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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封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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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也就是方两,所承袭的自然也是如此,学问虽然同出一源,但所走大道之行却不尽相同,老秀才的初心一途在顿悟,而方两却主张渐悟。
人生来并不是一般天资禀异,一树生得万朵花,落在茵席上者有之,落在尘埃里的亦有之,有人可在朝夕间顿悟,而有人亦得循序渐进,缓缓图之。
进境疾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方两能做的,只有这些,心湖如海,深不可测,有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深藏在心湖中的,既是山水也是阅历光阴。
王元宝闻言,雾满拦江的心湖上,仿佛见到一缕温暖却不炽烈的阳光,让雾气濛濛的心湖上有了一方停留之地,且不论作用如何,让逆水行舟的,能暂作停留,终究是好的,佛家有芥子须弥,掌中佛国之说,而儒家也有点面结合的学问,剑修法门中也有聚力一点破金身的手段。
留一点,可做海眼,心湖成海之际,波澜顿生,这一点足可以做“定海”之用。
拍拍手,方两起身笑道:“趁着韶光尚早,跟我一同出去走走,霁风和日的,总在学堂里待着,不免闷气,上巳节少年人总归是要有朝气的,读得了万卷书,行得了万里路。免得让人说成只会读死书,死读书的呆子不是?”
王元宝心窍气府中盘踞的蛰龙阴神,方两怎能没有发觉,先前那一番话,就是为了压制蛰龙,为心湖开辟出道路,让压抑的少年人心性能有个宣泄,好好的少年人,这么早就苦大仇深,不免让人心疼。
方两逆光伸出手,王元宝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接住的方两的手,温暖的感觉自掌心直达心窍,一如春暖花开,阳春三月本就该如此。
三月烟霞中草长莺飞,正因为天柱山下莫名江水运灵驯,龙泉王朝征贡的剑器司署建在龙场镇,原因就是莫名江的缘故,今日剑器司署不开工,把持剑器司署的三家都在族中宴饮,帮工铁匠也乐得清闲,毕竟三月节日不多,能开怀散心的,也就上巳节而已。
剑器司署不开工,却不代表冯铁匠不打铁,风箱热炭,一根根剑条在铸剑炉中被炽热的火舌舔得通红,剑炉中的火,泛着青,冯铁匠抡起铁锤极有节奏地敲打着剑条,火花四溅,叮当不绝,一块剑胚在锤落叮当声中已然成形。
铸剑炉边蹲坐着个高大少年,一丝不苟地记着冯铁匠敲打剑条的节奏和着力点,不时还比划一二,冯铁匠笑骂道:“不想抡大锤还想学铸剑,你说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高大少年名叫陈越,憨厚一笑道:“因为我笨嘛,师父莫生气,我给您倒杯茶消消火。”
蹲坐太久,腿脚不免麻木,陈越猛一起身,不仅没站起来,反而摔了个仰面朝天,冯铁匠叹了口气,但陈越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不以为意。
剑胚成形,竹筒引来莫名江水,淬火须得用活水,这样铸造出来的剑方有灵韵,征贡上缴的剑器大半都出自冯铁匠和陈越的手笔,至于还招如此多的帮闲铁匠,不过是出于善心,做人做事总要留一线,断人生路砸人饭碗的事,冯铁匠做不来。
陈越这点像极了冯铁匠,王元宝在剑器司署的帮闲工事,就是陈越帮着弄的,看着阔步走出铸剑房的陈越,冯铁匠叹了口气,自打小丫头东游后,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便是陈越,但只是有一点,让他极为头疼,陈越心肠太善良,想想小丫头那见人见鬼都得刮地三尺的性子,冯铁匠不禁泛起了嘀咕:“若是丫头知道我给她找这么个人,只怕我这铁匠铺子都得给她拆了去,但愿她在东神洲能多待几年。”
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须冯铁匠亲自操心,但是这么坑害的还是陈越,不过冯铁匠却不这么想:“陈越这臭小子能做我老冯的上门女婿,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
念及至此,冯铁匠手下的功夫,又欢快了许多,本已经快要成形的剑条,不由得颤动起来,莫名江水涓涓流入,哗啦一声,铅华洗尽,宝光灿然。
这世道上,能见一面就对别人袒露心腹的人太少,而陈越就是这样的人,这也是冯铁匠想把他招赘的原因,在这龙场镇没什么,若是出了龙场镇,那就不好说了。
剑胚淬火成形,露出了花纹,冯铁匠瞥了一眼,随手便将剑胚重新扔进了铸剑炉中,陡然,炉火竟变了颜色,缕缕妖艳的紫色在炉火中若隐若现,不过一瞬,成形的剑胚在紫焰中消失殆尽。
三月三过后,龙泉王朝朝堂上的那些人就该来了,还有北阳王朝,一个天资聪颖的皇储,还有一条金丹境界的虬龙,这等布局,倒是颇像赵谦之的手笔,只是两方部洲,两大王朝的气运之争早就从幕后来到台前,两方一统天下之心昭然若揭,而谁胜谁负,却是不得而知,负隅顽抗不一定就会灭亡,毕竟国运之争,走错一步,那便是跌落谷底,永无翻身之日,而这龙场镇的老家伙们都成了香饽饽。
无他,最后一块养龙地,谁人不想争?
如今坐稳北阳王朝宰辅位子的赵谦之,费尽心机谋划夺取的,也就是龙场镇莫名江下那条趋近奄奄的龙脉,整个南瞻洲与皎皎洲的龙脉,早就在春秋乱世时就已经枯竭殆尽,能蕴养出令森罗天下为之惊惧疯狂事物的,却也是两方争霸棋盘上的定盘子。
念及至此,冯铁匠冷笑一声,想夺得所谓龙之颔下“骊珠”的上五境不知有多少,还尚且不能得手,跳梁小丑般的角色竟然也想来一试身手,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这句话,未免说得太早。
………………………………
正文 第十九章 少年心事上重楼
着实可笑,若是放在春秋乱世之时,诸子百家,唯我纵横这句话,却有依据,但自棠棣洞天崩塌之后,这就是一句空话,跳梁小丑般的角色,也想来一试身手,着实可笑。
这龙场镇下龙脉蕴养出的事物,只能由三家祠堂之外的本镇街巷血脉所得。
“师父,我去莫名江边了,听说有好多小娘在莫名江边嬉水呢!”陈越跑出剑器司署时还不忘顺走放在门房处的一袋米。
冯铁匠摇摇头,自己这个徒弟连谎也撒不好,多少年了,莫名江边哪有小娘嬉水?
“都是那狗屁礼圣造的孽,他那个七十二贤上的弟子朱熹圣也不是啥好东西!”
腹诽一句,冯铁匠抽出一根老剑条扔进铸剑炉里,陈越去哪他心知肚明,无非不过是被方两带回来的那个王元宝那里。
“同命,长生二桥都只剩下基座的少年,就算心窍内蕴养着一条蛰龙阴神,和老秃驴的十一境武运,也不至于让方两这么重视啊?”
不知怎的,冯铁匠总觉得王元宝身上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很熟悉,却又说不清。
…………
纸鸢翱翔于天际,底下一群孩童追逐嬉闹,到底还是孩童无忧无虑。莫名江边的树林里,一对对有情男女互相倾诉情愫与衷肠,交换着代表着海誓山盟的信物,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的感情,在这初春时节,总是让人向往,万物萌动,自然也有情。
姜阿源依旧穿着红色的细麻儒裙,坐在莫名江边发呆。
“王元宝去了方先生那里,不可能是去做工,讨工钱更是不可能,除了拜师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总不能跟那个老不羞的范老成说的,方先生最喜欢还没有懂男女之事的男孩子吧?”
想到这里,姜阿源的小脸陡然红到了耳根,这等事情可不是从书上看来的,都是冯铁匠的小丫头东游之前交给她的,到现在,姜阿源还记得她说的“阿源想长大吗?想长大就跟姐姐来……”
谁知道“长大”竟然是让人面红耳赤的春。宫图。若是让刚出嫁的卢家小娘看来,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图画,只怕是食髓知味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绝对不是,我想这些干嘛!”姜阿源摇摇头,强迫自己忘掉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那肯定是去拜师学艺去了,方先生这么正人君子的,足够王元宝学的了!嗯,肯定是这样的。”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得,姜阿源本来紧皱的小脸蓦地舒展开来,两个深深的梨涡衬着一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是了,他肯定是去拜师的,方先生那除了韩慎那个滑头,还有出师的徐白露,还有我,王元宝比我俩都大,按着方先生的性子,肯定会让他做师兄,那岂不是以后我要叫他小师兄了不是?”
“嘭”一声,石头落入了水中,溅起了朵朵水花,临莫名江边最近的姜阿源可就遭了秧,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紧紧贴在了额头上。
“韩慎,我饶不了你!”
姜阿源随手折了枝柳条,向躲在树后偷笑的韩慎追去,本来好好的心情被韩慎这么一搅和,怎么能不怒?少女的心情,就像是六月的雨,总让人措手不及,搞不好就被淋成落汤鸡,再不好,就要迎接来自少女心湖天空氤氲着的雷霆。
始作俑者韩慎边跑边做鬼脸道:“嘿,快来看,韩大侠大战红裙魔女喽!”
见到的人,都会心一笑,多好啊,少年人少忧虑就是如此。
王元宝跟着方两走遍了整个龙场镇,方两同王元宝讲了许多,圣人道理,狐鬼仙妖,诸子百家,说是闲聊,其实更像一位良师授徒。
日头西落,方两带着王元宝来到龙场镇三家祠堂,看门的范老成早就不知道到哪去快活了,祠堂除了春冬大祭外就没有人来,因此方两和王元宝很轻易地就进了祠堂。
三棵古槐亭亭如盖,薄暮天色下却不显得阴森,富贵人家在祠堂大抵都会种几棵槐树,荫同荫妻庇子,都是图个吉祥之意。
方两指着三棵古槐道:“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是为了借样东西,借了东西,自然就要还,但却不是现在还,因果报应,因果轮回,到底还是要还,只当欠个人情,你得记住,这三棵古槐的姓。”
王元宝恭敬道:“韩、李、商。”
颇为赞许地点点头,方两道:“若是以后碰上这三家弟子香火,莫忘了还这个人情。”
王元宝认真道:“我记下了,方先生。”
不知怎的,本静默的三棵古槐竟枝叶簌簌,似乎是应下了方两所说的一般。
虽然有了阅历,但终究只是些行走江湖的忌讳,见到如此邪异奇怪的景象,王元宝目瞪口呆道:“方……方先生,这是?!”
方两笑笑,浑不在意道:“无妨。”
说罢便向着祠堂西边的一处院落走去,王元宝忙快步跟上,若不是窍穴内那一丝武运撑着,王元宝此刻怕不是早就腿软走不动路了。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见王元宝也要跟进去,方两挥手拦住他沉声道。
只身入院,挥袖云横。
这便是君子风采。
王元宝心向往之,戏文本子里的角色,莫不是淳淳君子,嫉恶如仇的剑仙游侠,一怒诸侯惧,安居天下平的纵横人物,但真正让人真正心服口服的,却不是权势和刀剑,而是那一口浩然正气,方两此刻就如同那天上星辰,地上河岳,巍然屹立。
这三姓祠堂中,只有方两一人。
不到片刻,方两从院落中走出,手中多了个淡青色的葫芦,递到王元宝手中道:“拿好。”
“这是?”王元宝接过葫芦疑惑道。
但再回过神来时,正待开口,眼前一阵恍惚,再睁开眼时,却不知怎么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手里的淡青色葫芦却提醒着他,这不是梦。
院落里,月光如水,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这等情景,可遇而不可求。
…………
祠堂正堂里走出了个光脚汉子,正是三家祠堂看门的范老成,此刻他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时的轻佻与轻松,沉声道:“方两,你把养剑葫给那小子,就不怕害了他吗?”
方两淡淡道:“那你明知道王元宝同命长生两座桥皆断,还藉着身外化身白送了他八境拳谱给他,又是为什么。”
范老成沉默了一会道:“你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当年从养龙地里出来的香火,能担待下这番机缘的,就这么几个人,我没有把宝押在其他人身上,还不是相信你,相信那个摔碎了洞天鼎器的女子吗?”
老头子不会管这边的事情,方两很清楚,所以他才会从天君谢宗师手里接下王元宝,关乎初心,范老成和方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再去问下去。
范老成道:“冯颢那里,我已经谈妥,凭着各自的本事和机缘去争这份机缘,他不会插手,只是其他几家和龙泉、北阳,南楚那边的几个老家伙,我不能保证。”
方两背过身向祠堂外走去“只要不是那群老家伙出手,就是山上的难缠鬼,来搅这趟浑水的,也别想在这里占到一分便宜,剩下的,各争天命。”
范老成翻了个白眼道:“老桂州的阴阳家,白露洲的龙首宗,清明洲的河图宗,来得恐怕绝对不止是难缠鬼,老不死的恐怕也会来分一杯羹,你觉得一个连塑胎境也没有到的小子,还要压制心湖里的蛰龙阴神,心窍里的十一境武运,等到时机成熟,只怕死得连渣也不剩。”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范老成见方两不说话,本想开口,但还是忍住了,老秀才的不管归不管,但他赵谦之会不插手吗?另外老秀才的徒弟可不止方两一人,那个御剑去了无尽之乡的剑修天才,还有一个号称三千黑袍衣甲的混世魔王,这个龙场镇,水是越来越深。
更何况气运和功德华服之间,本来就没有转圜余地。
方两走出祠堂,龙场镇中已经灯火阑珊,蔚然一叹,也不知道师尊能不能说动老二回来给这个变数护道,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对老二的道心可是打击巨大,洞天鼎器崩塌以后他就远游去了无尽之乡,师尊当了甩手掌柜,总不至于连这个忙也不帮,只怕是有些不厚道。
两部洲,两大王朝,还有九河龙蛇,还有这龙场镇中棠棣洞天养龙地里出来的香火血脉,真是有够头疼的,早知道就不接下这个烂摊子,去稷下学宫堵门也比在这里头疼强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真羡慕那些风流人物,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可惜,可叹,也可敬。”
这世界上真正风流的,却又有几个?老秀才说是天命风流,但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却不是风流,而是他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老二虽然御剑远游,但是他又真正风流了吗?
………………………………
正文 第二十章 道分先后
龙场镇白石巷韩宅。
如今三家祠堂主持祭祀大典的是韩家,三家的祭祀大典每三年一轮,而剑器司署的主事则由其他两家把持,无论哪个王朝的朝堂权力构架,皆是如此,帝王看重平衡,臣僚则和光同尘,这龙场镇也是如此,小小的龙场镇都是如此,就更不用去说州郡朝堂,但能主持祭祀便是正统,君主所把持的就是这个“正统”,臣僚权力巅峰,倒也可以篡位,但是,这个正统却始终都是悬在心头的一柄利剑,无论如何,这个正统都可以主导着王朝气运的走向,韩家掌握了龙场镇的“正统”,但是韩家族长韩滔却高兴不起来,比起那些被赶鸭子上架登基的君主,韩滔这个三家主祭,更多的是后悔,家族中住进了几个祖宗,任谁也不会高兴,垂帘听政就像是吞下一个苍蝇,想吐却又不敢吐,山上连同朝堂中的大佬,哪个是韩滔能惹得起的存在?
南楚境内的山上宗派由相国寺一家独大,稍小的则各自占据一方山水福地,就犹如盛唐王朝后期的藩镇割据,烟川江下有九条支流,除了开宗立派占据的以外,大部为山野散修啸聚山林,号称“九河龙蛇”。
也就是烟川江水神娘娘萧豫脾气好,并不像其他山水神祗一般,牢牢把持住山水灵韵,这九条支流下得所谓“龙蛇”各争霸首,几十年来竟然出了个江湖共主。
凤鸣湖大大小小数百个个岛屿,散修无数,就中四境人物就有不下百余,这等江湖共主,就连相国寺也不敢轻易与之为敌,若是这等“龙蛇”身处龙泉与北阳两大王朝,只怕连个完整的凤鸣湖也留不住,卧榻之畔,谁人愿意有一头野狗酣睡?
而韩家正堂上闭目养神的白面男人正是“九河龙蛇”的江湖共主,九河君蒋图。
与之同来的,还有南楚朝堂上的人物,比九河君蒋图更为好深莫测的,却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其身边的须发灰白的老者目光冷冽,以韩滔的眼力,华贵妇人身边的随从老者,极有可能已近凡夫武道八境,在南楚境内朝堂武夫八境的,只有南楚大将军鹿鸣鸿,这趟水真是越来越浑。
韩滔暗暗叫苦,只一个九河君蒋图就足以让他头疼不已,南楚大将军鹿鸣鸿也亲自而来,还有一个身份不知的莫测华贵妇人,这个家主要知道就不做,擦了擦冷汗韩滔小心翼翼道:“几位仙师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在下,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华贵妇人优雅地端起茶盏呷了口茶,并不接话,韩滔那等言不由衷的神色,任谁都能看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了名利的束缚,谁也不会甘愿去卖命,南楚朝堂之上,大抵都如韩滔之辈,华贵妇人浸淫权谋数十载,怎能看不出,所以她并不急于一时,而她身边的老者更是恍如未闻,九河君蒋图似笑非笑地看着华贵妇人,气氛不由得尴尬下来。
能坐上九河龙蛇,江湖共主宝座的,其城府绝不会低,九河君蒋图看似和蔼可亲,但在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道不见底的深渊。
这些,华贵妇人与其身边的老者自然也心知肚明。
所谓九河龙蛇的山野散修,没有哪个手上不粘血的,走旁门的,都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的货色,若非相国寺不愿插手,南楚朝堂绝不会让这位九河君染指此事。
龙脉气运之争,谁也不会让一只“野狗”散修得了好处去,更何况尚有其他山上大宗虎视眈眈,仅凭着皎皎洲正阳山上那位,这龙场镇上就绝对不会轻易了事。
九河君蒋图看向华贵妇人的目光深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欲望和贪婪,华贵妇人不同于他后院中任何一位侍从娘子,雍容华贵之中犹有一丝妩媚,撩拨得蒋图色心大炽。
八境武夫老者冷冷一哼,蒋图讪笑着收回目光道:“无妨,你先退下吧。”
韩滔如蒙大赦,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正堂,谁愿意去伺候几位“祖宗”,还得看他们的脸色,大人物之间的龌龊,不是他这个小人物所能掺和的,稍有不慎,不仅是他,怕是整个家族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沉寂总要有人打破。
华贵妇人放下茶盏道:“此次气运争夺,不同往日,南楚绝不希望北阳夺了定盘子,占得先机,北阳铁骑早就在烟川江畔蓄势待发,若是丢了这次先机,北阳铁骑长驱直下直捣黄龙,就不再是空话,唇亡齿寒的道理,九河君不会不懂,北阳王朝境内的散修得的下场,九河君怕是比我更清楚,盛世王朝绝对不希望有‘野狗’在江湖之远狺狺狂吠。”
九河龙蛇之所以能够存在,与南楚朝堂的暗弱不无关系,如今北阳朝堂经由赵谦之接手,无论江湖与庙堂犹如铁桶一般,而山上宗派更是迫于赵谦之所定立的规矩不得插手两大王朝气运之争,站队很重要,若是北阳铁骑当真跨过烟川江长驱直入,第一个剿灭的,恐怕就是自己这些山野散修,真正想一统南瞻洲的君王,绝对不会容忍啸聚山林的山野散修,在卧榻之畔酣睡。
蒋图沉声道:“裴夫人多虑了,我蒋图虽然是山野散修出身,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夫人请放心,此次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襄助夫人。”
华贵妇人裴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便好,九河君可不要忘了,南湖书院的李先生说过的话。”
说罢,华贵妇人裴氏起身袅娜着丰腴的腰肢款款走出了正堂,这等妩媚风姿,让蒋图不由得看呆了。
“哼!”
紧随在华贵妇人裴氏身后的八境武夫老者,冷冷瞥了蒋图一眼,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
九河君蒋图挑眉轻笑,并不把老者的威胁放在心上,敢与同蒋图直视的人很多,活下来的却很少,凡夫武道有路可无循的只到八境,摸不到九境门槛,就再无可能,凡夫武道八境在中四境的蒋图眼中根本不够看,若不是因为忌惮南湖书院那个挂着稷下学宫三千贤名…器的李慕白,只怕他的后院兰芝庭里,早就多了个华贵妩媚兼有的侍寝娘子。
白石巷中的韩氏子弟,早就被韩滔安排在了龙场镇东南雨花巷别院里,白石巷偌大的韩宅中只有裴氏及八境武夫老者,九河君蒋图另有落脚处。
奇石碧树,绮丽花木,韩宅后院的繁奢不下于南楚京都建康府的园林,剑器司署每年所下拨的银钱,只有小半总用在铸造剑器上,而剩下的大部分则由韩、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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