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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刀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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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胄抑或平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谁若是和“魔教”这两个字扯上关系,马上被视为天下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一个人只要沾上魔教的关系,那再爱自己的双亲,也不是孝顺的儿女;再为效力的主人赴汤蹈火,也不是忠诚的奴仆;再关爱子女,也不配为人父母;知识再渊博也当不起先生鸿儒;武功再突出也没人愿拜师学艺;哪怕扶危济困日夜做善事,也没人敢说他是好人。
经历三大国二十年的高压宣传,清洗屠杀,天下人心中早已形成一个枷锁般的公理:一入魔教,便失去了为人的资格,没有了做人的权利,万死不足惜。纵然有人反对,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倘若反对,就等于支持魔教;支持魔教,和加入魔教没什么区别,也就约等于魔教徒;既然你等于魔教徒,你就不配为人;既然你不是人,那你的田地,财产,妻女都该让我们这些反对魔教的正义之士来瓜分。
静寂过后,追风宗的道士们马上红着脸粗着脖子破口反驳:“黄笑生,你胡说八道!”“老掌门怎么可能是魔教的人?老掌门不知道杀过多少魔教的人!”“多少魔教贼子听到‘侠刀江波’的名字都要闻风丧胆,你作为他的弟子,怎敢诬陷他?”“荒谬,真是荒谬,你为了遮掩自己的罪恶,真是什么谣都敢造。”
张肆一等人绝不相信老掌门是魔教的副宫主,有几个老道士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把黄笑生揪捽住,赏几个大耳刮子让他改口。
陆行微也万不敢信,往旁边望了一眼江汀,只见师妹脸变得惨白,身子不断地抖,手中灵位差点掉在地上,脑子登时嗡嗡直响:瞧师妹的反应,师父竟真是魔教之人!怎么可能?为什么?
张肆一举着招魂幡上前质问:“黄笑生你个浑蛋,弑师已是万死不赦的重罪,你还构陷于老掌门,不怕下了地狱还要被鬼卒拔舌头吗?”
黄笑生摇着头:“我怎敢说谎?当年,为了风光门的安定,为了让大家不至于被师父连累全都被朝廷抓走,我才隐而不发,未曾向任何人提起过。大家都知道,当年三大国为了彻底剿灭魔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网一个,多少武林门派因此除名?我不想让风光门也遭此大难,不想让无辜的师叔伯师兄弟们被牵连,才一个人保守秘密至今。”
这一言倒让追风宗道士们有了一丝动摇。张肆一身子一晃,定了定神色,复又说:“你空口无凭,证据在哪里?”
“证据便是当年的日月无双刀!”
黄笑生举起了手中黑柄金鞘的刀,唰啦一下抽出来,闪出炫目银光。接着看向陆行微:“陆宗主,你把敢不敢把身上的月刀也抽出来?”
陆行微本来心里便半信了黄笑生的话,根本不愿抽刀,然而众人目光尽数落来,形势已由不得自己,只能把腰间银柄白鞘的刀也抽出,同样闪出了耀眼的光。
张肆一喝道:“凭两把刀,怎能说师父是魔教之人?”
黄笑生不理张肆一,依旧看向陆行微:“陆宗主,可否把月刀拿给我?”
陆行微铁青着脸,把月刀远远抛出。黄笑生一抬手,便握到飞来的刀柄上,随之左手月刀,右手日刀,交叉高举,双手内力运起,两柄刀的刀身上顿时浮起了光芒,交相辉映,往地上洒下了一片光影。
阴云一直遮住太阳,所以白色的光,灰色的影在地上格外明显。人们放眼看去,只见一片白光中跃动着八个苍劲的灰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霎时间便有几个道士跌坐在地上,抬棺六道士手一松棺材也摔了下来。江汀浑身颤抖被一双儿女紧紧扶住,前边张肆一张大嘴巴再难说出一句话。陆行微觉得手心一痛,竟是手上太用力,把刀鞘捏碎割破了手掌,鲜红的血顺着白色的鞘一直流淌到地上。
逐光门的人与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恍然神情。唯有洪辰倍感疑惑,凑到季茶耳边问:“为什么追风宗的人一下子没了底气?”
季茶小声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是皇天教的口号。日月无双刀为特殊手法所铸造,上面藏此暗号,说明江波定是皇天教的人无疑了。”
黄笑生收起内力,缓缓放下双刀,又将月刀一掷,正插到了陆行微身前地上。
又悠悠开口,道:“那年我与师父随云州许多英雄一起前去围杀魔教一名重要人物,但师父并不怎么出力,好几次故意留了一手,放跑了那人。我当时心有怀疑,便问师父,结果他竟告诉我,他也是魔教的人。又与我讲了许多荒谬言论,什么‘均田地,等贵贱’,‘男同女,君同臣’之类云云,还说‘你是我大弟子,只要现在及时弃暗投明,以后在皇天教也可升上高位,到时就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元勋’。
“我心中恐慌,怕被师父灭口,一时佯作答应。又觉得师徒一场,当让他悬崖勒马。曾多次劝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以圣贤治天下,以教条束黎民,先有天子后有百姓,男子修身报君治天下,妇人三从四德方为贤,这些都是亘古以来不变的至理,师父千万不要被魔教妖言迷惑’,但师父不听,并反复向我灌输魔教的大逆思想。
“一直到我与师父回了风光门,师父还因为魔教同门被除的事怏怏不乐。那日晚上,我想去再劝一下师父,结果见师父溜出房间。我在后面偷偷跟着,见师父去了竹园,又进了假山。假山里竟有一个密洞,师父不知用什么方式打开,跳了进去。我连忙跟上,也进去。结果在密洞里还有别人!
“师父见我下来,先用力一拍密洞的顶子,把里面的人从出口送走。我问师父,那人是不是魔教的,师父假意说了些没有边的话来敷衍,我却听得出他摸刀想杀人灭口。于是我也拔刀,说师父不要逼我。师父终究要杀我,我只能还手。黑暗之中我们俩对了许多刀,师父虽然之前受过伤,但我依旧不是他对手,被他砍得鲜血淋漓。然而许是上天助我,许是师父过于大意,我不知怎样竟一刀扎入了师父心脏。
“我便这样杀了师父。”
黄笑生话落,诸人沉默不语,追风宗那会儿还群情激愤,竟无一人再来出头辩驳。弑师大逆不道,但弑魔教副宫主便顺理成章,大义灭亲更是多添了几分荣光。
天云三猛中,鹰钩鼻宇文猛桀桀一笑:“黄掌门做得好!你为天子剿逆,为天下除害,大虞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天下人更不会忘记你的牺牲!”
五大三粗的宇文刚愣愣地问:“黄掌门牺牲什么了?”
旁边胖乎乎的宇文勇说:“黄掌门当然是牺牲了他师父,你怕不是个傻子,连这都听不出来?”
江汀忽问道:“黄笑生,你说你那日便杀了爹爹,可你为什么直过了半个月才回出现在门里?这半个月你去哪儿了?”
黄笑生说:“我受了重伤,在那密洞哪里出的去?花了半个月来养伤,才推开石顶离开。”
江汀又追问:“那这半个月你不吃不喝?”
黄笑生摇摇头,说:“我肉体凡胎,哪能不进饮食?实不相瞒,我喝师父的血,用刀割了师父的肉吃,才活了下来。”
………………………………
第46章 谁生死
黄笑生一语既出,在场诸人无不悚然。
追风宗道士们个个只觉冷汗在背上流,眼中的黄笑生不再像个人,而像一只野兽,一只闭着嘴的猛虎,一旦张开嘴,便要吃人。陆行微呆成了一座雕塑,手里攥烂的刀鞘忽然摔在地上。江汀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却紧紧拉着一对儿女的手,强撑着不倒下。
连黄笑生身后的逐光门弟子,都不自觉往旁边走两步,和他隔开更远距离。
云墨派的郑师兄“郑吉通”赶紧拉着木轮椅后退了两丈远,回到人群,心中后怕:“我一直听说逐光门的黄笑生掌门为人胸怀宽广,侠义为怀,又与我云墨派刀帝剑皇两位掌门是年少时朋友,才带师妹来拜访,想恳请他相助,擒拿魔教贼人和钟驼子,结果他竟是如此可怕一人!唉,此间事了我还是赶紧带着师妹告辞为妙,万一他看我长得壮实美味,想把我也吃了,可真是大大糟糕。”
人群里,柳泉凝视着黄笑生,暗想:“黄掌门昔日之举简直骇人听闻,但细细想来,若我到相同位置,是固守礼义之道,饿死在密洞里,还是会做出与他一样的举动?或许我也会不得已而为之,又会不会和他今日一样如此坦然地说出来?”
宇文猛哈哈大笑,拍手鼓掌好几下,道:“我们兄弟走南闯北好多年,听过不少人自称或被别人誉为‘大侠’,‘好汉’,‘英雄’,但亲自接触后,发现其中大多名过其实,除了自吹自擂便是谄媚过誉。可今日见了黄掌门,才知道世上谁是真大侠,真好汉,真英雄。前朝有位民族大英雄,北拒夷狄多年,并写下‘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名篇,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而黄掌门大义灭亲,对魔教贼人饥餐其肉,渴饮其血,当属江湖楷模,武林典范,哈哈哈!”
“不论道理多么正义,我终究犯下了滔天大罪。唉!”黄笑生仰天一声长叹,随后语气突然一转,“多少年来,我从不肯原谅自己,每天都在经历内心的拷问折磨,多少次想一死了之。但每每想到一件事,都坚定要活下来的信念。”
“哦,什么事?”
宇文猛问。
黄笑生大声道:“自是扫清魔教余孽,还天地朗朗清明。”紧接着提起逐流光,以刀尖远远指着陆行微,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师弟……这是我最后喊你一次师弟……当年我念着总角之交的情谊,没揭破你魔教徒的身份,即便你丧心病狂侮辱了小师姑,也只是把你赶出宗门,未赶尽杀绝。可今日你竟利用我夫人和昔年同门,意图颠覆逐光门,重夺权柄,继续发展魔教势力,以惑乱武林,危害天下。我终是留你不得!”
宇文猛惊奇道:“原来陆宗主也是魔教贼子?”
黄笑生点头:“是啊,不然当年为何他短短一两年内武功突飞猛进,从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一跃成为云州武林冉冉升起的新星?全是师父把魔教里精深的武功教给了他,特意委派他为副掌门,也是方便与魔教联系行事。”
陆行微方才被黄笑生有关师父的言语震惊到脑子乱成了一团麻,这时陡然惊醒过来:黄笑生这是要借着除魔卫道的名义,彻底灭掉自己,永绝后患!
师父或许真的是魔教的副宫主,但自己从来和魔教没有半分关系。然而黄笑生已经靠着极端的言语,取信了所有人——连弑师大罪和食尸大孽都敢承认,自然每句话都是实话。
黄笑生倘若当年往死里迫害自己,免不得要落一个找借口逼杀当权同门的嫌疑,授人话柄。如今来杀自己,才是真正名正言顺,无人可以非议!
宇文猛抽出了一双长短锏,说:“既然是黄掌门的师弟,就该由黄掌门亲自出手清理门户。我们兄弟在此为你压阵,不会有任何人打扰。”话音既落,宇文刚拿着双铁戟,宇文勇拿着双铜锤,分别跃到了追风宗道士们的两侧,这样一来哪怕陆行微想逃跑,随时也会有天云三猛之一可出来拦截。
季茶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陆行微这下可不妙了。单对一个黄笑生,即便敌不过也可全身而退,但又得对上天云三猛,几乎九死无生。天云三猛单拿一人出来,哪怕最强的宇文猛,都比陆行微差之远矣,可三人进行合击,武功配合默契,只要不遇上罗轻寒和刀帝剑皇那种肆意九州的绝顶高手,能给大多数武林一流高手带来极大麻烦。
黄笑生握着逐流光,一步一步往陆行微逼近,说:“拿起月刀,与我一战。”
陆行微自知已无退路,低头叹了一声,便拿起了插在地上的碎清风,又抬头盯了黄笑生好几息,才一抖手腕。
刹那间,刀光绽放,以陆行微的身子为中心,忽起一阵旋风,把两旁招魂白幡刮的高高飘起。
洪辰攥起手中刀,迈腿就要前走。
季茶见状忙摁住他说:“你要做什么?”
洪辰说:“不是说好了要帮追风宗打黄笑生的么?那三个紫衣人武功还算可以,陆宗主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四个,非得我帮忙不可。”
季茶低声喝道:“咱们是来拿刀的,又不是陪人送死的。如今情势逆转,黄笑生一方彻底占据大义,陆宗主被打上了魔教贼子的标签,必死无疑啦。你出手又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不傻,所以你不能冲动,把事情想清楚再去做。”
洪辰摇头说:“就是为了拿刀,我才要帮陆宗主。不然陆宗主死了,碎清风落到黄笑生手里,我们又要何年何月才能再得到?而且黄笑生揭破日月无双是魔教之物,日后肯定不会留着,说不定就要毁了,咱们更什么也得不到啦。何况这儿又没罗轻寒,他们没一个人是我对手。我要上了,你在一旁看着便是。”讲完便要挺刀助战。
忽然一道凄厉嘶哑的声音响起:“黄笑生,你敢伤二师哥一下,我就带着你第三个孩子一起死!”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江汀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裂开的碎清风刀鞘,用锋锐的断口抵着自己纤细的脖子,眼泪不住从一双大眼睛中往下流:“黄笑生,滚回去,放二师哥走,不然我现在就一尸两命!”
“夫人!”
“师妹!”
黄笑生与陆行微几乎同时惊叫。陆行微回身便要去夺刀鞘,江汀却退了两步,又把断口往喉咙上划了一下,顿时几缕鲜血流出:“二师哥,你也不能过来,赶紧走!”
“娘亲!”
“妈妈!”
江汀一对儿女扑过去要央求她放下刀鞘,哪知江汀左抬一腿,右蹬一脚,把他俩都踢出去好几丈远,骂道:“你们两个扶不起的孽种,都给我滚!我爹是皇天教的副宫主,我也是皇天教的门徒。我没生过你们这么废物的孩子,再也不要喊我娘亲,再也不要喊我妈妈!你们是黄笑生的孩子,不是我的!”
陆行微见师妹骂得毫不留情,嘴角却直往下咧,显然说的是违心之语。他清楚师妹身体一直不大好,平日看起来文弱,性格却刚烈无比,否则不会毫不念旧情地二十年来没见过自己一面,也不会刚猜测杀师父的是黄笑生就要率众前来复仇。心中泛起了许多酸楚:师妹今日已存了死志,踢开这俩孩儿并不是不疼爱他们,如此着急断绝关系,是希望身死之后,他们不会因是皇天教副宫主的外孙而遭遇更多险恶。
脑海中忽又出现了许多往昔光影:余音不绝的琴声,泛着芬芳的头发,窗外惊飞的鸟儿,呜呜咽咽的羌笛……陆行微想:世上若无师妹,我活着便无意义。我终究要死,死之前,须帮师妹和师父报仇。
手握刀起,脚动身移,陆行微好似乘风踏翼,一瞬间穿过三丈距离,挥刀斩向黄笑生腰际。
………………………………
第47章 谁相聚
咔!
黄笑生及时挥刀,正挡下这一斩。
碎清风的刀刃被磕开,陆行微脚下轻轻一动,整个人转瞬间绕到了黄笑生身后,挥刀又斩。黄笑生早有预料一般,往正前方迈了一大步,后背恰好躲开锋芒,腰胯一扭,转过身来,手中逐流光挥了一个半圆,正落向陆行微握刀的手腕。
陆行微手腕恰好往回一抽,手臂紧接着一撩,躲过逐流光的同时,碎清风的刀刃斜着切向黄笑生肘窝。黄笑生并未后退躲闪,而是矮身俯冲,碎清风擦着其头上发髻过去,逐流光却劈向陆行微脚踝处。
可陆行微早在黄笑生低下身子时就脚运内力,如今已腾空离地将近一丈高,身子凌空一转,脚朝上头朝下,刀锋朝着黄笑生头顶刺落,又“咔”一下被黄笑生抬手挥出的一刀弹开了。
二人身法刀法都极快,各种复杂繁复的动作皆一气呵成,月刀碎清风与日刀逐流光都被注入了深厚内力,刀身上涌动着白色的光亮,在旁人看来,二人之间的战斗几乎是两道光在不断交错,分外绚烂。
两个一流用刀高手间的战斗实在是罕见的精彩,才不到十息时间已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动作皆如脱兔般快疾,又似鹰击一样利落。
在场诸人无不屏息凝神地盯着。其中又以逐光门弟子和张肆一等追风宗道士最为激动。陆、黄二人承袭风光门的刀法绝学,又各有发展。一个速度更快出三分,刀刀如疾风骤雨般猛烈,另一个添了两分灵动变幻,刀刀分光错影防了个滴水不漏。
二人不论刀法还是身法,原本都师出同源。可经由两位武学宗师二十年的改进与发展,彼此间已大相径庭,如今被淋漓尽致展现出来,让两派弟子心底由衷赞叹的同时,还多了些叹惋:“如若当年未出变故,坐拥陆、黄二人的风光门将会何等辉煌?何况黄笑生多年间分心于逐光门事务,而陆行微闭门造车二十年从未再经磨炼,二人此刻的武功,恐怕都并非其所能达到的顶峰。”
江汀看得心焦,想高喊几句威胁的话,来逼黄笑生罢手,陆行微逃走,又怕分散陆行微注意力,只得跺脚干着急。此时身边似起了一阵风,紧接着握着的断裂刀鞘竟被人一把夺去了。江汀转头一看,只见是一名灰蓝道袍的小道士拽走了刀鞘,扔在地上,又提着一把黑柄的刀往正在交战的二人那里快步走去,心中蓦地一惊:“道理全被黄笑生占了去,他竟还要帮我和二师哥!岂不知我们被当成了魔教的人,他相助我们,必受牵累啊!”
“狗养的洪辰,你自己不要命送死,还想连累我一起,狗养的!”
季茶不断低声咒骂,手上却捏了几根银针,目光往天云三猛身上盯去:这三人倘若联手,便能给洪辰造成一定麻烦,但只要先去其一,就没什么威胁了。
黄笑生正和陆行微你来我往,余光瞥见一个追风宗小道士走过来似要助阵,开始心中浑不在意,但等洪辰走得近了,才认出那把黑柄刀是昨夜被偷走的假逐流光,心中一凛,顿时喝道:“敢来帮魔教贼子陆行微的人,都是助纣为虐的恶贼!谁敢插手?”
洪辰依旧脚步不停地过来。此刻离得最近的宇文猛见只是个小道士,便站着不管。后面有六名逐光门弟子相互对视了几眼,犹豫了几下,终是抽出刀跑到洪辰面前,大喝:“我家掌门清理魔教逆贼,不许旁人插手!”见洪辰听若惘闻,便举刀斩去。
哗啦!
洪辰一挥刀,六柄钢刀齐齐飞出。
宇文猛见状大道不妙,飞身举锏,朝着洪辰身上砸来。哪知小道士回身一劈,握着长锏的手便有一种似曾经历的酸麻感。宇文猛瞳孔一缩,大叫:“老二老三,快来!”接着挥舞双锏来把洪辰缠住。
噼哩噼啪!
长短锏与假逐流光几下撞击,便要从手中脱出,宇文猛急得大叫:“老二老三,你们聋啦?”又等了两息,宇文刚宇文勇还是没过来,宇文猛连忙倒退,往二人所在的位置看,却见两个弟弟不知何时竟倒下了!
“该死,一定是他同伙采茶人也来了。”
宇文猛一人不敢力战洪辰,退到一边高喊:“黄掌门快罢手,这小道士是伐竹客,这是要杀你夺刀呢!”
霎时间,满场哗然。黄笑生亦听得一惊,这一分神便动作一缓,出现了个破绽,登即被陆行微在右侧腹部划了一刀,滋出一道血来。
一流高手间的过招,一步失误,步步被动,一分优势,分分渐赢。陆行微立马占据上风,黄笑生只能忍着痛仓促招架。
“他就是伐竹客?”
许多人已听说了江湖上的消息,甚至看过了城里的通缉令,见这小道士面容果然和伐竹客画像有几分相似,就是面色较黑,还生着胡茬,显得年纪大一些。方才轻松打落了六名逐光门弟子手里的刀,三招两式便把天云三猛之一的宇文猛给吓退了,这样的武功,更是只有与大剑侠罗轻寒都能交手过招上百回合的高手才能有。
人群里,王丽凤咬牙切齿:“又是他!”郑吉通连忙拉着轮椅后退,躲到了人群最后面,并伸出食指抵在唇前,给王丽凤比起“嘘”的手势,心中想:“伐竹客可千万别过来,他想杀我,我可抵挡不住。”
唰!
柳泉抽了旁边人一把剑,一个前跃,落到洪辰面前,并对宇文猛喊:“宇文前辈,我来助你!”宇文猛闻言一愣,暗想这行云书院的晚辈怕不是个傻子,伐竹客何等样人物,罗指挥使都没法一时拿下他,你过去找死?随后高喊一声:“多谢柳少侠!”接着便又蹿又跳地去查探两个弟弟的情况了。
柳泉没想到宇文猛竟然逃了,攥剑的手一紧,直面着洪辰:“红茶,原来你就是伐竹客,那纪尘小姐便是采茶人了?江湖传闻你便是魔教教主,武功甚高,但我绝不能让你伤害黄掌门这等英雄。”
“黄掌门是英雄么?”
这个念头从洪辰脑海中闪过,却没作一息停留。
洪辰也没和柳泉说一句话,直接挥刀,柳泉仗剑一挡,然而一道火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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