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侠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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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何等机警之人，瞬间变想好了应对之策。

　　　　这时，钱老大再一次扬刀砍来，小春却不再躲避，忽而仰倒在地，将左手猛然撑在地上。钱老大十分惊诧，还未反应过来，小春已是接连几个翻身，长刀顺势击出，恰恰砍在钱老大大腿之上。

　　　　“啊……”

　　　　钱老大愕然嘶喊，声音凄厉，左腿鲜血如崩，白骨尽现。

　　　　洞内众人无一不惊，鹿老三等人见钱老大一直占据上风，料定他三两招内便能取小春性命，心中都是轻松，谁知胜负骤然逆转，都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鹿老三又惊又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小毛贼，到底使了什么妖法，竟能将我大哥打伤！”

　　　　“你还真说对了，我方才使的乃是一种叫做‘狗腿子’的法术。这种法术对人无用，对狗腿才有用，只要一作法，方圆五里之内的狗腿就会爆裂开来。你这大哥方才追我追得紧，我情急之下，胡乱将这法术使出来，本来也没什么指望，谁知道你这大哥看着人模人样，却有一双狗腿，可不是被我歪打正着！”

　　　　“你这小贼，老子今天不砍死你！”钱老大早躺在地上，叫得杀猪一般，听见小春这一番话，更是气得满脸胀红。

　　　　小春如何能不得意，想起他方才追着自己砍个不停，一条小命险些报废，心中更是愤恨，竟上前在那钱老大的伤口上痛踩了几脚。

　　　　钱老大早已痛得龇牙咧嘴，更是杀猪一般嚎叫开来，嘴里的叫骂已经听不清了。

　　　　小春高声笑道：“你个死狗腿，还敢嘴硬，小爷我在村里可是宰狗出名的，再凶的狗都不怕，还怕你这条瘸腿死狗？”说着更是哈哈大笑。

　　　　韩影半日无语，此时却冷冷地道：“小子，我圣仙门的冲灵刀法，你如何会使？”

　　　　小春一怔，忙道：“什么圣仙门，什么机灵不机灵的刀法，小爷我听都没听过！”

　　　　“不用狡辩！你虽然没有使出冲灵刀法的实在招数，可是转身之姿，挥刀之势，无一不是圣仙门所有。我在圣仙门三十余年，虽不修习刀法，看也看烂了，你还骗得了我吗？说吧，你师父是谁，派你到此到底有何目的？身为圣门教众，不助我等夺得宝物，反而横加阻拦，到底有何目的！”

　　　　小春没来由的心慌不已，心道：“这姓韩的好不阴险，我若说出师父大名，必然要被他扣上一顶犯上作乱的帽子，那不是害了他老人家吗？可恨我不能杀了这几个人，罢了罢了，这地方肯定和我八字不合，还是早走为妙！”

　　　　心中计定，小春笑道：“你这人真是疯了，奈何不了我就开始胡乱攀咬。我问你，我要是你圣仙门的人，你可见过我吗？”

　　　　韩影一怔，却是无话。

　　　　小春又道：“小爷的刀法是祖传的，你们这些邪魔外道，自己没什么本事，瞧见好东西就说是自己家的，好不害臊。罢了罢了，小爷今日心情好，不取你们的狗命，却也懒得和你们废话！”

　　　　当下转身要走，瞥见克己刀和那持刀之人，心想若不是方才此人好心提醒，只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心中好不感激。又想他认识父亲裴凤霖，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仇，心中好感更增，如何能置他于此狼窝虎穴不顾，便朝他走近。

　　　　众人都以为他要去夺刀，满眼皆是愤恨，却不敢开口。谁知小春径直走到那人身后，找到谷黑雄方才所说的穴位用力一点。

　　　　楚姓汉子登时浑身一震，血气凝聚胸口，猛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姓楚的，你没死吧？”小春只当自己按错了地方，忙问道。

　　　　那人笑了笑：“方才是要死了，现在死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这地方太危险了，再进来一个人，我可打不过。咱们还是快走吧！”

　　　　楚姓汉子顿了一顿，没有说话。

　　　　小春见他眼神犹疑，白了他一眼。

　　　　“你放心吧，我要是瞧得上你这把破刀，怎么可能救你？你要是不相信我，那算了，老子一个人跑还更快些，省得被你这个累赘连累！”

　　　　那人见小春一脸坦荡，却是一怔，好半天才笑了起来。

　　　　“是楚某小人之心了。小兄弟，我胸口处有一个小瓶儿，里面是驱毒疗伤的药丸，麻烦你帮我取出两粒，喂我服下。”

　　　　小春嘟囔一声麻烦，还是替他取药服下。

　　　　这药见效倒快，配以打坐运功，半柱香的功夫，楚云天就从身上逼出好几枚牛毛一般的细针，又是吐出几口黑血，脸上才恢复几分血色。

　　　　小春心中急得不行，只怕再有高手进来，嚷着赶紧走。楚云天却是不肯，颤颤巍巍抽出克己刀，但见幽幽红光闪现出来，刀背十二个铁环铮铮作响。

　　　　小春先是被这宝刀的真身摄去了魂魄，回过神来，却见楚云天面露凶光，朝韩影等人走去，分明是要斩草除根，取他们性命。

　　　　小春虽然对韩影没有好感，但念在他与师父同门，如何能让楚云天得逞，便说什么此地危险不宜久留，强拉硬拽将他拖出了山洞。

　　　　二人一路奔下山去，楚云天因伤得极重，这一番颠簸又是咳血不止，近乎昏迷。小春只怕韩影等人追来，只想一路狂奔，但拖着个病人实在走不快，干脆在山脚下歇了下来。

　　　　此时天已慢慢暗了下来。小春腹中饥饿，想拿些吃食，这才发现随身带的衣物干粮全部遗落在了山洞之中。小春好不懊悔，好在骆莹莹所写的书信一直随身带着，不至遗失。

　　　　“水……水……”楚云天口中喃喃，声音已是极其虚弱。

　　　　小春好不来气，怒道：“早知道你伤得这般严重，方才就不该救你下来，当真是累赘。现在天已经黑了，韩影、鹿老三他们只怕药效也过了，马上就要追过来。现在走又走不了，停又不能停，还要伺候你，真是可恶！”

　　　　虽是这般抱怨，少不得思量对策，但见不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鸡鸣狗吠也是一片热闹，这山脚下竟果然有个村庄。

　　　　小春好不欣喜，心道：“这人伤得这么重，即便是跑，只怕也会被韩影和鹿老三追上。不如就躲在山脚下，他们必定想不到，即便想到了，这么多户人家里想要找到我们，也不容易！”

　　　　当下计定，搀起楚云天往村庄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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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30。深夜共谋

　　　　夜已黑尽，小春带着楚姓汉子偷偷躲进一户人家的后院之中。这户人家房舍简陋，只有一间正屋，一间厨房和一间柴房。院后还有一间牛舍，天气炎热，那老牛也只拴在院子当中。小春二人潜进院中，便见正屋亮着灯火，有小孩的啼哭声传来，一男一女言笑晏晏，乃是一个三口之家。小春听着这笑声，一时竟有些感触涌上心头，拖着那汉子躲进了柴房。

　　　　经过这半日的折腾，楚姓汉子早已是体力透支，此刻已彻底昏迷过去。小春又喂他服下两粒丸药，也没什么作用，便也不再管他。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是又累又饿，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但听正房当中笑声不歇，也不敢出去觅食，便只能在柴房之中休息，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小春骤然饿醒，但听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山间鹧鸪声声清啼。姓楚的仍在昏睡，小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思来想去，还是壮着胆子摸到了厨房。

　　　　院中老牛躺倒在地，阖眼睡着，尾巴百无聊赖地扫打蚊蝇。厨房里，小春踮着脚翻箱倒柜，好不容易翻出两个吃剩的馒头，好不欢喜，两口便吞掉了一个。正准备吃第二个，突然听到不远处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来，落地极轻，行动极快，显然是武林人士所有。

　　　　小春惊骇异常，心里慌道：“完了完了，这下可真完了！”连忙蹲在窗下，便听那些脚步声已然近了，在墙外骤然停下，一人压低了声音道：“韩长老，这村子里里外外都被我们找了个遍，也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只怕他们早就走远了吧！”正是那鹿老三的声音。

　　　　片刻沉默，韩影道：“不可能！楚云天中了我的无影针，伤在经脉，肯定跑不远。他们若不在这村子里，便肯定还在山上。”

　　　　鹿老三道：“可是这黄山这么大，我们要想找到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

　　　　韩影顿了半天，想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鹿老三又道：“依我看，他二人未必还在山上。那楚云天虽然受伤，可是方才洞中你也看见了，他服了两粒丹药，便把你的无影针给逼了出来，想来已没有什么大碍。姓楚的武功高深莫测，若是那点内伤便能把他困住，我是不信！所以依我的意思，这二人只怕早就出了黄山地界，天高海阔不知上哪里去了！”

　　　　韩影脸色一阴，冷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鹿老三道：“依我的意思，自然是兵分两路，下山探寻。韩长老一路，我们兄弟几个一路，各自留下记号，若有消息再汇合。”

　　　　韩影冷笑一声，半日不语，显然是不信鹿老三找到宝剑还会联系他。可是不知他心里想了些什么，过了片刻还是道：“就依你！”

　　　　当下一拨人又踏动双足，朝山外奔去，山脚下又恢复了寂静。小春躲在厨房许久，见一伙人果然下了山，这才趁着月光摸进了柴房。楚云天仍旧昏迷不醒，小春经方才一吓，已是困意全无，颓然地躺在柴火之上。

　　　　柴房有个窄小的窗口，凉凉的月光打进来，正巧打在那柄克己刀上。克己刀刀背上有十二个铁环，因此刀鞘是半开口的形状，刀身在鞘中，铁环在外头。便在这刀鞘开口之处，刀身映着月色竟泛出幽幽红光，惹得小春惊奇不已。

　　　　暗夜黑寂，那红光本来只有淡淡的一抹，在夜色之中却显得极为惹眼。小春是使刀之人，焉能不好奇，踌躇半天终于将此宝刀拾在手中。这一下更是惊讶，此刀只是寻常大小，却足足有几十斤重，让小春几乎拿不稳。

　　　　小春细看，但见鸦青色的刀鞘做工十分精致，刀柄处刻有“惊风”二字。抽刀出鞘，幽幽红光由淡转浓，似熊熊燃烧的火焰，又似汩汩淌出的鲜血。小春早已是张圆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但见幽幽红光之下，银白色的刀身寒色津津，刀刃极利，轻轻吹一口气，便有“嗡嗡”声不绝于耳。

　　　　小春一颗心早已是惊了又惊，骇了又骇，忍不住用手指拨了拨那刀刃。但听宝刀轻嗡一声，鲜血已然滴在了刀身之上，小春惊瑟一闪，缩回割破的手指，却见那刀刃沾了鲜血，淡淡红光忽而浓烈了起来。小春骤起眉头，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只觉得眼前此物不是死物，而是一只暴怒无常的野兽，随时都要噬血夺命。再要丢弃，却是不舍，但见刀身红光愈来愈烈，刀身震颤不停，刀背上的铁环铮铮响动，一股极强的力道顺着刀身传了过来，击得小春浑身战栗不住。

　　　　小春惊吓异常，忙将宝刀丢在地上，手掌却不受控制，宝刀好似与之融为一体一般。涌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早已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极限。小春面色早已通红，身上的每一根血管都像是要爆开，好似处于烈焰焚烧之中。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迷失，耳边仿佛听到“铮”的一声，宝刀落地，自己则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艳阳高照，小春揉开双眼，发现自己处在一片树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打下斑驳的树影。小春狐疑一阵，忽然想起昨夜之事，忙将自己身上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却无半点伤痕。要不是手指上的伤口还在，小春简直要怀疑昨夜之事只是梦一场。

　　　　只是，自己明明和那楚云天躲在柴房之中，现在怎么独自躺在树林中，楚云天不见了踪影，宝刀也失了踪迹。正自疑惑，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好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小春吓得一怔，忙道：“你是谁？是你把我捉到这儿来的？那姓楚的呢，是不是被你杀了，那宝刀是不是被你抢了？”

　　　　那人笑道：“你这是关心人呢，还是关心刀呢？”

　　　　小春恶道：“关你屁事。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那人却并不答话，嗤嗤笑了一声。小春只当这是肯定回答，张口就要破骂，不想话还没出口，一阵风起，眼前已站着一人。此人约莫五十来岁，脸色粗糙，身上粗布麻衣，头发杂乱，简单束于脑后。

　　　　小春瞧得奇怪，认了好半天才道：“怎么是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云天。因他一早找到水源，梳洗了一番，与昨日浑身脏乱的形象相去甚远，这才叫小春一下子没认出来。

　　　　小春喜道：“我还以为韩影和鹿老三又找回来，把你杀了呢，害我白担心一场！”

　　　　楚云天怔了怔，道：“你担心我？”

　　　　小春道：“可不担心吗？你昨天受了那么重的伤，跟要死了一样，我费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从山上拖下来，你要是被他们杀了，那我不是白受累了！”

　　　　楚云天笑了笑，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春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得瞧着自己，心中暗笑：“这老狐狸，敢情是来试探我的！”便故作轻松，笑道：“还能为什么，鹿老三和卓鼎天一个劲地说你的刀是把宝刀，我听他们说得这么玄乎，便想瞧一瞧呗。”

　　　　楚云天显然没有料到小春有此一答，怔了一下才道：“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咱么两清了！”

　　　　小春惊道：“我救了你一次我记得，你救了我一次，这却是从何说起？”

　　　　楚云天笑了笑，翘起嘴角问道：“昨天夜里，你偷看此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是不是？”

　　　　小春一惊，心道：“他昨夜不是一直昏睡着吗，怎么知道我看了他的刀，还割破了手指？难道他是故意装睡，想试探我会不会偷他的刀？”当下心惊不已，庆幸自己没有拿了刀一走了之，便佯装生气道：“你这人，我救了你一命，看一眼你的宝刀也不行啊！”

　　　　楚云天淡淡一笑，道：“鹿老三和卓鼎天只告诉你这是把宝刀，可有告诉你此刀有何神奇之处？”

　　　　“自然说了，好像是什么刀中有高手的内力，寻常人用这把刀，武林高手也能打得过。”

　　　　“那你可知这高手的内力是如何藏到这把刀中去的？”楚云天笑了笑。

　　　　“这我哪儿知道，这刀又不是我打的！”

　　　　楚云天又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刀中所蕴，乃是已故武林第一高手贾惊风的内力，这内力以他的鲜血为引，注于刀身之中。因此凡使此刀者，只要武功弱于贾惊风，这刀中内力便可助人，而武功强于贾惊风者，这刀中内力反而要限制用刀之人的发挥。”

　　　　小春听得甚是费解，道：“你说了一大堆，与我有什么关系？”

　　　　楚云天笑道：“因为这刀中的内力是以贾惊风鲜血为引子，因此要想催动此内力，只有两个法子，要么以内力注入刀身，要么，以鲜血淋在刀刃之上。你昨夜用此刀伤了手指，阴差阳错催动了刀中的内力，而我今日一早为你把脉，发现你没有半点内功，想来是刀中内力太过霸道，一时难为你所用，便将你震晕了过去。”

　　　　小春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奇，道：“这刀果然是个宝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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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031。三路刀法

　　　　楚云天只是淡淡一笑，忽然发问：“昨天那韩影说你是圣仙门的人，你是也不是？”

　　　　小春白了他一眼，道：“我要是圣仙门的人，你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楚云天见小春说得这般干脆，又回想起昨日种种，便自嘲一般笑了笑，显然信了小春的话。

　　　　“你说的也有道理，是楚某多疑了。只是昨日之事实在蹊跷，我倒要问上一问，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山洞之中？”楚云天说着，认真地端详小春，忍不住发出啧啧的感叹，忽然问道，“小兄弟家中，可有亲戚姓裴？”

　　　　小春听了这话，便知道他与父亲相识，只是不敢断定是敌是友，也不敢道明身份，只道：“这天底下还有‘裴’这个姓吗？我竟从未听过。我叫叶小春，家住嘉兴，本来是要去湖北探亲的，路过黄山，一时兴起想上去游览一番，不想遇到你们这档子事。说来也真是倒了血霉！”

　　　　楚云天见他脸色真挚，不像说谎，便点了点头。

　　　　小春却道：“你问了我这么多话，我倒要问一问你，你这把破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依我说，这东西惹得人人争抢，你留在手里只是个祸害，还不如扔了清净。宝刀再好，也不如命好，你说是不是？”

　　　　楚云天兀自一愣，怔怔的半晌无话，再开口竟有些感触：“楚某虚度半世光阴，竟还没有小兄弟你看得开明，真是惭愧！不过我并非贪恋这宝物，只是十七年前，我曾答允一位好友，要用此刀为他诛杀仇人。如今这么多年的光阴匆匆过去，我却连仇人是谁都未曾查明，这般辜负朋友信任，如何敢再丢失此刀。便是豁出命，也不能叫人将此刀夺去。”

　　　　小春心中无不震惊，却道：“你所说的朋友，可是姓裴，叫凤霖？”

　　　　楚云天一怔，双眼骤然凝聚，顿时杀气腾腾。小春见他这副模样，便知是说错了话，还没来得及解释，克己刀的幽幽红光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楚云天怒道：“你到底是谁？”

　　　　小春心中怎么不紧张，脸上却极是镇定：“你且说我猜得对不对？”

　　　　“你是猜的？”

　　　　“瞧你这反应，便知道我猜对了。”

　　　　“那你如何猜到？”

　　　　小春笑了笑：“见你一番情义倒也让人感动，我便告诉你吧。你昨天看到我的脸，便像失心疯一般，喊我凤霖。方才又问我，有没有亲戚姓裴，所以我猜你的朋友就叫裴凤霖，而我，又恰巧与这裴凤霖长得十分相像，是也不是？”

　　　　楚云天听他这么一番解释，脸上无不敬佩，放下刀道：“小兄弟……你当真是聪明！”

　　　　小春笑道：“过奖过奖！看得出来，你与这裴凤霖确实十分要好，只是我不明白，他的仇，为何要你来替他报呢？”

　　　　这话问出来，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小春一瞧，那楚云天的眼中竟隐隐含有热泪，嘴唇抿得紧紧的。

　　　　小春有些触动，却故意道：“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说哭就哭！”

　　　　楚云天并不恼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你不姓裴，不是他的后人，要不然我定将这把宝刀送给你！”

　　　　小春一惊，忙皱眉摇头道：“你可拉倒吧，就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拿着这么晃眼的宝刀在手，只怕还没走出黄山地界，脑袋瓜子就和我这小身板分家了。你是要害死我吗？”

　　　　那楚云天哪里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不觉哈哈大笑。

　　　　“你这小娃娃，当真是有趣。这满江湖的人，没有一个不觊觎我手上这把宝刀，你却这般看不上眼，实在稀奇。我楚某人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春笑了笑：“倒不是我看不上这把刀，只是你方才也说了，我没有半点内力在身上，这宝刀给我也没什么用处，反倒动不动就把我震晕。我又何必自讨苦吃呢。”

　　　　楚云天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叫我喜欢得紧。想来我二人也极有缘分，昨日你救了我一命，今日我也救了你一命，可谓生死之交。我瞧你行事机灵古怪，又十分的坦荡不羁，相当合我心意。不如咱们结拜为异性兄弟，我虚长你几岁，忝为大哥，你意下如何？”

　　　　小春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一惊，盘算道：“他是我爹的朋友，我若与他结拜，那我和我爹不也成了兄弟？这可不成。只是克己刀在他手上，我虽不稀罕这把刀，但离家的时候娘说了，要我找到两个哥哥，为裴氏满门报仇。凭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做到这些？这楚云天一门心思要为裴家报仇，我便与他结拜，以后复仇之路也算有个帮手，岂不是好？有朝一日大仇得报，我再向他禀明身份，喊他一声叔叔，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楚云天见他思考良久，只当他嫌弃自己人人追杀，不愿多加亲近，便也不想为难。小春却道：“小弟自知没什么本事，只怕以后会拖累大哥。既然大哥不嫌弃，咱们现在便义结金兰，以后小弟定当好生护着大哥，不叫那些奸人暗害于你！”

　　　　几句话说得楚云天开怀大笑，不住道：“好兄弟，不愧是大哥的好兄弟。”

　　　　当下二人跪拜苍天，结为异姓兄弟，楚云天只道没有清香水酒，小春却道：“我与大哥性情相投，这些虚礼却也不必讲究。”

　　　　楚云天更是欢喜，笑道：“大丈夫不拘小节，是大哥穷讲究了。贤弟小小年纪，却颇有英雄作风，大哥真是自愧不如。”

　　　　小春听他这么说，心中忍不住发笑，暗道：“我不和你焚香饮酒，这结拜之事便做不得数，哪是什么不拘小节。”脸上却不露声色，当下却也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告知。

　　　　楚云天听罢，沉沉一叹：“若神剑山庄还在，我定要引荐你拜入剑圣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