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偃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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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代表什么吗？”

　　　　薄颜说着的是个问句实际上却直接自问自答了起来。“代表着无数从凡人的世界被发现的具有修仙天赋的人都被逐渐集中在了这一片，而他们争夺着的是这山岭之间日渐匮乏的资源。”

　　　　“更可怕的是，这里不仅有灵气的争夺，还有门派的倾轧。你应该听到我师父说的保护费了？这里的每一个零散的小宗门都需要给行云宗上交每年的占地税赋。”

　　　　“有些时候真的是有心无力而已。”

　　　　陆星遥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所谓的保护费里面更多的其实是大宗门对小宗门的盘剥。按照薄颜的说法，那些个亭台楼阁看起来如同仙境的未必是真正的正道门派，反倒多是魔道宗门，因为正道的那些日渐被吞并，或是在盘剥之中停滞不前，剩下的，便是弥天宗此时此刻的样子。

　　　　而这种规矩，绝不是一时一刻之间就可以冲破的了的。

　　　　富的越富而穷的越穷。

　　　　也不是说不想交就可以逃避的。

　　　　“走吧，我带你们去登记。”

　　　　弥天宗的人数不多，加上种植药田的养殖灵兔灵蚕的杂役再加上两个凡人一共也不到二十个人，莫止莫掌门一共有四个徒弟，薄颜是大师姐，二徒弟也去凡人的地界里找赚钱的营生去了，据说是个长得很萝莉脾气很暴躁的姑娘，老三就是安和，而四徒弟则是他们走到门派登记处的时候已经等候在那边的一个瘦弱而苍白的少年，他咳了两声，这才跟薄颜问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掌门要留在这个山岭，不过他是实打实的筑基修为，而他的几个徒弟，都还在炼气期。并非炼气期就不能收徒，比如安和就带着个跟他一样秃头的小和尚叫安艺，再比如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师姐，也收了一对现在还没能成功引气入体的徒弟，当然说不准只是用来帮忙打理房间。

　　　　登记当然是不能登记诸如陆大雄顾二牛柳五妹这样的名字的。

　　　　陆老爹其实倒也不是不能取个好听的名字，而是他想着毕竟名字是长辈给的，就这么自己改了怎么说都有点不敬的意思。

　　　　但很显然这宗门之中这样的名字就有那么点不合适了。

　　　　他想了想，干脆在纸上登记下了陆思年这三个字。

　　　　至于顾二和柳五，薄颜直接承担起了这个取新名字的责任，分别改为了顾瑾辞和柳萱。

　　　　陆星遥没有见过别的宗门入门的仪式是什么样的，不过弥天宗的入门确实简陋的可以，夏天，也就是那个负责登记的少年，将他们的名字和灵根记录在了本子上，那上面之前登记上的撑死也没满一页，然后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储物袋。

　　　　两个真正的小孩子拿到储物袋如获至宝，不，或许还要加上一个老小孩陆思年，他同样是把脸凑到了那储物袋的口子边上，奇怪这荷包一样大小的袋子为什么能够装下每人一份的书册以及一个小丹药瓶。

　　　　“开始修炼之后就不能贪图口腹之欲了。”

　　　　莫掌门和安和还在探讨赚钱大业，在进门的时候见了一面之后就一直没再出现，薄颜干脆接着给这几个刚刚接触修炼的人讲些规矩上的事情。

　　　　“丹药瓶里的是辟谷丹，一颗足够支撑三天不用饮食，小册子上的是引气的心法，弥天宗确实资源上不太够，不过心法倒还是曾经的高阶修士老祖留下的，可惜的是，这个心法只够修炼到筑基期，筑基之后……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机遇的话，还是得自己去寻一个新的心法来。”

　　　　薄颜指了指那栋长得最为特殊的小塔。

　　　　“那里是上课的地方，你们之中如果有不认字的，在那里会有人专门教学，还有关于人体经脉的一些基本知识，只有在完成了这些基本课之后才能够进行引气入体的尝试。”

　　　　“等到引气……入体，”柳萱念着这个对她这个年纪来说还有些拗口的名称，“就能跟姐姐你们一样能在天上飞了吗？”

　　　　薄颜摇了摇头。

　　　　“我们的修为是不足以支撑飞行的，那还是加上了符箓才得以飞行的法器，之后你们会慢慢知道的。”

　　　　“对了，有个事情还是得提醒你们一下，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尽量不要离开宗门的防护结界，这山岭之间的各个门派的关系说白了也就是一点表面礼仪，至于那些个魔道宗门更是没什么顾忌的，在你们有自保的能力之前，出去就是个被盘剥采补的命。我还不想去捡尸体，懂了吗？”

　　　　四人齐齐点头。

　　　　陆星遥将储物袋绑在了腰上，跟着薄颜朝着大殿后头的两栋危楼走去。

　　　　那里是每人的房间所在，并没有什么男女区分，而是能够修炼的住一栋，不能修炼的住另一栋，她和陆老爹直接选了两对门的房间，也方便平时互相照应，柳萱选了陆星遥的隔壁，这一层已经没了多余的房间，顾瑾言只能住到了楼上，他的邻居正是夏天还有安和。

　　　　“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带你们去小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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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父女夜话

　　　　房间里没什么布置，说白了就是简陋。

　　　　当然这种简陋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修仙者需要锤炼内心，尤其是对于欲望的满足或是抵御，自然在日常的生活里都需要有所历练，居住条件就是其中的组成部分，但更加现实的问题，就是确实也没这钱给每个房间都做好合适的布置。

　　　　莫掌门应该也根本也没想到他这两个出门赚钱的徒弟出去一趟还会带回四个徒弟，这几个房间虽然没有灰尘，却显然并没有人气。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陆星遥走到楼下的水井里打了盆水，准备先把陆老爹的房间用毛巾给擦拭了一遍，尽管按照夏天的说法，房间都已经用清尘术给打扫过了，她还是习惯再自己动手一遍。

　　　　她在那儿打扫的时候陆老爹也没闲着，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了那一叠小册子里的人体经脉说明，一个个经脉穴位地确认过去。

　　　　“老爹，和你学的医术有什么不同？”陆星遥看着他用手指在穴位图上一个个比划，甚至时不时地还往自己的身上确认，时而皱起眉头又很快地舒展开。

　　　　“基本上没什么区别吧，只不过有些命名方式上有点差异。还有一点区别大概是手足三阴三阳的十二经脉的有几个穴窍在之前看诊的时候很少都会涉及，但是看这个经脉图的意思，可能在修炼的时候都会联动起来。”

　　　　这个发现让陆老爹难免有点扬眉吐气。

　　　　陆星遥跟着老爹一起生活了七年，或多或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术的基础知识，倒也不算是没有一点根基。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可等到陆思年把那本修炼的功法拿出来的时候，他脸上就难免露出了点为难之色。

　　　　“怎么了，看不懂？”

　　　　陆星遥跟他隔着个柜子，远远看了眼，只看到什么“扫秽除愆，炼化九道”之类的东西，以及一个个画满了经脉摆出各种姿势的小人。

　　　　“那倒不是。”

　　　　陆思年捏了捏自己完全说不上有柔韧性的身体，苦着个脸将画上那个扭曲得几乎把脚举过了肩的动作指着给陆星遥看，“你说好好的打坐不就打坐，为什么要用这么古怪的姿势打坐。”

　　　　“再看这里啊，说什么万气本根，星宿同源，气自足阳明太阴至手少阴太阳，吐浊纳清，守五脏神君之真形，这按经脉之间的关系确实是这么个能走得通的，可何必……”

　　　　陆思年此时正坐在床上，他试了试把一只脚盘着，一只脚往上举，事实证明，他这把骨头是不能随便折腾的，陆星遥听到了相当清脆的一声咔嚓……就看到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那涨红了的脸充分说明了他这次作死的结果——

　　　　脱臼。

　　　　还好陆老爹本身就是个大夫，这种事情也不完全是伤筋动骨的，他也很干脆利落地自己接了回去。

　　　　“……”

　　　　“遥遥啊，这玩意应该适合你们小朋友。”

　　　　“从明天开始我监督你锻炼。”陆星遥把手里的毛巾往盆里一丢，“老爹，是你想要求仙问道来炼出那种仙丹的，要是你半途而废的话咱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呆了。”

　　　　陆星遥这个表情过于严肃，让陆思年几乎是靠着小动物性格的本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一时之间居然也忘记了自己本来对于这里实际上也没那么有条件让他炼丹的郁闷心情。

　　　　他那个脸色到底还是没逃过陆星遥的眼睛。

　　　　“咱们总会有机会弄到个合适的丹炉和材料的，现在要紧的是在这一片地带立足。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还是你跟我说的。”

　　　　可是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跟你打商量买丹方啊……陆思年忍不住嘀咕。

　　　　一向是女儿最大的陆思年还是没反驳她的意思。

　　　　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这里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虽然说他这么个年纪大的又才开始修炼的既没有打劫的价值也没有采补的用途，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他也不想成为女儿的拖累。

　　　　既然那老道士能够修炼这样的功法，按理来说他也是可以做到的，不过肌肉和筋骨的拉伸恐怕是个相当折磨人的过程，陆思年一想到之后每一天都要从锻炼身体开始，而不再是和他又可爱又圆润的丹炉相亲相爱，就觉得眼前一黑。

　　　　只想很干脆地躺倒在床上赖着不起了。

　　　　“老爹。”陆星遥坐在他的边上。

　　　　他们父女两虽然每天相依为命，却很少有这样安静坐在一起的机会。

　　　　陆星遥其实也很清楚，因为她一贯的早熟与其说他们两个之间是父与女，不如说是一个小大人带一个老小孩，虽然在陆思年看来他依然是个大人是个保护者，可是现在他们是拜入了同一个师门的大约可以算得上是道友的关系。

　　　　他们现在不再能对对方这样的纵容，反倒需要相互扶持着成长。

　　　　她之前一直在思考的关于她和陆思年是否做好了这样踏入这个未知力量系统的世界，在陆思年的那种执念下她觉得这种准备其实是可以暂时搁置的，可是当他们已经切切实实加入进来的时候，这种心态上的转变就很有必要了。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单纯的性格挺好的，但是……”陆星遥叹了口气，“但是这个属于修仙者的地界太大了，你看咱们可能需要十数天才能够走完的路程在这些修仙者这里只需要半天左右，还只是练气期的速度，恐怕跨过了这山岭到真正的修仙界那会是个更加广袤的天地。”

　　　　“我不可能能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现在我们是师门道友，说不定就会去执行不同的任务，我实在放心不下。”

　　　　“老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希望你能稍微有一点自己的心眼。”

　　　　陆思年当然明白他闺女的意思。

　　　　在小镜村这种近乎与世无争的日子过得多了，要让他的心态转变过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好在，现在还只是他们踏足修仙界的第一天，还有足够的时间将它给扭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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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识字之事

　　　　陆星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的所见所闻比起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七年之间所见到的都还要来的精彩。

　　　　曾经的星舰机甲以及星海之中的战斗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修仙者的世界，对于异能者的战斗方式的适应并不代表着她对于修仙者的战斗就能够适应，那恐怕是一个同样种类繁杂能力多样化的世界。

　　　　在思考着异能和灵根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她也难免会去思考诸如这两者之间到底是一种完全独立的共存还是互相促进又或者只能存在其中一种的关系。

　　　　刚才陆思年打开的修炼手册以及所对应的人体经脉图的时候让她稍稍有了点想法。

　　　　手足三阴三阳的经脉其实定义的是人体的躯干内外侧和四肢的经络，也就是说在修仙者的认知之中，先达成的是人体的下丹田和四肢之间的这个循环。

　　　　中丹田可能充当了一个抵消灵力冲击的中转站，当然这个猜测还需要在她真正开始修炼的时候才能够确认。

　　　　而异能的存在是以异能者的脑部结晶的形式存在的，也就是说在两眉之间的印堂穴的上丹田的位置，通过对能源结晶以及其他能量结晶体的吸纳来壮大这种体内结晶物质的增长，直到这颗晶体足以给身体的各个部位提供足够的异能输送。

　　　　陆星遥现在的异能水平不能算高。

　　　　毕竟星际年代对于未成年的异能定位是奠定基础，而非一味地提升。

　　　　这代表着处于未成年的异能者被限制尽可能地不要突破四级，不过三级也足够她将异能流转全身了。

　　　　说不定对于这个阶段的她来说，异能其实会成为修仙的助力。

　　　　毕竟异能的属性和灵根的属性是完全一致的。

　　　　而目前来看，上丹田的异能和下丹田的灵力枢纽也并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冲突。

　　　　身怀异能是目前的她绝对不能暴露的事情，不过好在这种不同于修仙的力量体系似乎自身有一种独到的隐匿手段，薄颜和莫掌门似乎都完全没有发现她有着其他特殊的力量。

　　　　她刚打算简单地验证一番自己的猜想，就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了。

　　　　“谁？”这个时候敲门的肯定不会是陆老爹。

　　　　她才刚跟他来了个谈心，现在他肯定是自我反思去了，说不准因为已经完成的对经脉的足够认知，已经开始尝试了修炼——当然，是要先无视掉那种奇怪而扭曲的姿势的。

　　　　而薄颜她们也不太可能，之前说好了是明天在小塔见面。

　　　　“我。”门外的声音很轻，不过还是听得出来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也只可能是柳萱了。

　　　　果然陆星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姑娘，用着试图亲近的目光看着她。

　　　　弥天宗穷归穷，发来的那一套衣服还是要比柳萱自己身上的那件，以及包袱里带着的两件打补丁的要得体不少，这么一穿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多了点朝气。

　　　　“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能不能跟你学认字。”

　　　　柳萱对了对手指，她说着说着就低下了脑袋，显然对于提的这个要求她自己也不太好意思。

　　　　不过让陆星遥有些不解的是，明明薄颜之前说了在小塔那边会有人教认字和经脉，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她。

　　　　可再一想柳萱到底是从普通人的地界长大的。

　　　　说的再具体一些，那其实都算得上是个封建古代的社会。

　　　　让她这样快地适应和男人的相处确实还有些难。

　　　　今天黄昏时分的这么粗略一瞥，弥天宗的范围内除了那个还没有回到门派的二师姐之外只有薄颜和她们两个是女孩子。

　　　　但很显然，薄颜作为大师姐，就算是指点她们几个新入门的进行修炼，恐怕也是在功法的学习和修仙术法的学习上，至于识字这样一个绝对算不上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柳萱也确实只能找到她这里来了。

　　　　“你先进来吧。”

　　　　在走廊上谈话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在门关上之后柳萱也确实显得要自在一些。骤然的离家对于这个小姑娘来说必然是带来了一些不安的情绪的，说不准她之前也一直没有一个人在房间里待过。

　　　　与其说她是来问识字的问题，倒不如说她同时也是在找个搭话的借口。

　　　　不过陆星遥确实还挺喜欢她的，没人会不喜欢一个眼神干净笑容有那么点感染力的姑娘，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只是个小瘦猴，年纪也还小，更是因为结识的时间不长而在言谈之间有一些拘谨。

　　　　“你之前认得几个字？”

　　　　陆星遥给她倒了杯茶水，示意她坐下来说。

　　　　柳萱捧着杯子，打量着这个明明是相同的布置，却看起来在细节之间显得有了点不一样的屋子，眼里的崇拜都快要满出来了，这种太过于直白的眼神饶是陆星遥这种厚脸皮都有点吃不消。

　　　　“看过几本画册，认得一点三字经上的字。“柳萱老老实实地回答。

　　　　其实要说她这个水平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来说也算得上是足够了。

　　　　可是很显然这个识字水平要应对那带了一堆生僻字的修炼功法又是大大不够的。

　　　　“那你之前的识字学习速度怎么样？“

　　　　陆星遥其实也没教过人，要让她判断一个机甲的所有零件是不是都在正常运转状态是没什么问题，判断一个人的机甲制作水平大概能够排到什么位置当然也还可以，不过显然，要让她在直接的教学中去判断一个人的识字进度实在是有点难为她。

　　　　“娘说我学的挺快的。“

　　　　陆星遥觉得她给了个几乎没用的回答。

　　　　大部分父母应该都会觉得自家的崽就是最好的，这一点在陆老爹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她干脆翻出了修炼心法的第一页，让她把不认识的字都指出来，好在也就占了二分之一左右，就算是每天只学上个二三十个字，也足够她在一个月内把心法里的意思给弄个清楚。

　　　　“明天开始你跟着我认字吧，不过我的时间可能不会很多。”

　　　　“没事，你要修炼的时候我不会打扰你的。”得到了首肯答案的柳萱乐得像是得了什么宝贝，她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就朝着门边跑，只不过在即将合上门的时候她又把她那小脑袋给探了出来。

　　　　“陆师姐，明天见。”

　　　　“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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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晨跑计划

　　　　陆星遥以为自己换了个睡觉的地方会意思意思失个眠。

　　　　可大约是因为这床褥枕头都是用什么特制的植物编织而成的，天然自带了辅助入眠的功能，她刚躺下去便感觉到了一阵缠绕上来的睡意。

　　　　她好像跌入了一片星河之中。

　　　　那是她曾经在斜光星系寻找一种罕见的精金的时候看到过的景象，那里的星空因为特殊的光线折射呈现出一种近乎梦幻的颜色，大团大团的紫色星云散布在星空之中，深蓝与亮得有些透明的紫色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具诱惑力的颜色，但其中发生的碰撞与生灭又催生出了一道道划破了天幕的血红色电光，充满了隐现于其中的危险性。

　　　　这梦境虽然奇诡，对她来说却称得上是助眠。

　　　　毕竟她曾经有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是在星际飞船的客舱里度过的，那些客舱为了提高顾客的体验感，总是会将最顶层的那几个设置可调节透明度的屋顶，当全部透明的时候，人就仿佛置身于星空，入睡在一片星海之中，就像是她此时此刻的感受一样。

　　　　休息得好也就代表着在早晨起来的时候有足够的精力。

　　　　所以等薄颜结束了夜间的打坐修炼，准备去小塔那边看看新来的四个人的时候，意外地并没有看到四个人站在那里，而是，以陆星遥为带头，柳萱紧随后边，陆思年累成死狗还在坚持，顾瑾辞已经趴在那里的晨跑小分队。

　　　　“……”薄颜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自觉性的。

　　　　虽然她是没挂在名下的徒弟，可是没吃过猪肉总不能没见过猪跑。

　　　　以安和为例，安艺入门的第一天这两师徒直接来了个比谁睡到更晚，日上三竿了楞是没有一个起来的；再比如说夏天，因为身体确实不好，刚被莫掌门接回来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个真真正正的病秧子，就连走两步都喘，更不用说是跑圈了。

　　　　至于她自己，她本身就是武道世家的传人，虽然由武道转为了修仙，可身体素质毕竟摆在那里，倒也没有这样刻意地去晨跑来锻炼体能。

　　　　“你出的主意？”

　　　　陆星遥他们在薄颜的前面停了下来。

　　　　柳萱看起来要比陆思年轻松一点，实际上也就剩那么一口喘的气了，不过她那个有些红润起来的小脸配着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确实让人看到了一些发展可能性，薄颜也不免用重新审视的眼光来对待这个第一眼看去绝不出彩的小姑娘。

　　　　可再这么一对比，就未免显得陆星遥跑得有点太过于舒坦了。

　　　　这么几圈下来，她除了额头上出了点薄汗，脸颊上刷了浅淡的粉色之外几乎看不出经过了剧烈运动的痕迹，更确切的说，要不是亲眼看到她完成了最后的半圈，她甚至要以为陆星遥只是拉伸了一番腿脚。

　　　　“我看他们的体质太差了，所以带着一起跑跑。”

　　　　陆星遥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选择有什么不对的，修炼心诀的第一页就写着以身为器，容内藏外来之气，如果这个器本身都不具备足够的强度，显然也是没法做到对心诀里面的五行之气的容纳的。虽然在另一本关于修仙基本常识的册子里面提到了，灵气的入体会将身体之中的一部分杂质给排出体外，促进体质的进化，但只是排出废气而不是对肌肉结构的优化，想必还是不如直接运动的功效来得好。

　　　　其实她本来是只打算喊上陆老爹的。

　　　　但是柳萱说要跟着她认字居然也不只是单纯认字这么一件事，在看到陆星遥这边有了动静，她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