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衣冠无相忆-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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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冰雪覆盖下的一切，一片冰凉一片哀戚。

　　　　他放下了剑，然后重重的跪在地上，在娘亲面前深深下跪。

　　　　他的恩仇快意换来的是娘亲的死亡——

　　　　“后来皇上大怒，赐我娘亲毒酒一盏，娘亲瞒着我面无表情的饮下，她倒下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第二次微笑。”

　　　　“这就是我的娘亲，你说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云裔一番话说完，深色的瞳里似广饶的银河天际，无边无际可神秘幽深，他语气难得轻柔，低下头眉宇间的雍容不减却是多了些亲和。

　　　　小雨一夜，这一刻被层层史书定为永恒。

　　　　雨落石板，雨落叶尖，长檐无声，长夜无眠。

　　　　低下头的公子黑袍宽大，青丝飘逸，他眉眼似是上天精雕玉硺而成。

　　　　淡紫长裙的女子面容娴静，一双如雨后空濛的眼睛此刻却繁烟尽散只剩清明。

　　　　这事一似幅院里闺中男女相协共雨赏花的画卷。

　　　　带些湿凉却依旧是淡雅素净。

　　　　“恩？你说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莫言之并不是不知如何作答，而是她此时真的不愿作答。

　　　　他的娘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软弱？怎么会，一个面对杀戮从容淡定的女人，一个忍受几年病痛依旧坚强的女人，一个为了儿子愿放下尊严的女人？怎么会是软弱呢。

　　　　愚蠢？怎么会，一个对待死亡死平静自若的女人，一个第一时间便能分清事情利弊的女人，怎么会愚蠢呢？

　　　　她是个奇女子，却不是个好娘亲。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儿子安危是关心，她为了儿子放下尊严是爱护，只是千般关心爱护里却独独缺少了对儿子理解！她连自己孩子的基本理解都不知，她只是想着为了他好对自己残忍，却不知她对自己的残忍会让她的儿子更加受伤！

　　　　“她呀，是一个我敬重却不愿学习的人。”莫言之沉吟，最终对上他的眼睛，说着。

　　　　“你敬重她，哦，说来听听你敬重他什么？”云裔笑言。

　　　　“……。。”莫言之别过眼，看向前方；：“敬重她的聪慧，敬重她的坚强，敬重她的忍耐。”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学习她。”

　　　　莫言之顿时继续换上微笑如花，口吐话语：“我不愿学习她生出你这么个刁钻的人。”

　　　　“噗呵——”云裔一瞬间就笑了起来，原来的森凉皆褪下，剩下的依旧是那璀璨的一片星辰耀目，艳惊了满园鸢尾花。

　　　　莫言之也因他的笑声而偏头笑着，只是几许叹息几段悲凉。

　　　　他的一切，现在的一切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所走出来的，这一条路，她不知道有多艰险，但她明白肯定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就如，将来她将要面对的一切！

　　　　这一夜雨，下了整个晚上，浇淋满园的鸢尾花，灌溉了一树枇杷，打湿了青石板缝里的青苔，敲响了屋檐黑瓦，落下了那个男子的少年往事，看尽了天涯沧桑。

　　　　也在她的一生里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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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熹德（一）

　　　　“混帐。”莫华玉危险的敛眸，一把推下桌上的薰香烟火，她柳眉怒挑，大喝道：“怎么会突然改变计划呢？帝都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去，只是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去面对地下的她啊！”

　　　　二皇子莫朝离手里慢悠悠地用茶盏轻划茶水上面漂浮的茶叶梗，面色漠然：“熹德，你怎么一遇到关于她的事就这么不冷静，这回的改变对她而言不会有任何伤害的，相反还会有极大的帮助。”

　　　　莫华玉生而容颜本就雍容却妖娆，加之屡上战场，此时眉宇见略现英气，有着毫不逊色男儿的霸气，她冷笑：“你真当我看不清这诡谲的帝都风云暗涌吗？五皇子归来，一言不发，无任何动作；而帝师回京却是满载光荣，招摇过市。父皇那里不动声色，华烟山哪边局面未定，朝堂之上却又忽然冒出个不知哪来的林学士，重创了工部尚书一把。外加上父皇寿诞，帝都来人越来越多，位高者可为皇亲，位低者也是高官！如果这些还不足以给她未来的路途造成转折，我还何需呆在她的身旁！”

　　　　莫朝离听了，笑了笑，他玄青色的衣袍，海玉蓝冠束发，古典的长簪横过，恍如玉树般挺拔风姿，他目光看着莫华玉，道：“你从来都是看的很清，可我们终究也只是棋子而已，这些风云涌动从来不是绕在我们身上。我们看着便可，我做我的傀儡，你续你的使命。”

　　　　虽然语气无奈，可话语深处却仿佛含着破斧沉舟的肃杀与绝裂！

　　　　莫华玉璀璨的眼瞳看过他，而后女子不屑的笑，目光一转锋寒：“你以为我是在延续使命？真是大错特错，我所做不过是想让这个血腥的王朝败落罢了，我所为只不过是把欠她的还她女儿一路辉煌罢了！使命？我莫华玉从来不会让他人指使我的命！”

　　　　她深黄半斛鎏珠曳裙，发髻端庄而轻松，给人一种九天玄女之感，虽然美却不生媒，风姿胜却万般风景，此时朱唇冷言，更为其添一色威严。

　　　　莫朝离看着，眸光却显晖色，她一直都比他多分狠烈，多分主见！莫华玉，真如那艳华的璞玉，光芒灿目。不过，他的所有妹妹，似乎都不是等闲之辈。

　　　　“你能如何？”莫朝离垂下眼帘，声音低哑：“你能如何？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地去阻止吗？你要知道，现在卷入这场变动里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步步锋芒，稍一走错，便是尸骨无存，你能如何？你敢如何？”

　　　　莫华玉面无表情，她琉璃眸中光华依旧，长指上的薄茧此时抚摸起来带着些粗糙却也更加生硬。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敢吗？我一无亲人二无大业三无牵挂，生命于我算个什么？谁爱要谁拿去，若是能成了她的不二功勋！这命怎么看也值！”她语气虽然冷，可是却刹时间扬起满片风中肃杀，呈现刀戟般的乌金重色――

　　　　莫朝离脸色一重，他阴沉的望着莫华玉：“熹德，你这是要反？”

　　　　“哈――”莫华玉满脸讥讽：“这‘反’字从何来？我从不信圣贤人的礼乐之制，这天下，能者分羹！有何反？”

　　　　“你――”莫朝离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他面前这样毫无遮掩的说出谋反之心！

　　　　若是他以此为罪，她必死无疑！

　　　　莫华玉面上依旧冷而艳，她道：“你无须替我遮瞒，竟然追云要乱了，我不建议让它更乱一些！”

　　　　说完，泠泠起身，长裙曳过地面，她腰纤细长发柔软只是女子背影刚强，在柔软与傲岸里，生生带出几分悲寂来。

　　　　莫朝离看她走后，手指握的咯咯做响，眼眸冰冷的眯起来，他终究有一天，会让那些利用他的人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

　　　　莫华玉出了二皇子的宫殿，一路漫走，只是不知走向何处。

　　　　只是这般走着，竟然就走过了安庆宫前的御花园里，曾经除夕夜那把酒对诗的地方。

　　　　她的目光一时间就平静了下来，脸上也褪去了稍许冰冷锋利，看着此时满院的花开，一时心情好了很多――

　　　　池中莲花来得清雅，朵朵亭亭净植，有些还是含苞欲放，淡白色的花儿顶端之上染些淡粉之色，似乎下一妙就要绽放。湖水清澈如一块碧玉，风过，满池的荷叶熙熙攘攘，摩擦出声响阵阵。

　　　　“大姐，也倒是有心，竟然在这里赏莲。”选出传来一声清笑，带着浓浓的轻快，仿佛一未黯尘世的少女般。

　　　　“你不也很有心吗？今日礼部的事情还不够你忙的焦头烂额，你还有闲心来管我的事。”莫华玉好歹语气也算是平缓了些，没有任何情绪。

　　　　莫素儿淡淡一笑，檀木长钗，淡绿轻裙，她素净却美好。只是微笑多了些不该出现的疏离罢了。

　　　　“礼部的事，尚书那里处理的很好，我不过一个空名号而已，平日里可轻松着呢。”莫素儿巧笑嫣然：“倒是大姐，这风起了，你可要记得保护好身体，一不小心那么可就不好了。”

　　　　她谈笑无邪，只是话语不知是友是敌，似是在提醒她，又似是在警告她。

　　　　莫华玉依旧平静：“无须你关心，你既然已经表明态度，又何需在此时插上一足呢？”

　　　　“大姐说笑，我何时表明态度了，自始至终我一直在局外，看得见你们每个人的面孔，却看不透你们的目的，也不想看透。”莫素儿笑着摇头。

　　　　“那里此时还在干什么？”

　　　　“同你一样，还她的恩啊，补偿我的愧疚。”

　　　　莫华玉冷嗤一声：“她还真是幸运，有这么一个娘亲，在她未出生之前便已经为她打算好一切，将她一生铺开繁华似锦。”

　　　　而莫素儿不以为然的笑，这回不复纯真，变为在莫言之前的温婉动人，她笑：“我倒不那么认为，她的娘亲为她选的路途艰难又怎是我们可以料想的呢？”

　　　　她接着道：“我在这里，期待着，她有朝一日能够走完这条荆棘之路，登上帝峰看罢千山，凤冠帝袍望尽天下。”

　　　　莫华玉眸中暗色闪过，看着莫素儿的温婉微笑，一时间对着满池莲花喃喃道：“但愿…会有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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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熹德（二）

　　　　水无碧目光澄透地看着窗前静立却不发一声的莫华玉，一双半眼迷离的眸满是暗色，没有一丝情绪，她柔顺的白色衣裙落至榻前，荡漾起来无限优雅。

　　　　“你倒也是好笑，怎么会想着来问我十年前的事。”水无碧声音淡漠，却含着不遮掩的冷嘲。

　　　　莫华玉自离开莫素儿后，便再一次来了水无碧这里，上会被春江以生病的名义打发走了，这一回她眼中有着近乎执拗的光芒：“我很想知道。”

　　　　“为什么？”水无碧长睫颤着，眼下无一丝灰尘。

　　　　莫华玉深呼了口气，原本满是冰冷锋利的眼眸此刻是少女的执着，她目光定定的看着水无碧，那一刻她的眉宇间是刚毅还有沉重：“我生与死既然都是为了她，那么为什么不该了解她的事情呢？”

　　　　“噗呵――”水无碧是在笑，只是迷离又清澈的眸里看不出一丝笑意，她嘴角勾着待着漠然的嘲讽，一只收慵懒的玩弄手腕之上的玉镯子，幽幽道：“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告诉你，昨日你在我殿前不是骂我骂的很是痛快吗？”

　　　　莫华玉对她似有似无的嘲弄丝毫不在意，她依旧面无表情：“你会的，因为你欠她的也不少不是吗？”

　　　　水无碧目光终于看向莫华玉，她冷笑：“我欠她？是她欠我！”

　　　　“为什么会不敢承认？”莫华玉难得也是开始冷笑，她黑色的眼睛对上水无碧的眼，却是无波无澜。

　　　　水无碧深深看着她，最后将手离了一直玩弄的玉镯。

　　　　她起身，下了榻。长发未经任何梳理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后，长如锦布，黑色长夜，恍如流水般，白色的衣裙翻袂，冉冉飞起好似蝴蝶，明明已过豆蔻年华，可是她这般却让人仿佛看到十年前的闺中女子，纯澈不谙尘世。

　　　　莫华玉看着她，一言不发。

　　　　水无碧回眸对上莫华玉的目光，顿时苍白的脸上添了丝笑意，这种笑温婉却优雅，完全与刚才是两个人。

　　　　“这宫里的人都说我与绝妃是好姐妹，说我为了皇后之位而陷害绝妃，我倒是想听听，你是如何看这件事。”

　　　　她笑道。

　　　　莫华玉目光淡然，面无表情：“我能说什么，她岂会被别人害？”

　　　　水无碧负手立在莫华玉前，看过那窗外的风光暗下眼帘，语气了说不出的情绪――

　　　　“你说的没错，如果有一天她会遭人陷害，那是因为……她想容许了那人的陷害。”

　　　　记忆恍惚，仿佛又见那个红衣女子的眼眸，带着礼貌矜持的笑意，之后千年不变的冰寒。

　　　　“那一天，她起身之后，一大群宫人将那个腿颤得发抖的男子丢到她床前，所有人冷笑的冷笑，看戏的看戏。记得我当时也是在人群中，看着她面无表情，而她微笑，不作任何解释，遭人陷害，她无喜无悲，目光满是嘲弄的看却周围…。。”

　　　　水无碧向前扶住窗栏，声音不知飘向何处。

　　　　她当时嘲弄的看却周围，也…。。嘲弄的看罢自己。

　　　　那一双眼里的失望与冷笑却日夜在敲打着她的心，没回深夜那样一双眼睛总是出现在她的梦中，无形之中早已成了她的梦魇。

　　　　“那个男子一句话都不说，她也句话都不说，于是领头的那个妃子就自导自演起来，将一出偷情被捉奸的事闹闹的沸沸扬扬，最后莫决绝也被惊动了，然后就是你所熟知的，她红衣盛装巧笑扶杯，在金銮殿前酹酒于地，许下三个来世之愿。”

　　　　“可――”莫华玉想说什么，却被水无碧抬手打断。宫里的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她平息下心情，而后继续说着：“其实只要是宫里的人都明白这是一场陷害，是个人都知道绝非不可能犯下这种罪，只是这不是对与错的争论，更不是是与非的辩论，没有对错没有冤枉，所有人相信的都不是真正的事实他们愿意相信的是对自己利益更大的事实。而她这般不予反击，怕也是累了吧，争了那么多年，她一定累了，所以想给自己一个终结，一次休息。”

　　　　十多年前那个酹酒金殿前的女子，那个百褶红衣的女子，她一生娇纵，惊采绝艳，年轻时闯南走北，四处云游，携着妹妹无忧无虑，仿佛一缕清风吹过大地，带着独属自己的意气风发漫步过大漠沙如雪的草原，看过直下三千尺的飞流，欣赏过造化钟神秀的高山，见识了清泉石上流的山野，更是阅了江横玉系腰的长河。踏遍千山万水，可终究是在情字之上停下了脚步。

　　　　水无碧想着，目光渐渐变得有一些悲凉，姬元歌啊姬元歌，你怎么能是一个痴情之人呢？

　　　　以你的才华，以你的气度，以你的能力。本就该是站在世间万人之上俯首众生的王呀，为什么最后会甘愿居于深宫成为一个本该与你逐鹿天下的对手的万千佳丽中的一员呢？

　　　　你若是不为那个薄情的男人所束缚，你的一生将会是怎样的波澜壮阔啊，是金戈铁马，是问鼎天下，是辗转在权力巅峰，是征途于千骨之上，名留在史书里啊！！

　　　　如果不是那个薄情的男人……。我们又怎么会最后分裂呢？

　　　　水无碧忽然就觉得一种晕眩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几乎要难受的让她睁不开眼。

　　　　她不禁向前微靠，手指紧抓住窗栏，骨骼之处发白。握的非常用力。

　　　　“你没事吧。”莫华玉见她这样，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就有了慌乱。

　　　　她忙的上前要去搀扶水无碧，谁知手刚刚触及那白色的衣袖，就直接被水无碧推开，她微笑着目光冰冷似剑：“走开！”

　　　　莫华玉面上慌乱褪去，她被水无碧推开，站在原地继续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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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熹德（三）

　　　　水无碧是在笑，可看起来更像哭，她紧紧扶着窗栏，声音轻如雪：“当年，你该是被送去军队了吧，所以不知，莫言之其实也就是在那一日被送往大夏的，原本是要送莫素儿去的，只是绝妃犯下这种事，她的女儿自然也要受牵连。”

　　　　“…。绝妃的女儿？！”莫华玉猛然一愣，而后惊讶：“。你是说其实你们早就知道…她…”

　　　　水无碧见她如此，目光变化成悲哀：“你是唯一一个十年前没见过绝妃面貌的人，自然不知莫言之长得有多像她的娘亲，自然不能第一时间判断出来，而除了皇宫里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只见过绝妃跳的《月出》，而未见其面，官员也罢除夕之上的贵女公子也罢。”

　　　　莫华玉面色震惊，她后退一步，语气微颤：“所以…绝妃其实从来没对外露过真面？所以那次除夕会上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知莫言之的身世？”

　　　　“对，绝妃是神秘的，几乎所有人在她入宫以后都没见过她的面貌，而唯一一次她立于大庭广众还是以着齐国舞女的身份，只是舞女从来都是蒙面的啊。你除夕的举动真的很惊险，要知道更为重要的是――绝妃在外人眼中是个不洁之人。”

　　　　水无碧话一落，莫华玉身躯晃动，猛然间回想起自己那一会为了辨明莫言之身份而邀她跳舞的举动，真的是惊险，如果莫言之跳了，那么自己不是把她的身份曝光于世？

　　　　那么在外人眼里，莫言之不就变成了一个不洁的妃子之女，这样的身世，足以毁了莫言之的一生！！

　　　　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没什么，只是莫言之她背负的一切，不允许她有一丝缺点！！

　　　　水无碧此时面色好了很多，她长发落肩，一双半眼迷离的眸看着窗外的风景。

　　　　荷花盛开，莲叶满池，天空蔚蓝，白云几朵。

　　　　远处的宫殿在纵横交错的曲廊里威严，飞瓦及檐，糁青的宫墙刻画着百种龙凤图纹。

　　　　一眼望去，那静默的宫殿楼台就像看尽百年历史的巨兽，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之上的欣荣衰败，看着一片又一片献血染红它，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旷世人物在这里输赢，在这里生死。

　　　　下一个……。

　　　　会是自己吗？

　　　　水无碧出神的想着的同时，莫华玉已经回过神来，她依旧是面无表情，可是眼睛深处带着些慌忙与焦急，看着水无碧背影她咬了咬唇再次开口：“那么，除夕宴上你为什么最开始阻止我，后来却不阻止了。”

　　　　水无碧目光里波澜微恍，她道：“这个原因有二，一是我相信她的女儿有这个能力应付，二是……”她眸光又一冷：“我最开始就已说过，我不欠她什么！！”

　　　　莫华玉这回是疑惑了，她不欠她什么？那么她这些天来所做的对莫言之的维护帮助又是为了什么？

　　　　“问完了吗？你可以走了，你刚才说我不敢承认，我只是想告诉你，并不是做所有对一个人好的事都是为了报恩或者弥补愧疚，我帮她我助她，只是因为，我与她的，母亲，曾经很好…。。”

　　　　水无碧微微侧头，看着呆愣着的莫华玉，此时嘴角忽然就扬起极其浅淡的微笑，虽然淡，却是仿佛有花开，绽放一瞬间的绝艳，配着她的风华霎时间迷了谁的眼。

　　　　莫华玉不知道是怎样除了凤仪宫，出来这时，她看到宫殿里挂着一副字画―――

　　　　“　　请君共听笙歌起，金樽杯，绫罗缎，莺歌燕舞君王榻，暗香浮动春色荡，美人在怀是今朝。

　　　　请君同观沧海啸，惊涛破，白蕊浮，水青一卷天边来，势如破竹还更急，浪碎礁石堪惊雷。

　　　　请君齐邀山中客，煮青梅，把酒言，谈点江山论群雄。论定天下兴亡衰落，且看明朝山河如画。

　　　　请君并看伊人泪，花烛烬，新人醉，轻纱红曼一夜欢。未待新婚笑颜褪，却见郎征万里路。

　　　　请君随赏天上月，十五圆，十六缺，年年无偿日日变，人间悲观离和转，哪比阴晴圆缺换？

　　　　请君再着紫金靴，翠玉冠，银纹暗底长青袍。风流写尽疑似未止，疑落谁家豆蔻芳心。”

　　　　她顿时驻足，这个字迹她认识，那年那个将自己从冰冷的湖水中救出，让自己参军的女子，那个一直坐在凤撵中不对她露面的女子，她给自己的推荐信函中，就是这样的字迹。

　　　　绝妃……。

　　　　这篇亲们有不懂的地方么？就是绝妃从来没对宫外之人露面，在除夕之上，如果莫言之跳了《月出》，母女间神韵的相似定然会暴露出她的身份，而绝妃在外人眼中是被捉奸在床的不洁之人，这个身份对莫言之将来很有影响。而且绝妃助莫华玉是没露面的。（我感觉得到在我写绝妃的身份会影响莫言之时，将来莫言之就一定会有一次抉择――是否弃了她的母亲？抉择的答案现在不告诉你们，嘿嘿。。）

　　　　一日3000降为2000。原因？――――――――………你妹，寒假快结束，我才发现我作业一箩筐，现状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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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入山（一）

　　　　莫言之在几翻决定之下选择了先上华烟山，至于任天魏还有工部亏欠人力的事，现在不宜太过着急。

　　　　首先她手里的资料还完全不够，而且，如果不是贪污，那么她到是好奇，自纳兰菡口中听得金银藏据地，就成了一个迷。她如今去华烟山除了找到那处冰寒之地，还要去看看那个纳兰菡口中藏金银的长满薇草的洞口，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金银，倘若有，那么就可以以那批金银的来历为线索，察出事情的关建。

　　　　而如果没有，那么纳兰菡就变为关建了。

　　　　而且……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