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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刀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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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留下踪迹,引麻烦上门。”
洪辰开始换衣服,但这用金线绣着鸟的红衣是他从未见的繁琐,穿起来甚是麻烦,直过了一刻多才穿戴好,然后采茶人看着他,笑个不停。洪辰问为什么笑,采茶人憋着笑说:“没什么。”然后扯了一块方形红布,盖到了洪辰头上:“只要周围有别人在,就别说话,别出声,更别把这块布揭下来。”
洪辰点头:“好。”
采茶人上下打量洪辰,再度笑了一阵子,才背起竹篓,牵着洪辰的衣袖走出房间。
出门的时候,采茶人脚步停了下,说:“我想了想,还是得告诉你。我姓季名茶,江湖人称‘采茶人’,真实身份是皇天教教主,但你自己知道就行,别跟外人说。”
洪辰说:“你帮我寻刀便是,我不多说一个字。”
季茶心中窃喜:本来自己初出茅庐,只想和一些二三流门派小打小闹,闯出点名头就好了,但如今骗来个武功超凡绝伦,却很天真的洪辰,说不定真能翻江倒海,把江湖风云好生搅动一番。
“噔噔噔。”
客栈小二听得楼梯传来脚步声,看过去不由大为惊奇——前几日的驼背客人,什么时候已当新郎官了?牵着的新娘子,又是什么时候进的房?
季茶看到小二惊讶神情,甚是得意。
前几天在森林里,洪辰把自己整得好生狼狈,现在让他穿上新娘子衣服,当自己几天媳妇儿,也算报仇雪恨了。
两人跟小二去了后院,季茶正要上毛驴的时候,才想起哪有新郎骑驴新娘走路的道理,只能把驴让给了洪辰,心中又把洪辰暗骂了好几遍。
季茶牵驴出了客栈,一直往湘云城北行去。
此番要走水路去“乌云城”。
原本下个目的地是“归云城”,但季茶去偷新郎新娘衣服的时候,已经打听到,归云城的乘风帮帮主前些日子被伐竹客打败后,心灰意冷,封刀归隐,带着宝刀不知道躲什么地方去了。
只能把目标换成了乌云城的“断玉堂”的“点钢碎玉枪”。
至于湘云城这把冷金刀,一方面金刀门戒备加强,再去偷恐怕难度加大,另一方面冷金刀本身又大又重,带着未免累赘,等把云州兵器谱上其他的偷完了,再做打算。
出了城,走五六里官道,便到了码头。滚滚江水,又宽又深,远远看去像黑的一样,得名“夜墨江”,自西北贯至东南,是云州境内最大的一条江。
江中舟船络绎不绝,岸边有不少客商行人往来。季茶在码头上找了艘客船,一人一钱银子,一夜半日便到乌云城。但船家不让带驴上船,季茶就把毛驴以五两银子便宜卖给了一个过路农户,然后带洪辰上了船。
客船不大,就一个船舱,里面已坐了六人,都穿革衣带弓箭,似是结伴出行的猎户,正吃着干肉喝着烧酒,见有个驼子新郎带着个新娘来坐船,便稍微挪动身子,让开了个地儿给他们坐下。
一个络腮胡猎户大声道:“老兄,几钱买来的老婆?”
季茶伸出来右手五指,呕哑道:“五两。”
猎户们相视两眼,一阵大笑。
驼子一般是说不到老婆的,只能靠买。才五两银子买来的,怕是个满脸疙瘩的丑婆,难怪盖头这么厚实。
季茶感觉手被捏了下,怒一转头,发现捏自己的是洪辰。洪辰食指往季茶手背上划拉了几下,是个“肉”字。
季茶心中好笑,原来是见别人吃腊肉饿了,你小子,也有今天。就装作不懂,闭眼打瞌睡。忽又想起,人家请自己吃过鱼,自己这样吝啬岂不显得小气?就摸出点散碎银子,和猎户买了条风干牛肉干,撕成两长条,自己吃一条,给洪辰吃另一条。
洪辰不能揭开盖头,只能一点一点把牛肉干撕成小块,然后往嘴里送。牛肉干有些咸,没吃多少就口渴,他就又往季茶手背上写“水”字。
季茶从竹篓里摸出个葫芦,晃荡一下,里面还有点水,但喝水免不得得抬头,便让洪辰摁着盖头鼻子以上的部分,自己给他喂水。
猎户们看不见洪辰全脸,却看到下半张脸很白,嘴唇很红,彼此小声议论,说这女人有可能疙瘩都长额头上了。
没多久,船上又先后上来了两人。一个二十多岁,青衫白靴,像个过路儒生。另一人是个穿破旧蓝衫的老头,瘦瘦弱弱有些佝偻,一双眼睛却很有精神。
至此,客船已满,船家解开捆在码头上的绳,摇撸开船。
一路上,猎户们有说有笑,谈论的无非手上的货去了乌云城能卖几钱,抑或村里哪个大姑娘小寡妇长得俊,以及乌云城里有啥逍遥快活的地方。儒生和他们没什么话题,拿一本书看,老头闭起眼睡觉。
季茶略感无聊,就和猎户们插话道:“喂,你们知道湘云城最近出的大事吧。”
络腮胡猎户说:“大事?就是金刀门掌门王远威被魔教杀手杀了吧。这几天都传疯啦!有人说魔教接下来可能在湘云城抓人杀人用人脑子练功,所以许多人吓得赶紧出门暂避风头。”
季茶说:“魔教练功哪用得着挖人脑子,传这话的人非蠢即坏——没准是车夫船夫们想趁机抬高出门市价呢。”
猎户们大道同意,附和说现在坐的小破船,平时去乌云城哪用得着一钱银子。舱外船家听见了,大喊爱坐不坐,不坐退钱滚下去。舱内众人嘿嘿一笑,不再提。季茶跟猎户们说,杀王远威的,有可能是之前声名鹊起的怪盗“采茶人”。山野猎户并不知道采茶人是谁,气得季茶想打人。
到了晚上,众人陆续睡去,船家也抛下船锚,躺到舱里休息。季茶等其他人都睡了,才趴在竹篓上合上双眼,正睡意昏沉,意识模糊间,忽听到几道十分奇怪的声音——似是有人踏到了外面甲板上。
………………………………
第10章 钟驼子
脚步沉重,来人不少,季茶的困意顿时消散无踪,心中并无忌惮,还有隐隐期待:“久闻山有贼,水有盗,还真巧赶上了?有趣,这船上全是硬茬子,他们不踩点的么?”
六个猎户常年对付山里猛兽,自是比常人厉害;在江上讨饭吃的船家,一般都会两手功夫;儒生乍看文质,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右手拇指、中指、无名指上都有厚茧,腕部灵活不僵硬,疑是修行“书剑”一脉剑法的剑客;蓝衫老头白日一副病弱相,但夜寐中呼吸有力粗重,必身负内功;自己和旁边“新娘”,更不必提。
警惕高的船家以及舱内几个猎户,都已被脚步声惊醒,各抄起随身的家伙。船家没出船舱,弓着身隔着帘一声大喝:“干撒的?”这一喊把其他人也弄醒了,儒生与老头都瞬间睁开眼。洪辰迷迷糊糊地挥手,下意识想揭下罩着脸的盖头,季茶见状一把给他摁住。
帘外传来几道叫骂:“让姓钟的滚粗来!”“我们来了三艘船,你这龟孙跑不了!”“别想着抵抗,外面几十张百石弓唰唰一射,一船人都得陪你当刺猬。”
声音嘈杂,舱内众人也能听明白,来人不为劫财而是寻仇。
船家转头朝众人道:“哪位朋友姓钟?咱小本生意,挣些辛苦钱,谁身上的祸,谁自行移步吧。”
猎户们摇头,老头也摇头。季茶心想,一定是儒生姓钟了。哪知儒生也摇了摇头。船家看了过来,季茶便道:“我也不姓钟,别看我。”
船家朝外喊:“各位朋友,这儿没人姓钟,找错了船罢。”
外面喊:“胡嗦八道,我们问了码头上和几艘船的人,都眼睁睁瞧他上了这条船。姓钟的,你真不出来?真放箭了啊!”
船家又惊又怒:“到底谁姓钟!懂不懂规矩,一人做事一人当,连累别人算撒子好汉?”
络腮胡却向着外面嚷道:“你们说那姓钟的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模样。”其他猎户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其机智。
外面有人道:“姓钟的是个驼子!”
霎时间,舱内其他人目光都朝季茶落来。
季茶心里却只在笑:“蠢货,追别人追到你们祖宗头上咯。”不由起了作弄心思,故意不起身也不辩解,只道:“外面人好凶,我好怕怕,可不敢出去。”
船家和猎户们怕被连累,起手来抓。但季茶身子灵敏的很,在狭小船舱内左钻右挤,连一片衣角都没被抓到。
忽然络腮胡猎户一声大喊:“钟驼子,赶紧出去见你仇家,不然老子砍了这小妞儿的头!”其他人看去,却见他拿一把短柄猎刀架在了“新娘”脖颈上,模样凶狠,仿佛下一秒真能砍下去。
“你砍吧!”
季茶自不怕他拿洪辰威胁,笑嘻嘻依旧继续躲。
进船便未说过话的儒生,这时开腔道:“连妻子都不顾,你枉为男人。”又对络腮胡猎户道:“朋友,你放下刀,不要伤了无辜。我去外面见见那些人,看能不能谈谈。”说罢便起身掀帘,走出船舱。
络腮胡猎户放下刀,其他猎户也不再追了。季茶坐回到洪辰身边,问:“媳妇儿,你没吓着吧。”洪辰摇了摇头。
只听舱外儒生道:“敢问各位朋友,与姓钟的驼子有何仇怨,要到如此份上。”
有人回答道:“我们是流云城‘云家’的人。月前一个驼乞丐饿倒在府门前,老爷见他可怜,不但给饭吃,还留他在家里做工。哪知这家伙实乃贼子,半夜来侮辱我家小姐,幸赖忠心侍女拼命相拦,才没被他得逞。
“他在府里杀了一个老妈子,两个护院,还有府上的管家!我家小姐受此惊吓,大病不起,命都丢了半条,哪个大夫看都没办法。有先生说,这是惊吓心疾,须把祸源当她面除掉,才能治好。
“我们云家分了七拨人马,全云州拿人,日前在湘云城打听到了踪迹,一路追来。”
儒生说:“云州人口上千万,其中驼子何其多?怎确定我们船上的就是,且他并非孤身,还带着老婆。”
云家人说:“钟驼子不仅驼背,还有个破竹篓子,在我们云府的时候就一直带着。而且,采花贼生性怎样你也该知道,身边肯定得有女人。我们在湘云城打听到一驼子背着个竹篓领着个新娘去了码头,便知是他无疑。”
季茶听得惊奇,心想未免太巧,自己掩人耳目伪装驼子,竹篓则用来放偷来的神兵利器,咋还有人跟自己一模一样?又一想,钟驼子是个人人瞧不起的采花贼,自己继续冒充他可太跌份了。就起身出了船舱。
季茶来到甲板上,见船前方和左后方右后方各有一艘大船,有许多人举着火把,也有许多人拉弓引箭,暗道云家为了抓到钟驼子可真下本钱。
儒生见季茶出来,只道正主出现,顿时喝骂:“采花不成还要杀人,你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季茶没理他,冲着甲板上的几个云家人说:“你们看,我是你们要找的钟驼子吗?”
火光不算亮,站在最前的一名云家青年皱眉盯了季茶半天,只道:“看模样……不是,钟驼子比你年轻,也比你俊些。”后面有人提醒他:“钟驼子没准会易容换貌,改音变调的本事。”
云家青年点点头,说:“你是不是钟驼子,把上衣一解便知。那日钟驼子被我父亲刺了左胸一剑,受伤不轻,料想伤口即便愈合,今日疤痕犹在。”
其他人也喊道:“把衣服脱了!”“赶紧!”
季茶一怔,然后怒骂道:“做你们娘的梦!臭狗鳖!”
云家青年顿时肃然,向前跃起一剑刺出,却被季茶闪身躲开。甲板上其他云家人亦挺剑而出,却无一人碰的着季茶。
旁边儒生心想:“此人若非钟驼子,怎会不肯解衣服?但他身法着实厉害,很难抓。云家慷慨大方,在江湖和百姓中久负盛名,当出手相助。”便加入了围攻季茶的战圈。
原本只面对云家数人,季茶躲闪游刃有余,但加了一个书剑一脉的儒生,以指代剑,招招凌厉,甲板面积又甚小,处境于己愈发不利。船停江中,没办法施展轻功逃走,若被擒住,免不了要被扒衣验身,季茶情急大喊:“媳妇儿,再不救我,你就守寡啦!”
话音既落,不过两息,便有一道红色身影从帘后蹿出,头上依旧蒙着红盖头,手中已握了络腮胡猎户的短柄猎刀。
洪辰猝入人群,纵刀挥砍几下,云家数人手中长剑就全被磕飞了。儒生拿了云家人一柄剑,与洪辰斗了三五回合,咔嚓一声长剑断为两截。甲板上,其他三艘船,还有小船里撩帘观战的人,无不大惊:这新娘子,好厉害的武功。
儒生看出新娘子绝非等闲之辈,问道:“姑娘和钟驼子有何关系?真是他的妻子?”
洪辰不作声,一旁云家青年怒骂道:“你这丑老娘们儿,明知道自己老公在外做下三滥的事情,却还保他,是不是蠢到家了?”
季茶笑道:“我媳妇儿蠢不蠢且不论,肯定比你家小姐俊了百千倍。”言语间忽地迅疾出手,直蹿到了云家青年身后,右手向上伸出,扼住了他脖子:“这是你们家的少爷吧?想要他活命,就放我们走!”
云家人没想到“钟驼子”动作竟这么快,一时惊急万分,现在少爷被擒,纵有三艘船的弓箭手也束手无策。
………………………………
第11章 不算偷
被人紧扼咽喉,云家少爷嘴上依旧不饶人:“驼子,敢伤我一根头发,你全家别想活!”
季茶笑着说:“有本事就去杀。”
云家少爷狠狠道:“才不会这么便宜你嘞,先掘了你家祖坟,再把女的都卖去勾栏里给人骑。男的全都挖眼割舌,做我家一辈子的奴隶。”
旁边儒生听得颇觉不快,心想云家豪侠素有望名,怎的其子弟说话如此狠毒,皱眉道:“朋友,口舌之快于你无益,先想怎么脱身罢!”
“谅这驼子不敢动我。”
云家少爷颇有不屑之意,然而话刚出口,后腰处突传来一阵钻心之痛,忍不住“嗷嗷”惨呼起来。
“别动少爷!”
“钟驼子,有话好说,别伤人!”
云家人们又怒又恐。
“慌什么?我给你家少爷做了个针灸,帮他治治腰间盘而已。”季茶语气变得轻佻起来,“不过嘛,我这人识穴不精,可能偏移个两三寸四五寸的,刚刚他叫太大声,吓得我把整根针都扎了进去,又拔不出来了,唉。”
季茶连声叹气,云家诸人急的不行,嚷着赶紧还人。
云家少爷也不撂狠话了,一方面痛得难以开口,一方面生怕再被扎一针。
季茶好生叹了一阵,才慢悠悠地说:“还人嘛,可以……先把我送到岸上再说。”本来季茶想挟持云家少爷,坐云家大船连夜赶到乌云城的,但转念一想,云家人太多,时间拖久了,不知道他们会想出什么歪招,还是尽早远离这些人为妙。
甲板上一人向着前方船上的人喊道:“把船靠过来,接钟驼子和少爷上船!”
季茶摇头:“不不不,我乘这艘小船上岸就好。云家人太凶,我怕吓着媳妇儿。”
云家人便命令船家起锚靠岸。船家虽水上谋生多年,却也没亲自面临过这么凶的阵仗,起锚的时候,手都在哆嗦,还是几个猎户帮他掌舵摇撸,才让小客船向着岸边靠去。
三艘大船紧紧跟着小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季茶身上。季茶暗自得意,对洪辰道:“媳妇儿,去把我东西背上。”洪辰便进了船舱,背上了竹篓。
小船眼看着离着江岸只剩下了几丈远,季茶陡然扼紧了云家少爷咽喉,又伸出左手拽住了洪辰右手,双脚猛地连踏,几步助跑,纵跃而起。整艘船在反冲巨力之下,剧烈摇晃,直接翻了过去,船家儒生以及几名云家人纷纷落水。其他船上的人根本来不及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季茶带云家少爷落到江岸,朝黑黢黢的野林子里跑了去。
大船迅速靠到岸边,里面的人纷纷跳下。小船上几个猎户和儒生都不习水性,船家与蓝衫老头挨个把他们扔到翻了的船上,另外那几个云家人却是直接游上岸,跟其他云家人一起去追季茶了。
船家和蓝衫老头推船靠岸,猎户们和儒生跳下来纷纷道谢。船家问儒生:“你还跟那些人一起追驼子吗?”儒生摇头说:“有道‘百闻不如一见’,云家的德行比我想象中差得远,此事不定有何内幕,还是不趟浑水了。”一行人把小船翻正,拧巴了拧巴湿衣服,继续往乌云城的方向去了。
云家百十号人,擎着火把去野林子各种寻找。野林树稀,不消片刻就跑到了头,有眼尖的指着不远处地上说:“那女人怎趴在地上?”人群望去,果见一个蒙盖头的“新娘子”趴在十几丈外,哗啦啦围了过去。
他们见识过洪辰出手,生怕有诈埋伏,不敢靠近。一人提议隔空射两箭探探虚实,便有唰唰十几支羽箭直落到新娘子背上,新娘子闷哼了下,不再出声。有大胆的冲上前把其翻了个身,借着火光看清脸,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是……是……是少爷!”
“什么?!”
“少爷?!”
云家众人拥挤查看,发现被射死在地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少爷,慌了一下神,便互相指责起来。
“是你放的箭!”
“胡说,我弓都没拉起来,怎会放箭?”
“分明是你心虚,先诬赖别人。”
“刚刚是谁提议放箭的?”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有的想让关系不好的人背口黑锅,有人急于撇清关系,一直争论了许久。后来渐渐发觉,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云家嫡系,便商议决定,每个人都要一口咬定少爷是被钟驼子害死的,不然谁也脱不了干系。随后大家拔了箭矢,乱刀砍烂了少爷尸身,遮掩箭伤,再匆匆用布裹了尸体,回到江中,驾船离去。
与此同时,相隔几里某处荒草丛外,早已换回了麻衣草鞋并背着竹篓的洪辰,终于等回了改头换面的季茶。
这次季茶换成了云家少爷的衣服,青白缎子外袍,红底绣金鲤上衣,皮腰带束起了白绸裤,脚踏白底黑靴。长发扎了个高髻,昂首挺胸,月光洒下,正显出富贵威风。但洪辰注意力并不在其衣着打扮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季茶的脸——这张脸终于不再是僵硬没表情的了,皮肤白嫩,眼睛乌黑,睫毛长翘,鼻高唇红,下巴微尖,让人越看越是入迷。
季茶见洪辰一直盯着自己,微喜中一声低喝:“媳妇儿,看够没?”
“没。”洪辰说,“你比先前好看多了。”
“没看够也不许看咯。”季茶伸手去掰他的头,不让他看自己,“没船了,咱们只能徒步去乌云城,先往官道方向走走,等白天搞两匹马骑。”
“骑马好。”洪辰语气颇有期待,“我只见人骑过马,自己还没骑过,应该很好玩。”
季茶讶然:“你哪个山沟沟出来的,连马都没骑过。”
洪辰说:“我从桃源来,桃源没有马。”
季茶问:“桃源是什么地方?在哪儿?”
洪辰回答:“桃源是我和师父住的地方。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季茶暗暗思量,洪辰一身高深武功,心思却格外单纯,没准是哪个世外高人调教出的弟子,闯荡江湖来了。但为什么他要寻某把刀?难道那世外高人和自己的师父有类似的目的?季茶决定暂不追问,毕竟洪辰单纯却不呆蠢,心思机警的很,问的太急没准会引起防备,以后再慢慢打听刺探。
二人披星戴月赶了阵路,快日出的时候远远了一个在外扎营的商队。
季茶对洪辰说:“你留这儿等一下,我去搞马来。”
洪辰点头蹲了下去,季茶蹑手蹑脚摸到了营地边上。营火久熄,值夜的人早已睡熟,季茶绕过人群,走到拴马的地方,挑中了一红一黄两匹马,先从怀里掏出包药粉,给它们闻了闻,再把缰绳从小树上解开,轻轻一拉,两匹马就乖乖地跟着一起往外走。
洪辰见季茶牵了马来,问:“马是偷来的?”
季茶说:“净瞎说。采茶人的事,能算偷么?这叫拿!”
洪辰摇头:“可人家没同意,你不能拿人家的。”
季茶又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同意?他们没反对我牵走,那就是默认了。”
洪辰说:“可他们在睡觉。”
季茶“切”了声,道:“等他们醒了,看到咱俩这么漂亮这么俊,不仅甘愿把两匹马奉上,还要把一堆货物都送过来哩!咱不贪他们便宜,只要两匹马就够咯。”
洪辰听得愈发迷糊,仔细看了看季茶,心想:“或许真是如此?反正我瞧着你就欢喜,愿意送你好几只,不,好几十只,好几百只竹鼠——可惜离开桃源时候,一只也没带上。”
见洪辰一脸茫然,季茶也不多话,一把提起他扔到了黄马背上,再一踢马屁股,黄马“唏律律”嘶鸣一声扬蹄便奔。营地的人听到马嘶声惊醒,望过来大叫:“哪里来的贼!”季茶远远喊道:“被采茶人偷马,你们该倍感荣幸!”接着跨上红马,一抖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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