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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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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胆!”皇帝沉沉一喝,离着最近的明腾飞立即抢身而出,却被第一场摔跤的草原人有意无意地拦了一下。只这么一刹那的耽搁,眼见那一拳就要砸到文初的背脊上……

    咻的一声,侧面席榻上一道细细的影子,被陡然掷出,划破空气,后发先至,闪电般射入壮汉的太阳穴,穿透头颅,自他另一只完好的眼中透出!

    他整个人顿在那里,如被施了定身术般,鲜血自双眼汩汩涌出,而那一只拳头,正贴着文初的背脊一寸距离,终于不甘而无力地垂下,向后倒去。

    这一切只在弹指间。

    仿佛只是眨了下眼,那方才还凶狠无比的壮汉,已如一座山轰然倒塌,死的透透。

    文初回过头来,扫一眼地砖上死状凄惨的尸体,淡淡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已呆住的乌兰不可置信地怔了半晌,忽的大怒而起,指着她,双眼通红,“你们竟敢杀人!”

    “技不如人,背后偷袭,”赵萱冷哼一声,“乌兰公主,是你的人先坏了规矩。”

    “何来背后偷袭!”铁伐部首领恸道:“特木尔是我草原第一勇士,不过一时不察,被小人施了下三滥的手段!他尚未认输,自是比试未停。”

    方才那特木尔明明已是翻滚在地,无了战力,谁都看的出,楚问停手是不愿伤他性命,而此时这善意的举动生生被对方扭曲,席上不由一阵大怒。如潮的驳斥声汹涌响起,乌兰唯有退而求其次,“就当特木尔背后偷袭,你们不也暗箭伤人?既已说了不用兵器,你们同样坏了规矩。”

    方才出手的人太快,没人看清是谁,这会儿乌兰冷着眼,在对面席榻上扫来扫去,就听一道声音慢悠悠地反问道:“筷子,也算兵器么。”

    乌兰立时循声而望,看见的,就是执了一根筷子在指尖把玩的赵阙。

    而他口中的意思……

    “荒谬!”她提着裙角蹬蹬跑了上去,离着尸体三米远,已看清了穿透头颅自眼中而出的一小截,真真只是一根再寻常不过的筷子……

    乌兰晃了几晃,怔怔看着赵阙,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实何止是她,所有的人都被赵阙的话吓了一跳。

    郭皇后方才说他练了一身武艺,众人也不过听听便是,谁不知他自小孱弱,打娘胎里生出来就病怏怏的,跟那病才子卢逊有的一拼。皇子们打小习武,最为出挑的一向是五皇子,武艺精湛,多得陛下赞赏,可即便是他,也未必能以一根筷子伤人性命吧?

    五皇子赵勇肤色古铜,浓眉大眼,一双星目微微一闪,“三哥,你这一手太也惊人,小弟甘拜下风。”说着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震四野,“太不厚道,从来藏着掖着不出手,这闹半天,是瞧不上咱们这些花拳绣腿呢!”

    “可不是,三哥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是等着一鸣惊人!”

    “该罚,该罚,必须自罚三杯!”

    几个皇子纷纷起哄,赵阙也不推辞,一连干了三杯酒,姿态流畅,风雅夺人,直让不少女子都看呆了去,这才笑道:“你们可冤枉我了,师傅明言学武强身健体,切忌好勇斗狠。”顿了一顿,瞟过地上那惨烈的尸体,面上几分大悲大悯之色,“若非出于救人,我是如何也不会出手的。”

    文初受不了地低下头,狠狠翻了个白眼儿,赶紧把竖了一背的汗毛给压下去。

    赵阙看向她,轻叹一声,“楚大人莫要介怀,人是我杀的,我自会去白马寺诵经为这位壮士超度。”

    再抬起脸来,文初一脸感激,“多谢殿下出手相救。”

    赵阙含笑颔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文初再也演不下去,赶紧扭过脸,朝上首的皇帝道:“陛下,微臣以为,南朝和草原一比一打平,已是最好的结果。”

    皇帝也正有此意,点头道:“那便……”

    “陛下!”

    蹲在尸体之前的乌兰猛地抬头,看的却是文初,双眼泛着红,咬着牙说:“草原只有胜负,从没有平局一说。”

    文初几乎被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怔了一下,这乌兰一直戴着钿子,流苏遮住了半面,眉目瞧的不甚清晰。而这会儿离着她这么近,仰起脸来死死盯着她,眼下犹带泪痕。

    她才发现,这个少女,真正是美。

    不同于南朝女子的纤柔,这种美带着三分娇俏,三分异域的妖娆,还有三分说不出的英气,眉心间一点金花,十足的拿人眼球。

    她正想着,蓦然听见一声细细的传音,“莫看她眼睛。”

    文初心下一跳,立刻不着痕迹地调转开视线,她没转头去看赵阙,乌兰却若有所觉地扭过了头。望着那边的坐席,从大公主的位置看到六皇子,迷惑地蹙了蹙眉――那边的人太多了,除去赵阙是一人一几外,其余的皇子大多带了妃子和美姬,就跪坐在他们身后,四皇子和五皇子还带了孩儿,加上婢女太监,粗粗看去几十号人。

    乌兰便在那些人中飞快过了一遍,着重看了眼赵阙,见他正和大公主有说有笑,眼中的迷惑更甚。

    文初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惊异的光,“乌兰公主,到此为止罢。”

    乌兰站起身来,将流苏抹至耳后,一张方才让文初惊艳不已的脸,顿时露在了众人眼前。不少人暗自抽了一口气,原本搂着美姬的几个皇子,都不自觉地松了手,流连在她风情独特的姿容上。

    细白的齿咬着下唇,乌兰对皇帝盈盈一拜,“尊敬的陛下,我们草原崇尚力量,但凡比武,都应得到最大的尊重。”一顿,直起身来,甜甜一笑,“请陛下满足草原的愿望,让我们比完最后一场。”

    她自入了芳林园,一直演绎着一个飞扬又骄傲的小公主角色,此刻这般软下了姿态,显得极其恭敬。皇帝表情未变,语气却温和了三分,“朕已应了你比试三场……便继续罢。”

    “谢陛下,”乌兰脆生生道:“这一场,便由我亲自上场!”

    “你?”皇帝愕然问道,乌兰就扬起尖尖的下巴,又重新恢复了骄傲夺人,“陛下莫不是小瞧了我,草原的女儿,岂有不懂骑射的道理?”

    “陛下小瞧了我无妨,楚大人可莫掉以轻心。”她又转头看着文初,冷冷一笑,“若是输给了一个女儿家,楚大人的‘文武双全’,可真真成了一个笑话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这一场,她竟又要点楚问?

    赵萱第一个皱起眉来,“父皇,这不公平。”

    “大公主此言差矣,”这次说话的是刘宏,这老家伙一晚上没寻着机会,这会儿拂着袖子站起来,一板一眼地道:“乌兰公主身为女子,体力上本就逊了楚大人一筹,正巧楚大人方比过一场,这方是真正的公平。”

    大贤说了话,又有不少人跟风道:“是极,是极,乌兰公主金枝玉叶,难得有这雅兴,楚大人就陪着玩玩罢。”

    五皇子赵勇也笑着劝,“大姐,一个乐子而已。”

    赵萱的脸色不由难看,她之前对着皇帝说不懂,实则皇家中人,岂有真的天真的?第三场换了乌兰,不论输赢,都已不算了什么比试,真正如赵勇所说只是一个乐子,一个由草原公主心血来潮的乐子而已,于南朝的国体没了任何的影响。

    可对楚问来说,却是天差地别了!

    赢了,是应该的。

    输了,颜面扫地。

    更莫说当着一国之君的面儿,输给了一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从此在皇帝的面前,再也无了脸面。

    这些文初当然也懂,心下却有些别扭,这大公主待她实在太好了点儿,也不知赵阙那厮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没看赵阙,只笑着跟大公主道了谢,后者则叹息一声,递来个抱歉的眼神,便坐下了,“你尽力便是。”

    文初笑着点了头,知道新仇加旧恨,她是怎么都躲不过草原的刁难的。

    索性大大方方转向了乌兰,坦然一笑,“公主,请吧。”

    ……

    芳林园中,九谷八溪。

    九曲回廊沿溪而建,溪侧碧草茵茵,是环绕着的一片开阔的空地,再往外,便是幽深的碧林了。

    许是乌兰的箭法真的不错,她信心满满地又提了几个要求,硬是增加了这一比的难度――将寻常的百步箭靶命内监竖到了那一片空地上,足足隔着百米之远。且不说中间还有一道溪流,月色当空,灯光四溢,水波粼粼,本就昏暗又驳杂的光,又添了诸多的反光,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下子,本没当回事儿只当看个热闹的众宾客们,不由纷纷直起了身子,也面含期待了起来。

    明腾飞接了内监的活,将箭篓送上去,递给了乌兰,又侧到一边儿来,靠着文初小声问道:“怎么样,有把握没?”

    她接过递来的箭篓,看乌兰将弓拉成满月,姿势标准,面色笃定,夜风拂过她的裙摆和发丝,显得英姿飒爽,娇美不凡。不由苦笑着摇摇头,“没有。”

    明腾飞差点儿跳起来,“没有?”

    “真没有,我在军营里当的可是文书啊,不需要操练的,只偶尔手痒了玩儿上一玩儿,还从没试过这么远的距离。”

    “那怎么办。”

    “无所谓,尽力而为呗。”

    文初耸了耸肩,说的是随意,心底下却是郁卒的不行――她是一丁点儿都没说谎,对于箭术,只从前喜欢跟着老爹舞弄舞弄,可惜过了这么久,早就生疏了。军营里试过那么几回,倒是准头不错,百步里打个红心不成问题。

    可这次,乌兰准备的距离,却是百米!

    她唯一的优势,就是绝佳的眼力了。

    正说着,席上传出一阵轰然的叫好声,原来乌兰的第一支箭已射出,正正插在了那箭靶的红心上,箭羽嗡嗡颤动着,可见其准头和力道,无一不精准。

    明腾飞啧了啧舌,怜悯地瞧了文初一眼,拍她肩膀,“这下真的是尽力而为了。”就连他,也不敢说能胜了这小公主。

    文初哈哈一笑,倒也豁达,转头朝乌兰拱手大赞,“公主好箭法!”

    乌兰眉梢一挑,明丽亮眼,“试了下手,现在来真的了!”话音一落,她挥手摸出第二支羽箭,弯弓而上。

    嗖的一声,那箭闪电般破空而去,整个过程中,乌兰竟连箭靶都没看一眼,仿佛真的如她所说,之前那一次,不过试试手而已。然后就是噗的一声,箭矢划破夜空,准准射入了百米外的红心之中,和方才那一支交相辉映,羽颤连连。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紧跟着又是三声脆响,乌兰单膝跪地,三箭连珠,上下排列着一同迸出,风声呼啸间,势如破竹地钉上了箭靶,同时射入红心!

    神乎其技!

    四下里赞誉无数。

    连皇帝都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连连点头,“乌兰公主可是让朕大开眼界了!”

    大佬发了话,掌声更是不断,这样的情况下,已无人相信文初能赢,在无关国体的背景下,各色幸灾乐祸的目光便向她投了过去。明腾飞在乌兰射出第二次就溜了下去,生怕再刺激到年轻的小兄弟。

    “楚大人,该你了,”乌兰扬着下巴得意洋洋,看着文初也抽出一支箭来,搭上了弓,又冷笑着添了句,“我自小便是骑着马射着箭长大,恐怕楚大人再练上个十年,也……”一句狠话尚未说完,乌兰的脸色猛地大变,“你……你疯了!”

    同时那些掌声和赞誉还没歇息,变成了一阵阵惊恐的尖叫,“楚问!你想干什么!”

    只见那清雅少年忽然耳尖一动,猛地转过了头,同时跟着转动的,是她正要射向箭靶的箭矢,方向陡然偏移,对准了亭台上的皇帝!

    皇帝正笑着,刹那间毛骨悚然般变了脸色,“楚……你……”

    “大胆!”

    “快!拦住她!”

    然而没有人能拦住她,乌兰没有功夫,不敢近文初的身,明腾飞也已不在了身边,尖叫四起中,那少年面无表情,抿着唇,眼中是一抹破釜沉舟之色。箭矢刹那而出!嗖的一声,去势如电,威吓慑人,半空中一道白亮的光芒,锐不可当地朝着皇帝逼去!

    每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看着那支箭明明以极快的速度穿透着距离,却仿佛慢动作一般在众人瞳孔中一点一点接近着皇帝。

    有人大叫着护驾,有人跳出席榻,有人掩口尖嘶,有人慌忙而上,却始终没有那支箭的速度快。

    电光石火间,坐在一侧的皇后猛地扑了上去,以纤弱的背挡住了皇帝的身子。

    皇帝正要起身后撤,不可置信地看着以身挡箭的皇后。

    皇后痴痴望着他。

    同时这一支箭也到了,险险擦过了郭皇后的耳鬓,几缕碎发落下,箭矢速度不绝,继续向后,只听嚓地一声,尖锐的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响彻在皇帝的身后。

    火花四溅,在夜空下迸射开来。

    文初又出一箭!

    几乎在同时,对面的黑暗之中,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声轻微的震响的弓弦声,再一次钻入了她的耳朵。两道箭矢沿着相反的轨迹呼啸而来,速度惊人,刹那间,又在皇帝的耳后噼啪一撞。

    皇帝猛然回头,看见的就是被文初利箭撞上的另一支箭矢,火星激荡中同时折落而下,落到了青玉地板上――而这支自后方偷袭的箭矢,若延续着轨迹,必定是朝着他的后心!

    是谁?!

    谁要杀朕?!

    这四个字轰然钻入他的脑中,一瞬间冷汗遍布周身。

    他霍然看向一侧的皇子席,每个人刹那间的面色和表现一一记在脑中,那些喊着叫着的人中,唯赵阙反应最快,凌空而起,向着后方箭矢发来的方向飞快追去……

    皇帝抱着郭皇后的手紧了又紧,眼前灯光刺眸,耳边是一片乱哄哄的尖叫,各色声音混乱又慌张,唯有一道属于少年的大喝声尤为清晰。

    冷静,清亮,响彻耳畔!

    “执金吾,护驾!”
………………………………

【069】 乔迁之喜

    谁也没想到。

    一场盛大的皇家寿宴,竟是以刺杀为结局,草草收了场。

    先不论那刺杀者是何人,这场宴会上,得益者却是很明确的――郭皇后以身挡箭,虽是虚惊一场,也足见情深意重。

    当晚之后,已多年未迎接过圣驾的长秋宫中一改先前冷清,接连数夜,皇帝留宿,夫妻和睦。而这在寿宴之前,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连荣妃受了惊吓夜里惊梦,皇帝也只去坐了一个晌午,安抚过后,当夜又回返了长秋宫。

    郭皇后一夜之间,重得恩宠,春风得意。

    再一个是赵阙。

    这一对母子的情形恰恰相反。

    羽林卫赶到刺客所在的时候,赵阙正在七八个黑衣人的包围之中,小臂中箭,黑血不止,硬是生生阻了他们的退路。地上亦是七八具尸体,尽是脖颈处一道细细的血线,被同一人一击毙命。

    明腾飞当即大惊,带着羽林卫一拥而上,几个回合下来,自知逃脱无望的黑衣人齐齐自尽。

    而赵阙,也终于不支昏迷了。

    “幸亏送的及时,若再晚上一时三刻,殿下的性命可就……可就……”一脑门儿汗的太医令战战兢兢地“可就”了半天,差点儿连自己也“可就”进去。直到三日之后,赵阙幽幽转醒,老太医的脑袋才算是保住了。

    皇帝长长出了一口气,面对醒来后第一句先问他龙体的这个儿子,心中滋味不免复杂。而第二句,赵阙强撑着下了床,跪地请罪道:“儿臣无能,未能给刺客留下活口。”

    皇帝倒是并未怀疑,他第一时间问过明腾飞当时的情况,那般多的包围,若留下了活口指认出什么人,才是真的可疑。当然,若非他也险些把命搭上,则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皇帝只俯视着他。

    脸色苍白,唇色干裂,三日的昏迷虚弱下,不见往日惊艳风华,只那面儿上,依旧是素日来对着他这父皇时的淡淡神色。不亲热,也不疏离,不论他说什么,他总是逆来顺受的。

    这个儿子,他从来看不透,也不愿去看透,从来跟他隔着一层,他也不愿去戳破那层――他已有了八个儿子,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无谓放在身边徒添厌烦――是以三岁之后,他再不愿见他,七岁送到白马寺去,留下了他一条命,让他远远待着便是。

    到如今,已是十几年过去……

    皇帝的思绪飘忽,良久良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赵阙依旧在跪着,额上渗出了细细的汗,心下一软,扶了他起来,“你先好好歇着,太医说毒解了便无碍了,等过个几日休养好了,便协助你六弟一同去查这刺杀案吧。”

    他说完,紧紧盯着赵阙。

    赵阙坦然一笑,摇头道:“儿臣想去白马寺待一阵子,一为父皇祈福,二也赎了我杀戒的罪孽。”

    皇帝便应了,“也好,维桢有楚问协着,朕也放心。”

    是的,楚问。

    这便是第三个受益者了。

    救驾有功的文初,当场被擢升了执金吾,不是副手,不是暂时,而是实实在在地坐上了这京畿大佬的位子。

    秩俸二千石,位同九卿,这是什么概念?以后她碰着京兆尹向洵,再也不用自称下官了。

    且她有了自己的府邸,就在被查封的文府旁边。

    当初的文家叛国案牵连甚大,死的,下狱的,流放的,空出了不少的宅子。其他的宅子都有人住了进去,唯这一座的新主也是倒霉催的,正巧碰上了半年前的雪灾,成为太史令里三颗被斩的人头之一。

    接连两主都没什么好下场,自是无人问津,文初就顺势要了过来,离着执金吾的官署不远,皇帝当场就应了,还重重给了赏赐。

    “赐百金,珠一斗,帛十二匹,梨花屏一架,玉辟邪一座,蒲纹玉蝉一座,螭纹玉觚一对,莲云纹高足杯六……”

    焕然一新的楚府门口,小内监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吕福长长的唱喏一结束,一锭金便送到了眼前,正是方才那匣金中取出来的。他哎呦哎呦直推辞,“太多了,太多了,这可使不得……”

    “公公跟我见外了不是?”文初拉着他的手,笑着将金锭摆上去,“咱们可是老相识了,上次进宫,还多亏了公公一路提点着。今儿个又是公公来送赏,这还不是缘分么。”

    “是,是,咱家呀,跟大人是真真投缘。”顺着文初的轻推,金锭便收入了袖中,吕福笑成了一朵花,“当日说什么来着,楚公子必定一飞冲天,瞧瞧,今儿个,咱家就得唤您一声大人咯!”

    “也是借了公公吉言。”携着他往里走。

    这宅子算不上大,统共没有十亩地,过了照壁就是一个池子,池下引了洛河的活水,流水潺潺,锦鲤游动,上头是一弯拱桥,横跨了整个前院,让人见之心旷。

    “就是可惜了这园子,等着买几个奴隶来,好好打理打理才是。”吕福站在厅前的百年老榕下,回头瞧着偌大的一片园子,许久无人打理,显得有些荒凉。文初就笑道:“只我和弟弟两个人住……”

    “哎呦我的大人呦!”吕福立即就不同意了,“这可是脸面,让来客瞧见了,还当咱们楚府无银钱。”

    文初哈哈一笑,“公公就莫要打趣我了,这宅子,哪里会有客人。”

    吕福一怔明白过来,跺脚道:“大人莫管那些酸溜溜的穷儒生,整日里吃饱了撑得瞎编排,说白了,还不是嫉妒您荣宠大盛么。”

    这话倒是没错。

    晚宴之后,谁不暗自咬牙?

    她一跃登上列卿高位,自是红了不少人的眼,明着恭喜恭喜,暗着唾弃唾弃,尤以茶馆酒肆里等待机会的诸多儒生为甚――大家都是无背景无来头,谁不在京师浮浮沉沉三五载?

    偏偏你楚问气运滔天,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你不当靶子谁当?

    于是文初又多了个“媚主惑君”的罪名,多少儒生摆明了车马,言道她马屁拍的好,升官儿跑不了,又道誓不与楚獠同流合污。

    而没有人知道,她这个官儿升的,是多少人共插了一脚的产物,赵阙,赵萱,向洵,刺客,诸多皇子,甚至连草原使节的挑衅也无形中成了一个推手,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再由皇帝的放心和信任拍了板儿,这才有意无意成全了她。

    这里头哪怕有任何一个机会她没抓住,都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

    是以“楚獠”大人心安又理得,引了吕福就进了自家宽敞又气派的前厅。正好皇帝赏的东西里头,正有着今春的贡茶,两人品着香茗,说着官话,气氛融洽,宾主尽欢。

    待到足足一个多时辰后,阿悔带着卢逊进了门,吕福才依依不舍地告了辞。

    文初亲自把他送出了门,临着上了轿子,他又拉着她手亲亲热热地道:“不招人妒是庸才――大人就甭管那些嘴碎的,只陛下信任着,您就能步步高升。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说罢,坐着小轿,晃晃悠悠地走了。

    卢逊远远地望着,“他这是在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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