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往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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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不经心的扫视一下院子里的众人，铁石心做出一副悲天悯地的样子，无比惋惜的道：“在这么灿烂的日子里，各位却要长眠于此，同那些孤魂野鬼为伴，实在是可惜可怜、可悲可叹！”

　　　　萧仁义道：“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信不信我将你碎尸万段？”

　　　　铁石心冷笑道：“你不能，也不敢，更没有那样的实力。”

　　　　萧仁义气得说不出话来，几乎忍不住又要冲出去了，却又让张爱酒死死的拉住，张爱酒轻声提醒道：“不要轻举妄动，墙边上的弓箭可都是长了眼睛的。”

　　　　守墓人忽然厉声道：“计无双呢？”

　　　　铁石心道：“你们想见计庄主，可是，计庄主却不想见你们，估计你们要的下辈子才能见着他了。”

　　　　杨买醉道：“想不到计无双居然是个缩头乌龟，这老乌龟居然爽我的约，简直应该挨天杀，遭雷轰，不得好死！”

　　　　铁石心道：“你尽管骂他吧，咒他吧，反正他也听不到。”

　　　　杨买醉道：“他听不到没有关系，至少你能听到，我何必一定要骂他呢？骂你不也是一样的吗？像你这种趋炎附势、狼心狗肺的人，也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铁石心怒不可遏，大叫道：“放箭！”他已懒得与这群人做口舌之争，索性将他们一起送进地狱，一了百了，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了这些人中箭之后惨死在地上的景象。可是，世事偏偏就那么难以预料，他非但没有看到无数的利箭如雨点般的落下，反而听到一声声凄厉的惨呼，墙头上的杀手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来，铁石心和凤来仪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很难看。龟先生、游其锷、司马飞龙、呼延百炼和虚庐医士忽然从院墙外飞跃进来，飘落在院子里，龟先生终于出现了，而且来得正是时候，他的伤势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是，对付围墙上的这些杀手，仍然是绰绰有余的。看到这些人出现的时候，铁石心和凤来仪就紧张得马上冒出了冷汗，方才那种胜利者的姿态在顷刻之际便荡然无存，反倒像是两只被人痛打了一顿的狗夹着自己的尾巴灰溜溜的跑开，铁石心和凤来仪当然也想跑，哪怕他们现在当真就是被人痛打了一顿的狗，只要还有一丝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放弃，但是，当他们转过身、回过头来的那一刻，仅有的一丝希望也变成了绝望：完颜无心和小白龙就像两尊石像一样静静的站立在院门口，他们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任何话，铁石心和凤来仪就已经能够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气息正渐渐的朝他们靠拢过来，令他们难以呼吸。

　　　　到现在铁石心才发现原来插翅难逃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在死神的步步紧逼之下，铁石心忽然跪倒在地，一面痛哭流涕，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一面磕头求饶，嘴里不断的道：“每个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现在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希望各位能够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每个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这倒是一句实话，但是，铁石心仿佛还不知道每个人也都有要死的时候，凤来仪忽然拔出了长剑，似乎想要冲过去同完颜无心拼命一样，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剑鞘落地的那一刻，凤来仪的长剑就划向了铁石心的咽喉，铁石心终于知道了原来他也会死，原来死亡是那样的一种滋味，但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凤来仪的手中，他死不瞑目。凤来仪失魂落魄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铁石心，恨恨道：“活着的时候没有骨气，不能在死的时候还死得这么窝囊……”然后，她忽然抬头望着天空，两行泪水就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下来，她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她已经参透了什么？她看着天空那熟悉而陌生的云朵，感受着温暖阳光的抚摸，忽然觉得人世间的一切虚伪和斗争都离她那么遥远，原来活着并不需要拥有太多，能够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活着，便已足够。这本来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只可惜很多人至死都不明白。凤来仪到现在才明白，虽然已经太晚，但她总算明白了，就算是死，她也能够比铁石心死得更安详、更轻松、更自然。

　　　　阳光下，一道耀眼的剑光忽然一闪，然后，凤来仪的身体就缓缓的倒了下去……
………………………………

去死吧，计无双

　　　　阳光普照，清风徐徐，空气依然那么清新，环境依然那么优美，却不知道美极夫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过得怎么样呢？

　　　　仁义山庄外的那片小树林是美极夫人生前最喜欢去的地方，如今，美极夫人就被埋葬在了这片小树林里，她孤苦无依的生活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和自己喜爱的树儿、花儿、草儿长相厮守在一起了，绝没有人还敢来打扰她，今天就连树枝上的鸟儿都停止了歌唱，似乎也在为她默哀。

　　　　黎通、段洪、张离静静的站在美极夫人的坟前，他们还想再陪陪她，十年不见了，谁知一见面就是这样的情况呢？最内疚的自然是段洪，虽然刺出匕首的那个动作不是他自己大脑的意识，但是，毕竟是他亲手杀了美极夫人的，他甚至想以死谢罪，可是，没有人责备他，就连美极夫人在临死之前都原谅了他们。美极夫人永远都是他们心中的神，曾经在无情山的时候是，现在仍然是，美极夫人在他们心里的位置绝不会因为她的离去而有丝毫的改变。一个人若在死后，还能得到别人的敬重，那么，她就没有白活，美极夫人确实没有白活，逝者已逝，只愿她能安息……

　　　　每个人都希望计无双尽快死了最好，但是，他又多活了一个晚上，仿佛只要计无双多活一刻，众人的心里就会多出一份愤怒来似的。现在，每个人都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计无双撕成碎片，尤其是杨买醉，他甚至有了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这一次，他们就不会再给计无双下战书，因为这已经没有必要了，他们要直接杀到呼风山庄去。可是，应该怎样去？去了又该怎样杀？遇到了意外又该怎么办？这都是他们不得不先考虑的问题，现在，众人正聚集在院子里讨论。

　　　　张爱酒展望道：“呼风山庄已成空巢，计无双孤军奋战，身边能够称得上高手的人也就厉鬼和恶煞而已，其余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我们此番前去必能马到成功！”

　　　　游魂和游其锷道：“我们去对付厉鬼和恶煞。”

　　　　龟先生道：“其锷旧伤未愈，飞龙和买醉可助他们一臂之力。”

　　　　小白龙大言不惭的道：“我去对付计无双。”

　　　　完颜无心道：“凭你一人之力，也能对付得了计无双吗？对付计无双当有萧庄主、张爱酒前辈和龟先生等人同心协力。”

　　　　龟先生补充道：“对付计无双的事情，一定马虎不得，虽然江湖中人没有几个知道计无双会武功，但是，早在十年前，计无双的武功就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尤其是在得到了以雌雄双剑开启的那份宝藏之后，又学会了一套极其厉害的剑法，当今天下只怕已经没有对手了，我猜想我在他手下最多走不出十招。”

　　　　众人嘘唏不已，萧仁义道：“以龟先生之见，集我们众人之力，可能对付得了他？”

　　　　龟先生道：“恐怕还稍有欠缺。”

　　　　萧仁义道：“如此说来，我们便不可强攻，还需使用一点计策。”

　　　　龟先生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他的死对头，他恨不得见一个杀一个，我们能有什么妙计可施呢？”

　　　　萧仁义道：“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不妨仔细想想，我们总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让我们去就再合适不过了。”这是黎通的声音，谁都没有料想到他会主动请缨，黎通、段洪、张离已从院外走了进来。

　　　　张爱酒道：“你们？”

　　　　黎通道：“正是！”于是，他便对众人一阵详细的述说……

　　　　杨穷虽然死了，但是，他并不是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他至少让计无双失去了一双眼睛，计无双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以剑作拐，摸索着前进；但他还能听，他希望自己的听力能够尽快的敏锐起来，毕竟在失去了一双眼睛之后，他的武功已经大打折扣。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总是焦躁不安，火气也很大。现在，计无双正站在后花园里，听风吹树叶的声音，听笼子里鸟儿的叫声，听一切能够听到的声音，当这些声音混合着钻进他的耳朵里以后，他有努力的试着将它们一一区分。厉鬼和恶煞并不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他们跑哪里去了，也许正是因为计无双现在火气太大，焦躁不安的缘故，所以，他不想任何人站在他的身边，他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怀疑和敌意。

　　　　一个护卫还在十余丈以外，计无双就已经听到了他急切的脚步声，这个护卫匆匆忙忙的跑过来，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道：“庄主，黎先生他们回来了。”

　　　　计无双并没有立刻就做出回应，他仿佛沉思了片刻，然后才道：“知道了，带他们进来见我吧。”

　　　　黎通、段洪、张离果然已经回到了呼风山庄，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黑衣劲装的杀手，这些杀手当然是张爱酒、守墓人、龟先生、萧仁义、完颜无心等人装扮的。在呼风山庄里，黑衣劲装的杀手们是不能到后花园这个地方去的，事实上，除了计无双本人以外，被允许到这个地方来的人本来就不多，就连黎通、段洪、张离今天也是第一次到后花园来。假扮的杀手们走进院子以后，就悄悄的溜到别的地方去了。

　　　　黎通、段洪、张离三人也只能站着离计无双十步以外的地方，这是计无双现在的规定。“启禀庄主，属下等人已经回来。”这是黎通的声音，在计无双的想象中，这本来应该是铁石心的声音的。计无双头也不回，淡淡的道：“结局如何？”

　　　　黎通故意做出忧伤的样子，道：“铁石心和凤来仪不幸遇难了，张离也受了伤，带去的兄弟也死伤不少，但我们总算是凯旋而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仿佛连他自己都对这次行动的结局感到有些失望。

　　　　计无双失落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对铁石心和凤来仪的死感到有些伤心难过，他没有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他又沉默着不说话了，仿佛又在听树叶被风吹起的声音和笼子里鸟儿的叫声。两边的屋顶上忽然出现了几条黑色的身影。

　　　　过了很久，计无双才厉声道：“既然他们都死了，你们还活着回来做什么？”说完这话的同时，他已转过头来，然后，黎通他们才看到了计无双紧闭的双眼以及他那张满是疤痕而又血腥恐怖、面目全非的脸，才短短一天的时间不见，计无双的脸居然就变成了这样，这不仅令黎通他们吓得后退了几步，就连屋顶上的那几个人都吓得差点掉了下来，这人当真还是计无双吗？

　　　　计无双大叫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啊？哈哈哈，是不是觉得我这张脸很难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的眼珠子全都挖出来？”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神智越来越疯狂。

　　　　黎通、段洪、张离仿佛是被吓着了，脸色煞白，良久良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风停了，树叶不再发出沙沙的声响，就连笼子里的鸟儿也忽然安静了下来，它们是不是也被计无双的大吼声吓着了？天地之间忽然一片寂静，死一样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呼吸都停顿了，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忽然，屋顶上传来一片打斗之声，竟是厉鬼和恶煞带着真正的黑衣杀手同萧仁义他们打了起来。

　　　　听到屋顶传来的打斗之声，计无双忽然做出惊讶的样子，情绪仿佛变得更加的焦躁不安，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吵闹？”

　　　　黎通道：“屋顶上来了一群小贼，厉鬼和恶煞正在和他们打斗，属下等人这就一起去相助。”说完，黎通、段洪、张离纷纷拔出剑来，但是，他们并没有朝着屋顶飞去，身形一闪，竟将手中的剑朝着计无双刺了过来。

　　　　计无双虽然看不到，但是却听得着，黎通、段洪、张离他们拔剑的声音、脚步移动的声音以及出手时带起的风声，已全部被计无双听在了耳朵里，他甚至连他们手中的剑将会游走到什么地方，又停留在什么地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三个人想要对付他，实在还太嫩了一点，计无双不慌不忙，沉着应战，对付这三个人他当然有十足的把握，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

　　　　屋顶上，呼风山庄的那些杀手接二连三的掉落下来，有的是被踹下来的，有的在落下来之前就已经中剑身亡，有的是为了躲避对手的进攻不小心掉下来的；游其锷、游魂、完颜无心正在对付厉鬼，司马飞龙、杨买醉、小白龙正在对付恶煞；张爱酒和守墓人忽然纵身飞下，他们手里的兵器已经对准了计无双，守墓人手里的刀虽然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但是，配上他平生所学的那套最厉害的刀法施展出来，其威力同样令人吃惊，这一刀下去，必定轻而易举就能砍下计无双的头领来；张爱酒手中的那把剑虽然极其稀松平常，看起来他也只是直挺挺的刺过去，但是后面还隐含了许多变化和杀招，这一剑下去，势必要将计无双的身体刺出一个血窟窿来。然而，计无双早已听出了动静，在对方的两件兵器还没有靠近的时候，身形忽然一闪，不但顺利的躲开了守墓人手里的刀，接下了张爱酒手里的剑，甚至在身形变化的那一霎那，还出其不意的把张离的手臂划破了一条口子。

　　　　屋顶上本来就不是适合打架的地方，何况还是以一敌三的局面，恶煞早已招架不住了，急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司马飞龙和杨买醉步步紧逼，每招每式都不离他要害，丝毫不给他回旋的余地，喘气的空间，小白龙知道他手忙脚乱，单是司马飞龙和杨买醉已够他受了，于是，他瞧准时机，一剑从恶煞后背划过，当一阵钻心的疼痛忽然袭来的时候，恶煞手中的动作自然而然的会出现短暂的停顿，停顿的时间也许只有一刹那那么久，但是一刹那的时间已足够司马飞龙将手中的长剑插进他的胸口，杨买醉则飞起一脚，将他踹下屋去；厉鬼自知不敌，丢下武器，落荒而逃，游魂和游其锷哪里肯放过他？两个人像流星赶月似的追了过去，厉鬼还没有跳下屋顶，就已经丢失了性命；那些那些不可一世的黑衣杀手也已被消灭殆尽，于是乎，屋顶上所有的人都飞跃下来，将计无双团团围住。

　　　　萧仁义道：“你就束手就擒吧，趁早投降，一定可以免受很多痛苦。”

　　　　计无双道：“让我认输？岂有此理！今天赶来的人似乎确实不少，但要我计某人将性命交到你们手上，我还真是不放心。”

　　　　张爱酒道：“孤军奋战，负隅顽抗，以你一己之力，岂是我等对手？”

　　　　计无双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狂傲，你们以为仗着自己人多，就能够对付我了吗？真是愚蠢！真是可笑！”

　　　　守墓人道：“你若再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计无双道：“我倒想领略一下你们不客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一起上吧！”

　　　　众人一拥而上，无数把刀剑在阳光映照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突然，剑影一闪，计无双手中的剑以他自己为圆心，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然后所有的光芒忽然完全消失，只听到有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原来众人手里的刀剑都已断作两截，仿佛只有杨买醉手里的忘情斩没有断，但忘情斩本来就是一把断刀，望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截兵器，所有的人都感到匪夷所思，觉得目瞪口呆。

　　　　计无双大笑道：“哈哈哈，你们想不到吧？告诉你们：我手里的这柄剑就是一百多年前消失在江湖上的名剑英雄血，你们还有谁想试试它的威力？”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静静的盯着计无双手中的宝剑英雄血，仿佛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守墓人忽然夺过杨买醉手里的忘情斩，腾身而起，凌空劈下，计无双举剑迎击，一边招架，一边退让。纵然是花了三百两银子，忘情斩不愧是出自名家之手，果真是物有所值，即便是在面对削铁如泥的英雄血，它也没有丝毫的破损，难怪凌霄子在临终之际还要求忘情斩与他陪葬。守墓人的刀法凌厉而辛辣，沉稳而刚烈，每一击都有雷霆万钧的力量，横扫千军的气势，游其锷竟似乎看得目瞪口呆，喃喃的道：“莫非这一招就是逍遥老人没有传授的惊天变吗？”

　　　　面对守墓人如此强劲的攻势，计无双只得以守为攻，边攻边退，就在退的过程中，计无双的脚后跟不小心碰到一块石头上，整个人忽然仰翻，与此同时，手中长剑英雄血脱手飞出，龟先生眼疾手快，反应迅速，像只蝙蝠一样飞过了接住英雄血。计无双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守墓人手中的忘情斩一定就在离他咽喉不远的地方，守墓人道：“计无双，你还有什么话说？”

　　　　计无双道：“我不服气，若非我跌倒在地，你岂能赢得了我？”

　　　　萧仁义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计无双道：“哼！若要我心服口服，除非重新打一架。”

　　　　张爱酒道：“现在你已经败了，我们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计无双道：“因为你们不敢！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萧仁义道：“索性一刀杀了他，懒得与他废话。”

　　　　就在这时，屋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计庄主莫慌，我来救你！”计无双虽然看不见这人的长相，但是他还记得这个声音，这正是阎西贝的声音，不错！来者正是阎西贝，阎西贝已从屋顶纵身而下，手中一柄长剑直挺挺刺了过来，他的忽然出现，令所有的人都感到吃惊，计无双乘此机会，腾身而起，守墓人就算再想杀他，已没有了方才那么好的时机。

　　　　阎西贝刚刚落到地上，就被计无双的左手扣住了咽喉，这已是计无双第二次这样对待阎西贝了，上一次阎西贝是到呼风山庄去闹事的，无论计无双怎么对待他，他都不会觉得意外；但是这一次他明明就是来救计无双的，计无双却还要这样对付他，他就实在是想不通了。这样的变化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想不通。

　　　　计无双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对待一个前来搭救自己的人，他的态度居然这么恶劣，语气居然这么冰冷，而且，他简直就是明知故问。

　　　　阎西贝道：“我是来帮你的。”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但是，被阎西贝说出来，却又让人感到那么真诚。事实上，真诚往往隐藏在简单中。

　　　　计无双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的态度依然那么恶劣，语气却几乎已不近人情，仿佛计无双本身就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

　　　　有些道：“我说过我要投靠你的，我知道我现在武功低，本事小，但是，我很真诚，我希望用自己的真诚之心来打动你。”

　　　　计无双道：“真诚？难道你所谓的真诚就是在背后偷袭吗？”难道计无双早已察觉到阎西贝在纵身飞下时的那一剑正是奔他而来的吗？

　　　　计无双的身子微微一动，他的手里忽然就多出了一件像丝带一样的东西来，原来这就是雌雄双剑中薄如纸、柔软如绢、弯曲而不折断的雌剑美人泪。美人泪果然就像是个柔软的美人，但是，它到了计无双的手中，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美人。计无双的手轻轻的一挥、一划，美人泪就像美人温柔多情的手一样缠住了阎西贝的咽喉，然后就在他的咽喉上留下了一道鲜艳的痕迹。龟先生手握英雄血，箭一样的冲了过来。但是，他刚刚冲过来的时候，阎西贝就已经倒了下去。计无双绝不会对任何一个敌人手下留情，尤其是在这个敌人使用了卑鄙手段的时候。

　　　　美人遇到英雄的时候，美人会不会爱上英雄？英雄遇到美人的时候，英雄会不会心动？

　　　　现在，美人遇到了英雄，英雄遇到了美人，可是，英雄和美人的相遇并没有产生让人羡慕的爱情，反而产生了连绵不绝的恨，从这两件兵器相互撕扯碰撞所发出的声音中，你大约就会明白它们之间的恨有多深！龟先生恨不能将英雄血送进计无双的心脏里，计无双却巴不得将美人泪绕龟先生的脖子上。计无双一边动手，一边道：“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碍手碍脚，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的。”

　　　　龟先生道：“这是老天借我之手来除掉你这个人类的公敌。”

　　　　计无双道：“就凭你，还不够！”他手中的软剑像鞭子一样挥舞，但是，这根鞭子打在身上却比任何一根鞭子打在身上都难受；它又像是蛇一样的扭动，但是，它又比任何一条蛇都凶狠、歹毒。

　　　　守墓人也加入了战斗，忘情斩既然在他手中，他当然就应该把忘情斩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更何况，龟先生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守墓人绝不会让他孤立无援。但是，计无双确实又是一个十分强劲的对手，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尚且如此难以对付，若是他的眼睛未瞎，那还得了？这一刻，苍天失色，大地无光，只能看到打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