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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明月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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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累得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气来。”杜兰真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上古阵法,果然不同寻常,哪怕是预先把解法告诉我让我记下,我都觉得吃力。这还只是一部分。”她叹了一口气,“我到底不是阵道天才。”她偏头看向碧落宗的方向,“那个杭溪,神识强大、阵法天赋又高,我不及他。还有明心谷的韦嘉言,也比我强。”好在,她也不是垫底的。
“子时才进,你要不要恢复一下?”卫衔问她。
“好。”杜兰真点点头,卫衔在重要的时候还是很正经认真的。她盘腿坐下,取出阵盘来,卫衔便给她护法。
等到杜兰真睁开眼,她精神已恢复了很多,不再脸色苍白了。除了她之外,几个元婴亲传都不擅长阵法,故而她取出留影留声符,只是自己看了起来。
子时一到,数位金丹真人一同运功,平台上忽而华光万丈,直冲霄汉,为山体上的阵法所掩盖,灵气氤氲,杜兰真扬声道,“极尘宗弟子且跟紧我一同入阵!”
话音刚落,华光一闪,众人便消失在了平台上。来自六宗的金丹收了力,面面相对,他们已尽人事,接下来的事情,全看这些炼气期弟子的本事了。
四围尽是灰蒙蒙的,暗彩流动,六大宗门的弟子谁也不敢离开队伍,明明都是竞争对手,此时也只能互相依靠。
杜兰真不说话,只是在脑中将红春洞府中阵法的信息又过了一遍。因为红春元君是上古修士,所用阵法今已难考,更不知名字来历,只能依靠已有的记载一点点破解,杜兰真六人拿到的就是一群对阵法有研究的金丹修士研究之后同心协力得到的辅导资料,知识点全在手里,就看会不会用。
阵法虽已不明,但遵循的规律却是古今相同的,经过许多真人甚至真君的研究,基本可以确定在“三式”的范围内,又因为六壬阁的修士于大六壬上浸淫多年,也可以判定排除,故而,如不出意外,破解之术就在奇门、太乙之一了。
想到这里,杜兰真忽觉“难怪”。这两年温海蓝不停的给她讲上古阵法符号,须晨真君给她辅导的时候也重点在古阵法破解拆分之上,就连外出历练也是温海蓝给她安排好了地点,去的尽是些上古遗迹。想来那个时候宗门已经找到红春洞府,金丹真人们正在破解阵法,只是因为技术仍不够,最终只能让炼气弟子进入。须晨真君作为阵道宗师,肯定早已得知消息,给她提前准备。
“如果几位没有意见,不如让我先来试试?”曹浦和问道。
“请。”几人都拿不定主意,客客气气的请他先行,曹浦和也就不再客气,一马当先,领着六壬阁的弟子前行,其余几个宗门的弟子只是紧紧盯着他的行动,见他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七拐八绕下,一大群的六壬阁弟子便消失在了众人眼里。
这是过去了还是走错了?众人俱是蹙眉,在进入阵法之前,六宗弟子都不会分开,毕竟各自拿到的内容不同,不守望相助根本不可能闯过阵法。
“既然曹道友很肯定,我们赤霄宗也不妨一试。”专业事还是专业人来,各宗的亲传弟子互相商量了,最后还是由擅长阵法的弟子说话。孔正谊率先表明了态度,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赤霄宗是六宗之首,虽与昇阳宗争得厉害,但它一日是六宗之首,一日便有这个底气。
“怎么样?”卫衔问杜兰真。
“我没有得到相似的传承,且看曹浦和倒是很有把握的模样,姑且一试何妨?”
“万一走错了你负责?”令狐璇撇了撇嘴。
“尚未破阵,何来走错?”杜兰真不冷不热的说道,“令狐仙子但凡有什么高见,也可以提出来,若是没有,就听我的。”
“你别把大家带跑了就是,极尘宗丢不起这个人。”令狐璇挑眉。
“不劳挂心。”杜兰真冷淡的说道。
几个男孩子听得两人话里刀枪剑戟,面面相觑,十分懵逼。
等到赤霄宗昇阳宗的弟子都入了阵,杜兰真一马当先往阵中去了,她已记下曹浦和的走势,依法炮制,果然柳暗花明,又是一番景象。杜兰真看也不看令狐璇,心中却大扬眉吐气了一番。
“既然各位前辈交予我们的都不是完整的阵法,我们理当守望相助,不如大家集思广益,一同破阵?”孔正谊挑头,几人都应下了,当下同进同出,一旦遇上自己会的阵法便出声领头,偶有一两个阵法有两人或是三人都觉得自己会解,拿出的路径却各不相同,六宗弟子便挨个试探,但阵法一道往往不到尽头不知是死路,六人只觉得莫大压力,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有时众人停在一个阵法前吵得昏天黑地,谁都是天之骄子,谁也不服谁的,杜兰真觉得在阵法里逡巡了三五个时辰,更甚于她三五年苦修。
阵法研究常有需要数日的,身后的普通弟子却未必等得,这时就需要其余的元婴亲传管束了,杜兰真六人一面是自觉学艺不精,一边又背负着领路重任,脾气都暴躁了起来。
“我大约有数了。”待他们走了十几个时辰之后,杭溪忽然开口,“我们一直在绕圈子,但也让我确定了是奇门遁甲。”
到底是奇门还是太乙,六人走了这十几个时辰心里都有猜测,但到底是哪个,却都不敢肯定的说出来,此时杭溪如此笃定,怎不叫人吃惊?
杭溪话不多,但也不是冷冷冰冰的模样,提到阵法却显出十分自信来,他挨个指出众人经过的阵法,“此为开、休、景三门,可见我们走的并不尽对,却也不算太差。”
开门、休门、生门为吉门,杜门、景门中平,众人细思,发现他的话十分有道理,杜兰真也觉得是奇门,但却不认为他们走过的是开、休、景“我倒觉得,我们只走过了开门和杜门。”她说着,也依次指出他们走过的阵法,杭溪指出的是其中一部分,她指出的又是另一部分,彼此又有重合,众人听了杭溪的觉得有理,再听了杜兰真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一时摇摆不定。
“不然。”杭溪毫不犹豫的说道,“倘若二六、二七两阵属杜门,杜门小凶,六乙到巽,玉兔乘风,吉,三奇应克,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岂非失当?”
他说的简单,杜兰真却想了半晌,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她不说话,韦嘉言便开口质疑,“休门居坎宫,属水,金生丽水,坎水当得乾金而生,倘一九、三七属惊门,岂非更恰?”
“六丙到兑,凤凰折翅,凶,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岂非更恰?”杭溪仍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说的确实有理,但此处是红春元君洞府,万一有友人前来,抑或是他人误入,岂非九死无生了吗?元君行阵,未必如此狠辣。”韦嘉言也不去想他所说的,只是扬声问道。
杭溪一愣,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若是如此,则当重新推演了。”他说完,沉吟了一下,“应是开、景、生三门。”他指指点点,初一开始尚有停顿,说到后来,却越说越快,几乎是一气呵成,“若不然,则是开、景、伤三门。”他不止说一种推测,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饶是以韦、杜这样自诩在阵道上有几分天资的人也惊讶极了,一时竟有既生瑜何生亮的喟叹之意。
“我倒觉得是太乙也未尝不能呢?”曹浦和笑着,也指点一二。
“不然。”孔正谊对答,“数有奇偶,宫有阴阳,太乙在阴宫得偶数,为不和数,此处不符。”
“主大将属金,为金神,为太白之精,受金徳之正气,主兵戈战争,旺于秋三月。此时正为秋季,不是正合吗?”燕泰问道。
“非也,若与始击、客大小将关,更遇凶星、凶门,主大将必死。红春元君许无赶尽杀绝之意,也绝不会做出这样失败的阵法。”杜兰真接口道。
其实曹浦和并非真的以为此处遵循太乙,燕泰也不是真的有疑,只是杭溪连挫二女,风头太盛,不免损了其他五宗锐气,故而几人联手,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根本不给杭溪开口的机会,将方才他一人独斗二女,力压五人的气势瓦解得一干二净。
杭溪未必看不出一二,只是他也没机会挽回,只能默不作声。
“既然如此,大家心中有数,想来走势已有数了?”孔正谊笑道。
众人俱是一笑,自信之色昭然,相视之后,先后走了出去。
………………………………
第二十六章 入阵
众人走过不过盏茶时间,眼前豁然是一片新天地。
“各位,不如就在此处分开如何?”孔正谊说道。
众人正有此意,普通弟子早已等得不耐烦了,闻言俱是精神一振,倘若有人拒绝,怕是要引起众怒。
“分开可以,但我们元婴亲传理当坐镇,等到普通弟子散开了再走,也免得谁暗藏祸心。”燕泰扫了众人一眼,说道。
“也好。”几人俱应下了,安排普通弟子分开行动。其实他们甚至都不一定认识这些普通弟子,但既然这些人听他们的,他们就有责任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我看戎真人给的玉简里还有很多没有遇见的,甚至远甚于我们遇到的这些阵法,我有一个猜测……”杜兰真传音给卫衔,“也许那是内围的核心阵法。”她心下有些不安,“里面包含了变阵破阵的方法。我担心……”
她蹙眉,“我担心内围的阵法是有法门控制修改的,也许,我们在争夺麟奂珠的时候还要斗阵。”
卫衔太了解她了,“你担心斗不过那个杭溪?”
杜兰真缓缓点头,杭溪的阵道天赋实在强悍,她虽然自傲,却也有自知之明。“也许,我们辛辛苦苦一场,甚至要为他做嫁衣。”
“别急,你看得到的事情,其他几个人也看得到,他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卫衔安慰她。
“不一样的。”杜兰真摇摇头,卫衔不主修阵法,他无法明白阵道的可怕,正因为杜兰真阵道已然入门,又直面了外围的阵法,她才无比深刻的感受到玄奥阵法的可怕之处,这是元婴层次的对抗,不是这个修为的他们可以对抗的,一旦杭溪获得了阵法的临时控制权,他们需要担心的就不是得不到麟奂珠,而是能不能保住命的问题了。
“见招拆招吧。”卫衔笑道,“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天赋不代表一切,我日后未必就比他差!”杜兰真虽也这么觉得,口上却绝不能输的。
“你日后……是多少日后?”卫衔笑话她,“当心吹破了牛皮。”
“不劳费心了!”杜兰真瞪了他一眼,自知这个日后遥遥无期,不好多纠缠。
等普通弟子陆陆续续走了,几个亲传弟子互相看了看,令狐璇和杜兰真是绝不会同路的,两人也不看对方,各自与同伴去了。
“也不知道麟奂珠在哪里,不如先去找核心阵法。”杜兰真自有主意。
“就算给你找着了,你能斗得过人家?”卫衔挑眉。
“那也要占据先手。”杜兰真知道他是故意气她,冷静的说道,“找不到麟奂珠何妨,只要控制了核心阵法,抢来就是了。”说是抢,未必不会杀人夺宝,两人虽不提,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杜兰真看上去一副清清淡淡,与世无争的样子,平日里态度温和,好像什么也不争,但那是因为她所拥有的已经够了,别人争抢的不是她在乎的东西。一旦真的遇到她极度在乎的东西,她绝不吝于用一切手段争取。
“那就靠你了,我负责给姑娘打下手。”卫衔拍拍手。
杜兰真笑着睨了他一眼,“你可等着吧。”
两人说着便动身了,他们并不急着去找寻宝贝,故而显得有些慢悠悠,杜兰真虽说着要找核心阵法,却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往中间去探,她忽然问道,“我一直不明白这些洞府还能留下什么好东西?值得这么多人去抢?”
“虽然不多,总还有些,破船也还有三斤钉呐!”卫衔说道,“况且,上古的仙人,随便留下点心得感悟,足够人受益不尽的了。”
杜兰真挑眉,“这话可不像你啊。”
“怎么?”卫衔回望她。
她有点倨傲的勾起唇角,笑着说道,“上古的就样样好?我却不信这个邪。陈麻子烂谷子的东西,安能胜过无数英豪?”
卫衔有点愣神,就听得杜兰真掷地有声,“当今世界,似乎越是古越是好,什么上古功法,上古传承,什么都要上古的,仿佛当代的东西就不如以前的了,我却偏不相信,倘真是这样,岂不是一代注定不如一代?还修什么仙,得什么道?”
“我要修道,就要走一条亲手开辟的道,绝不盲从谁!”她毫不犹豫的放下豪言。
鲜少有人质疑,修士间似乎公认上古的东西就是符合道的,偶尔有谁说起当代也不错,那也不是主流的声音。
卫衔给她一番言论惊住了,半晌回过神来,古里古怪的看了她一会儿,“你很有志向。”但这志向能有多远呢?遇到上古传承她真的能忍住不动心吗?卫衔没有问,有的问题即使是朋友也不该问。
他不信,杜兰真看出来了,她真的是这么想的,但有的东西,不需要辩解,时间会说明一切。
又或许,她现在这样坚定的相信,多年后却忘却初心?杜兰真不敢保证。
“我仔细想了想之前我们走过的阵法,觉得杭溪说的未必可信。”杜兰真说道,“他虽然提出了可能的情况,但未必没有其他情况了,以他的天赋,偷偷挖个坑也很有可能。”
“看来你有概念了?”卫衔问她。
两人路过几个正在对峙的修士,只看了一眼,发现没有极尘宗的弟子,便又事不关己的走开了。杜兰真有点为难的说道,“还没有。”她说着,脸色带了点愁意,“我隐隐约约有个想法,又还没推演出来。”
“那你快点想?”卫衔耸耸肩。
“那我停下来想想。”杜兰真立住了,在半空中写写画画,卫衔百无聊赖,便四下看来看去,忽的掣手,便握住了一把飞来的枝条,他偏头看去,几个炼气七层八层的修士朝他跑来,目标显然是他手里的枝条。卫衔认得这枝条,俗称龙首藤,看年份得有好几百年了,确实很珍贵了,没百来灵石拿不下来,但对于每月份例就有两百灵石的卫衔来说,这并不是值得歪缠的东西。
“原来是极尘宗的师兄师姐。”几人离的近了,看清了卫衔的面容,又看到他身边的杜兰真,知道他们是亲传弟子,没有动手,凡是有些犹豫的问道,“这龙首藤……”叫他们放弃,似乎又实在不甘心。
“你们取这龙首藤,怎么倒是飞出来了?”卫衔甩了甩龙首藤。
“其实,这龙首藤也不是我们几个发现的。”那几个修士见他似乎有还的可能,当下把事情经过说了,原是不远处有几伙人发现了一簇龙首藤,分配不均,打了起来,有人去采下一棵,结果被击飞了,恰落到卫衔的手上。
“大家都是修真路上人,修行不易。”卫衔把玩着龙首藤,慢悠悠的说道,几人一听,心下一沉,以为他要昧下龙首藤,他又悠悠的开口,“咱们因为一株龙首藤结识,也是有缘分。我也不贪你们的,只把这花留下就是了。”他指着龙首藤梢上的一朵浅黄的复瓣花,“倒也有两分野趣,我讨来给师妹玩罢。”
几人听了,几乎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大方就将到手的龙首藤送还了,谁还不是到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了?亲传弟子,果然阔绰极了。“师兄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卫衔一笑,把那花掐了下来,其实这花也不是多好看,更值不了几块灵石,但卫衔不想给人留下一个他手上的东西很好拿走的印象。他反手将那龙首藤扔了出去,几人接了,道了谢便自觉的离开了。
那朵花在卫衔手里转了转,他把玩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有点无聊的到处看来看去,忽然来了兴致,伸手在杜兰真鬓边一拂,那花便开在杜兰真的乌发上了。
“我算出来了。”杜兰真忽的开口道,“这是一种可能。”她一五一十的说给卫衔听,从八门到九宫,从九星到八神,凡是她能推算出来的,都尽说给卫衔听了,一边说还一边比划。
直到说罢,她抬起头,却看见卫衔茫然的脸。
“算了。”杜兰真想到卫衔并不懂阵法,说了他也不明白,“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只是,我可以推算出来,别人也可以。”杜兰真本来在阵法上还是挺自信的,但见识过杭溪甚至是韦嘉言的本事,她总不免担忧。
“死马当活马医吧。”卫衔摆摆手,“除了相信你的水平,我们也没别的办法了。”
“如果按照这样算,我们大概是要这么走。”杜兰真白了他一眼,指出了一条路来。
………………………………
第二十七章 联手
两人走到半路,忽的乾坤颠倒,已是换了一番天地。
杜兰真立时取了法器出来,却发现攻击并没有如预料那般落下,周围一片青葱。“竟然是传送阵?”她轻声感叹,“这可真是大手笔。”当今之世传送阵何其珍贵,红春元君却在自个儿洞府里设了一个。走到这儿,她也差不多可以肯定自己走对了。
“除了推论出来的,可能还有些误入的,未必就是弱手,一定小心。”卫衔叮嘱她,两人掣着法器,并肩向前走。
说实话,红春洞府有些不像是一个洞府了,它太大了,移步换景,倒像是一座艺术品,每一个细节都可堪琢磨,哪怕是极尘宗也不及它的精致。杜兰真仔细的看过每一处风景,那些物是人非的感慨略萦心上,很快又淡去了。
忽然间树影摇动,杜兰真提剑迎上,与人照面一见,“韦嘉言?”
韦嘉言也不答话,手里的罗盘滴溜溜的转动,发出数道光影,似一张网般朝杜兰真盖来。杜兰真不敢大意,细细看去,只觉得似一道极其复杂的符箓,再一思索,原来是一道阵法。
杜兰真迎上那阵法,反手挑开震巽二宫,那阵法蓦地一变,似丝线换了摆法,竟改成了一道四象阵,韦嘉言不动声色的拨了拨罗盘上的思南,四象阵又是一改,竟作七曜状,款款朝杜兰真飞来。杜兰真手中法器都收了,掣了道阵旗,用力一挥,改阵依北斗,徐徐浮在两人之间,慢慢的转着,发出柔和的光彩。
“你还不错。”韦嘉言收了罗盘,挑眉说道。
“不如你。”杜兰真也收了阵旗,淡淡的摇摇头,她已经猜到韦嘉言的想干什么了。
“你说他们谁会赢?”韦嘉言也不在意,笑着指向不远处缠斗在一起的两人。韦嘉言忽然对杜兰真动手,她的同伴自然拦下了卫衔。杜兰真望过去,和卫衔交手的那个人已经炼气九层了,她认得这个人,叫做翟涵意,是明心谷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
卫衔也很出色,但他还是炼气八层。
杜兰真转过头看了韦嘉言一眼,后者也笑着看着她,这是一个很骄纵的人,看来她在明心谷很受宠爱,否则,养不出这样的性子。韦嘉言想压她一头,斗阵的时候她已经成功了,两人心里很清楚,现在韦嘉言还希望进一步压住她的气势,两人也心知肚明。韦嘉言这样做并不是和杜兰真不对付,恰恰相反,她是认可杜兰真的实力,并没有敌意,而杜兰真也明白,这一点随着两人之间不温不火纯粹斗阵的冲突也一望可知。
韦嘉言根本不是想和她为敌,她想和杜兰真合作。但合作也是有条件的,她需要杜兰真服软。
按理说,杜兰真斗阵比不过韦嘉言,卫衔斗法也比不过翟涵意,低头才是最好的,反正这也是修士之间的常事了。
“你觉得翟涵意会赢?”杜兰真勾了勾唇角。
“显然。”这是明摆着的事情,韦嘉言虽然不知道杜兰真嘴硬这一下到底干什么,但她仍斩钉截铁的说道。两人对视着,谁也不愿意先移开目光。女孩子之间的争斗,往往无声无息,她们擅长用眼神交流,看出对方的底气。
“我倒觉得卫衔会赢。”杜兰真慢条斯理的说道。
韦嘉言蹙眉,炼气八层和九层的差别已经毕现,杜兰真难道是那种死鸭子嘴硬输不起的人?她心里微动,如果是这样,她也就没什么值得一较高下的了,让她一下也无妨。
“你不信?”杜兰真看出她根本不信,饶有兴致的问她。
“我不信。”韦嘉言毫不犹豫的说道,即使卫衔有什么底牌,大家都是亲传弟子,翟涵意哪里就会比不上他?
“那我就叫你相信。”杜兰真冷冷的扔下一句话,忽的风一样的飞身而出,提剑朝翟涵意刺去,韦嘉言脸色一变,身形一动,朝她追去,杜兰真先发而至,剑锋顺着卫衔的剑势伸出,伸到翟涵意身前时两人的剑锋已合在一道,撞在他的刀刃上,顺势一挑,翟涵意只觉得一股大力顺着刀刃传来,将他猛地掀开。
杜兰真助卫衔击退了翟涵意,反手对着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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