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剑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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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撑船的手停了下来，女子看向方白，看向她道“楼主……您自己来撑船好不好……”

　　　　方白只当她一只胳膊不方便，也是因为她累了，便接过她手上的竹蒿，一下下撑着小船行进“你去舱里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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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害怕失去

　　　　燕青摇头，在方白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道“楼主……我不能，不能离开少主……”

　　　　方白心底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也不禁停住，她低头看着这个跪在脚下的女子，心情却异常的平静，同样是女人，她岂会不知她话中的意思。

　　　　燕青又磕了一个头道“楼主，若日后江湖再见，就当属下没说过这样的话吧……但今日，我，却是一定要说的，虽然少主让属下护送您离开，但我，我实在不想离开少主……”

　　　　她说完这话就疾步向船尾走去，左臂甩出一截铁索，但听一声铿锵，铁索钉在了两岸山壁之上，又见女子手挽铁索，一个飞身，黑衣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方白手指一松，竹篙滑出手心，然而她的神色还是显得异常平静。

　　　　莫良宵走了，燕青走了，现在，这条船上，就剩下她一人了……

　　　　昨日还说着长相厮守的话，还向她许诺再也不会分开，今时今日，却又将她一个人抛在船上了，撑一根竹蒿，任她随波逐流了……

　　　　“莫良宵……”方白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遂又一声冷笑，从船板上捡起竹篙，用力一撑，调转了船头，虽然她只有一只胳膊能用，但她却划的飞快，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出去了一般。

　　　　从方才燕青离去的方向看来，揽月楼应该离此处并不远，然而都到家门口了，这个混蛋莫良宵，这个欺上瞒下的莫良宵，居然把她堂堂揽月楼的楼主放在小船上，居然将她赶出了家门口！

　　　　不可原谅，待我寻到你，定要好好搬出楼中规矩教训教训你！

　　　　她的胳膊在颤抖，心尖颤的也越发厉害，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正害怕的东西竟然是失去，失去莫良宵……

　　　　江面雾气太大，她看不见四周的一切，一开始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在耳边回响，随着小船行的时间越长，她的体力消耗的越多，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听到了，听到岸边喊打喊杀响成一片。

　　　　方白瞬间攥紧了手心，将手上的竹蒿用力一撑，小船借势砰的一声撞在了岸边。

　　　　沉霜江两岸石壁天险，且生有老树枯枝，哪怕她现在武功尽失，轻功没办法施展，也能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攀爬上去。

　　　　可惜唯一不方便的就是那只尚未恢复的手腕，但都这么多天了……

　　　　她索性将心一横，两只手抱着树枝，脚踩石壁，向岸上爬去。

　　　　手腕疼的厉害，但若因此而再也见不到莫良宵了，那保留着这只胳膊又有什么意义！

　　　　爬了不一会，她就踩在了平地上，远处，在那雾气看不见的地方，她听到众人厮杀的声音，刀剑混合着流血的声音。

　　　　“莫良宵！”方白银牙一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她现在还无法使用武功，自然是尽量得避开杀伐，好在这雾气成了她的障眼法。

　　　　只见前方迷雾之中，揽月楼破雾而出岿然而立，方白一边向里面跑，一边看到周围揽月楼弟子和衣着各异的人打斗在一起，随时都有人在她脚下倒下。

　　　　只这粗略的一看，她就看到了少林，峨眉，金刀门，唐门，慕容山庄，无双阁，四君子，等众多名门正派的弟子，看来和外界所说一样，新的武林盟主真的以盟主令号令群雄，要自断臂膀，将揽月楼从江湖上除名了！

　　　　方白心中已然将慕容遥恨了一个透彻，好在这里人多，除了他们和穿黑衣的揽月楼弟子决斗之外，就没有对她出手的，似乎她一身红色的嫁衣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伤了友盟之人。

　　　　方白快步闪身进了楼中，楼内没有多少雾，有的地方还挂着灯笼，虽然不好隐蔽，但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蹬蹬蹬就上了楼去，得空抓住一个揽月楼的弟子急声问道“莫良宵呢？莫良宵呢？！”

　　　　那弟子一愣，待看到是方白后就急声答道“少主在五楼。”

　　　　方白一把夺过那弟子手上的刀，左手提着刀几乎是用蛮力，直接将面前的一位慕容山庄的弟子砍倒在地，飞快向楼上走去。

　　　　揽月楼的弟子所剩无几，但也各个武功高强，而各个门派以多欺少，自然占了最大的优势，好在这楼中守卫非常森严，进了三楼之后便已不见有名门正派的的人攻上来了，方白踉踉跄跄的上了五楼，一脚便踹开了一扇门，空的。

　　　　她转身又去找，再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只见眼前一花，一男子一个旋身就将刀剑bi向了方白，好在他急忙收手，避免方白受伤。

　　　　莫良宵惊讶的看着面前身着红色嫁衣的方白，不禁又气又急“你怎么来了？！”

　　　　方白一看到这个人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光了一样，担惊受怕到现在，终于可以彻底的发抖，可以彻底的放松下来了。

　　　　手上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方白一双明眸死死看着面前之人道“我来履行你没有完成的诺言！”

　　　　莫良宵自是眉心深锁，“你怎么没走？是燕青将你送回来的，还是半路上遇到了他们？”

　　　　方白却好似没听到他的问话一样，一字一句道“你说过再也不会离开我，也说过我们永远不会分开，莫良宵，江湖道义教你撒谎的，还是你师父教你撒谎的？”

　　　　男子脸上神情复杂，抬手将她抱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好生安抚道；“不会离开，不会离开……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方白点头，五指痉挛的将他抱紧“你再把我一个人扔掉，我就和你没完！”

　　　　莫良宵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声音轻缓道“不会……”

　　　　他话音一落，就将手中软件抖出，刹那间将方白拥入怀中疾步后退，但听刀剑相击之声，清冽铮鸣。

　　　　方白急急回头一看，越过莫良宵的肩膀，她看到身着灰色衣袍的泰山派掌门刘安正举剑站在门口。

　　　　刘安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神色，与莫良宵剑尖相抵，眼神却直勾勾的望着方白，呵呵笑了两笑“你这妖女来头果然不小，不仅是萧牧的传人，还是揽月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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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盟主号令

　　　　前一刻她还沉浸在要失去爱人的悲伤之中，在看到刘安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气血翻涌，劈手就要去取他性命，莫良宵急忙拉了她的胳膊不让她轻举妄动，她也终是想起自己武功尽失便只得罢手。

　　　　方白道“我何止来头不小，我还是这揽月楼的楼主！”

　　　　刘安双目一紧，脸上竟然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竟恨不得将方白生吞活剥一般，想来慕容遥必然许下重诺，能杀死揽月楼楼主的可得一大笔好处。

　　　　莫良宵则有些责备的看方白一眼，似乎很不希望她的身份被别人知道。

　　　　“揽月楼在江湖上多行不义！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揽月楼满门的祭日！”

　　　　他说完就毫不犹豫的飞身上前，剑光一闪，银芒如蛇，莫良宵嘴角翘起，侧身避开他的剑，腾身一跃直取他身后空门，刘安自然回守不及，几个回合下来，已是自觉吃力。

　　　　想起那日他曾偷看莫良宵与方千骑在慕容山庄一战，虽然二人当时未分输赢，但方千骑明显占了个上风，自己今日真正领教，却不想这人武功远在自己意料之上。

　　　　莫良宵身轻如鸿，倏忽间向后一掠，软件挽起一片潋滟剑光，架住刘安的一剑，银芒乍起，他借势后退。

　　　　刘安索性全然不顾，长剑由上撩下，由左撩右，不肯停歇，见缝cha针，不管不顾，只要能近的了莫良宵的身。

　　　　莫良宵后退的同时也将一把软剑舞的密不透风，让他剑尖未至已然遇上屏障。

　　　　索性也不再与刘安周旋，莫良宵改退为进，足下踢出数脚连环踢，直向他紫宫穴踢去，刘安被他偷袭成功，暗自骂一句小人，剑尖向他足上刺去，莫良宵足下一旋，腰身一沉，又去取他期门穴。

　　　　刘安自觉吃力，越要抽身逃跑，莫良宵哪容的他离开，手上长剑好似一条软蛇，直接缠上刘安的脖颈，却是让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整个身体都僵立当场。

　　　　“卑鄙！小人！”死到临头他还不依不饶的嘴硬。

　　　　莫良宵轻佻一笑，“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就是有意思，技不如人就怪在别人身上，你还真是说对了，小爷就是卑鄙小人，怎么，有本事你来杀了我啊。”

　　　　他话中语气吊儿郎当，着实让人无可奈何，刘安眼下已是心念急转道“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莫良宵道“知道你们名门正派宁死不屈，也是铁骨铮铮，小爷这辈子还没被你们求过呢，不如你求小爷放你一马，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刘安咕嘟咽了口唾沫，看向他二人道“此话当真？”

　　　　莫良宵点头“当真。”

　　　　刘安又道“那……你便放我一马！”

　　　　莫良宵哈哈笑了起来“这便是你泰山派求人的态度？”

　　　　刘安现今可真是cha翅难逃，他不顾其他武林同道，私下上的楼来，本是为那揽月录而来，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也是求告无门。

　　　　将心一横，恨恨咬牙道“我，泰山派掌门刘安，求，求少侠放我一马！”

　　　　莫良宵冷然一声讥笑，转头看向方白道“可要留他性命？”

　　　　方白只觉得楼下厮杀的声音听在耳中犹如锥刺，她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然而却比紧张自己更紧张身边的这个男人，可她又知道这是他长大的地方，这些楼中弟子对他而言犹如手足，男人仅有的尊严和所在意的东西都在这里，让她逃无可逃，只能毫无选择的站在他的身边。

　　　　“刘安……”方白看向那人道“慕容遥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刘安警惕的看着方白，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呵呵笑道“二公子乃武林盟主，我等唯盟主号令是从，若实际论起来，我们泰山派和你揽月楼本就没有渊源，不过都是武林同道听从盟主号令而已。”

　　　　方白眸光一紧，看向此人道“盟主之命……”

　　　　“对，就是盟主之命，我刘安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说句实话，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冤仇……”

　　　　“不怕死，那就去死吧！”莫良宵手上一紧，剑刃已经割破了刘安的喉管，渗出一道道血丝。

　　　　方白想到那个看似病弱却实际有副铁腕的慕容遥，她心中五味杂陈，说起来，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这揽月楼的依靠，没想到，有一天终是拔刀相向了……

　　　　刘安似有些癫狂般的笑了起来“你这妖女和这揽月楼已是武林公敌，就算你们杀了我，江湖同门也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再怎么得意也无法和整个江湖作对！”

　　　　他说的对，慕容遥一呼百应，似乎洞悉世间万物，而她呢？却是无知的，盲目的，随xing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初和莫良宵离开慕容山庄的话那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又倒了回来，一想到自己有很多机会改变命运她却一次次与机会擦肩而过，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多好。

　　　　她想回到那个在慕容山庄的午后，有千骑，有莫良宵，三人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多好……

　　　　想起千骑，方白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与他分别后，她也不知他要去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她作为姐姐，不担心也是假的。

　　　　她表面上神情并不复杂，但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莫良宵早已摸透了她的心思，一看到方白的样子就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这个刘安明显是在击溃她的内心。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手腕一抖，血溅三尺，刘安的身躯扑通在他二人脚下倒下，身下的血水将他身上灰色衣衫尽数染红。

　　　　方白的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左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看向莫良宵的时候，却见他甩掉剑上的血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小爷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他活路。”

　　　　揽月楼中弟子还在生死之间徘徊，他作为揽月楼的少主对这些人恨之入骨可想而知，就是方白，她也不会让刘安活着从这里离开，然而她心里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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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早点回来

　　　　方白说“会不会，会不会是慕容遥的一个计策？故意做戏给江湖中人看的？”

　　　　莫良宵笑着揽过方白的肩膀，嘴角略微翘起，带着抹讥笑的痕迹“虽然小爷认得他慕容遥时间不长，但却是和那个‘主上’一起长大的，你觉得小爷还不够了解他？”

　　　　方白道“你什么意思？”

　　　　“小爷的意思是说，以慕容遥的为人来看，他必然是为达目的不惜使用各种手段！”

　　　　方白神色黯淡，听到楼下声音逐渐接近，她的一颗心又瞬间揪紧，并非是害怕，而是自责，偏偏是这个时候，她不能用武功……

　　　　可恶的千骑，可恶的天涯！尽给她添乱。

　　　　莫良宵也不敢耽误，拉着她的手，一个闪身进了内室，只见内室之中也是一片狼藉，独有一张床暂时收拾了出来，床上躺着的男人昏迷不醒，却是张元本人。

　　　　张元头发灰白，一小撮山羊胡子也黯淡无光，他每每说话的时候都喜欢以手拈着那小胡子，方白还记忆犹新，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他竟然会昏迷不醒。

　　　　莫良宵道“他们抓走张元估计也是为了bi问揽月录的下落。”

　　　　方白道“揽月录？在我那……”

　　　　莫良宵无奈一笑，抬手在方白脑袋上摸了一把“也得亏你这丫头惫懒，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随手丢在桌上，蘅坞派的人将楼上楼下翻了个遍，愣是没发现。”

　　　　说着，他从怀中将那薄薄的一本册子拿出来给方白道“这东西，日后说不定会成为你的保命符。”

　　　　方白蹙眉，没有从他手上接“现在便将这册子里的东西公之于众，让天下‘豪杰’都互相看看他们的无耻嘴脸！”

　　　　莫良宵道“还不是时候，表面上他们是盟主派来的正义之师，背地里却人人都想得到这本揽月录将其销毁，或者以其中把柄号令别人。”

　　　　他将揽月录塞进方白怀里，在她胸口拍了拍，趁机抓了一把，见方白蹙眉，便嬉皮笑脸道“这一次，我不让你走，你在这里等我可好？”

　　　　楼外遍布敌人，莫良宵如今将揽月录和张元托付给方白，便是要去秋孤注一掷了，他神情之中还满是对方白的担忧，似乎在绞尽脑汁的想，如果方白不听话非要跟着可怎么办。

　　　　方白抬手摸摸他的脸，浅然一笑“放心，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莫良宵松了一口气，“若是有人攻了上来，你……”他看了张元一眼“估计张总管是不会醒来了，你，保命要紧。”

　　　　方白又道“我轻功这么好，这江湖上未必有人能跑的过我。”

　　　　莫良宵便故作轻松的刮了一把她的鼻尖“那小爷去去就回。”

　　　　他神色轻松的好像就是出门买个桂花糕而已，留给方白一个挺拔的背影，却让方白心惊肉跳，好像那人再也不会回头一样，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他道“莫良宵！”

　　　　后者嗯了一声想去回抱她一把，却又见方白迅速将他松开，一颗小脑袋摇的飞快“你去吧，等把坏人打走了，我们就在楼中成亲……”

　　　　莫良宵嘴角高高翘起，在她嘴边迅速偷得香吻一枚“看在你这丫头迫不及待的份上，小爷就允了你。”

　　　　方白颊边荡起一对笑涡，“早点回来。”

　　　　后者嗯了一声，身形一展跃下楼去，方白透过揽月楼层层守卫的弟子，透过楼内隐隐绰绰的雾气，透过刀剑和鲜血的撞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莫良宵……”

　　　　她道“莫良宵……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喝了毒酒还能活过来……只因，我的重生便是为了遇到你，与你相逢，与你厮守，你，可一定要回来……”

　　　　沧海变桑田，万世成劫灰，都与她无关，她想要的无非只有一样，与他天荒到地老……

　　　　方白捡起刘安的剑，静静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张元的那张脸，听到门外厮杀的声音逐渐bi近，她慢慢转过身去，看着那扇大门。

　　　　对不起，她在心底喃喃低语，对不起莫良宵，我这一次逃不出去了。

　　　　这冬日里的沉霜江在雾气的掩盖下失去了本色，恍若一张黑色的大口，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狰狞着等待猎物，不时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噗通落入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峨眉派首席大弟子宁涵忧心忡忡道“竟没想到今日会有这般大的雾，我们对揽月楼附近的地形不熟，必然处于下风。”

　　　　她身边另外几位师妹纷纷点头附和，待看到金刀门的新任门主疯了一样命属下攻入楼中的时候，又表示要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受盟主令的号召，他们本该同仇敌忾，但临来之前，师父也苦口婆心的叮嘱他们说，揽月楼中高手如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此行自保才是最重要的，峨眉派本就与揽月楼无冤无仇。

　　　　想来这样的话，其他门派师父也都曾嘱咐过，所以除了与揽月楼有着深仇大恨的一些门派之外，别人也未曾出尽全力。

　　　　“先不慌，现在雾这么大，于我们有弊无利。”

　　　　“那也不能干等着啊！”在她身边，唐妙已然跃跃欲试，恨不得自己就飞身上前去好去凑个热闹。

　　　　宁涵道“你再这般胡闹，就自己回峨眉上吧！”

　　　　唐妙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看宁涵一眼“你又不是我师父，又不是我爹娘，管的可真够多了。”

　　　　“小师妹，你少说两句吧，大师姐也是为了我们好。”

　　　　有别人劝解，唐妙也懒得与他们再啰嗦，转身便开始调戏站在人群外围的其他门派弟子，宁涵纵然生气也拿她无法，叹口气，静待事情的发展。

　　　　莫良宵带着身边弟子一路杀下楼来，恍似地狱修罗，他双目赤红，只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安逸平静的生活彻底被他们毁了，他们便该偿还，而这偿还的代价就是他们的性命。

　　　　‘嗤拉’一声将一人连身带头的劈开，浴血而战的他站在门口，森然拦住所有的人“要想过去，便踩着小爷的尸体！”

　　　　要想进揽月楼，要想接近方白，要想毁掉他所在意的一切，那么，便先毁了他吧！

　　　　“那我就成全你！为江湖上枉死的众人报仇！”

　　　　【作者题外话】：好吧，这几章氛围有点沉重，但我还是要说，圣诞快乐！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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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青山不再

　　　　“那我就成全你！为江湖上枉死的众人报仇！”

　　　　一人带头冲了过来，随后只听惊天动地喊打喊杀，一正一邪，难辨是非，两拨人马正式交战在了一起。

　　　　“他是……”唐妙看向不远处交战的人群，眼睛忽然一亮“那不是那位小哥哥吗！”

　　　　显然莫良宵的峻拔纵然是在众多武林‘豪杰’中也是尤为出色的，唐妙不作他想，也不管师姐的阻拦，飞身上前就直奔莫良宵而去。

　　　　“这位小哥哥！”她甜腻话音刚落，就觉得一条铁索飞快缠上她的右足，当下身形一滞，反身去砍那铁索，却扑了个空，那人早在她动手之前就已经将铁索收回。

　　　　“可恶！姑奶奶本不想大开杀戒，你们这些揽月楼的宵小也着实可恶！”

　　　　她顺着铁索消失的方向直接扑过去，长剑劈开一片白雾，看见一女子身着黑衣，半条空荡荡的袖管在迎风飘荡。

　　　　“原来是个没胳膊的女人！”唐妙哈哈笑了起来，飞身上前去就与黑衣的燕青缠斗在一起。

　　　　燕青使的是一条长鞭，倏忽来去，快的无影无踪，越是如此唐妙越是不依，势必要与这独臂的女人决一死战。

　　　　二人相斗正酣，忽见身边的人都向前方涌去，却是各大门派的带头人将莫良宵围了个结实，前后左右处处夹击，就算不能生擒也让他没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燕青倒抽一口冷气，显然不想与这咄咄bi人的峨眉弟子继续下去，忽的一个俯身，长鞭扫向唐妙，后者一声冷笑腾身而起，待一落下，双脚一个悬空，整个身体往下一沉，却是滑下了沉霜江的峭壁。

　　　　她几乎手脚并用的攀住了那峭壁，吓出一身冷汗，远处日出东方，让这雾气逐渐消散，隐约间，她已见那黑衣的独臂女人向莫良宵的方向飞身而去。

　　　　哼，看来是去救人了，真没想到，那位英俊的小哥哥竟然是揽月楼的人，也罢，也罢，所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若是能生擒了他，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尝尝他的滋味。

　　　　想到此处，心底便是按捺不住的雀跃，刚扑进战斗的圈中，就听到耳边风声迭起，却是揽月楼中其他弟子前来救驾。

　　　　追风手上一把飞镖抖出去，例不虚发并非虚名，众人相继中镖，手上动作一顿，追风就已抓住时机，一把抓起莫良宵道一个走字，二人便驾驭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