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妖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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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越来越淡薄的心血，看着那即将消失的圣堂空间的入口，看着那渐渐离自己远去的身影，姜子鱼深吸了口气，“我究竟何德何能，竟能让你如此成全。”一道金光自指尖飞离，飞向了时空激流，飞向了消失在激流中的申公龙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你才能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有罪。”

　　　　腾飞，身影消失在那急剧萎缩的入口处，被黑暗吞没。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星空，无尽的渺茫，浩瀚的洪荒宇宙，难道这就是圣堂空间？为何，这一切看起来如此熟悉？

　　　　“咻！”灵海深处，那紫色碎片激射而出，在这漆黑的圣堂空间里化作一道绚烂的紫色流星，消失在黑暗的深处。而在那紫色的光亮下，姜子鱼看见了，看见了那能抗衡都灵妖骑的力量，惊世骇俗的力量。

　　　　“咻！”一道紫芒划破长空，划破圣堂空间，划破神鬼誓言。龙吟，仙魔妖宗内响起了龙吟之声，而世间所有的东西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与白。

　　　　沸腾，在这声龙吟之声响起之后仙魔妖宗的天空就如被煮沸了的开水一般，翻滚着，沸腾着。

　　　　“蜥龙之祖，是蜥龙之祖！”

　　　　有人咆哮，有人惊呼，而更多的是嘶吼，来着两个巅峰种族互相示威挑衅的嘶吼。一方是都灵妖骑，一方是蜥蛇一族。

　　　　这是一场极具残忍的厮杀，绿色的鲜血和猩红的液体在仙魔妖宗的黑白之间尽情泼墨。而那一段段崩碎的黑与白，彰显着一个势力的没落，同时，又昭示着另一个势力的崛起。

　　　　蜥蛇一族，两大世家统治了仙魔妖宗太久，以至于人们忘了蜥蛇一族才是仙魔妖宗真正的霸主，而都灵妖骑在这时空之壤里根本就不是他们对手。这一战，他们毫无胜算，除非！皇城十八将亲临。不过可惜的是，如今皇城十八将并不能全力以赴，而且经过皓天宗事件之后，他们的警惕之心强烈无比。除非广陵王再次临世，否则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十八个人绝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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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紫光仙芒

　　　　神秘的紫芒划破了神鬼誓言，而当蜥蛇族人意识到誓言的封条不再有效之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脑海中一直不敢触碰的那道禁忌之门是虚幻的；原来，所谓的主仆契约从未存在过；原来，平日里对他们呼之而来挥之即去、将他们当做畜生一样豢养的主人一直都在骗他们！！！

　　　　恨，这能将一切推向极致的力量此刻将蜥蛇族人的愤怒推向了巅峰。他们，要雪耻；他们，要报复；他们，要残杀仙魔妖宗内所有的人。

　　　　蜥蛇族人的加入致使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更加混乱了，起先，这里有皓天宗的搅和，还有仙魔妖宗的负隅顽抗，更有都灵王朝的誓不罢休，又有灭仙族的“神来之笔”。虽说是四方势力的相互角逐，但正邪在他们心中被分得很清楚。基本上来说，这是一次妖魔势力想要毁灭仙魔妖宗，而正道人士想要捍卫仙魔妖宗的战争。

　　　　可如今一切因为蜥蛇族人的介入而变得不同，什么正，什么邪，在他们眼中都不名一钱。他们想要的是尊严，那个他们已经丢失了万古岁月的尊严！无论是谁，想要阻止他们找回尊严，那便是他们的敌人，绝对要毁之灭之的敌人！

　　　　可在虚空中，有一双眼睛透着无限的迷茫。她不明白，这些人在这里歇斯底里的呐喊，不顾一切地挥剑是为了什么？她一点也不明白。她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让她无法释怀的人。而当她的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之时，她突然明白过来。或许，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仅仅是为了活着，又或者，是为了更好地活着，因为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她看着的人是姜子鱼，那个在诡异的紫芒中仰头望天的姜子鱼。她知道他无言的动作代表的意义，他看着的是神，那个“凡人”根本无法看见的神。他要的很简单，也很奢侈，因为他要的是宁静和自由。

　　　　龙吟，天地龙吟之声从圣堂空间里一阵阵传出。崩碎，圣堂空间崩碎，黑白之间崩碎，仙魔妖宗崩碎，游龙出渊。

　　　　那金色的龙头，金色的龙身，万丈的龙躯！！！眼前的蜥龙之祖令姜子鱼猛然瞪大了眼珠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安静，激战的人们在这一瞬间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剑，仰头，望天，屏住呼吸，仰望着天空那绝对的强者。

　　　　这是蜥龙之祖！？怎么会，怎么会与龙抬头如此相似？而或许，它就是龙抬头，龙抬头就是它！？

　　　　一瞬间，姜子鱼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幕幕错觉。仿佛，这里不是仙魔妖宗，而是无尽海，他来到这个神秘而绚烂的世界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青羽，也就是在那里，他感受到了另一片绝不可能存在的天地。

　　　　蜥龙之祖现身的这一刻，他开始相信，人们开始相信，申公白胜所说的能够抗衡神，抗衡都灵王朝的力量的确存在。

　　　　浩瀚如烟海的龙眸看着姜子鱼，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人类，是你将我从万古的沉睡中唤醒？”

　　　　姜子鱼举起了比先前大了些许的紫色碎片，道：“不是我，而是它。”

　　　　蜥龙之祖的巨大的龙眸一凝，道了句：“原来是它。”

　　　　姜子鱼：“它是什么？”

　　　　蜥龙之祖：“一切罪恶的源头。”

　　　　一切罪恶的源头？姜子鱼知道，蜥龙之祖可不会跟他探讨什么人生的价值，想要说什么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人心的贪婪。既不是那虚而不实的东西，那这罪恶的源头一定是指一个实物，这实物究竟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样东西一定和“仙”有关。

　　　　蜥龙之祖：“升仙石。”

　　　　“升仙石！”刚刚跳出避天棺的陆乘风听到这三个字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薛飞花：“怎么了，什么是升仙石啊？”

　　　　陆乘风：“升仙石，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无论是谁，就算只是一个凡人，只要能得到它便能瞬间成仙。只不过我遍览所有典籍也不过见到它的一鳞半爪而已，而且据我推测，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一颗完整的升仙石。”

　　　　蜥龙之祖转动了下龙头，如炬的目光盯着陆乘风，而这时姜子鱼注意到它的目光好似刻意回避着避天棺。

　　　　蜥龙之祖：“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乘风。”

　　　　蜥龙之祖：“你们呢？”

　　　　“聂惊尘。”

　　　　“薛飞花。”

　　　　蜥龙之祖：“万象森罗、天地破灭、轮回往生。经此一役你们的修为已然更上一层楼，很好。我问你们，你们可想过要成仙？”

　　　　这个答案不言而喻，如果不想成仙又为何修仙？

　　　　这时，在那崩碎的黑白之间，一面白骨幡从裂缝中缓缓升起，于凄风中猎猎作响。这面白骨幡是蜥龙之祖的法器，而它在招展中荡开了点滴被历史尘封的记忆。

　　　　这些在虚空中闪现的记忆碎片全都是关于蜥龙之祖的过往，虽然只是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却不难看出其中艰险。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蜥龙之祖这般绝世强者，如果没有这样惊心动魄的过往才会让人感到惊奇。所以对此，人们除了由衷的佩服之外，便是自叹不如。

　　　　在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其中一个画面，画面中有万般妖魔、千族大能、百家宗师，而此刻在九天之上翱翔的绝对霸主——蜥龙之祖在其中不过是一位大仙的坐骑旁边的小龙而已。

　　　　但他们都只是陪衬，因为画面的中央有一根权杖，一根耀眼无比的紫色权杖，而那根权杖的上面镶着一颗紫色宝石，正是升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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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仙魔妖主

　　　　姜子鱼边欣赏着手中的紫光碎片边说道：“这么说来它是个好东西，可惜，美好的事物终归会有一个宿命的结局，变得不再美好。”

　　　　青羽：“是啊，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再次将它拼凑好也无法恢复到它原来的样子。”

　　　　姜子鱼敏锐地察觉到青羽有些感触，虽然他不知道她此刻所感触是什么，但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一定与升仙石有关：“妖女，你在想什么？”

　　　　青羽：“我在想他说的那句话。”

　　　　姜子鱼：“那句话？”

　　　　青羽：“一切罪恶的源头。小子鱼，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最讽刺的是能够承载仙的力量的升仙石却在不是仙的人的攻击下崩碎了。”

　　　　轻轻拍了拍青羽的肩膀，姜子鱼半开玩笑似地道：“也许，它有逼不得已的苦衷呢？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蜥龙之祖：“离开？我同意你们离开了吗？”

　　　　姜子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等等就是了。”

　　　　蜥龙之祖：“聪明的选择。”

　　　　姜子鱼不置可否，只是立在原地笑了笑。那笑容在隐藏在虚空中的身影看起来是如此的意味深长，她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笑得出来。

　　　　清冷的龙眸透着苍老的孤寂，蜥龙之祖俯瞰着残破不堪的仙魔妖宗，眼中并无半点悲伤与愤怒，他只是十分平静地说道：“都灵王朝的人听着，十息，你们有十息的时间从我的眼前消失。”

　　　　对此，蜥蛇族人没有异议，因为带给他们伤害的、他们所恨的并不是都灵妖骑，而是仙魔妖宗的人。

　　　　对此，仙魔妖宗的人也没有异议，因为他们明白在蜥龙之祖面前所有的异议都会失去意义。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只有屏气凝神，等待最终命运降临的那一刻。那时他们是会奋起反抗，还是会听天由命？都未可知。

　　　　都灵王朝的人离开了，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但此刻还活着的皓天弟子们没有离开，他们以聂惊尘、陆乘风、薛飞花三人为首，一起不足二十人站在仙魔妖宗的修仙者和蜥蛇族人之间，似想以他们微薄的力量来阻止这场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生的战争。

　　　　仙魔妖宗的人苦战不迭，死伤严重，此刻还能出手的人并不多。反观蜥蛇族人，虽然在先前的战斗中他们的死伤也极为惨重，可有一个地方的蜥蛇族人并未参战——仙魔渡。而仙魔渡中的蜥蛇族人才是蜥蛇族真正的中坚力量，只是除了蜥龙之祖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真正使唤它们，所以从头到尾它们都未真正如数参战。

　　　　如今，蜥龙之祖已经回归，而不需要他开口说话。天空，仙魔妖宗的天空很快便出现了一张张在时空的海洋里杨帆的绿色狰狞面孔。它们摩拳擦掌、呲着雪白的牙望着地面绝望的脸庞。

　　　　这是一场力量根本不对等的战斗，特别是在仙魔妖宗的头顶上还有一位巨无霸——蜥龙之祖的存在。

　　　　蜥龙之祖：“很好，看来你们都已经各自选择了自己的阵地，你们呢（盯着姜子鱼和青羽还有梦幽蓝，隐藏在虚空中的梦幽蓝）？”

　　　　这时，姜子鱼才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梦幽蓝，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梦幽蓝：“有一会儿了。”

　　　　姜子鱼：“你……”他沉默了许久，但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究竟是谁？”因为在这一刻他有着强烈的感觉，在进入皓天宗之前他就见过她，见过梦幽蓝。可是，如此特别的人，只要是见过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的。那么，他究竟在哪里见过她，她又究竟是谁？

　　　　梦幽蓝的嘴角微微一笑，说了句“你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幻灭剑出，一剑幻灭。天空还是那个天空，梦幽蓝却已不见了身影。

　　　　姜子鱼：“我说过了，我们要离开。而且不止我们要离开，还有他们（指向了皓天宗的弟子），他们（指向了仙魔妖宗的弟子），他们（指向了蜥蛇族人）都要离开。”

　　　　这是一个笑话，一个极不好笑的笑话，而且是碰触到了龙之逆鳞的笑话。可让众人都十分意外的是，蜥龙之祖并未发怒，反而还在那苍老的龙头上裂开了一道不那么好看的笑容。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定格在某一个瞬间。而虚空中，只留下了两个人在静静对峙。蜥龙之祖，姜子鱼。

　　　　蜥龙之祖：“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姜子鱼：“你放都灵王朝的人离开的时候。”

　　　　蜥龙之祖：“如何说？”

　　　　姜子鱼：“在场的所有人都绝不会怀疑你瞬息之间毁灭都灵妖骑的能力，但你没有，而是放任他们离开。为什么？时间，你在争取时间。可是，你为什么要争取时间？因为蜥龙之祖已经不再是真正的蜥龙之祖，你在，故仙魔妖宗在；你亡，则仙魔妖宗同样会亡。这也是为何头顶的都灵妖缝还存在着，仙魔妖宗内的时空激流却越来越不稳定的原因。虽说神和都灵王朝是铩羽而归，但我们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成功了。神困住了能够抗衡他的力量，而仙魔妖宗已经开启了毁灭的命运。”

　　　　蜥龙之祖：“有一点你说错了。”

　　　　姜子鱼：“错在哪里？”

　　　　蜥龙之祖：“不是我在仙魔妖宗在，而是你在则仙魔妖宗在。”

　　　　姜子鱼错愕至极：“什么！？”

　　　　蜥龙之祖：“再强的身躯也经受不起岁月的摧残，我的龙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这浩瀚而未知的时空之力吞噬殆尽了。这么多年来，真正支撑起仙魔妖宗在这时空罅隙里永恒不灭的不是我，而是那颗紫色碎片中的力量，让人无比心悸的力量。如今，它已认你为主，而同样，仙魔妖宗也将认你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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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转身一瞬

　　　　逃，听到这句话之时姜子鱼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这是绑架，**裸的绑架，而且是用世间最强大的力量来实行的绑架——人心。不行，现在还不行，他的心还不能承担起仙魔妖宗这份责任，至少，在毁灭神、毁灭都灵王朝之前还不行。

　　　　可惜的是，他纵使能逃出蜥龙之祖的时空力量也无法逃出人心的枷锁。虽然心有不甘，虽说是中了别人的圈套，但在这场致使仙魔妖宗走向毁灭之路的灾难中他扮演着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如果他要走极端的话，甚至可以说仙魔妖宗的毁灭是他一手促成的。

　　　　所以最终，他停下了脚步，看着蜥龙之祖，道：“我有一个条件。”

　　　　蜥龙之祖：“什么条件？”

　　　　姜子鱼：“回答我很多个问题。”

　　　　“……”听到这个条件，蜥龙之祖除了无语之外还是无语，最后他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最多答应你一件事，至于问题，你只能问三个。”

　　　　姜子鱼：“神，是不是这个世界最强的？”

　　　　蜥龙之祖：“是。”

　　　　姜子鱼：“如何打败他？”

　　　　蜥龙之祖：“让自己成为神。”

　　　　姜子鱼：“你能牵制住神多久？”

　　　　蜥龙之祖选择了沉默，不知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姜子鱼也没有再去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蜥龙之祖只是说他可以问三个问题，却并没有说一定会回答。

　　　　姜子鱼：“我要你的逆鳞。”

　　　　蜥龙之祖：“你很聪明，也很无赖。”

　　　　姜子鱼：“也许，我是为了救你呢？”

　　　　蜥龙之祖：“救我也是救你自己，拿去吧，仙魔妖主。”

　　　　时间，在那下落的雪花中又开始了它不知疲倦的征程。蜥龙之祖却从天空中消失了，消失在那个未名的圣堂空间里。

　　　　“圣堂之眼！那是圣堂之眼！”人们看着姜子鱼背后的眼睛惊呼着。仙魔妖宗内一直流传着一则古老的誓言，誓言的内容很简单，拥有圣堂之眼的人将成为仙魔妖主。

　　　　“参见仙魔妖主！”

　　　　“参见仙魔妖主！”

　　　　……

　　　　声浪滚滚，直冲霄汉。誓言中明言，拥有圣堂之眼的人会成为仙魔妖主，却不是说他就是仙魔妖主，那这些人的呼喊又是为了什么？

　　　　能在仙魔妖宗混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是出于真心的呼喊，因为他们的心中还有誓言的力量。而绝大多数人则是成心将姜子鱼推向风口浪尖。如今是什么形势？蜥蛇族人要将仙魔妖宗的人赶尽杀绝的形势。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傻子敢跳出来想要当仙魔妖主，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仙魔妖主，你也配！？”

　　　　动手的不是仙魔妖宗的修士，而是蜥蛇族人。本来，他们最恨的对象是申公家和南宫家的世家弟子的，但如今，姜子鱼立在空中，坦然接受了仙魔妖主的这个身份，那说不得就得看看他有几斤几两了！

　　　　缩空成寸，压缩，姜子鱼所处的空间在几位老一辈的蜥蛇族人的手下拼命地压缩着，若不是他的身子够强横的话早就被压成肉饼了。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苍老脸庞，姜子鱼显得极其沉稳地笑了笑道：“时空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但你们的时空之力同蜥龙之祖的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一哂了。”轮转，三道完全不同的气息在他的周身轮转不息。它们相互排斥，却又相互依存。这是灭仙诀禁忌篇章的成效，仙妖轮转，置之死地而后生。

　　　　本来，在姜子鱼由妖转仙之际，虽有混沌之气的调和，但始终还是缺少了些什么。魔气，那道来自人心的魔气。曾经，他也以为那心中的魔已经被他杀死了，可他还存在着，在龙公子将屠刀肆意地在这片大地上挥舞之时，他心中魔的愤怒达到了巅峰。而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完成了仙妖轮转，也完成了自己曾在心中发过的无数次的宏愿。他，不再是小子鱼。

　　　　地面，陆乘风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着，“仙气、魔气、妖气，这三者竟然能够完美合一。灭仙族人，你们究竟能够创造多少奇迹？”如果说他以前能够看清姜子鱼的未来，现在却模糊了。所以，他选择了转身，离开。

　　　　跟他有着同样选择的还有聂惊尘，那永远带着一份落寞的孤独的聂惊尘，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知道，这里不再需要自己。他站在巅峰太久，久到自己都忘了，而姜子鱼的这一当头棒喝令他醒转了。他要离开，走上一条他从未真正走上的道路。因为皓天宗的敌人不是只有都灵王朝，还有灭仙族。

　　　　薛飞花看着离开自己的两个男人的背影，狠狠地瞪了高空的姜子鱼一眼，而后断过去之念，截今生之缘，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未来。所有人都有未来，但一种人除外——死人。她将会面对自已一直不曾真正面对过的难题，如果杀死了过去和现在的自己，那未来又该如何存在？

　　　　皓天宗的弟子离开了，这里完完全全变成了仙魔妖宗和蜥蛇一族的战场。不同的是，少了一位蜥龙之祖，多了一位仙魔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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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转心一世

　　　　青绿色的脸庞，猩红的嘴唇，撕裂的嘴角，姜子鱼拖住了一部分强悍的蜥蛇族人，却拖不住千千万万的蜥蛇族人。而一族之恨所针对的绝不会只是一个人，所以这场战争，无法避免。无论是否有坐收成果的渔翁，无论仙魔妖宗将会陷入何种未来，此战，必将在那血染的伤口上再次割裂出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烟火，寂静的天空下突然绽放出了一朵朵绚烂无比的烟火，那是你来我往的道诀，那是不死不休的执着。

　　　　仙魔妖宗，那曾经辉煌而宁静的仙魔妖宗已经一去不复，此刻的它就好像陷入了永恒战争中的土壤，在时空的罅隙里隆起了一个无法消失的硬块。

　　　　这一战，注定了没有胜者，有的只是在烟火的余烬中手捧血壤无声恸哭的人群。

　　　　没过多久，苦战中的仙魔妖宗的人被围困在一个破碎的时空裂缝中。面对那漫天的蜥蛇族人，这是最后的困兽之斗，而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他们，将在这里湮灭。

　　　　这时，那令人绝望的裂缝之前挤入了一枚龙鳞，一枚姜子鱼早就能够拿出来的蜥龙逆鳞。可是，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姜子鱼，他已然明白了某种没有必要存在的道理。在人们绝望之时再给以希望，他们，才会真正认可自己，而他也才能成为真正的仙魔妖主，这是人性的破灭。

　　　　姜子鱼：“你们可认得这样东西？”

　　　　无尽的威压压下，压下了愤怒的杀机，压下了高贵的头颅，压下了笔直的双膝，压下了还未真正拾起的尊严！

　　　　蜥蛇族人愤怒的拳头在虚空中捶打着，荡出了一层层无法宣泄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小子，这个王八蛋，这个要死不死的仙魔妖主的手中会有先祖的逆鳞，代表着绝对威严的逆鳞！？为什么，为什么先祖会选中他，选中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姜子鱼可没有丝毫心思去管蜥蛇族人的为什么，现在他要解决一个问题，悬在头顶的问题。战争，并没有因为另一场战争而结束，都灵王朝的人还没有离开。

　　　　的确，他们受了重创，的确，他们不再嚣张如昨。但只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定会卷土重来。这一次，都灵王朝虽然对进攻仙魔妖宗的行动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但事实证明他们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