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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辈剑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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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学着说书先生嘴里学来的话,敬酒扫地,喃喃自语:老祖宗们勿担心,儿孙后代,承祖上余荫,诗书庙堂,三军商贾,皆有建树,无奈山高水长,往复耗时,不能坟前尽孝,碑前柱香,儿孙们亦是深感疚负,待诸事妥当,必子孙尽到,立祠修碑,长跪谢罪。

    少年每次说完,嘴角含笑,话虽不是你们子孙亲口说,但他们心里定是这般想,你们这些老祖宗们断然是不会怪他们的,对吧?哪有人怪自己孩子的!

    最后,还不忘多说两句,也不知道你们是多大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我爹娘穷苦人家出生,若有冒犯到你们,看在我这么多年给你们酒喝,给你们扫墓的份上,你们可千万网开一面,都睡在一座山上,千万别和他们计较,他们是好人,言辞恳切,略显着急。断壁残垣,寂静如渊。

    只是此日,这座古旧碑林,自青衣男子一脚踏入起,便山河倒转,气象惊人。

    男子眼前,是一片无垠的血色世界,残肢断骸,流血漂橹,断手残足如山高,无头身躯入云霄,发似茂林,眼比高楼,巨大无比,数之不尽,血流如注,汇为江湖,男子抬头不见天穹,虚空之上,是一片悬空血海,巨浪滔天,更有瓢泼血雨,如天瀑倒挂,自地上江湖起,于头顶血海落,逆流而上。

    男子站定,双手拢袖,学那少年,茱萸插在衣领间。缓缓开口:“老朋友见面,非要整这么大场面吓我?”

    此方天地,无人应声,只是瞬间,血雨骤停,化为数以万计的刀枪剑戟,神兵利器,如海涌浪,冲向男子,声势浩大。

    “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你们怨气还是这么大。既然如此,那便不论交情,只谈生意,如何?”男子说话间,右手前伸,天地静止,刀剑悬于一尺外。

    一袭青衣缓步向前,漫天神兵让出一条通道,青衣男子停在血海中央,粲然一笑,抬手间有石桌现于身旁,一酒壶,四酒杯,跃然其上。

    “坐下说,山高路远,口干舌燥。”男子揽袖落座,抬头,石桌旁,一英俊男子,星眉朗目,金甲覆身,执戟而立,眼中怒意,如暴雨将倾。

    “如果你们能杀到他面前,我为你们出手三次,至于结果,不确定。”青衣男子举杯道。

    “哦?”金甲男子略感意外。倒酒言道:“你要什么?”

    “你们收去那少年身上的神道传承,还要助我打散他身上的天道馈赠!”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值得跑这里一趟?”

    “如果单单是其中一种,确实不难。”

    “他的天道气运,这么强?比得上我神道亿万年的传承加身?”

    青衣男子微笑不语。

    金甲男子沉声道:“你应该知道,他是我们最后的押注,你的三次出手,不够。”

    “现在的我,此间事了,只能全力出手三次。”

    金甲男子有丝不解道:“你该知道,此次是这方天地最后一次天道馈赠,打散了,便永远没机会站在最高处。”

    “这就不该你管了。”

    “这孩子,还有玄机?”

    青衣男子面无表情。

    尸山,血雨,杯酒,两人,推杯换盏,唇枪舌剑。美中不足,终究是亏欠的太多,怒火难消,只现身一人。

    日头渐斜,少年起身:爹,娘,你们也回吧,这一次相见,不知你们要翻过多少座山,趟过多少条河,一定很远,很辛苦。

    如果饭不好吃,记得梦里告诉我,食材我都备着,跑一趟北山,不远。

    爹,娘,我十一岁了,我离着见你们,又近了一岁呢,你们别着急,回吧,山上风大……

    碑前人越退越远,眼中碑越走越小。

    碑林上空,一声巨响,青衣男子踉跄而出,血色世界,金甲神人,执戟劈砍状,缓缓收势。男子整了整青衣道:“暴躁,太暴躁!”

    苏长莫坐在小路分岔口,神色有些萎靡,听得巨响,暗道一声不好,那男子莫不是个盗贼,要炸了碑林盗宝?

    早该给说一声的,那儿没得好东西,少年刚刚起身,便看见那人,甩着八字步,大步而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男子刚到眼前便席地而坐,看着苏长莫拍了拍屁股旁边的空地。

    “为什么从始至终不问我姓甚名谁,为何一路胁迫你?”男子低头看着苏长莫。

    苏长莫遥遥望着小镇道:“酒楼的规矩,不能随便打听客人的事,如果客人要说,听着就是,所以………”

    “说实话。”男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苏长莫的话,不过语气,很是温和。

    苏长莫看了眼男子,四目相对,两个男人,都没躲闪。

    收回目光,苏长莫低头顶在双膝上,“说书先生的故事里,也有个卖酒的小童,就因为说了句过路官爷这是去哪儿,莫要太过辛劳,停下来喝杯酒水再走,就被官爷下马,一刀分尸,还留下句,军机要事,贱民何敢!”

    男子呀然,温声道:“这么怕这世间人与事?”

    少年好像有些意外男子会如此说,想了想,低声道:“倒不是怕,只是不敢,”说完扯了根野草,绕在手指上。

    似是觉得不妥,紧声道:“也不对,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少年难得说完主动看了眼男子,眼神奕奕,不过略显慌乱,这是他第一次向着外人说这些,老拐叔,他也未曾说过。

    “为什么觉得会麻烦别人?你经常给别人惹麻烦?”男子微笑出声道。

    “那倒没有,我只是不想,我是见过的,唐英和人打了架,不管对错,唐叔叔都要去给人家赔礼道歉的,还有穆浩儒,不好好读书,他爷爷还要带着他去学堂给先生认错,你想啊,那多不好,何况我还没有………”少年的话戛然而止,脸色涨红,不对,不应该这么说的,怎么能这么说呢?爹娘听了会不开心的,呸呸呸,少年有些自责。

    男子善解人意的岔开话题,伸出手臂揽在少年肩头:“想不想有天什么都不怕,想干嘛就干嘛?”苏长莫有些异样,从没长辈摸了自己头,还搂着自己肩,这感觉……苏长莫有些慌乱,倒没听清男子说了什么。

    男子盯着少年,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再次开口道:“想不想读书?”

    苏长莫扭着脖子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男子挑眉:“那是,这天下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苏长莫以手拍额,这人,脑袋果然还是有点不正常的。至于读书,少年是真的想,其他事,他不在乎,委屈也罢,比不上别人也罢,那都是毛毛雨,唯独读书,少年心神往之。

    老拐叔是个很古怪的人,神出鬼没,性情不定,这么多年,除了吃喝,从未过问过他的任何事,所以自己,除了吃喝,也是没麻烦过老拐叔一件事,从不越雷池半步,即使他连雷池在哪儿都不知道。

    小时候滚得一身泥也罢,看见好吃的糖果也罢,老拐叔,连个眼神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即使自己知道,只要开口,老拐叔一定会买的。但是他从小到大,没对老拐叔提过半个要求。

    少年当他是恩人,大恩人,却也仅仅只能是恩人,无法亲近,可跪拜谢之,却不可携手比肩,撒娇耍混,喜乐同享。

    到了读书的年纪,少年主动说不想去,没理由花老拐叔的钱。老拐叔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出,老拐叔没劝他去,他是开心的,却也是遗憾的。

    开心的是读书这顶大顶大的事,他依然没麻烦老拐叔,少年心里敞亮,在他看来,向这世间任何人索取一丁点,都是大大的亏欠,自己能活着,就是这世界的恩泽。遗憾的是,先生书里,那些白衣飘飘,花间吟诗,月下舞剑,长路漫漫,上下求索,巍巍朝堂,为民立言的人儿,终究是做不成了。

    少年心神缥缈,一时忘了言语。

    男子双目,有悲有喜,对他而言,清瘦少年,心如沃野,千里如碧,自始至终,纤毫可见。

    少年回神,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出神太久,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刚刚男子所问开口,

    “无妨,本就是闲谈,没那么多规矩”男子揽着少年肩头的手转而捂住少年头顶。

    少年惊讶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男子笑的更加放肆,“不是说了,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少年听完就有些后悔,忘了,问这干啥。这人脑子总归是有点问题的,问题不大也是问题啊!

    苏长莫将男子手从头顶拿开,问道“问了我那么多,那你呢?”

    男子转头望着少年,“怎么,酒楼不是有规矩吗?怎的,不怕我?不怕麻烦了?”

    苏长莫气呼呼瞪了眼男子,一声不吭,心里却同样微感诧异,自己今儿个胆子确实大了点哦?对青衣男子,他隐隐觉得,不是坏人,更可怕的是,他觉得这男子,似曾相识。

    男子学着苏长莫将下巴放在双膝上,声如暖日,“我啊,是个老天不喜,人间不爱的该死之人,可是奈何我厉害啊,也就成了个孤魂野鬼。前尘往事,不提也罢,至于今日为何一次次胁迫你,是因为甚是想念啊………”一个长长的尾音,深深藏进去了男子没有说出口的好久不见。

    男子歪着头,盯着少年的双眸,在那双眸子里,似乎有一个提酒背剑的男子,声声唤着达歌,呼啸而来。

    男子眼神湿润,少年一脸茫然。

    “我叫达歌”

    “噗………”本来听得聚精会神的少年瞬间破功,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立马又以手死死按在嘴上。

    “想什么呢,是通真达灵,可歌可泣的的达歌”男子故作严肃,高声辩解道,但同样声音里有着藏不住的丝丝笑意。

    男子抿了抿嘴接着说道“我向来四海为家,游历天下,今儿救死扶伤,明儿行侠仗义,晃着晃着就到了这儿,听说这儿有个碑林邪性,就来看看能不能降个妖,除个魔,至于为什么找上你,着实是瞧见酒楼名字起的好,酒名也好,而你,长得潇洒帅气,甚得我心”一句句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少年一声长叹,心里骂了声自己,看来自己脑子也不过够用,明知道是这么个不着调得人,为啥还在这儿浪费时间,怕是自己今儿个心眼儿也缺了块,回去得吃点鸡心,补补。

    苏长莫起身,低着头冲下山去。

    “怎么走了啊?我还没说完呢!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尿的我满身都是啊,你倒是听我说啊…………”青衣男子搂着两个如云大袖,在后面气势磅礴一路追去。

    少年耳中,唯风声呼啸

    碑林处一道红光,俶尔远逝,似是故意从男子肩头穿过,撞得男子一个趔趄,向着少年后背,一闪而没。

    男子戏谑一笑:“挨了一戟你都不给,这儿会倒主动送来,下贱!真下贱!”说话间,撅起屁股,跑得飞快。

    身后一切,苏长莫一概不知。

    红光在少年背部消失之时,小镇官邸处,一道神虹,冲天而起,直入云海,青衣男子抬了抬眼皮:“不识时务”。云海之上,一缕清风落在身背道剑,张目四望的中年男子脸上,一声惊雷,云海撕裂,道剑男子以脸朝地,直插而下,电光火石间,官邸有洞,深及九里。

    弹丸小镇,风波暗涌,这次世人眼中的天道馈赠,万年难遇的大道种子现世,四海七周齐聚的一场大争,不是又要吊出多少万年王八蛋,人间,天上,都不是太平年份啊!青衣男子若无其事继续下山,嘀嘀咕咕:小莫啊,咱都不要,啥都不要,残羹剩饭,拾人牙慧的事咱不做。

    北山之上有风起,黑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苏长莫暗道一声不好,自己走惯了山路,也不知道那人,走到了何处,可别出了意外。

    少年停步回首,一头撞进宽广胸膛,男子紧随其后,不及寸许。

    苏长莫困窘抬头,青纸油伞,头顶高悬。

    男子轻轻转正少年肩膀,示意少年,迈步下山,苏长莫莫名心安,嘴角微扬。

    “先生哪里来的伞?知道今儿个有雷雨?”苏长莫悄声问道。

    男子神色高昂:“不知道,但我这双大袖,天地都装得下,怎会装不下一把纸伞,咱啥都有,不怕!”

    少年一声嗤笑,也不做声。傻就傻吧,是个好人就行,脑子这东西,强求不来的。

    少年凝神,男子唇间有歌出:

    山雨骤

    初与少年游,并髻轻走

    谈笑江山,翻雨覆雨手

    未知天倾,千里共绸缪

    陈酿犹在手,倾盏尽瓯

    旧友可否,共山雨风满袖

    …………………。

    心间暖日清风,足下山高水阔。

    天地风雨,油纸伞外,山高小路,四目含笑。

    小镇酒楼,墨匾金字,上书“水云间”门前三尺,鲜衣怒马,有少年,狭刀将出。
………………………………

第三章四方云动(求个收藏,拜谢各位剑仙)

    骤雨疾风,来去皆快。

    行至山脚便已是云开日朗,苏长莫抱着伞,提着食盒,二人依旧有一句没一句闲聊。

    苏长莫听得多,说的少,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按男子所说,他和父母是旧识,早年父亲也是那江湖游侠,两人是至交好友,后来父亲定居小镇,自己出生时,此人也曾来过,所以与自己也算老相识。

    然后又是一大堆的陈年旧事。

    他与父亲如何身无分文露宿街头,如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苏长莫每件事听得极细,记得很牢,信的不多。

    有些事苏长莫想张口反驳,但是话到嘴边却张不了口。

    就像为什么遇到难事都是我父亲掉头就跑你挺身而上?为啥总是父亲被打的鼻青脸肿你力挽狂澜?

    苏长莫觉得这些事,不靠谱,但着实是自己记忆力里,关于爹娘的事,太少,欲辨无言,可苏长莫心里确信,爹不会那样的人!记忆虽然模糊,但那背影,顶天,立地。

    男子双手负后,每次说起神激昂,而后凝神,默不作声,盯着少年心湖,看着稚气小人用心铭记,看着那些质疑,欣喜,失落,男子嘴角上扬,心生安慰。

    故事是真故事,是不是对号入座,不重要。

    小镇衙署内,议事堂呢,男女老少,数十人分坐左右,屏息凝神,一位身背道剑男子缓步入内。

    ………………

    一路行来,登高归来的人亦是熙熙攘攘,落汤鸡者,十之八九,少年有些同情,又有些庆幸,紧了紧怀中纸伞。

    遥遥瞧见酒楼,苏长莫心中一紧,有少年,着华服,弯腰,抽刀状。

    苏长莫加紧脚步,青衣男子神色波澜不惊。

    一口气到了酒楼,苏长莫有些纳闷,那少年一动不动,宛如石塑,这是在这儿站了多久,怎的也没个人出来看看,按说酒楼有人啊。

    苏长莫转身到少年面前,刚想张口,可是身子转正瞬间,眉头紧皱,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势,似如山倾,压顶而下,苏长莫稍许弯腰,一口气憋在胸口,难以呼出,莫名闭嘴,逃离般进了酒楼,喘气如牛。

    青衣男子面不改色一直在旁,见苏长莫进了酒楼,脚步轻抬,与少年擦肩而过,少年握刀手一紧,眉尖微挑。

    酒楼内,苏长莫微微有些诧异,老拐叔斜躺在柜台旁的藤椅上,闭眼摇扇,四个店里小二也是四散在店里各处,神色慌乱。

    酒桌上的客人也不算少,五桌,十四人。

    三桌是小镇住户,衣服还稍有潮湿,许是在次避雨,其余两桌,皆是陌生面孔,一桌三人,一位紫衣少年闭目而坐,袖口九龙盘旋,身旁一金发一白眉两男子,年龄不大,神色严肃。另一桌一老一少,小的面色略显苍白,白色衣角处还留有些许未擦拭干净的泥渍,老头子一胳膊搭在酒桌上,一脚踩在凳子上,砸吧着嘴。

    所有人一声不吭,有意无意的瞥向紫衣少年。

    整个酒楼,落针可闻。

    苏长莫两步到藤椅前,弯腰叫了声叔。

    男子眼也没睁,摆了摆手:“没事,不用管,少爷们打架,尽兴了就好,看着点东西,桌椅板凳,打坏了照价赔偿就行。”最后几字,声音略高。

    苏长莫无奈起身,心里暗叹一声:又来,真是不怕有天惹了贵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酒楼但凡打架斗殴,老拐叔从来不管,巴不得打架的人可劲砸,等到事后赔偿,要价极高,连块撕碎的布也不放过,每一次的赔偿金,能顶酒楼两三个月的收入。

    遇到一时拿不出赔偿的穷苦人家,还允许赊账,每月给一部分,一年内给完就行。为此没少给小镇人背后说道,可老拐叔毫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只是这几年,小镇人赔的多了,再大的酒疯,也得忍着出了这道门,这些外乡人,今儿怕是又要出血。

    要是自己回来早点就好了,还能给提个醒,想到此处,苏长莫转头,青衣男子已然落座,不知啥时要了酒,该是已经喝了好几杯,见苏长莫转头看来,男子轻抬酒杯,微笑致意。

    苏长莫哭笑不得。

    看了眼店里店外,苏长莫摇摇头,挪步柜台前,身边少年,敦厚高大,二十出头,苏长莫记事起此人便是酒楼伙计,只知道叫楚兴,打小孤儿,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不过为人良善,但平日里沉默寡言。

    “咋回事?”苏长莫低头悄声问道。

    楚兴瞥了眼老拐叔,小声回复:“我们也不大明白,这几位客起先进了酒楼还有说有笑的,一个劲的夸咱的酒好喝,每桌都上了三四坛的,不过清一色的都要了最贵的十八仙,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主。”

    “喝着喝着,店里飘进来一片梧桐叶,那紫衣少年和门外的少年是邻桌,背对而坐,同时伸手去捡,就为这,两人就挣起来了,都不撒手,我去解围,满大街都是,我去给再捡一个不就好了,再不行,撕开了一人一?好嘛,两人吃人似的,齐刷刷瞪了我一眼,娘的,吓死个人。结果老拐叔来了句:不服打一架,谁赢谁拿走不就是了,屁大点事,墨迹!结果两人就成现在这样了。”

    苏长莫以手扶额,瞥了眼藤椅之上,造孽啊!

    少年继续言道:“大地方的人,变脸是真的快,谁能想到前一刻还相互介绍寒暄的人,下一刻就能拔刀相向,

    瞧见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没,紫衣少年和持刀少年两人准备在店里动手,那白衣小伙去拉架,没成想那持刀少年,一脚就将那小伙踢到门外泥地你能信?脾气忒大,力气也大,然后自己走到门外,可是紫衣少年纹丝不动,他自己便在门口那样站着,三四个时辰了都,期间就说了一句话:说他的刀,时间越久,这紫衣少年越是接不下,别到最后,得用命去接。神神叨叨,像是厉害的不行。”

    苏长莫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今儿这人,脑子都不对劲?看了一圈,少年一脸的苦笑,总不能真要这样等下去?

    楚兴断断续续的说着那几人,姓甚名谁,低头看着桌面,眼神躲闪,生怕给那几人听了去。

    苏长莫心底泛起一丝不安。

    紫衣少年,困龙渊楚玄,门外少年,封魔楼萧安,那一身白衣,脸比衣白的少年,有个更白的名字:邪月坡白杨。那男子老人,从始至终,皆未道出姓名。

    苏长莫虽生在小镇,从未见识过外面世界,但是听的故事懂得道理,不算少。那位说书先生可是连私塾的夫子都夸过的满腹经纶,立地书橱。

    这几人的名字,不一般,在书中,最起码得是那飞檐走壁,开山裂石的江湖大侠,才是如此名号!才会如此称呼。

    苏长莫神色忧虑:可千万别马失前蹄,遇到传说中的江湖人物,那些人,那可都是手起刀落,生死不过一念间的冷血高人…………应该不是,应该不是的,哪儿有那么年轻的高手,应该是官家富商的公子哥吧……老拐叔啊老拐叔,咋的那么爱钱啊!

    苏长莫摇头晃脑,脸上红白交替,青衣男子看得笑意连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让老拐叔因此丢了性命,苏长莫纠结良久,又俯身在藤椅旁:“叔………”。

    老拐叔睁开眼,嘻嘻哈哈打断苏长莫言语,“没事没事,几位少年英才,气度大,不会赖账的,放宽了心,别扫了少爷们雅兴。”

    苏长莫叹了口气,靠在柜台旁。

    紫衣少年起身拂袖,眼睑微抬:“极限了?”

    酒楼外少年,声音嘹亮:“你找死,怪不得旁人。”

    紫衣少年抬手示意,持刀少年拔背,抽刀,刀身寒芒,宛若神虹,斜劈而下。

    苏长莫不由自主抱头闭眼,本以为店内该是坛碎桌倒,叮叮当当,没成想,除了一声轻哼,风平浪静,苏长莫睁眼,出一口长气,紫衣少年似乎退了半步,门外人刀已归鞘,又是之前姿势。

    苏长莫刚想瞥一眼青衣男子,余光处,那少年刀光又亮,暗道一声:又来!

    还没来得及动作,一道金光,当头劈下,苏长莫目瞪口呆,心灰意冷,自己离得紫衣少年不远,照这架势,怕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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