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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偃师-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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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临萧突然竖起了扇子，示意她们停下来。
这个莫名的举动让陆星遥将注意力从他们两个保护衣服的小动作之中转移到了前方。
这里原本就偏僻，安静实在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状态，只不过在这有那么点脏乱的环境之中，除了普通的建筑材料的气味以及似乎是什么东西发馊的气味之外，还混杂着那么点让人觉得怪难受的气息。
以及，被风带来的绝对无法忽略掉的血腥味。
陆星遥和临萧交换了个眼神。
这里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临萧当先一步，快步冲入了昨天的那个屋子，房门虚掩着甚至不需要刻意地踹开，随着房门的大开，那股血腥味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
陆星遥和何嫚紧随在他后面踏了进来。
展现在他们面前是一副昨天离开的时候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会出现的画面。
那个汉子直直地坐在一张板凳上。
血糊满了大多数裸露出来的皮肤，而让人无法确认他真正受伤的地方。板凳并没有靠背，可他却以一个木偶人一般的姿势，双脚形成了折曲的姿势，与板凳的凳脚一起将他的身体给支撑了起来，就像是一尊只是涂抹了鲜血的傀儡。
发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进门的位置，地面上的血泊，大约是因为恰好的高差，而形成了朝着门口的方向流淌的一道道红线。
就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没有这种生与死的对比的何嫚也不自觉地绷紧了小脸。
”邪修所为？“
这样凶残的画面让她也接受到了不少的冲击。
不过好在踏入了修仙界总是得有那么点心理承受能力的，她朝着尸体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站定在那里端详了片刻。
“我有点想不明白，对付一个实际上完全没有任何对修士的威胁能力的普通人，为什么要弄出这样的一个场景。”
陆星遥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们之前以为那黑气在被临萧的铜镜驱逐之后理所应当地有点儿收敛，这才做出了先休整再继续寻找线索的决定，可这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却做出了这样最具挑衅意味的选择。
“我有个想法想试试。”何嫚说道。
………………………………
075 魂魄离体
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张符箓。
陆星遥没见过那上面的纹样，不过可以猜测，那是用于追踪的。
如果幕后黑手接触过了这个不幸的人，灵气的残留或许以他们此时的修为并不容易察觉，却绝大多数情况下躲不过适配的符箓的追踪之术。
她刚想贴上去便听到了陆星遥发出的一声”等等“。
身高也就比她胸口高一点的小姑娘直接窜了上来。
”我有另外的一个想法，虽然不知道靠不靠谱。“
”你说说看。“
陆星遥说说是不知道靠不靠谱，可她那个深思的表情说明她这话并非是信口开河说的。
她指了指地上，那个摆在这个男人面前的木工盒。
”我之前也以为，这个僵直坐在凳子上的姿势是刻意的，但是昨天我们在这里的时候，因为那个黑气突然的爆发，造成了屋子里的混乱，一个收入并不充裕的人，会选择的可能是修补或者是重新制作。“
”然后呢？“何嫚点了点头表示她这个推断有点道理。
”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当时正坐在这里做木工活，然后那个幕后的控制者因为发现了黑气的消失，于是选择了收回这个人身上的控制种子。
在带走种子的同时，他的魂魄也被直接拉扯了出来，一般的魂魄离体并不会造成这样的外伤，而是一种无声无息的行径，可是这种特殊的种子可能导致了魂魄的离体之间造成的撕扯是两种层面上的。“
”你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
临萧同样走上了前来，用手抹开了这个男人前额的血迹，果然在印堂穴的位置，有一个相当明显的皱缩和裂口。
”他身上的伤也佐证了这一点。“
一般的邪修要想解决掉这个有可能暴露出自身存在的棋子，并不会留下这样一个反复磋磨的伤口，反倒是陆星遥之前提到的特殊构成的魂魄被牵扯着离体的时候，因为黑气本身是一种介乎灵气实体和半魂魄之间的东西，确实会形成这样的创口。
“那这么说，我们的线索断了？”
何嫚显然不太高兴于这样的结果。
“我可不觉得这个邪修会这样好心还留下他的残魂，等着我们用肉身与魂魄之间的互相联系来寻找到被牵扯去的地方。”
”这人还真是谨慎。“
陆星遥皱着眉头伸手合上了这个男人睁开的眼睛。
”不过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如果这人的实力够强的话，完全没有必要防备我们到这个地步，他急着杀人灭口抹除痕迹，说不定因为本身实力上的缺陷。“
”但是有一点我没有想通，“她顿了顿又说道，”将种子种在这样一个普通人的体内，又费尽心力地拔出，对他来说的好处是什么呢？“
”先别想了。“临萧的扇子在她的面前摇了摇，”我们现在或许应该去的是另一个地方。“
”其他的寄宿者！“
陆星遥脸色一变。
既然能够想到拔除掉这一颗种子，抹除掉自己存在的痕迹，那么恐怕那些其他的被黑气缠绕或者是已经上报到了城主府邸的受害者，此时是不是还活着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我们先去昨天见到的另一个人那里还是城主府？“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前者。“
也对，城主府之中的梦游、沉睡与这两个人的症状还是有些区别的，或许沉睡已经是另一种形式的拔除，只不过因为有充足的时间，所以并没有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等到确认了另一个人现在的情况，他们再去那边也不迟。
然而，等他们凭着昨天的记忆走到昨天那两个男人分开的岔路口的时候，居然正看到另一个人正在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陆星遥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眼花。
可这个人确实和之前别无二致，当然，除了他身上莫名其妙都消失无踪的黑气。
他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了三人一眼，便继续朝着巷子外边走去，陆星遥的打扮还好说，临萧和何嫚实在是和这个破旧的巷子之间有着太过于强烈的违和感，他的这个打量也确实顺理成章。
“要不要追上去问问？”
陆星遥伸手指了指已经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的男人。
压低的声音绝不至于让他听见他们的谈话。
“先跟上去看看，万一真有什么，别打草惊蛇了。”何嫚虽然没见过这个人，却也能从小姑娘的表情里看出点端倪来。
那个身材不像是他的同伴一般壮硕，甚至称得上是有那么点瘦弱的男人，从小巷拐上了大街，并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而是直直地朝着郓城的中心而去。
这一段路的距离可不小，他的步子没有一点的放缓的迹象，就算是身处在人群之中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甚至于陆星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这个人的步子迈出的每一步之间的间距都是一模一样的，偏偏他始终保持着像是个正常人的神态，包括留意着周边的一切，以及对大约是认识的人打招呼。
“这人什么情况？”
“只能继续跟着了。”
这一跟便跟到了城主府之前。
而他的脚步也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们远远地缀在后面，保持着一个将将看得到他举动的距离，这人和城主府的侍卫说了几句话，而后便看到这个侍卫直接走了进去。
“我们先一步进去。”陆星遥一边说着一边绕到了城主府的外侧墙边，轻身术一运便轻而易举地跳上了墙头，而后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修为比她高的两人当然也不会被这一堵看起来颇高的墙给挡住，依次落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和瘦弱男人有过交谈的侍卫正在穿过他们眼前的花园，朝着后边的房子走去，他们对视了一眼便直接跟了上去。
临萧手腕一抖便是一道匿踪符箓展了开来。
有这东西总比他们要缩头缩脑的好，三人在这符箓的掩护下直接光明正大地跟在了那个护卫的背后。
“你说他有关于城中发生的邪祟事件的重要消息要告诉我？”穿着一身金丝银线纺织的衣裳，在陆星遥眼里，就差没把狗大户三个字写在脑门上的城主问着面前这个匆忙前来禀报的侍卫。
“你觉得他话里的可信度有多少？”
侍卫张了张口，却并没有给出个肯定或者是否定的答案，这问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尤其是这么个相对敏感的时期。
………………………………
076 挑衅之举
“行了，不用这么紧张，随便问问罢了。”
城主摆了摆手，“带我去见见他吧，这种时候会找到这里来的，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
那侍卫刚掉头想走，便听到城主又喊住了他。
“你等等，直接带他去那个房子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
城主的手抬了又放下，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却只是看着侍卫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叹息。
“希望那个地方的人能带来点转机吧。”
他那佩金戴玉的肥硕身体，起身的时候显得着实艰难，陆星遥他们几个跟在他后边，按着他那个慢慢吞吞活像是在挪动的步子往前，特别有往他身上贴个轻身符的冲动。
好在，他所说的“那个房子”倒是距离他之前的位置，比距离这城主府邸的正门要近上那么一些，确实是比让他走到门口要快上些。
而等他到的时候那个侍卫已经带着瘦削的男人站在那儿了。
同时站在门口的还有个大约是大夫角色的人，在他身上传来的是陆星遥相当熟悉的混合药香。
看到城主挪过来的时候，这人对着城主拱了拱手。
“他们怎么样？”
城主没有第一时间转向这个据说是有消息要说的男人，而是先问了那个大夫。
他那面团一般的脸上，眉头的地方搅和成了一团疙瘩，然而得到的回应是那个大夫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老朽学艺不精，看来得多找两个有本事的来看看。”
“进去说吧。”
城主当先推门走了进去。
陆星遥他们几个也直接跟在了后边，只不过在进入房间之后，直接站到了角落里，匿踪符箓确实能够隐藏起他们的踪迹，却无法抹去真实的存在，以这城主的体型，若是他快速地动上几下，恐怕室内都要被他给触碰个遍了。
这是个颇大的屋子，只不过与这周围和城主那种审美如出一辙的华丽相违和的是，在前方的一排展开的床上，躺着是七八个仿若死尸的人。
他们的面色苍白，除了几乎不可见的，间隔很久才出现的胸膛起伏，恐怕真要以为都是些死人了。这些人之中几乎都是青壮年年纪的男性，不用猜测都能够知道，这应该就是之前出现征兆的那些人。
“跟上一次来看的时候是真没什么区别。”
城主招招手，示意侍卫给他搬个凳子过来。
虽然看着的是一堆活人，这城主的表情还是看起来有那么点僵硬，或许是这样的环境让他这么个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极其难以适应。
终于在凳子上落座的肥硕身躯抖了抖，而后又朝前倾斜了些，像是为了更加清晰地看到前方的那些人的状态。
“说吧，你有什么要禀报的。”
他没有看着那个瘦削男人，可谁都知道他是在让他开口。
他并没有直接应答，而是慢慢地朝前走了过去。
在这一排并列躺开的人的两侧，还预留了床榻的宽度，原本是为了给就诊的大夫以施展的空间的，然而这个人直接地坐了上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
他并没有去触碰那个距离他最近的处在昏睡状态之中的男人，而是直接身子一转，躺平了下去。
“糟糕！”
陆星遥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这隐匿符箓的效果。
她三步并两步地冲了上去，在城主对于突然出现的人的惊诧目光之中，一把握住了这个瘦削男人的手，然而这人忽然侧过脸来对着她露出了个诡异莫名的笑容。
僵硬的，无任何情绪化的，嘴角慢慢地上扬，而后伴随着突然涌现出来的黑气，他的眼睛闭了起来，就好像是周围的那群人的翻版一般。
”拦住它！“
陆星遥的指尖手诀一掐，那原本是个聚气的法门，不够确实对于这种另类的气也有那么点功效，是长宁为数不多的正派技法之中的一样。
然而那黑气也只是有些微的停滞，便展露出了马上能够轻松逃匿的迹象。
临萧的镜面一翻，之前陆星遥看到过的那镜中明月的景象又一次出现，甚至像是因为作为困阵而非是攻击阵法，明月之中隐现着竹林与纷飞的木筹。
在四面的门窗上留下了错落了影子。
何嫚自然也不是看戏的，她手中琵琶一转，指甲轻挑，便猝然发出一声裂帛之音，四面的灵力几乎是在瞬间沸腾了起来，与她不知道在何时丢出去的应当是封锁效应的符箓形成了共鸣。
激荡的灵气形成了三道对这黑气的困锁。
可下一刻，这黑气陡然间化为一根锋锐的尖锥，直接扎破了其中的一道屏障，也正是在这个口子打开之间，这尖锥以只看得到一条残影的速度远遁而去。
就算是这个时候运起飞行符箓御剑的法门，恐怕也及不上这东西流动的速度。
”这东西在挑衅我们？“
何嫚收回琵琶，表情肃然。
那个之前形容仿佛正常的男人，此时与周围的那些个死尸一般的人躺在一起，陆星遥朝着他的额头探去，果然他的魂魄已经不在了体内。
虽然不如之前在那个木匠的家里所看到的场面血腥，而这种不知道在什么已经发生的魂魄的离体，被那种黑气彻底控制了言行的情况，还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黑气幕后的操纵者，似乎并不像是他们所揣测的那样，对于修士的到来完全是抱着退避三舍的念头的，反倒在某种程度上过于嚣张了。
”你们……哦不是，您几位可是伏龙岭上的仙师？“
那城主凳子也不坐了，直接朝前”滚“了过来。
若不是他那两条腿看起来还算是结实，陆星遥都有点担心他那个边打颤边还露出个讨好的动作的身体会不会在下一刻直接跪到地上去。
他的嘴唇抖了抖，手指不可控地指向那个瘦削男人的身体。
”他他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目前我们也还没查清楚，不过城中恐怕不像是短期内还会有多余的受害者的样子。“
是挑衅却也同样是将线索的斩断。
这逃离速度快得惊人的黑气如同是在对他们说——
有本事就来找到我吧，可是我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
077 暗夜寻踪
”我们想单独检查一下这些人的情况，不知道可不可以？“
作为三人之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有领头者的模样的，临萧在陆星遥暗示的眼神下往前走了一步，对城主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是要求而不是请求。
毕竟普通人确实无法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任何的助力，何况既然是城主发布的任务，对于任务执行者的一些有根据的要求，他当然无法拒绝。
”当……当然了，仙师尽管看就是。是否需要之前医师治疗的医案，我可以立即让人送过来。“
”不——“
”送过来吧。“何嫚刚想说不用便直接被陆星遥打断了，小姑娘对着她相当隐晦地摇了摇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们此时看到的这些人已经是最终末的状态。
但是在之前，其实是有经历过一些身体不可控，夜晚的梦游之类的过渡阶段的。
他们虽然有见到那个已然惨死的男人在医馆那会儿的状态，却并不知道其他的这些人之前表露出的症状，能有医案佐证当然是个好事，虽然这些上面的方子恐怕没有任何的用处，但对于一些具现化的东西的描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才对。
”好好好，我这就去让人送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活计给这个圆润的城主带来了点走路时候的底气，他一边朝外走，一边还拉上了那个嘴里念叨着”都是幻觉“神情呆滞的大夫。
何嫚笑了笑，调侃道，“咱们可把他吓坏了。”
“若不是这东西突然的举动，咱们也没这个必要这样直白地冲出来。”
原本陆星遥觉得，固然那东西已经发现了他们，他们应该还是有那么点调查的时间的，可此时，或许已经是全部，只除了那个木匠之外，的受害者都已经躺在了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们再去全城走访，只需要去追查那黑气的去处，和想到一个解决它的办法，也不知道是个坏事还是个好事。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临萧扇子一合，在手心那么一拍。
方才铜镜的失利似乎也让他有那么点郁卒。
陆星遥看向了那个垂坠在他的腰上的铜镜挂坠，似乎是因为没有得到理想的食物，这铜镜的镜面又晦暗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没有多余的灵石去购置具有特殊效用法器的陆星遥，在心里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这才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那城主又已经冲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不少的书册。后面却不见了那个大夫，大约是世界观遭到了冲击不知道躲哪儿去思考去了。
何嫚从城主的手里接过了书册，直接摆在了床榻边上，挥了挥手便示意这个城主可以走了。
”咱们从哪儿开始看起？“
”第一个发病者吧。“
这些书册的记载来自于不同的医馆，好在都已经为了方便集中的统计，将特定的部分专门用竹签标识了出来，露出的竹签末端写着的正是就诊的日期。
”最早的一个……是这个，十九天前。“何嫚念着便皱起了眉头，”十九天？这可不短了。“
”其实这城主的反应算是快的了。“陆星遥凑过去看着医案上的字，”毕竟普通人的得病要传到城主耳朵里需要点时间，意识到涉及普通人无法解决的事情又需要一点时间，再加上任务的发布到接取再到咱们赶过来，总还是有那么点时间差的，十九天其实已经很短了。这人看起来穿金戴银的有点像是个土财主，不过对于自己管辖范围内的民众倒是还算关心。“
”说的也对，不过——“
何嫚的手指落在了医案上的病情详述的地方，表情有一瞬的扭曲。
”这描述可没什么用处吧。“
那医案上赫然写着，”类僵尸，有人思维，间歇性。“
十个字，简略到陆星遥完全没法从中读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算了，先将这些带回去慢慢研究吧，跟这个城主说一声，咱们可能之后需要不时地前来叨扰。“
”我觉得对他来说，咱们那可不时叨扰，是上门来给他点胆气的。“
明明面对的是这样严肃的事情，何嫚的那个表情倒因为这句玩笑话而轻松了起来，被她这个情绪感染，陆星遥也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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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陆星遥猛地从打坐的状态之中挣脱出来。
白日里其实她有那么点想法的追踪之术，显然并不适合在他们两个人的陪同之下施展。她的灵气确实不太够，如果是一般的寻踪索迹的方式，起码又会让她原本就为数不多的灵石进一步地削减，可魔修的手段与正道不同。
当然这种法子也未必就应该归类到魔修之中，只不过因为涉及到了鲜血，难免显得有那么点诡异。
她并没有直接在房间里动用，而是先出了房门。
故作是在夜间醒来饿了，用着旁边的两间都能听到的声音吩咐了一声小二哥，幸好何嫚这姑娘晚餐吃的足够多，没提出什么跟她一样加餐的理由。
这便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下楼的借口。
她将一张纸条连带着一点散碎铜板塞进了店小二的手里，对着他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店门。
一离开客栈的范围，她便直接用起了灵力提升自己的速度。
符箓当然是能省则省的，不过她本身的身体素质也摆在那里，脚下的移动自然也不慢。
她的目的性相当明确，是那个惨死的木匠的家里。
要说什么地方能够给她足够份量的血，尤其是能够形成这种魔修手段的寻踪之法的的人血，她短时间内还真想不出第二个地方，总不能让她往自己的手腕上割上那么一刀。
用他那些流淌下来尚未干透的血液，去追查那个将他害死的凶手，陆星遥觉得自己应该还算做了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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