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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门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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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文初!

    是刹那便清醒了过来的文初。

    她完好无损,神志清醒,而乌兰脸色苍白虚弱到了极点,明艳的面容如夏花转瞬枯萎,盛满了不可置信之色。

    就听文初靠近了耳畔,低低的嗓音,轻飘飘的笑声,“自作聪明还自以为是……”

    ------题外话------

    这是昨晚那一章,下午还有一章。
………………………………

【073】 胡家娘子

    自作聪明,还自以为是。

    这是她之前讥嘲吴良的话,前后不过半刻钟,却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乌兰的心情可想而知。

    而比心情更糟糕的,是她的身子,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她强压着咽了下去,使劲儿一挣,想挣开文初的手。文初本也没用力,便由得她一个趔趄,推了两步。

    “多谢楚大人。”再抬起头来,乌兰已恢复了往日骄傲。文初笑着点头,彬彬有礼,“举手之劳,公主可小心,莫再滑了。”

    之前的一切,不过四目相对那一刹那,于文初来说生死一线,于乌兰来说动魄心惊,然而于别人的眼中耳中,却只是乌兰脚下一滑,文初出手搀扶,如此而已。

    只呼延跋察觉到几分端倪,大步走过来,扶住了乌兰的肩。后者便顺势靠在他手臂上,“大兄,我身子不适,先回驿馆。”

    呼延跋应了,点了两个鞑子嘱咐了几句,素来凶狠的眼中难掩忧色。文初也顺势吩咐道:“刘五,送乌兰公主。”刘五虽觉得奇怪,却也听命,“公主,请。”

    一侧便驶来另一艘画舫。

    乌兰正要走,又回过头,一派天真,“我好意相劝,楚大人却拒不领情,可是看中了这双女子貌美?可惜,不吉就是不吉,若祸害到南朝的国运和千千万百姓,大人可是千古罪人了。”

    诛心之言!

    四下里吼着“沉河”的声音不断,文初便知道,她若执意保这对女子的命,必会站到整个南朝的对立面去。而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今日保住了,来日但凡天灾**,她们便又是众矢之的。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们彻底“消失”,一劳永逸。想着便对一个劲儿拿眼色催她的大鸿胪笑道:“彭大人,这对祸害既能影响到整个南朝,便不能由着咱们这么沉了,需得交给陛下处理。”

    “这……”大鸿胪当她拖延,“陛下日理万机,何必再拿两人烦他,再说便是交由陛下,左不过也是处死。”

    “彭大人可想岔了,双胎不吉,自古由来,可这对祸害竟活到今日。这里头有多少人帮了忙,松了口,若不盘问个分明严惩不贷,只怕后头跟着学着的……”

    大鸿胪一个激灵,也明白了过来,暗道这楚问年纪轻轻,办事儿滴水不漏,如今又得了陛下的圣心,只怕以后的走势有上没下――彭家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直到陛下登基那两年,老爷子卷进了贪墨案,一家子才俊就被薅了个干净。唯留下了他这中庸老实的,衬了衬陛下的仁厚。可陛下渐渐不“仁厚”了,一年年变得“果断”,他也便一年年熬着资历战战兢兢,生怕一个错处断了祖宗的根子――若能同这楚问交好,关键时刻,说不得能拉他一把。

    想着他也不怕被叫“彭獠”了,对文初更亲热了几分,让人把那对女子给绑了,暂时收押执金吾。若这少年真的看中那一对美色,也能趁着这两日暗解相思之苦。

    文初哭笑不得地拒绝了,“还是送去廷尉司吧,公事公办,在下也好避嫌。”两女的命运便暂定了下来,被拖拽着押上画舫,一路有人送去廷尉司。

    一个插曲终于结束,等了良久早已心焦的儒生们,这时候才问她如何看出了端倪。人人好奇不已,安静下来等她解惑。一时,整个河面上便只有文初的笑声,朗朗而起,“你们刚才说的没错,我只纠正一点,这艘船的主人可非小有身家,而是……大有来头。”

    “这是如何知晓?”

    “一是看物,二是看人。”

    她指着那平平无奇的船身道:“诸位只瞧见了这船的低调,却没看出朴实在外,浮华由内,只说这船身木料,我就只在三皇子的私船上见过一回。”

    三皇子?众人不由哗然,以郭家财势和皇子身份,三皇子所用的船,自是价值不菲!只是三皇子素来低调,不论着衣又或用物,多是华贵却内敛;而这艘船上的人,恐怕是既不愿委屈了自个儿,又刻意的想掩人耳目了。

    见他们明白过来,文初点头又道:“再说人,突发情况下,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挡住舱门,同时摸上佩剑,动作反应出奇的一致,必定受过严格有序的训练。且见众人拦路,谁还记得,他们第一句说的什么?”

    有人脱口而出,“快些闪开!莫要拦着去路!”

    文初笑看说话的游人,“为何记得这么清楚?”

    “这……我也不知道……只当时听着……觉得不大舒服,这一问,立即就想起来了。”

    “嗯,不舒服,我换一种方法问,想必诸位便舒服了。”她顿了一顿,忽而负手大喝,“你们何人?为何拦着去路?”喝声远远地传了出去,亦是声色俱厉,却莫名让人觉得哪里忽而就通了。还是刚才的游人,一个激灵惊呼道:“是语气!”

    “对,语气。面对人多势众,寻常人的反应是疑问,问明前因后果,以免生了误会。而不分青红皂白,出口就是喝退,只说明,下意识的习惯是无法伪装的――他们奴凭主贵,素来跋扈。”

    众人连连点头。

    这些先前没觉得如何,但被她抽丝剥茧,娓娓道来,便觉一切豁然开朗。

    于细微处听惊雷,说来容易,却有几人能做到?在场的儒生无不学富五车,在场的游人也多走南闯北,可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只唯此少年见微知著,洞若观火!

    不少人看文初的眼神已变了,带上了赞叹佩服之色。贾义不快地哼了声,刁难道:“莫说的这么绝对,也可能是紧张太过,急着驱赶我等。”

    文初毫不介意,笑着点了点头,“是,也有这种可能。但不论是紧张太过,还是刻意低调,都说明了同一个问题,便是舱内之人,绝不仅仅偷欢这么简单。”

    “那又如何看出舱内有一对双生子?”

    “因为她们。”

    随着文初下颔一扬,众人的视线纷纷跟着走,便停在了船上婢女的身上。两个婢女瑟缩了一下,和之前一样的,紧紧攥住了领口,显得局促不安。文初也瞧着她们,放轻了语气,“主子训练婢女,总不会连害怕时的反应也训练到整齐一致。你们攥着的,应该不是领口,而是领子里头藏着的东西。”

    婢子没说话,面上却是惊骇之色,显然她说对了。

    众人啧啧称奇。

    听文初解释道:“开始我只觉这动作奇怪,后来瞧见了两个护卫剑穗上挂着的辟邪之物,再看整艘船上,无任何饰物,唯杆子上一个玉辟邪,便又重新观察你们,结果寻到了脖颈上一根红绳。双胎不吉,你们心下生惧,悄悄去求了东西护身,又因为日日在主子跟前侍候不敢放于明处,只好系于颈上,藏在衣内――至于那一桌两椅,便更好解释了,船舱中难免憋闷,待上一会儿,必得出来透气,好在两个女子长相相同,每次陪着郎君出来一个,便无人能发现端倪。”

    一番话说完,文初视线一转,落到了开着的舱门上,朗声笑道:“我说的可对,刘大贤?”

    刘大贤!

    三个字,如平地狂风起,刮起整个伊河上的轩然大波。

    哗然之声中,一双双眼睛不可置信地瞧着文初,又随着她的视线转向舱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难道那里头一直没出声也没走出的男人,是……刘大贤?

    不可能!

    这是众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南朝的风气开放,爱美赏妓实在算不得什么,甚至才子作来,还会被人笑上一句倜傥风流,引为美谈。

    可刘大贤不同,他对外一直是道貌岸然的模样,为人师表,不苟言笑,任是谁也不会把“金屋藏娇”四个字和他联系到一处,更遑论一次两女,双生姐妹。

    是以短暂的沉默之后,当看见那舱门中走出的真真是刘大贤后,河上人人讶然。

    惊愕,失望,颠覆……

    诸多负面情绪齐齐朝刘大贤涌去,尤以那些儒生为甚,一直以来视为贤者之人,刹那间虚伪尽露,其中滋味可想而知。有冲动的狠狠朝河中啐了一口,“好个伪君子!”

    刘宏冷眼瞧着那人,“老夫和她们相差三十余载,怜其身世,收留在侧。多年间规行矩步,如同父女,问心无愧,可鉴日月!你这后生,莫要辱了老夫的名誉。”

    一声声大义凛然,威严持重,让四下里尽是一怔,面上带出羞愧之色。那儒生也是微愣,片刻后愤愤嗤笑,“两个女儿被人带走,可未见当父亲的说过只言片语。”

    “清者自清,老夫无谓对任何人解释。”刘宏怒拂衣袖,说完扭过头来,看向文初,一副等待解释的姿态。

    这也是所有人不解的地方,她是怎么知道的?

    夏日艳光之下,文初和刘宏隔着不远的距离,一个立于画舫,一个站在船头,中间是一段奔涌的长河,河水澎湃,就似是两人之间的气氛,颇有些隐隐的剑拔弩张。

    然而众人却发现,那少年乌眸含笑,光芒熠熠,身姿玉树琅琅站的笔直。那般气度,竟未在大贤的逼视下生出半分退意和拘谨。她甚至轻轻笑出了声,嘴角一抹讥嘲的弧度,如刃似剑,“阁下还是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对陛下解释吧。”

    刘宏双眼一缩,冷光乍现。

    文初却看也不看他,转头朝着后头吩咐,“明三。”

    “属下在!”明三郎已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吓的脚下一软,却愣是绷紧了腿脚撑足了脸面,硬着头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应和。听文初慢条斯理,两字吐出,“押走。”

    不是请走,甚至不是带走,一句押走,其中的侮辱人人明了。

    就是因为明白,才深感震惊。

    一刻钟前,谁敢相信会发生这样荒唐的事;可一刻钟后,一艘画舫已然远去,刘宏铁青的脸仿佛还映在众人脑海――没有人是傻子,刚才刘宏凭借多年威严,让他们一时恍惚,险些信了。可细细思来,自能发现其中疑点,是以犹犹豫豫半信半疑间,无人出言,任刘宏被暂时押走,其中定论,自有陛下裁夺。

    可文初知道,不管陛下治不治他罪,沽名钓誉了一辈子的刘大贤,今儿个是名誉双飞了。

    唯一让她生了愧的,是刘五。

    文初轻叹一声。

    迎着一道道既好奇又复杂的目光,她没解释早在船来的一刻,便凭借耳力听出了舱内模糊不清的三道声音,只挑眉一笑道:“诸位,耽搁了些时候,第二场,便从下一艘船开始吧。”

    有了之前的一场,儒生们不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再也不敢小瞧她。

    围观的人群更是振奋到了极点,抻着脖子,踮着脚尖,迫不及待望向视野的尽头处。

    这一次运气算不得好,眼巴巴了一壶茶都喝完的时候,那尽头处才出现了一个小点儿,乘风破浪,向着这边遥遥而来。

    “哈哈,来了!”

    “呦,这船大,可别是一艘客船啊。”

    “瞧着像是商船,可商船也不好猜啊,一船多少个人……”

    听着这些议论声,儒生们也是犯愁,一个商船起码两层,船上奴仆,工人,伙计,采办,账房,管事,东家,一行女眷,有的还随同着大夫,甚至还有商船当客船用的,顺道儿带几个旅人……

    这般驳杂,如何来猜?

    吴良正要提议,若不然便等下一艘,商船便已到了眼前。

    甲板上人头涌动,两方极大的圆木桌摆在上头,也巧了,正好这会儿午膳的时候上下,桌上一个竹篮子,摞着干粮,一圈儿瓷花小碟子,似是腌菜。这商队里很是和睦,乌压压的几十号人,正围着圆桌团团坐着,有说有笑。

    他们也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眼见一溜溜的画舫排开,竟数不出有多少,船上的人便纷纷跑到船舷上来,挤挤挨挨地往这看。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站在最中间,高声问过来,“你们是何人?为何拦着去路?”

    众人闻言不由看向文初,心说这正常人问来,还真跟她说的一模一样。有好事儿的三两句帮着答了,那中年人立即眼睛一亮,大笑道:“有趣,有趣,那快猜来。”

    “老胡你是老糊涂了,”一旁花白头发的老人捋着胡须笑骂,“咱们人都在这儿了,还猜个什么。”

    “不猜人,可以猜物嘛!”中年人显然兴致高涨,循着众人目光,一下看到了文初,“好俊俏的少年郎,你可是比试中人?”

    商队走南闯北,一来一去的,少说一两月,先前没人告诉他文初的身份,他们也便只当是哪家玩乐的小公子。文初便笑着道:“胡管事有何提议?”

    他不由惊讶,“你怎知我是管事?”

    文初笑吟吟地朝上头一指,循着她的指尖,船舷上的人纷纷让开,便露出了后头那两个大圆桌,文初先指着左边那一方,“方才工人和伙计们坐在这一桌,都穿着差不多的粗布衣裳,好认。”众人点头,她便又指向另一桌,靠着船舱口的地方,“这边坐的满满,只这个位子是空着的,可对?”

    只粗粗看了一眼,竟记得这么周全,中年人竖起大拇指道:“小公子好生厉害!”

    “只是记性好些,”文初客气一笑,接着道:“若是寻常人缺席,大家大可边吃边等,可干粮和腌菜都未动,说明诸位正候着此人用膳,那么最可能的,自是东家了。”

    船上的人纷纷点头,“不错,咱们东家身子不爽利,今儿个来晚了些。”

    “东家的两边,若我未记错,一边是这位老伯,”文初朝方才那白头发的老人点头示意,“老伯捋须时,我瞧着他指尖有厚茧,掌上却无,想来是常年打算盘所致,必定是贵船的账房先生了。”又看着中年人,眨眨眼,“那么坐在另一侧的,自是船上的管事咯。”

    胡管事哈哈大笑。

    还没来得及再恭维,就听船舱口啪啪啪传来一阵抚掌声。

    紧跟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不到三十的妇人模样,着了一身印花襦裙,布料纤薄,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躯,显得格外诱人。一笑,明亮的杏眼上便起了细细的皱纹,非但不显老气,反倒添了几分韵致,“在廊里就听着这头的动静了,真个是大开眼界!”

    笑声爽利,带着不同于清丽样貌的泼辣劲儿。

    众人纷纷唤她东家,看着颇是敬重。

    她点点头,朝文初看来,饶有兴致的自报家门,“敝姓胡,生意场上的都唤我一声胡娘子,小公子若瞧得起我,也便这么唤就是。”

    她明明是个妇人,报出的却非夫姓,有些儒生就冷哼了一声。文初却对这女人大有好感,从善如流地应了,有来来往往地客气了几句。

    一阵寒暄之后。

    一侧忍不住的胡掌柜就敲了敲船舷,哈哈笑着,“咱们商队的人都在这儿了,要不你们就猜猜――我们这商船跑的是何地,做的何买卖,运的又是什么货?”
………………………………

【074】 开开眼界

    因为上一场是儒生们先猜,这一场,先猜的自然就变成了文初。

    她站在画舫的最前方,一手环胸,一手抵着下巴,双眼在商船上扫来扫去。从桌上的吃食扫到每个人的打扮,一圈儿看下来,那些工人们不由笑道:“嘿嘿,咱们的货物都在最下头那层呢,你这么看可看不出什么。”

    文初却一挑眉,“未必,线索可都在诸位的身上呢。”

    “那你倒是先说说,咱们的商船,跑的是何地?”

    “江州。”

    两个字一出口,船上的笑声顿时就停了。

    甲板上四五十号的人,尽都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诧异的表情,像是怀疑有谁私下里透露出去了。四下里的游人就知道――竟然又猜对了!

    儒生里有人扯扯吴良,后者苦笑一声,显然也没看出什么。吴良的面儿上带出一丝别扭的佩服来,忍不住问道:“可否解惑?”

    “自然,诸位可知道,江州有三宝?”

    “腌菜、沱茶、蜀江锦。”

    这个几乎谁都知道,江州漫山遍野可见一种古怪的植物,当地人称为“疙瘩菜”,腌制之后爽口脆甜,口感极佳。到得后来,整个长江沿岸的农户,都以种植这腌菜为生。

    吴管事就“啪”的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看着桌上的腌菜了!”又摇头道:“不对,不对,腌菜存放的时候可长,许多跑商的人船上都备着,一年半载的坏不了。”

    文初点点头,“的确,腌菜只是辅助,另有胡娘子身上的衣裳。”

    一道道目光就朝胡娘子看了过去,她也不局促,大大方方任人看,还笑着解惑,“我这身衣裳自做了就没舍得穿,想着今儿个回洛阳,总不能寒寒酸酸的,这才从柜子里头取了出来,没想竟帮了小公子。”

    这话外的意思,好像这衣裳还大有来头不成?

    要知道在南朝,丝帛绸缎,也是身份的象征,唯贵人和士可着。商人呢,则只能穿布,不论家财万贯还是坐拥金山,但凡沾了个商字,便低人一等了。

    而胡娘子身上的襦裙,布料上乘,瞧着滑不留手又轻薄透气,有人就嘀咕着,“难不成是蜀江锦?这可是贡布啊,她怎么敢穿?”

    胡娘子脸色一变,知道这误会若是生了,她保不准人头都要落地,“诸位可莫猜了!我一小老百姓,又哪里敢穿蜀江锦。这是夏布,今年方方才织出的江州夏布。”又看着文初,“小兄弟见多识广,这种布还没面世,只在年初呈到宫里那么一些,我也是和布坊的老板有些交情,这才讨了一匹来。”

    她自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更不知道文初的府里头,就有皇帝赏下的缎帛,巧了,其中正有这么一匹夏布。

    别人倒是明白了个七八分,这位如今可是朝堂新贵,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也便无人再追问了。

    胡娘子也没多问,只看着她的眸子华彩涟涟,看的文初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娘子莫不是瞧上我了?

    就听有人说道:“那诸位做的买卖,恐怕就和江州三宝脱不开干系了,莫不是江州沱茶?”

    文初却摇头一笑,“这倒不是。”

    “咦?这又从何得知?”

    “诸位且看,”她指着船身,“沱茶的分量轻,此船的吃水线断不会这么深,布料同理,可以排除。再说腌菜,以缸盛载,上货卸货,需两人乃至三人合抱,难免脏了衣裳。衣袖,前襟,裤子,都会沾上污渍。而船上诸位,只上衣和衣袖有污,裤子却是干净的,说明那货物不是以麻袋扛着,不是以篓子背着,而是……”

    “是坛子!”

    “对,是坛子。”文初点头,“还是不大的坛子,一人足以搬抱。”

    “哈哈,原来如此!”

    四下里一阵大笑,虽是文初猜出来的,然听着她这一句句抽丝剥茧,看着船上众人傻眼和惊讶的表情,也不由感觉到大大的痛快和与有荣焉。立即便有人跟着猜起来,酒,醋,蜂蜜,腌制品,一时说什么的都有。

    就听文初一锤定音,“是油。”

    这次没人不相信了,甚至连怀疑都没有,经过前头一系列猜谜般的解剖,已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只唯一疑惑和心急的是,“从哪里能看出来?”

    文初笑笑,捶了捶腰。

    后头立即有鸿胪寺的官员给搬了椅子来,也是一脸的惊佩和好奇,“楚大人,坐着说,这站了一个晌午头,可是累了。”

    文初谢过,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这才在一双双焦急的眼睛下,笑着朝船上一指。

    她这一指,众人便明白,又是从表面的线索上推断出来的。

    顺着指尖延续的方向,可见那两个大圆桌上,一篓子干粮,一碟碟腌菜,耳边适时地响起少年的笑语,“诸位可发现了?商船足有两层,船上工人也多,胡娘子穿的起夏布,胡管事和账房先生的衣裳也不便宜。为何桌上吃的如此简单,连一个热菜都没有?要说是胡娘子克扣工人,可连她也是同桌吃饭,工人们待她热络又尊敬,显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

    醍醐灌顶般,吴良等几个儒生,一齐脱口而出,“是火!”

    文初朝他们一笑,日光下面容白皙,眉目如画,嘴角轻弯,笑的几个儒生赶忙瞥过头去,只觉头晕眼花,心跳加速。就听她语声朗朗,含着莫大的自信,“不错,正是火――货物易燃,不敢点以明火。”

    也不等人再问,她一气儿说下来,“若是酒,一船男子难免有好酒之人,以胡娘子之爽利,临近洛阳目的地,大可开上一坛犒劳大家。然而桌上没有,那么剩下的,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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