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往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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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头目站出来，仔细的打量一番游魂，用他惯用的口腔盘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游魂道：“找仁义双盗。”

　　　　小头目道：“你以为自己是谁？我们的两位大王岂是你能够随便找的吗？”

　　　　游魂道：“我叫游魂，想找你们的两位大王商议一些事情，还请你们去通报一下。”游魂从来也没有这么老实过，强盗们一看，更加坚定的以为他就是一个好欺负的人，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欺负他，于是，小头目气焰更高，撇嘴道：“游魂？我看你马上就要变成孤魂了，小的们，给我上！”

　　　　小喽啰们一拥而上，谁知还未靠近，就被游魂拳脚相加，一股脑的打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起来，小头目吓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上，高涨的气焰瞬间灰飞烟灭，内心立刻被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占领，他断断续续的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游魂道：“找仁义双盗。”两次回答，一字不差，但是，小头目听后却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来，他忽然感受到致命的威胁与恐惧，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是有了一次之后再也不想有的，现在，他正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怯怯的道：“你……你等着……”一边说着，一边连滚带爬的朝山上跑去了……

　　　　“庄主，无心阁的四大阁主死了，现已查明前日闹到山庄来的那个年轻人名叫小白龙，正是无心阁的人。”龟先生将游其锷打探回来的消息转述给计无双。

　　　　计无双听后，惊讶的道：“四大阁主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

　　　　龟先生道：“似乎是无心阁里起了内杠，小白龙杀了诸葛灭，完颜无心杀了上官空，其他二人挥剑自刎而死。”

　　　　计无双道：“小白龙？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呢？他在无心阁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龟先生道：“小白龙刚进无心阁不久，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手下之人。”

　　　　计无双道：“这就奇怪了：完颜无心向来对四大阁主器重有加，如今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小白龙既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呢？他们内杠的原因又是什么？”

　　　　龟先生道：“据说，小白龙想做无心阁的第二号人物，四大阁主不肯，因此争执，最终才酿出自相残杀的事情来。据属下推断：四大阁主定是不敌小白龙，完颜无心或许是觉得他的利用价值比四大阁主更高，因此才会留小白龙，而弃四大阁主的。”

　　　　计无双道：“那现在情势如何？”他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似乎真的感受到了事态的严峻。

　　　　龟先生道：“小白龙已经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无心阁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不过他也受了伤，并且伤势较重。”

　　　　计无双哈哈大笑道：“好！无心阁现在元气大伤，我若现在出击，定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一举擒获，岂不快哉？赶紧吩咐下去，准备战事。”在计无双眼中，完颜无心本来就不是一个难以对付的角色，他手下之人也是良莠不齐，加之现在四大阁主已死，而小白龙又受了伤，正是天赐良机，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与张爱酒分别之后，厉鬼不解的道：“前辈为什么要让我们去无情山？”

　　　　杨买醉道：“私底下，其实我师父也为向大哥的事情耗费了不少心思，据说，向大哥最后就是死在无情山附近的，师父让我们去无情山，兴许能够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二人正说话间，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从天而降，飘落在他们面前，他们姿态优雅，轻如柳絮，落地无声。杨买醉面带惊讶之色，细细看去，只见二老俱已古稀之年，鹤发童颜，道骨仙风，让人一见便油然而生一份敬重之心，再从他们刚才显露出的武功可以看出，他们显然已经少有敌手。其实，这二人便是天地玄黄城空中楼阁的阁楼二老，杨买醉和厉鬼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呢？

　　　　阁老紧盯着杨买醉腰间的断刀，楼老却开口道：“小娃娃，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杨买醉一听，颇觉奇怪，扭头望着厉鬼，却见厉鬼和他同样的表情，二人如堕五里雾中，不知这二老到底要做什么。楼老一手指着杨买醉，又道：“小娃娃，不必东张西望，我们找的人就是你。”

　　　　杨买醉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疑道：“我？我们素不相识，不知道二位老前辈找我何事？”

　　　　阁老道：“交出忘情斩，我们放你安然无恙的离开。”他不必说出“如若不然”之后的话来，但是，任谁都能够想象到如若不然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可是杨买醉却好像偏偏想象不到，他居然还亲口问道：“如若不然，又将如何？”

　　　　阁老道：“小娃娃可不要嘴硬，你须看看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杨买醉抽出腰间的断刀，拿在手上，理直气壮的道：“此物乃是故兄遗物，怎可交与你们？”

　　　　楼老微微一笑，道：“小娃娃，你可知道此刀是谁所造？”

　　　　杨买醉道：“不知道。”

　　　　楼老道：“那就让我告诉你吧：在天地玄黄城里，有个地方叫做空中楼阁；在空中楼阁里，曾经有个人叫做凌霄子；凌霄子是锻造兵器的大师，你手里的断刀忘情斩就是出自他的手中，不料，他前年去世时有一心愿未了，就是希望在他死后，能让忘情斩与他陪葬。凌霄子大师对空中楼阁的繁荣昌盛做出了难以估计的贡献，因此，我们当然要想方设法的满足他的愿望，我二人几经周折，这才发现忘情斩在你的手中，望你体恤我二人的苦心，将忘情斩交与我们，也好让我们了却了故人的心愿。”

　　　　楼老的话似乎也合情合理，可杨买醉也有自己的道理：“忘情斩既然在我手中，我一没偷，二没抢，就算是凌霄子所造，又能如何？”

　　　　楼老道：“凌霄子一生铸造兵器无数，临终之际，唯独对这把断刀念念不忘，据我所知，此刀曾经售价三百两银子，如今我用一千两银子再把它买回来，你意下如何？”

　　　　杨买醉坚定的道：“不卖！故人之物，权作纪念，岂能以金钱来衡量？”

　　　　阁老生气的道：“好不识趣的小娃娃，难道你当真要为难我们吗？”

　　　　杨买醉苦笑道：“老前辈的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呢？拦住我去路的是你们，讨要我手中之刀的也是你们，怎么就成我为难你们了呢？二位老前辈俱是德高望重之人，此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只怕……”

　　　　杨买醉并没有直接说出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来，阁楼二老想必也心知肚明。此时的阁老显然已经更加的生气了，不悦的道：“敬酒不喝喝罚酒！休怪我手下无情了。”阁老觉得对付杨买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应该给他一点厉害尝尝，于是，他毫不留情的出手了，脚尖轻点，十指如勾，风驰电掣般的飘了过来……

　　　　“二位大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伴随着急切而慌乱的脚步声，山脚下的那个小头目忽然冲进大厅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嚷道。

　　　　二当家余笑见状，急忙道：“穿山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令你都如此惊慌？”

　　　　穿山甲还没来得及说出他惊慌的原因来，余笑和大当家王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游魂，游魂果然就像魂一样，已经飘到了大厅之外。游魂望着王天、余笑道：“不请自来，还望恕罪！”

　　　　王天道：“不知阁下是谁？”

　　　　游魂道：“在下藏龙谷游魂，久仰二位侠义之名，今日特来拜访。”

　　　　王天道：“不敢当，请坐！”

　　　　游魂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友善的望着像看怪物一样看他的余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前来，是想恳请二位帮个忙。”

　　　　王天道：“你我初次见面，彼此毫不了解，甚至连是敌是友都未分清，阁下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游魂道：“二位不必如此警惕，且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不迟。”

　　　　王天道：“请讲！”

　　　　游魂道：“二位可还记得一个叫做向天笑的人？”他怎么会提出向天笑的名字来？游魂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天道：“这个自然记得，向大侠曾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却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游魂道：“我和他毫无关系，但是，我所求之事，却多少和他有些关系：据我所知，计无双十年前就破灭了无情山无人能敌的神话，他几乎已经拥有了真正无人能敌的力量，如今他依然继续着排除异己的野心，天下的很多门派都被其所灭，传言向天笑也是因他而死，车辅相依，唇亡齿寒，还望二位早作准备，留条后路，以包周全。”

　　　　余笑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深有同感，王天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游魂道：“九月九日，移驾仁义山庄，共举大事。”

　　　　王天道：“仁义山庄在哪里？”

　　　　一样东西忽然从游魂手里飞出，不偏不倚，稳稳当当的落在王天面前的桌子上，铺开一看，竟是一张地图，地图上确切的标注了仁义山庄的所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大厅外响起：“今日之后，便是朋友，但愿二位，不负所约……”抬头一看，却已没有了游魂的踪影。

　　　　眼看阁老的一双利爪就要撕开杨买醉的胸膛，远处却忽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万望阁老手下留情！”

　　　　来者居然认得阁老，阁老当然要停下来看个究竟，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树林深处有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推着轮椅而来，轮椅上坐着一位双腿残废的老人。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含笑山庄的主人柳含笑，也就是传说中的山羊老人，他身后这人正是王十二，山羊老人和王十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阁老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你这糟老头子，你居然还没有死？”

　　　　山羊老人道：“阁楼二老都没有死，我又怎么舍得死呢？”

　　　　楼老哈哈一笑，道：“好！想不到十几年不见，你居然还是这般没大没小。”

　　　　山羊老人道：“我纵然是没大没小，却也不似阁楼二老这般越老越糊涂。”

　　　　阁老不解的道：“我们哪里糊涂了？”

　　　　山羊老人道：“两个武功盖世的老人既没有吃撑着，又不是闲得发慌，居然会和两个年轻人过不去，此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你们的老脸该往哪里搁呢？”

　　　　楼老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阁老却道：“柳含笑，你不要忘了，你早已不是天下第一，你难道你今天还要管我们的闲事吗？”

　　　　山羊老人道：“别人的闲事我可没有兴趣管，但是，你们的闲事我却非管不可。此处离空中楼阁也不远，既然是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你们要是不请我过去坐坐，这说得过去吗？”

　　　　阁老道：“给我片刻时间，待我将这小子收拾了，立刻领你过去。”说罢，阁老又欲动手。

　　　　“慢着！”山羊老人道：“阁老，今天且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这年轻人一次，他日就算你将他千刀万剐了，我也绝不干涉你。”

　　　　阁老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山羊老人道：“正是！”

　　　　阁老道：“好！我权且留他们多活几日，我们走！”言毕，阁楼二老飞身而去，半空中传来楼老的声音：“柳含笑，你若能追得上我们，我便请你喝‘归真玉液’。”归真玉液是阁楼二老亲手酿造的酒，也是柳含笑喝过以后还想再喝的酒。

　　　　望着阁楼二老迅速消失的背影，山羊老人道：“气煞我也！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吝啬的人，明知我追不上你们，却还要说出这种令人听了就心痒的话来，哪有你们这样做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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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无心的忍耐

　　　　杨买醉忽然又变得魂不守舍了，他的心里有太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都是山羊老人带来的，临别之际，山羊老人悄然对杨买醉道：“年轻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向天笑没有死！”

　　　　山羊老人说得那么坚定，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可是，杨买醉依然不信，他疑惑的道：“前辈是怎么知道的？”

　　　　山羊老人神秘一笑，道：“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杨买醉道：“故弄玄虚，我可不信。”

　　　　山羊老人道：“我是山羊老人，我说他没死，他就没死，至于你信不信，那就随便你了。”言毕，便同王十二往空中楼阁的方向去了。

　　　　山羊老人既然有意要告诉杨买醉这个秘密，为什么又不说得更加明白一点呢？这让杨买醉很是郁闷，但是，山羊老人的那句“向天笑没有死”却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这令他热血沸腾。热血沸腾的人显然不止杨买醉一个，至少还有完颜无心，此刻的无心阁正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铁石心、凤来仪、司马飞龙、游其锷领着十几个曾经的帮派掌门人和上百个呼风山庄严格训练出来的杀手涌进了无心阁来，在山外时，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几乎是所向披靡，无可抵抗；来到院内时，总算遇到了一股勉强能够抵挡他们进攻的力量，但是，这股力量在铁石心、凤来仪等人的眼中仍然是微不足道的，他们只留下杀手们在外厮杀，一干首领朝着无心阁的更深处冲了进去……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呼风山庄大获全胜，让人不解的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完颜无心和小白龙的身影，他们到哪里去了？

　　　　是啊，身为掌门人的完颜无心和二当家的小白龙在无心阁大难临头的时候居然不见了，他们在哪里呢？此时，完颜无心和小白龙正在出逃的路上，原来完颜无心一得到呼风山庄人马杀来的消息时，就带着伤势未愈的小白龙仓皇的离开了无心阁，当时，小白龙十分不解：“掌门人，你不是说好了我们以后一起面对，一起担当的吗？现在正是需要面对和担当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够撇下无心阁跑了呢？”

　　　　完颜无心道：“无心阁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同呼风山庄分庭抗礼，相提并论，你我出逃，只是权宜之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白龙道：“倘若无心阁大势已去，我们对付呼风山庄的希望不就更加的渺茫了吗？”

　　　　完颜无心道：“不必灰心，待你伤愈，我们便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好个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好好的无心阁就这样被你丢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完颜大掌门人。”龟先生忽然冒出来拦住了去路，他虽是一个人来的，但完颜无心知道自己未必会是他的对手，当然，现在的小白龙就更加的不是他的对手了。可小白龙一见到龟先生的时候，眼睛就红了，虽然无能为力，但仍然将龟先生恨之入骨。

　　　　完颜无心皱了皱眉头，无奈的道：“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在这个地方居然也能碰到你。”他觉得自己最近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好。

　　　　龟先生平淡的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完颜无心惊讶的道：“难道你早已算准了我们会逃到这条路上来？”

　　　　龟先生想了想，认真而负责的道：“你不要误会，这次我并非是代表呼风山庄而来，只是以我个人的名义与你见面。”

　　　　完颜无心冷哼一声，傲然道：“无论你以什么样的名义来，你终究是呼风山庄的人，只要是呼风山庄的人，那就是我完颜无心的敌人。”

　　　　龟先生微笑着道：“完颜大掌门仍然和从前一样的高傲自负，但是，你看一下眼前的形势，我若动手，你觉得你们还能活着离开吗？”

　　　　完颜无心道：“龟先生，我认识你多年，自然知道你的厉害，但你却休想以此来恐吓我，你大约也知道我完颜无心绝非胆小如鼠之辈，你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又何必给我绕弯子呢？”

　　　　龟先生道：“好！我且问你：你这辈子最痛恨的人是谁？”

　　　　完颜无心直言不讳的道：“自然是计无双，他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心中恨，只有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才能让我释怀。”

　　　　龟先生道：“天下痛恨计无双的人不计其数，绝不会多你完颜无心一个，但是，你也只能和他们一样在背后一阵唾骂罢了，你又会有什么样的能为呢？理想总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却往往很残酷，你以为你当真就能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吗？”

　　　　完颜无心咬牙切齿的道：“总有一天，理想会成为现实。”他愤怒的眼神中仿佛可以喷出火来，好像他现在面对的不是龟先生，而是计无双。

　　　　龟先生道：“完颜无心，你太天真了，你认清现实吧：如今无心阁已毁于一旦，你耗费多年心血培养出来的力量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你还能拿什么去对付计无双？”

　　　　完颜无心大叫道：“够了！你有完没完？想打架的话，我就陪你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你又何必扮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这里数落我的不是？”

　　　　龟先生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你还是不理解我的意思，可惜啊！”他忽然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朝着远处走去，他看起来走得很慢，但是，很快就消失在了树林里，远处传来他清晰的声音：“机会不是等来的，自己要懂得把握！”

　　　　过了半响，小白龙才道：“无心阁本是呼风山庄不可不除的心腹之患，龟先生本来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我们的，可是，他为何又扬长而去？”

　　　　完颜无心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小白龙不解的道：“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完颜无心思考了很久，才慢慢的道：“龟先生变了……”

　　　　世事难料，又有谁能够想到无心阁的掌门人，天下最危险的人物，无心剑客完颜无心居然也会沦落到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地步呢？此事若是让阎西贝知道了，不知道他又会做何感想呢？自从上次闹到无心阁，被完颜无心所伤并口出狂言说下次要与完颜无心比试剑法之后，阎西贝便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研究起剑法来，这才短短半月时间不见，他便手持长剑，像模像样的在江湖上走动起来。不曾想，这次他居然又遇到了杨买醉，在如此僻静的山路上，居然还能巧遇，这让双方都感到有些意外。看着迎面而来，却又忽然僵立在十步之外的阎西贝，杨买醉道：“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这真是缘分！”

　　　　阎西贝忽然变得轻松自如，一双眼睛仔细的盯着杨买醉，仿佛想将他的心事看穿一样，他却疑惑的道：“你认识我吗？”他的眼神那么无辜，他的表情那么茫然，就好像他早已将前不久才去找过杨买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别人对他做了什么，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被蒙在鼓里一样。

　　　　这样的回答让杨买醉感到很困惑，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难道眼前这人只是和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轻狂的年轻人长得很像罢了？杨买醉抬起手，假装理了理自己头上其实并不凌乱的头发，以此来掩饰略微表现出来的尴尬，他试探着道：“你不就是那个呼延百炼派来的人吗？”

　　　　阎西贝摇摇头表示否定，同时，他又十分肯定的道：“在下完颜无心。”

　　　　杨买醉气得差点当场就晕了过去，他怎么可能是完颜无心呢？难道随便拿一把剑就可以大言不惭的谎称自己是完颜无心了吗？杨买醉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他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人，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说自己是呼延百炼派来的，这次居然又说自己是完颜无心，难道他从来就不会说一句真话吗？厉鬼那双锐利的目光忽然投放过来，就像老鹰盯着兔子一样的盯着阎西贝，阎西贝忽然感到脊背一阵凉意，厉鬼厉声道：“何半真是你什么人？”

　　　　阎西贝漫不经心道：“何半真？什么何半真？谁是何半真？你在说什么？”他仿佛确实不知道何半真是什么人，但是，他在回答之前，心里明显的一颤，这让厉鬼看出了端倪，二话不说，厉鬼挥舞着他那双如同鬼爪一般的手，果真就像是一只鬼一样的朝着阎西贝飘过来，阎西贝自知不敌，扭头就跑，他反应奇快，毫不迟疑，这边的杨买醉不知究竟，却见厉鬼突然出手，不解的道：“鬼哥，有话好说，怎么就动手了呢？你下手可要轻些，切莫伤了他的性命。”杨买醉一搅和，厉鬼一分心，阎西贝便一溜烟的跑掉了，气得厉鬼直跺脚，远处却隐约传来阎西贝的声音：“想找何半真，自己到天荒地老山去吧。”

　　　　厉鬼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扭头对杨买醉道：“兄弟，待我先去一趟天荒地老山之后，再来找你。”说罢飞身而起，就像是赶着去投胎似的赶到天荒地老山去了。杨买醉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事情令平时连天塌下来动可以安之若素的厉鬼必须刻不容缓的去办？他忽然想起厉鬼曾经对他说过，何半真是他的仇人，如今得知了仇人的下落，报仇心切，这也是值得理解的，可是，这年轻人是谁呢？他和何半真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杨买醉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便已来到一个卖茶水的摊点，此处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往来行走的人们多在此处喝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