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座衣冠无相忆-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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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疑惑。

　　　　尚思杏抿唇，丹凤眸中溢满戏谑：“我伤心没能亲手杀了她。”

　　　　“哗啦――”这风突然变大，然后把灯笼吹得左右摇晃，不小心撞上一旁的柱子，摔落下来。

　　　　“啊！”摔落灯笼的宫女们惊叫。

　　　　红灯灭，红灯寂。深深的风从宫阙外呼啸而来，把圣女殿下的衣袖吹动如同飞翔的白鸽，她长发黑得寂寞，容颜绝世，满是肃杀。

　　　　御花园里的花架吹得七零八落，地上的落花四处纷飞。

　　　　风息。花落。

　　　　圣女殿下仰头，目光望过纷纷的雨，望过那黑云密布的苍穹，仿佛看得到这世间最明亮色彩，最绝烈的杀戮。

　　　　宫女们急忙把灯笼重新挂好，红灯燃起，温暖不了尚思杏的冰冷笑容。

　　　　原先同圣女谈话的宫女此刻脸色霎白。她目光畏惧。

　　　　圣女依旧笑容温软：“你看，只要一下雨，我总是会回忆起很多早该忘记的东西。”

　　　　宫女不说话。

　　　　“其实我很后悔，当初怎么就没仔细检查一下呢，这样肯定不会让歌儿死里逃生，让她谈到傲天的边境呼河草原去。”尚思杏有些遗憾：“我很想念她。”

　　　　姬安觉得这真是她这一生听过的最残忍的话。眼前的女子眼眸中含着叹息，唇角扬着愉快轻松的笑，说着，我很想念她。

　　　　“你呢，你有没有很想念一个人，那么想那么想，就是想要见她，就是想要听她的声音，就是想要看她笑，就是想要杀了她。如我这般疯狂，的，想念一个人。”尚思杏摊出手掌，她白洁光泽的手掌上面悄然落下一片粉红色的花，五片花瓣均匀展开，盛放出绝致的美丽。

　　　　你有没如我一般疯狂的想念一个人？

　　　　就是想要见她。

　　　　就是想要听她的声音。

　　　　就是想要见她微笑。

　　　　就是想要亲手杀了她。

　　　　如我一般疯狂。

　　　　圣女说：“我觉得我对她的情感很复杂，我爱她爱到想杀了她，我的一生都是她，我的命运里她是主人。”

　　　　“姬前辈是男的？”姬安听了反射性问道，虽然面色依旧惨白。

　　　　“你终于肯说话了，”漂亮的眼睛弯起，秋风里，她美得不可方物，“谁说她是男的，她是女的，还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那那，那，圣女，您……”

　　　　“我爱她，我恨她，我怒她，我怨她，我厌恶她，我赞赏她，我恶心她，我亲近她。”圣女莞尔，“我的所有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是因为她，这种情感复杂无比，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爱字就能概括的呢。”

　　　　风雨不止，花架上的枝条藤蔓缠绕不断，五颜六色的花儿盛放得小巧而又灿烂。

　　　　长廊依旧沉默。

　　　　尚思杏的笑容清浅，“我今天也真是的，怎么就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呢。”

　　　　姬安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她的预感也是正确的。

　　　　“杀了吧。”圣女的脚踩上鲜红的落花，金白的裙摆扫过，身姿曼妙，亭亭玉立。

　　　　“是。”安安分分的回答。

　　　　姬安的生命终止在缥缈的青烟雨中，脖子处一阵剧痛，晕眩中她抬眸，御花园的花架东倒西歪的，呀呀，怎么地上的花变得那么红啊，红得像血一样漂亮，她向前倒下神情痴迷，身体倒在地面上，她的手碰到了那鲜红的花，恩，是温热的。她痴痴笑啊笑，我说怎么那么红，原来是我的血啊。

　　　　尚思杏的眸清澈如水，她看着黑沉沉的天空，然后捻了捻袖边，故人，我的故人。

　　　　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只要是她的故人，都该死！

　　　　雨依旧淅淅沥沥。

　　　　宫阙巍然矗立，玉门静默，九曲长廊，蜿蜿蜒蜒，不知道是行向什么地方。金白的身影，宛如莲花，看到眼眸处的掠影，才惊觉又是秋天来了。

　　　　所以说啊，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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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澜卧听风吹雨（二）

　　　　夜澜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夜澜听风雨，忆往昔，故人几？

　　　　执一柄油纸伞静立在风雨中，冷眸看着远处花架上的叶绿花红，油纸伞上绘画着金桂招展，金色的秋桂素雅而妖娆，一簇花，便是一季秋。

　　　　尚思杏抬头，侧脸美丽而干净，雨滑过她的睫毛她的鼻尖，湿润她的红唇，烟雨朦胧，夜色动人，圣女大人突然想笑了。

　　　　“故人重游，又是花红叶绿，我说我今天怎么会那么悲伤，原来啊，是你来了。”金白衣裙的圣女，掠眸，笑容温和而素净。

　　　　青色烟雨里缓缓走出一个人来，绿色的衣裙显目，洁白如玉的皮肤，一双眼睛清澈如同黑玉，秀鞋缀上花珠，细雨遮掩不了她眉宇间的灵动冰冷。

　　　　绿色的衣裙荡漾，随风而动。

　　　　圣女大人几乎要为她感到惊讶了。

　　　　“好久不见。”尚思杏微笑。

　　　　绿绮微笑，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怎么还没死？

　　　　好久不见，你的死期终于到了。

　　　　圣女大人觉得，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应该用极好的茶，选极好的地方。于是她选择在御花园的一个亭子里用上好的碧螺春招待这位她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故人。

　　　　只可惜，这位故人不把自己当客人。这样的客人，圣女大人身为主人向来是不喜欢的。

　　　　绿绮冷笑着拒绝了尚思杏的邀请，她目光冰寒：“不劳烦您了，我来不过是为了给你一个警告而已。”

　　　　尚思杏听了微笑如初，美丽非凡：“谢谢。”

　　　　绿绮怒：“尚思杏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圣女大人觉得自己修养真的是极好的，不然为什么此时此刻还能笑得如此礼貌动人呢，“我的死期现在不是还没到吗？”

　　　　绿绮说：“疯子，我姑姑的命，我一家人的命，我都会找你要回来的！”

　　　　说罢转身离去，碧绿的衣袂翻飞，她旁边的花架上红花碧叶美丽得很，烟雨朦朦，她的背影翩跹。

　　　　如同雨中翻飞起落的绿色玉蝶，转身，一个转身就已经惊艳世界，斑斓风景。

　　　　圣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然后低低笑起来。

　　　　她想，她真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不然怎么可能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呢。

　　　　她想，他真是个被恶魔眷顾的人，不然怎么可能那么绝望那么悲伤那么寂寞。

　　　　尚思杏突然觉得醉了，也不知道醉得是什么。

　　　　人之一生真的很长很长，长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然而，她等死的那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举起茶杯，里面升腾着白烟，她醉里将杯子朝着那离去不回头的背影遥遥一举。

　　　　我等着你，用鲜血染红我的脖颈。

　　　　我等着你，来杀我。

　　　　迷迷糊糊间，圣女殿下觉得自己看到了很多东西。

　　　　黑黝的土地，金色的麦浪，赤着脚走过清凉的石板，古老的老木屋，木屋前面三阶石阶，旁边有棵茂盛的杏树。

　　　　这是三岁的记忆。

　　　　不知道如今故乡的杏树如何，可有被人砍掉，可有长出美丽的杏花，可有结出美味的杏子。

　　　　高高的青山，宽宽的大河，山上的杜鹃艳，河里的鳜鱼肥。

　　　　然后呢？

　　　　典雅明亮的宫殿，倾水雍容的神女，满天的金色玫瑰花香，窗前的红色蔷薇优雅，米色的窗帘，成群的白鸽，圣光普照，天籁之音。

　　　　这是五岁的记忆。

　　　　人生之最初，我的回忆，我的故乡，我的最美，我的感动。

　　　　……

　　　　尚思杏沉默不语。

　　　　“清河镇传来消息，芷翎公主已经入了呼河草原，札雅内部。”司马将军跪在地上，朝着尚思杏禀告。

　　　　“哦，是吗？”尚思杏漫不经心道：“神殿长老们都回来了吗？”

　　　　“还差一个殷虚长老。”司马将军如实。

　　　　尚思杏懒懒道：“该是死了。”

　　　　司马将军身体一怔，几年了，他至今听到圣女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依旧心中发寒，这种对生命彻彻底底的漠视，让久经沙场的他听了也颤抖。

　　　　显然对这件事情没兴趣，尚思杏接着问道：“各国的人都到齐了吗？”

　　　　“差不多了。”

　　　　“这就好。”尚思杏欣慰的笑了。

　　　　她又问道：“还有两天就是札雅的祭祀典礼了吧。”

　　　　“是。”

　　　　圣女愉快轻松地笑了：“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司马将军觉得，秋天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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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夜澜卧听风吹雨（三）

　　　　同样的夜晚。雨落无声，滋润万物。

　　　　莫华玉看着手中的信，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着让人心烦，她眉高高挑起，想着要不要烧了它。莫朝离的意思很明确，无非就是要让她在傲天登基大典那日，把大白军引入傲天皇宫之中。

　　　　干什么？鬼才知道。她不想猜也懒得猜，这些恶心的政治思想在她看来就是一堆狗屎，与其有时间玩这些猜来猜去的游戏，倒不如到战场上取几颗敌人的脑袋。

　　　　至于大白军，现在应该还在赶来的路上吧，正经过呼河草原呢。莫华玉冷笑，也不知道是在冷笑些什么。

　　　　林湛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一幕，昏黄的蜡烛旁边，一袭紫衣的女子唇角勾起嘲讽的笑，眼眸清寒，云髻之上珠钗摇曳。美好如同古画中的仕女。

　　　　“丞相大人有事？”见到林湛进来，莫华玉将信纸在蜡烛上点燃，开口问道，声音清冷。

　　　　林湛换上和气的笑：“明日就要去见帝师大人了，我来看看公主准备如何。”

　　　　“准备什么？直接去就成了。”莫华玉淡淡说道，手中的信纸成为扬散风中的轻烟。

　　　　林湛摆袖：“也是，公主说得对，是我多虑了。”

　　　　莫华玉冷笑：“你貌似天天多虑。”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倒也谦虚。”

　　　　林湛说道：“公主过奖了。”

　　　　莫华玉曳着紫色衣裙，眉睫冷艳，她走到窗边推开窗，细雨斜飞到她的脸上，白玉脸旁被润上一层水光。推开窗，窗外是湖。

　　　　雨丝落下，在湖面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波纹淡淡，很快消失。

　　　　莫华玉说：“我一直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干净的眼睛。”

　　　　林湛一愣，然后反问：“我是怎样的人？”

　　　　“能够不依靠任何背景后台，一步一步在这肮脏混乱的官场上升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你所做所为能多卑鄙有多卑鄙。”深在官场，怎么会双手干净？升到如此高位，不血流成河不可能。

　　　　林湛听了，先是愣怔，然后笑了起来。笑道：“我的眼睛很干净吗？”

　　　　莫华玉点头：“没有一丝杂志。”

　　　　“哦，那应该是我心中有坚持吧。”林湛负手说道。

　　　　莫华玉挑眉：“坚持？坚持权利，坚持财富，坚持美色？”

　　　　“每个人所坚持的东西都不同，只要有所坚持，不为任何事情动摇，我想，这个人的眼睛就会非常的干净。”不理会莫华玉的嘲讽，林湛认真说。

　　　　莫华玉道：“你又是在坚持什么？”

　　　　林湛笑：“我坚持自己的坚持。”

　　　　“什么东西！”莫华玉冷笑。

　　　　“公主，又有什么坚持？”林湛问道，平凡朴实的面容笑起来，很是和气。

　　　　莫华玉眼神一凝，坚持什么东西？脑海里闪过的是蓝蓝的天空，绿绿的山丘，飞奔的快马，然后又变成大白军众人的笑容，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在山坡上嚎歌。最后却是追云深宫中的凤撵，那个藏在帘幕后的女子，还有她的女儿，那个笑起来很是温软眼眸漆黑的蓝衣少女，那个唤她皇姐的少女，她微笑时优雅尊贵。

　　　　莫华玉沉默了，她脸上冰凉，雨水顺着眼睫滑下，远处湖水波澜横生。

　　　　坚持。

　　　　突然间心凉了很大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凉。画面挑转，是木簪的男子，青衣广袖，脸色有些苍白，现在已经成为一国之君了，虽然处处受制。

　　　　她要坚持的东西好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华玉冷冷说道。

　　　　林湛这回不再笑了，他脸色郑重：“公主怕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坚持什么吧。你在犹豫你在彷徨，就如很多人总在情与义之间矛盾一样。”

　　　　“你闭嘴！”莫华玉突然大喝，眼睛明亮：“我知道我要坚持什么东西，我的心思犯不着你来猜。”

　　　　林湛真的闭嘴了，他道：“如果公主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他理了理衣袖，然后离去，动作清雅至极，眼眸深处没有任何情欲，如同山中久居的高士。

　　　　倚着窗户，被雨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莫华玉闭上眼睛，眼前跳跃的是当初那个蓝裙少女的笑意盈盈。

　　　　我的母亲给了我新生，我答应了你的母亲，从此，无论天涯海角我与你生死与共。哪怕，我那么排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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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梦与现实（一）

　　　　淡金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王宫希玛神女的身上，神女的面容雍容端庄，镀上浮光，神圣得不可方物。

　　　　莫言之走下楼来，宽敞的宫殿里，远处的米色窗帘飘扬，风儿阵阵扶过她的长发，淡紫烟裙衣袂卷起，她的身姿曼妙。

　　　　下方的凤墨华一袭黑色风衣，犹如夜里盛放的暗色彼岸花，熠熠生辉，妖娆绝世。他挑眉：“你起得可真慢。”

　　　　莫言之有些委屈：“昨天晚上听雨，听到拂晓，我才睡了半个时辰。”

　　　　凤墨华冷笑：“什么破理由。”

　　　　“这是事实。”

　　　　“都起来了啊。”云裔走进来，水蓝风衣，白色靴子，他温润的微笑。

　　　　莫言之点头，下了楼梯，道：“既然都到齐了，那么走吧。”

　　　　“先别急。”云裔笑着拦住她：“你难道不饿吗，先吃点东西吧。”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些用纸包着的桂花糕。

　　　　莫言之微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饿了呢。”

　　　　凤墨华在旁边很是沉默，沉默到差点摔袖就走。妖娆优雅的钰锦公主，此刻觉得自己幼稚不已。

　　　　草原的风光不变，蓝天白云碧草黄土，顺着记忆来到吉迩的宫殿前，这华丽的宫殿依旧美好，翡翠玉色的大门敞开着，像是欢迎前来观赏的旅客。

　　　　王子的梦，这座宫殿的名字叫做王子的梦。

　　　　“啊，姐姐哥哥。”咬着手指坐在石阶上的吉迩吃吃笑着，眼睛充满惊喜。

　　　　莫言之道：“吉迩，你怎么会坐在这里。”

　　　　吉迩流着口水道：“很无聊。”

　　　　他的眼睛圆溜溜地一转，然后看到了凤墨华，一下子就兴奋地叫了起来：“哥哥，好漂漂。”

　　　　凤墨华凉凉地打量眼前这个盯着自己的小破孩，吉迩科耶鲁？恩，生活真他妈地玩我！

　　　　云裔微微笑，风华绝代：“吉迩，我给你介绍这位哥哥，凤墨华。”

　　　　吉迩说：“墨华哥哥，好漂漂。”

　　　　凤墨华牵扯出一抹很浅很淡的微笑，“吉迩，你也很漂亮。”

　　　　“谢谢。”吉迩王子的修养真的是极其好的。

　　　　“……”呵呵…

　　　　宫殿里的辉煌，真的让凤墨华闪到了眼睛。珍珠，翡翠，黄金，钻石，夜明珠，满目光华。

　　　　莫言之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最初的惊艳已经渐渐消散，唯一剩下的，只有满心的荒凉。

　　　　在怎么金碧辉煌，也掩盖不了那么沉重的一种荒凉。啧啧，这就如同你在打扮的华丽非凡，也掩盖不住你的人渣味一样。

　　　　“吉迩，这宫殿里除了侍女就只有你一个人吗？”莫言之笑着问道。

　　　　“一个人。”吉迩咬着手指含糊道，笑着点头。

　　　　莫言之突然回想起了，昨日离去时，吉迩的目光，那么清澈，那么清澈，什么都没有，没有喜没有哀。有的时候没有表情，是这世界上最为悲伤的表情，这句话好像被人否定过，不过我们可以暂时不理他。

　　　　莫言之感叹，多么可怜可悲可叹的孩子啊，这六年的时光，他是怎么度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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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梦与现实（二）

　　　　（猫扑中文　）　　　　现实与梦的区别，在于现实有时可以成为梦，而梦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如果有一天梦成了现实，以至于分不清梦耶该是现实耶？这真的莫大的悲哀。

　　　　吉迩很是激动地牵着莫言之的手，愉快地介绍着他美丽豪华的宫殿。

　　　　“看这颗珍珠，这可是父王派遣三千士兵，帮我从臧海深处捞上来的呢，这天下仅此一颗。”

　　　　“这和田玉可是玉中极品呢，是父王给我的生辰礼物，这色泽这大小，全天下找不出相同的几块。”

　　　　“呐呐，还有这颗夜明珠，是不是很大，有婴儿拳头大小，是当初大夏王朝珍藏在宫中的珍宝，可珍贵哩。”

　　　　“这星芒祖母绿是父王当年出海在一个神秘岛国上面获得的。”

　　　　“这血色玛瑙是从母狼的肚子里面挖出来的。”

　　　　“还有这块黄金…”

　　　　“这颗钻石是不是很大，我都握不住它呢。”

　　　　“啊，看着红珊瑚，深海产物啊。”

　　　　“这个这个……”

　　　　吉迩平时说话断断续续，可是到介绍他宫殿里的奇珍异宝时却是半点不含糊，说话流利，流利至极，太过流利以至于对于札雅语言并不是非常熟悉的三人有些话听不清楚。

　　　　云裔揉着眉心说：“为什么我听不懂。”

　　　　“他再说什么？”凤墨华道。

　　　　莫言之无奈：“原来我们都一样。”

　　　　他们用汉文交谈，吉迩听不懂，于是兴致高昂，欢快地介绍着他宫殿里这些瑰宝的历史，得意洋洋。

　　　　突然顿住脚步，吉迩想起事情猛得转头，吓了莫言之一跳。吉迩笑着说：“忘了说一件事，柔姐姐今天回来哦。”

　　　　“柔姐姐？”莫言之疑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柔姐姐是谁，然后想了起来，这个柔姐姐就是吉迩宫殿里清理花园的侍女，“她今天回来？”

　　　　“恩。”吉迩重重点头，很是兴奋。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莫言之问道。

　　　　吉迩摇头：“柔姐姐只说今天回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那么你的柔姐姐全名是什么？”

　　　　“轻柔。”

　　　　“怎么像是汉人的名字。”

　　　　吉迩流着口水，点头，眼睛闪着光芒：“对啊，姐姐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柔姐姐是汉人。”

　　　　“……”莫言之。

　　　　突然脚步声响起，翡翠大门被推开，外面灿烂的阳光照耀进来，宫殿里各种玉石碎钻反映着金光，满室璀璨光耀。身着汉人服饰的青衣女子缓缓走出，她声音清透：“吉迩，是不是来客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吉迩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它笑得见牙不见眼，朝着来人奔跑过去。

　　　　“柔姐姐。”

　　　　青衣女子弯下身，然后把吉迩抱个满怀，清笑：“有没有想我啊。”

　　　　吉迩脆生生糯糯说道：“当然想。”

　　　　云裔听声音，蹙眉说道：“好像是故人啊。”

　　　　莫言之点头：“我肯定见过她，不过怎么我不记得我认识这样一个名字里有柔的女子。”

　　　　凤墨华冷笑：“不用看了，这就是当初我们在长春楼里救下的姑娘。”

　　　　翡翠玉门关上，金光淡淡散去，显现出了青衣女子的容颜。青衣缥缈，袖口缠紫丝，裙裾荡漾如花，她眉睫淡素，青丝绾成风流随意飞云髻，黄花珠花别在头发上，巧笑倩兮，眉目灵动。

　　　　女子抬眸，笑得灿烂清冷，“恩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