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偃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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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是第一次用这个东西，或许是因为血液的精纯程度不够，又或者是量不够，才导致了这样的异状。

　　　　如果真按照一般的跟着指引走的速度，恐怕还不等他们赶到，这香就要燃尽了。

　　　　她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风行符箓，何嫚在看到她的动作的时候，也直接照做了，至于江鹤尘，陆星遥用眼角的余光看去，却看到这个家伙，手中的那个像是乞儿乞讨用的碗，突然在空中顺风而涨，直接变成了一人高的直径，而他一边往前跑着一边一个翻身坐了上去，突然一个加速的飞碗和她们两个的速度保持了个平齐。

　　　　线香飞快地燃烧。

　　　　好在那香上燃起的烟气的指引飘动的速度比她们往前行进的速度还要快上那么一些。

　　　　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宽窄不一的线条在前方牵引一样。

　　　　陆星遥还是第一次身处于这样的幻境。

　　　　前方的房屋，桥梁，河道，形成了错位的镜像，有的地方，就像是被直直地切断一般，而有的地方，却又显得只是顺应着河道形成了彼此照应的水景。

　　　　在这斑驳错落的景象之中，道路都好像是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曲折，而这烟气在这些断裂开的缝隙之间穿行，并没有真正地沿着道路而蔓延。

　　　　“我说，前面是墙啊！”江鹤尘忍不住喊了出来。

　　　　“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烟走的是直线不是曲线啊……”

　　　　陆星遥并没有听江鹤尘说的是什么。

　　　　这些一层层的，有的进行了翻折，有的却拼接得近乎无缝的场景，在她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一副像是被撕开的画一样的东西，在她的眼里，这些破碎的画卷，正在以一种脑内的思考的方式进行重组，还原出实际的景象。

　　　　那确实是这郓城之中的场景，却又在细枝末节处有一些不同。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眼前这看到的房子并非真实存在，而是对面的镜像。

　　　　随着她冲过去，那房屋的墙面如同水波一般晕开了一道道波纹，任由她毫无阻挡地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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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无形屏障

　　　　“你怎么知道这前面实际上没有障碍物？”

　　　　江鹤尘冲过来的时候，虽然对于这个小姑娘表现出的笃定，或多或少也有了些相信的情绪，却到底还是先往自己的脑袋上顶了个灵气壳子作为防护，才冲了过来。

　　　　而他的修为比陆星遥高，哪怕在冲过来之前有了些犹豫的情绪，导致落后的半步，但在穿过这扭曲的景象之后，又很快赶了上来。

　　　　“直觉。”她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其实哪里是什么直觉，但是陆星遥总不能跟他说，这是个特殊形式的拼图，只不过比一般的拼图更加麻烦的是，首先需要确认的是这些拼图的碎片之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而不是一味地将这些实际上已经形成了一些拼接部分的古怪形体，进行简单的重组。

　　　　有了这一次成功穿行的经验，何嫚和江鹤尘对于陆星遥的判断也多了些相信。

　　　　有的时候她是直接绕过房子，有的时候却仿佛那东西不存在一样直接冲上去。

　　　　这难免让人在头脑中形成了些混乱的认知，好在修仙界本就是个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地方，他们也算是能够接受这样特殊存在的，自然还不至于出现眼花或者是认知障碍的情况。

　　　　烟气产生的那线香已经几乎燃烧到了尾端。

　　　　不过那个之前江鹤尘和她都见到过的宅院也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陆星遥却突然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往前。

　　　　“怎么了？”何嫚看向她，却见她的脸色慢慢地严肃了起来。

　　　　前方看起来只不过是距离十来米那宅院之上，灵气波动的撞击形成了一个近乎于旋涡的东西，让那远比一般宅院都要高得多的墙，也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扭曲。

　　　　但让陆星遥停下来的并不是这个东西。

　　　　而是前方已经并不存在这种镜像干扰的路上，有着一层层肉眼看不见的真正意义上的阻挡。

　　　　这些看不见的屏障因为那烟气的受阻，或者说，被一段段地切割开，只能从中间的不知道什么孔隙里面传过去的状态，被直截了当地显示了出来，起码光以她的修为，是无法判断出这东西的存在的。

　　　　而这些烟气能够渗透过去的地方，人却未必可以。

　　　　也并不意味着这些地方就是这一道道屏障的突破口，起码在陆星遥确认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屏障之前，不能简单地以这些位置作为灵气的灌注点。

　　　　何嫚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前方的障碍明显就是为了防止，之前的那种镜像干扰无法真正有效地做到阻挡，而额外补充的阻拦。

　　　　“灵气屏障啊。”江鹤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完全没觉得他那个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干净的手，往本来就补了几道黑印子的脸上抹，到底是个怎么好看的画面。

　　　　“你有办法吗？”

　　　　陆星遥一边问着一边却看向了那交锋的双方。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那扩散出去的灵气余波直接朝着四面，朝着这宅邸的上空蔓延，而在他们抵达之后不过两息，这战场就已经从地面转向了空中。

　　　　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那个小女孩模样的镜灵，哪怕突然获得了挣脱束缚的能力，但能够被压制一次，就能够被压制第二次。

　　　　几乎是一前一后腾跃到空中的两道身影，彼此都相当默契地在背后呈现出一道虚幻的灵气图腾。

　　　　周围的光明逐渐注入这两道一大一小的图腾之中，在陆星遥眼前的场景，直接从白日变成了黑夜。

　　　　而这个黑夜，实际上却有着比一般的夜色更加黑暗的颜色。

　　　　唯独那两个图腾，在发出如同明月又或者是旭日的光辉。

　　　　而和这个小女孩对阵的，虽然穿着的是临萧的那件相当具有辨识度的衣服，露出的却并非完全是临萧的那张脸，他的一半的面容似乎依然是那翩翩公子的模样，气度雍容，神情淡漠，在眉眼之间还透着一股子神秘的意味，但是在他的另一半脸上，露出的一张有点儿像是这小女孩长大的模样的女性面容。

　　　　当然，是不是女性还不太好判断，只能说遮盖掉了属于“临萧”的那一半脸之后，剩下的部分，看起来眉目之间柔和的意味相当浓烈，只是那一半脸上的那只眼睛，眼白和瞳孔都是漆黑的颜色，整个眼眶里触目惊心的黑色，让人一时之间只觉得可怕，而很难以从那一半面容上发现什么美感。

　　　　图腾的光芒碰撞，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纯粹是力量层面上的压制。

　　　　不过让陆星遥觉得有点奇怪的是，临萧那诡异的一半一半的脸孔之间交接的缝隙上，似乎有着一种奇怪的力量正在试图将这两者分开，而让他的整张脸上显露出了些或许是焦虑，也或许是狂躁的神情。

　　　　面皮之间的缝隙里，哪怕有周围的暗色和强光作为遮掩，也无法掩饰住那种隐约往外冒出来的黑气。

　　　　或许正是这种分裂的迹象，让他分明有着更加明显的优势，却也只是让那大一些的图腾和小一些的那个，在相互碰撞之间像是日光之下冰雪的消融一般，慢慢地互相侵蚀，直到消失不见。

　　　　随着这交锋的余波越发强盛，在陆星遥她们面前阻拦着的那屏障也形成了一种抖动的动态，这一次那屏障并非是无形，而是出现了波纹一般的褶皱。

　　　　江鹤尘眼前一亮。

　　　　他手中的铜币突然飞快地贴了上去。

　　　　伴随着灵气的注入，那铜币忽然贴上了其中一个之前的烟气出入口，从晦暗的颜色转为灿金色，甚至不太应该叫做铜币的东西，那起了褶皱的第一层屏障如同是被固定在了这铜币中间的方形孔洞之中一般，在江鹤尘将铜币收回来的时候，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撕扯声。

　　　　直接了当地将这道屏障给撕了下来。

　　　　周围的连接点处，因为屏障的破坏而突然形成的灵气小型炸弹一样的东西，在陆星遥和何嫚飞快的反应之中直接被抑制了下去，没了最核心的支撑，这些作为后手的东西，只可能在一个人行动的时候起到一些作用。

　　　　“干得漂亮。”何嫚再不喜欢江鹤尘这个家伙，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铜币确实有独到之处。

　　　　却见得这个少年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在短时间内无法发出第二次这样强势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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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司南星轨

　　　　能不能故技重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江鹤尘的这个动作之中，已经足够说明了，这些缝隙的点确实并非似乎陷阱，反而应该说是突破口。

　　　　但这种屏障，由于布置的人的修为足够高，像是直接刀削斧砍一样硬碰硬的伎俩，是绝对无法破除的，顶了天去也只是能够让它们形成，类似于被对面的灵气碰撞所影响的时候那样表现出的振荡。

　　　　江鹤尘的这铜币，恐怕还另有蹊跷。

　　　　他们可没这个时间等到他恢复过来拆除第二道屏障。

　　　　前方的层层叠叠，在那双方交战之中，因为越发投入而顾及不上这边，之前的那种近乎于隐形的状态被打破，已经直接显露出了其最本来的面目。

　　　　而陆星遥看到，那漂浮在空中的两“人”，一个用那从中间裂开的面孔，也就是那张与他们之前认识的临萧的脸，以一种面无表情的神情看了他们一眼，这一眼里没什么情绪，却也没什么杀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硬是因为这斜觑过来的一眼而产生了一种不可遏制的后背冒冷汗。而另一方，也就是那个被她和江鹤尘放出来的小姑娘，却是彻头彻尾地用着一种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似乎是因为他们的不合作，也或许是因为，此时她短暂形成的平局，很快会被对面明显更加具有优势的力量给打破。

　　　　“看来我也不能藏私了。”

　　　　何嫚没有用上她的那个琵琶。

　　　　音攻遇上这种屏障多半没什么作用，毕竟那也不是个能欣赏音乐的活物。

　　　　陆星遥是知道她手上的法器不少的，不过此时她取出的这个长得很像是司南的东西，上面散发着的纯粹的灵气波动，却显然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这东西不像是炼气期的修士能够掌控的。

　　　　从何嫚拿出来的时候那种小心谨慎的态度，也能够让人猜测得出，这东西很可能是她师门之中的某位长辈留给她的防身之物。

　　　　随着她咬了咬牙摸出了一块明显要比任何一块陆星遥之前用过的灵石都要大上一轮的灵石，握在手心里，一边催动着灵石一边将这“司南”给启动，被前方两人的图腾启动间形成的黑夜帘幕之上，仿佛突然被人撕开了一道裂口，而在这个裂隙之中，一点点星光形成了一道星河，从这裂口之中倾斜而下。

　　　　但它并没有直接指向前方打斗的两人，而是直接在这前方的屏障之中，形成了一条像是倒映出来的道路。

　　　　“走！”

　　　　何嫚一说这话，陆星遥没有犹豫地继续去看这东西到底是依靠着什么驱动的。

　　　　这种近乎于奇迹的场景，其实未必真有他们所见到的那样可怕，而是因为他们此时所处的本身就是一件法宝的内部，而从天上投落的通途，只是法宝之间的相争，所形成的内部世界的奇观而已。

　　　　之前还能够阻拦他们脚步的屏障，在星河穿行的位置，直接打开了偌大的一个开口。

　　　　她们飞快地穿过之间，没有显露出任何的障碍。

　　　　而当处在最后的江鹤尘穿过的时候，何嫚立即收起了这司南，她掌心里的那块灵石已经彻底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还不仅是这样，她的脸色中还透出了点因为灵气耗尽的苍白，好在这种苍白随着她又摸出了一块灵石，顺带将一颗丹药投在了嘴里，已经呈现出慢慢恢复的模样。

　　　　“咱们帮谁？”

　　　　在何嫚利用这特殊的法宝打开一条路的短短瞬息之间，像是为了尽快解决掉对手，这对峙的双方已经又一次交锋在了一起。

　　　　只是这一次他们两个都不再保留地显露出近乎疯狂的一面。

　　　　如果说之前的图腾对决，还像是一种阵纹的较量，有那么点让人觉得和这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太好的镜子相违和的，或许应该算得上是圣洁的感觉。现在却已经像是真正意义上的魔道器灵的对峙了。

　　　　那个小女孩原本就因为不知道被镇压了多久，显得苍白而僵硬的面容和四肢，在此时更是让人觉得她像是一个木偶人，漆黑的头发随着灵气的灌注而飞扬四散开来，却并非是那种飘然若仙的姿态，而是——

　　　　一根根的黑色头发，在飘出之后又回转过来缠绕在她的身上，一部分形成了一片近乎于浓墨的黑色雾气，充当了在她身前的防御，而另一部分，则似乎深深地扎入了那不知道指向何处的虚空。

　　　　而在她们都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称为“临萧”的双面人身上，赤金色的图纹，从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飞快地朝着身体内部延伸，但当它穿过了被那黄色衣服覆盖的躯体之后，出现在他那张诡异的面容上时，那分明又并非是金色，而是被黑色压倒了金色而形成的一种晦暗的颜色。

　　　　随着这双方的黑色蔓延，原本就已经是消失了光明的天幕，被一层更加深的黑色所笼罩。

　　　　一方的身体，像是被那些延伸进虚空的发丝所反向操控，在她的脸上忽而显露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在四肢的黑雾忽然往里收缩，像是形成了一层铠甲的瞬间，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直指人的精神识海的音波，而她本人，则直接以一种近乎是被那黑色丝线甩过去的姿势，荡到了临萧的跟前。

　　　　但是他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那赤金色和黑金色的纹路，让他衣袍之下的手臂像是短时间内被灌注了什么力量一样，膨胀了起来，又很快地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可从他忽然变得尖锐的指甲，和那纹路之中浮现了鳞片，都能让人看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身体增强所能够出现的状态了。

　　　　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力量交锋。

　　　　黑色的雾气铠甲，和那金色的鳞片之爪，直接撞击在了一起。

　　　　要不是陆星遥当机立断地用灵气撑起了防护罩，恐怕她和还在恢复灵气的何嫚会直接被这震荡的余波给掀飞出去，至于江鹤尘，这人相当机警地直接躲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背后，可偏偏之前他那铜币解决屏障时候的表现，让人觉得他此时这个退避的动作也不显得那么怂。

　　　　必须尽快做出个选择，否则这两人战斗的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周围的场景，准确的说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已经出现了崩塌破碎的情况，比之前作为镜像的阻拦的时候更加明显的断裂，甚至能够看见那裂痕背后如同深渊一样的场景。

　　　　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何嫚或者是江鹤尘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法宝，能够将她们从这法宝内部扔出去。

　　　　她们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尽快让那两人分出胜负，以防在这法器内部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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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各显神通

　　　　“先帮那个小的。”

　　　　陆星遥丢下这句话就已经冲了上去。

　　　　何嫚没注意到她话中的这个“先”字，江鹤尘却是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铜币一个丢向了那俨然已经异化成了个拥有古怪鳞片和纹路的怪物的临萧，一个却不动声色地丢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的动作看起来莽撞实则直接避开了那两个都出现了诡异变化的家伙，交锋的灵气碰撞得最为剧烈的方向。

　　　　而在袭向临萧的时候，她也没有选择那长刀，而是随着口中一个个晦涩的口诀的念出，交织的灵气之间那具有束缚效用的法宝被直接催发，伴随着一道道灵气编织在其上，让她暂时性地获得了超过本身所拥有的修为应该对这法宝的控制程度。

　　　　在这罗网即将落到临萧身上的时候，他那其中的一半脸孔露出的漠视之中，陆星遥的指尖一点血迹如同出膛的枪弹一般飞快地落在了那被灵气缠绕后明显宽出了一截的丝线上，骤然之间被染成鲜红的罗网，像是突然拥有了意识一般自行地伸缩舒张。

　　　　这一滴血来的太快了些，让临萧在和那另一半镜灵的对战之中，压根没有来得及转向对这边有足够的防备。

　　　　血色的罗网在触碰到他的身体，不，准确的来说，是灵体而非身体，忽然就发出了一阵仿佛什么东西被烈火烧灼一般的刺啦的声响，原本密布纹路的皮肤在这一瞬间，其中的一部分猛地收缩在了一起，下意识地对着眼前的这刺激物回以了反击。

　　　　陆星遥的修为确实不足以硬抗。

　　　　可凡事都是要讲求方法的。

　　　　拥有着对于邪物以及非正常的灵体天然克制的雷火双灵根的她，血液本身，或者说是被她以特殊口诀引出来的这一滴血液本身，就相当于一件法器，在和那本来就有一点超过了她的灵力控制范围的法宝结合的时候，所形成的变化显然比她预想地还要更好一些，虽然在这个过程之中，她身体里的灵气，就像是被抽水机以抽干的架势在流逝，可临萧这一道下意识的反击，还是成功地被这罗网给兜住了。

　　　　这一分心，对于一个有着同样陷入了疯狂的对手的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陆星遥确实不能飞，只能让这个罗网迎向上空。

　　　　可那个小女孩却同样在这镜子形成的世界之中，拥有言出法随的掌控力，固然她似乎在能力的底蕴上不如临萧，但在此时暴涨的黑气之中，以及陡然抓住机会之后爆发出的力量的协助下，空中的灵气图腾形成了个几乎有如旋涡的东西，一柄柄细长的飞刀在这图腾旋涡的前方逐渐成型，像是疾风骤雨一般飞快地朝着临萧射了过来。

　　　　紧随而来的何嫚同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手中的琵琶不再是此前的那种普通的音波干扰。

　　　　而是以一个反弹琵琶的姿态，手中红光骤现，拨出了第一个，陆星遥只是受到余波干扰，都觉得气血不畅的音调。

　　　　这和之前在与狼王和它的手下的交战之中，她所表现出的那种乐曲迷心的本事又是不同的，这种对音符的调度，更像是在针对更深层次的灵魂，作用也并非控制，而是纯粹的搅乱，令其处在一种被干扰的状态。

　　　　音波是完全冲着临萧而去的，可陆星遥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咬咬下唇，让自己在这古怪不成曲调，却好像幽暗深渊的叹息一般的弦乐之声里保持清醒。

　　　　她控制着那罗网，直接在临萧抬起手臂试图对着漫天刀雨还以颜色的动作间，缠绕上了他的这条手臂。

　　　　烧灼感随着这血液在灵气的调度之下，被榨出那独特的力道后，已经在逐渐地减弱，但这种特殊的血液调度之法显然不是随时就能继续使用出第二次的，不然琼玥大可以直接在方才直接让整张罗网上都密布上血红之色，那就并不仅仅是让他分心，而是直接让他烧掉一只手了。

　　　　“不自量力。”

　　　　从临萧的口中发出的声音像是二重唱一样，有着一高一低的两种音调。

　　　　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腔调，全然不是曾经的那翩翩公子，虽然有点自来熟却到底还是让人觉得颇有气度的语气。

　　　　他的左臂的肌肉，虽然有着袍子的遮掩，依然能够看得出那种膨胀的力量，直接在朝前的挥动之中，空气里灵气的撞击发出的一道道振荡的余波，在他的身前呈现出了一面水波一般的屏障，和那些凌空而来的飞刀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而他那被陆星遥纠缠上的右臂上，猛然传出了一阵极其可怕的力道，要不是罗网之上的血红之色尚未完全褪去，法宝对于临萧的实力或多或少有些限制的作用，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直接连法宝带人一起，都被临萧给揪到身前分成两半。

　　　　“天枢。”

　　　　紧随而来的江鹤尘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

　　　　他那之前被隔绝在临萧身体周围席卷起来的风与灵力组成的壁垒之外的铜币，像是突然之间就活了过来，和之前撕裂开苍穹的司南有点像，当这铜币上的光慢慢地从中心的方孔扩散到整个铜币的时候，头顶上的星空一颗星星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如同无形之中有什么力量被灌注了下来，让这铜币之上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张力，而当这种拉伸的力道被放开的时候，临萧身前的屏障突然出现了清晰可见的凹陷与裂痕。

　　　　少年口中的口型是个“破”字，却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那枚铜币却是货真价实地直接撞击在了临萧已经被陆星遥短暂地固定住的手臂之上。

　　　　那有着击破壁垒的本事的铜币，对上这异化的手臂，也完全没有占据下风的趋势，肌肉与铜币之间的交锋，让人觉得像是两块钢铁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迸发出可怕的火花。

　　　　出于对危险本能的反应，陆星遥猛地收起了手里的罗网，一个侧翻离开了原位。

　　　　朝向着她这边的半个脸上，突然上扬了嘴角，显露出恶意的脸孔上，那只眼睛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