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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座衣冠无相忆-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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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虚长老眼睛看着他,然后淡淡说道:“你们院长呢。”

    贺兰澹面对他的无礼也并不生气,依旧是温润儒雅:“院长还在里面,还请长老移驾。”

    殷虚长老冷哼了一声,然后甩袖,大步走了进去,他旁边的几位使者也快步入内,昂首挺胸,格外神气。

    来迎接的学子们都是贵族门阀出生,从来都是给别人脸色看,哪有别人摆脸色给他们看的事,如今见了傲天的使者们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样子,顿时就纷纷骂了起来。

    “什么素质啊,都七老八十了还不消停些。不就是一个狗屁长老吗。”

    “贺兰夫子出来迎接他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就他那副样子,居然还不领情,而且鼻孔都快朝天了,切。”

    “大言不惭,要见我们院长,也不想想院长是你们这群渣渣可以跪见的吗。”

    “想要院长出来迎接?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学子们很生气,对着长老的背影指指点点,愤声怒骂。

    “这老东西。”

    “老白痴。”

    “老傻叉。”

    “老王八。”

    “老不死的。”

    “老不咔嚓的。”

    “……”

    众说纷纭,此时二楼上方,院长大人真笑意盈盈地听着学生们怒骂,一手支撑着下巴,院长大人此刻无限风情,他眼眸滟潋生辉,懒懒道:“没想到我院学生词语掌控的那么全面,你瞧瞧,就单单是骂那老禽兽就有那么多种骂法。”他眨眨眼:“实在是可喜可贺。”

    绿绮悲哀地看着下面的学子们,不知道该为他们感到幸运还是悲哀。

    你们口中如同神一般具有传奇色彩的院长,其实是一个比你们还要抽风卑鄙的禽兽。

    楼下贺兰澹看着学子们义愤填膺的满口脏话,淡淡摇头微笑。

    殷虚长老进了风月楼,对于里面的布局还是挺满意的,看着碧纱的美人,抱琴的歌姬,老脸上总算是出现了缓和的神色。

    “该你上场了。”殷虚长老入内,莫言之平静地推了推云裔,提醒这位院长大人,贵客来了。

    云院长笑了起来,眼波微转,别是风情撩人。再眨眼间,那不知何处的妖孽瞬间离去,有的只是一个优雅圣洁的院长。

    圣洁的院长优雅地走了下去,容颜倾城,气韵清雅,玉冠束发满头乌丝散落幽香阵阵,自二楼慢慢走来,当真是风华绝代。

    殷虚长老顿时脸上也收起了一些高傲,外面围观的学子们齐齐“哇――”的一声,然后齐齐泪流满面,怎么爹娘就没把我生成一个女的。

    云裔淡淡笑道:“殷虚长老远道而来,到是我的失礼了。”

    “你就是青篱书院院长?名字。”长老未曾说话,他旁边有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倒是率先发话了。

    院长大人一点也不计较他的无礼,温和道:“顾连容。”

    “……”莫言之和绿绮互相对视,真他***女气。

    学子们热泪盈眶啊热泪盈眶,看到没有,什么叫做温和什么叫做大度什么叫做素养什么叫做宽容,就是咱们的院长大人啊,这就是啊。

    贺兰澹上前一步:“竟然长老已经到了,几位还请移步三楼。”

    殷虚长老抬步上去,旁边的几名使者紧随其后。顾院长甩甩衣袖,也不在意被侵犯了主人的权威,笑容依旧。

    “来来,学子们在楼下还请自己尽欢。”文尚翎作为负责人之一当然也是起带动作用,扇子一摆,大笑说道。

    平日里他从来都是学生之中的头头,此刻一发话,哪个傻的敢不买他的帐,于是当然一个个都是,巧笑嫣然,满面红光,“对对,尽欢尽欢”。

    几节课下来,莫言之也算是书院里的风云人物,她下了楼帮忙着维持楼下大局。

    绿绮则是上三楼,帮忙引客。

    一时间风月楼里,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其间,容谙先生显得格外特殊,当他自二楼款款而下时,院长大人微笑点头,而那长老以及使者一个个瞪大着眼珠子,仿佛看见鬼了。脸上又是青又是红又是黑,甚是漂亮多彩。

    容谙先生凤眸一眯,别是妖娆,开口说道:“好浓的胭脂味,”容先生向前一步,用手在甚是多彩的殷虚长老的脸上一划,那修长清秀的手指指尖瞬间出现了一层白色的粉样东西。容谙眼眸顿生嫌弃,嘴角笑容冰冷:“果然是人老心不老,长老好青春,都花甲之龄了还学小姑娘涂胭脂。”

    “你――!”殷虚长老眼睛都瞪圆了。

    楼下学子齐声捧腹大笑,眼里全是幸灾乐祸。文尚翎对莫言之小声道:“他这算不算是五十步笑百步。”

    莫言之小声回答:“不,他这是百步笑五十步。”

    明明自己更爱学小姑娘涂抹胭脂,如今教育起别人居然还头头是道,这人真阴险。

    顾院长目光淡淡往楼下一瞥:“都笑什么,成何体统。”

    楼下笑声停止。

    顾院长气宇轩昂,“长老是长辈,你们这样是要长老情何以堪。”一声清喝后,院长偏头对着殷虚长老说道:“还请长老不要同我院里的一群无知小辈计较,他们都太实在了点,不懂说谎。”

    “……”

    院长大人您真狠!

    殷虚长老原本好转的脸色又变成一片漆黑。顾院长把手往上一摆,“长老莫要再逗留了,我们上去吧。”

    “哼,老夫也不同无知小儿计较。”殷虚长老上去,背影高傲得不可一世。他旁边的使者,都回头目光冰冷看着楼下的学子们。

    学子们嬉笑出声,回眼过去,青篱书院最不缺的就是脸皮厚者,天天被夫子们训着,再怎么着,也不怕跟别人比瞪眼。

    几人上了三楼,容先生慢慢下楼。紫木簪绾起黑发,红衣宽大,凤眸妖娆,本身就像是一幅画卷,慢慢铺开在众人面前。

    学子们齐齐转头,各自跑来,各自“尽欢”,谁人不知容先生脾气古怪,留下来那纯属是脑子进水,等着触瘟神的霉头。

    剩下有两人,那两脑子进水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欲转身。瘟神开口了,声音平静:“怎么,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可怕?”

    脑子进水的两人停住脚步,然后微笑,然后作揖。前两天才被你狠狠摆了一道,如今当然是说:“哪里哪里,荣幸至极。”

    容谙点头,很是满意这样的回答。

    文尚翎别过头去,感叹真是撞上瘟神了。莫言之低下头去,觉得明天一定要去好好拜拜佛。

    风月楼里,一时间喧哗声起,觥筹交错,舞女歌妓纷纷上场,水袖飘扬,琵琶阵阵。谱写着这纸醉金迷的地方一场繁华。

    大醉三场,梦里看着世界,恍然才发觉这里是最初的美好最初的安宁。

    那些错过的岁月,总是沉淀在不知何处。

    “来来来,再来一杯!”不知哪桌传来公子的喊叫声,然后酒洒桌面,继而是一阵大笑,笑声悠扬。

    “唉唉,想当初啊,我在京城里边不知道有多少个红颜知己。尤其是醉春楼里的那个翠翠,别听这名字土,人长得可标志了,水灵灵的。”一喝醉了的公子爬在桌上,红着脸,眼睛笑眯眯,看着格外猥琐。

    这公子用手拍桌,然后大声叫了起来:“可是在我许诺要跟翠翠私奔后,第二日她居然跟人跑了!她居然跟人跑了!还得老子我在城外等了一天一夜,最后被我家那老头子拧着耳朵回去,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老头子说我不务正业,硬是连夜把老子送到青篱书院来,说是修生养性,老子悔的啊。女人的话果然不能姓。”此公子最后泪奔着发出感叹。

    “你这算什么啊,”有一公子醉醺醺的,一甩衣袖,然后大喊道:“我小时候有一青梅竹马,和我那是两小无猜啊,两个人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约定终生非君不嫁,非卿不娶,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莫言之听了,有些排腹,畜生不就是禽兽?

    那公子大哭:“我的小青梅居然就那样被这畜生拐走了。”

    “那又如何,我的翠翠还不是跟别人走了。”原先的公子不服气。

    “这不是我要说的,”醉醺醺的公子面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抢我青梅的畜生居然是一个女拌男装的变态。”

    “……”真的是很惨啊。

    “娘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两名备受伤害的天涯轮落人发出大吼。

    这些少年时期的风花雪月实在是不堪回首。现在谈论起来,依旧是满脸悲愤。

    被这两人带动,众人齐齐也道出了自己当年的风月事情,那些风月故事有的很是伤感,有的很是狗血,有的很是唏嘘,有的让人大笑,有的让人惆怅。并且公子们讨论完之后,都会忧伤说道:“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莫言之作为其中唯一的女性,很是磨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女人生的呢!
………………………………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笑谈风月(三)

    风月往事,在着几樽清酒的交灌下开始渐渐清晰。于是,不少意气风发的公子们嘴里大笑。笑谈年少风花雪月。

    有人说,“我小的时候很喜欢一个小姐。我当时家中败落,是个穷村里的教书先生,有一天上镇赶集,却看见她的帘轿精致。那时候杏花闹枝头,春色盎然,长风吹起她的帘轿,我遥遥望了一眼,然后就是一辈子的怀念。她穿着粉紫色的罗裙,眼睛清澈,端庄大方,对着轻轻一笑。后来我的家族重新盛起,我被送到青篱来,至今未见她一面。”

    有人说,“我的爱人是我很小时期的邻居,那个时候父亲还没成状元,我和她两个生在乡村,她和我很要好。后来父亲得道,我搬到了京城居住,临走前我对她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结果,她真的等了下去,等了十年,十年后她死了,我是在前往青篱求学是匆匆路过她的坟才知道的。她的坟,长着很多草。”

    有人说,“我曾经流连花丛之中,认识过一个花魁,名字叫做夜籁,夜籁长得很美,我和她经常在月下把酒吟诗,经常嬉戏玩闹,我有一次玩笑说我要娶她,谁知这个傻姑娘居然当了真,为了入我家门不惜自毁容颜然后离开风尘。只可惜,我家世严谨,最终还是辜负了她。她后来嫁人了,也不知道是嫁给了谁。谁那么好福气娶得这样一个好女孩。”

    所有少年时期的荒唐事情,到了以后回忆起来,拿着一坛清酒,灌入喉咙,然后泪如雨下。

    这些错过的人,这些错过的爱情,都是回望往生时,每个人泪光之中闪动的身影。

    我爱的人,我爱的人,爱我的人,爱我的人。如今,几年风雨,几年风尘,几年沧海,几年桑田,你们可都还是旧时的模样?

    “我小时候爱过一个扎着羊角辫的说戏姑娘…”

    “哈,我曾经为了见心爱的花魁而抛下万两黄金!”

    “说来也傻,我当初爱人生病了,我一天爬了十二座山,给她求了十二道护身符。”

    “这有什么,我还编过一个月的草蚂蚱只为她高兴呢。”

    “……”

    这样的喧哗声中,不知谁泪沾衣裳,不知谁高昂着头,不让眼泪流下。不知道是谁回忆起了谁。

    莫言之听着,听着,然后也笑了,她没有醉,只是眼睛已经醉了。

    “其实,女人也是有些好的。”

    “狗屁,坏的就是疯子,好的就是傻子。”一人冷笑,眼睛却是通红。

    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又沉默了下去,有人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想起,那些七尺男儿们全都满眼悲凉。

    这只是一次放纵,放纵之后,他们依旧风流依旧鲜衣怒马,依旧志在四方。只是一次放纵。

    莫言之看着旁边的两人,然后笑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往事。”

    文尚翎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笑:“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当然是有了。”

    他微笑着,眸光之中却是一片苍老,“只是,忘记了。”

    莫言之摇头,把他面前的杯子倒酒倒的满满的,“不可能,那些深刻的风月故事不可能会忘记的。”

    文尚翎出神看着杯中的浊黄清酒,看久了然后忽然流笑了起来,半是怀念半是悲伤,眼神暗淡只是再深处却是如同在寂寂千山里行走的旅客,那样的悲哀浓厚仿佛将沧海的碧浪尽泯,曲终人散,相见无期。

    莫言之微叹,然后目光看向对面的容谙,容谙此刻玉颜平静,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其实,我小时候还真的没有什么风月可谈,”莫言之决定抛砖引玉,笑着坦白:“年少时期,除了书房就是寝室,出了寝室,又是书房。”那书房就是一间黑屋子,那寝室依旧是一间黑屋子。

    “你依旧是年少。”容谙忽然抬头,目光极其清淡,他凤眸里黑色的瞳孔照应出这里的人间繁华,喧嚣不绝,寂寂黑色。红衣黑发,他妖娆他冷漠,他喜怒无常,他阴晴不定,同样,他孤独他寂寞,众人皆醉唯他独醒。用着一种几近冷漠的平淡目光看遍人间百态。

    莫言之心中轻轻地摇头,轻轻地叹息,只是表面上依旧微笑如初。

    她目光静静看着容谙,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很轻很柔,像是湛蓝天空下飘忽的绒絮,浮浮沉沉,扰乱人心。莫言之又将他面前的金樽倒满酒,道:“这些风花雪月有也好无也好,都不需要太过执著,千帆过尽,枯木又春,当我们登高远望看遍人间风景时,才会明白。”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朝着两人一举,道:“世事浮沉,唯此心永恒。”

    文尚翎也举杯,微笑:“世事浮沉,唯此心永恒。”

    剩下容谙一人,凤眸死死看着莫言之,莫言之保持着举杯的姿势,目光含笑。

    许久,容谙也笑了,本来不轻易微笑的人,突然笑起来,就像是一瞬间那枯稿成艳骨,败草再绿,秋天时节南飞的鸿雁掠眸转身,双翅浮过万般光影。

    “好,”他凤眸也碎出点点微笑,举杯同他们,“世事浮沉,唯此心永恒。”

    旁边扶琴的黄裳女子半遮容颜,轻轻谈奏起丝弦,然后声音婉转:“

    昔时纵歌画舫,千里碧波皎月无边。旁有佳人,怀有金樽。听丝竹悦耳,看美人风流。鲜衣怒马剑指天涯,乘舟行过山河万里,高原星辰似锦,大漠驼铃阵阵,沙亮如雪,扬鞭且去大醉三场!谁与我共?

    勒马西山,东至沧海浩荡,无边无际,霞光万丈,水天一色,拂晓金光射落九州,恍如百丈重锦,天光云影,锦绣无双。明明媚媚,江山如画。

    掷千金只为博伊人回眸一笑,红唇贝齿,饮百酒只愿与高士谈古论今,共赏英雄!

    豪杰志在四方,位临庙堂则应权倾朝野,身在江湖则该造福一方,世事跌宕,早生华发,往日旧人永埋青山绿水,孤坟遍野,谁怜我泪下怆然。

    呜呼哉!十年兰柯梦,年少风月终是空谈。”

    ……

    第二日,万里无云,苍天茫茫。

    “你确定要带这么多东西。”莫言之坐在棕红马上,挑眉看着云裔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放入车轿内。

    “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必需品。”云裔微笑,然后指挥着一搬运的小厮,“把那金红色的箱子放在最里面,对,就是那里。”

    绿绮和文尚翎而后出来,绿绮今日有些疲惫,黑色的眼眸下一圈淡淡乌青。她走向莫言之,然后翻身,骑上了莫言之旁边的一匹白马。

    文尚翎行步顾院长去,看着来来往往搬运的人群,有些疑惑:“院长这是在干什么。”

    顾院长回答道:“就要出发去傲天了,把一些东西整理一下。”

    “为什么?”

    “在傲天玩上一段世间后,我打算直接回齐国,不回书院了。”

    “原来院长是齐国人啊。”

    “恩。”

    待终于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一行人好好这才出发。殷虚长老一群人在前方带路,仿佛昨日的事情不曾发生,还是一样的高傲。

    傲天近几日加强对于国边境人员进出的管辖,如今没有国内监国院亲自授予的通行证,不得入内,无论是谁人,一律不放行。

    这条律令是傲天的圣女前几日才刚刚颁布,实行几日效果也颇为显著。国内的动乱事故,如今少了很多。

    傲天的新皇登基,圣女广邀天下人,来参加者不需要通行证,但是必需有一位神殿长老出示神殿的关口令。

    “通行证!”

    傲天的国境,两名士兵把手中长枪一交叉,面无表情说道。

    殷虚长老自车内而下,眼睛冷冷看着那两名士兵,然后沉着声音:“混帐东西,难道没有看到我的轿子吗。”

    左边的士兵将眉毛高挑,那浑身黑色的轿子是神殿殷虚长老的特有标志,他们自然是认识。但是圣女有令,通行者必需出示通行令,长老则必需出示关口令。这是规矩,圣女还重重警告过,就算是长老本人出面,没有关口令,也不放行。

    莫言之骑着马在后面,她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微微皱了皱眉毛,看来今天入境不会那么太平。

    “还请殷虚长老出示关口令。”两名士兵面无表情说道。

    “无知小儿。”殷虚长老脸色很是难看,然后将手伸入袖子之中,摸了摸。脸色忽然一变。殷虚长老有摸了摸另一只袖子,上下全身都找遍了,可是那关口令,却不知何处。

    在后方,云裔将车帘掀开一角,目光薄凉看着眼前的一切,微笑:“这圣女还真是心急,这么快就打算给神殿一个教训。”

    “长老,请出示关口令。”两名士兵似乎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又重复了一遍。

    昨夜即兴写了中间那一段文字。幸好,我自是年少。
………………………………

第二百六十六章 谁家燕东来(一)

    绿绮悄悄靠近莫言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说那个什么殷虚长老,会不会忘记带关口令了。”

    “是吗?”莫言之笑的柔和,“就是不知道是真忘带还是不得不忘带。”

    士兵见他神色不对,也猜出了几分,对时冷笑:“圣女有令,没有关口令,概不放行。”

    殷虚长老搜遍全身上下都没有找到关口令,但是身为神殿长老之一,本就具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被区区两名士兵拦劫,心情顿时变得格外恶劣,看着他们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难道认不出我来吗!”

    “圣女有令。”

    “圣女,那黄毛丫头,”殷虚长老冷嗤,然后眼光一利,起身踏空而过,一双手直接擒向其中一个士兵的脖子,“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另一个士兵大呼不好,然后扬起手中的长枪,矛头直接刺向殷虚长老的手掌。

    “不自量力。”殷虚长老手上动作不停,道袍一挥,凌烈的黑风把长枪直接卷到一边,“啊――”,手里的长枪被震走,那士兵忽然感到一阵剧痛自手腕传来,低头一看居然手筋被挑断。

    那一边,殷虚长老的手早已死掐住右边士兵的脖子,眼睛狠毒:“找死。”

    士兵脸色惶恐,然后颤抖大喊:“长老莫非敢违抗圣女的命令。”

    殷虚长老手指一用力,士兵瞳孔猛然增大一圈,然后头向后垂了下去。

    “长老,你这是在干什么――!”突然听得马蹄声嗒嗒响起,城门之内,有一名银甲银盔的将领骑着白色烈马奔驰而来,手握大刀,声音如同鸿钟。

    “孙统领,”殷虚长老放开手里的死人,面色高傲:“我还想听听你的解释。”

    孙统领后边有一队骑军,各个都是黑马铁衣,整整齐齐排成一队,御马迅速,紧跟着领头的孙统领。

    绿绮在旁边对莫言之又说:“这死去的两名士兵是长苍军第四分队的人,而这孙统领是长苍军三大统领之一。”

    “你怎么那么清楚。”

    “国境的边缘,无论大小事务都由长苍军执行。长苍军是傲天的第一大军,总部在帝都之内。”绿绮又瞥嘴:“怎么着,我当初也算是傲天政治人物中站高位者。”

    莫言之摇头笑,这一回同行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这三国之内,站在政治巅峰的人物。

    孙统领的到来并没有让殷虚长老的傲气收敛些,反而越来越旺,殷虚长老指着旁边握着手腕痛得地上打滚的士兵冷笑:“我奉圣女之命迎接贵客来我傲天,参加新皇的登基仪式,这两人却是大言不惭不放行,把贵客拒之国门之外难道是我傲天的作风?”

    孙统领目光淡淡扫了地上两名士兵,继而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将长老拒之国门之外,怕是长老没有好好遵循规则吧。”

    “我堂堂神殿长老难道还不能直接进去?圣女都还需敬我三分,我今日就算是踏平这城门,也无人敢多说一二。”殷虚长老说着。

    孙统领站在他面前,神色如常,“哦?是吗?长老,踏平城门之事我们先不谈,如今孙某只想问你,长老身上可有关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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