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衣冠无相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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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褂的家仆恭恭敬敬：“是的，大人这还有请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烫金的请帖，名贵至极。

　　　　林学士有些慌忙的接过，匆匆翻开那贵重的金色帖子，看见里面行如流水的黑色字迹，顿时额头上铺现一层薄薄的细汗。

　　　　家仆不解，疑惑道：“大人，帝师可是大人物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邀请您上府一聚是好事啊，为何您看上去并不开心。”

　　　　林学士看着眼前满脸不明所以的家仆，眉间愁绪更重，深深叹口气：“那日在朝堂之上，是我让帝师难堪，我怕这回怕是鸿门宴啊。”

　　　　家仆一听瞪目：“难堪？大人，您那日在朝堂之上也没多说一句话啊，您只是安安份份的做着臣子的本份，哪里给人难堪了啊！”

　　　　林学士苦笑：“要是别人也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大人莫怕，您行得正就坐得直，想必帝师就算想害你也是没机会下手的。”家仆坚定说着。

　　　　林学士终于摇着头笑了，他是一介庶民出生靠着科举高中才平步青云，在这官场毫无背景的，这几天来人人巴结，争相送礼邀请的情况也不可能会长久。而自己才刚刚上任就得皇帝重视，再加上自己又毫无背景的，势必会招来有心人的妒忌。

　　　　那么明的暗的，想害他的人肯定不少，眼前的家仆是他从乡下带来的，不懂这些人心难透也正常。

　　　　“你先下去吧，我自有打算。”他摆了摆手，让着家仆先退下。

　　　　“是。”家仆退出门去。

　　　　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久久捏着那金色的帖子，沉默不语，目光看着门外的天空。

　　　　他现在的处境看似风光十足，实则是举步为艰，这处处是陷阱的，他一个一穷二白的官，若是默默无闻为好，只是如今他却以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十面埋伏。

　　　　这回帝师的邀请，让他心中顿感不妙，难道这场针对他的风雨这就要开始了吗？

　　　　“唉～”

　　　　深深的院子里，风光妩媚，花草茂盛树木苍苍。穿过一条不足十里的小廊，那房子内，一名新晋的官员头一回在干净的人生上铺开了第一抹污黑。人生的…第一抹污黑。

　　　　林学士整了整衣袖，然后踏出屋外，眯了眯眼睛，大喊道：“来人啊，备轿，帝师府。”

　　　　这一声大喊，带动了天上飘悠的云。

　　　　这山雨欲来的帝都，风以经满楼，天空上方，覆下一层阴霾。这场风雨，为谁摇摆！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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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学士（二）

　　　　帝师府的建筑极为浩大，占地就是方园好几公里，里面的水榭楼阁，飞檐亭台一一具备。

　　　　又设假山重叠，山上各种树木苍葱，更有漆红石亭在山壁之上矗立，配和着那威言豪华的建筑，在自然间添上奢侈。

　　　　这样别致的府邸庭院，怕是除了位高权重，权倾朝野的帝师以外，万万不会再有另一人拥有。

　　　　林学士的轿子刚刚在帝师府门前停下，便以经有人速速出来迎接。

　　　　他才刚掀帘下轿，便对上了一张笑靥，这张笑靥原自帝师府内的管家。

　　　　管家笑的谦和而又热情，只是一双不笑的眼可见城府之深，他道：“林大人您可算来了，帝师大人以经等候你多时了。”

　　　　林学士心中明白这些人情事故，可终究是不善言辞，结巴道：“是…是吗？那那可真是，麻烦帝师了。”

　　　　管家笑着，眼眸不笑，他恭敬地弯着腰对林学士道：“大人，里面请。”

　　　　“哦，好好…”林学士浑身有些不自在，目光不禁意间看到了帝师府门前的石师，石师逼真，石像将雄师的威严霸气刻画的深入，仿佛在以一种高高在上若看蝼蚁的目光冰冷俯视着你，让人不寒而栗。林学士心中更为忐忑，迈着有些颤抖的腿入了帝师府的门槛。

　　　　管家在前头为他带路，一直表现的恭敬却不卑微，这让林学士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一路尴尬。

　　　　走过庭院，忽然前面缓步行驶一女子，她身上一袭天水之青色，黑发高高绾成髻，上面仅仅是一些淡青色的珠花，却默然让人感到尊贵。

　　　　女子姿态慵懒，青衣之上银丝勾图，绘的是那绝盛烟柳满皇都，大片的牡丹花厚重而艳美，她发黑仿佛夜色里浸出的色泽。

　　　　林学士呆愣，并非为她的容颜，而是被那与生俱来的尊贵高傲所煞。

　　　　迎面莲步行来的女子虽不发一言一语，可是那双半迷漓半清澈的眼眸在无形中仿佛就闪过冷笑之意，薄凉的骇人。

　　　　倘若要用一词来描述眼前的人，林学士只能想到，母仪天下。

　　　　管家在前，依旧面色不改只是弯下腰对着走来的华贵女子行礼，声音低低：“参见皇后娘娘。”

　　　　林学士目瞪口呆，他满脸震惊，实在是不敢把眼前的女子与那个传言里居凤宫如处冷宫，在宫恍如无人的皇后娘娘相比。

　　　　水无碧一双眼轻掠过怔愣在原地的林学士，林学士被着冰凉的目光一扫顿时回过神来，拜下行礼：“臣…臣林澹参见皇后娘娘。”

　　　　水无碧面无表情，她淡道：“都起来吧。”

　　　　“谢娘娘。”管家很是轻车熟路的起身，林学士同样颤魏魏站了起来。

　　　　水无碧清寒的目光不明情绪地看过两人，而后望了望天空：“今日这天气不好，像是要下雨了，林学士小心不要…湿了身。”

　　　　林学士身子一抖，只见水无碧的眼眸全是冰冷。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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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学士（三）

　　　　“臣，多谢皇后娘娘告诫。”林学士汗湿衣襟，他低着头说道。

　　　　水无碧一双半迷漓的眼眸里掠现冰凉的笑意，而后她抬步继续向前，不缓不慢，举止优雅。

　　　　天青的华裳厚重的袭落地表，皇后娘娘看着前方，眼睛不笑地走了，可是林学士原本忐忑的心此时更是悬乎。

　　　　“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

　　　　待水无碧走远了，管家才转过头来，对着林学士笑道：“皇后娘娘经常来，林学士无需吃惊。”

　　　　“啊？”林学士后知后觉地看着管家，从对方眼里看出冷意后，他才明白原来管家是在向他解释皇后娘娘为何出现的事。

　　　　毕竟一个深宫妇人，莫明其妙出现在府中容意闹人话口。可是…皇后娘明经常来帝师府干什么。

　　　　这个问题他不会知道答案，却也不想知道，更加不该知道！

　　　　“呵呵，恩。”所以林学士此时只得如此干笑着回答。

　　　　管家不笑，继续目视前方，为他一言不发地带路。

　　　　终于走到了一间白石亭子前，这亭子矗立在院里的水池之上，水池上一碧如玉，池中不种植一点植物，清澈的可以看见底部的大理石头。

　　　　林学士看着坐在亭院子里正翻阅着书籍的帝师，一时间恐慌了起来。

　　　　脚步就像是在原地定了根，怎么也移不起来，不肯往前挪一步。

　　　　管家道：“林学士怎么不去，要知大人以经在此等您很久了呢。”

　　　　林学士笑：“好，好，我这，这就过去。”

　　　　管家笑而不语。

　　　　林学士迈中重千斤的步筏缓缓向着亭子走去，心中惊恐不断。

　　　　而此时秦夜也以经发现了林学士的到来，朝堂之上面无表情，可是如今却是笑容和蔼，对于林学士而言，他确实是一位长者。

　　　　“下官拜见帝师。”林学士颤抖地说道。他颔首低眉，做出卑谦的模样，面色发白。

　　　　秦夜微微一笑：“林学士吗，久违了。快请起”

　　　　“谢帝师。”

　　　　“林学士怎么不坐。”秦夜一双眼锐利而深刻，虽笑，依旧掩饰不了威严。

　　　　“哦。”林学士大感尴尬，慌忙坐下，而后如坐针毡。混身不适应。

　　　　秦夜见他坐下，眼里不变的锐光：“林学士可知，不久便是皇上寿诞了。”

　　　　“啊？所以…”林学士说话不自然。“林学士可有礼送？”

　　　　“这个…这个下官还没有准备好。”

　　　　“哦，呵呵，那林学士可得好好准备一下了，皇上的寿诞这回半的可是十分隆重呢，其它各国都有使臣前来。你的礼物可必需得上的了台面才好，不然丢的可不只是你自己的脸，丢的可是我追云的面子。”

　　　　“下官…下官…”

　　　　“我听说御林军右统领打算赠上前朝的一件玉器，而风丞相则是选择奉上大夏国的深藏宫里的珠宝，工部尚书大人更是特意前往西域，带来了一名舞女。还有……”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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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学士（四）

　　　　秦夜忽然就止住了嘴，不再说话了，他为林学士推去石桌上的糕点，递到他前，道：“各个都是这样费心费力的准备，倒也让我烦了心，好东西都被人家送了，真不知我该送些什么。”

　　　　林学士颔首低眉，看着眼前绿色的糕点，清而淡馥郁芬香传来，只是他却无暇理会。

　　　　“帝师府中珍奇异宝众多，随便选一样就可……”

　　　　“是啊，我府中异宝众多，可是林学士就不妙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实林学士大概也是明白了帝师今日召见他的目的。帝师这是在拉拢自己，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可以被拉拢的地方，可是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先是提到送礼一事，说出官家富贵，而又问即他要送何礼，这不就是在笑他贫吗。

　　　　同样这也是帝师在提醒自己孤苦无依、举步为艰的境遇。

　　　　最后说到自家珠宝盛多，其实也就是在暗示他可以依附于他。

　　　　林学士心下微微放松，至少这样证明了自己此时不会有生命安全。

　　　　秦夜笑：“林学士为何不尝尝这糕点的滋味。”

　　　　“哦，好好。”林学士木然的拿起眼前的糕点，而后放入嘴里如同嚼蜡。

　　　　他忽然就想起了皇后娘娘那翻话，皇后娘娘对他说，快下雨了，要他小心湿了身。是不是早就明白帝师召见他的目的，就是在告诫他，要他小心卷入一场风起云涌，要他…拒绝帝师。

　　　　最后四字让林学士浑身颤栗，天！饶是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可是……

　　　　若是答应，他的今后会是怎样，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有安乐太平的日子过了。

　　　　秦夜官途多年，将林学士的犹豫不决看的清清楚楚。

　　　　他现在不会要求他做出决定，万事皆不可太过强求，秦夜笑：“那么林学士不如回家多思索思索吧，三日之后给我答复。”

　　　　他这翻话说的巧妙，明面上像是在指林学士赠礼一事，暗里却指他是否愿意效忠于他一事。林学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帝师府，只知道自己脑子里浑乱一片，他望了望天，晴朗一片，皇后娘娘说的对，是快要下雨了……

　　　　臣以不臣，君何为君。

　　　　回到了自家府邸，林学士目光有些涣散，脚下步伐空虚。

　　　　他入了府，却看见家仆正在扶起一串长在墙院角的紫藤罗，那串紫藤罗长的繁盛花朵大片厚重美丽，家仆此时用着木架把紫藤罗的茎叶缠上。

　　　　林学士一愣：“你这是在干什么？”

　　　　家仆回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笑的朴实：“大人，你有所不知，昨晚风大，把这串紫藤罗从墙上吹了下来，我本来以为它会死的，没想到这根依然不断，紧紧的长在土里，我这才把它扶起。”

　　　　林学士这回抿着唇不再说话了，其实这万事万物皆有着自己独属风骨……

　　　　他猛然顿悟！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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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奈何

　　　　十里红妆的婚庆前日，莫言之亲临了府尹府内，行至后院，脚步方才踏入院中，就已经看到了院里石桌旁，一黛衣女子，冰袂素颜，眉目如画。

　　　　莫言之一时疑惑：“临近结婚的女子不都是该满面桃色的吗。怎么你会是这般憔悴？”

　　　　纳兰菡一双眼眸里面空蒙一片，望不清真实，她听了莫言之的话，倒是有些嘲讽地笑了：“这话是公主几时听说的，简直是胡诌。”

　　　　今日那本该喜上眉稍的新娘满是疲惫之态，她穿上翠色的碧烟罗，长发直直落下没有半点的妆束，浑身素雅的好似天上的仙子。

　　　　曾见过她的华贵，如今这样的淡素反而让莫言之有一些的不适，她双手提起莲青色的衣裙，走向纳兰涵。

　　　　走近了，才发现纳兰涵的手里此时正拿这一个碧绿色纹条的锦盒，锦盒生的雅致，边缘攒上了些碎钻，反着天空之上璀璨的阳光更加显得耀目。

　　　　“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问问你明日婚礼的细节。”莫言之目光淡扫过锦盒，不做追究，问起了纳兰涵明日的事。

　　　　“公主同情我，给了我十里红妆，一切就都您来操办吧。”纳兰涵笑容透明，清澈无暇。

　　　　同情……

　　　　莫言之微微一笑，眸里却没了笑，也罢也罢，就由她来帮她操办这场盛大的婚礼吧。

　　　　或许这样，能在她死前留下一个值得回忆的日子。

　　　　纳兰涵患了重病，莫言之在与她初次相遇之时便已经看出，她怕是活不久远了。

　　　　纳兰涵用手细细抚摸着那碧绿锦盒，苍白如纸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公主可知，人死了以后会如何？”

　　　　莫言之蹙眉，而后摇了摇头。会如何，能如何？

　　　　“相传人死了之后会在引渡者的带领之下，步过黄泉路，看过彼岸花，而后行上奈何桥，走过望乡台，饮下孟婆汤。公主可信？”

　　　　“不信。”

　　　　“为什么？”纳兰涵笑问。

　　　　“我既未死，未何要去想那死后之事，不曾想，怎么会有信或不信。”莫言之目光淡漠，她唇角笑的平和却带着些凉意。

　　　　纳兰涵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目光微微闪动了下，她道：“公主您不信，可是我却是深深的信了它。我就常常会想奈何桥是怎样的呢，是古朴的木板横跨忘川河，还是冰凉的石墩矗立三生石旁……它会是怎样呢？”

　　　　莫言之一时间沉默不语，传说里魂魄走过奈何桥饮下孟婆汤便是淡忘了今生的一切，可以说奈何桥是人今生最后的记忆，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在桥上频频回眸，只为看尽一生路遥；不知有少的白头夫妻为了爱人，在奈何桥下等上百年。这座桥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它会是怎样？

　　　　“公主，你有没有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事情，哪怕步上奈何桥直至记忆最后都无法忘记的事情呢。”纳兰涵眼眸里忽然就有笑，她问的认真　。

　　　　一切随缘，我遇到了你，珍惜着你，为了不辜负你每日时间紧促，每日都在努力，可是最后你却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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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奈何（二）

　　　　记忆尽头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是什么呢…

　　　　可是爱人的笑靥如花？可是父亲的白发苍苍？可是母亲的道道皱纹？可是孩孙的绕膝之福？可是少时的打马花桥？可是中年时的志在四方？可是晚年时的归隐山林？

　　　　可是，一断轰轰烈烈的情爱往事，可是，一次意气风发的万人瞩目…

　　　　太多重要的事了，最后还会记得的是什么，怕也知有真到了最后之时才会明白。

　　　　而对于莫言之而言，这更是一个难题。她再次摇了摇头：“人可以记住的事太多了，我不知道。”

　　　　纳兰涵点头，清澈的眼眸里有了别样的执着，她笑：“公主您的一生会有很多值得您去记得动西，过去也罢将来也罢，总会有很多的。可是对我而言我的一生都留在了过去，我最难忘的事情也只在过去……”

　　　　她望了眼蓝天，一时间笑出了弧度：“我步上奈何桥时只会记得一句话…”

　　　　是呀，她只会记得一句话，那年的陌上花开长空鸿雁，他眉宇风流，锦衣玉带亲手为她插上艳红胜春的杏花，他笑说：“姑娘，你这杏花我买了，赠给我心爱的女子。”

　　　　她只会记得这一句话的，因为她这一生平平淡淡，无亲无故，除了这一句话她也不知到自己该记些什么。

　　　　怎么能忘了这句话呢？就是这一句话，让她的世界变的多彩，让年幼的她明白了什么是爱，让那年的陌上风光长空孤雁永远留在了她的心中。

　　　　也是那一刻开始，她对自己说：“纳兰涵，这个人以后就是你爱的人了，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这句话，怎么可以忘呢……

　　　　“姑娘，你这花我买下了，赠给我心爱的女子。”

　　　　纳兰涵笑笑，她手指细细磨擦这那长长的绿色锦盒，垂下头三千青丝在风中飘扬，碧烟罗裙长行飞袂。苦涩着声音，说起了久埋心中的那断往昔。

　　　　“茶铺里说书人讲的故事无数，可是我却唯一爱上了一个故事，一个翩翩的佳公子爱上了卖花女，而后为了她放弃家门共同归隐田园的故事。我深深的爱着这个故事，因为我不知道是有多么想着也拥有这样一段故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了他，我们迄今为止只对过一次话…”纳兰涵有些自嘲地笑了，而后眼睛有了神采。

　　　　“第一次对话，我说‘公子，买株花吧，今年的花开得很艳呢？”

　　　　他说‘我也想买花啊，可是姑娘你告诉我，我买花该赠给谁呢？’

　　　　我说‘当然是公子你心爱的女子了，这花带在头上很好看呢。’。”纳兰涵说道此处，笑弯了眼，很是开心的笑得红了眼眶。

　　　　“他说‘可是我暂时没有心爱的女子怎么办。’

　　　　我说‘可以拿回家当装饰也很美。’

　　　　他笑‘可我家无需这些花来装饰。’

　　　　我当时急了，恳求他‘公子，你就买一柱花吧，我家还有一妹妹要照顾…’

　　　　接着他就说了我一生也不会望的话，他微顷身从我的花篮里拿出了一朵艳丽非凡的杏花，插在了我的头发上，然后…他说…他说…”原来不知到什么时候她以经泪流不止，竟然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顺，此刻身着碧烟罗的女子，红透双眼，泪水流的无声……

　　　　陌上野花开尽，长空唯留一孤雁，那年他眉目如画，温柔风流，为她戴上杏花，说“姑娘，你这花我买了，赠给我心爱的女子。”

　　　　“他说，‘姑娘…你…你这花我买了…，赠、赠给我心爱的女子’。”纳兰涵扯起嘴角的微笑，止住了泪，红着眼眶把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莫言之看着她，蓦然间就心头一涩，她觉得有些悲凉，然后笑了：“你口中的他原来是一个结巴啊。”

　　　　“哈哈哈…”纳兰涵怔愣了一下，而后大笑出声，可是虽然笑着，那刚刚止住的眼泪却再次涌现而出。

　　　　带着她所有的苦涩悲凉，夺眶而出。鼻子酸得红了，热泪盈满，把世界模糊，可是他的身影却渐渐得清晰起来。

　　　　大滴大滴的泪珠打在了她手中的碧色纹条的锦盒之上，将那绿色映得更加翠。

　　　　莫言之再也笑不起来了，一双眼睛望着纳兰涵，沉默不语。她的故事里，全是对话，可是却依旧让人觉得无限楚酸。

　　　　当年那个风流的少年可曾知晓，他的一翻调笑之言让着那个年幼的卖花姑娘记到了现在。

　　　　他可曾知，他的一场萍水相逢，对于那个年幼的卖花姑娘来说，已经是一生的执念。

　　　　他与她之间，到底是谁负了谁……

　　　　步上奈何桥上还能回忆起的故事，竟是那个翩翩公子的一笑惊鸿。如果有一天，莫言之想，她遇上了那个纳兰涵口中的他，她一定会把这些问题一一问给他的。

　　　　纳兰涵阖上了长睫，而后最后一滴眼泪落下，她在次睁来了眼睛是，里面又是原来的清澈，虽然依旧带着些通红。

　　　　她说：“我步上奈何桥上时，还会想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这样的一幕…”

　　　　莫言之别过脸，心中却是掀起万般波澜，她最后正视着纳兰涵的脸说道：“我帮你把婚礼退了。”

　　　　纳兰涵笑了，笑的平静而从容，不悲伤不难收，平静的像是用墨笔绘上的弧度，她摇了摇头：“婚礼是我自己选择的，就不会后悔。”

　　　　莫言之迟疑了会，而后继续说道：“那么我来帮你找到那个人。”

　　　　纳兰涵摇头，眼睛仿佛要看至九天之外，悠远寂廖：“不用了，我见过他了，其实…”她笑着：“这婚是他建议我结的。”

　　　　莫言之眸中一愣，而后道：“他建议你结的……你可曾怨过他？”

　　　　纳兰涵听了，笑：“我为什么要怨他，他就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为什么要怨他呢。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