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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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吱”铺满了桃花根的天空再一次响起了猴叫声。

　　　　人群中不知是谁在轻声呢喃：“机会来了”

　　　　姜子鱼猛然抬起头，只见先前那只消失在桃花天中的猴子跌落而出，除却它一双毛爪上抓着的两颗硕大的灵果之外，还有数颗南瓜大小的灵果从天而降。

　　　　“咻”肖狼一马当先，飞向了其中最大的一颗灵果。只见一根紫光蕊从他手中激射而出，直接插进了那灵果的果心处。随之，在紫光闪烁中，那南瓜大小的灵果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直小到如一颗鹅卵石大小。“干”看到收获不佳，肖狼低声咒骂了一句，而后消失在前方粗壮漆黑的树枝里。

　　　　“没想到这灵果竟然长在根部。”凹陷的树洞中，姜子鱼一动不动，乖乖地等待着下一只猴子的到来。

　　　　利益面前自有莽夫，他选择等待却有人选择冒险，只见一人腾空飞起，身子亦在碰触到那桃花树根之时诡异的拉长，结果他被数之不尽的根须缠绕。人们所看见的不过是一张绝望而恐惧的粗糙脸庞，在那微黄的根须之间被鲜血染红。

　　　　这时，人们才明白。原来只有猴子才能进入那诡异莫测的桃花天，亦是那桃花根部；原来，他们这群堂堂的修仙者连猴子都不如。

　　　　“啊”人群中，不知是哪位受了刺激的人士在高声呐喊。

　　　　“吱吱吱”但紧随这声呐喊而至的是一群猴子的吼叫声，灵猴群来了。

　　　　猴群并不会攻击在巨木桃林之中飞奔的修仙者，就如大象不会攻击在身边“嗡嗡嗡”的蚊子一般。它们只有在被那“蚊子”吵得实在不耐烦的时候才会随意挥动它们那恐怖的臂膀，进行驱赶。

　　　　猴子多了，从天而降的灵果自然也多了起来。但允许人们抢夺灵果的机会并不见得多了多少，因为就算是同村人的屠刀也会在阴冷的角落刺进你的胸膛。

　　　　一步踏出藏身的树洞，姜子鱼并没有飞身去抢夺任何一颗灵果，而是跟着猴群跃向了那不知名的远方。他思考的问题并不是如何去抢夺灵果，而是这些猴子是怎么出现的；是什么原因令它们能够钻入桃花天中而毫发无损；它们又会怎么消失？

　　　　正当他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村子里，求伯跪拜在那间又黑又暗的屋子里，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在说些什么。但随着他的话音，桃花林的深处响起了越来越多的猴吼声，刺透了这片寂静的桃花林。

　　　　“准备了这么久，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

　　　　飞驰中，姜子鱼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声极其细微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肖狼的声音。所以他停下脚步，寻了个藏身处，侧耳倾听。

　　　　“你确定刚刚飞过的那道光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肖狼冷哼了声，道：“哼，错不了的。桃花那贱人，还以为能骗过我。那个姜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那个人。而是叶羲和，那个让人只望上一眼就会自惭形秽的叶羲和。”

　　　　“你说他就是叶羲和？”

　　　　“当然，怎么，你们不认识吗？”

　　　　“我们当然认识，行了，你可以滚了。”

　　　　“你”

　　　　“怎么，有异议吗？”

　　　　“没有。”肖狼松开了拳头，眼中带着残缺的恨意选择了离开。

　　　　“你认为真的是他吗？”

　　　　“虽然天赋惊人，但若他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又怎么会甘心留在这里？他应该随时都能够出去才对。而且留在这魔眼中的时间多一分，他的道基便会消减一分。这可是关乎他的仙胎道体的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他为什么还待在这里？”

　　　　“追上去就知道了。”

　　　　…………

　　　　这时，村中圣湖湖底，那一双充斥着阴冷血色的双眸猛然睁开，望向了这两个秘密协商的贪狼之人。穿过重重障碍看着他们的脸，冷漠中带着冰冷的杀机。而在那又暗又黑的小屋里，求伯神神叨叨的念叨声已经穿过屋子的阻隔，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圣湖的上空。

　　　　忽然，正在静心凝听的姜子鱼的后脑勺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随即，他感觉晕晕沉沉，整个身子感觉如坠冰窖，沉到了极致。而在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一声黄色道袍的人，嘴角裂开着一个得意的笑，看着他立身不稳的样子眼中满是戏谑，道：“原来费尽千辛万苦凝聚这具鬼幻之身还是有点用处的。你就是那老不死的选中的人吧，现在我就送你归西，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看，金灵果”这时，不是人群中是谁一声惊呼。更要命的是，随着话音的响起，一颗底部带着些许金色的巨大灵果竟然从天而降。

　　　　这一刹那，人们发了疯一般从树洞中涌出，冲向了姜子鱼所在的树枝，冲向了那颗金灵果。

　　　　“嗯？”姜子鱼猛然惊醒，飞身后退之际看向了刚才那个声音响起的方，“没有，难道是我听错了？”

　　　　“金灵果吗？”姜子鱼一旁的黄袍道人略微抬了抬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后他如果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般俯视着一涌而上的人群，眼中的不屑又更加浓郁了几分。
………………………………

四十一、蜕变

　　　　“就凭你们也想得到金灵果？”黄袍道人的指尖在金灵果下慢慢划过，蜂拥而来的人群明明觉得自己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颗金灵果了，但可恨的是在黄袍道人的操控下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看着脚下散发着浓烈贪欲的人群，黄袍道人摇了摇手指，道：“不，你不配，你不配，你，也不配。”于是，那金灵果在他的剑气下化作了点点金色碎片，完全失去了供养圣树的功效。

　　　　“你”在这里，人们就算抢夺灵果不果，最多也只是杀人夺货而已。却绝对不会像这位黄袍道人一般，毁掉灵果。如此天怒人怨之事，人们怎么可能不心生愤怒，咆哮举刀呢

　　　　可是，当数道凌厉而极速的剑光闪过，在数十具尸体无声坠落之后，新人们选择了忍气吞声。至于那些“老人”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敢动的，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若出手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死亡。

　　　　但不巧，这一次的摘果之旅中有许许多多的新人加入，那些领教过黄袍道人的凶残的人自然是不敢妄发一言。但这些新人就是无知者无畏了，“你什么意思？纵使你自己不要，又何必毁掉这些灵果，令他人也无法夺取？”

　　　　黄袍道人横眉冷目，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换做以前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这个人。但显然，杀了几个人后他的心情有些不错。所以，他盯着这个质问他的修士动了，动得不快，却动得令在场的许多人都只觉脊背发凉。因为那柄冷森森的剑好像对准的并不只是那个人，还有他们自己。而且在感知中，面对这不急不缓的一剑，他们竟似陷入了绝望，连躲避都显得十分多余。

　　　　看着众人的表情，黄袍道人嘴角牵动，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所以，剑的冷锋触及到了那滚烫的咽喉。他要足够的血腥，足够的粗暴，所以他选择了这招，一剑封喉。

　　　　但这时，一道人影闪过，救走了那人。不怕死的不常有，这一次却好像特别多。而且这一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口中“传说中的那个人”，叶羲和。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再取他性命。”

　　　　“好快的速度，我竟然没能看清他的动作。”人群中不知是谁一语道出了大家的心声。的确，好快的速度，而且竟然快到能够在黄袍道人手下把人救走，这恐怕就不止是速度快而已了。

　　　　黄袍道人看着叶羲和，脸上闪过一丝惊容，心想，“怎么回事，我竟然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仙气”但那又如何，他要杀人没人能阻止。叶羲和虽然惊艳虽然是传说中的那个人，但境界不够，想要拦住他，还不够格。

　　　　“小子，如果你真是那个人的话，那你就该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只是白费力气而已。你可以选择出手，但如果那样的话我就要动真格了。”说完，黄袍道人冲他弯了弯手掌，继续说道：“交出来。”

　　　　“不要，不要把我交给他不要”那人已经被吓破了但，惊恐地拼命地哀求着叶羲和。

　　　　可最终，叶羲和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道：“你走吧，我可以帮你挡住他十息的时间，至于到时候跑不跑得掉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目送那人逃跑，黄袍道人却一点也不着急，而是盯着叶羲和道：“十息，就凭现在的你挡得了吗？”

　　　　叶羲和没有说话，只是同他先前一样，弯了弯手掌。

　　　　“你找死”

　　　　眼中戾光一闪，宝剑瞬间杀至，而叶羲和的实力好像与他们之间的对话相差太远。一剑，黄袍道人只用了一剑便刺穿了他的胸膛。但转瞬，他的脸上便露出了惊容，立即挥剑转身，因为真正的叶羲和已在他身后。

　　　　在他转身的这一刻，忽然又察觉到背后有股凉透的杀意，令他错愕之中第一次感到了心悸，“这怎么可能？”但他并未迟疑，还是转身将那一剑刺向了自己的身后。

　　　　所以，那炙热的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剑尖。但被鲜血染红的并不只有黄袍道人手中的剑，还有另外一把剑。这把剑的主人是姜子鱼，而它，刺透了黄袍道人的胸膛，刺入了黄袍道人的灵魂。

　　　　“你怎么……你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叶羲和吗？……怎么又会？……”临死前，黄袍道人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子鱼贱贱的笑脸，他至死都不相信这里竟然有人能够一剑杀了他，竟然有人敢一剑杀了他

　　　　所以，他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怨毒。但更多的是狰狞的恐怖，他撕裂的嘴角发出了恶毒的咒怨：“我要你，生不如死”

　　　　随即，一道扭曲拉长的血色黑影从他的身体里游离而出，张开着血盆大口咬向了姜子鱼。因为在他看来，叶羲和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能死。而伤了他这具鬼幻之躯的人一定要痛不欲生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不要”一看见血色黑影的动作叶羲和便是一声大喝，可是为时已晚。他只能看着轻松吞噬了血色黑影，一脸享受的姜子鱼微微叹了口气，似在喃喃自语，“来自黑暗的死亡力量对别人而言或许太过恐怖，但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养料。事情不该如此下去，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与此同时，远方，在那遥远的桃花林深处，在这无尽而嘈杂的喳喳声中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可恶，小子，你给我等着”

　　　　虽然这愤怒的嘶吼声夹杂在无尽的喧嚣声中，但依旧没能逃过姜子鱼的耳朵，他转身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掀起了一个不同往日的阴冷弧度，道：“原来只是个分身，这下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叶羲和目光平静地盯着姜子鱼，道：“姜公子，你好像很快乐。”

　　　　“有一点。”

　　　　“上天给了你这样的天赋并不是为了让你杀戮。”

　　　　“叶公子，难道你没听说过止戈为武吗？”

　　　　“所以你想说你这么做其实是出于善良与仁慈？”

　　　　“任何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就算是魔也不例外，你说对吗？”

　　　　听到这句话，叶羲和不再言语，纵身一跃，在诸多灵果人群桃花猴之间恣意穿梭。那飘逸如尘的身影不知吸引了多少火热的目光，亦不知俘虏了多少颗蠢动的芳心。这时的他在人们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淬体圆满的小修士，而是仙，犹如那高高在上凛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带着冷漠的青锋，带着绝对傲然的资本在这杀机四伏的桃花天中闲庭信步。

　　　　黝黑的树枝巅，桃花温吞的唇咬住了姜子鱼温热的耳：“虽然你没表现出来，但我知道，你的本事与他相差无几。看到人家如此，你不嫉妒吗？”

　　　　姜子鱼却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时的模样吗？”

　　　　桃花的小心脏为之一震，她怎么可能忘记第一次遇见叶羲和时的情景。在她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那个第一眼就深深吸引了她目光的男人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可惜，她知道不是；依旧可惜的是，也不是此刻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如果是，哪怕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那这一切该有多么美好，而她该有多么幸运啊。

　　　　看着眼前的脸，无需得到回答，姜子鱼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他继续说道：“有些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凡，他的伪装只是在他进入这处桃花幻境之前。现在，他已卸下伪装，露出了真我。如这般翩翩仙君，试问世间哪个女子不为之颠倒，不为之痴狂呢？你说我说得对吗，美丽的桃花小姐。”

　　　　看着姜子鱼火热而锐利的眼神，桃花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但很快，她调整好了心境，娇嗔道：“别闹了，如果我们不赶快找到出路的话，可能一切都太晚了。”

　　　　姜子鱼：“你是说刚刚死去的那个黄袍道人？”

　　　　桃花：“嗯，你以为他真的死了吗？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带重兵前来的。到哪个时候，他绝对不会让我们有出手的机会。”

　　　　姜子鱼：“那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里等着他来了。”

　　　　桃花：“为什么？”

　　　　姜子鱼朝着肖狼所在的方向示意了下，嘴角一笑道：“如果他不来，我们又如何出去呢？”

　　　　桃花亦一笑，“原来是因为他。真不愧是肖狼，去过十万幽谷的人心肠就是要比别人硬上许多，毒上许多。”

　　　　姜子鱼，“怎么说？”

　　　　桃花，“要想出去还有一个办法，生祭，他想生祭了追随着他的那群人以换取自由。只不过用这种方式换取自由总会付出一些惨痛的代价的。”她不明白的是，姜子鱼关心的并不是肖狼想要血祭谁，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而是关心她口中所说的“十万幽谷”这四个字。此时，他方如大梦初醒般想起，青羽，也来自十万幽谷。而他，却已迷失在这个世界。
………………………………

四十二、夕阳之影

　　　　“十万幽谷吗？看来我不得不开始对你感兴趣了。”急速撕裂的风声将姜子鱼的思绪切断，他猛然抬头。只见数百根散乱排列的鞭子自下而上，从他的脸前擦过。如果不是他闪得快，现在身上已经添了数百道伤痕了。更加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鞭子挥动的力量，光是其所带起的劲风竟然就让他立身不稳。

　　　　当那数百道鞭影抽打而过，他也从桃枝上跌落而下，落向了那泛着微色桃红的安静水面。而坠落之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些并不是鞭子，只是一只桃花猴的尾巴上数不尽的长毛而已。

　　　　坠落的姜子鱼有足够的时间阻止自己的坠落，但他没有，反而露出了阴冷的笑。因为，他嗅到了“力量”的味道。

　　　　“哞”看着纷纷从天空坠落而下的“美食”，天地孽水池中发出了一声声沉重的咆哮声。那漫天纷飞的灵果，那漫天纷飞的人群，在午夜来临之前，不仅天空纵跃的猴群会饱餐一顿，它们也一定能够一次性吃个够本。

　　　　眼前的光雨在坠落，忽而，叶羲和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骇然地看向了身后纷飞的桃花花瓣与灵果之间任由身体自然坠落的姜子鱼。犹豫之间，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又看了看身下的水。

　　　　看着这一幕，在那漆黑的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瞳孔一缩，一拍桌案喝道：“他想要逃跑，快，阻止他”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片刻间，叶羲和有了决断。再一次，他将目光投射到即将被噬灵水奴吞噬嘴角含笑的姜子鱼的身上，他决定，不再隐藏实力。

　　　　“仙机无双”刹那间，一道光从天外划破长空，刺入雪域，破入桃花迷宫，穿入了这漫烂的桃花天。叶羲和瞬息间被万丈光芒笼罩，令人无法直视。

　　　　“啊”桃花天中响起了一声“荡气回肠”的嘶吼。在这一声不绝的凄厉惨叫声中，一道猩红的血泉从万顷碧波中喷薄而出。

　　　　而这一刻，天地为之停滞。桃花天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之中，唯有叶羲和凌空而立，静静地看着那静如镜的水面。

　　　　天空，响起了一声咆哮：“仙气，这不可能，你不过才淬体境，身上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浓烈的仙气。这绝对不可能，小子，你究竟是谁？”

　　　　叶羲和道：“仙机道传人，叶羲和。”

　　　　短短的八个字，短短的一句话令整片雪域桃花鸦雀无声。

　　　　过了许久，不知是谁才有些结结巴巴地呢喃着：“仙……仙机……道……”

　　　　“不，这不可能，自从天机子死后仙机道已然失传”

　　　　“对，绝不可能，这小子一定是在虚张声势”

　　　　“你们说得都对，可你们忽略了一点，他姓叶。”

　　　　叶，这个对他们而言代表着恐怖的古老姓氏又让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叶家，虽然已经失去了他们曾经的光辉，但仙机道这三个字已经被永久地刻入了他们的禁忌之海。

　　　　天下之道，莫不为仙。仙机若出，谁与争锋？

　　　　传说，仙机道在历史上一共出现过六次，每一次的出现都伴随着天下大劫。大劫之后自然是大和之期，而无一例外的是，那六次大劫难过后，所有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都是仙机道传人所支持的一方。而仙机道的最后一次出现便是五百年前，那个人来自皓天宗，人称天机子。

　　　　所以，对于如今皓天宗内的其他传承而言，仙机道传人即是福星又是灾星。这也是为何叶家，做为守护仙机道传承的古老叶家，在如日中天的皓天宗如此不受待见的重要原因。但皓天门人绝不敢覆灭叶家，因为乱世已经出现，仙机道传承不容断绝。所以可笑的是，他们因为害怕而迫害叶家子孙，却也因为害怕要守护他们。

　　　　“姓叶而已，不代表他一定就是皓天宗叶家之后。”

　　　　“对，你们别忘了，当年如日中天的叶家为何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因为其他七大世家个个背地里使阴招，迫害叶家子孙，弄得叶家青黄不接，最后更是几乎断了传承。如今的叶家子孙之中绝对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家伙，因为哪怕他只是露出了一点点天赋，不用我们动手，皓天七大世家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死他。这小子天资极高，皓天宗的人绝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就算他姓叶，也绝不具备仙机道的传承资格。”

　　　　如此一分析，叶羲和的确不太可能是仙机道的传人。那他为什么要自称是其传人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吓唬他们？

　　　　这时，有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宫殿里的众多议论之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熟悉这个声音，熟悉到惊恐，熟悉到战栗，而这个声音只说了三个字：“你们看。”

　　　　声音一落，桃花天中的一切都不再静止，恢复了它原有的活力。与先前唯一不同的是，姜子鱼自噬灵水奴的口中消失不见，立在距离叶羲和最近的一根桃花树枝上，不发一言。

　　　　村子里，那间又黑又暗的屋子里，求伯高举着手中的拐杖，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地笑着。忽而，他张开双臂，任由手中的拐杖跌落，高呼了声“收”。

　　　　湖底，那双阴冷的眼睛猛然睁开，第一次在湖底呼出了几颗细微的气泡，浮向了湖面。

　　　　桃花天中，刹那之间，所有的吼声，所有的桃花猴，所有的灵果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诡异至极。这世界又恢复了当初的那份静美，美得不带半点生机。

　　　　这一刻，姜子鱼抬起头，叶羲和抬起头，暗中，那一双双属于“贪狼”组织的成员们抬起头，直视着天空光芒万丈的烈阳。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白天和黑夜，有的只是那美得让人想醉死在这桃花之间的黄昏美景。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那间又矮又黑的屋子里。

　　　　“砰”屋中跌落的拐杖触碰到了硬实的地面，而地面是一幅黄昏下的桃花林，美到了极致。但拐杖的跌落致使这幅美到了极致的图画出现了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那群猴子哪里去了，灵果呢？”

　　　　“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看，天空好像在崩碎”

　　　　不明所以的修仙者们疯狂地逃遁着，但可惜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该逃往何处。是啊，如果天塌了，地陷了，人又该往哪里逃呢？

　　　　姜子鱼看着叶羲和，冷冷地道：“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已说过，上天给你这样的天赋并不是为了让你杀戮。这天地孽水池中的死亡力量太过强大，不是你能够控制的。我能理解你想快速成长的心情，但只要你选择这种方式，我就会阻止。”

　　　　“可惜，你阻止了我，却要葬送自己。”说着，姜子鱼看向了太阳落山的地方。虽然天空中烈阳高挂，但他从进入桃花房间的哪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有人在控制这个世界的日升月落。真正的时间或许只过去了一刻钟，又或许已经过去了许多天，谁都说不清楚。他知道的是，真正的太阳就在这个方向，而且此时一定正值黄昏。

　　　　因为整片桃花天就犹如夕阳之下某个被拉得极长极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