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江湖-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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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记错的，你应该是叫……嫄！这名字真像个女的。”少女向令狐寂做了个鬼脸笑道，惹着一旁的韩春霖忍不住就要上去对少女一顿大展身手，但终究被令狐寂拦了下来。

　　　　“不，这确实是个女性的名字。”就在令狐寂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陈无量骤然开口，将令狐寂打断饶有兴趣地笑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当下令狐家族唯一的活口，也就是那令狐白唯一的儿子，令狐寂是吧？至于那个嫄，一般人或许不知，这是你母亲也就是最近兴起的何家的族长之女的名字。不过，你倒是与一般的纨绔不同，有几分实力。”说罢，陈无量指了指挂在令狐寂腰间的拂尘，很是轻松地耸了耸肩。

　　　　但令狐寂此时却是一丁点也不轻松，没曾想自己的身份竟然被如此轻易地认了出来？这位中年男子又究竟是谁？这世上听闻过拂尘大名的十之八九，但亲眼见过的却是不到一层。很显然，面前的这个男子是通过自己的拂尘一步一步推理出来的。总之，面前的这名男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陈无量对令狐寂摆了摆手，“起码现在我还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也不需要，虽说在同龄人之中你做得很好，甚至是顶尖，但是呢……嘿嘿，我也不是拉不下这个脸面，人老了，面子也就厚了，做一些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如果我想，现在你还会好好地站在这里听我讲话？”

　　　　不知为何，一旁的少女却将头撇过一旁，嘟着一张嘴，不知在与谁置气一般，使得令狐寂也只好安安苦笑。

　　　　就在令狐寂壮起胆子欲要询问中年男子的身份时，中年男子好似看穿了令狐寂的小心思，率先开口道，却不料，将令狐寂惊得久久说不出话：“吾名，陈无量，九天城城主是也。”

　　　　陈无量，令狐寂不可能不知，侠榜第四的大能之一，这般算来的话，侠榜前十令狐寂已经见了三位，并且还是前三！

　　　　一时间也是将令狐寂惊的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不知该做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

　　　　“诶，还有你这女娃……倒是与那韩家的杀手韩彧有几分相似，难不成就是韩荣的小女儿，韩春霖？”陈无量笑眯眯地说道，让令狐寂二人都暗自乍舌，仅仅是刚刚见面便能猜出这么多信息，实在是令人汗颜。

　　　　原本便震惊不已的韩春霖此时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满脸恐慌地看着笑眯眯的陈无量。

　　　　“不愧是前辈，小子在前辈面前，可当真是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令狐寂缓了缓神，向陈无量不卑不亢道，同时也开始观察站在陈无量身旁的少女，既然她能站在这个位置，那么必然与陈无量之间有不小的关系。

　　　　但是这一看不打紧，却发现少女竟也在悄悄地观察令狐寂，两人对视了片刻以后皆急忙将视线移开，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貌似陈无量并没有发现这一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久久不曾开口，直到少女实在是忍不住，揪了揪陈无量的手臂，这才将陈无量回过神来，笑呵呵地对令狐寂二人说道：“听闻你们想要进城？”

　　　　“是的。”令狐寂颔首，“虽说九天城制度严格，但也不至于说连进城都不让吧？”

　　　　陈无量脸色微微一变，很微妙，也很快便恢复，并没有被令狐寂二人注意道：“进城自然是可以的，就是当下处于非常时期，所以需要你们登记一下。”

　　　　“哦？没曾想堂堂九州第一城池九天城也会有非常时期？”令狐寂微微笑道。

　　　　“嘁！你懂什么？那场战争下来，琅琊州起码有百来个城池失守，在那些家族势力的铁蹄地践踏下沦陷一空，我们九天城却能岿然不动，蒸蒸日上，这其中的奥妙尤其是你能懂的？”少女先忍不住开口争辩道。

　　　　这番话倒是引起了令狐寂注意，由于先前几乎都在偏远地带，因此对于那些家族势力展开的战争并不知晓。

　　　　“什么战争？我怎么不知道？”令狐寂下意识问道。

　　　　“什么？你居然不知道？这件事几乎整个九州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少女似乎对令狐寂反应很是吃惊。

　　　　就在少女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陈无量阻拦：“好了，你先去练剑吧，这件事我来说，正好我有些事要与他交谈一下。”说罢，便催促安曦月前去练剑，而陈无量自己则带着令狐寂韩春霖二人走向城墙旁的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之中。

　　　　令狐寂与韩春霖此时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战争？

　　　　不过终究还是跟着陈无量一同往那件木屋走去。

　　　　木屋很简陋，里面仅仅有几张木桌，在木桌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十来个卷轴以及文房四宝，陈无量方才进屋，便有几名男子向着陈无量的方向单膝跪下，拱手作揖。

　　　　“免了免了，此番前来，是帮这俩孩子登记一下。”陈无量摆了摆手，显然是不大喜欢这些繁缛末节。

　　　　“是，城主！”几名男子齐声答道，同时起身。

　　　　只见一名男子在十几个卷轴中很是锐利的抽出一本已经蒙上一层灰的卷轴，从笔架上取下一只毛毫，蘸了蘸砚台中残余的墨。对着陈无量愣了一片刻后，会心一笑，屁颠屁颠地将手中的卷轴与毛毫递到陈无量手中，很是识趣的退下。

　　　　只见陈无量拿着毛毫在卷轴上不知写了写什么，很是潇洒的挥了几下，而后看向令狐寂二人：“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俩可以正常出入九天城了。”

　　　　“敢问前辈，先前所说的战争，何意？”令狐寂立马更上问道。

　　　　骤然，令狐寂猛地想起，早先在赤水城参加武道会的时候，便有一位将军对他说过，那些家族势力有要吞并九州的想法。

　　　　难不成在自己游历的这段时间内已经开始实行了？只是令狐寂生处偏僻，并没有及时得知消息？

　　　　“这倒是说来话长，不过你小子要是想听倒也无妨。”陈无量随手从一旁抽出几张长凳，将其中一个放在令狐寂二人身旁，自己则直接坐下。

　　　　这一点倒是让令狐寂很是吃惊，似乎面前的这位侠榜第三，九天城城主陈无量并没有多大的架子，反倒是非常的容易相处。

　　　　令狐寂也就没有拘束太多，便直接坐了下来，韩春霖见状也坐在令狐寂的旁边，韩春霖对于先前安曦月口中和的战争也很感兴趣。

　　　　只见得陈无量好似在酝酿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以后方才将视线转向令狐寂：“老夫要开始讲了？”

　　　　“讲吧，前辈。”令狐寂深吸一口气，对于这件事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虽说只是猜测，但是恐怕也十拿九稳，多半不会错了。

　　　　“一年前，以林家，武家，慕容家，周家等势力为主的各大家族势力联合起来，向琅琊州多个城池大举进攻，攻势之猛烈，浩浩荡荡，数十万铁骑，别说那些实力不为强劲的小城池，即便是有些实力的城池，也有不少栽在他们手中。”陈无量的话语中有几分伤感，同时也有几分自豪。伤感是为了那些因战争而死去的人们，自豪是为铜墙铁壁的九天城自豪。

　　　　九天城能够在这般危机下岿然不动，这绝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那些怂包已经隐匿了一年，不知道又在计谋什么大事，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陈无量很是豪迈道，话语间充斥了些许戾气与杀气，甚至浑身的气机皆因此而微微变化，只是很快便有恢复了罢。不过这却被令狐寂所看在眼中，看得出来，陈无量对于那些家族势力也没有丝毫好感，甚至是怨恨不已。

　　　　“这天下，便是如此，尔虞我诈罢了。”陈无量说道，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饶有趣味地看向令狐寂二人，“这么说，你俩还不知道那件事？这样也好，有些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哈哈哈哈……”

　　　　没等令狐寂发问是何事，陈无量便随手将那卷轴往木桌上一甩，扬长而去。

　　　　留下令狐寂二人呆滞在原地，直到先前的那几位男子重新出现，将二人请了出去。

　　　　“要不，去喝杯酒？”

　　　　“好啊！”
………………………………

第七十五章：弈棋

　　　　“这位公子，想要些什么？”

　　　　“黄酒三斤，牛肉一斤。”

　　　　“诶，好嘞！”

　　　　转过身的小二神色骤变，做出一副满脸鄙夷的姿态，似乎对那位带着一位美丽小姐的外来公子很是不喜。

　　　　不过这倒也正常，作为九天城的居民对于外乡人本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此时的令狐寂虽说腰带一柄拂尘，但却没有展现出丝毫剑客该有的气质，看上去反倒是比常人还要柔弱一些。自然便会认为令狐寂乃是一般的纨绔子弟，至于腰间的那把拂尘，在一般人看来只不过是一般的武器罢了，这种东西他们见得不少，且说，一把武器，管它再怎么牛，跟了你这么一个主子，那也是花架子罢。

　　　　不过令狐寂对此倒是并不在意，并非是不知道，而是没必要。

　　　　虽说这九天城之中强者如云，更有不少剑道强者，但想来也不会与令狐寂这般见识。而以令狐寂的实力，就算是十个百个这样小二也无法在令狐寂手下撑过多久。

　　　　但初来乍到便如此的嚣张跋扈，多少是不大好的，其次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名声而大打出手，这些东西对于令狐寂来说，早就看淡于身外了。

　　　　没有多久，小二便做出一副殷勤样儿捧着一坛黄酒与一碗牛肉上桌，毕竟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啊！

　　　　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百姓，但凡是能赚钱的方法，都不会放过一个。

　　　　只要令狐寂能给银子，那还管他什么？至于有无霸王餐这一情况，则是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在这九天城内，到处皆存在着实力不俗的剑客，据说这家酒馆的掌柜乃是一名一流剑客，早年厮杀与江湖之中，现如今也退隐至这九天城之中。正因如此，便几乎没有几人才在这九天城之中造次。若真如此，要么是真的有极为强大的实力，要么就是不想活了，这种做法简直和提着自己的人头去见阎王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你认识她？”

　　　　韩春霖在令狐寂饮下一口黄酒以后问道。

　　　　令狐寂愣了一下，许久后方才答道：“兴许当时在赤水城武道大会时见过面，没有印象了。”看着韩春霖那好似吃醋一般的眼神，一时间忍不住发笑出声。

　　　　“你笑什么？”韩春霖见令狐寂在笑，霎时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上去就要干令狐寂一拳，不过终究是没有下手，而是一副彪悍模样的挥了挥。

　　　　“因为你实在是太可爱了。”令狐寂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模样说道。

　　　　一时间说得韩春霖两颊滚烫，撇过头不再与令狐寂对话，但韩春霖的心中此时却如波涛汹涌一般。

　　　　忽然，令狐寂好似瞥见在酒馆内还对坐着两名青年在弈棋，对棋颇有兴趣的令狐寂便胡乱往口中塞了一把牛肉，灌了一口黄酒，带着韩春霖往店内走去。

　　　　两位青年很是投入，因此并没有感知到令狐寂二人的前来。

　　　　直到韩春霖在一旁忍不住指导了一句，却不料，这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将视线移向韩春霖，眉头微皱，似乎对韩春霖方才那番举动很是不满。

　　　　令狐寂在一旁也霎时陷入窘态，只好赶忙拉着韩春霖向二人青年赔礼道歉。

　　　　观棋不语，这是最为基本的，而韩春霖方才那一番举动无疑是触动了这个底线。

　　　　“既然事出意外，你我又不分伯仲，依我看，便和局了罢。”一位白袍青年笑眯眯地道，双眸在棋盘与韩春霖的身上来回游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唔，也行，那么今日便到此为止，日后若是有时间再来下棋。”另一名青年拱手作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韩春霖与令狐寂，便转身径直离开。

　　　　令狐寂此时则更为震惊，没曾想，韩春霖竟然也会这横竖十九道的玩意儿，并且貌似技术还不差？不然又怎么会在棋盘上指导他人？然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韩春霖对于这类似乎天生有些与众不同的悟性。且说小时候由于不能修炼，便只好学习琴棋书画这般儒雅之物。

　　　　“小姑娘，有没有兴趣来一盘？”白袍男子向韩春霖有些调侃道，同时开始缓缓梳理棋盘上杂乱的棋子。正如先前所说，九天城中的百姓对外人都表示非常的不屑，这位青年此时也正是如此，想都不用想，为了让韩春霖难堪一下。若是韩春霖不答应，那自然说不过去，若是韩春霖答应了，那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让韩春霖难堪。但是，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韩春霖的弈棋不精的前提下。

　　　　白袍青年意外的是，韩春霖倒也不客气，更没有因为刚才自己的举动而有丝毫的愧疚，直接答应下白袍男子的请求。

　　　　令狐寂对于弈棋虽说也了解些许，但也仅仅是了解些许罢了，要是正儿八经来下一盘棋，不出意外的话，惨败无疑。

　　　　剑有剑道，拳有拳道，万物各有其道，遵道而行，棋自然也有棋道。

　　　　棋道变化万千，据说更有甚者能用一个棋盘推演万物苍生，天地大道。

　　　　并非没有这样的人，令狐寂曾就听闻过，早年战争时期，一名棋道老者竟用一副棋盘演化了未来整整百年的变化，一时间名声大噪，无数的武夫枭雄前来请求老者指点，却都只是寥寥几句，那些人也只好一头雾水，似懂非懂的离开。就这样一段时间以后，便很少再有人谈起过这位老者，有人说是他泄露了天机，遭到了天劫，也有人说是老者道果圆满，得道飞升，去做那活神仙了，总之说法各不相同，大抵是人们所臆想出来的，没有丝毫所谓的证据。

　　　　也就是这以后，棋道方才渐渐在九州中传开，不过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如那位老者一般的人物了。

　　　　只见二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韩春霖执白，白袍青年执黑，令狐寂则站在韩春霖身旁静静观摩。

　　　　刚开始青年还显得非常神定气闲，但随着棋子一颗一颗地落下，其神情似乎发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甚至不时地瞥一眼韩春霖，反观韩春霖，则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谨慎的良好状态，偶尔转首看向令狐寂会心一笑，似乎对于这场对局的结局已经非常确定，并且对自己有着十足的信心。

　　　　目前看来，还真是如此。

　　　　那名看似棋艺精湛的男子在韩春霖面前却是破绽百出，最终不出意外的落了个惨败。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韩春霖就没有给青年一步喘气的机会，步步紧逼，攻势之猛烈，堪称一绝！

　　　　“呵呵，方才还真是小看姑娘了，没曾想姑娘的棋艺竟然如此高超，先向姑娘配个不是，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望能与姑娘一同交流交流。”青年向韩春霖抛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不可能有机会的！令狐寂愤愤不平地在心中喊道，对于男子的印象颇有下降。

　　　　“谬赞了，略知一二罢，远不及那些真正的大师万分之一。”韩春霖莞尔一笑，这番话却是让青年一时间尴尬不已。

　　　　“还不知姑娘芳名？”

　　　　“你我本萍水相逢，人生过客，无需知道，若是日后有缘相见，倒还会权衡一二。”

　　　　没等白袍男子再说些什么，韩春霖便急匆匆地拉着令狐寂转身离开，留下白袍男子独自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位客官，那两位的银子……”

　　　　“我来付！”白袍男子黑着脸答道，说完随手将几粒碎银拍在桌上，灰溜溜地就离开了。

　　　　酒馆中，一名老者捋了捋苍白的胡须，满脸笑意，紧闭双眸：“是个好苗子啊，可惜……”

　　　　此时已经走远的韩春霖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方才那一番看似正经的话韩春霖已经憋笑很久了。

　　　　不过即便如此，却还是让令狐寂叹为观止，没想到韩春霖竟然对弈棋还有这般造诣。

　　　　“怎么样，本姑娘厉害吧！”韩春霖双手叉腰，一脸神气地对令狐寂自豪道。

　　　　令狐寂倒也不吝啬，伸出大拇指对着韩春霖说道：“厉害！”

　　　　“对了，先前陈前辈说的战争，你有什么看法？”令狐寂突然想起，对于这件事，令狐寂最在意并非是那些家族势力，而是何家，将令狐家族占为己有的何家，现在究竟什么样了。

　　　　“我觉得，他们会死，而且是死在我的手中！”韩春霖骤然阴冷道。不难想到，肯定是想到家族和她已故的亲人了。

　　　　在韩春霖看来，若非是那些家族，自己现在肯定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韩家公主，游山玩水。是他们，毁了韩春霖美好的生活。

　　　　令狐寂也不例外。

　　　　“对了，你说你当初在琅琊州见到了我爹的遗体，可确定？”

　　　　“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你开玩笑吗？”韩春霖淡淡道，心思已经飘到了九霄之外，恨不得飘到那阴间，与已经死去的考妣相遇。

　　　　“那应该都葬下了吧？”

　　　　“废话！”

　　　　“那……有时间，回去看看吧？”令狐寂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怕时间久了……把他们忘了，把这个仇忘了……”

　　　　韩春霖愣住，没有回答，仅仅是微微颔首，眼角处泪花翻涌。

　　　　对于这个话题，令狐寂也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

第七十六章：刺·构筑大道的天地线

　　　　“办得如何？”

　　　　“禀报教主，所有物品皆准备好，接下来，就差入药了。”

　　　　“唔，很好，那么，现在便开始吧！”

　　　　“是！”

　　　　…………

　　　　九天城。

　　　　令狐寂与韩春霖于城内彳亍，同时感叹九天城之宏伟。

　　　　忽然，一名少女负剑，蹦蹦跳跳地跑至令狐寂面前，很是霸道地伸出玉指毫不留情地指向令狐寂：“你叫……令狐寂是吧，怎样，可敢与我一战？我听爹爹说，你比我强不少，看起来不像啊？”少女话语间竟然有些懊恼，但更多的则是一种不甘，与不服。

　　　　这位少女便是安曦月，方才的那段时间里，陈无量又何止给安曦月讲了令狐寂实力，简直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皆告知与安曦月，不过，却是安曦月要求陈无量这么做的。此时令狐家族已灭，你令狐寂这个名字还有何用？已与平民百姓无何区别。且说，行走于九州天下，行走于这片江湖之中，最为可信的还是实力与手中长剑。

　　　　或许是试图借此激励一下安曦月，陈无量便故意夸大其词，将令狐寂现有的实力整整提升了一个档次。

　　　　却不料，这小妮子的反应竟如此激动，当下便要找令狐寂一番决斗，以证明自己的实力比令狐寂要来得强。

　　　　陈无量没有办法，但终究是没能拦阻安曦月，便只能依着她的意，安曦月的好胜心极强，这点自打安曦月开始练剑以来便是如此。非但是剑术，而是方方面面，即便是一个极为简单的小事，也要争抢着夺魁，更不用说此时当着安曦月的面夸奖另外一个同龄人了。

　　　　不过这倒也并非是一件坏事，若是控制得当，亦是一件不错的事。安曦月的剑术之所以超出大多同龄人不少，正是因此这份好胜心，她想要超过别人，也不想被别人超过。这本就是一件极为苛刻的事，何况是对于一位姑娘来说，实在是难上加难。

　　　　但令陈无量惊奇的是，安曦月的毅力要远超他的想象，以至于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亦或是冰霜雪冻，安曦月似乎都没有停息过。直到安曦月开始歇息，回首当年时，当年那些与安曦月相当甚至比安曦月强的人，此时亦被一同甩在身后，勤能补拙，何况安曦月本就不拙。

　　　　“怎么？还是说你不敢了，你要是不敢，你就是一个懦夫！”安曦月见令狐寂愣在原地，便开始对着令狐寂侃侃而谈，至于韩春霖，安曦月则是好似没能看见一般，全都顾着令狐寂了。

　　　　“谁说我不敢了？”令狐寂下意识的反驳道，“打就打，只是到时候你受了什么伤，别给我哭爹喊娘的难堪样便是。”

　　　　“谁哭爹喊娘还不一定……”安曦月说着，却停了下来，明显能注意到，令狐寂的情绪瞬间低了几个度，闭口不言，静静地望着阴沉的天空的某一个方向，许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至于其原因，安曦月则是心知肚明，这段时间内安曦月与韩春霖都没有打扰令狐寂，不过，前者是出于某种直觉，后者则是于令狐寂一般，心神荡漾，久久不能自己。

　　　　回过神来的令狐寂也略显尴尬，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抹去眼角处的几点泪花，深吸一口气：“那么，你想怎么比？”

　　　　安曦月对于令狐寂此时的状态有些惊讶，不过半晌以后仍是会心一笑：“怎么比还不简单？出剑不就好了，打到对方投降或者不能再打为止，走，我们去城外。”方才安曦月还担心令狐寂是否会因为这些心结而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目前看来，完全是多心了。

　　　　说罢，安曦月便带着令狐寂往城外的方向走去。

　　　　恍惚间令狐寂也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