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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者无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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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却与往常不同,落葵心有要事,需的去用那顿劳心劳力的晚膳,而太子殿下病愈后,太后的身子一直便不大好,落葵少不得要陪坐伺候,陪坐闲话家常,这家常中少不得便提及她的婚事。
即便婚事已定,太后也是满心的不情愿,拉着她的手,幽长的叹息不停:“葵丫头,外祖母心里疼啊,若不将你许给京家那小子,便要许给北谷国,外祖母舍不得你远嫁和亲,也舍不得你嫁给京家那小子,哎,外祖母原想趁着自己还有口气,能替你相看个好人家,谋个好前程,可到头来,还是左右为难啊。”
落葵斟了盏茶递过去,半透明的薄脆杯盏透出绿莹莹的茶水,素白的底儿上粉彩凤凰穿花而过,见太后没有饮茶的兴致,她又剥了个橘子,撒娇一般塞到太后口中:“外祖母吃药吃的口苦,吃的橘子清清口。”她笑得眉眼弯弯,唇角上扬挑出两颗娇俏的梨涡:“京家虽然落魄,可京墨纯良,也算是个可堪托付之人,外祖母莫要如此忧心了,外孙女大了,不能事事都靠着外祖母庇护,以后的日子,外孙女总要自己慢慢过的,外祖母放心,京墨他不敢欺负我,他打不过我。”
一席话说的太后笑出了声,轻轻拍着落葵的脸颊,笑骂了一句臭丫头。
说话的功夫,林嬷嬷领了数名侍女进来,每人手中都捧着大小各异的锦盒,侍女后头跟着数名内侍,四人抬一口半人高的楠木大箱。
太后携了落葵的手,款款走到众人近前,望住她慈祥道:“来,看看你的嫁妆,旁的那些衣裳首饰也便罢了。”她抬了抬下巴:“这些可是顶要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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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回 天降横财
林嬷嬷吩咐侍女将手中的锦盒打开,落葵与林嬷嬷一左一右扶住太后,一路看下来,落葵被盒中之物震得有些发晕,晃了三晃。
那些盒中之物皆不是寻常人能用的到的,里头有之前千里迢迢去北山寻的玉髓草,去东闽国寻的龙鳞草,更有天灵草、七星果、霓裳七彩莲、九幽血参、玉清果、凝阴芝这些天地灵药。
而数个长颈玉瓶中分别盛了合髓丹、凝血丹、聚元丹、定神丹、冰精丸、雪凝丸这些疗伤救命的丹药,更有一瓶空青曾经相赠过的辰角。
落葵依次望过去,望的眼眶微红,鼻尖微酸,她是修炼之人,知道这些灵药与丹药皆是疗伤救命的圣物,每一样都来之不易,她怔怔望住太后,太后并非修炼之人,却千辛万苦为她寻来了这些,备下这些非一日之功,太后,太后只怕是打她开始修炼那一日,便开始默默备下这些了,她一时哽咽,在太后面前垂首无言。
太后重重握了握她的手,感慨道:“幼时你父亲执意叫你修炼习武,说是以后行走世间,能有个自保之力,我虽不喜却拗不过他,可后来,哎,罢了,没了就没了罢,若有朝一日你在婆家受了气,横不能靠拳脚打回去罢。”
落葵扑哧一笑,冷清的双眸暖意融融起来,娇俏温暖的模样,像极了她的生母,她环着太后的臂弯,娇嗔道:“外祖母,外孙女一定会好好的,不会叫人欺负了的。”
太后长长吁了口气,一脸慈祥疼惜,轻轻抚摸落葵的额发,浑浊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一刻都不肯离开:“葵丫头,你和你母亲真的不一样,你主意大,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性子又坚毅,你是托生错了,若是托生成个男儿,少不得也能建功立业一番。”
母亲,母亲,落葵从不知生母的模样,想念生母时便瞧一眼庭前的朱雀花,提起生母时,心口抑制不住隐痛,她偏着头,轻轻靠在太后身上,感受到久违的亲人温暖,梦呓般低语:“外祖母,母亲,母亲是个甚么样的人。”
太后眸光闪动,一时无言,窗外梅枝横斜,在隐隐发青的窗纸上描出清绝的影儿,清冷梅香透骨。
太后抚着落葵的发髻,默默叹了口气,呼吸中夹着隐痛,离开的那个是她唯一的女儿,怀中的这个是她唯一的外孙女,可这两个心头肉,偏她哪个都没护住:“你母亲心思单纯,笑起来像个孩子,说起话来又好听又疼人,可你母亲没你这么懂事。”
言罢,她瞧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会意的微微颔首,冲着后面挥了挥手,内侍见状,默然无声的将后头的六口楠木大箱依次打开,一片光华流转,霎时溢满整个房间。
落葵在箱子前静立良久,才适应了那片光华,定睛去看,才发现自己的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了。
六口箱子里分别装了金、银、万年琉璃、昆仑仙玉、幽冥血石与阴阳合香木。前头的金银也便罢了,而后头的四样却是世间难的,有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寻到一样,现在却装满了四口半人高的箱子,这,这,落葵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的她差点落泪,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并不是在做梦,不禁瞠目结舌道:“外祖母,这,这,这些都是,都是给我的嫁妆么。”
太后微微笑着点头:“都是给你的,前头的金银,是给你过日子用的,后头这四样,也是多年前便备下了,原想着你修炼可用,如今,哎。”她戛然而止,又是一声长叹。
落葵静静依偎在太后身侧,轻轻道:“如今这些,外孙女已用不上了,都给二哥罢,他能修为大进,是咱们云楚国的福气。”
外头不知何时飘起轻雪,无声无息绵绵无终,轻轻覆盖住琉璃翠瓦与翘角飞檐,轻轻掠过寂寞树冠与斑驳红墙,轻轻落在温润缱绻的水仙花盏上,温暖与冷寂纠缠不休,叫人心生不舍,叫这幽深静谧的宫室,锁闭了人心一生一世的宫室,竟少了些疏冷,多了些温情。
太后凝眸望着落葵,她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个嫡亲外孙女,虽未留在身边养大,可教养的行止规矩丝毫不差,只是没有爹娘心肝肉的疼着,自小便没有甚么孩子气,她点了点落葵的鼻尖儿:“你啊,真是半点儿也不像你母亲。”
母亲是先皇和太后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子,疼的如心肝儿肉一般,自然娇宠单纯,若她还活着,也一定会将自己疼的娇宠单纯,落葵蓦然垂首,可惜自己无福。
太后轻轻抚着落葵的手背,一下一下,温厚入心:“原该婚事定下,便复了京家那小子的伯爵之位的,可你二哥说婚前复了位,怕他亏待你,要再等等看。”
若是薄情寡信之人,复不复位,何时复位,都是无法改变甚么的,若是有情有义之人,即便无官无爵也会白头到老的,落葵满口苦涩:“不会的外祖母,这伯爵之位迟早得复,迟一日早一日并没甚么不同,外祖母莫要忧心。”
太后紧紧攥住落葵的手,沉沉一笑:“葵丫头,只要外祖母在,绝不叫人欺负了你去,若有一日外祖母走了,也定会给你谋个长长久久的好日子,外祖母给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叫京家那小子不敢低看了你,叫你以后富贵无虞,再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落葵心头一酸,鼻翼微张,几欲垂泪,因母亲早逝,她自幼是在宫外长大的,幼年时倒是时常进宫请安,可自打父亲坏了事,她便益发落魄的见不得人了,离这拜高踩低的宫城自然是有多远,便躲多远了,一年到头也就只有中秋,冬至与除夕才进宫见一回太后,以示自己虽落魄不堪但仍努力活着。天长日久之下,心里到底还是隔了一层。
后来她年岁渐长,太后开始张罗着给她议亲,前前后后看了不下五十户清贵人家,却没一户入了她老人家的眼,好容易相来个云良姜,却被扼杀了,落葵仍记得当年太后怒气冲天的模样,逼着陛下下旨狠狠申饬列侯,她彼时还笑称,自己又不是九天仙女下凡,凭甚么叫人人都能相看得上。
可太后却是真的恼了,竟破天荒的将给脸不要脸这句话骂了出来,说她养的花朵一般的嫡亲外孙女,只有她挑人家的,没有人家挑她的,列侯府相看不上,合该下旨狠狠申饬一番。
现如今落葵的婚事仍在等着观星斋占卜吉日,但太后却早早的列了她的嫁妆单子,她这才知道,自打她落地,太后便开始备上了嫁妆,小到一双绣鞋,大到一座屏风,她都精心挑选,这些年来慢慢积攒,那厚厚的嫁妆竟抵得上公主的份例了。
落葵捻着那厚厚一摞嫁妆单子,贵重如巴掌大的随珠,罕见如镶了翡翠象牙的黄花梨屏风,甚至连金丝楠木的棺木都赫然在册,还有大片京郊的庄子田地山林,她一边咋舌一边忧心,连连劝说太后逾制备嫁,怕是不好。
太后却摆了摆手,不以为意的嗤道,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体己钱,便是都给了落葵,也没人有权置喙,况且她是低嫁,若不将嫁妆备的厚一些,恐以后的日子要受罪。
从殚精竭虑的相看议亲,到事无巨细备嫁贴补,再加上今日的震惊,这十数年的明里暗里的护佑悉数涌上落葵的心头。这么些年了,这个在深宫里困了一辈子的妇人,虽待她一向不热络,可明里暗里的回护照应,她心里是明白的,也是真心孝顺侍奉这世间她唯一血亲了,即便是双亲皆亡,孤苦伶仃,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太后仍当她是心头之宝,不容旁人小觑半分。
祖孙二人相互依偎着,一瞬儿细细低语,一瞬儿开怀大笑,忆起故人时黯然伤神,念及来日时满怀希翼,日头就在这亦喜亦忧中缓缓西斜,再抬眸时,外头已经暮色降临了,落葵笑道:“外祖母,家宴快开席了,外孙女陪您过去罢。”
太后身边的林嬷嬷是陪嫁进宫的,与她风雨相伴数十年,看着她一日日枯槁老去,垂垂暮年,那些年,在王后位上的每一回沉浮都催白一把乌发;每一条刀刻般的皱纹里都埋藏了丧夫丧女的苦痛绝望,如今她虽贵为太后,却仍晚年难安,终日挂念嫡亲外孙女的前程;林嬷嬷心里明白,太后不是个热闹之人,再加上落葵一命是用长公主一命换来的,太后心里总有难以解开的芥蒂,再心疼落葵,也只是放在心里疼,面上甚少露出来,偏生落葵也是个冷性子的,请安规矩侍奉孝顺做的一丝不差,可两个人总是隔了一层,总也没有血肉至亲的热络和亲近。
备嫁这些日子,太后人前淡然从容,人后却泪流不止,就像当年嫁长乐长公主那般,每备上一件儿嫁妆,心便疼上一分,林嬷嬷瞧着劝着,直到今日祖孙俩亲昵起来,她唏嘘不已,原本是血肉至亲,明明是该最亲近的两个人,可偏偏冷了这么些年,耽误了这许多的天伦之乐,但愿,但愿以后有补回来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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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零一回 来寻死的么
落葵接过侍女手上的绛紫色缕金百寿图蜀锦袄子,轻柔的服侍太后换上,在配上檀色绫棉裙,裙角处以金线滚了一圈儿万字纹。她半跪在地上,将一双福寿双全鹿皮靴子穿在太后足上,又理了理裙摆才起身,冲着太后伸出手去,做了个俏皮的请。
太后浑浊的双眸满是喜悦的笑影儿,任由落葵与林嬷嬷一左一右,搀着她蹬上步撵,往锦华堂赶去。
谁料刚出了寿安宫的宫门,便有一人像鬼魅般靠了过来,趁着落葵转过宫墙的一瞬,附耳低声道:“主子,出事了。”
落葵陡然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生怕露出端倪惹来太后疑心,她弯下身来佯装整理裙角,心中却极快的闪过几个念头,出事,今日是冬至,能出甚么事,莫非,她灵台一亮,菘蓝称病告假了,没有来冬至家宴,莫非,她张了张口,迟疑道:“菘蓝。”
那人依旧立在宫墙暗影中,像极了寻常的侍卫,再度压低了声音:“是,云公子带着曲公子进宫了,王后娘娘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消息,现下正往永昌宫去了。”
落葵惊得腿脚发软,云良姜是吃错了药么,寻死,寻死也没有这么着急的罢,她定了定心神,压低了声音道:“杜衡呢。”
那人道:“衡先生今日在谨身殿当值,谨身殿分属前殿,而永昌宫在内苑深处,若衡先生贸然现身内苑,恐有不妥,属下未敢传信给他。”
“你做的很好,王后既已知道此事,必然会提前关闭了内苑宫门,杜衡贸然闯宫,必定会惹人嫌疑。”落葵微微颔首,轻声问道。
那人吁了口气:“主子英明,属下本打算直接前往永昌宫,让云公子带曲公子出宫,不想王后娘娘却吩咐了关闭内苑宫门,冬至家宴退席后,才可打开,属下无法,只好先来回禀主子。”
晚风微凉,裹着淡淡清苦的菊香,掠过人心,她心下清明,王后得了这消息,不搜出点甚么来,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那么,她必会在内苑宫门处安排人手,仔细查验出宫之人,曲元参今日无论如何走不出内苑宫门了,她细细思量了一番,对着那人附耳吩咐道:“安排人在寿安宫门前接应云良姜二人,你现下去见晋和公主,告诉她,云良姜在永昌宫与卫国郡主私会。”言罢,她匆匆追上太后,施了一礼,娇嗔笑道:“外祖母,外孙女许久没有见到菘蓝了,听说她病了,想趁着开席前,去瞧瞧她。”
太后心里正高兴的不知怎么好,对落葵所求无有不应,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这丫头,好容易进一回宫,还光想着去看别人,去罢去罢,早些回来,多陪陪外祖母。”
落葵笑着称是,将太后送到长街口,便脸色一沉,仰首望天。
四方红墙之上的黑漆漆天幕,缀满了数之不尽的灿烂星辰,银色星芒间夹杂的数十颗紫色星芒,点点紫芒幽幽暗暗,相互呼应,仔细端详,赫然是一只覆盖了整个宫城的异兽,尖利的四爪大张这,分别对应了宫城四角,兽首高昂,正好望着行历代楚帝即位大典的昭德殿,而长长的首尾却盘旋在太后所居的寿安宫。
在这偌大的宫城,唯有身带腰牌,施了歃血溶阵之法的数十万羽林卫和禁卫军能够御空飞行,而旁人若擅自动用此术,便会遭了宫城上那只异兽的反噬,飞得越高跌得越重,轻则摔残,重则摔死。
落葵不想尝尝被异兽四爪狠狠抓住,继而摔得筋断骨折的痛苦,况且她最近吃的有些胖,修为又不济,飞是飞不起来的,只好施展了些俗世的轻身功夫,专找罕有人至的小路近道狂奔,这一路跑下来,跑的大汗淋漓,终于将王后那晃晃悠悠的步撵远远扔在了暮色中,她狠狠甩了一把汗珠子,暗自发笑,看来自己这轻身功夫果然练得不错,那么多条腿都追不上自己。
永昌宫内外十分寂静,这宫里住着的贵人虽然得宠,却生性冷傲倔强,用的宫人们皆是少言寡语的那种,除了入宫时陪嫁带进来的两个,也只又添了两个侍女,两个内侍而已,且这功夫,皆被那贵人用领冬日里的衣裳,领这个月的份例,去御医院去安神茶等诸多借口打发了出去,此时竟无一人守在宫门口,而宫里也静的吓人,瞧不见半个听用之人。
落葵提着裙角,刚刚闯进永昌宫的宫门,就见到了云良姜天怒人怨的那张脸。
云良姜此时正焦急的在院中转圈,乍见落葵进来,不由的惊得连连后退,瞪圆了眸子,张口结舌道:“落葵,落葵,你,你怎么来了。”
落葵阴沉着脸,拎起他的耳朵,恨声道:“我就不该来,就该让你死到这,你可真是活够了。”她松开手,环顾四围:“他们俩呢。”
云良姜揉了揉耳朵,装作一脸懵懂茫然,无辜的眼眸却心虚的滴溜溜乱转,就是不敢去看落葵的双眸:“谁。”
落葵气急败坏的一跺脚,高高扬起手臂,巴掌顷刻之间便要落了下来。
云良姜反应极快,转瞬间紧紧抱住头面,蹲在地上,冲着紧闭的偏殿殿门努了努嘴,胆战心惊的压低了声音:“那呢。”
落葵怒吼了一声:“踹门。”
云良姜打了个激灵,不明就里:“甚么。”
落葵抬脚,狠狠踹了他一脚,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句:“我叫你踹门。”
云良姜重重趴到了地上,终于回过神来,毫不顾忌的一脚踹开殿门,将里头相拥而泣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曲元参和菘蓝齐齐回头,乍见落葵凶神恶煞,快要破口大骂的模样,二人惊得脸色煞白,齐齐道:“郡,郡主,你,你怎么来了。”
落葵来不及分说甚么,一把将曲元参薅出来,推给了云良姜,怒道:“我再不来,王后娘娘就要来了,云良姜,带他去寿安宫,内苑宫门关了,你们俩先去寿安宫躲躲罢。”
云良姜大惊失色,拖着曲元参的衣领,就往宫门处走去,谁料还未跨出宫门,便瞥见了王后娘娘的凤驾,离着永昌宫不过数步之遥了,此时出去,刚好撞上那凶神恶煞的一行人,他只好又拖着曲元参折返回来。
四下里极静,静的可以听到凤驾仓促而来的沙沙声,静的可以听到院内四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菘蓝缓缓落泪,却又不敢哭出声来:“怎么办,怎么办,落葵,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知道哭了,早干甚么去了。”落葵眸光闪动,沉声怒道:“王后来,是必然要搜宫的,你尽量拖延,旁的不用管。”她转眸定定望住云良姜,咬着牙恨声道:“良姜,你姑姑来了,你该知道如何说的罢。”
云良姜心眼儿活泛,顷刻间便想明白了落葵之意,堆起满脸狭促笑意,狠狠点了点头。
落葵不由得恨意丛生,狠狠剜了他一眼,挑了间僻静的偏殿踹门进去,而云良姜则推着连连回头的曲元参跟在后头,刚刚掩好殿门,宫门外便传来内侍尖利的声音:“王后娘娘驾到。”
树下的菘蓝脸色变了几变,望了望曲元参容身的偏殿,如玉脸庞上神情倔强,镇定自若理了理水色衣袖,抬眼却见一角红色衣袂,她冲着宫门换换跪下,叩头行礼。
王后身着十分喜气的大红五彩刻丝蜀锦长袄,露出蜜荷色缕金团花裙角,行动间像极了明艳照眼的喜字,她扶着内侍的手,围着菘蓝款款绕了个圈儿,冷笑道:“人呢。”
菘蓝倏然抬头,强自镇定道:“臣妾不知王后娘娘的意思。”
王后冷笑:“不知,本宫是在问你,与你私相授受的人呢。”
菘蓝脸色微白,勉强一笑:“王后娘娘说笑了。”
“说笑。”王后的笑声阴郁,令人心间生寒:“你也配。”她缓行几步,立在正殿门前冲着后头挥了挥手,平静道:“搜宫。”
未待内侍们冲过来,菘蓝便发了狂,不管不顾的冲到了殿门前,直挺挺的跪着,不卑不亢道:“王后娘娘,妾身不知犯了何罪,王后娘娘要搜宫。”
王后冷笑:“你与外男私相授受,本宫自然要肃清宫闱。”
菘蓝磕了个头,笃定道:“如此大的罪名,妾身担不起,敢问王后娘娘一句,若搜不出,王后娘娘该当如何。”
“大胆。”王后弯下身子,眸光微缩,有万般复杂的情绪倏然而过,冷笑道:“你既然嘴硬,那么本宫就让你死个明白。”
菘蓝定睛望着王后,眸中划过决然悲戚之色,若是曲元参活不成,她也绝不独活,她猛然拔下发间的凤穿牡丹金钗,钗尖儿狠狠抵住脖颈,倔强道:“王后娘娘要搜宫,妾身无敢不从,若王后娘娘没搜到与妾身私相授受之人,那便还妾身个清白,否则。”手中的金钗散出冷然而刺目的光华,她仰起头,无所畏惧的望向王后:“否则若要搜宫,便从妾身的尸身上踏过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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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汹涌暗起 风波未平 第一百零二回 闹剧一场
一片枯叶盘旋着落于王后裙边,她举步不前,菘蓝自入宫那一日,便十分得宠,而闹出今日这一出,也只是她被嫉恨蒙了眼,但在她的眼中,菘蓝始终只是个被家里娇宠坏了的的孩子,平素虽柔弱却倔强,但这倔强也只是一言不合便转身就走,绝不和谁起口舌之争,她未曾料到今日竟如此决绝,说到底她也并非狠辣之人,但私通外男若是真的,菘蓝自然死不足惜,但若是假的,菘蓝血溅当场丧了命也是她不忍心看到的冤枉,她迟疑了会儿,伸手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冷笑道:“好,若本宫冤了你,本宫自会去陛下跟前,脱簪请罪,还你个清白。”
菘蓝神情微松,垂眸间难掩眸中的仓皇之色,她使尽浑身解数,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只能将生路寄托在落葵身上,只能相信落葵能解了眼前困局,她缓缓放下金钗,端端正正的跪着,尽力让自己神情如常。
暮霭沉沉里,永昌宫内外烛影幢幢,宫人们吓得哆哆嗦嗦,跪在了院中一隅,有些低着头暗自腹诽,不该回来的这样早,平白跪伤了膝盖。
内侍们则像潮水一般,呼呼啦啦涌进永昌宫,挨个踢开殿门,摩拳擦掌的四下翻找不停,将花瓶杯盏砸的乒乓作响,衣裳软枕扔的遍地都是,更有甚者乘人不备,将搜出来的银钱揣进了自己的佩囊里。
王后气定神闲的端坐在廊下,端了盏温热适口的茶,徐徐抿着,高悬的风灯将她的影儿拉的幽暗纤长,如同人心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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