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偃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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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真有一天要突破伏龙岭的那最外围的屏障，凭借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断然不可能完成的，而在这个年纪下有这样修为的江鹤尘或许就是个可能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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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重返故里（加更）

　　　　听从了江鹤尘的建议的她没有在郓城中停留，在收拾了一番储物袋里为了迎敌，临时往外翻符箓的时候造成的混乱之后，她就直接动身往小镜村的方向赶。

　　　　重回小镜村对于陆星遥来说是个相当有趣的体验。

　　　　离开之前，她所活动的地区只是小镜村周围的小小一片，顶了天去也不过是在离开前的镇上一游，虽说她的理论世界之中的范围并非是这小小一隅，可到底是有种拘束感的，对于小镜村的印象其实未尝没有在这种几乎没有表露出的负面情绪里，带上了点个人的观感。而现在却可以用一种更加客观理性的态度去看待这个村子。

　　　　村庄生活之中无法遮掩的蒙昧与落后，在此时剥离开了那种优越感的俯视之后，却有了种足够质朴的美感。

　　　　说起来她倒是和镜子挺有缘的，小镜村与镜湖，几乎伴随了她这七年多的光阴里的成长，而现在回来又是因为一面镜子。

　　　　从郓城一路抄着沿伏龙岭外围的小路，到抵达小镜村的时候，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了四天的时间，想想就算这个城主再怎么因为这些人在这次事件之中死亡而胡搅蛮缠，此时也该已经给出了任务的奖励放何嫚和江鹤尘回去了。

　　　　当时她问，如果这个城主觉得功过相抵并不想给出足够的奖励该怎么办。

　　　　一直让陆星遥觉得她有点缺心眼的何嫚却回答得很理直气壮，“如果他不想这个事件有始有终的话，恐怕下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某些人的人为，就不好说了，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活法，他们可以很计较一些事情，但也必须对一些事情放开态度，才能够让自己活得更长久。”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那种好不容易摆出的高深莫测的表情又直接一泻千里，“刚才那话是我师父说的，她还说，同样的，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就有如低阶修士对普通人一样。”

　　　　“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你别头铁惹事吧……”江鹤尘在旁边幽幽补了句。

　　　　她看到何嫚的时候难免想到了那个之前在坊市的时候看到的红衣女子，虽然出自同门，不过在何嫚的身上还没有那种天然的魅惑感和距离感，总觉得这姑娘要在师门里出人头地，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当然，各人都是有各人的缘法的，比如说，她现在就相当悲催地蹲在小镜村后山坡的林子里喂蚊子，得等到天色黑沉下来再进村。

　　　　灵气总不能这么奢侈的用的，说白了以她现在的修为，除非是将灵石不当钱，就这么继续往身上砸，那还真能将灵气在体表形成一道屏障，隔绝虫蚊，否则，对于这些没什么安全意识的生物来说，像是陆星遥这样的有过修炼之后血肉气息明显要比普通人闻起来香一些的，实在是个天然的引蚊器。

　　　　要说以她现在的修为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他们之前的住所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当她悄悄溜进村子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之间的那屋子确实门上的锁还好好的挂着，可院子里却聚集了不少的人。

　　　　她也没敢靠近，免得被那个在人群里尤为显眼的村长抓住盘问修仙界的见闻，对这个理论学家来说，她简直是个送上门的疑问解答器。

　　　　但隔着这么个距离她也算是看清了那些人到底在干什么。

　　　　之前陆老爹虽然不靠谱，却到底还是个有那么点本事的郎中，而在他离开之后，这个小村庄里也就没了固定的郎中，现在这个出现在他们这个院落里，算是临时借用一下药架的是个游方郎中，应该算是在这里暂时性地看上两天诊。

　　　　这也就导致了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只能先选择找个没人的地方蹲着。

　　　　“明明是回自己家，怎么搞得跟个做贼一样。”她小声嘟囔着。

　　　　“我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从她手腕上突然传出的声音险些吓了她一跳。

　　　　在旋即意识到说话的是临萧的时候，她扯了扯嘴角，意图让自己之前受惊的状态在这个表情之中遮掩下去。

　　　　“你说话之前能不能给个提示……”

　　　　他没有应声，而是自顾自地从手绳上冒了出来，如果此时有个人在边上的话恐怕会被此时这相当诡异的场景给惊破了胆，这浮现在空中却还牵连了一半在手绳之上的虚影，看起来有那么点像是一个人身上长出了两个身体，虽然临萧有意漂浮得高一些，也跟她拉开了点距离。

　　　　在这个相对于小镜村属于高地的后山坡上，他往前漂浮了一小段距离，腰身与手绳之间的束缚被拉长，看起来就像是随时会扯断的样子，这画面实在是不怎么美观，陆星遥捂了捂脑袋，也只能认命地跟了上去。

　　　　他探出头朝下看去。

　　　　此时已经是接近黄昏的时候，村庄被笼罩在山与林木的阴影之中，余晖将一个个院子照得落了半片的金色，而在远处的陡坡之下，也就是村庄的底下，正是那个在陆星遥的印象之中有着当地著名旅游景点这样的定位的镜湖。

　　　　湖面之上几乎没什么水波，在夕照之中像极了一面巨大的泛着黄铜色的光的镜子。

　　　　临萧望着底下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陆星遥却无端地觉得有点头疼。

　　　　虽然从临萧的态度来看，他只是觉得这里熟悉，但到底熟悉在哪里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陆星遥本能地觉得这镜湖和镜子之间是存在某种联系的，而这种联系说白了也就是麻烦。

　　　　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回到这个凡俗地界是为了料理收尾的事情的，可现在看来，说不定麻烦才刚刚开始。

　　　　好在，有些事情还是比较顺遂的，比如说，夜半时分她摸黑溜进了自家的大门，没有发出一点的动静，对于家中物品摆放的熟悉哪怕她此时的夜视能力没有得到提高，她也觉得自己有这个把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她的床底下的小木箱里，她翻了翻摸出了个烛台，一把刻刀，一叠金属拓片，以及几个小零件。又从床边的桌子上抓起了那个小木偶，这才重新翻出了家门，朝着山上，之前她看准了的山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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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本非善类

　　　　原本她是打算在家里完成这个修补镜子的工作的。

　　　　可前提得是没人注意这个已经短期内不再有人居住的屋子。

　　　　但很显然，当她靠近的时候发现，原本因为陆老爹时不时炸炉产生的噪音，那个已经被空置了的房子，居然有了临时居住的人。

　　　　之前她是有从那个空房子里确认过看向他们这边的视野情况的，一个不算好的情况是从任何一个位置点上了灯，都可能被对面的人看到。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她返回家里取点东西也没有任何问题，可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本能的直觉让她在规避这个行为。

　　　　大约是因为铜镜和镜湖之间诡异的联系让她有了点危机感。

　　　　从对面那个局促的小院子里放着的东西来看，此时居住在里面的正是那个游方郎中。

　　　　大约也是为了方便就近利用他们的这个院子充当看诊的地点，才选择了这样的一个留宿位置。

　　　　“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理论上来说。”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走进了山洞。

　　　　她将从屋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放到了地上，当然那个小木偶除外，作为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件小作品，将它带上完全是出于收集的心态，而真正有用的是其他的东西。这个山洞里那种腥臊的气味已经彻底消散了开去，在角落里还留有点动物生活过的痕迹，可是已经离开了多时。

　　　　为了防止这个修补的工作之中被人打搅，她先是学着长宁在地下洞窟的入口处布置的幻阵，用简单的阵筹设置了个简易的版本，对于一般的兽类或者是普通人，这种阻挡就已经足够了。

　　　　而后在刚刚过完幻阵之后又隔了两步的位置，放置了一条警示的灵气引线，这东西通往的正是张火属性的符箓，一旦有人触动，在修补镜子的时候火属性的灵气无疑是最为活跃的，而这瞬时引爆的符箓足以让她以最快的速度从沉浸状态下清醒过来。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她又留下了一点隐晦的精神力在与这灵气引线相错开的位置。

　　　　不管再怎么有理论经验，都不能让她其实在心里还是对于一些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体系的东西，抱有一些更大的信任感。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在洞穴的深处盘膝坐了下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铜镜残片在她的手心里合拢在了一起。

　　　　“你就打算用这东西牵引这两块裂开的残片？”

　　　　临萧出现得无声无息的，好在这一次他是直接从这手绳上坠落下来之后化形成人形的，而非像是之前在看向那镜湖的时候一样，仅仅是探出半个身体，起码这样让陆星遥觉得自己是在跟一个人对话，而不是在和个只有半截身子，仿佛是自己身上长出的异类的存在对话。

　　　　“有的用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面前的材料和工具确确实实都是普通人的范畴里能够接触到的东西，但本身也都只是作为辅助而已，毕竟这两片残片之间的拼接乍看起来是完全没有材料的缺损的，实际上她所需要做的工作仅仅是让这个接缝的地方的材质活跃起来，进行自行的重组。

　　　　当然，理论上如此，这是长宁的记忆之中所给予她的知识，而非是她自己的。

　　　　如果放在星际时代，让她去修理个这样的东西，恐怕她更喜欢直接回炉重造，不过显然，以她的修为，回炉这样的事情甚至都是未必能够做得到的，像是那种傀儡上的金属碎片要提取出来对她来说都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是这个明显在用料上更加高级的铜镜。

　　　　临萧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隐含不满的眼睛看向她。

　　　　其实当然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陆星遥也不会用这样的东西。

　　　　毕竟，拥有灵气以及特殊属性的材质从本质上来说，和这种凡铁就是不同的，在这个互相牵引活化的过程之中，难免会有粒子之间的互相顶替，也就注定了这样方式下修补起来的镜子，在实力上会比之前完整状态下的差上一截。

　　　　可也正如临萧所说的，首先是有着那个潜藏的祸患，再其次又有她所觊觎的那些个傀儡所存放的空间的路径的问题，既然他不愿意说出那个试图借助他的存在观察什么东西，将他送到了萧灵的手里的人到底是谁，那么也不能怪陆星遥，虽然答应了他的条件，却也并没有说，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修补。

　　　　她可不是什么乱发好心的善类。

　　　　当然临萧也不是什么值得同情的玩意。

　　　　这种临时形成的契约关系，看起来是因为共同的利益而绑在一条船上，但是并不意味着她需要付出自己的真诚来获得对方的以诚相待，这种事情也只有在话本子里才会出现，作为器灵，哪怕他再怎么偶尔暴露出人性化的一面，也无法否认他实际上还是个本质冷血的物，而非人。

　　　　看出了陆星遥脸上的坚持，临萧沉着脸站了起来。

　　　　他看起来有血有肉，也能够在某些情况下被人看见，但身为器灵他只能抵抗法器在破碎之后的崩溃速度，却无法自行进行修补，陆星遥要采取这样的手段，对他来说固然是个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情，但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也已经算得上是个最能够顾及双方的利益和实力的方式了。

　　　　“等一下。”

　　　　临萧刚想退开到一边就听到陆星遥喊住了他。

　　　　“怎么了？”

　　　　“帮我举一下这两个东西，我知道你能接触到它们。”

　　　　陆星遥的两只手各抓着一片镜子的残片，示意性地将它们合拢又分开。

　　　　临萧的脸色沉了沉，却还是相当乖觉地以半实体化的手掌将这两个残片接过在了手里，而后按照陆星遥比划的样子，让它们并非是完全贴合在一起，而是以大约分开了一寸的状态下，被执在半空中。

　　　　“这样可以了吧？”

　　　　他那张脸上的嫌弃意味简直破坏了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他看起来比之前多了点，大概会被她形容成活力的东西，可惜临萧自己是不喜欢这种被使唤的感觉的，偏偏对面的小姑娘还真像是在鉴定一个打杂的做事认真程度一样，小大人一样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而后从储物袋里翻捡出了几块灵石，将其中最小的两块扒拉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放在了边上，以备不时之需，这才表示可以开始了。

　　　　临萧觉得自己的额角青筋又有忍不住想跳一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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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修补之法（加更）

　　　　他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可惜当时的情况，确实也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小家伙是没有一个会甘愿冒风险得到他的。

　　　　一个不趁手甚至可能并不服从命令的法器，对任何一个修士来说都是一把双刃剑。

　　　　而很多人是并不喜欢这种风险的。

　　　　不过如果仅仅是从合作伙伴的角度来说的话，她比任何人都要够格。

　　　　起码此时在即将开始修补的时候，她的心绪已经呈现出一种沉静的状态，而当阖上眼睛又睁开之后，那里面已经是一片无波无澜。而一点火苗倒映在了眼眸的深处，那是在她的指尖蹿起的火苗。

　　　　临萧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火焰的强度可绝对不是练气二层的修士可以使用得出的，当时的对战之中，他虽然是不完整的，可以更像是他现在这个形态，只不过是个阴阳双面的人的模样的，确实是他的意识占据了上风。

　　　　两次，这样的能量起码出现了两次，而且都做到了成功地对他造成威胁，这确实是个不同于灵气的力量。

　　　　从她这个并不避讳地使用出来的样子，他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这大约是个并不容易偷学的本事，但无疑，有这样一道隐形的实力在，她所能够做到的事情会更多，也更能给他以一种安全感。

　　　　金属拓片在这火焰的升腾之中被她以灵力用出驭物之术控制着投入了这火苗的尖端。

　　　　两股不同的力量在此时呈现的并非是碰撞，而是相辅相成，在灵气融入火焰的时候，像是将她体内原本就有的火属性灵气灌注了进去，可这并非是火焰的相融，而更像是一种助燃剂，空气里躁热的温度又往上升了些。

　　　　铁片的融化发生得相当快。

　　　　再怎么说这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金属，而不是什么灵气催生的产物，哪里抵得过这非同一般的火焰的炙烤。

　　　　在火焰之中形成了一粒凝结的液态的，间于银灰色和黑灰色之间颜色的东西。

　　　　而后，在她的灵气以及异能的双重控制之下，这东西逐渐拉长成了长条，又随即像是被什么人用刀从中间劈开成了两半。

　　　　“你凑近一些。”

　　　　已经使唤上了陆星遥也实在不介意让他好好充当这个副手的职业。

　　　　临萧不情不愿地往前挪动了两步，正好让这两片残片位处于这火苗的前方。

　　　　被火焰裹挟着的金属液态长条，在这个往前轻轻送过去的过程之中，被她刻意地附着在了这个断裂开的位置的两侧，要不是有器灵的存在，压制住了法器哪怕破碎，也本能存在的抵抗情绪，这种附着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够完成。

　　　　但是当那液态的普通金属贴上那裂口处露出的银蓝色的镜子材料的时候，依然能够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下意识地抵抗，而发出的一种有些古怪的摩擦声。

　　　　这显然是修仙界的材料所表现出的一种物质属性上的高傲。

　　　　而陆星遥需要的正是这种并不至于激起法器的反扑，却也能够让材料活跃起来的状态。

　　　　火光将她那张脸上专注的表情照亮，那双眼睛里也像是着上了火焰的颜色，虽然是头一次处理这种东西，可她经手的金属材料何止百千种，在那双映照得赤红的瞳孔里显现出的是绝对的自信，让临萧甚至怀疑眼前的并非是个小孩子，而是个夺舍的老怪物，可夺舍与否，对于器灵这种近乎魂魄的存在是毫无隐秘可言的，而显然，在他的感知之中，她并不属于这一种情况。

　　　　这种摩擦之间空气里的热度越来越盛，但当达到了一定的程度却又骤然降低了下去，就好像所有的热度都在这一瞬间集中在了这两个界面上，这突然的变化并没有让陆星遥有任何的慌乱。

　　　　让临萧执着镜子的残片而非她本人来拿着也正是担心这个情况。

　　　　火焰保持着在右手的燃烧，神识和精神力混合成的无形之手一心二用地分管两个界面的两边，而她的左手直接伸向了身边的灵石，她并没有自己去吸收它，说白了哪怕出现了这样的异变，这火焰是近乎她的本能的东西，而不会抽干她的灵气，她直接单手捏碎了这灵石，在其中蕴含的灵气与周围的热度一并被吸收到了这个界面上。

　　　　精神力组成的包裹界面的封锁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锤了两下，那是界面上的金属已然出现了活化的迹象。

　　　　但这还不够。

　　　　另一块灵石也被以相同的方式碾碎，但这一道灵气并没有投入那界面之上，而是化为了一道白雾融入了火焰之中。

　　　　火焰并没有壮大，可明显能够感觉到这火焰随着灵气的投入，隐隐发生了颜色的改变，朝着白色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火焰变化的温度让那种反抗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强盛，如果这材料也像是一个人的话，此时的状态就好比是心跳越来越强，几乎要蹦出胸膛的那种状态。

　　　　就是此时！

　　　　陆星遥没有犹豫地将这两侧贴上去的金属片就这火焰一起撕下来，撤去了火焰之后这洞穴之中的照明也就只剩下了那烛台上的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可在她的眼睛里那种果决像是一簇永不停息的火，在这个瞬间，她的双手直接握住了临萧手掌放置的位置的上方，一把将两个铜镜精准无误地对在了一起，两侧活跃的材料在抗议之中陡然遇上了同源的东西，便直接像是交缠的触手一般互相拧结在了一起。

　　　　当然她是看不见那内部的变化的，只能感觉到手掌之下的两片残片在乍一相遇的时候那依然未撤销的互斥作用，每一秒都有着变化，直到彼此吸纳交错，可她依然没有放开自己的双手。

　　　　临萧的手已经离开了镜子，在她那暗示性的眼神之中，他化为了一道虚影投入了铜镜之中，当然更准确的说是投入了这一道缝隙之中，而后火焰再一次升腾了起来，不过此时并不仅仅是针对那在合拢的状态下几乎看不见的裂痕，而是整面铜镜。

　　　　在空中摇摇摆摆地漂浮起来的小刻刀直接扎向了她的心口，可只是戳破了浅浅的一层，那一滴淌出来的心头血在她的口中喃喃的法诀之中投入了那铜镜的表面。

　　　　血与铜镜相融合的那个刹那，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被蜂拥而入的画面挤得发疼，又好像是这一个瞬间从铜镜所属的世界传递来的灵气，让她的经脉之间拥堵间产生的剧烈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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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翻腾水浪

　　　　以血修补绝不是最好的法门，却是对她而言最有利的方法。

　　　　不完整的法器之中的，那种自成世界的规则相当于也是破损的状态，哪怕器灵投身于其中，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撑起足够让法器重新成型的那一部分而已，而陆星遥此时做的无异于趁火打劫。

　　　　虽然这种打劫用更加贴切的话来说，是一种互惠互利，只不过她到手的东西会更多一些而已。

　　　　但此时的这种直接以血祭炼的法子，显然临萧是有预料的。

　　　　因为也只有这种方法，能够将铜镜在修补好之后彻底地隐藏起来，而不用保持拿在外面的状态，储物袋里也是不安全的，薄颜就曾经提起过，对于高阶的修士来说，储物袋和透明的也没什么区别。

　　　　而将自身的气机与铜镜联系在一起，同时也表达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合作诚意。

　　　　虽然这种诚意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以陆星遥作为主导的，却并不妨碍她相当于也真正地将铜镜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畴里。

　　　　当那一滴心头血浸透在这铜镜表面的时候，顺着这花纹蔓延开的时候，那种在刚刚触碰之时识海与经脉之中的异动先是一瞬间有种膨胀开之后更强烈的胀痛感，而后镜子之中错路斑驳的世界在她的识海里慢慢形成了一片投影，这些残破的影像刚一进入识海之中，就开始自行寻觅适合自己的地方，陆星遥不知道这种异物的入侵对于识海到底是好是坏，可直觉告诉她，此时并没有什么坏事。

　　　　异能的辅助让她足以在开始时候的痛楚之中找回灵台的清明，随着这些影像在头脑之中逐渐成型，所拼凑出的是一副看起来连续的画卷，而在这画卷之上显露出的，正是那完整形态的铜镜的模样。

　　　　她一向认为自己的自制力不错，可当这一幅画卷与铜镜的虚影出现的时候，她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本能地想要靠近，触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