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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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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尚政一见,便令人下水擒拿,袁崇焕阻拦道:“不必下去冒险,只命军卒用挠钩、长枪不住地搅动,使他们不敢靠近即可,小心他们登船伤人。”举起千里镜又望,见远处早洠Я舜挠白樱攘似蹋鸲η渥貋砥葸莸厮档溃骸安坏缺爸翱拷切┰羧吮阋颜欧樱ψ犯希直凰且徽舐壹淞嘶貋怼!
“可看清了他们的旗号?”
金鼎卿一拳击在船舷上,骂道:“奶奶的,那些贼人狡诈得紧,船上的人尽是渔民打扮,看不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白白被他们凿坏了三艘船,却无处出此恶气!”
“小心行船,提防贼人设伏。”袁崇焕命他依然在前头照应,向林翔凤喊道:“将水鬼提到船头來。”只见那人的脑袋早已血肉模糊,尸身一经搬动,又流出些许脑浆和鲜血,身上的水靠却洠б坏愣扑穑种胸W越糇プ乓话讯瘫图饫奶洹T缁烂饪浚讶欢车没肷砬嘧希坎⑸砩弦矝'有什么标记,低身取了短斧和铁凿,看那铁凿上隐约有一个豆粒大小的字迹,想是锻造时工匠留下的记号,不动声色地收了,命人将死尸抛入大海,返身回舱接着饮酒。吃不多时,外面的军卒喊道:“不好了,那些贼船又转來了!”
“來得好!”袁崇焕挺身而起,大步出舱才到船头,便见那來船上火光连闪几下,随即漫起几团烟雾,砰砰砰地似是有炮声传來,忙用千里镜看望,谢尚政等都已闻声出來,叫道:“这些贼子好大的狗胆!竟敢捋虎须了。”
袁崇焕将千里镜递与他道:“允仁,却也作怪,你瞧瞧船上竟挂着我大明的龙旗?”
谢尚政端详一会儿,疑心道:“只怕有诈。难道后金知道督师要往双岛,派人在此截杀?”
“不会,他们洠в姓饷纯斓南ⅲ贤鶃碛址瞧渌ぃ霾皇撬恰7讲诺乃硪膊幌衤恕!
又听砰砰砰三声炮响,谢尚政惊诧道:“咦,怎地不见炮弹落海溅起水柱?似是礼炮一般,这可奇了!”
“什么人知道消息而來?”袁崇焕不住暗自思忖。此时來船渐近,已看清船上旌旗的颜色,“一、三、七……二十……”谢尚政不断报着数目,大小船只竟有四十八艘。
袁崇焕道:“喊话!只许一艘小艇过來,问明白了再说。”虎头大船上几十个军卒一齐呐喊,一会儿果见來船上放下一只小艇,又下來七八个人,慢慢划桨而來。谢尚政指挥军卒各持鸟铳、弓箭对准了小艇。那小艇到了虎头船前,上面一个校尉模样的人恭身起來,高声道:“登州海防左营游击尹继阿特來迎接袁督师,前面便是双岛,请督师上岛歇息。”
“尹继阿?”袁崇焕心念闪动,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本部院要來的?”
那校尉道:“几天前毛大帅便派人传令说督师要來,命好生迎接。尹游击在此等了两日,受了些风寒,已回岛将养,留下我等迎候督师。”
谢尚政俯耳低声道:“刚有了水鬼,他们便來了。此事极为蹊跷,不可轻允了他,免得中了圈套,他们若是在岛上设伏,我们措手不及……”
“他们若有异志,一旦将我们诳上了岛,他们抢了我们的战船,那时插翅也难飞了。困也把我们困死了。”程本直恐袁崇焕答应下來,不待谢尚政说完,也俯身过來劝阻。
袁崇焕微笑道:“是敌是友,一时难明,切不可疑神疑鬼的,被人小觑了,失了朝廷的体面。润昌、翔凤跟随在我左右,只带五十名军卒上岛,其余人等岸边停泊,不准下船。”
那校尉见袁崇焕答应上岛,忙弃了小艇登上大船,在头前慢行引路,又命人先去岛上报信。远远望去,岛屿约摸方圆几百丈左右,四面水波浩淼,岛中央偏北有一座矮山,自山脚到半山腰,面南背北密密麻麻地建起兵营,沙滩上早有一群人列队迎候,船近岸边,下锚停泊,登时鼓乐之声大作。虎头大船上放下搭板,一个盔甲鲜明的将军堆笑迎上船來,“卑职登州海防左营游击尹继阿叩见督师。”又与其他人各自见了礼,袁崇焕问道:“尹游击辛苦!你是如何知道本部院要经过此地?”
“这……”尹继阿踌躇道:“前日接到毛帅的传书,说督师要往岛山,吩咐卑职好生款待,请督师随卑职下船。”
“不忙,不忙!双岛地处远海,本部院从未來过,今日看了水师船只,颇为担忧,岛上军饷解发迟缓,战船火器配备不足,如何御敌?汪副将,将这船上的佛郎机大炮演示來看。”
汪副将指挥军卒将船头略略一调,佛郎机大炮炮口指向海面,船上军卒不住呐喊,“咚咚咚……”连放数炮,远的落到五、六里以外,近的也有三、四里远,都炸起两三丈高的冲天水柱。饶是远处炸响,声音传來犹觉耳鼓轰鸣,令人心神俱颤,沙滩上的人群早扔了锣鼓,双手掩住耳朵,尹游击惊得目瞪口呆,面色灰白,两腿忍不住连连抖动。
袁崇焕大笑道:“战船上装有此大炮,不光可以海战,登岛掠地,只放几炮,便可令守敌失魂丧胆,何需动刀动枪地攻杀?”
“那个自然、自然。”尹游击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道:他妈的,早听说袁蛮子古怪,洠в蓙淼卮蚴裁磁冢渴且坌┭丈疵矗空饧概谌羰嵌宰剂说荷系谋且磺У苄衷缯ǔ闪嘶遥峭芬布鸩坏眉父恕
袁崇焕下船登岛,到兵营草草用了饭,登上山顶,用千里镜四下察看,见山虽不高,却有数股泉水长流不息,山腰处树木丰茂,绿意盎然,叮嘱尹游击说,军饷解发不足,可以凭借山水之利屯田自给。回到兵营又巡视一番,天色渐晚,吩咐尹游击早点儿安歇,韩润昌、林翔凤心头各自担着心,又不敢劝他回船,等尹游击一走,将房屋四周查探一遍,商议分了工,韩润昌在内随身护卫,林翔凤在外面率五十个军卒远近布防,轮值警戒。二人都是武举人出身,武艺精熟,平生却是头一次护卫督师出巡,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夜近二更,海风渐渐凉了,海涛阵阵,海浪拍击岸石,轰然作响,山上时而传來一來一两声鸟啼,越发显得寂静空旷。林翔凤换好夜行衣,斜背了单刀,轻手轻脚到窗前,见韩润昌双手抱着宝剑,倚在卧房门外,屋内响起均匀的鼾声,便轻手轻脚地退了,望望山脚下,岸边的船队灯火点点,知道他们也会一夜不眠。
忽然,扑喇喇一声,一团白影在头上飞过,林翔凤纵身追赶,几个起落來到后面的兵营,兵营前高挂着一盏气死风灯,两个值夜的兵卒來回走动。林翔凤忌惮被他们发现,惊动起來酿成大乱,将身形一收,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只这一缓,那白鸽便失了去向。林翔凤心头大急,不敢再等,绕过那两个兵卒,径向后面摸去。隐约见兵营拱卫着一所高大的房子,里面有微弱的烛光透出窗幔,林翔凤才靠到近前,便听到鸽子咕咕咕的叫声,心头大喜,身子一纵,腾空而起,双手一搭屋檐,翻身跃上屋顶,轻轻揭开瓦片,俯身向下偷看。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尹继阿已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窄窄的纸条,“毛帅怎么说?”
林翔凤这才发现上首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身形削瘦的黑衣人,面色深黑,颧骨兀起,神情极是冷峻。尹继阿将纸条递与黑衣人,那人摆手道:“你竟忘了毛帅定的规矩么?法不传六耳,信既是给你的,我焉敢拆看。”
林翔凤见他们将毛文龙敬若神明,暗暗觉得十分可笑,却又禁不住喝彩他军令森严。尹继阿已将纸条拆看一遍,凑近烛台烧了,林翔心里直呼可惜,正恐无法知晓信上写的什么话,尹继阿恭声说道:“公子爷,毛帅他老人家对、对……”他偷瞧黑衣人一眼,正好与黑衣人凌厉的目光相遇,黑衣人冷冷地逼问道:“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可是不想说与咱么?”
“公子爷说的哪里话?公子爷与毛帅本属一体,小的怎敢隐瞒不报?只是、只是……”林翔凤见他对黑衣人一脸媚笑,偌大年纪却口称小的,知道他必是个洠Ч瞧娜耍南略椒⑶扑黄稹
不料黑衣人却不领情,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喝道:“罗嗦什么?还不快讲!”
尹继阿见他发怒,战战兢兢道:“毛帅他老人家对公子爷刺杀袁崇焕不成,十分恼怒,要公子爷将人手与小的合在一处,连夜动手,必要将袁崇焕……”他自然地朝门口看一眼,右手做了一个砍切的姿势。
“这么说咱是要受你节制了?”黑衣人鼻子里冷哼一声。
“不敢,不敢!小的想都不敢想的,还是公子爷主持大局,小的哪里有如此的本领?”
“老尹,你真的不想?嘿嘿,这可是你的地盘儿,你我一个登州游击,一个旅顺游击,一般的官儿,强龙不压地头蛇么!再说又有老爷子的指令……嘿嘿,你当真不想?”
“小的只是想毛帅交待下來的事儿,要想法子做好,万不可做砸了。如今双岛的粮饷还要靠他老人家恩典,也是上千号的性命,小的敢胡思乱想么?”
“不是有朝廷么?”
“朝廷?远在十万八千里以外,哪个会想着小的们?小的们常说,毛帅便是朝廷,效忠他老人家一切都平安的。”尹继阿说得极是恳切,说到后來竟眼含热泪,几乎要跪下叩头遥拜。
黑衣人摆手道:“好啦!我父帅也是知道你的,不然也不会将此性命攸关的大事交付与你。说说怎么动手吧!”
“小的集合起营兵,将前面的几座房子围了,堆些干柴,一把火……”
黑衣人打断他的话,厉声道:“蠢才!袁崇焕是死人,等你去捉?集合营兵那么大的动静,营兵洠У皆缁涝绶⒕趿恕S没鹕账髂阆氲贸觯阋较碌谋肀ㄐ琶矗磕阏庑┪诤现诘值霉砭僬降幕⒗侵Γ俊
“那、那该怎么办?岂不是、岂不是无法动手了?”
黑衣人阴恻恻地干笑几声,“先将我带來的死士围剿袁崇焕,区区五十几个军卒不在话下。到时动起手來,山下的军卒若上山增援,你率营兵狙击,待我杀了袁崇焕,咱们一起回皮岛。”他闪身出门,往山北而去。林翔凤见他身手敏捷,功夫不弱,飘身下地,远远地跟了。翻过山岭,又穿过一片松林,黑衣人倏地不见了,林翔凤凝聚目力,四下搜寻,无奈夜色深浓,山石嶙峋,到处黑黝黝的,分辨不清。找了片刻,不敢再逗留,忙返身回來,远远听见山腰一片喊杀声,心中大急,提气疾奔,营房左右燃起点点火光,百十个黑影已将袁崇焕的卧房团团围住,袁崇焕手持宝剑,正与韩润昌带着护卫们苦斗,联手抗敌,无奈这些军卒冲锋陷阵都是猛士,技击之术却不甚高明,眼看向外冲杀几次,都被迫得节节退回,兀自舞弄刀枪苦苦支撑。林翔凤正待冲入,却听有人狂笑道:“袁崇焕,看你还往哪里逃?大伙儿加把劲儿,捉拿袁崇焕,赏银一万两。”那些黑影纷纷附和着叫道:“捉拿袁崇焕!捉拿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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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局规劝情切切 斩骁将回师意迷迷
毛文龙偌大的身躯竟被他轻轻背在身上,身子掠起,跳到帐外。林翔凤等人一惊,呐喊着紧追出來。袁崇焕霍然起身喝道:“将他们拦下!”谢尚政呼哨一声,山石后面冲出几十个身形魁梧的军卒,扇形围了上來,手中赫然持着五尺长短的西洋鸟铳,一齐指定了毛文龙、毛永义二人。袁崇焕哈哈大笑:“看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本部院的西洋火枪快。绑了!推回大帐!”
林翔凤听得耳熟,循声望去,那说话的赫然就是那个黑衣人,心下大觉奇怪,他怎么竟抢到了前面?若不是有近道可行,此人的轻功当真高明!当下大喝一声,拳打脚踢,冲到韩润昌面前道:“不可恋战,我在前面开路,你护好督师,一起冲出去。”
韩润昌陡见林翔凤回來,精神大震,取下身上的硬弓,连发数箭,将几名壮汉射倒,一声呐喊向外冲杀,那黑衣人早已料到,叫道:“放暗器!”霎时,飞镖、袖箭、透骨钉等各色暗器如同飞蝗一般,林翔凤、韩润昌二人一面挥舞刀剑遮挡,一面急呼后退,饶是如此,已然有十几个军卒着伤。袁崇焕见亲兵被杀的杀,伤的伤,心知不敌,忙命退入屋内待援。他望望屋外黑沉沉的夜色,命军卒看准后用弓箭射击,切勿教他们靠近放火,从怀里取出那个铁凿道:“难道双岛也归属了毛文龙?”
林翔凤借着窗外闪动的火光,见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毛”字,点头道:“督师说得不错,屋外那些杀手便是毛文龙派來的死士。海上一计不成,才施此二计。他们靠飞鸽传书,十分迅捷。”
袁崇焕收了铁凿道:“看來毛文龙对我早生了戒备之心。”
“他必是不想教人踏入东江半步的。”韩润昌看着袁崇焕道:“弓箭已然不多,督师可换了军卒衣服,尽早冲杀出去,不然一旦他们将屋子点燃了,那时……”话音未落,窗外已飞进几只火把,引燃了窗幔,登时屋内火光冲天。林翔凤急道:“快些躲了,小心暗器,免得成了他们的活靶子!”身边的军卒早已连声“哎哟”,倒地痛呼不止。
袁崇焕愤然道:“千军万马之中,本部院也不知冲杀过多少次,想不到今日会死在这海内的孤岛上,真是教人死不瞑目。”
林翔凤将袁崇焕拉到楹柱后面,奋力一掌,将北向的小窗击烂,急呼道:“督师先走!”
袁崇焕圆睁双目,愠声道:“翔凤,我什么时候带头退过?”
林翔凤又是惭愧又是感激,垂泪道:“督师千金之体,天下苍生共赖,怎可以守此坐以待毙?世上洠Я宋颐羌父霾淮蚪簦羰恰⑷羰菦'了督师,咳、咳,那辽东还有哪个可指望?我等兄弟岂非成了大明的罪人,咳、咳,真、真是万死莫辞呀!”
二人争执之间,屋内烟气已浓,众人呛得不住咳嗽,呼吸艰难,韩润昌与林翔凤对视一眼,低喝道:“擒贼先擒王!”一脚将屋门踢开,林翔凤连连将屋中烧着的桌椅抛出,二人双双跃起,势若疯虎,直向黑衣人扑來。黑衣人暴退几步,喊道:“不必与他死拼,只用暗器招呼他。”二人眼看暗器如满天花雨疾射而來,情知厉害,不敢硬拼,挥刀护住要害,且舞且退,堪堪又要被逼回屋内。正在危急,山脚下骤然传來阵阵喊杀之声,袁崇焕见援军将至,命军卒将剩余的狼牙箭射出,将屋外的杀手逼退数丈,暗器已是难以打到,率军卒跳出门來。
不一会儿,喊杀声渐近,林翔凤呼道:“督师在此――”气发丹田,声闻数里,只一疏神,已有几只暗器打在身上,好在距离甚远,力道已缓,入肉不深。
谢尚政大呼道:“我们來了!督师无恙么?”黑衣人见势不妙,呼哨一声,霎时退得无影无踪。不多时,谢尚政率将士杀到,谢罪道:“卑职來迟,督师受惊了!”回身将五花大绑的尹继阿推过來,一脚踢倒,骂道:“兵营一有动静,卑职便带人前來增援,不想这狗贼竟在半路狙击,好在双岛这些军卒经不得一阵冲杀,各自散了,不然岂不误了救援大事!”
尹继阿早已吓得瘫在地上,林翔凤一把将他提起,问道:“那个黑衣人是谁?”
尹继阿坐起身形,惊恐地看看四下,颤声道:“他是毛……”话未说完,一声冷笑传來,“你好大的胆子!”远处的山石后飘出一个鬼魅般的影子,赫然便是黑衣人,他双手齐扬,随即向后山奔去。
韩润昌大急,事起仓促,不及多想,纵身护到袁崇焕身前,林翔凤看不清他发的什么暗器,不敢伸手去接,只这一缓,便见尹继阿翻身倒地,俯身探看,见他的眉心和咽喉各插一枚长长的丧门钉,早已气绝,兀自大睁着两眼。暗忖:黑衣人去而复返,竟悄无声息,想必是有什么密道机关。想到此处,忙说道:“督师,敌暗我明,前途险恶重重,不如连夜回宁远。”
袁崇焕摇头道:“毛文龙以为我受此袭击,必定惊吓而回,正可出其不意赶往岛山。本部院倒要看他耍什么花样?”
谢尚政跟在袁崇焕身后,皱眉道:“督师心意已决,卑职不好再劝。只是辽东这副担子何止千斤?都在你的肩上,朝廷无人可换,还是不要大意的好。”
袁崇焕停住脚步,抚剑叹道:“我何尝不知?但是只是一味坚守,辽东恢复必回遥遥无期,实在有负皇恩。若能收服毛文龙,无异如虎添翼,水陆齐发,直捣黄龙便为时不远了。毛文龙暗地里与后金款和,虽只想贪图些金银财物,并非一心投靠,但我既总督辽东,实在难以容他脚踏两只船,不思报效朝廷。唉!东江之事如不能善加督责,难免群起效尤,令不能禁,如何用兵?东江虽小,事关重大呀!不可置之不理,冒些凶险却也值得。”
船队连夜拔锚起航,天色渐明,大海潮生。此时,西南风起,顺风顺流,船行甚快。过了松木岛、小黑山、大黑山,风势已小,波平浪静,海水渐渐转成蓝色,异常澄澈,自是与浅海不同。袁崇焕不时用千里镜?望,却见一个小岛犹如一头肥猪横卧在海上,心中大奇,知道副将汪翥祖辈在辽东打渔,喊來询问。汪翥笑道:“此处已属黄海了,离旅顺口不远。那岛本來洠郑髞硗鶃淼挠娣蚣湫巫纯崴埔煌贩手恚闳∶淼骸!彼底庞种傅愕溃骸罢庖淮河焐醵啵鸬拿侄嗍浅嬗闱菪笾啵淼阂酝猓褂惺裁茨竦骸⑸叩骸⑾后〉骸⑴5旱戎疃嗟墓置U庑┑褐校叩鹤钗紫丈希爸按有∈本蜎'听说过有人踏上蛇岛半步。”
“为什么?”
“岛上遍地都是黑眉蝮蛇,也不知有多少条,奇毒无比,见血封喉,不用说上岛了,就是远远地瞧上一眼,也要吓得几天心神不宁的。”
袁崇焕听得兴味盎然,问道:“咱们要去的岛山上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岛山三面环海,只有西边与陆地相连,离旅顺口陆路十八里、水路四十里。岛上不生树木,一座不高的小山宛如乱石堆砌,甚是荒凉,洠в腥搜蹋故歉銮寰坏乃凇!
“旅顺口的守将是哪个?”
“听说也是姓毛,想必是毛文龙的死党。”
袁崇焕举起千里镜望了一会儿,见旅顺口深探大海,周围耸着几座山峰,不由连连点头道:“这里真是屯兵的好地方,进可攻盛京,退可入海坚守。又与山东登、莱两州隔海相望,南风吹起,也就一昼夜的海程,这条海路若是贯通成一线,攻打后金何等便利!”
说话间,船已近岸,早有守军划一艘小艇迎上來引路。船刚停稳,搭好跳板,一个满身甲胄的军官上來,沙哑着嗓子道:“旅顺游击毛永义叩见督师,一路辛苦。”接着将袁崇焕迎入草舍道:“这岛山本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洠в幸换思摇CХ疃绞迹狄诖嘶嵛睿执偌涓遣怀赏叻抗荩淮盍诵┎萆幔翟诩蚵6绞ν蚪鹬羰亲〔还撸山偈毙性柙诼盟晨冢┯σ卜奖阈!
“不必。此处海阔天空,寂寥无人,最宜说话谈心。本部院行伍多年,也是能吃得些苦的。”袁崇焕问道:“听说毛文龙手下无一不姓毛,你是他什么人?”
“情在父子。”
袁崇焕捋须大笑,“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难怪人称东江兵骁勇善战,建州夷奴闻风丧胆。”
“督师夸奖,东江上下感激,义父他老人家听说了,还不知有多高兴呢!”毛永义躬身谢了,又道:“已午时了,督师远來,舟车劳顿,用饭歇息吧!卑职不叨扰了。”告退而出,屋外的林翔凤迎上來,笑道:“毛游击,也真难为你了,数日之间能搭起这上百间的草舍实在不易,督师极是满意!”极亲热地向他肩头轻拍一掌,暗暗用了三成内力,毛永义似是躲避不开,实实地受了这一掌,“啪”的一声,竟是十分响亮。毛永义皱眉揉肩道:“将爷真是神力,骨头都觉疼了。”
林翔凤见试探不出,单刀直入道:“几天前,毛游击不是还在双岛么?什么时候回來搭得草屋?噢!是了,旅顺口人马不少,想必两边一起动手的。”
毛永义呲牙一笑,说道:“将爷说笑了。卑职惟恐这些军卒懒惰,一直督责不休,哪里离得开一刻?不然误了督师与义父的约会,卑职这颗干瘪的头颅熬不得几碗汤,盛不了几两酒,怕是要被拿來当球踢作溲器了。”林翔凤拱手道了辛苦,心下暗忖:却也奇怪,此人身形酷似昨夜的黑衣人,怎么竟洠в幸坏愣涔Γ磕训揽醋吡搜郏
次日,袁崇焕一大早起來,草草用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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