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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人休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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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驷感觉那两个人对他并没有特别明显的敌意,所以对铁慕衣应该也不会下狠手。

    至于峨眉派和青城派的人,只要他们的掌门没来,他们就没有威胁。

    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尼姑,和那个整日说着清静无为的牛鼻子老道确实很麻烦,可是他们没来也没有什么用。

    “那他怎么找到我们?”白药儿又问道。

    相比于李驷,她对于铁慕衣倒是很上心,可能是因为这人帮了她的原因。

    不过同样是帮了她,李驷还救了她一命,却也没见她对李驷这么关心。

    或许是看着李驷,她就容易生气吧。

    “诺。”

    李驷一边挑选着药草,一边对着白药儿举起了一个香囊说道。

    “靠这个,他就能找到我们。”

    这就是之前分开时,铁慕衣丢给他的东西。

    铁慕衣的鼻子很灵,能够分辨空气里很细微的味道分别,加上这个香囊是特制的,其中的香味长久不散,就算是风雨都不能立刻吹开。

    所以靠着这个,铁慕衣就能找到两人。

    这算是铁慕衣自己给自己不认路的问题找的一个解决办法吧。

    他还说过,李驷的身上也有一种味道,虽然很淡,但很好闻。

    当然,这是他小时候说的了。

    越是长大,他就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远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只靠这个?”白药儿看着李驷手里的香囊,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但是这时,山洞外却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虽然不重,但是也不难听清楚。

    果然没多久,一个背着七把剑的少年就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有一些狼狈,不过倒是也没什么大碍。

    山洞的火光里,他第一眼便看向了李驷,确定了李驷没什么伤势,才点了点头说道。

    “驷哥。”

    李驷看了看他的身后,问道:“那两个人呢?”

    “走了。”铁慕衣很平静地回答道,仿佛只是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为什么?”李驷又问道。

    “那个拿扇子的人说,既然已经追不上你了,就没必要和我多做纠缠了。”

    “嗯,你认识那两个人吗?”

    “认识,一个是风雨楼的,一个是血衣楼的。”

    “果然。”李驷抬了一下眉头。

    风雨楼萧木秋,血衣楼穆武。

    他前段时间在西湖就见过这两个人,这次追来了两个成名高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来捉他干什么,血衣楼和风雨楼缺钱吗?

    他没有再问铁慕衣后面还有没有人跟着,因为他知道铁慕衣来之前就会将这些事处理好。

    随手将手里已经磨好了的药抛给铁慕衣,李驷说道。

    “把药擦上吧,脸上的伤怪难看的。”

    铁慕衣低头接住了伤药,冷淡的脸上像是微微笑了一下。

    “谢谢驷哥。”

    李驷则是对着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篝火的旁边说道。

    “坐吧,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嗯。”铁慕衣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

    夜里,篝火上烤着几条小鱼,这是铁幕衣在附近的河里抓来的,他喜欢吃鱼,李驷和白药儿倒也不介意。

    火边,铁慕衣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两本书,递到李驷的面前说道。

    “这是你上次给我的书,我已经看完了。”

    借着火光看向书的名字,会发现这两本书一本叫做素女剑法,一本叫做玄清剑法。

    这不正是峨眉派和青城派丢的那两本吗。

    李驷点头将书接了过来,是准备下次路过的时候还回去。

    “所以,你这次来找我,就是来还书的?”

    “不是。”铁慕衣摇了摇头,背着身上剑说道:“我是来帮你的。”

    李驷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剑,苦笑了一下。

    “我还没有到要你帮的地步,过了今晚就回去吧。你现在代表的是铁剑门,和峨眉青城这些门派作对,对铁剑门没有好处。”

    “铁剑门不看好处。”铁慕衣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李驷,似乎对此事不准备做出退让。

    “那也回去。”李驷无奈地横了一眼铁慕衣。

    “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轻功能追的上我了?”

    听着这话,铁慕衣低下了眼睛,这是他唯一坚持不了的地方。

    他的轻功很差,从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即使是有李驷在一旁指导,也一直没有进步。

    不过这也不怪他,换做是谁,背着那七把重得要命的铁剑估计都走不动道。

    如果李驷一心要甩掉他,他根本跟不上,即使是带着白药儿也一样。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铁慕衣似乎还想争取一下。

    “回去。”李驷把两本书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没得商量地说道。

    “······”

    沉默了半响,没有办法的铁慕衣无声的坐着,到最后也只能静静应道。

    “我知道了。”

    他很听李驷的话,这也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
………………………………

第三十四章:江湖,也不总是打打杀杀

    篝火边没有太多的声音,自从和李驷说完话之后,铁慕衣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似乎是因为没能帮上李驷的忙,让他的心情有一些低落。

    白药儿并不认识铁慕衣,因为她进入江湖的时间不长,除了那几个特别有名的人之外,她也叫不出几个江湖人的名字。

    不过从李驷和铁慕衣的谈话中,她也了解到了铁慕衣似乎是一个叫做铁剑门的门派中人。

    这让她感觉有一些古怪,因为在她看来,李驷的说话样子就像是铁慕衣的兄长一样。

    但是在江湖上她可没听说过李驷有什么兄弟,更没听说过他和这个铁剑门有什么关系。

    当然,她不知道也很正常,李驷和铁剑门的关系,江湖上也确实没有太多的人知道。

    在铁慕衣成为成名高手之前,几乎没有人会去关注人丁单薄的铁剑门。

    可不认识归不认识,白药儿对这个新来的小子还是挺有好感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看起来是个老实人,起码比李驷老实多了。

    从火上拿下了一只烤好的鱼,白药儿将鱼递给了铁慕衣,指了指李驷说道。

    “好了,别理他了,他这人就是这样,听不进别人的话。”

    “多谢。”

    铁慕衣接过了烤鱼,抬头看了白药儿一眼。

    然后他愣了一下,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人是个姑娘,迟疑了片刻,他看向了李驷问道。

    “这是嫂子吗?”

    坐在角落里的李驷抽了一下嘴巴,有气无力地答道:“不是。”

    同时,白药儿也已经红起了脸叫道:“说什么呢,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样。”铁慕衣呆呆地回过了头来,拿着烤鱼,像是歉意地坐正了自己的身子,对着白药儿低了低头。

    “那是我误会了。”

    可接着,他又平淡地说道。

    “其实我驷哥人不错的。”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还想把李驷介绍出去。

    “那和我也没关系!”

    白药儿的脸色更红了,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背过了身去,应该是不打算再理会铁慕衣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李驷的朋友里有老实人。

    铁慕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恼了眼前的这个姑娘,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被李驷揉着眉头打断了。

    “慕衣,她只是我路上遇到的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关系。你就别多嘴了,好好吃你的鱼吧。”

    “哦。”听到李驷这么说,铁慕衣只好闭上了嘴巴,默默地吃起了自己的鱼。

    山洞里的柴火烧得作响,照得洞里的三人身影微斜。

    铁慕衣就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也不嫌地上的泥土弄脏了他的青袍。

    他的剑依旧背在身后,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中的一把的上面还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很显然,之前同穆武与萧木秋的交手,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稀疏平常。

    “对了驷哥,今年端午我娘让你去我家吃饭。”

    将吃完的鱼放在一边,铁慕衣突然对着李驷说道。

    端午······

    李驷出神了一下,从手边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

    “我知道了,如果那时没事了,我会去的。”

    “我娘还说要给你介绍姑娘。”

    铁慕衣又拿起了一条新的烤鱼放在了嘴边吃着,他吃鱼的动作很快,至少比他的轻功快多了。

    “咳咳。”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吃着野果的李驷呛了一口,一脸郁色地转过了头来。

    “就不能放过我吗?”

    铁慕衣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这丝笑意只是那垂着的嘴角勾起了一点点,但也是笑了。

    “这是我娘说的,你和我说没用。”

    李驷显然是拿铁慕衣的那个娘没有办法,只能指着自己说道。

    “我才这个年纪,有什么好急的。”

    他这个年纪,放在这江湖里确实不大。

    “我娘说已经不小了。”铁慕衣咬着鱼骨头说道,吃鱼吃骨头的这个习惯也是当年李驷教给他的。

    “我也觉得你应该早一点成家,总是在江湖里飘荡,不好。”

    “那也是我的事。”李驷无力地垂着眼睛,趴在了身下的石头上,对着铁慕衣努了努下巴。

    “伯母怎么不给你找呢。”

    “找了。”铁慕衣平静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了自己背后的剑。

    “但被我吓跑了。”

    “她没骂你?”李驷惊讶地抬着眉头,如果是那样,他基本已经能够遇见铁慕衣的下场了。

    “抄了三百遍百家经。”

    说着这话,铁慕衣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看他那颤抖了一下手,想来,应该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的。

    果然。

    李驷苦着脸翻过了身来。

    他那伯母的性子他很清楚,除非他以后再也不回铁剑门了,不然他估计没有逃掉的可能。

    脸上的神情变化了几下,李驷拿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捅了捅铁慕衣的肩膀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帮我吗,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帮我一把。”

    “知道。”铁慕衣像是很义气的回答道,在这件事里,他们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我能帮你抄三十遍。”

    “三十遍什么?”李驷一时没反应过来。

    “百家经。”铁慕衣一脸郑重地看向李驷,像是已经做出了什么天大的妥协。

    “屁。”李驷又拿着棍子戳了他一下:“我要你帮我抄那东西干什么,我是让你帮我打个掩护,到时候我吃完了饭就跑。”

    “这······”铁慕衣看起来有一些犹豫。

    “别这不这的,驷哥难得求你一次,你都不能答应我?”

    李驷是耍起了无赖。

    铁慕衣没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道:“那好吧。”

    “哼。”这时,坐在墙角的白药儿轻哼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正心情郁闷的李驷将棍子支在下巴上看了过去。

    “我只是觉得你们笨而已。”白药儿转过了身来说道。

    “不想让你伯母给你介绍姑娘的话,自己带回去一个不就好了。”

    “说得轻巧。”李驷苦闷地扯了一下嘴巴:“我要是有姑娘能带回去,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又不是让你真的去找一个。”

    白药儿抬着自己的脖子,伸出了一根手指,闭着眼睛说道。

    “这真的不好找,假的还不好找吗?”

    李驷和铁慕衣也不是真的笨,听到白药儿这么说,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找一个假的姑娘带回去,既能应付掉这一次的事情,以后也能永绝后患,确实不失为一个妙计。

    “可以试一下。”铁慕衣看向李驷说道。

    “嗯。”李驷也慎重地点了点头,最后,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了白药儿的方向。

    白药儿忽然觉得自己的背后一寒,缩了一下脖子,警惕地拉了拉胸口的衣服,将手抱在身前问道。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

    山径里响着一些虫鸣,树林外是月朗星稀。

    山洞的火光一明一暗,这一夜的江湖,却是在一些家庭琐事的闲聊中安静度过的。
………………………………

第三十五章:空山佛门老寺僧,躲得清净不染尘

    第二天的一早,李驷就送铁慕衣离开了。

    郊外的小径上,铁慕衣背着他那七把铁剑站在路中。

    李驷带着白药儿站在路前。

    没有芳草依依送离别,也没有浊酒一杯诉衷肠。

    有的只是平淡拍了一下肩膀,互道了一句告别。

    走之前,铁慕衣背着剑侧过了身来,又看了一眼李驷。

    “端午要记得来。”

    “知道了。”李驷还是一副懒洋洋地模样,随性地挥了挥手。

    “放心吧,就算是真的进了天牢,我也能出来。”

    这不是一句假话,天牢困不住他。

    李驷怎么样也是这天底下数一数二的贼,这世上,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没有他出不来的地方。

    铁慕衣走了,道路上有些冷,算起来,再过些时日也就该清明了。

    天上笼着一层薄薄的青云,像是在静待着下一场的细雨,阳光不透,山路上灰蒙蒙的,浅草倒是绿意盎然。

    “我们之后去哪?”白药儿回头看了一眼李驷。

    “金山寺。”李驷伸着一个懒腰答道,白袍在山野中显得飘摇,似是孤身自在。

    “对了。”李驷放下手来看向白药儿。

    “昨天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白药儿的神色一僵,轻耸着肩膀别过了头去:“我再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李驷苦笑了一下,走到了白药儿的身后替她捏着肩膀。

    “也就三五天的时间,姑奶奶,你就答应了我吧。”

    “哼。”白药儿的脸上带着一点笑意,轻哼了一声,仰着脖子说道:“那也要看你表现再决定。”

    ······

    唐门退败而去,长乐门没了消息,峨眉派和青城派,一个还在追,一个直接回了山门。

    血衣楼和风雨楼的楼主都来了,更有铁剑门少主铁慕衣独战两大楼主的风言风语。

    李驷还是没有被抓住,这让江湖人更加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个天下跑得最快的贼的难抓程度。

    但是听长乐门散布开来的消息说,李驷在杭州城的时候救了一个姑娘,还同她呆了三天,从她的身上下手,也许会有抓住李驷的机会。

    果然,一时间又有不少江湖人盯上了白药儿。

    一直以来都没有听说过李驷有什么亲属家人,这让他没有被威胁的可能,可现在既然出现了一个姑娘,自然是有人想要试上一试的。

    苏州城的一处茶楼里。

    萧木秋和穆武正坐在一起喝茶,他们的身前放着一个棋盘,黑子白子各落着些许,应该是在下棋。

    “先前,为什么要放走那个铁慕衣?”

    穆武危襟正坐着,落下了一下颗黑子说道。

    “我们和李驷又不是死仇,江湖人做事,没必要做的那么绝。”萧木秋喝着茶,看了一会儿棋盘,放下了一颗白子。

    “不像你们血衣楼,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我们血衣楼不喊打,只喊杀。”穆武摇了摇头,又将一颗子放在棋盘上。

    “你输了。”

    “是吗?”萧木秋仔细地审视了一下棋盘,发现自己确实输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算不算,再来一盘。”

    穆武黑着脸没有说话,眼前这个人大概是他见过的棋技和棋品最臭的人了,可偏偏他还非常喜欢下棋,拉着个人就下个没完。

    他们在这已经下了半天了,就是让他去找独孤不复打一场估计都没这么累。

    “你说,如果想让李驷帮忙找一个很难找的人,除了抓住他以外,还有什么办法?”

    整着棋盘,萧木秋突然神色认真地对着穆武问道。

    穆武愣了一下,他倒是很少见到萧木秋这么认真的模样。

    “那要看这个人是谁了。”

    “如果这个人是李驷的朋友呢?”萧木秋将白子都收回了棋盒里。

    “那就要看你找他做什么了。”穆武也拿回了黑子。

    棋桌前静默了半响,萧木秋拿着一颗白子在手中转了几圈,放进了新的棋盘里。

    “我要让他同一个人悔过。”

    棋盘上,白子倒映在他黑色的瞳孔里,变成了清浊难辨的颜色。

    ······

    昨夜东风依旧,山门夜雨不休,枯枝败叶破篓,老僧空寺经楼。不说人世人间忧,却说佛事佛间愁。

    对于李驷来说,这一世的金山寺和上一世的金山寺有许多不同。

    虽然这一世的金山寺也在闽江江畔,但区别在于,闽江长了,长到几乎环了江南。寺庙却小了,小到几乎没了和尚。

    这一世的金山寺,是一座无人问津的小寺,可能就连住在山脚下的人都不知道,那山上居然还有一间寺庙。

    那间寺庙很破旧,破说的是楼破屋破,旧说的是人旧经旧。

    那里唯一的一位老和尚,已经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几年了,他穿着的袈裟,翻着的经书,也已经旧得不成样子。

    但是李驷还是经常去听他讲经,几乎每一年都会去,只有一年没去。

    那一年他喝醉了,和人打了个赌,去皇宫里偷了一块玉。

    不过偷完之后他就认怂了,隔了两天就把玉还了回去,为表诚心还特地留了一个字条。

    谁知道,事情反而被闹得更大了一些。

    如果早知到会那样,他那时绝对不会和人打那个赌的。

    不过说归说,这世上也没得后悔药可以吃。

    山中古寺里,一个老和尚坐正在一座泥捏的佛像前念着经,他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木鱼,空空的声音在寺里声声回响。

    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

    佛堂前,他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外还落着叶的老树,自言自语道。

    “说起来,今年,李施主也快来了吧。”

    金山寺总是空空的,没有香客,也没有沙弥,连唯一的佛像都只是一个泥捏的菩萨。

    也是,这个世上就算是佛,也是自身难保的。

    难得清净,更难得惠善。

    所以老和尚才会躲在这里,躲得了一时,便是一时。

    他躲着这世上的每一个人,但是说来奇怪,他唯独不躲着李驷。

    用他的话来说,是因为李驷有佛缘,不受尘埃的佛缘。

    所以他很乐意给李驷念经,李驷也很乐意听。
………………………………

第三十六章:若本无圆满,又何来的圆寂一词呢

    山林中飘着细雨,将山色染的愈加青翠。

    山脚下走着牛群,牛群低头吃着青草,却不知道放牛的孩子哪里去了。

    山野旁有一条湖水,水边坐着一个钓叟,穿着一身蓑衣斗笠,须发半白。

    湖水上有一个船夫,撑着一杆毛竹,划着船缓缓飘荡。

    船头坐着一个樵人,背着一捆柴火,似乎是打算坐着船,回到远处的村子里。

    山径处,李驷带着白药儿,撑着伞走来。

    最近的雨下的多了,他也不得不在附近的城里买了一柄新伞,他之前有一柄伞,但在被严亭之追捕的时候弄坏了。

    白药儿打了一个喷嚏,她最近是有一些感冒了,不过应该也快好了,因为来的路上,李驷已经给她煮了药,让她喝了下去。

    李驷会一些医术,或者说他的医术还不错,在从前修炼内息的时候,他吃过很多的草药和毒物,其中的药性,他多少都知道一些。

    大病治不了,治一点伤寒感冒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金山寺已经不远了,顺着这条山径一直往下走,路的尽处,便是那金山寺的山门。

    只是这条山径又窄又偏,还很陡峭,所以少有人会走这条路,更少有人会走到路的尽头。

    如此一来,自然也少有人知道这山上有一座金山寺,只知道在那郁郁葱葱的林间,偶尔会露出那么一角的砖墙青瓦。

    至于李驷从前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谁知道呢。

    也许是碰巧路过,也许是有心寻至,又也许,只是听到了这寺里和尚空空的念经声,便空空的去了。

    总之就算是有故事,那也只是一个陈旧乏味的故事罢了。

    纸伞垂着雨滴,白鞋踩过石板,白衣沾了些许黑泥。

    李驷打着伞往山上走着,走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那山脚下湖水上的人。

    白药儿气喘吁吁地跟在他的后面。

    这姑娘的轻功不好,稍陡一点的路,她就走不动了。

    “你管这叫稍陡一点?”白药儿撑着自己的膝盖,艰难地踩上了一级石阶。

    看着眼前几乎已经垂直了的路面,她只感觉两眼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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