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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侠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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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叫众人都是一惊。
那程棠何曾有半点反应，端的是措手不及，半晌才想起来挣扎。小春将她放开，已是哈哈大笑，跳起来道：“你这恶婆娘，年纪不大，却满口仁义道德，当真叫老子心烦。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对外说，你已经被我玷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程棠区区女子，不管如何刁蛮任性、泼辣无礼，今年也才十六岁，如何受得住这般欺凌侮辱，当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哪有半分矫作之气。何三水与赵绰均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由她哭去。这时林子外传来声响，只听人喊：“师父，师父……”
何三水道：“想是我那几个徒儿来了。此次赴约，只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叫了一众徒儿今日一早上山，为我或赵兄收尸。谁知中间生出这些变故，也罢，赵兄，今日你我虽不决生死，同袍之谊已断。他日江湖再见，彼此再无半分情面，正邪必将决一死战。”
赵绰亦道：“赵绰自当奉陪到底。”
二人拱手作揖，颇有不舍之情。何三水又向小春道：“小子，我见你颇有天资，是个可造之材，不如投入我青城派，我收你做个关门弟子，如何？”
小春不待答应，衣领却忽然被赵绰提起，后退十几步。赵绰笑道：“何兄，你那个道观死气沉沉的，就不要拉这小兄弟进去受苦了。我见他如此聪慧，也着实喜爱得紧，还是由我收为关门弟子吧。”
何三水笑道：“你方才没听程姑娘所说，圣仙门本是邪魔外道。你自身尚且不为中原武林所容，怎么还拉我中原弟子入这贼窟呢？”
赵绰还要争辩，小春却不耐烦，气道：“你们两个没一个有用，还想收我为徒，想得倒美！”
赵绰笑道：“小子，别仗着你有点小聪明，就敢在我面前耍横。你不是想回家吗，现在落在我的手里，要是不答应做我的徒弟，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到云南去，让你三年五载都见不到你那可怜的老娘？”
小春大惊，如何不怒，登时便大骂开来：“呸，老无赖，臭无赖，不要脸。老子帮你赢了他，你反倒要挟我吓唬我，恩将仇报的小人，我呸我呸。姓何的，你来救我，我给你当徒弟。”
何三水笑着就要答应，赵绰却抢先道：“小子，你可想清楚了，跟了他去青城派当了道士，可就娶不了老婆，生不了娃娃。你受得了吗？”
如此一言，小春果然不言语了。赵绰哈哈大笑，这时只听山间呼喊愈近，赵绰不敢久留，便提着小春往山间一跃，立刻便没了踪影。
过不多时，两名青衣弟子从山间现身，却是大弟子贺见山和二弟子范南松。二人见何三水，忙行礼问道：“师父原来在此，叫我们好找。”
何三水点点头，道：“这位是点苍派程掌门之女，机缘巧合到了此处，你们二人速速带她下山，一路好生看护，送到嘉兴铁虎帮去！”
二人吃惊不已，想不出里面关窍，见师父脸色不善，又不敢多问，只能毕恭毕敬道：“弟子遵命。”便请程棠下山，言语、神色皆是和善。谁知她却丝毫不领情，朝何三水瞪圆了眼睛，怒道：“姓何的，今日程棠在此无端受辱，这笔账全记在你头上。等我回了云南，必定告诉我爹爹，叫他杀光你们青城派，为我报仇。”说着眼眶中又有泪光点点，真是委屈之至。
何三水自知有愧，也不作分辨。那贺见山却听不过去，怒道：“你一个姑娘家，心肠怎么这般歹毒？我师父好心好意叫我们护送你们回去，你却恶言相击，真是不识好人心！”
程棠怒道：“不用你们假好心，你们青城派都是道貌岸然之徒，我自己会回去。”说着甩开众人，自行下山。二人更是愠怒，不愿护送，怎奈何三水执意坚持，便只能一路暗中保护不提。
却说赵绰劫了小春离开，二人并未下山，于明月山间跳脱寻觅，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停了下来。小春十分恼火，骂道：“你这老头，说话不算话，真是太可恶了。我叶小春在嘉兴，也算是个十足的小痞子，没想到今天碰到个老痞子。”
赵绰哈哈大笑：“小痞子和老痞子，本就是一家人。你这么说，可是同意拜我为师了？”
“拜你为师，想得倒美！”
“我当然想得美，就看你让不让我美梦成真了！”
小春瘪嘴道：“拜你为师有什么好处？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一眼就能看出破绽，学来有什么劲。再说了，你还是个邪魔外道，我要是拜了你为师，人家只当我是个小邪魔外道，都要来杀我，那我不是太冤枉了。不成不成，我拜阿猫阿狗为师，也不能拜你为师！”
赵绰笑道：“你这小崽子，还真是机灵得紧。想这江湖之中，多少人觊觎我这冲灵刀法，我都看不上眼，今日想收你为徒，却遭你百般嫌弃，当真是我的命数。我再问你一遍，你真不愿拜我为师？”
小春道：“不愿不愿，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是不是？”
赵绰哈哈大笑，竟道：“我姓赵的邪魔外道，偏爱做这等强按头的事。你若不答应我，我就陪你在这山上耗着。反正你急着回家，我却没什么要紧事要做。”
小春气得一蹦三尺高，又是破口大骂，那赵绰只听得一脸微笑不改，两只脚也是村部不挪。小春骂得累了，心里便想：“想我叶小春长到这么大，耍无赖的本事无人能敌，不想今日碰到了祖师爷。我的乖乖，我若执意不从，这老贼武功高强，我肯定逃不掉。我若从了他，好端端的变成了小邪魔外道，以后那臭婆娘看见我，更是名正言顺地要扒我的皮，拆我的骨头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唯今之计，只好先从了他，等我回了嘉兴之后便不认账，他也奈何不了我！”如此想来，便笑道：“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小春心里的主意，赵绰如何不知。只是他心知此人诡计多端，眼下能逼他就范，已是不易，往后的事也计量不了长远。当下在这明月山间，悬崖峭壁，小春依赵绰的指示行拜师之礼。
礼毕，赵绰抚掌笑道：“好，好，没想到我姓赵的活到六十三岁，又收了个好徒儿！”
小春满嬉皮笑脸相对，心中却不以为然，只说回嘉兴的事。赵绰此番却也并未食言，当即施展轻功下山，在山下找了两匹快马，二人一路往东飞去。
（本章完）
………………………………
第21章 021。黄山奇遇
二人一路快马加鞭，夜幕时分已到达衢州城外。此时城门已关，师徒二人在城外找到一间破庙，供夜间休息，又打了两只野鸡，烤得焦黄当作晚餐。吃饱喝足，赵绰便要传授小春刀法，小春心道：“我又不是真心要拜你为师，学了你的刀法，岂不是真成师徒了？”便推说十分疲累，不肯领受。赵绰也无可奈何，只得找了些野草，铺在地上休息。
睡到半夜，突然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赵绰警觉，连忙捂住小春嘴巴将他摇醒，示意有人。二人躲到庙里佛像之后，小春便叫：“不好，我们的马还在门口拴着呢！”
赵绰道：“马已经被我牵到庙后的林子里吃草去了。”如此说来，小春才安心。过不多时，便听门外传来一女子之声，道：“大哥，这里有间破庙，咱们就在此歇歇吧。”
“你负了伤，休息一下也好。”答话的乃是一个男子，声音十足的清冷。
说话间，二人一同进来，身后却另有一人，因庙里光线昏暗，三人的面貌全看不清楚。小春看着人影，便见那男子搀着女子坐下，自己收拾枯木干草，准备生火。那女子道：“大哥，你是不是怪我擅做主张，要替你拿回令牌？”
男子冷冷地道：“没有。”
女子负气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若不是我自作主张闯进铁虎帮，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被那帮恶贼围困，还受了伤。”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一和凤三，另一人则是柳川音之子柳云。他三人自从铁虎帮出来，便一路被正派之士追踪，经历了多次打斗。凤三本就伤重，龙一又要护着她，又要迎敌，几次三番下来也不慎负伤。三人走走停停，躲躲闪闪，四五日过去了却还未走出江苏境内，想来也十分艰辛。
凤三说这些话时，龙一已用地上的干草生了火。小春映着火光看到柳云，但见他浑身被麻绳捆得死死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皱，却没有半句话，显然是被点了哑穴。
小春心惊道：“这不是那个被我诓了银子的公子哥，怎会被人绑到这破庙里来？是了是了，这人三言两语就被我骗得团团转，笨得这般厉害，可不是容易被人欺负？这一男一女看起来凶神恶煞，准不是好人，必定是见这公子哥衣着打扮不俗，心生歹念，便将他绑了，向他家里索要赎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如此想来，又听那女子道：“此次下山，师尊本来交代我，要助大哥将孤鸿剑送出去，可现在连累大哥受伤不说，孤鸿剑仍在手中！此番回去，师尊必定十分生气，这可如何是好？”
一听孤鸿剑三个字，赵绰浑身一震，当下心中骂自己粗心。果不其然，这细微动静已叫龙一察觉，扬剑喊道：“什么人，不想死的话赶紧滚出来！”
赵绰按了按小春的胳膊，从佛像后走出来，笑道：“你这厮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想要我的命，得拿出本事来才行。”
龙一冷笑一声：“本事有的是，只怕你没命见识！”说着利剑出鞘，幽幽剑光闪得赵绰几乎睁不开眼睛，不由叹道：“果然是孤鸿剑！”
话音未落，快剑已到胸口，赵绰连忙横刀应对，已是晚了一步，那剑尖直直地刺在刀鞘上，便听“吧嗒”一声，刀鞘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赵绰喊道：“果然好剑！”
龙一冷笑一声，翻转剑身，一道寒光又杀奔过来。赵绰大呼不好，踩着庙内红漆斑驳的柱子迭步往上，一连蹬了十几步才勉强避开。那龙一动作极快，赵绰喘口气的功夫，他便已追到身后，剑尖直指赵绰后腰。赵绰纵身后跃，双足轻点落地又跃上横梁，这才避开，已是大汗淋漓。
龙一冷笑一声，道：“这点本事，还想拿我二人性命，当真是不自量力。”
赵绰大惊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要拿你的性命做什么？”
“不为取我们性命，为什么要躲在这破庙里面？”
“这话说得奇怪，这破庙是我先来的。我好好睡着觉，你们突然来了，我还没怪你们扰了我的好梦呢！”
凤三冷笑道：“哼，你们这些人，为保住一条狗命，什么鬼话说不出来。大哥，你别信他，保不齐这庙里还有其他人呢。咱们先杀这个老鬼，其他的小鬼再一个一个慢慢解决！”
龙一听了这话没有半点反应，赵绰只当他信了自己的话，有意放过，谁想眨眼之间，他忽而引剑在手，跃足又朝自己杀了过来。
赵绰也是高手殿上有名有姓的人物，何曾这般窝囊过，此刻被龙一追得避无可避，心中大怒，大叫一声：“岂有此理。”当下展开刀法，与龙一厮杀起来，五招之内却也并未落得下风。
赵绰只当龙一徒有其表之故，却不知他全身多处负伤，心中暗暗得意，又是扬起钢刀，发足狂奔朝龙一砍去。龙一引剑要挡，不想此招乃是虚招，但见赵绰身形翻转，刀刃却从下往上倒劈而来，作得是要将龙一劈成两半的打算。
这一招乃是实实在在的杀招，龙一本不以为意，扬剑要以硬碰硬，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扭转局面。谁知凤三见情势危急，连忙从怀中摸出两枚飞镖，朝赵绰甩去，赵绰情急之下只能收刀，转动身形又将那飞镖顺势甩出，闷声两响，飞镖已然楔入门柱。
赵绰怒骂道：“臭婆娘，背后放冷箭，好不要脸！”
凤三本已是重伤在身，方才一下又动了真气，此时便咳血不住，再要犟嘴已是不能。赵绰又道：“原来是个肺病痨子，罢了罢了，我也懒得追究。”指着龙一道：“你还有些本事，咱们再来比过。”
龙一从怀里拿出一枚药丸喂凤三服下，头也不抬道：“你不是我要杀的人，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赵绰怒道：“你这小子，口气还真是不小。你虽有两手厉害武功，也用不着这般目中无人吧，想要我的命，你只怕还没到火候！”
龙一一听这话，嘴角冷笑，忽而将孤鸿剑猛地向后一掷，剑尖闪着寒光便直指赵绰刺来。赵绰大惊不已，连忙后退，不多时已退到墙角，又是施展轻功飞身躲避，却不想龙一早已跃至空中，一个倒踢落在赵绰右肩。想那孤鸿剑以凌厉之势袭来，后退无可退，上纵无可纵，只有死路一条。赵绰心如死灰，只能闭眼求死，谁知耳边“嗡”的一声响，剑尖在他鼻尖处倏然停住。赵绰睁开眼，只见龙一握紧剑柄，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龙一道：“圣仙门的冲灵刀法，也不过如此！”
赵绰大惊：“你怎知我是圣仙门的？”
龙一收剑道：“你方才所使的那招‘海底捞月’，乃是冲灵刀法第十九路。圣仙门十几年前便已覆灭，现只有几十余孽残存，如今还能将冲灵刀法使出这般威力，想来也只有阳长老赵绰了！”
赵绰惊道：“你对我圣仙门的武功事迹如此清楚，手上还有失传江湖数十年的孤鸿剑，武功又是这般惊天骇地。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圣仙门的人，我不杀。滚！”
赵绰还要争辩，龙一的神色却更加阴冷，手中剑猛地一挥，擦过赵绰的脸便深深楔入门柱，发出嗡嗡的声响。赵绰自知武功不敌，不明不白捡回一条命，哪里还敢多留，忙起身离开了。
小春躲在佛像后头，早已看出龙一的武功比之赵绰要高出许多，便为赵绰的性命担忧。不想此刻赵绰全身而退，剩了自己一个人在此，又让他叫苦连天，直骂赵绰没义气。这般想来，露了动静，便听龙一吼道：“还有何人在此，不想死的话，还不速速现身。”
小春哪敢拖延，忙瑟缩着身子大喊：“大侠饶命啊，大侠饶命啊！”喊了两句，不待催促，已然举着双手从佛像后战战兢兢走出来。
小春已是十个胆子吓破了九个，那龙一却不由分说，将孤鸿剑往他脖子上一搭，登时将他吓得双膝跪倒在地，哭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一番嚎啕大哭，已是鼻涕眼泪漫了一脸。然而哭了半天，龙一却半点反应也没有，一抬眼，便见他神色阴冷，瞧怪物一般瞧着自己。
“你和赵绰，什么关系？”龙一发问，语气冰冷得让小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小春这才想起，龙一方才说不杀圣仙门的人，此前，他虽极不情愿做赵绰的徒弟，此刻却忙不迭道：“赵绰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大侠，我也是圣仙门的人，你放了我吧。”
龙一冷笑一声，并不相信。
小春慌道：“真的真的，我今天早上才拜了姓赵的为师，本来以为他武功高超，不想现在看到大侠你，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才知道什么叫武艺精湛，卓尔不凡。和大侠你相比，赵绰算个屁啊，简直不值一提，您说是吧！”
凤三冷笑一声，道：“油腔滑调。师兄，这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一剑了结了倒是干净！”
龙一听闻，果然提剑欲刺。这时门外响起一声，喊的是：“阁下既与圣仙门有缘，为何又要残我门人！”
正是赵绰去而复返。
（本章完）
………………………………
第22章 022。各怀鬼胎
赵绰去而复返，大笑道：“这小子确是赵某新收的徒弟，阁下若果真愿与我圣仙门结下善缘，就看在赵某薄面上放了他，赵某感激不尽。”
小春只当赵绰丢下自己跑了，不想他去而复返，只为了替自己求情，心中竟颇为感动。
那龙一却也言而有信，听了赵绰的话，果真将小春颈下之剑抽了回来。
凤三冷笑道：“我只当赵长老此生只会收一个徒弟，不想年过花甲，又开师门，还真是可喜可贺。”
这话说是恭喜，实则是嘲讽。赵绰也不理会，朝龙一深作一揖，拉着小春走到门口，却又回头问道：“阁下年纪轻轻武功卓绝，又与我圣仙门修好，敢问到底是何来历？”
龙一并不回头，冷道：“赵长老只要知道，今日我赠了圣仙门两条性命，他日若有需要，请不吝赐还。”
赵绰心中更加疑惑，却也不敢多问，拱手道：“一定！”说完，连忙拉着小春离去。
二人离了破庙一路往东飞奔，一直跑了十多里地，小春才挣开赵绰的手跪倒在地，抚着胸口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咱们歇一会儿再走！”
赵绰笑道：“你小子也有今天。我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剑架在脖子上，吓得腿都站不直了！”
小春气鼓鼓地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扔下我一个人跑了，我怎么会落在那怪人手上？不过看在你这么重义气回来救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说完仍是气喘吁吁。
赵绰道：“我收了你当徒弟，自然不能把你置于险境而不理。要是你死了，我这一身武功教给谁？”
小春见识了龙一的精妙武功，又亲眼看到赵绰败在他的剑下，对他的刀法已没有了多少羡慕钦佩。然而方才庙中情形，若不是赵绰去而复返，涉险相救，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剑下亡魂。想到此节，小春心中无限感激，对赵绰也生出几分敬佩来。
小春道：“本来呢，我不是真心要拜你作师父的，但你见我有难，不顾自身安危前来相救，倒让我有那么几分感动。罢了，我叶小春长这么大，连亲爹都没见过，从今往后有个师父疼，也是福气！你若不嫌我顽劣，咱们再认认真真行一次拜师礼，怎样？”
那赵绰哈哈大笑，道：“合着早上的拜师礼便不作数了？也罢，你这么诚心诚意，咱们再拜一次也无妨。只是你也知道了，赵老头乃是邪魔外道，你若拜我为师，那便是个小妖邪。你可想清楚。”
小春大手一挥，毫不在乎道：“什么妖邪不妖邪，我叶小春从小就一直被人叫小流氓，小混蛋，从今以后做了小妖邪，也算是顺理成章。”言毕跪倒在地，恭恭敬敬行了拜师礼。赵绰自然是喜不自胜，本想赠个信物给小春，不想此番出来的匆忙，并未带什么像样的东西，只在身上摸出本门特制迷药一包，便赠予小春，以后紧急关头或许有用。
二人礼毕，又要往东奔去。行了两步，小春突然想起柳云还被那二人绑着，不由担心起来，心道：“我与这公子哥无亲无故，但我装疯卖傻诓骗他，他却真心真意待我。如今不知他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我见死不救，也太没义气了。”转念又想：“那人武艺高超，连师父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救得了他？”如此想来，左右为难。
赵绰问他有何心事，小春将原委告知，赵绰听完竟开怀大笑，道：“你这小子，虽然胆小怕事，却难得的重情重义，为师甚是喜欢。只是这二人大有来头，武艺也十分了得，能劫这少年在手，想来此人也颇有来历。你若诚心想救他，须得让为师想个法子。”
一言未毕，只听不远处有窸窣的响动传来。赵绰忙拉着小春飞身上树躲避，不一会儿，便见一行三十余人，提刀佩剑急速朝这边奔来。这些人暗夜出行，全无半点灯火，却奔跑如风、穿行如电，显示出高超的武艺在身。人群奔行片刻，来到一处岔道口，为首一人蹲下身来仔细查看。
小春小声道：“那人在看什么？”
赵绰道：“在看脚步。这些人行动匆忙却不失秩序，应该是在追人。”
小春再看那带头人，果然左右探看一番后，带领众人择了靠向破庙的小道再次迅疾飞奔。小春刚要猜测，赵绰已道：“这些人想必是去救那公子哥的，咱们悄悄跟在后面，若有空隙，便帮忙把他救出来。”
小春大喜，由着赵绰提携腰腹，施展轻功，一路尾随在那伙人之后。不过多时，三十余人已沿着路上足迹追到破庙外，赵绰对龙一的武功十分忌惮，便不敢靠近，只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停下来，静观庙中动静。
那伙人来到庙外，却不着急进去，但见庙中火光盈盈，心中也极是紧张。为首一个花须冉冉，颇有些道骨仙风，却是周白隐，在他旁边还有点苍派风鹤鸣和青罗帮掌门卓鼎天，青城六绝排第三的陆雁亭和排第五的师弟郑归渊，武当派顾清平、李渔舟以及各派弟子。众人往门口探去，但见庙中凄凉破败，地上却有火光一束，柳云浑身被缚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旁边却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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