若不是自己故意示弱在先,顺从那个来抓民伕的傅大班头,又及时将其暗杀,销毁了当天的民伕名册,恐怕迟早也要被烙上疤印,入了奴籍。一个龙门镇,当然捆不住自己,就算剑道修为全失,凭着这几年打熬出来的钢筋铁骨,迅疾如飞的步履身法,一路杀将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此一来,就如同捅了马蜂窝,会遭受当地武院,兵家和宗门势力的围追堵截。
好不容易遇上个身手不俗的人,又与自己一样,对太一道教治下的各种势力都不愿买账的人物,任平生随之与那黑炭女子同行,颇有与虎谋皮的味道,但还是忍不住追随而来。能不能同舟共济,那是缘分,不强求,但总好过不知所为地呆在那片无忧无虑但同时也是无所作为的工地上。
即便是呆在刘阿金的铁匠铺,又能如何?老人家对自己是不错,但那个太一道教的虔诚信徒,埋怨自己总不记得烧香礼拜时满含敬畏的神色,看着就堵心。
如今的任平生看那黑炭女子,一如当时的余子哥心中的任平生,都是初涉江湖的雏儿。他明知已这女子的心性手段,断然不可能逃脱那有高手领衔的百余骑兵追捕。只不过既然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之缘,他也不过是略微惋惜而已。
那一条火把长龙,已经到来两人先前歇息烧烤的地方,停了下来。任平生立身之处,离得已远,看不清哪里的情形。只见那队人马略作停顿之后,竟然兵分两路。一路循着二人先前留下的足迹气息往西追来。另一路,却继续往北疾驰而去,正是那黑炭女子逃遁的方向!
任平生满脸黑线,腹诽不已。这修为奇高,手段古怪的女子,还真是顾头不顾腚的作派!
任平生略微估量了一下两队人马的实力,那位散发极强气机的高手,显然是在往北那一对人当中。但往自己这一边的,却人数更多。
这队骑兵,比半年前伏击银池会的那些护教军,只会更强。即便是剑道二重完满时期的任平生,对上六七十骑弓马齐备的护教军,也极其吃力,若其中多几个三四境的修士或者武夫,他几乎就是只能束手就擒的下场。
任平生再无犹豫,转身远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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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曦莲跑出十数里之后,自我感觉不错,反正都过了两次河,她自问即便后来的路没有再刻意去消除行踪,应该也问题不大了。说有什么绝顶高手领军,吓谁呢?屁大的小男孩,也敢对姐姐使坏吓唬人。无论你是因为本事稀松,想求一份荫蔽;还是居心不良,想吃姐的豆腐,我可都不会钻这种明摆着挖好的坑。
只是当她看到那点点火光,虽不如先前如一道长龙翻飞,却也是迅疾如流星的气势,往自己这边疾驰而来,李曦莲有点傻了眼。这一队人,起码也有三四十骑。人家是兵强马壮的直线追来,而自己却是兜了一大圈之后凑上人家的弓弦线路,这就有点悬了!
“或许,他们是瞎蒙的方向。那更大的一队人,不是都往西去了嘛。”想到此节,李曦莲心下稍定。但还是小心起见,她稍稍偏折了方向,往西北疾奔。
再往后看时,李曦莲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一小撮火把,竟然如影随形地调整了方向,相距不过三四里路。
先前被那可恶少年拖着,一阵十多里路的疾奔,已经有点脚力不继;如今折而往东之后,虽然自己放慢了速度,稍稍回复了些,但此时要逃脱三四里外的神骏骑兵追捕,李曦莲自知绝难如愿。
她暗暗后悔,就算那少年居心叵测,行径可恶,可毕竟是同道中人,和他跑上一段,以那小子的三脚猫手段,又能拿自己怎么样了?至少,也不至于陷入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穆席在离开野人山之前,曾醇醇交代兄妹二人,“你二人,从我太上宗归一道法的修行而言,都是品秩极高的炉鼎;加上似乎呼都有一线极其玄妙的道法机缘传承,进境极快,所以过得几年之后,离山入世历练,无需太过束手束脚,妄自菲薄。但曦莲心性过于单纯,在纷繁芜杂的江湖门道上,容易吃亏。曦同则是心思太重,处处隐忍,容易被逼入绝地。须知江湖之上,最可怕的,并非武力杀人。很多温水煮青蛙的诛心手段,不见刀光的温柔陷阱,还有那些完全不着痕迹直到图穷匕见的布局,更容易让人万劫不复。”
当时,在莽莽野人山中,已被无数村寨土人奉若神明的兄妹二人,颇不以为然。
但现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为时已晚。当务之急,她只能尽力施为,力求跑远一点,最好能跑出两队骑兵可以短时内汇合,左右夹攻的范围。
………………………………
慧识魔心浮幻海 第九十章 荒野魔头,银鞍白马
当天日暮时分,有两名城郊牧童驱赶羊群途经西风马场。这两个家住附近的牧童,跟马场的老牧尉“魏叔”,和那十三名马场哨兵都已经混得十分熟稔。牧童是一对兄妹,都不过十四五岁年纪,日常经过,都会被哨站的兵士逗乐一番。
但今日羊群经过哨站的时候,兄妹俩发现哨站里竟是静悄悄的;再看牧场里那些暮归的骏马,四散在马厩周围闲逛,有的甚至已经出了栅栏之外,无人理会。按理说,这些军马早出晚归,都有人定时打理,绝不可能到这时候还在四处乱跑。
尽管兄妹俩平时不大敢主动靠近那些兵甲鲜明,杀气腾腾的哨兵,即便是被那些看起来都凶巴巴的人逗乐,兄妹俩也只是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每当此时,哥哥总会把妹妹挡在身后,战战兢兢地充着一个大男子汉的气派,引得哨兵们哄堂大笑。
如今这种四野无人,一片静悄悄的景象,倒是令兄妹俩不太习惯了。莫非这些军爷,都变了性子?经不住好奇心作怪。哥哥让妹妹先照看着羊群,自己则爬上了哨站的矮墙,才刚在矮墙上探出个头,一看里面十几具干瘪尸体横七竖八的景象,少年吓得浑身一震,手脚一软,便跌了下来。
如此惨烈恐怖的景象,少年哪里见过,一路战战兢兢回到家中,脸色惨白,魂不守舍。家中长辈再三追问,少年牧童才吞吞吐吐道出了实情。
玄黄天下的普罗大众,尽是太一道教信徒,护教军团的马场出了此等惊天惨案,哪敢等闲视之。家主来不及扒上两口婆娘刚刚煮好的热腾腾的饭菜,连夜骑马到了当地的里正府,向里正大人报告了马场哨站的惨案。
当时桐川城旧城门已经关闭,里正大人也不敢怠慢,当即通知了城上驻军;消息层层递进,最终驻守桐川的护教军团派出了一支百人大队,前往现场勘查。
百夫长秦巍,一个身形魁伟,浓眉大眼,一身威武之相的年轻人;出身桐川城当地的武学世家,六合堂宗师秦六笙之子。
桐川虽是幽原青苹州数百城池当中,排得上号的大城,各门各派的武道传承,百花齐放。但真正能在天下武宗上院铁流驿入册,开设了正统武院的,只有秦、方两家。秦家六合堂,方家狮子林。
两家地方武院,数百年来领衔当地武林,说不出哪家更强,此消彼长的势头从来维持不了多少年,就又是一轮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风水轮流转。这其中,若说没有铁流驿那个巨无霸,还有高高在上的当地道家山主,在对这些武林下属宗门暗中施展那些翻云覆雨的手段,谁都不信。
三十年前,时任秦家家主秦叔和的小儿子秦六笙,二十一岁突破武道六境返璞,成为整座幽原名骚一时的武道天才。秦六笙当年受铁流驿宗主顾万年召见,得以往铁流驿学艺三年,直接拜入宗主门下。在铁流驿,秦六笙更是一举突破了七境元冲。
武道修炼,不似道家练气,天赋异禀的道修胚子遇上罕见的天时地利人和,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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