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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纵横三千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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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这样,狗娃还是忍不出吞了口口水。

    因为他从没吃过这样好看的煎蛋,因为他爹告诉他这面是用鸡汤煮的,有鸡肉味。

    这顿饭足足花了四文钱,阳春面两文钱,煎蛋两文钱,加起来整好四文钱。

    筷子只有一双。

    “快吃吧,孩子。”狗娃他娘把筷子塞到狗娃手里,“今天是你的生日。”

    “爹,娘,你们不吃吗?”

    “我们不饿,你吃吧。”

    狗娃用筷子夹起煎蛋:“娘,你先吃一口。”

    “娘不吃,你吃。”

    “爹……”

    “爹也不吃,你吃吧,吃了能长大个子。”

    煎蛋上被咬下了圆圆的一小口。

    “好吃么?”狗娃的爹娘一起问。

    “好吃。”狗娃用力的点点头,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过生日了。

    隔壁桌上的那个男人突然起身,拎着一壶酒坐了过来,他桌上的菜一口都没动。

    “孩子今天过生日是么。”沧马望着狗娃,笑着问道:“几岁了。”

    “六岁。”

    “真懂事。”他对着狗娃他爹道:“带着孩子到那张桌子上吃吧。”

    一家三口受宠若惊,但是却没有人敢动,全都直直地望向沧马,他们不敢相信会碰上这么好的事。

    “钱已经付了,过生日,就吃点好的吧。”

    狗娃他爹道:“那您呢?”

    沧马举起酒壶晃了晃,道:“我有这个就够了。”

    看着三人还是坐着不动,沧马又道:“快去吧,菜都凉了。”

    “哎、哎。”狗娃他爹颤巍巍站起来,激动的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只听见那人在他们背后又说了句:“以后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每年都带他来这里吃一顿吧,不用花钱。”

    “谢谢恩人!”狗娃的爹娘感动的热泪盈眶,立即拜道在地上:“狗娃,快给恩人磕头。”

    狗娃傻愣愣的看着沧马,直到父亲那只有力的大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才跪下来。

    “爹,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人。”狗娃直直地望着沧马道。

    “说的好。”沧马看着狗娃,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很珍贵的品质,“想成为和我一样的人,就永远不要为了一顿饭给别人磕头,站起来吧。”

    “哎。”狗娃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冲着沧马深深鞠了一躬。

    沧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有出息,你们就放心吧。”

    “哎,谢谢,谢谢……”夫妇两人起身后仍止不住地道谢。

    沧马提着酒壶走到店外,在长凳上坐了下来,他一边晒着太阳,一边侧耳倾听着店里头的欢声笑语。

    “爹娘,你们先吃。”

    “真好吃,真好吃……爹娘你们多吃点。”

    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正是沧马朝思暮想的东西。风和日暖,令人想要永远活下去。

    他的心从未像现在这般轻松过。

    “好酒!”他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赞叹道。

    可是,酒喝完了,心底又免不了泛出几分凄凉,因为他发觉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多余的人。

    “小二,再给我拿两坛子酒来。”他冲店里唤了一声。

    “还要些下酒菜吗?”

    “不必了。”

    这家人交谈的声音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一个人心情平静的时候往往喝不了太多酒,可是当他感到愉快或悲伤的时候,酒量就会出奇的好。但往往,这两种情绪总会交替出现在人们心里,愉快是因为生活有希望,悲伤是因为现实太艰难。所以,今天沧马的酒量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因为他觉得,一家人不管幸福还是不幸,都应该永远在一起,这才是一家人。现在,萧乘风和季婉滢才是一家人,他不应该拆散他们,也不该夺走他们的孩子。

    即便……即便是那样,最好要那个秘密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吧……

    他举起酒坛,让烈酒猛烈地冲击着自己的咽喉,让那火辣辣的刺痛感彻底淹没内心的痛苦。

    “好酒!”他再次道。

    他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种心情,所以他只能盛赞这坛酒,因为这的确是坛好酒。

    酒精的麻醉让他内心的痛苦减轻了不少,所以剩下的便只有愧疚。他不该那样的自私,就像季婉滢说的,他根本就不该去天剑宗。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天驹就不会出现眼下这种状况,他是一个多余的人,他真该死。

    他将第一个空酒坛摔在地上,又拎起第二坛酒。

    这是一坛新酒,他拍掉坛口的封泥,他望着坛子里的酒,望着映在酒里自己的影子。

    得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决定改变之前的计划,他要把萧天驹找到,然后把他送回去,送到季婉滢的身边。这样他们母子两个才会幸福,而这也是他的幸福。

    可是在我看来,这正是一个男人的洒脱。

    烈酒入喉,方知热血犹存,一气呵成万里惨淡!

    “好酒,哈哈哈,痛快!”在旁人眼里他几乎跟疯子无异,可谁又知道,他其实刚刚经历过一次新生呢?

    沈放等九人此时已经吃饱了饭,来到沧马身边。

    “沧马,你没喝多吧?”柳如风问道。

    沧马看着他笑了笑,将空坛轻轻放到一边。

    他的行为举止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但大家对此早已习惯,九人之中真正能看懂他的也只有沈放和秦少冲了。

    “我们得去找个客栈投宿。”沈放唤来店小二问道:“这镇子上哪一间客栈比较干净?”

    “没有哪一间。”店小二笑着回道:“因为盘水镇上总共就一间客栈,那就是花雕客栈。”

    柳如风道:“怎么会呢,这么大的镇子,为什么就只有一间客栈?”

    “因为没有人能开起来第二间客栈?”

    “哦?这又为何。”秦少冲来了兴致,“难不成这家客栈的老板是个恶霸,不许旁人开客栈,只许他一家经营?”

    “这您可就错了。”店小二道:“这家店的老板不光不是恶霸,而且还是个大美人,整个盘水镇上最有姿色的女人,可就属这位老板娘了!”说这话时,店小二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只有男人才能看懂的狡黠。

    “莫非,她是用姿色来招揽顾客的?”

    “这您可就又错了。”店小二道:“这位老板娘不光姿色绝佳,而且身手了得,哪个男人的眼睛要敢往她身上多搁上一会儿,眼珠子非教她挖了去不可。实话说了吧,这间花雕客栈开了近十年,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从老板娘身上占到一丝丝便宜。”

    “那为何别人还都争着抢着要住她家的店?”

    “因为酒呀。”店小二道:“花雕客栈的花雕酒那可是当今一绝,虽然我们店里的酒喝着也还不错,但要是跟他们家的花雕酒比起来,那简直比水还要寡淡。”

    店小二摇摇头,接着道:“不过,还好花雕客栈有条奇怪的规矩,否则的话整个镇子所有的酒铺也非得全部倒闭了不可。”

    “什么规矩?”

    “要想喝花雕酒就必须住他们家的店,要想住他们家的店,就必须喝他们家的酒。”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奇怪的规矩。”

    店小二解释道:“他们这店里的规矩听起来奇怪,但实际上巧妙的很。因为住店钱很贵,当地的人想要喝花雕酒就必须额外多花一笔费用,所以自然不会去他们家住店,这样的话就能保证他们客栈里一直都有空房。而外乡人呢,既需要住店又能尝到盘水镇上特色的花雕酒,去他们家住店就一举两得了。所以每个外乡人一到镇上投宿,自然就全奔着他们家去了,别的人要想另外开一间客栈,就很难开得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沈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也去瞧瞧。”

    “得嘞,你们几位慢走。”

    “告辞。”
………………………………

第四十三章 喝酒的人

    沧马这些人前脚一走,萧青璇就后脚跟到了店里,刚刚的事她全都看在眼里。

    “小二,给我一坛酒。”萧青璇坐在刚刚沧马的位置上道。

    “您要什么酒。”

    “和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人一样的酒。”

    “客官可还需要些下酒菜吗?”

    “不必了。”

    她坐在长凳上,吹着同样的风,晒着同样的阳光,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中却压抑的很。

    当沧马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在萧青璇的心里,她的人生轨迹就和沧马完全重合了。只不过,她永远都比他慢一步,永远都只能偷偷跟在他身后。

    沧马的心里装着一个他想要而得不到女人。

    萧青璇的心里也装着一个她想要而得不到的男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内心的痛苦是相同的,所以萧青璇能完全理解沧马,所以她也就更加渴望得到沧马。她觉得像沧马这样的男人,一生中绝不会再遇到第二个,所以她只想做沧马的女人。

    所以一想到沧马,她的心就特别乱,特别痛苦。

    她无法令沧马放弃心中所爱的女人,来爱她,就如同她自身无法忘记去爱沧马一样。既然无法改变,她就只能像沧马一样独自等待,然而等待永远让人痛苦。

    所以她和沧马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根本不该活着,但既然活着,就只能等待。

    她喝酒,大口大口的喝。

    她第一次喝酒,所以从未想过,喝酒能让人感到内心如此畅快。就像是站在瀑布底下,被冲刷、被摧毁,所有不好的情绪都在酒精的刺激下消失殆尽,内心只剩下一个最坚定的心念,去爱一个人。

    可她的酒量远不及沧马要好。

    她醉的很快,她觉得这坛子里的酒永远都喝不完。

    她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映在酒坛里的自己的影子是如此的可笑,然后她的眼泪就跌进了酒里。

    她放声大笑,却只道:“好酒!”

    她终于知道沧马为何偏偏只说这两个字,因为他不想让内心深处的狼狈被人看穿。所以每一个醉酒的人都只能说“好酒”,而不能说出他的痛苦,更不能说出他醉酒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所以她不愿暴露这种卑微,尤其是因为爱一个人才卑微的卑微。

    那是一种虚伪的掩饰,但在每一个痴情人心中这种掩饰都是最高尚的。

    她才知道多情的人都是可笑的,因为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好酒!”她这回是真的醉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沧马,因为她觉得她的灵魂已经生长在了一个名叫沧马的男人的躯壳里。

    “呵呵、呵呵呵……”她脸红的厉害,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可她却舍不得丢掉剩下的半坛子酒,你若问她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或许只有醉酒的时候,灵魂才能得到一点点依靠罢。不然实在太孤单、太寂寞,因为这种孤单、这种寂寞是无法对任何人倾诉的,只能随烈酒一同在内心深处燃烧。

    得不到爱情的人,就任他自生自灭罢。

    想不到,居然有一天她也会变成最讨厌的样子——一个醉鬼。

    她抱着酒坛,蜷缩在墙角里,睡着了……

    ……

    花雕客栈。

    镇子上最气派的三层高楼。

    “客官可是要投宿?”站在客栈门口的小二一见到沧马等人便立刻迎了出来。

    沈放道:“不错,我们是来住店的。”

    “好嘞,十位客官里面请。”

    一行人跟着小二进了店,大厅里宽敞明亮,却并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除了天花板上的灯笼,整间屋子唯一的装饰品就是酒坛了。半人高的酒坛码放的整整齐齐,垛满了整面墙,黄木桌椅擦拭的一尘不染。

    这里的布置干净利落,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一个女人的手笔。

    店小二将众人引到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

    什么话都不说,先倒上十碗酒。

    “各位客官,这酒是小店送的,若是酒量不好,倒掉也无妨。”

    “有意思。”沧马笑了笑,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只觉得舌下鸣泉,唇齿留香,一股暖流入江海五体通畅,像是吞了朵彩云在胸膛里爆开,让人忍不住拍案:“果真是好酒!”

    十人喝完,没有一个不称赞。

    “悔不该吃那么多的饭菜。”一向少言的江平也道:“直想把肚子里装满酒。”

    沈放道:“这酒着实不错,让人忍不住想破戒。”

    “干脆痛饮一场得了,反正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了,想要再喝上这么好的酒怕是也没机会了。”秦少冲拨弄着面前的空碗,意犹未尽。

    众人皆不言语,全都一齐看向沈放,这事还得他说了算。

    “上酒来!”沧马一拍桌子,“小二,再备些好菜,哈哈哈……”

    他这边一发话,那边两大坛子酒已经送上了桌子,便是再想推辞也无可奈何了。

    店小二跑进后厨,未多时又跑了回来。

    此时沧马刚刚倒上一碗酒,正准备要喝,却被店小二一把盖了下来,“这位客官,这酒您喝不得。”

    沧马道:“为何?”

    “请您移步,到这张桌子独坐,我们掌柜的要单独招待您。”

    “哦?”沧马迟疑了一下,似乎这家店跟霸天寨没有任何关系,为何偏偏要单独招待自己呢?

    不过其他人倒是习以为常了,反正这一路来,不管去到哪家店,人家都要单独招待沧马。

    “请吧。”

    架不住对方再三要钱,更何况自己的酒瘾又上了头,沧马到底要看看对方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自己。

    其他人的酒菜早已经上齐,都又吃了半晌,沧马这里还是一张空桌子。

    “喂,我的酒呢?”沧马忍不住问道。

    “已经派人去取了,客官您再稍等一会。”店小二道:“那酒藏在后山,搬到这里且得一会儿工夫呢。”

    “后山?竟还需要这么麻烦?”沧马暗自寻思,“这店里普通的酒都已经这么好了,那藏在后山上的酒味道岂不是更好,多等一会便多等一会儿吧。”

    就这么着,又等了好长一会儿,沧马实在坐不住了,“小二,先给我筛两角酒来润润嗓子。”

    “使不得,客官。”店小二摆手道:“我家掌柜的说了,在你喝完掌柜在后山藏的酒之前,店里其他的酒都不能卖给你,说是怕你的舌头喝麻了,尝不出好酒的滋味。”

    “可我明明刚才已经喝了一碗,已经不打紧了,你快去与我拿酒。”

    “刚才是掌柜的没看见你,所以先前那碗酒喝了就喝了,现在她看见你了,就不许你再喝了。”

    “岂有此理!”沧马不悦道:“你们掌柜的在哪,叫她出来见我!”

    “掌柜的轻易不见客。”

    “我说你这个店小二,是不是诚心拿我寻开心?”

    “这我怎敢。”店小二继续道:“不过掌柜的还说,等你喝完那壶酒,她自然会出来见你,她和你是老朋友了,你应该不会见怪。”

    “老朋友?”

    话音刚落,只听店小二道:“来了!”

    可算是来了,门外头两个打杂的推着一辆小车进了店内,小车上盖着一块红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多半就是那坛子酒了。

    如此神秘兮兮的,由不得人不心痒。

    眼看着沧马两眼发直,店小二又跑来他身边道:“客官,您稍安勿躁,我们去后面卸了车,马上就把酒给您端来。”

    “就在这里卸不行嘛,哪里还需要这样麻烦。”沧马心想,只要是酒好,不要说是一坛酒,哪怕有十坛也不再话下。

    “那可不成。”店小二道:“这可是掌柜的祖传的宝贝,怎么也得先让她过过目,万一拿错酒,岂不是得怪罪我们这些下人们不是?”

    沧马想了想,他说的亦有道理,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去吧、去吧。”

    店小二随那两人一起把小车推到后厨,一阵叽叽喳喳过后,店小二从后头端了一个青花瓷壶送到了沧马面前。

    “请慢用吧,客官。”他看着沧马的眼神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现在,酒壶和酒盅都摆在沧马面前,喝不喝都由他自己。

    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沧马,望着他的桌子。今天这事实在太奇怪,每个人都想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先前沧马还吵着要酒喝,现在酒摆在面前,他却愣住了。

    因为酒盅下面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酒里有毒。

    他奶奶的,沧马心里有气,这摆明了是在拿自己当猴耍。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因为人家已经说过,这酒喝不喝全在他自己,没人逼着他喝。

    “你们掌柜的在哪?”

    “在楼上,喝了这壶酒,你才能去见她。”

    秦少冲把剑往桌子上一拍:“你们掌柜的怕不是阎罗王,非要喝了这壶毒酒才能见得着她?”

    那店小二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盯着沧马看。

    所有人都盯着沧马在看,就好像他脸上长了朵花。
………………………………

第四十四章 女人的毒

    这壶酒里真的有毒吗?

    这酒里的毒真的毒的死人吗?

    若是没有毒,又何故偏偏要使这种手段。反正在我看,这壶酒里多半是没有毒,可万一喝了这壶酒,死了,那岂不是也太儿戏了,所以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反正不管酒里有没有毒,都得当作是有毒来看待。

    既然掌柜的教沧马喝完酒去见她,就说明即便中了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或是,掌柜的手里有解药,并以此胁迫沧马做一些他不愿做的事。

    若是这样,那这酒便喝不得了,一个男人若是落在一个女人手里,任由她摆布,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掌柜的究竟什么什么人?

    沧马行走江湖二十余载,遇到的女人并不少,想要他死的女人也不少。

    若是为了见一个女人,才喝这壶酒,他自然不会喝。即便是酒里没毒,他也不会喝,毕竟女人就是麻烦,为了一壶酒惹上一身的麻烦,实在太不值得。

    亦或许,那个女人是在试探他的勇气?因为一个女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一个男人敢为了他去死,尤其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是沧马。

    面子?一个男人的面子,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他甘心做一个怕死鬼吗?可怕不怕死也得两说,沧马要是当真死了,他是为了一壶酒死的,还是为了一个女人死的?他恐怕自己也搞不明白,要是真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那实在也太冤了。

    现在,他握住酒壶,用拇指轻轻挑落壶盖。

    “叮铃”一声,那壶盖落在桌面上滴溜溜地乱转,就好像是一根小手指在人的心头上不停地画圈圈,怪痒痒的。

    这酒可真香。

    店小二吸溜一口,整个人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魂都要抖落出来了。

    若是在这么好的酒里下毒,那可实在是太浪费了。对于一个爱酒的人来说,这么做真是比砍掉他的一根手指还要残忍。

    “香嘛?”

    店小二拼命点头。

    沧马倒满了杯子:“喝嘛?”

    店小二拼命摇头,他可是亲眼看见往里面下了毒的。

    “嘶——啊……”

    秦少冲刚想出手阻拦,但已经拦不住了,他没想到沧马真的会喝!杯子已经空了!

    “若是这壶酒非要毒死一人才肯罢休,那该当是我。”

    傻了,全傻了,这人定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杯酒的味道很醇厚,最起码已经窖藏了三十年,三十年的陈酿不可能没有故事,沧马已经尝出了藏在酒里的故事。

    花雕酒,难怪是花雕酒,绍兴的女儿红。

    酿这坛酒的人已经死了,是沧马的一位故人。

    十六年前,这坛酒就曾经摆在他的面前,因为是女儿红,所以他没喝,不想今天还是教他碰上了。

    女儿红,是女儿出生那一年,父亲亲手酿制埋在地底,以待闺女出阁那天作为嫁妆。换言之,谁喝了这坛酒,谁就得娶这家的女儿。

    想不到这个女儿竟等了他十六年。

    他环顾四周,难怪觉得这里的陈设有些眼熟,十六年里将当初的那个小酒馆经营到如此规模,想来耗费了不少心血吧。

    他才明白,为什么这间客栈会有如此奇怪的规矩。

    想要喝酒,就必须住店,想要住店,就必须喝酒。

    他才明白,为什么这坛酒被带回来的时候,用一块红布包着,因为她不想让他认出这坛酒。

    她知道他一生走南闯北,必定会经过这里,她知道他爱酒,一旦遇到这样的客栈,就一定会住进来。

    所以她在这里一直等,一直等……

    如果他不来,她就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他来……

    这就是这杯酒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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