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侠名-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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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说飞就飞，来无影去无踪，比神仙还厉害！”

　　　　“你用不着奉承我，我既说了要把你带到江西去，就不会中途把你放走！”

　　　　小春心中愤恨，面上却不表露出来，笑道：“我不回去，反正我娘也不喜欢我，天天打我骂我，还是跟着神仙你自在。”

　　　　老头笑道：“你这小子，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我劝你还是别在我这儿打马虎眼，好好养着你的伤吧。”

　　　　小春还要抖机灵，不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水米未进。老头从怀中摸出两个馒头扔了过去，小春接过，忙狼吞虎咽起来，再看灯下此人，心道：“这老头强行把我掳到这里来，虽然行动怪异，到底未伤我半分。见我一天没吃东西，还给我留了两个馒头，比那疯丫头可强多了。”这般想来，心中戾气尽散，边吃边问：“神仙，你叫什么？”

　　　　老头道：“怎么，想记下我的名字，以后好找我报仇啊？”

　　　　小春不屑道：“我只当我叶小春是天底下最胆小的人呢，没想到你比我胆子还小。问了一下你名字而已，这么紧张干嘛，我不叫你神仙，总得知道怎么叫你才行吧！”

　　　　老头笑道：“你这小子，牙尖嘴利！我此生最烦能言之人，偏偏看到你就生不起气来。罢了，区区姓名告诉你也无妨，我姓赵，单名一个绰字。”

　　　　小春念道：“赵绰，赵绰。你年纪这么大，我连名带姓地喊你也不合适，那我以后就喊你赵老头吧。哎，赵老头，你去江西干什么？”

　　　　赵绰笑道：“你打听这个干吗？”

　　　　小春坐在太师椅上，身子往后一仰道：“横竖你也不会放我回家，我还不如打听打听，这一路能有什么好玩的呢。”

　　　　赵绰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没什么好玩的。此去江西，乃是九年前与一故人有约。当年，我二人在明月山大战三天三夜，胜负未分，是以定下此九年誓约。此行再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小春心中一震，叫道：“不就是比武吗，怎么还非得死啊亡的，你们俩有仇吗？”

　　　　赵绰摇头道：“无怨无仇。”

　　　　小春不解道：“那你们为什么非要拼个死活呢？”

　　　　赵绰看着灯火，欲言又止，半天才笑了笑：“罢了，说了你也不懂。”见小春馒头吃完了，挥手在他胸前一点，便叫他立马昏睡了过去。

　　　　暗黄的煤灯下，赵绰继续擦刀，锋利的刀锋泛出幽暗的光线。

　　　　第二天天没亮，赵绰就把小春和程棠搭上马，自己单骑一骑，三人一路向西奔去。中午时分，已赶至洪城境内。三人草草吃了午饭，又换马西奔，月色漫天之时，明月山已在眼前。

　　　　到了山脚下，赵绰不作半点停留，一手提着一个往山上飞奔，不多时来到山腰一处隐秘的平地上。趁着月色，小春见此处是个宽约十丈的圆形空地，四周皆是绿树掩映，空地左侧有块大石，石上刻着“梅林”二字。石下背手立着一人，听见身后响动，此人道：“赵兄，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赵绰道：“九年之约，非死岂能不来。”

　　　　那人转过身，见赵绰身后还有两个小娃娃，吃了一惊：“这二人是？”

　　　　赵绰不待答话，程棠已尖叫起来：“你是青城派何掌门！”

　　　　那人一愣，看看赵绰，看看程棠，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城派第三代掌门，何三水是也。

　　　　赵绰见状急道：“何兄的身份，你怎会知道？你是何人？”

　　　　程棠冷笑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把我掳到此处来！”说着竟朝对面大叫：“何掌门，救我，我爹爹是点苍派掌门程啸山。”

　　　　那何三水听得浑身一震，疑道：“你是程掌门的女儿？”

　　　　程棠道：“这还有假。三年前，我爹曾带我到青城派去给何掌门贺寿，因当时过几天便是我的十三岁生日，何掌门还回赠了我一把玄铁匕首作礼物。何掌门可还记得？”

　　　　何三水如梦初醒，笑道：“果然是程棠。”又问赵绰：“赵兄，这是怎么回事？”

　　　　赵绰并未回答，伸出一指点在程棠胸前，叫她登时昏了过去。

　　　　赵绰道：“何兄，此事说来话长。我只当她是寻常人家之女，觉得有趣，才掳来路上解闷，谁想她有如此大的来历。你我九年之约，本是个人生死之战，无关正邪，也不该为江湖中人知晓。现下程啸山之女在此，此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是有累何兄英明？”

　　　　何三水沉吟片刻，道：“点苍派程掌门武学无双，且乃纯善之人，实为人所敬佩。今日误打误撞，抓了程棠在此，倒也无妨。你我今日在此本意一决生死，若何某人败了，还请赵兄亲自将程棠送到云南点苍山，若我侥幸胜了，自由我亲自护送。”

　　　　赵绰道：“既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何兄，请出招吧。”

　　　　何三水大手一挥：“不急。程棠事了，此人该如何处置？”说着，已指向坐在一旁的叶小春。

　　　　小春半天没有说话，事情原委却已清楚：此二人一正一邪，却做了朋友。若此事传了出去，于二人名声皆是有损。程棠只听了开头，还好诓骗，此刻他明白了十之**，无论如何也逃脱不开了。

　　　　小春心中叫苦，忙哭道：“两位大侠，我只是嘉兴城一个普通的小痞子，你们江湖上的事我一件也不知道。还请两位大侠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说着早已是泪流满面，只恨全身动弹不得，不然早就磕倒在地了。

　　　　何三水冷笑道：“这小子，精明得很呢。若由他下山，你我之事，只怕要叫得天下皆知了。”

　　　　赵绰却道：“何兄，九年前我二人惺惺相惜，你是名门正派的掌门，我是邪魔外道的长老，本就不该有所来往。那时相交，便知今日之祸。好在今日，你我已决定要一决生死，不论谁胜谁败，对外只说正邪之争，如何？”

　　　　何三水叹气道：“正邪二字，终究叫我等一生为之所累。也罢，赵兄，出招吧！”

　　　　赵绰颔首致意，撇开刀鞘凌空一跃，寒光凛凛已朝何三水杀来。小春心中一震，忍不住叫道：“好厉害的刀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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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019。凌霄七剑

　　　　赵绰使的，乃是本门最为精要的冲灵刀法，共有三十六路，招招精绝，杀人于无形。赵绰凌空跃起，身形翻转，刀身映着月光朝何三水砍下。何三水大吃一惊，使出移形换影之功侧身避开，说时迟那时快，腰中长剑趁势击出，直取赵绰腰口，正是青城剑法中“蛟龙入海”一式。

　　　　赵绰心中一凛，以刀俯地后退避开。何三水一鼓作气，挥剑迎空而上，赵绰目视远方，反手挥刀，只听乒呤乓啷几声，刀剑相接火光四溅，谁也难奈谁何。二人一路飞将至梅林之上，月下惊起寒鸦一片，呜咽之声中，何三水又将剑尖挑起，身形变幻叫人目不暇接，只见他方才还在树梢，眨眼已至月下，再眨眼又到赵绰近旁，长剑竟反手为握，垂直刺下，直取赵绰左肩。赵绰也是反应极快，双脚踏动梅叶，惊飞如鹤，手中钢刀横亘后背，恰与那利剑铿锵相接，左掌猛然击出，直取何三水胸口。

　　　　何三水大惊失色，收剑自守，赵绰则见招拆招，陡然身形回转，已将长刀挑在手中，以十分气力朝何三水击出。此招名作“月落星河”，乃是杀招之后的换局之招，杀敌于无意，颇有扭转局面、措敌锐气的之效。

　　　　何三水如何不明，早有应对之法，但见他猛然俯地，摘下两片树叶便朝刀身掷去。树叶无比轻灵，却被何三水施以极重的力道，落在刀刃上便听“嗡嗡”两声，刀之锐气大减。何三水又以利剑相持，二人推磨一般你来我往，你去我还，时而利落交锋，闪出阵阵金花，时而缠绵回旋，发出嗡嗡风鸣，斗得着实是难解难分。

　　　　何三水陡然收招，笑道：“九年未见，赵兄的冲灵刀法又是大有进益，当真是滴水石穿、改头换面，叫老弟我应接不暇。”

　　　　赵绰则道：“何兄何必妄自菲薄，方才一招‘蛟龙入海’，已是让我手足无措，更兼后一步摘叶飞花，好不厉害，我竟险些就落败了。只是这一招，我竟从未见何兄使过，可是新创的招式？”

　　　　那何三水哈哈大笑：“什么新创的招式，不过是九年前被赵兄一招‘月落星河’逼得毫无还击之力，这才回去苦思冥想，叫我想出如此借力打力之招，取巧罢了，哪里算得是个招式。”

　　　　赵绰仰面大笑：“何兄为今日之战，可谓下足功夫。这一战打得真是痛快！只是这九年来，你我二人怕都将对方招式细细拆解了数百遍，若要有一个取胜，不斗个三天三夜，哪里分得出胜负？”

　　　　小春方才还沉浸在这精彩的对决之中，一会儿念这个剑法精妙，一会儿喊那个刀法厉害，浑身伤痛也抛诸脑后。此时听赵绰说要与何三水斗上三天三夜，登时心中急躁起来，暗道：“这次出门已经三天，娘肯定担心死了，眼泪都不知哭掉了多少。要在这儿再耽搁三天，娘不得哭死吗？不成不成，我非搅乱了他们不可。”心中想来，嘴上便道：“你二人真不害臊，这等不入流的武功，连我这小痞子都看不上，还好意思在这儿互吹互擂，真是羞死人了。”

　　　　二人一惊，飞身下来。何三水道：“你这娃娃，真是大言不惭。我二人虽不至名登七重阁，也都是高手殿上的人物。江湖之大，能赢我二人者不过十余人，区区黄口小儿，竟敢这般放肆。”

　　　　小春冷道：“放肆便放肆，你们功夫差是实情，还不让人说吗？”

　　　　赵绰笑道：“你既有能耐，便说说，我二人武功差在哪里？”

　　　　小春道：“你们于我又无甚恩惠，我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说与你们听？”

　　　　何三水笑道：“这小贼，原来是想诓骗我等好处来，当真是古怪机灵。我可不上你的当！”

　　　　小春道：“你不信便罢了，我还求你不成。只是我可好心告诉你，你那套什么青城剑法实在中看不中用，花样忒多，命门却是不少。你二人斗了两招，又是飞天又是遁地的，却全无用处，反倒你自己的右腰、左腹，还有两边大腿，全在他的刀下。眼下你毫发无伤，不是你的剑法出众，不过是这赵老头的刀法太慢罢了。”

　　　　一言罢了，何、赵二人早已目瞪口呆。何三水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竟在几招之内，将我剑法之中的漏洞看得如此真切。要说他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也实在太巧了些。”便试探道：“你既这般有本事，我且问你，我该如何出招，才能打败这赵老头呢？”

　　　　小春冷道：“你不是不信我吗，又问我做什么？”

　　　　何三水笑道：“方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不过你要想证明你的能耐，倒是说说，赵兄的刀法有何漏洞。若说得果然不错，我定如你愿，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

　　　　小春冷笑道：“你这人心思不老实，我可不信。”说着转向赵绰，道：“赵老头，我见你对我还不错，你若答应我，等你赢了以后即刻送我回嘉兴，我便告诉你，如何以慢刀制他的快剑。”

　　　　何三水一听这话面如土色，赵绰却喜不自禁，笑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果然可行，我便答应你。”

　　　　小春笑道：“方才那几招青城剑法，快虽快，奇虽奇，只是明显下盘不稳，你只需不断攻他腰、腹、双腿，三招之内必定取胜。”

　　　　何三水气得抓耳挠腮，叫道：“赵兄，你若赢了我，当真是胜之不武。”

　　　　赵绰却大笑起来，扬刀道：“何兄如此紧张，看来此子所言不虚。何兄请放心，我若依他之言胜了个一招半式，必定不下死手，如何？”话音未落，刀光骤起，乃是冲灵刀法中一招“千里惊风”。

　　　　何三水吃了一惊，但见赵绰横刀俯地，奋力直冲，刀刃左闪右晃，尽攻他下盘而来。何三水惊慌之下连连后退，不多时已退到那巨石之处，忽而转身登石而上，一招“飞鸟投林”跃至赵绰身后，长剑已然刺出。

　　　　赵绰嘴角一笑，倏然往地上一躺，倒像寻死一般。何三水心中惊骇，却也不知为何，利剑仍然凌空俯下，待要刺中赵绰肩胛，却见他忽而以刀拄地，身子飞跃而起，翻腾数周之后长刀猛然砍出，直取何三水的腰腹。何三水大惊失色，连忙收招自守，剑刃被刀背拍得一震，登时双手俱麻，几乎难握，退了好几步才站住。

　　　　赵绰取胜，端的是开怀大笑，对小春道：“你这娃娃，果然有些本事。只是赵某习武五十余载，从未有此功夫，几招之内便能看出对手破绽，尤其对方还是武力如此高深之人。你区区黄口小儿，如何做到？”

　　　　小春笑道：“你这么笨，看不出来也是寻常。其实此事一点也不难。我自小与小伙伴打斗长大，有时赤手空拳，有时拿柳条作剑。幼时我长得单薄，总赢不了别人，久而久之我便学乖了，与别人拼力气非我所长，不若另寻他法。后来我发现，但凡比武打斗，一举一动总有可乘之机，只是未能让人轻易发掘。我专练此功，别人若攻我后背，他的腹部必然难守，若扫我双腿，脑袋便任我敲打，诸如此类，一抓一个准，久而久之便掌握此中诀窍。”

　　　　赵绰大笑道：“妙哉，妙哉。何兄，枉我二人练武数十载，一味只要追求什么武学至高境界，谁想练了这大半辈子，连门都没入。人都说返璞归真，此子年纪轻轻得此要领，才是真正返璞归真呢！”

　　　　那何三水亦是大笑，道：“小兄弟，我问你，这赵老头的武功有何破绽。你若说出来，我便服你！”

　　　　小春横道：“为何要告诉你。你方才已经输了，有何脸面再战！”

　　　　何三水笑道：“今日我与赵绰在此，是要一决生死，若无人死，便要一直打下去。方才我虽输了半招，这比试却没完！”

　　　　小春道：“即便如此，我又为何要告诉你。于我而言，有何好处？”

　　　　“好处嘛……我有千里马一匹拴在山下，此马日行千里，堪比赤兔。我若赢了此战，便将这马送与你，你骑上它，半日便可返回嘉兴。这好处你看如何？”

　　　　小春十分欢喜，转而又甚是不悦，摇头道：“我若教会了你，你转身就把赵老头杀了，那怎么行？不可不可！”

　　　　何三水笑道：“你这小子，倒是重情重义。你放心吧，我与赵兄君子之交，焉能行此不义之事？今日我们若有一败，必是因为武功不济，再无其他！”

　　　　赵绰笑道：“何兄所言正是，小子，你便把你看到的全告诉他。我二人皆知对方弱点，才算公平！”

　　　　小春道：“既如此，那我便说了。赵老头所使的刀法过分依赖轻功，让人见得只在天上飞来飞去，照我看来，过分灵巧不像是刀法。相比之下，你的剑法反倒是迅猛有余，在真正过招之时，倒不用和他多作纠缠，刀剑相接之时只管硬碰硬猛刺过去，管保他毫无招架之力。”

　　　　何三水抚掌大笑，不住口道：“妙，妙，实在妙！我方才只当你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眼下我才真是五体投地。你师父是何方高人，竟能调教出你这等机灵古怪、绝顶聪明之才，我定要见上一见！”

　　　　小春装模作样道：“我师父嘛，乃是嘉兴黄龙派掌门，姓莫，名春花，人称千手鸡毛！”

　　　　何三水一脸狐疑，道：“恕何某人孤陋寡闻，千手鸡毛的名号，我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听过。”一言未完，那赵绰已笑出声来，道：“小兔崽子，你不是说你娘就叫莫春花吗，这千手鸡毛的名号，是指你娘常用鸡毛掸子打你吧！”

　　　　何三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说着朝赵绰作一个揖，道：“赵兄，如今我也上了一课，再不怕你。咱们再战，请！”

　　　　赵绰也说了个请字，二人又打斗起来，如此便从月明打到天黑，天黑又打到东方亮起鱼肚白，却仍是难舍难分。何三水持剑迅猛，以刚打刚，飞鸟投林、灵蛇惊梦、蛟龙入海、玉兔攀山、仙鹤鸣风、青蝎摆尾等招式尽皆使出，将赵绰步步紧逼。赵绰却也胸有成竹，以慢打快，一柄单刀甩得绵蛇出洞一般，或纵，或劈，或挑，或拿，专攻何三水下盘。二人各自盯着对方死穴，又不停地要护住自己的薄弱之处，累则累矣，却着实尽兴。

　　　　小春早已支撑不住，睡了过去。早晨醒来，便见东方一片大白，身边皆是浓雾，冷得人不住地打哆嗦。不远处，二人仍乒呤乓啷地打着，于浓雾之上更似仙人之争一般。小春腹中叫饥，心里叫苦，恨道：“枉我昨夜还想，你们二人都不令人讨厌，死了哪个都有些可惜。谁知打了一夜，仍是胜负未分，这么耗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这时程棠也醒了过来，看见小春便怒从心中起，二话不说扑上来，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原来过了这一夜，她的穴道已经自行解开，此时骂道：“小贱种，我要了你的命！”

　　　　小春一时不慎，挣脱不开，忙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何三水与赵绰斗得难解难分，哪有功夫救他。情急之下，小春大叫：“赵老头，取他眉心！”

　　　　赵绰心中极是不解，心道：“何兄此套剑法，命门确实全在下盘，这小子为何让我取他眉心。”心中虽疑，却还是扬刀朝对方脑门砍去。这一招变得急，何三水大惊之下，连忙收剑横档，倒也从容避开。

　　　　此时小春又道：“踢他小腹，踢他大腿。”

　　　　赵绰此时才幡然醒悟，大喜道：“如此格局，何兄命门可不是尽皆暴露。”便依小春所言，一记连环脚朝何三水腹部、大腿处踢去。

　　　　那何三水双手一剑尽被赵绰所制，身形又处下方，全无半点厉害。赵绰一记连环脚，登时将他踹倒在地，虽无大碍，到底是输了。

　　　　小春此时白眼泛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叫道：“救……救命啊……”

　　　　赵绰连忙上前将二人拉开，小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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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身世之谜

　　　　太阳慢慢升起，山间雾气渐渐消散。有赵绰、何三水二人在场，小春、程棠便也收住手脚，不能继续厮闹。何三水怅然道：“赵兄，九年之约，到底是你胜了。只是何某性命仍在此，此战结果，又当如何？”

　　　　赵绰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

　　　　何三水道：“赵兄笑什么？”

　　　　赵绰摇头不迭：“何兄当真不知我笑什么吗？我笑我二人自负至此，只当天下豪杰全不在眼中，非要斗个你死我活。其实今日之战，你我皆是输家，这位小兄弟才是赢家，不是吗？”

　　　　如此一言，何三水倒也释然，捻须大笑起来：“赵兄，依我所见，这位小兄弟聪慧异常、世所罕见，我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绰脸色登时暗淡下来，沉吟半晌道：“比之我那孽徒，确是聪慧有余，机敏更甚。”

　　　　何三水抚掌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赵兄也。老弟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此子若用心加以调教，他日所成，绝不在令高徒之下。”

　　　　“但愿吧！”赵绰冷道，说完便一言不发，眼神惆怅望着远处。

　　　　小春只觉得气氛怪异，便一句话不说，倒是程棠突然开口，冷笑道：“你们一个正派掌门，一个邪魔外道，竟结为密友，真是可笑。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你二人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二人方才还笑意不绝，此刻只觉得胸口中了一支冷箭，都是寒不自禁。小春心道：“这二人好不容易打完了，这臭婆娘又在这里挑拨，难道非要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回嘉兴去？不行不行，需得想个办法，将这个烂摊子快快收拾了。”

　　　　如此想来，小春便笑道：“臭婆娘懂什么，你说赵老头是邪魔外道，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说他是邪魔外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程棠十分不屑，冷笑道：“天下高手，尽在灵雀山庄七重阁、高手殿、好汉楼中。青城派何掌门，名列高手殿第八席，第七席是华山派掌门周白隐，第十席是崆峒派四大长老之一的李临风，二人乃是名门正派、武学大家，我都见过，而此人能和何掌门打上一天一夜不分胜负，我却从未见过，世间再无旁人，必是高手殿排名第九的圣仙门阳长老――赵绰！”

　　　　旁的小春不知，赵绰的名字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听程棠喊出来，有理有据，何、赵二人又一言不发，显然所言不虚。

　　　　“我听爹爹说过，数十年前圣仙门曾血洗中原武林，与我等实在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何掌门，你身为一派之首，本该以身作则，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如今竟和这邪魔外道混在一起，兄弟相称，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三言两语，句句如刀，竟叫何三水六十多岁人的人抬不起头来。小春心里甚是恼怒：“照这样下去，他两人不想拼个你死我活，也要拼个你死我活了。这可如何是好？”当下眼咕噜一转，想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