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橐籥传刍狗的野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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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翼并不向采仪确认,便道:“既然妹妹要这般见外,我也便不强留。天色不早了,就请回吧。”

    话音未落,只听厅堂隐约有声,道是:“嗣子,真是块木头。”

    羽翼耳聪目明,一眼瞟去,便见得小昕的衣角,瘪嘴后朗声道句:“不知道窃听别人谈话,不礼貌吗?”

    又听得两个娇笑飘去,才知道是小七、小昕都在窃听,这会一经被发现,就溜了去。

    羽翼回神过来,又瞧着采仪,采仪瞄他一眼,当即目光避开,方才施身一礼,道句:“如此,我便告辞嗣子了。”

    羽翼是个怪脾气,当即厉喝:“你唱哪一出?句句冷冷冰冰,故意与我见外生分。”

    他这一声喝,叫那采仪立时珠泪滴落,哽咽起来。

    羽翼一见叹息,却语气颇显不耐烦,倒是劝慰:“好啦,好啦,你哭什么,哭什么。你也顶我两句啊。你知书达礼的,骂人都不带……”

    采仪一记耳光掌来,微有恨意的说道:“你若厌我,也不用这般调侃挖苦。”

    羽翼真是阴晴不定,蓦地里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就对了嘛,不顺心的,对我有什么气,撒出来嘛。别把咱妹子自己憋坏咯。你啊,就是书读多了,老爱绷着。”

    采仪梨花带雨,却露了笑颜,轻嗔道:“你就不能正经点。”

    羽翼笑道:“妹妹不哭,便是好事。我向来都这般德性你还不清楚?”

    “羽翼……”采仪脸上,这会又沉凝下来,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采仪摇了摇头,道:“许些晚了,我真是该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这天黑了。”

    “我家离你家这么近,不需要了。再说了,谁也不及你羽翼心存不良。”采仪微笑说道,又凝视了他良久,方才说:“你自己当心点。”说得意味深长。

    羽翼倒是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起来,只笑说:“我在家里,有什么当心不当心的。”

    采仪面色正经,不与他说笑,“我说的不是眼下,是往后,你谨慎就是了。”

    羽翼知道采仪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她既然是在无意间听到自己与母亲的谈话后,没有自行离开,而是等着自己,料想正是来透此口风的。

    他当下点了点头,便接着道句:“我送你回去吧。既然有人有意算计我,你又是从我家离开的,我怕他们也会……”羽翼没有说下去,再只是道句:“总之我送你回去,走吧。”

    采仪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没事。羽翼,我不想你再有什么危险,希望你最好能多听听你阿母的意见。话我就说这么多了,能不能领会,全在你。你早些歇息吧。”

    羽翼看着采仪如痴,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别人在听到他与母亲的谈话,还能这般为自己想。他更是愧疚,独自沉思良久也回不过神来。

    “你发什么呆。我说的话你都曾听见了吗。算了,且当……”

    只见羽翼缓步向她贴近,采仪立时两颊晕红,紧张得已说不出话来。

    羽翼神情严肃,执她手说:“采仪,走吧。我送你回去。”

    采仪盼目婉转,情绪万千,似笑似泪,似喜似忧,任凭羽翼牵着,随他走动。

    一路数十步,两人并无什么言语,秦采仪借着微弱的星光月色,看着羽翼的侧影,两颊始终热烫不已,心也在胸间乱撞。

    到了秦宅,羽翼自己叩响了门,门缓缓张开,出门相迎的却是秦伯夷本人。

    采仪自门未开来,就挣脱了羽翼的手,这会儿见了父亲,回身对羽翼施礼,道句:“多谢嗣子护送。”

    羽翼微笑着,那种和颜悦色,从未对其他人露过。

    这会儿,羽翼欲将离去,秦伯夷留住他道:“嗣子无妨到敝舍一座。”

    羽翼点了点头,但也不客气,道句:“好吧。”

    采仪给父亲施了礼,先行进去了。

    秦伯夷领着羽翼至厅堂就坐,请之入上座,自己入陪座。秦采仪亲自前来服侍完茶品,便就回避退去。

    羽翼打从采仪进来到退出,就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这会人都走了,还盯着屋外出神。

    秦伯夷不禁失笑,故意朗声说道:“请嗣子登门,其实是想与嗣子一叙。”

    羽翼这才回过神,微有不耐烦地说道:“秦掌事无非是想问我对打伤了那泼皮,愿意伏法与否。”

    “不!”秦伯夷当即否认道句,接着又说:“嗣子是涯海城未来的主人,我们一定会保你周全。”

    “不敢!我自己都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羽翼断然拒绝秦伯夷的袒护,其实他也暗自认定了,秦伯夷不会真心袒护自己。

    秦伯夷却道:“嗣子,咱们可以如忘年之交般,促膝长谈。”

    羽翼就于座上不动身,拱手道句:“您是长辈,羽翼受之不起。掌事有什么事,但管吩咐便是。”

    秦伯夷道句“那好”,便说道:“我秦伯夷是个穷酸秀才,蒙羽家多年不弃,才有今日。我为人羸弱,但平生最羡慕、也最佩服的,也只有一种人。”

    “哪种人?”

    “敢做敢为,敢为天下先的人。孟子曾曰‘虽人三千,我往矣’是何等豪言壮语!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算历经万般苦难,得了跻身之地,受人恩惠,却不心存感念,好逸恶劳之心尤盛,对别人的恩舍,也视之理所当然。”

    羽翼当即拍案,大呼:“不错!”

    “且容在下说完。”秦伯夷摆手要他等自己说完话。

    然而眼下,羽翼对秦伯夷消却了往日成见,和颜道句:“请讲。”

    “所以秦伯夷于琼州府衙周旋,决心要保嗣子周全。嗣子你不知道,如今陕北饥荒,暴民伺机闹事,已然自立为一方势力。如今各地黎庶纷纷效仿,官府稍有不慎,一不顺从民意,便被有人伺机挑唆,行谋逆之事。”

    这些话真是针对新城居民的“恶行”,说到羽翼心坎上了,当即他又拍案叫绝般地道句:“不错。”

    秦伯夷又接着说道:“黎庶与官府之间的气焰,真可谓是此消彼长。在你祖父那个时代,大太监曹汝贞当道,祸乱朝政,迫害黎民百姓,虽有怨言,却因人们畏惧强权,各个从服,不敢闹事,干预政施。自新皇登基以来,肃清阉党,还政于民。没有想到是养惯了一群刁民,多年以来,这些贱民动不动就聚众闹事,要挟官府。”

    羽翼听得激动,当即插言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想天下之公器,当为律法。无论官僚、百姓皆应以律法为尊。”

    秦伯夷一声长叹,接着说道:“可自古尚法者,都不讨人喜欢。唯有‘大无畏’之人,敢一以贯之。然而这样的人并不多,可谓‘万里挑一’,眼下我涯海城,就仅有嗣子才具如此气魄。故而……”

    他离了座,当即对羽翼欲行叩拜,羽翼连忙搀扶,道:“您是长辈,羽翼受之不起。”

    秦伯夷起直身来,蓦地里动容,老泪纵横地说道:“故而,我恳请嗣子切莫失了这等气魄,不然涯海城革新之事,荒废殆尽。”

    羽翼道:“掌事大人,不妨明示。”

    秦伯夷说道:“嗣子大可不必向那些刁民低头,崇法者,率当以强权贯彻,使民风易俗,使风纪已正,如此习之如常,自然无怨。所以,嗣子但管随自己心愿,周旋之事由我秦伯夷一人担负。一旦涯海法纪肃立,乃千秋万世之功。”

    羽翼笑颜道:“我明白了。秦掌事良心用心,羽翼定不辜负。”

    秦伯夷点了点,喜笑开颜,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让采仪送你出门。”当即呼来采仪,送羽翼出门。

    采仪这会见羽翼,却一脸忧容,只是彬彬有礼,道句:“嗣子,请。”

    羽翼拜辞秦伯夷,便随采仪出门了。

    到了门口,采仪留住羽翼,道:“羽翼,最后嘱咐你一句,尚法固然千秋之功,可不察实情,一着不慎,乃是步暴秦之后尘。”过后露了微笑,说道:“嗣子,时候不早了,请早些回府歇息吧。”是以故意说得高声响亮。

    羽翼不能领会,但也知道采仪对自己甚为关心,她临行嘱咐不会没有道理,随即对之笑了笑,道:“好,我知道。如此便不叨扰了。”

    旦日,羽放欲领羽翼去新城罪己昭示,不料羽翼称病不出。羽放仰天长叹,也无可奈何。

    后来,羽翼正要重新颁布那日条令,才从秦伯夷处得知羽放已然拱手让了新城。

    羽翼大为叹息:“阿爹糊涂,坏我大事矣。而今新城时弊未革,却已成羽家肘掖之患了。”从此不问涯海城民政。

    无事消磨几日,父母突然决定向秦家下聘了。羽翼看着一家子抬着大箱大箱地出门去了,自己却是情绪万千。

    李云昭劝慰:“表弟啊,别磨磨唧唧了,既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两情相悦,还兼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娘又好,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羽翼这才笑道:“已然对秦伯夷无了成见,我自然知道惜福,就不劳你这位哥哥费心啦。”

    说后两人相继笑开颜来。

    项堂也在一旁,看着羽翼出神,心里却默默道是:“爹,许就是他了。”

    那日,他们经羽放引荐,相互相识,却语言甚少。只道了各自生辰,再没说别的。

    他与羽翼年纪最是相仿,羽放一口咬定认为自己为兄长的事,不是没有缘由。

    项堂心思如何缜密,或以知道羽翼是谁,却不知道羽翼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他想上前透露,这会儿,羽翼却被李云昭拉拽着,亲近得近。

    项堂蓦然叫道:“羽翼,我私下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李云昭不想羽翼与他为伍,便冷哼道:“没有看见,我正跟老弟说话。”

    羽翼也不理会,推开李云昭,玩笑说道:“外戚避让吧。”

    “去!你这臭小子。”

    两人又是嬉笑打骂,对项堂视若无睹。

    项堂暗自里含恨,心想:李云昭不知私底下给羽翼说了多少自己的坏话,拂袖悻悻去了。

    他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想向舅父直问,以证他心中所想。

    (本章完)
………………………………

第46章 本盼佳期将至,谁料横祸飞来01

    羽家带人下聘回来,项堂早候在府邸门口,一见舅父便拜礼,道是:“舅舅,堂儿私底下有些话想与您谈谈。”

    羽放示意且先让他打点一番,便先对李小栓笑道:“我府上人手不够,今日多仰仗李老板啦。”

    又对李玉萍与安南管家道:“玉萍、安伯,你们带李老板去账房领钱吧。”

    李小栓正要推辞,李玉萍却笑道:“生意人,怎可做亏本的买卖。”当即给老宋、丁匡使了眼色,二人一会意笑着把李小栓拽着,推进了府门,且边走边道:“走吧,走吧。”

    这番打点以后,羽放方才对项堂道:“堂儿,有什么话,我们就到你房中去说吧。”

    项堂点了点头,与羽放去往自己房中。

    他们进了屋,项堂便掩上门,请舅父至座上,方才问道:“您是我的亲娘舅,堂儿问的这些事儿,能否实言相告?”

    羽放莫名感奇,这侄儿打来到羽府,就少与诸人接触,默默寡言,怎么今天突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你说吧。”

    项堂也不与他绕弯子,问道:“羽翼是我的一胞亲兄弟吗?”

    羽放当即面露惊诧,过会儿才一副很果决的样子,道:“不是!”脸上自然有些不乐。

    项堂暗自咧嘴一笑,说道:“侄儿明白了。”

    羽放却是神色有些紧张,倒是问:“你明白什么?堂儿,舅舅对不住你,当年不仅没有保住你娘亲,也没有保住你弟弟。”

    项堂点了点头,笑颜说道:“舅舅,堂儿明白了。先父曾说当年与我娘亲失散,本还有个孪生兄弟,羽翼跟我颇有些相像,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这么巧,当然要问问舅父,毕竟思亲之甚。”

    羽放叹然说道:“堂儿,你父母双亡,又失去弟弟,但这里便是你的家。”

    项堂突问:“舅舅,仇莫过于杀父,我想报仇,您愿意助我吗?”

    羽放正色说道:“不让你再涉江湖恩怨,是你母亲的遗命。舅舅若有违背,更是有愧于她。”

    项堂又露笑颜,道:“如此就不言此事了。”当即跪拜羽放,言道:“不管怎样,堂儿都谢过舅舅收留的大恩。”

    羽放连忙搀扶,笑颜说道:“你好好活着,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安慰。起来吧。”扶起项堂,便道:“如此没什么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说罢离开了房屋。

    羽放前脚一走,项堂立时目光含恨,他本就没有期盼舅父会如实相告,但他如何聪明,表面问话,意在察言观色,就这么一番当面交谈,他便敢断定羽翼就是他的亲兄弟了。

    他不肯就此死心,知道舅父有意欺瞒事实,自己信了尚且不够,得还要让羽翼信了,必须把事情坐实。

    多日以来,项堂私下向羽府的其他人打听,尽管他旁敲侧击,看似左右言他而刺探,老宋、丁匡和安南管家皆回避不言。

    一日,他在羽府见小七和小昕,便询问起来:“二位可以告诉我,嗣子是何时在涯海出生。”

    “干嘛问这个?”小七问。

    “嗣子认为我与他年纪相当,老是不认我这个兄长。”

    “这个嘛,其实嗣子回到涯海城已经快两岁了。说他是在雪山里……”小昕话未尽,被小七带走了。

    项堂知道在羽府上下有意欺瞒羽翼身世的情形下,没有力证可以向羽翼陈述,却突然忖度出个法子来。

    一日,他趁羽翼未与李云昭在一起,邀其独谈,一来就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所说,但是我还是要说。”

    羽翼莫名其妙,好笑问道:“堂哥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就是了?”

    “我已经四下打听过了,你并非舅父亲生。”

    “我不是阿爹亲生,难道是你?”羽翼当即不快欲走。

    项堂扣留他,说道:“你是我的同胞兄弟,我的生父生母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羽翼哼笑:“我听云昭哥说过,姑父姑母被人追杀,你身负血海深仇。你想拉我去报仇也不用这样。你以为我不知道,阿爹其实不想让你去报仇,你拉我进来,无非是觉得我父母溺爱我,定然我一要求,就能尽学我阿爹武功。不过,你算盘打错了。这么多年,阿爹从来就不让我练武。”

    “他为什么不让你练武,你不仔细想?”

    “怕我惹事生非。”

    “如果是这样,舅母为什么也不教你?”

    羽翼当即愣住了,无言以对。

    “我还有个办法,可以佐证我所言的这一切。”

    “什么办法,你且说说。”羽翼一脸不信服的样子。

    羽翼话音刚落,项堂立时掌他一记耳光。

    羽翼大怒,喝道:“你何故打我!”便拳脚相向。

    项堂见他招式简单,却十分凌厉,与他对了一掌,自觉内力相差甚远,惊呼:“你会武功!”

    羽翼得意,道句:“他们不让学,我还不可以自己偷练吗。”

    项堂露了笑脸,说道:“我们这番闹大了,你待会就可见,无论是不是我先惹事。如果你是舅舅亲子,他见我们打架,定会将我俩一同责备。如果你不是亲子,定然理骂你。”

    羽翼罢手,问道:“你凭什么这么断定?”

    项堂冷哼笑说:“因为他们自己生不出儿子,羽家无后,夺养了你,觉得有愧我父母,现在自然就觉得有愧于我。那日我们才拜见,舅父非要你认我当哥哥,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他们夫妇清楚得很,你从哪里来。”

    羽翼哼声道:“养大于生,就算真如你所言,他们含辛茹苦养育我成人,我也不会姓项!”

    听到这话,一向沉稳的项堂,居然勃然大怒,破口大骂:“你这不孝子,古人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贪图羽家荣华富贵,不思为父母报仇。我今天就杀了你。”

    “杀我,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两人扭打起来。惊动羽府,这才劝开两人。

    果如项堂所言,羽放来了,一味责备羽翼。羽翼便是将信将疑起来了,但也不言明事由,自己气冲冲地去了。

    这些日子里,其实对于羽家来说,另有一件大事:

    自从羽放同意让出新城后,琼州卫所的兵又来了,数量远甚于上次,扎在新城里。不知又因何事,新老之城又生了口角,打了起来,许多老城的居民,尽被官府抓了去。

    幸得李小栓差人,来报的及时。李玉萍让城里多年没有用上的火炮,全部对准了新城。另派丁匡带着城防护卫,把守新老城连接的各个街道口。

    李玉萍让人架了高台,使人喊话,要求琼州兵卫立即放人,不然用这十多门火炮将新城夷为平地。这般震慑后,琼州兵卫才放了李小栓一群人。

    夏日炎炎,涯海城比之内陆本热了几分,幸得海风拂岸,退却一些炎热。

    老宋与丁匡拉回的椰果,于正院里放置得满地都是,两人一头大汗,丁匡叹息:“也不知道李老板忙活啥生意去了,找不到人。不然还能多拉点回来。”

    “算了,大家动手吧,嗣子等不及啦。”老宋建议。

    诸家丁齐动手,开剖果实,又是用上利斧,又是用上钉锤。这般煞费功夫,项堂与李云昭何曾见过,这东西到底是作以何用,真是不解。

    他俩只见羽翼一副急不可耐的馋猫样,都暗自里惊奇道:“难道这玩意儿是啥好吃的?”

    项堂是向来沉默寡言,李云昭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句:“这是啥子?”

    羽翼白他一眼,说道:“瞧你这没有见识的,这是椰子。那壳子里装着的,可都是甘甜的汁液。”

    李云昭瘪嘴道:“我们那里怎么会有这果子吃嘛。”

    又见小七、小昕接过一个个开了壳、凿了洞的椰子,将汁液倒入本是盛水的桶里。

    羽翼却自己用锉子剜那白色的肉瓤,剜出来便拿着舂桶压碎,那压碎的瓤就如奶汁般色白,接着便再倒入盛椰汁的木桶里搅扰。

    一经混合便如同鲜奶一般,羽翼先给李云昭盛了一碗,说道:“我们海南人不养牛羊,就种这椰树,也就能喝到那美滋滋的鲜奶啦。来试试味道如何?”

    李云昭不曾在大漠草原生活过,牛羊的鲜奶未曾尝过。但这一口椰汁细品入喉,立时觉得清香宜人,甘甜可口,随之就一饮而尽,自己又再盛一碗。

    第二日,李云昭邀羽翼带自己去摘椰果。

    几日下来,羽翼与李云昭感情渐渐交厚。后从这夏日入秋,羽翼带李云昭阅尽海边趣事,因此对项堂更是疏远。

    项堂与羽翼关系疏远,内心失落不已。

    自立秋以来,老城居民开始陆陆续续给羽家缴纳租子,有的是缴钱,有的以物充资。安南与小七、小昕每日在羽府门外接应。

    一日,项堂游街,始见老城百姓去交租,见有个老汉却走在半道上,就忿然道:“缴什么租子,这该死的羽家,简直就是涯海城之蠹。”

    众人触足不前,争相回望,有人就道:“这可是当年跟城主约定好的。”

    “屁,那是当年被强行征收的。”

    “你可别乱说,当年我们要求十抽一,城主大人却减到三十抽一。”

    老汉争议道:“当年羽大人亲自带咱们,现在呢,他们坐享其成,你看看那嗣子羽翼,整天游手好闲。我们辛辛苦苦挣着血汗钱,还缴纳租子,你再看看新城那些人,从来不缴租,为自己争一争,羽家不养,琼州又接着养他们了。”

    听着老汉如此说了,众人或面露不快,或神色失落。

    项堂全部瞧在眼里,待这些人议论完,他见那老汉神色诡异,暗自开溜了,觉得行为甚为蹊跷,便尾随悄然跟踪。

    (本章完)
………………………………

第47章 本盼佳期将至,谁料横祸飞来02

    项堂一路跟到新城街口,那老汉跟把守的兵,亮了一块手牌,就被放进去了。

    项堂身法奇巧,飞檐走壁,溜进新城,死跟到底,见他刚入新城就进了一间民宅,那民宅四面有人看守。

    项堂择了一个背向,径直朝那房屋走去。

    那看护的见人来了,前来阻拦,喝道:“喂,前面那小子,自己换个道走!”

    项堂咧嘴冷笑,身形晃来,已然一剑架在那人脖子上了。

    这等武功,那看护何曾见过,惊诧且惶恐,其余人闻得动静,皆跑了过来,就连房屋内的人都跑了出来。

    “秦掌事,要是我舅父,尤其是舅母看见你出现在这里,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寒赤诚之心’吗?”

    “此子是羽放侄儿,速速拿下。”秦伯夷当即下令,神色惶恐,生怕泄密。

    话音刚落,暗巷里白光霍霍,闪现惊掠。那几个看护立时倒地,目如死鱼。

    项堂冷笑威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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