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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野仙踪-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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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那石牛微微一动,魏野随即喝声:“酒来!”

    只见那石牛猛地将头一扭,口中顿时酒液如泉涌出,一股浓香随风飘散,顿时就有善饮的人惊喜出声:“阿弥陀佛,这味道好香!莫不是汴梁城里有名的千日春?”

    闻着这酒味,鲁智深也不管许多,三两步就跳进涧水里,将嘴一张,对着那石牛嘴巴就接起酒来。魏野从袖中摸出一个碧玉瓢,敲着他的肩膀道:“鲁大师,这里好酒尽有,少不得你的。却不要光顾喝酒!”

    一旁卢俊义见手下那些贩卖的管事也都一个个凑过来,闻着那酒香就走不动道,一挥手道:“这是这先生请我等,你们自去吃,不妨事。”

    许玄龄见着卢俊义还有些扭捏,一摆蕉叶扇笑道:“员外,我家山主爱重几位都是好汉子,又何曾砖厚瓦薄?还请员外赏面则个。”

    那一旁魏野用碧玉瓢接了满满一瓢酒,双手托着朝前一送,便有一股云气托着碧玉瓢送到卢俊义面前。

    卢俊义的性子,从来有些傲气,但又吃软不吃硬,人家若敬他一尺,他却恨不得还出一丈来。接了这碧玉瓢,卢俊义却是大声道:“这位先生,俺看你也是个活神仙,这样亲手敬俺,俺岂有不吃的道理?请了!”

    说罢,他将碧玉瓢举起,一口就喝了个干净。

    魏野见着卢俊义喝完一瓢,又从袖中一摸,取出个青玉荷叶杯,又接了满满一杯,朝着燕小乙笑道:“燕青燕小乙,久闻大名府里你是头一个浪子班头,武艺又好,人品又出众。若不是你出言指点,只怕今日不得这样热闹,这一杯该魏某请你!”

    燕青听了,笑着摆手道:“先生也太爱重小乙,俺不过无心一言,何至于先生这般看重?”

    魏野将指尖在荷叶杯上一弹,又是一股云气承托着玉杯,到了燕青面前。燕青却不过,只好双手捧着荷叶杯喝了。

    这里几人往还间,早有胆子大的闲汉、酒虫造反的醉猫,一个个按捺不住,拿杯端碗,举盆使瓢,一个个就在溪水里舀起酒来。

    那些店家得了王的银子,也不管好坏,只是布起桌案,将各色吃食也不拘荤的素的,咸的甜的,统统端将出来。就在这“五台福地”的牌坊下,成了这么一场流水席面。

    那些粉头、女先儿、弹弦子的瞎子,一个个抖擞精神,就在四周唱曲。

    这场喧闹,不但整个市镇都沸腾起来,随着许玄龄阆风玄云扇轻摇,那歌声、乐声、说笑声、取乐声、猜枚声、划拳声、闹酒声,随着山风却是传出几十里远——

    五台山上文殊院,在五台山一众大丛林里算得上地位特殊,不论东台、西台、南台、北台还是中台,各处丛林都只能算是文殊院的下院。

    如今文殊院是禅宗僧人在住持,依着唐时禅门高僧百丈怀海立下的清规,禅宗寺院都有禅堂,每日里让一众禅和子在禅堂中坐禅,却不许这些僧人多睡。这在禅门中也有个名目,号称是“选佛场”。除了禅坐,吃茶也是禅僧的必修课,喝茶醒脑,号称是“战睡魔”。

    这天气还不到入夜时候,一众僧人却听得外面一片吵吵嚷嚷。等他们出寺来看,却闻着山风中一片混混杂杂的香味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扑了上来。

    那香味是汴梁丰乐楼的眉寿,忻乐楼的仙醪,和乐楼的琼浆,遇仙楼的玉液,王楼的玉酝,清风楼的玉髓,会仙楼的玉胥,时楼的碧光,班楼的琼波,潘楼的琼液,千春楼的仙醇,中山园子正店的千日春,蛮王园子正店的玉浆,朱宅园子正店的瑶光,张宅园子正店的仙醁,方宅园子正店的琼酥,姜宅园子正店的羊羔,梁宅园子正店的美禄,杨皇后园子正店的法清……竟是汴梁七十二家正店的名酒芳香一起涌了上来!

    这酒香中,更有牛羊猪肉,鱼虾鸡鸭的气味,甚至还有草棚子野店里煮的狗肉气味,连着那大料、花椒、茱萸、桂皮,混成一派肉香,让一班和尚想不闻都不成!

    只有方丈里,一个白须白眉的老僧,望着山下,摇头叹道:“这般魔星,果然上了门来!”


………………………………

第一百九十章。但留西台栖禅老(七)

    文殊院里座和尚听得山下那一片闹闹嚷嚷,又闻得一股股酒肉香气直朝鼻子里钻,他是个把百丈清规看得比命还重的和尚,顿时一跺脚道:“这些山下市镇上的人真个不知好歹!他们住的房屋,使的本钱,都从寺里出来,却这样不知进退,作闹到寺里来!俺们这文殊院乃是五台山上头一个选佛场,文殊师利菩萨显圣所在,怎经得起这样酒肉浊气玷污!”

    正说话间,一旁监寺和尚眼尖,正见着两个侍者掺着一位白须长老,一个小沙弥在后面扛着锡杖,一行人出了方丈,正是这文殊院的主持大师智真长老。

    座、监寺、都寺这一众管事和尚顿时都围拢上来,座和尚先合掌行了一礼,方才向智真长老说道:“长老,眼见得山下市镇上这些人越闹越不成话,之前就有人不顾长老法旨,偷卖酒肉与寺里不守清规的僧人开斋破戒。如今却是闹得这个样子,隔着这么多里地,还弄得寺里如同是个酒肉场,若是本寺离山下再近些,真不知要成什么样子!这一回便长老慈悲,我们也实在受不得了,非得与那些卖酒人家退契不可!”

    智真长老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些歌声气味传过来,你们不听不闻,也自罢了。出家的人,岂能去拘管在家的人唱什么、吃什么?何况本寺离着山下甚远,这歌声香气却传到寺里来,这里面自有因缘在此,非你等所知。各人谨守禅心,莫为六欲勾牵,老僧自去山下说合一番。”

    说罢,智真长老也不管这些管事和尚一脸狐疑,慢吞吞地一步步朝着寺外去了。

    走到山道上时,智真长老叫小沙弥把锡杖拿过他自己拄了,向两个侍者与小沙弥道:“前面不该是你们走的路头,且回头去。”

    离了那两个侍者与小沙弥,智真长老拄着锡杖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路,却在崖头停下,望着崖下涧水,猛地将锡杖一顿,喝声:“溪神哪里去?且暂停脚步,老僧有话要说。”

    他这里喝了一声,那涧水中腾起一朵浪花,一个头戴角巾、身披皂袍的老儿骑一条青牛,从水里钻了出来。这老儿满脸都是喝多了的酡红色,向着智真长老招手道:“原来是山上文殊院的长老,您老好哇?小神如今奉了上仙符命,送银子去汴梁城七十二家正店柜上付账,水路正远,便不与长老多说。改日小神再来听长老讲经便是。”

    说着,那溪神打了一个酒嗝,一拍青牛脖子,连人带牛都沉底不见。

    智真长老听得这溪神这样说,叹了一口气,正欲再向前走,却见山间一团云气半高半低地飘了过来。

    到了面前,那云原来是一头风气凝成的白虎,虎背上立着一个竹冠道服的年轻道者,向着智真长老一拱手道:“虽然魏某向来厌恶佛门,不过智真长老这样有德行的比丘,倒也该有一分尊重。长老既然下山,当知道魏某来意如何?”

    智真长老见着云中道者,合十道:“原来是燕地的石真君到此,真君下降荒山,所为何事?”

    魏野听了,摆手道:“五台山哪里算得上是荒山!此处也是仙灵窟宅,紫府灵境,只是唐时不空、金刚智、实叉难陀与一帮子徒子徒孙翻译佛经,将此地附会成了文殊师利的清凉山,又说此处是文殊师利现五髻童子相的道场,山灵单纯如素丝,佛门浸染似墨汁,如今五台山这个模样,智真长老你们用心不少。”

    这话听起来尖刻,然而智真长老只是和声道:“此是前圣功德,老僧却当不起。真君此番搅扰山场,想来不是引老僧出来讲古,敢问真君是为辽国国师而来么?”

    在虎背上盘膝坐下,魏野笑道:“长老也是个痛快人,难怪这么爱重鲁提辖,任由他吃酒撒泼,兀自百般维护。不止那做国师的普风和尚,还有那许真君剑下逃生的蛟精寡妇,连着江南那一帮子吃菜事魔的妖人,智真长老可有他们的底细,让魏某去大展一番拳脚?”

    智真长老听了,只是合掌低头道:“真君,这是红尘中的勾当,起心动念,便出离无期。老僧没有千手千眼,只能袖手,又何敢饶舌?”

    魏野才不管这些禅门里的话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不敢饶舌,那借我一双慧眼可使得?”

    说话间,仙术士将指诀点画间,指尖浮出一朵火焰凝成的千叶莲花,莲花之上白衣僧人头顶螺髻大放光明,脑后光明宝轮旋转,两旁胁侍天女捧花侍立,竟是一派佛门气象。

    然而仔细看去,那莲花、僧人、宝轮、天女,都是无数细密符篆分形,层层叠合,撑起了这佛门大咒的轮廓。

    智真长老见了,只是道了一声:“真君符篆通神。只是这只是佛相,不是佛身。须知云中纵有狮子现,正眼观时非吉祥。真君这符,但有佛相,不成佛身,彼人虽云解脱意,仍引众生入火坑,便演化光明法界,成就无上净土,却不是我等佛子皈依之处,然而其中有大威德,有大势力,彼人成事之日,正逢劫末。坏劫来时,定业难转,真君乃紫府谪仙,何苦在此间搅扰?”

    魏野听了,摇头道:“智真长老,你们僧家就这条不好,什么话到了你们嘴里,就这么云遮雾绕起来。光明法界,无上净土,不就是摩尼教法、明尊国度?自然,他们的目标是‘劫末世界坏尽,光暗从此两分,九十六亿明子重归光明净土,九十六亿魔类尽锁九幽牢狱’,自然要赶着一场大劫,世间生灵死绝,只有一点灵性被他们引入明尊净土,才算是有指望。可说起来这一脉教法,和你佛门弥勒菩萨也有关联,你倒是好,一推六二五,撕脱了个干净!”

    听着魏野这话,智真长老合十叹道:“弥勒菩萨在兜率内院修行,下生人世还需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却委实与菩萨无涉。”

    说到这里,智真长老又道:“真君,老僧但知吃茶坐禅,别无一能,更不似辽国一众大德,肯轻舍了色身,来成就真君威名。真君要拉伕子,却拉不到老僧头上。”

    “得,毕竟都是佛门一脉,这还是有点怨气啊。”魏野摇了摇头,一指这群峰秀耸的五台山道:“便是魏某不拉伕子,这五台山却是搬不走的,这劫数如何,魏某不是什么掌劫法主,也不曾奉天敕下降,实在是个天不能煞,地不能收的野脚散仙,将来情形,不如你智真长老看得明白。但是有一点魏某可不会看错,将来劫数起处,当起自辽东,兴于燕云,太行东西,长江南北,都不可逃。五台山不曾高标云外,劫数来时,长老与众僧要避向何处?”

    这话就说得格外露骨了:你佛门不肯上俺道海宗源的船,大劫来时,别处不论,这五台山文殊师利菩萨道场,还真能置身事外不成?

    智真长老听了,微微一笑,合掌道:“当年不空、金刚智、实叉难陀诸位祖师大德,便是有见于此,多蒙文殊师利菩萨眷顾,驻锡震旦五台清凉山。便是大劫来时,西台挂月,便成祖师西来意,但留一峰与老僧栖息。真君营建洞光灵墟,不也正是此意?”

    这话说出来,婉拒之意再明显不过,魏野面上倒是不见怒色,只是嘿嘿一笑:“也好也好,西台挂月峰,正是狮子文殊雷音吼,般若慧剑慑群邪,一切天魔都不得其便。长老有这个去处,魏某还担心什么,多谢指教,多谢指教,魏某告辞!”

    一声“告辞”,风虎怒啸一声,驮着魏野便走,智真长老望着魏野去向,摇头道:“真君,此路不是回头,却向汴梁而去,错了路头了。”

    魏野也不回头,一摇手道:“长老说劫数将兴,那劫数却从人间而起,汴梁正是造劫生灾之处,不向汴梁行去,却回洞光灵墟作甚?”

    听了这话,智真长老叹息一声,也不多话,只拄着锡杖,缓缓地转过头,向着挂月峰上文殊院行去。

    ……

    ………

    那“五台福地”的牌坊下,魏野一个恍神,却又举起手中墨玉斗,与卢俊义吃了一个四喜钟。一旁鲁智深吃得兴起,跳起在那石牛背上,就打了一趟拳法。

    魏野端着墨玉斗,望着鲁智深笑道:“鲁大师,这汴梁正店的美酒,不论清的白的,总还少了点力气,怎值得大师这样酒兴?”

    鲁智深摇头道:“洒家吃酒,不拘什么清的白的浑的浊的,只是把来便吃,吃了便有兴头,魏先生,你是修道的人,不晓得洒家这样军汉的行事!”

    卢俊义放下玉瓢,向魏野道:“鲁师父这是吃得醉了,俺听得五台山文殊院里清规最严,他这样醉醺醺地回寺,岂不要吃那些俗僧排头?不若俺去安排下处,请鲁师父将息一晚,明日随着俺一同上山,也好有个说辞。”

    听了这话,魏野哈地一声笑,袖中竹简式终端一闪,就直接联通了风月堂:“封店长,在不在?有什么有劲头的酒,拿几坛过来,要那喝了有兴头的最好!”

    “人客官,说到酒你可是找对人了,嗯,道门的流霞酒,服之益气辟谷,这个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种仙酿都是拿来益气修持的,魏某要它做什么?要烈酒,烧酒,喝下去酒疯的酒!”

    “酒疯的酒……啊,要说酒疯的酒,有位粉红色头的小姐在小店寄售的百药枡老酒,倒是不错。这是鬼神所饮用的药酒,喝了能强身健体,百病不生,就是这酒里有引动狂气的副作用,您看这个合不合您用?”

    “就是它了!给封店长你一百零一个赞,不怕你骄傲!”

    一语未毕,仙术士袖子一翻,就托着一个白木削成的酒盏向着鲁智深笑道:“鲁大师,鲁提辖,你来试试这盏酒,保管比之前喝的都有力量!”

    鲁智深听了跳下石牛,走到魏野跟前,也不论长短,就把这木盏接过,一口气喝了,擦了擦下巴道:“这酒倒有三分力气!”

    魏野点头道:“此酒名唤百药枡,是鬼仙所酿,人喝一盏,百病不生,病人饮了,酒到病除。只是这酒力量太大,没有几个人吃了不醉的。也就是鲁大师在此,方才能一尝此酒之味。”

    鲁智深摇头道:“你们做先生的,偏有这许多讲头。若有,再与我一盏尝尝。”

    一旁卢俊义劝道:“鲁师父,你如今饮的肚皮浑圆,今日酒已够了。明日不劳魏仙师做东,倒让俺起一个会,再请你吃过。”

    鲁智深这才点头道:“卢员外倒也是个爽快人,也罢,也罢,洒家这便回去,明日里再下山来请员外斋僧。”

    说是要走,他还是又干了十几碗,也不管是和旨还是法清,只吃得浑身酒香扑鼻,方才道声“叨扰”,自家摇摇摆摆地去了。

    魏野目送着鲁智深的背影,笑了一笑,又坐下与卢俊义谈论些拳棒,又与燕青问些大名府等地人情风俗,这欢宴才罢。只见满市镇上,都是一个个醉猫,歪歪倒倒,被自家人搀扶着回去,只留下一地果核骨头之类。

    仙术士这才站起身,望着文殊院的方向,感应着这座五台山头号大丛林里的动静。

    “哦,果然是鲁智深醉打文殊院,这一场可是闹得不小!山门金刚保不住不说,哦,大雄宝殿上三世诸佛也一起了账!好家伙,满寺僧人都闹着要取了衣钵去别处挂单来着!”

    在他身边,司马铃依然是猫儿身形,望着魏野摇头道:“叔叔你的恶作剧真是孩子气!别再理会人家庙里什么样了,来看我的新特技嘛!”

    “什么特技?”

    司马铃得意洋洋地将缩得只有麻花粗的蛟精摩卡一弯一盘:“看,蛇环!”

    “这猫妖你快放开我,我是蛟,不是蛇!”


………………………………

第一百九十一章。黄竹篆传青门路(一)

    在西元十二世纪,放眼望去,在这颗蓝色行星上最富丽最华腴的所在,大概非汴梁莫属了。(。CC 好看的?rane?n? ???.?r?a?n??en‘

    欧罗巴还在人口增长与生产力低下的矛盾里不可自拔,梵蒂冈只能翻出历书来,扳着指头给圣父、圣子、圣母、天使和圣徒的纪念日划成守斋日,好让食物不足的信徒们多断几次食。坚硬岩石砌成的堡垒里面,连香料都匮乏的贵族们,在自己的领地里打上一头野猪,拿岩盐抹了就算是无上的美味。

    就是国王的厨房里,也在吃喝上拿不出多少创意和明,古罗马时代的老饕们所津津乐道的飨宴早已成为绝响,厨师们只能在别的地方找些噱头——比如在烤馅饼里藏几只活小鸟什么的。

    而在汴梁,风气就乍然一变,这座城市汇集了太多来自宋国各地州县的财富,在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还将吃喝看成是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需求时,汴梁城里的居民要烦恼的却是怎样吃,怎样喝。

    夏日里昼长夜短,都门中的豪贵门第,早开始筹备消夏的雅集与小宴,一处处水榭中,都有家养的歌姬浅吟低唱。就算是沉沦宦海的选人,只剩下一张嘴的太学生,这时候也都三五成群,聚集到丰乐楼这样有名酒楼里,临窗听一阕小令,自家拍着大腿,看着满街穿葛着纱的女娘露出了胸口白皙滑腻的肌肤。

    于是呼酒者有之,作歌者有之,讨了帐房的烂墨在墙上作诗作词者有之,在女校书的盈盈眸光下颠三倒四者有之,最后终究是酒酣耳热,在温柔乡里暂得黑甜一梦。(。 无弹窗广告)

    就算人睡去了,灯火也不稍歇,酒楼固然是灯火通明,那些挑担推车的路边摊也是彻夜不收,汤饼、馄饨、肉羹、薄酒、饮子,虽然及不上酒楼里做得精致,但也足够平头百姓在夏夜里消闲取乐了。

    在黑夜里,从高空中俯瞰欧亚大地,也只有这座城市,彻夜灿然如昼,正如远道而来的夷商所口耳相传的那样,恰如“光明之城”。

    汴梁城的夜生活是如此多姿多彩,相对的,酒水消费就毫无疑问地居高不下。酒水用得多了,酗酒的人也就多,至于饮酒过量而来的头晕恶心,也成了都门之人独特的烦恼。不知道多少太医家开的药铺,那“治酒所伤真方集香丸”的市招子,永远是挂得最高、最显眼的一个。

    但是今日里,汴梁城里竟是格外地清爽些,也没有宿醉的醉汉,也没有被家人掺着、扶着、抬着归家的醉猫,七十二家正店,竟是有志一同地早早关了门。夜里虽然灯火仍在,夜游的行人却是稀疏得很,甚至都让人怀疑,这还是不是道君皇帝治下,丰亨豫大、都丽华腴的汴梁都门?

    只是七十二家正店里面,大掌柜、大东家,此刻都聚在潘楼里,一脸地遭贼遇盗的晦气模样。

    “你们吴楼的锦夜白,也没有剩下?”

    “空了,空了,酒窖里的坛子一个不少,泥封一个不破,可是里面的酒却给弄了个涓滴不剩!”

    “又何止你们吴楼遭了这场劫数,丰乐楼的眉寿、和乐楼的琼浆、清风楼的玉髓、千春楼的仙醇……谁家不是给搜刮一空!”

    有的人心有余悸,摇头道:“这手段,真不像是人干得出来的……”

    有人没好气地打断道:“不是人干的,难道还是鬼干的?”

    一个“鬼”字出口,有人便叫道:“莫不是五显灵官显圣,取了酒去?”

    这话一出口,不少人面色都是一变,汴梁城里做生意的人,最敬五显灵官,可也最怕五显灵官,虽然说五显灵官掌着偏财,可是一旦得罪了五显灵官,作祟起来也是让人受不了。某人敬奉五显灵官,结果五显灵官将他自家的银器当成“偏财”赏赐给他,这样的故事,市井间可是传了不少。

    潘楼的大掌柜潘必正摇头道:“莫管是不是五显灵官显圣,明日里,俺总要去请一位道官来禳解禳解。这事情太怪,太奇,总是叫人不得安心!”

    他这样说,也有人点头,也有说到大相国寺寻和尚的,也有说请阴阳生算一算吉凶的。正闹嚷嚷间,潘楼的待诏却是一脸惊异,直走了上来,附着潘楼大掌柜的耳畔低声说了两句。

    潘必正听了,却是猛地跳起来,匆匆道一声少陪,就跟着那待诏匆匆下了楼。

    他这一去,那些正店的东主、掌柜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少时间,却见一个个的帐房、店伴、伙计,都一脸见神见鬼的模样,匆匆地赶了来。一转眼间,就见着这些人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一个个急匆匆地下楼朝着自家酒楼而去,就算有熟悉的人互相打个照面,那表情也是一派的心照不宣。

    就在潘楼的大掌柜潘必正奔下楼的时候,潘楼的帐房也正喜气洋洋地赶上来,先向着他作了一个揖:“东主,喜事,喜事!厨下那一口井水突然喷出一个朱盒,里面是百颗明珠,颗粒又大又圆,竟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好南珠!”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一面竹牌,双手捧着给潘必正看了:“东主,朱盒中还有这面竹牌,上面写的文字有些蹊跷,俺不敢做主,还得东主拿个主意。”

    听了帐房这样说,潘必正倒是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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