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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天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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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是间不容发之间,任平生就越能做出反应。也许是多年游猎养成的条件反射,也或者是天赋使然。
但凡遇袭,他手中第一反应,就是先抓卵石;无论是急避之中,还是对攻之时,几乎都能顺势为之。
所以,白猿依稀看见了一颗圆咕隆咚的东西,射向自己的指爪。它心中一喜,连忙接住。
此时没有火光,夜色正浓,那里分辨得出那是卵石,还是珠子。
就这样一滞之下,任平生已经蹬地跳起,旋身往后急退。
脚一着地,周围一片漆黑——不妙!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和大白猿,都至于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冠笼罩之下。
然后,他已经看见白猿跳起,伸手攀树,摆荡,一气呵成;再次堵住了自己的去路。
难怪它会选择这此处突然发难。无论往哪里逃,在这棵大树之下,自己都跑不过高来高去的白猿。
体内的烈火,又有了复燃的苗头,任平生已经感觉到了那股火气,又开始在体内乱窜……当真祸不单行。
一个模糊而庞大的白影,如一堵移动的高墙,迅猛扑了过来。这一次,无论往那蹦,他娇小的身躯,都很难蹦出“高墙”可以控制的范围。
走投无路的任平生,双眸之中,尽是狠厉之色,他屈膝蓄势,铁剑横拖,瞬间蹬腿,反往前方斜插而去。
才不过到白猿大腿的高度,这是要以卵击石式的对撞?
白猿“呜……”的一声啸叫,趁势略微提起如风撞去的左膝,这一下少年的头脸要被撞上,能治好恐怕也是扁的。
眼看那毛绒绒的膝腿,就要撞到跟前,任平生突然凌空拧腰,侧身,铁剑横伸!
“噹”的一声脆响,铁剑如击石上。
任平生本来凌空的身体,被那一股对撞的大力带得转了几转,才落地跌倒。他一跌即起,连忙横跨一步,横剑身前,紧靠古树巨大的树干。
大不了,绕着树干跟它躲一回猫猫。任平生看着站在原地的白猿,如是想道。
但这一次,白猿并没有立即扑过来,它突然蹲下,双手不断地揉搓着刚才被铁剑击中的膝盖。
机不可失!
任平生诧异之中,来不及细想战力逆天的白猿,为何竟会受不了自己那毫无章法的铁剑一击,连忙绕过树干,飞奔而去。
一夜折腾,他已经感觉的了腹中的饥饿。
沉沉夜色中的丘陵山脊,一路绵延往西,斜斜上行。那娇小的黑影,便在黑夜中没命地奔跑着,不敢稍停,直至双脚酸软,终于力竭。
已经好一段路没见着白猿的影子了,也不知它是仍在原地恢复伤势,还是已经放弃了追踪。但任平生仍然不敢跑向山下,怕万一陷入荒草荆棘之时,被白猿追上,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他先在手心扣了两枚卵石,然后才从包袱中,取出两块早已被挤压变形得不成样子的烧饼,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好在昨日机警,晚饭后从七叔公家,顺手打包了这两块烧饼。
勉强填饱肚子,任平生心下稍定。身体中那一股乱窜的热量,此时似乎也开始平静下来,只是仍有全身发烫,好似平时患上热症的感觉。
他终于有时间检查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势了。
昨晚才刚被撕去两块皮肉,白骨可见的两条手臂,此时却毫发无损!连表皮肌肤,都一如既往的平滑。
背后那些硌破的皮肉,跌伤了的骨头,此时毫无感觉。
他确认自己的伤,已经全好了。那珠子果然神奇无匹!
说不定,自己都已经有了可和白猿一战的实力。
信心稍稍膨胀,他就想到了雅疆惨烈的下场——还是算了。
白猿依然未见踪影,任平生站起身来,四下里走走看看。平时游猎露宿,但凡闲下来的时候,都会做些未雨绸缪的事。
相对于白猿可能追来的方向,这里居高临下,倒是一处极易守御的地方。当然,前提是双方实力差别不大。自己与白猿之间,显然不具备此种前提。
但任平生仍然从包袱里取出小猎刀,开始布置些机关。
他知道这些对付小禽小兽的陷阱,不可能对付得了白猿,但起码在自己休息的时候,机关一旦激发,能起示警的作用。
他觉得自己需要休息,才有可能坚持更长时间的逃亡;尽管吃饱了之后,其实已经不怎么觉得累了。
按照往时的经验,一夜没睡,又长途奔袭,早该累的浑身酸痛,动弹不得。
不停的忙活之中,竟发现一个藏风的边坡,有一株挂满果实的桃树。正值桃子成熟的季节,尽管黑夜之中,看不清果子的颜色,但那触手肥硕,形态圆满的感觉,桃子多半已经熟透。
任平生连忙摘了好些桃子,放在包袱之中。这一下,饿白猿追饱汉子,老子一路跑一路吃,看它能追到几时。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十章 高山仰止
在一块视野开阔的大石上,任平生坐了下来,面对着来路的方向。
右边的巍巍雪山,高耸入云;那如同自天压下的陡峭崖壁,虽然还隔着一条峡谷,却已经如同压向身侧一般。
煦微的曙光之中,丘陵山脊上一个小小的黑点,岿然不动,一直让自己保持高度警惕的任平生,就这样坐在石上睡着了。
巍巍大山之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包括丘陵,当然更包括相对于少年来说,那体型巨大的白猿;尤其是当它悄然而来,不带半分飞沙走石之势的时候。
此时的白猿,其实早已远远看见在石上打盹的少年。它知道自己重伤之后,跑不过他,所以现在,它来得蹑手蹑脚,不发出一丝声响。
它已经屈指如爪,等走到最后一二十步,就发起最后一击。到那个距离,凌空一击,绝对万无一失。
少年粗重的呼吸,都已经隐约可闻了;借助煦微的晨光,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因为体内发热而生的一片红晕之色。白猿的眼神,开始变得十分凌厉,内中闪着怒火的光。
对此,任平生一无所知。他不累,但是太困了……
五十步,白猿轻松绕过了他装的触发狼牙棒。
三十步,白猿根本没碰到他布置的触发圈套。
用这些小玩意,简直是侮辱一尊强大妖兽的智商!
二十步,白猿跨步,踏下,屈膝,准备起跳——最后一击……
然而,它突然硬生生地终止了起跳。因为一阵嗤嗤的破风之声,来自三个方向。
那小子,一直都有点鬼门道,白猿不知底细,不敢托大。
三支踏箭,一齐射向白猿。
它原地一旋身,挥手,轻松把三支木箭接在手中,然后,就知道上当了。就这玩意,任它射中,也不够给自己挠痒痒的。
就这么一番动静,任平生已经醒了。他从石上弹跳而起,转身就跑。
白猿连忙扔掉手中的箭,再向少年急冲。
在南头岭开始之时,白猿还能勉强追随,如今以伤痛之躯,半夜奔袭之后;哪里还能撵得上吃饱睡足的任平生。
一步跨出好几尺远的跑法,确实挺新鲜;任平生一步一蹦,越觉好玩。不时回过头来看着气喘吁吁,越跟越远的白猿。
到不见对方踪影,任平生便停下脚步,挑了两只个大熟透的桃子,就在原地啃了起来。
那一团小山似的白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之中。任平生一手举着一个桃子,朝脚步略显踉跄的白猿挥着;另一手继续送往嘴边啃着,姿态神情,十分夸张。
白猿气极,如离弦之箭般奋力冲刺而来。
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任平生连忙转身,继续逃跑。
反正已是死仇,把白猿激怒,会让它体力消耗更快。只有把它远远甩开,并找着去往山外的小径,自己才有机会脱身。
而且脱身的方向,不能让白猿发现。万一它可以循迹追踪,那也十分不妙;一个雅疆妖兽,整个思安寨都无人对付得了,更何况这尊战力更强的大神。
体内的热量,已经变得越来越平和,任平生几乎没有明显的不适了。奔跑的脚步,却变得越来越轻灵,自身的力量,更是绵绵不绝,越跑越精神。
他确信自己吞下的那颗珠子,肯定是大有裨益的某种异宝。
一路看着前面兽类奔突四散,禽鸟仓惶腾飞,好不壮观;它们都能远远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山脊的坡度,变得越来越陡峭,盘旋缠绕,山势也越来越复杂了。
任平生已经远远看到横亘前方,巍峨耸立的雪山——不好,前面就是西岭大山了!
西岭山脉后面的雪山,与南北两面的雪山相接,无人能攀。
高山仰止,他快要走投无路了。
任平生回过头来,白猿仍在远远地紧追不舍。
西岭是它的地头,它比经常来此狩猎的任平生更加清楚,那地方山高林密,处处山高崖陡;这小子,不可能还像在南边丘陵上跑得那么欢快了。
到时我看你怎么跑!
任平生看着渐渐逼近的西岭大山,眉头紧锁,眼眸急转,脚步丝毫未缓。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人。那个人,肯定也不是白猿的对手,但起码,比自己厉害些。
任平生开始离开山脊,沿北坡山傍继续往前奔跑,但凡有荆棘灌木稍微稀疏之处,便顺着山势往下。
想逃下山,可没那么容易。白猿当然明白他的意图,任平生往下,它就跑到更低之处,借助大树摆荡,竟然逐渐追近了一些。
任平生心中更急,加快脚步,寻觅下山的路径。
这一会,倒是白猿开始有了好整以暇的感觉,不断跨越荆棘灌木,但凡遇阻,不是一扬手卷得草树乱飞,就是跃上大树,往前一摆十数丈远。
看着那汹涌而来的气势,任平生突然恍然大悟,不好!那人狩猎之术,是比自己厉害很多,却不如现在的自己跑得快,和白猿对上,多半要糟糕!
原本心中腾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一盘冷水当头泼下,冲的无影无踪。
白猿腾跃摇摆,正追得欢,看看距离那孩子,已不过五六十步之遥。它开始啜嘴大声呼啸;让对手紧张,也是很好的战术。
突然,它发现少年变向了,不再企图下山,而是往上急奔。
这是要找死的节奏?西岭的山脊,起伏极大,草树丛生不说,怪石嶙峋,弄不好还会遇上断崖。
白猿心下狐疑,却乐享其果,它开始放慢脚步,积蓄体能。何况那一身的伤,这一路流血不少,确实也需要恢复。
它越是不紧不慢地追随,此时的任平生,就越是紧张。
身轻如燕,健步如飞,是不是真的就能从那里下去,安然无恙地甩开这个白毛畜生?他心里没底。
也许是赴死,也许是生机,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旦去往山顶,往下的去路,就已经被身后的白猿封死。
山势越来越陡,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了高大的古树,只有靠露水滋养的高山灌木。
清晨的金色阳光之中,山杜鹃烂漫,罗汉松夭矫;山崖陡峭,山脊狭窄,开阔的视野中,低矮的远山绵延往北而去。
好一番神仙景致!
天堂顶,西岭大山最高的主峰,已经尽在眼前。
大白猿心旷神怡地奔跑在山脊上,有一种回家的轻松。任平生在前面拔足狂奔,阴晴变幻的脸色,逐渐坚定。
任平生终于身临绝巘,狭小的山巅石坪,三面绝壁,尤其是北面,一刀直下,深不见底。他停下了脚步,因为已经无路可跑。
他转身朝南,便看见白猿那巨大的身躯,蹒跚走在那唯一的通路上,悠然往上攀登。现在,它一点都不着急了。
一南一北,一大一小两尊身躯对峙着,比例悬殊得十分滑稽。
白猿不急于动手,因为它现在完全有余暇仔细思量,怎么下手,可以更加完整地取得那枚妖珠。
任平生站在北面险崖的边缘,如同待宰的羔羊,却面无惧色,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他紧了紧斜过胸肋的绳子,那绳子连着背后的剑鞘。
然后,他取下包袱,把里面的桃子和卵石,一股脑儿全倒在脚下的石面上;他自己现在并不很饿,所以挑了几个又大又熟的,就往白猿抛去。
白猿伸手接住,一口一个,吃得极欢。但它半点没有因为几个桃子之恩,就要饶少年一命的意思。
所以它一边啃着桃子,一边缓步逼向少年。
任平生苦笑一声,尽在意料之中。反正清理包袱,只是为了减轻重量而已。
然后他看见白猿开始蹬腿,一个箭步往自己扑来。
他屈膝,后跃,双手前伸。这个动作,在上山的时候,他已经反复思虑过无数遍,力道,距离,周边地形,下坠之势都已经毫无遗漏地在他的无数次推算之中。
他看见了眼前垂直的崖壁,如飞般迅速上移,双掌已经触及崖壁的石面。
放松,放松,感觉掌根一滞,随即屈指发力;成功了!
下落一丈有余,任平生把自己挂在了岩壁之上。他仰头往上看,白猿一脸茫然地看着刚刚突然跳崖的自己。
险境未远,他不能停止,于是脚尖在崖壁一点,指掌一松,整个身形,又开始往崖下急坠。
这片悬崖,壁立千仞,其中草树极稀,身躯庞大的白猿,无法攀下来。
下坠两三次之后,任平生已经看不到山巅之上的境况,但他知道白猿一定会抄最近的路,下山堵截;所以自己必须要快。
耳边风声呼呼,少年越来越娴熟,也越来越大胆,下坠的距离,一次比一次大。
他已经看到了崖下的小河,激流盘旋,奔腾而去。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敢大意,因为小河岸边,尽是嶙峋尖利的怪石。
越近崖下,石壁越陡,最后那十数丈,都是往内凹陷的,任平生已经不能再自由下坠,必须攀岩而下。
攀援而下的速度,也并不慢,更何况,先前一路直线下跌,无论如何,走弯路的白猿,应该追不上自己了。
任平生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手脚丝毫没有放缓。
脚尖终于触到了地面的顽石。转头四顾,并没有白猿的丝毫声息。前面的小河,一丈多宽,少年长出一口气,疾步助跑,一跃而起,就跳过了河面。
他快步往东面的树林跑去。到了这一带,道路很熟,更何况,白猿还未追上,所以逢林莫入的禁忌,就可以暂时不顾了。
一头扎进阴森茂密的林中,一株亭亭如盖的古树之下,身体仍在往前冲出,任平生便看见一个巨大的白影,从粗壮的树杈上飞下,扑面而来!
白影之中,伸出一个毛绒绒的拳头,几乎跟自己头脸一般大小!瞬息之间,那拳头已经打到眼前。
那是任平生最后看见的东西,然后,额上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归山上不归人 第十一章 无题
辽原西部的燕安州,由于地处鸿蒙山下,与狂人散居的西漠原一城之隔,常年征战不断,养成了彪悍民风,一州男女老少,尽皆弓马娴熟。
燕安州并不是天下第一大州,其幅员甚至比之南面的广信州,和东面的甘兰州都颇有不如;但燕安州的主城西京,却绝对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大主城。
入夜时分,整座繁华西京的每一条阡陌街巷之中,已经响起了更夫急急打梆喝令的声音“全城宵禁,门户关严。”
偌大一座京城,正应是华灯初上,人山人海的时候,今夜却是寂寥无声,偶尔几声狗吠和小儿啼哭,也是很快寂没。千百年来,这座由太一道护教铁骑统领的城池,历来律例森严,井然有序。
不一会,寂静的街巷之中,嘚嘚马蹄声从四面八方急促响起,或三五骑,或十数骑从各处街巷如风奔驰而过。清一色的黑甲黑盔骑兵,从散布全城各处的兵营去往城东点兵台前广场集合。广场东面,便是西京城门。
从各处大小兵站奔出的骑兵数量看来,此次召集的,必然是各营各站的精英。护教铁骑的全精英阵营,全是至少三境以上的武夫或二境以上的修士。以十夫长领一小队,百夫长领一大队;五支大队组成的骑兵军团,则由一名屯正统领。将军之下,至少两个军团。
十夫长至少三境修士或四境武夫;百夫长则是5境以上修士或六境武夫,可以开宗立派的人物。至于屯正,各方面比百夫长要求都要高得多,却允许是同境修为。一支由屯正率领的护教骑兵军团,完全可以碾压上等道修宗门或世间武院。
当然,鸿蒙山神殿和铁流驿武院这样的巨无霸宗门除外。
点兵台前,这一次集合的护教铁骑,赫然竟是由一名将军率领。
两个军团,千余人马,黑压压的集中在宽阔的广场上。人无声,马衔枚;偶尔有神骏战马打几个响鼻,更添几分铁血肃杀的气息。
护教军最近一次集合如此规模宏大的铁骑军团,已是五百年前,哪一次清剿逃亡途中的剑魔后裔宗族。
这一次,又将是追剿何方神圣?
主将常一问,皮甲玄盔,腰挎宽刃重剑,高头大马立于点兵台上;胯下骑一匹通体黝黑的汗血宝马,神骏非凡。
主将马旁,站着一名身着青布道袍,头戴纶巾的阵符师。
阵符师眼神专注,紧紧盯着东门城头方向。城头上的守城将士,却并不是属于太一道教的护教军团,而是由北荒城兵家统率的野战边军。他们对护教军的行动,从来不敢多看多问,只需随时候命配合,要人拨人,要马给马。
但这一次,常一问显然对守城的边军人马,都全无兴趣。他和阵符师的目光,直接越过了城头箭垛之上,望向夜空。
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沉沉夜幕,如一颗流星自东边飞来,瞬息越过城头,落在点兵台上。阵符师双手掌根相合,掌指撑开,如一朵盛放莲花的手型。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不知属于何种语言的咒语,喃喃传出,那极其细微,却又人人可闻的声浪,竟在夜色中泛起一阵虚空涟漪,恰恰荡漾在那道白光的飞行路线上。
划过天幕而来的耀眼白光,穿入阵符师发出的夜色涟漪之中,瞬间缓慢下来,光亮也在迅速变暗,呼吸之间,便变成了一把银色的小剑,在涟漪中飘飘荡荡,如同波浪中的一条银色小鱼,缓缓落在阵符师的莲花手势中。
这是鸿蒙山特有的传信飞剑,接剑的阵符师道号荀真,是来自鸿蒙上山腰道观的一名高阶修士。每次护教军出征,都会有鸿蒙山修士出任阵符师,既是帮助主将排兵布阵,收集情报,参谋战略,也负有督军之责。
荀真把飞剑上的方寸信笺,交到马上主将常一问手中。常一问对着信笺,只是简略一眼,便随手一掷。信笺离手,随即腾出一团焰火,化为灰烬。
这便是信号。城头上的守城边军,连忙奋力地旋转铁链绞盘,厚重的城门轧轧打开,城外吊桥,也在缓缓放下。
夜幕下,一道黑色洪流,从西京城东门奔流而去,千骑疾驰,铁蹄之下的广袤大地微微震颤。
一日一夜之间,护教铁骑两个军团,奔袭上千里,除了正常的埋锅造饭,中途郡县更换了两次坐骑,其他时间,几乎没有停留。
到繁华人间再次华灯初上的时候,这上千铁骑,已经出现在甘兰州与西南广信州交界之处的崇山峻岭之中。
黑色的骑兵,在高高的山脊上一字排开。
常一问极目远眺,天地之间,一片黑沉沉的夜色里,只有一小片灯火,熠熠闪耀。那个不到两百户人家的山野孤村,应该就是他们今夜的战场。
阵符师荀真,悄然来到主将身旁,轻声道:“将军,地方没错,是否现在上路?”
“你确定没错?”常一问道。
“没错。”
“那就再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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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人睡得早,入黑吃了晚饭,一家人或闲聊一会,或走访邻舍一阵,便都纷纷熄灯上床了。
特别是年轻力壮的小夫妻们,睡得更早。
所以一般偏远山乡,人口都不少,孩子特别多。
即使是有远客来,主家也不会陪客人聊得太晚。
这莽莽大山里的孤村李家庄,族长李硕成家的高大宅院中,这两天就住着一位客人。客人是个头簪发髻,身着灰布道袍的太一教道士。
在玄黄天下,无论富贵贫贱人家,有太一教道士临门作客,都是件令家主感到蓬荜生辉的大事。
所以这两天,家主李硕成对这位道长一直小心伺候,礼敬有加。哪怕是道长出门,在村中散散步,主家也要派一对童男童女仆从,跟随服侍。
这对童男童女,是对兄妹,兄长名叫李曦同,妹子名叫李曦莲,心境清澈,聪明伶俐,倒也深得道长青睐。只不过两日相处,灰布道长都言语不多,看着一脸清纯的兄妹二人,偶尔也会轻轻叹气。
今晚夜色阴沉,月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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