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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仙踪-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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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只怪眼出现,四周雪符若有感应,霜雪漫卷,就朝着那只怪眼攻杀而去!
然而那道怪眼只是猛然阖上眼帘,随即就消失无踪,只留下残破不堪的离象神君真形符仍然留驻在原地。
片刻之后,这道离象神君真形符若有感应,缓缓随风而动,依旧向着天域之顶飞去。
魏野此刻便立在黑石经坛之上,以手招风,随着他的动作,那一道被神雷轰破的离象神君真形符就这么飞到了仙术士面前。
也不嫌弃这道真形符已经到了灵机涣散、几近报废的地步,魏野剑诀一引,真形符就立在他的面前,随即爆散而开!
真形符化作点点火星飞散,却有一道青白交加的雷光自真形符中显露出来。雷光其形如蛇,死死地瞄准了魏野,似欲噬而甘心!
可惜魏野就这么立在这道绝对能将他轰杀至渣的雷光面前,神色异常轻松。
不由得仙术士不轻松,因为这道雷光,大半都缠绕在一口式样古朴的阔刃直刀之上。任是那道噬魂雷光几番扭动,欲挣脱开这口古铁刀束缚,却仍然不能如愿。
反倒是这口古铁刀,随着雷光闪动,刀身密布的山云文显得更加生动,如雷云绕孤峰,仿佛隐隐能听到阵阵雷鸣传来。
而在魏野眼中,只见古铁刀上一道蛰伏已久的刀气升腾而起,其形似蛟非蛟,不似正常龙种那样有云气相从,反倒是通体浴雷,煞气横生。
这口古铁刀,便是魏野从董卓那得来的狱雷刀。
望着这口异象渐生的阔刃直刀,魏野面色不该,轻轻颌首道:“昔日董卓请蔡中郎辨识你的来历,那位老先生只道是楚霸王项羽所铸造的兵器。董仲颖这厮也是不学无术,只道是天命所归,将成霸王一般的功业。谁却知道,这口古铁刀中还暗藏如此玄机?狱雷……狱雷,这不就是封雷成狱之意?”
仙术士这里感慨万分,然而狱雷刀上却是异变方起未息,随着雷光闪动,刀身之间隐隐有紫光流动,映得原本黯淡的铁质也带上了淡淡紫气,显得玄异莫名。而这紫气每深一分,那雷光便减一分。
到得后来,狱雷刀上紫光灼灼,而那雷光却是丝毫不存。又过了盏茶时分,狱雷刀上紫光方才敛去,然而将狱雷刀拿在掌中细细观视,便会发觉这口古铁刀中,隐隐有一股刀气窜动,虽然是引而不发,却连魏野也觉得像是蛰伏了一条毒蛇一般,时时欲窜出刀身,择人而噬。
仙术士试着将狱雷刀挥了几挥,却只见刀风呼啸,全不见一丝玄异。魏野只好摇了摇头,感慨道:“虽然说我辈道门羽士,与西楚霸王留下的兵刃该算是八字不合,何况你那原主又被我一剑斩了。但念在我好歹让你吞了这一道雷电精气,你这做客人的,总要给主家道一声‘承蒙款待’吧?连个客套话也没有,果然与当年那呆霸王是一个性子,真正属骡子的,不知道分辨好歹……”
一语未罢,狱雷刀通体紫光腾起,一道电蛇向着魏野袭来!
然而还不待电芒及体,仙术士剑诀指处,曳电成文,却是又画出了一道与之前不同的真形符。
指尖点画间,却见一尊紫髯碧眼的护法神将显出形来,头上武弁大冠上与离象神君一般嵌着一颗拳大明珠,珠光映照处,浮现出震卦卦符,正是震象神君真形符。
望着这尊新结成的震象神君真形符,魏野啧啧点头,绕着震象真形转了一圈。
这尊震象神君真形,身披靛青云雷衣,一手持法剑,剑身满布雷篆,另一只手却握着一只通体晶莹的绿石斧,斧刃处隐隐有青白电芒闪动。
靠着这尊震象真形,仙术士望着手里的狱雷刀轻笑一声:“别人要是被你突然袭击一下,说不定就送掉半条命去,可是这招在我跟前可是不怎么好使!如何,方才吞下去的雷电精气,现在全被我收了去,敢问刀兄,还对我这个临时刀主服气不服气?”
他这里揶揄打趣,那狱雷刀若有灵性,却是连连发出刀鸣之声。
魏野也懒得欺负这么个才通灵性的物件,食指在刀身一弹:“虽然我不是你那天命刀主,可你要是还想吸纳些许雷电精气,便老老实实听我的号令。老老实实的才算是好孩子,好孩子才有的糖吃!”
说罢,仙术士也不管这口通灵古铁刀听不听得懂他这些闲话,举起狱雷刀,便向着震象真形胸口一送。
……
………
便在魏野忙着整治震象真形之时,玄云之海上空,韩众连着白鹿云车化作一道经天白虹,横贯冰晶浮桥上空。
随着白虹拦阻,那一道在雪符攻伐下处处破损的冰晶浮桥,更受大力冲击,转瞬之间就散成数段。随着冰晶浮桥破碎,海面霎时无风起浪,浪头浮涌之间,就将无数立在浮桥上的黑甲陌刀武卒撞落水中。
随着这些陌刀武卒落水,水下更有无数漩涡突现!
水流成涡,便有沛然莫御之力生出,硬生生地将这些黑甲武卒朝着水下拖去!、
只这一番变动,便不知道葬送了多少贺兰公麾下神兵!
虽然看不到水下是何人作怪,可是那两个打幡的黑衣鬼吏却是将身腾起在半空,猛然厉声高叫道:“韩众!范蠡!如今上上太一道君即将归位,上元、中元、下元三太一之位也必归上上太一道君所有,尔等不过仙灵留影,依托太一紫房中这三元宫阙而化形,何苦与上上太一道君做对?就此悔改,停了雪符、水阵,我等代上上太一道君允诺你们,必令尔等有逍遥解脱之望!”
韩众所化的白虹不语,海浪声声间却是传来了范蠡的讥笑声:“你们那位贺兰公,僭称上上太一道君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个妄神妄人……妄鸟而已。然而为了侵入太一紫房,你们倒是算一算,他自人间引入了多少血海污秽、冤魂戾气?此等凶神,若让它登上上上太一道君之位,夺了三元宫阙,占据太一紫房,又要造下多少杀孽?”
听着范蠡讥笑,那黑衣鬼吏也不在意,只是轻笑道:“当年辅佐勾践、征伐吴土之士,如今心肠却是这样软?也罢,你等既然视我主为异类,那便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然而此刻情势,二位前人留影的仙灵却不可不知。”
这黑衣鬼吏话未说完,便被韩众一声冷喝打断:“左右无非是颠倒幻梦,乱人心绪,此等废言空语,不说为好。”
被韩众打断话头,黑衣鬼吏也是丝毫不恼,只是猛然舌绽春雷,高声喝道:“是否颠倒幻梦,请二公一望便知!”
高喝声里,散碎在海面的片片浮冰应声腾起,迎着天光映射出七彩幻光,若是有人此刻正眼望到这场奇景,别的不论,眼睛就要被强光弄瞎了去!
然而七彩流光之间,却见冰面连接,隐隐化成了一面水晶磨制而成般的巨大方镜。
方镜上方,趴着一个人头鸟身的贺兰公神像,正以双翅托着脑袋,一副看好戏般的恶趣味表情。
而在镜面之中,却浮现出了一副与玄云之海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峰顶有一座金殿。
黄金为台,黄金为殿,看着好生刺眼,又好生恶俗。
金殿之前,不见侍卫,不见侍女,也不见君王、大臣,只有一个身披黄布长衣、半佝偻着身子的披发道人立着。
不用说,那便是太平道的大贤良师张角了。
这位中原道门如今有数的领导者,头上扎着一条杏黄色的一字巾,面色淡淡然,望着孤峰四面的云层,丝毫不为那座满足了所有暴发户趣味的黄金宫殿所动。
而在此刻,云层骤然分开!
分开云层的乃是两颗大星,遥遥与金殿相对。
在天光照耀中,这两颗大星丝毫没有隐去的想法,反倒越来越明亮,距离金殿越来越近!
直到它们逼近了金殿的时候,才看得清楚,那根本不是两颗大星,而是燃烧着仿佛永恒不息光芒的一对眼珠。
它是如此地巨大,以至于伫立在孤峰上的金殿,对这双眼睛的主人来说,就像是一件微缩的玩具。而立在金殿前面的张角,甚至连微雕小人都不算。
而后这双眼珠向着云层之上腾起,将半个天幕都因为它的身躯而变形,云层、孤峰、金殿,都因为这位住在的降临而不安。
那是一头黄金色的巨龙。
它的龙须高高翘起,如同金光凝结成的龙鬣缓缓飘扬,它在盯着张角。
一般说来,人们在走过田埂的时候,不会在意脚下不知死活拦路的蚂蚁。除非是那只蚂蚁更加不知死活地爬上了脚背,对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而猛地咬下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头黄金色的巨龙那如同星体般燃烧着的双眼中,似乎能读到这种被蚂蚁咬了般的怒气。
尽管是通过虚影展现出来的怒气,这股龙威仍然让玄云之海陷入了一股无言的不安中。
可张角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操着他那略带北方口音而又稍嫌尖利的声音,开了口:“这便是你么?也对啊,盘踞在这里的,也只应该是黄龙。如何,要不要听太平道人我,为你讲说何为太平之要义?”
好吧……大贤良师就是大贤良师,能够几年内把大汉十三州中的半数都变成太平道的流行地,在传教上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就连方镜顶上的贺兰公神像,那笑容似乎也变得有些僵硬,随即就将张角预备开讲《太平经》的画面隐没了去。
然而依旧不死心地,贺兰公神像伸出双翅,在镜面上一点,随即方镜所展露的内容又有了新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那仿佛仙境般的云海,也没有了暴发户一般的金殿。
首先出现的,是一只乌鸦,嘴角带血的人面乌鸦。
这只人面鸦满面欢喜地蹦跳在一片树林间。
这片树林中没有绿色,只有横生斜倚的树杈四下伸出。在树杈上、树皮上,到处糊满了血渍和或焦黑或发黄的生油脂。一些低矮的灌木丛上,则挂着风干的人皮。
间或有兽面鬼脸之人,精赤着身子,坐在死人的骷髅上,用腿骨磨制的小刀分割着或者新鲜、或者腐烂的尸首。而在另一侧,则有一些满身血渍的骷髅,正围着焚烧活人的烤架,自得其乐地扔起了骰子。
这地狱一般的林地蔓延开去,偏偏林地的范围又像是被高明的园丁修整过一般,像一朵八叶莲花,正包围住一座心脏形的高山。
说心脏形也许不大确切,正确地说,那是裂成了八瓣的心脏。
在这座开裂的心脏上,每一瓣心肌上,都有无数生物蠕蠕而动。仔细看,那是身躯枯瘦、胸部下垂的罗刹女与身材高大、腰掺兽皮的夜叉鬼卒,正在勤劳地推着铁犁头,在山峰间耕种梯田。
是的,梯田,由一个个哀叫惨嚎的士兵、战马、商人、农夫等等活物堆砌而成的梯田。
随着鬼卒与罗刹女的铁犁头推过,便有一道道新榨出的血水潺潺流淌而下,汇聚成一条条淙淙的红水河,最终灌入了八座山峰中央的盆地。
盆地早已被血水浇灌成了血海。
血海之上,骷髅与恶鬼载沉载浮,如同游鱼一般,绕着血海中央的一座赤红宫殿巡礼。那座宫殿,色彩就如同最上等的红珊瑚,宫墙与檐角又仿佛是精挑细选的南红玛瑙。
然而在珊瑚、玛瑙与赤玉之间,却是一具又一具的鲜血淋漓的骨骸。
眼眶空洞的骷髅在檐头、在瓦上咧嘴无声而笑,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这座魔宫的建造者,还是在嘲笑自己的命运。
只在这座魔宫的顶上,却有一团如日轮般的烈焰来回废物,烈焰中,一头火凤尖锐鸣啸。
左慈便盘膝坐在火凤背上,面上看不出这位老跛子有什么表情,只有双眼微微眯起,透出一股慑人精芒。
“唔,贺兰公,这群魔乱舞的模样就是你的心么?何等可悲的场景,还是早日将它们烧化为好。”
伴随着左慈的叹息声,火凤口吐烈焰,顿时化为焚邪之火,朝着这一片罪恶魔宫焰腾腾地烧下!
………………………………
第438章 ·倚天万里须长剑(三)
烈火自天而降,朵朵飞焰,化作片片凤羽,一旦附着了那骸骨宫阙犹带血渍的具具活骷髅,随即就爆出大蓬火星。任凭那些骷髅如何哭号,如何操着各式各样的言语痛骂,左慈这参考了魏野那一手洞阳离火与九凤符法之长而成就的焚邪净火,依然是熊熊烧灼而下。
受净火气机相激,血海震动,鬼骨同声哀哭!
哪怕只是镜中观境,那一道道鬼哭神嚎之音,还是不断地冲荡着方镜四周云波水浪,震得水面水花四溅!
随着方镜传音,那一声声鬼哭,也响彻了玄云之海。
起始处,无非是一声声细不可闻的低哑呻吟,然而呻吟声从何而来?从世间有情含灵之辈的苦乐之间生出。
“苦也、苦也。”
“难受、难受!”
中间,更有一道似男似女的混音,轻轻地在一片呻吟声中不断提问:“汝辈苦在何处?汝辈难受在何处?”
随着这劝诱般的提问,便有鬼唱妖鸣之声次第而起。
“不得食!”
“不得饮!”
“不得威福恣意!”
“更有烈火烧灼我之形骸!”
“伏愿大慈尊胜、大悲圣者救度!”
这般的问答间,那个不辨男女的声音便猛然发声,如云上雷霆,震动血海:“从我教敕,以肉为食,以血为饮,世间男女,种种含灵有情,皮骨血肉,是尔等五欲妙乐所住。如是,能再受吾教乎?”
此言一发,随之便唯有阵阵鬼嚎相应:
“先与我等血!”
“先与我等肉!”
“先与我等人皮人骨、脂油肪髓!”
“先与我等世间男女,截杀撕碎!”
一声声、一句句,似离群枭鸟、若失路虎狼,百响千音,随血海中重重浪头腾起,卷起万堆红雪!
血海如沸,红潮堆雪,血污之气聚化成云,向着那珊瑚楼、玛瑙台、赤玉殿上熊熊燃烧的焚邪净火扑来!
左慈端坐火凤背上,望着血海翻波,望着万鬼哭之笑之、叫之歌之,只能一叹:“尸居余气,生前已惑于妖神欺诳,死后仍然不悟,倒不如散之于天地,倒也落得一片干净。”
言语间,这老跛子伸出手来,拈起飘落面前的一片火羽,随即剑诀一指向天!
凤羽向天,顿时有风而起。
这风不是穿花宿柳风,不是听松抱竹风,而是一股股热浪火流汇成的炎风。
风本是无形之物,然而此刻,炎风染火色,金赤火流在半空纵横,最终交汇于一点,交汇于左慈手中凤羽。
火焰在风中流泻,火流在风中交融,最后在这支火凤羽毛的汇合下,终于化作一道浩浩荡荡的火焰之河,映照得半空一片灼红,更是映照得左老跛子须眉皆赤。
似是感应到了在中天汇聚而来的这道火焰之河对于自身是何等样的可怖威胁,方才兀自歌之笑之、哭之骂之的万千鬼骨,却是瞬间噤声,只剩下妖鬼骷髅在唇舌间、牙床上厮磨而出的窃窃诅咒声。
好个妖人。
好个妖道。
圣者、天主、佛陀、菩萨、战神……种种来自佛门、祆教之中的尊号,颠倒反复,都在持念、都在祈祷。
万千妖鬼,念念生起,念念入灭,却唯有一念。
请那位主宰它们的大能,将这个引动火河的跛足道者打落云间、送入地狱!
然而还不待它们的祈祷有所回应,这一道川流不息的火河,如银汉垂地,直冲而下!
血海之中,那些虔诚向着那座赤色魔宫之主祈祷的骷髅鬼卒,首当其冲,在焦热火息及身的瞬间,化做片片焦黑碎骨,不复原形。
那些见机得快些的妖鬼之流,慌不择路,只能向着血海之下潜沉而去。然而粘腻如油的血水,此刻也化作了火焰的燃料,而它们这些妖魔鬼卒便是上好的引火之物,哪怕在血海深处,也窜出朵朵火莲,熊熊而燃!
而那座珊瑚为基、赤玉做柱、玛瑙为台的红色魔宫,更是承担了这一道经天火流的绝大部分冲击。
金红色的火焰在珊瑚蟠曲的枝杈上蔓延,珊瑚虫数千年积蓄成的枝杈,便像是靠近炉火的喜烛,点点红泪,洒落满地。
金红色的火焰在赤玉温润的抛光面上蔓延,再如何致密光润的玉面,便像是滑落热锅中的黄油块,瞬间瘫软成了一滩油泥。
金红色的火焰在红玛瑙那隐带筋肉纹路的切片间蔓延,这脆硬而光洁的宝石,瞬间失去了它引以为傲的斑斓色彩,就像是在滚碱水中脱色的天珠,不再能挽留曾经的光彩,只能一味地发灰、黯淡。
那些从玛瑙、赤玉、珊瑚的禁锢间脱离的骷髅,此刻却丝毫没有得到自由的喜悦。它们嚎哭着,用自己的骨骼拼命地抱住魔宫那渐渐消融的一砖一瓦,直到连它们自己也被从天而降的火焰之河烧熔、烧化,与那些不复原形的玛瑙、赤玉、珊瑚一样,变成一团灰白色的破烂为止。
在火焰中,一整座魔宫在缓缓地蜷曲,缓缓地收拢。看上去就像是一团投入了篝火里的塑料废品。
然而在旁观者眼中,不知怎的,却觉得这座红魔宫,就如同一朵正在缓缓收拢的莲花。朱楼、彤阁、宝台、玉殿,就是一片片莲花的花瓣,正向着花苞聚拢。
这是收缩,也是蓄势。
就像弹簧被按压到了极限,便必然要猛地弹起一般,这一整座魔宫也正像是一根弹簧,正等着压力减退而反冲的一刻。
烧熔了几多珊瑚玛瑙,烧化了几多赤玉骷髅,顶多是让整座魔宫不再像之前那般堂皇富丽,然而赤红魔宫的核心却丝毫未伤,那么就算是自天而下的火河再如何燃烧,整座魔宫的外貌再如何凄惨,那又如何?
烈火烹油,尚且不得长久,这引火成河,所耗去的力量又岂止是百倍、千倍?
赤红魔宫就在等待,等待着左慈后劲不足的那个时候。
那一刻,便是赤红魔宫反击的时候。
……
………
自天顶而下的火河浩浩滔滔,仿佛无始无终。然而就在这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火河间,有一丝火苗微微地摇曳起来。
便是这丝火苗摇曳的瞬间,火河之下,血海之上,便猛地亮起了一条同样光芒万丈的光之河。
那似乎是这条火河的倒影,然而那光却不是这样金赤交错、堂皇正大,而是一味地红着。
殷红、浊红、血红。
好一条血光之河!
血光成河,向着赤红魔宫盘绕而去,在血光的浸润下,曾经如蜡烛般留下红泪的珊瑚,重新舒展开枝杈、如油泥般瘫软的赤玉,重又凝结出几分厚重,就连那些早已失去光彩的玛瑙,也在瞬间找回了它们遗失的光彩。
而那些骷髅,便欢喜着、踊跃着,发出嘈杂而聒噪的礼赞声、歌颂声,满心欢喜地让血光将它们重新嵌入了宫墙廊柱之间!
不过转瞬之间,这道血光之河便将之前赤红魔宫所受到的种种伤损修复完毕。
而那飞速收缩的朱楼、彤阁、宝台、玉殿,再度扩展开来,带着隐隐宝气,直冲云霄。
而在此时,这一片魔宫之间,那位居最中央的大殿中发出沉雷般的轰鸣。随着雷鸣声,大殿骤然分开,殷红的血水如喷泉般从地基中冒出,一尊通体赤红的魔神法相,从大殿中庄严升起。
这尊魔神的脚下是一座三重莲台,瓣瓣血色莲花如日轮般绽放。而立在莲台上的魔神,却是乱发如火焰般立起,又有千条怪蛇,依附着那缕缕乱发,蠕蠕而动。而魔神那满面横肉的脸上,面色似嗔怒,若悲戚,呲牙咧嘴之间,獠牙刺破嘴唇而出。
魔神双臂张开,倒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大鸟。在魔神伸展开的左手,握着一尊金色武士神像,依稀能看出当初暗算了下元太一君的祆教战神巴赫拉姆些许轮廓。而在魔神右手,提着一方白玉大印,印文奇古,辨认起来,却是“贺兰公之印”五个篆字。
只是在魔神右肩上,却横着一张变幻不停的人脸。
这张脸一时间化作贺兰公那阴鸷而不失气度的面孔,一时间又化作一位面目平常、眉心含怒的妇人模样。
随着这张脸孔看下去,却见到魔神法相身后,尚有一尊女魔法相。这尊女魔有着那变幻不停的面孔,又生着十余条长臂,不知是亲热还是惩罚般地伸到了魔神法相四周,掐左胸、扭右乳、抬大腿、扳脚趾,还有数只长臂却是在魔神法相的腰臀之间、私密之处捣鬼。
真不知道这该算是什么路数。
便在此刻,这尊魔神法相兀地开口,依然是那男女不辨或者说男女合声般的嗓音,其声若云雷,震动四野:
“唵
礼拜本尊速令得自在
我今示现加持于尔等
足踏血色庄严之莲花
受我践踏能脱一切苦……”
这一声赞叹中,便有一个高亢的女声响起:
“吽
十二长臂即是解脱之因缘
秘密之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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