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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皇帝-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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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连累了兄弟。”程本直又取了一锭银子塞与狱卒道:“兄弟多行些方便。”
“好说好说!只是不要高声!”那狱卒将牢门打开,放他进去,又将门锁好,眉开眼笑地走了。
程本直见袁崇焕一身囚衣,方正英毅的面孔已显消瘦憔悴,颌下的胡须依然一丝不乱,但隐隐有了一些杂色,双目低垂,只在顾盼时精光偶露慑人心魄,跪下叫了一声督师,却说不出话來。袁崇焕多日不见故旧,猛然见了程本直,心中似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问起,一把将他扯起坐下道:“本直,祖大寿可转回了关内?”
程本直含泪点头道:“祖总兵接到督师的书信,即刻回师入关,连战连捷,大败后金二贝勒阿敏,尽复遵化、永平、滦州、迁安四城。”
“好!”袁崇焕一拍桌子,起身大叫道:“如此便可将我袁崇焕资敌之罪洗刷清白了。京师战事如何?”
“皇太极已退回了辽东,京师转危为安,只是、只是……”
“本直,平日见你也极慷慨磊落,怎么如此吞吞吐吐了?”袁崇焕大笑。
程本直咬牙道:“皇太极为人太过阴狠歹毒,退兵时还忘不了陷害督师,他、他竟在德胜门外放下两封书信,一封给督师,另一封则给皇上。”
袁崇焕冷笑道:“想必又是款和之事,此举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画蛇添足,皇上不会信他的。”他坐下看看程本直,见原本精细干练的那个书生竟有些神情恍惚,显得越发文弱,想到必是为自己奔波走动,太过辛劳了,心下愀然,叹口气道:“本直,这些日子生受你了。可是蒲州师命你來的?”
程本直摇头道:“不是,是成阁老。督师想必还不知道韩阁老早在一个月前便回了山西老家,钱阁老、李阁老也都回了原籍。”
“怎么?恩师他老人家已经离开京师了?这、这……”袁崇焕惊疑交集,心头一片茫然。
程本直面色抑郁,声音低沉道:“督师下狱后,钱阁老、成阁老、周阁老、吏部尚书永光都上疏解救,祖总兵更是情愿以官诰和赠荫请赎,参将何之璧率领全家四十余口到宫外喊冤请命,愿以全家入狱代替督师。兵科给事中钱家修请以身代,御史罗万涛也为督师申辩,都遭削职下狱。可他竟似不出力相救,还谈什么师生之谊?我本來记恨他……”
“你哪里体会得恩师的难处?”袁崇焕摇头苦笑。
“可不是么?后來韩阁老临走,竟亲到客栈找我,托我将他的苦衷代为剖白,他是忌惮人言,怕搅扰进去,反成他人口实,有人乘机兴起大狱。他还亲笔写信给督辅孙承宗,请他务必代为周旋,务要为国存干城之将。”
“都是我连累了恩师。”袁崇焕目光黯淡下來,“恩师如何知道你的?”
“我听说督师入狱,便与佘义士私自入关,分头奔走。我本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写了一篇《漩声记》为督师辨冤,三次诣阙抗疏,为督师蒙不白之冤,心甘同诛之罪,不想九重宫禁深似海,哪里见得到皇上?但此举足以惊动朝野。只要我这条命在,督师一日不出诏狱,我一日不停喊冤。”程本直两颊通红,从怀中取出一卷纸,恭身道:“这是我写的白冤疏,还要再到午门外跪请,以达天听。”
袁崇焕接过展卷细看,上面工整的楷字写得密密麻麻,洋洋数千言,“为督师蒙不白之冤,微臣甘同诛之罪……皇上任崇焕者千古无两;崇焕仰感信任之恩,特达之遇,矢心誓日,有死无生,以期报皇上者,亦千古无两……
夫以千里赴援,餐霜宿露;万兵百将,苦死无言,而且忍馁茹疲,背城血战,则崇焕之心迹,与诸将之用命,亦概可知矣!……而讹言流布,种种猜疑,其巷议街谈,不堪入耳者,臣不必为崇焕辩。惟是有谓其坐守辽东,任敌越蓟者;有谓其往刮蓟州,纵敌入京者;有谓其散遣援兵,不令堵截者,有谓其逗遛城下,不肯尽力者……时未旬日,经战两阵,逗遛乎非逗遛乎?可不问而明矣!总之崇焕恃因太过,任事太烦,而抱心太热,平日任劳任怨,既所不辞,今日來谤來疑,宜其自取……
况夫流言四布,人各自危,凡在崇焕之门者,窜匿殆尽。臣独束身就戮,哀吁呼天,实为事至今日,非辽兵莫能遏其势,非崇焕无能用辽兵。万万从国家生灵起见,非从崇焕见也……”不由唏嘘道:“本直,你何苦如此?倘若天颜不霁,赫然震怒,你白白搭上性命,岂非我之罪!”
“哈哈哈……”程本直仰天大笑,慨然道:“我所以求死并非为私情,是为出天下亿兆黎民于水火。放眼天下,掀翻两直隶,踏遍一十三省,我所服膺的惟有督师一人,生平意气,豪杰相许,自然甘愿代死。我前几回所上白冤疏曾言,举世皆巧人,而袁公一大痴汉也。唯其痴,故举世最爱者钱,袁公不知爱也;唯其痴,故举世最惜者死,袁公不知惜也。于是乎举世所不敢任之劳怨,袁公直任之而弗辞也;于是乎举世所不得不避之嫌,袁公直不避之而独行也。而且举世所不能耐之饥寒,袁公直耐之以为士卒先也;而且举世所不肯破之体貌,袁公力破之以与诸将吏推心而置腹也。我生而能追随督师,已属万幸,若是这条贱命能代督师而死,实是人生快事。不然督师冤死,我岂独生?我死之后,只求有好事者将我骸骨埋于督师墓侧,立一个小小的石碑,写上两行字:一对痴心人,两条泼胆汉,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
破东林奸佞做阁老 毁长城大帅遭剐刑(三)
袁崇焕感叹良久,指指桌上的几张纸片道:“一入诏狱,生死难卜,建虏未灭,我何尝愿意囚居此地?可是我在此已过百日,辽东战事怕是有心无力了。这是我写与家人的几首诗,想托你带出诏狱,不能亲与他们道别,也算有个交代,但求高堂老母及妻子兄弟能知我心。”
程本直将纸片捧在手中,略略翻看,见是三首七言的律诗,分别睿鳌都悄浮贰ⅰ都哪凇贰ⅰ兑涞堋罚缚矗涔齺泶叽伲宀厝胩淼哪谝拢估岬溃骸按巳找槐穑恢问痹偌慷际悄歉雎糁髑笕俚墓吩簦〉笔痹诹啥趺淳蜎'看出他狼子野心,一刀杀了他?”
袁崇焕微笑道:“你这般发狠地恨谁?”
程本直切齿痛恨道:“不是谢尚政那个狗贼还会有谁!”
“允仁?他、他怎么了?”袁崇焕心头一沉。
“他出來做证说督师资敌。”
“……”袁崇焕遍体冰冷,面色倏地一白,摇头道:“不会,不会!我与允仁是性命之交,他岂会这样?想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
“督师不必为他开脱,他觊觎总兵一职久矣,哪里还想着什么朋友之情?”程本直两眼通红,骂道:“还有那个温体仁,鼓动御史高捷、袁弘勋、史(范下加土)等人连章弹劾,说督师卖国欺君,秦桧莫过。他三番五次入宫密奏,不然督师怕是已回到辽东了。”
袁崇焕如坠冰窟,喃喃问道:“他、他说些什么?”
“翻來覆去就这么几句话,纵虎容易缚虎难,袁崇焕结党营私,辽东将非皇上所有。”
袁崇焕额角的冷汗涔涔而落,忧虑道:“同僚相嫉实在可怕。蒲州恩师和钱阁老劝我柔弱取势,的是金石良言,而李成材老前辈劝围魏救赵也是大有深意。莫非我不该杀毛文龙,不该入关?”取了桌上的毛笔,饱濡了墨,走到粉皮墙边,奋笔疾书,竟是龙蛇飞动的章草。程本直急忙端了砚台,在一旁伺候,心中默记。
睿冢
狱中苦况历多时,
法在朝廷罪自宜。
心悸易招声伯梦,
才层次集杜陵诗。
身中清白人菜信,
世上功名鬼不知。
得句偶然睿帘冢
一回读罢一回悲。
袁崇焕写罢,将笔掷于地下。程本直见他面色凝重沉郁,劝慰道:“督师耐心等候,有辽东将士在,皇上想必不会难为督师。这百日來,关外将吏士民天天到督辅孙承宗的府第号哭鸣冤,我出去之后,还要赴阙上书,拼得一身剐,也要救督师出去。”
袁崇焕心头一热,拍拍他的手臂道:“有你这句话,我大慰平生。只是皇上是极有主张的明君,不易打动,切勿意气用事,不然非但是以卵击石,且会引火烧身,若有闪失,我心如何能安?唉!皇上想必起了疑心,难哪!”
程本直心头大痛,嗫嚅欲言,狱卒催道:“來人了,还不快走!”程本直提了一直未曾动过的食盒才出牢门,却见迎面走來几个太监,脚步杂乱地匆匆擦肩而过,心中一动,转过廊角,掩身静听。不多时,尖尖地传來一声,“有旨意――,袁崇焕跪接――”
“袁崇焕擅杀逞私,谋款致敌,付托不效,欺藐君父,纵虏长驱,对垒不战,又坚请入城养病,意欲何为?本当族诛;姑开一面之网,袁崇焕即着会官凌迟处死,妻子流三千里口外为民。”
“凌迟?”程本直听得心惊肉跳,急急出了大门,向午门狂奔,食盒抛落脚下,酒菜洒了一地。
西安门西,皇城西侧的甘石桥下矗立着四座高大的牌楼,都是精选红松、黄柏及杉木插榫儿构筑而成,四柱三间五踩斗拱,朱红披麻漆柱,顶覆绿色琉璃瓦,正脊两端及垂脊顶端皆装饰吻兽,另有诸多彩绘蟠龙,腾云飞舞。东向牌楼上书刻行仁二字,西向者书刻履义二字,南向与北向两座牌楼上,都书刻大市街三字。这里平日人丁辐辏,是条买卖兴隆的商贸老街,也是杀人示众的刑场,号称西市。履义牌楼下面,搭好了席棚,摆好案几,是为监斩台。棚前竖起了一根高高的分叉木桩,做处决犯人后悬首示众之用。
凌迟本名脔割、剐、寸磔,俗称零刀碎剐、千刀万剐,乃是自古有名的惨刑。行刑之时,刽子手将犯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尽,才剖腹断首,使犯人毙命。大明开国以來受此惨刑的屈指可数,只有明武宗时专权的大太监刘瑾,明世宗时天下闻名的壬寅宫婢案杨金英等十六名宫女。但是明代凌迟的刀数远远超过前代的一百二十刀,照律应剐三千六百刀,刘瑾就被凌迟三日,总共剐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巳时刚过,日头越升越高,大市街外突然传來一阵阵喝道的喧哗声,一队兵丁几个校尉簇拥着一辆木笼囚车自东向西缓缓而來,囚车的人犯齐颈露出头來,细细的三绺长髯丝丝不乱,当风飘舞,正是蓟辽督师袁崇焕。西市四周早已水泄不通,成千上万的京城百姓不顾持枪兵丁的呵斥,潮水般地向前拥挤,将他团团围住,拾起地上的瓦石掷击,不住地叫骂。到了刑场,袁崇焕被推搡下了囚车,近前的人们大吐口水,伸拳出脚,雨点般地打在他身上。他手足都被铁链牢牢缚住,不能抵御躲避,也不想抵御躲避,闭目踉跄而行。霎时,整齐的布袍、头发、胡须散乱不堪……
“剐了他!剐了他!剐了他!”叫喊之声震耳欲聋。他站在行刑台上,一下子衰老了,面如死灰,仰头看看灼热眩人的日头将近中天,几无声息地长叹:我袁崇焕何曾负天下负皇恩……
校尉、人役将他绑到行刑柱上,柱上的铁环系住他披散的长发,使他不能埋首于胸,只能将脸朝向众人。刑场上竟是千万双闪烁着深仇大恨的眼睛,宛若饥饿寻食的虎狼……两个身穿红衣的刽子手走到台下,各带一只小筐,筐里放着铁钩和解手尖刀,将小筐放了,取出青条石将尖刀磨得锋利异常。
“这个卖国的奸贼!”
“可恨的大汉奸,都是他招來了夷贼!”
“吃里扒外的狗贼!如何辜负了皇恩!”
“咱们百姓哪里得罪他了?竟起这样的黑心,引着建州夷贼抢劫我们。这狼心狗肺的杂种蛮子!”
他朝监斩台望去,上面威严地坐着两个朝臣,那个身穿二品锦鸡补服的赫然是梁廷栋,另一个身穿三品孔雀补服却不认识。他凄然一笑,梁廷栋略略一揖道:“元素,今日我与刑部侍郎涂国鼎大人一同监斩,也是奉旨行事,不敢有半分的私情。你若耐不得痛楚,我已备下了一些蚺蛇胆泡制的烈酒,可解血毒,聊尽同僚之谊。”
袁崇焕手抓铁链,仰天笑道:“当年杨椒山直言自有胆,不须此物,我袁崇焕堂堂的二品督师,挂兵部尚书衔,怎会不如一个小小的兵部车驾司员外郎!”
梁廷栋干笑几声道:“我还备下了核桃,免得你疼痛起來,失了朝臣的身份。”
“不必,大司马的好意我心领了。袁某虽不才,君教臣死,死而无怨。”
“好,元素果是铮铮的铁汉子!三千六百刀就一日割完,算是卖个人情吧!”梁廷栋竖起大指,心里禁不住有些悱恻之意。
午时将到,梁廷栋高声开读圣旨,命人点炮。嗵嗵嗵三声炮响。人群又开始骚动,“剐了他!剐了他!剐了他!”吼声似浪,绵绵不绝地涌來,声如雷震,令人胆寒。?
“去袍服鞋袜,动刀――”涂国鼎大喊。
袁崇焕转头环视人群,目光似箭,忽然他看见不远处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泪水涔涔地看着自己,心念一动,几乎喊出“佘义士!”三字,电光火石之间,竟想到了白发的老母、贤惠的妻子,不由大喝道:“且慢!”
梁廷栋一怔,冷笑道:“怎么?元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
袁崇焕并不理会,朝着佘义士的方向大声吟道:
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然后连摇三下头,紧闭双眼。刽子手七手八脚将袁崇焕的衣服撕扯下來,裸露出上身,用渔网紧紧勒住他的身子,浑身的筋肉一块块从网眼中鼓出。第一、二刀割双眉,第三、四刀割两肩,第五、六刀割**……由上而下,用钩子钩起他身上的一小块肉,举刀割下。那些红艳艳的肉片被扔进小筐,兀自滴着淋漓的血水。
“快來吃大汉奸的肉,一钱银子一块,不分大小!”刽子手高举小筐,向人群大声吆喝,里面满是手指大小的肉块。
袁崇焕血流如注,疼得几欲昏厥,尽管尖刀离心脏还远,但看到人群蜂拥向前,伸出一只只捏着散碎银两的手臂,争相买取,当众大嚼,齿颊嘴角染得一片猩红,分明觉得刀已刺到了腹内,心如刀剜。
“吃汉奸的肉,喝汉奸的血,教他永世不得超生!”人群大呼着,争先恐后。
“好刀法!”袁崇焕用力转过头去,面向刽子手,想要张开來说话,额角疼得却又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在脸上露出淡淡一丝笑意。刽子手下手不讲情面,可最为佩服那些铮铮硬汉,割了已快半日,袁崇焕竟紧紧咬着钢牙,一点声响也不出,却是令人吃惊。他俩看看那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几乎同时收住尖刀,对视两眼,低声道:“哥哥,小弟经历的事儿少,可也当这十几年的差使,服侍打发过的老爷不算少了,可从來还洠Ъ桓鱿裨獍愕ù蟮哪兀
“袁爷是从刀丛枪阵里冲杀出來的,横扫千军的兵马大元帅,胆子能不大?好好做事吧!别胡思乱想的,咱手脚麻利些,也算积了阴德。”
割两肘、两大腿上的肉,割腿肚上的肉……
梁廷栋与涂国鼎慢慢站起身,走到台边看了看,他轻轻一摆手,即刻便有一个人役提着一桶水快步上前,哗地冲在袁崇焕身上,身上竟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刽子手换过一把大砍刀,嚓嚓嚓嚓,一连四下,手足齐斩斩地剁下。最后便是刺心脏切脑袋了。法场上鸦雀无声,众人一齐盯着刽子手的尖刀。尖刀轻盈地一刺一切,鲜血喷溅而出,直出八、九尺远,刽子手疾步向旁边跃闪,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赫然挑在刀尖上,兀自微微跳个不住。
“看看大汉奸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一百两,哪个拿去?”旁边挤过那个大汉,将一张银票递到他眼前,反手一把将心脏抱入怀中,头也不回地冲开人群走了。人役用绳子肝肺捆好,高高悬挂在木桩上,鲜血不住滴落,桩下一片殷红。
袁崇焕已被割成了一具骷髅,再也见不到叱咤风云的模样了。梁廷栋叹息一声道:“人犯尸身由大兴县领去投葬漏泽园,首级先由宛平县领去,城头悬挂三日,传视九边。”命令两名校尉手舞红旗,骑马向东飞驰,往宫中禀报行刑刀数。
众人见监斩官走了,一哄而上,纷纷扑向小筐,抢夺肉皮手指,撕扯开膛而出的肠胃,抢得肉皮肠子,便就着烧酒生吞,边吃边唾地痛骂不已。那些抢得骨头的,用刀斧剁得粉碎,还要踏上两脚。闹哄哄地将要散去,街上又传來一阵开道的吆喝声,远远地又押來一辆囚车,车上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口中不住哭喊:“督师,慢走一步,程本直送你來了!”声音嘶哑,极为凄厉。散去的人群复又聚拢起來,洠в刑脚谏患豆庖簧粒送繁愎雎湓诘兀恃缃κ咭酝猓盟拼翰惺钡穆溆ⅰ
八月十六的夜晚本是皓月当空的仲秋时节,不料却乌云密布,天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京城高大的门楼上竖起的旗杆上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血污遮盖了容颜,惟有长长的胡须随风飘拂。定更时分,一个黑影悄悄來到城下,壁虎般地爬上城头,周遭探看多时,狸猫一样攀上旗杆,刀光一闪,割断系着人头的绳索,悄无声息溜下旗杆、城墙,隐洠г谖薇叩囊鼓恢小
袁崇焕的人头不见了。次日清早,两个锦衣卫校尉惊骇得挢舌难下,一时间全城到处是搜查的锦衣卫,找了多日却洠в凶偌!
广渠门内的广东义园里,堆起两座小小的新坟,一座光秃秃的,什么也洠в校踩皇俏拗鞯囊胺亍A硪蛔厍笆乓豢樾∧九疲粕夏市醋乓迨砍瘫局敝蛊吒鐾嵬嵝毙钡拇笞郑淮瓷胀甑闹角环绱档猛鹑缢廊ズ某岚颍钙缁频穆湟对诜氐纳峡掌髯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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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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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老爷逞凶鞭义士 洪参政据理护军粮
此时,窑外暮色已浓,李自成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夜幕之中,赶羊回去。妻子韩氏早已等得急了,往羊圈看了几趟,见他回來,问他为何比平日迟了大半个时辰,自成搪塞说走得远了,心里暗自害怕有人知道少了一只羊,怏怏不快地回草房歇息。韩氏以为丈夫累了,帮他将羊赶入圈中。
次日天刚放亮,那扇破旧的木门便被敲打得山响,屋外吵嚷成一片,“李鸿基快出來,快出來!”
李自成与韩氏急忙起身开了门,屋外的人一拥而入,上前将李自成扑倒绑了,推搡着便走,女儿吓得大哭,“天爷呀!这是怎么了?”韩氏叫喊着抱住李自成的双腿不放,李自成挣扎不脱,怒问道:“我犯了府上哪条规矩?”
“哪一条?哼哼,你自家不明白?你说,怎么少了一头羊?”艾府的管家从门外提着皮鞭进來,不住冷笑,“李鸿基,你好大的胆子!”
李自成一怔,知道无法抵赖,嗫嚅道:“我一时大意,被野狼叼走了。”
“叼走了?”管家翻着眼睛盯着李自成,“那你回來如何不禀告艾老爷?分明有心使诈。艾老爷是是什么样的人物,也会被你这混蛋三言两语地哄骗过去么?昨天你回來得晚,艾老爷便起了疑心,派人一早去查对羊数,才知道少了,差咱來问你,看你说不说实话?”
“确是叼走了,我情愿认罚。”李自成低头道。
“认罚?”管家扬起手中的鞭子敲敲李自成的胳膊,凑进他的脸旁讪笑道:“你穷得快穿不起衣裳了,用什么抵债?莫不是想把媳妇献给艾老……噫……怎么你还吃酒了?”管家瞪眼对李自成上下看看,伸手在他胸前袖口一摸一嗅,唰地劈面就是一鞭,嘴里恶狠狠骂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谗鬼,竟敢偷吃了艾老爷的羊,带他去见老爷!”
“不必了。”随着阴冷的声音,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干瘦老头踱到门边,捋着颌下稀疏的胡子责骂道:“这种洠Я艿募以羯鷣砭褪羌郑趺唇梦业奶茫课一古码缗H呢!”管家等人连声答应,來人便是米脂有名的财主艾应甲,早年他曾捐过一个六品的同知,见过不小的世面,三儿子艾万年官居副总兵,有钱有势,作派比一般的财主大出许多。他缓和一下脸色,叹口气说:“我艾应甲虽不敢说富足,这阖府上下也养着百十口的人,在我这儿干活吃不饱饭,说出去哪个会信?李鸿基,你爹娘死时借了老爷的银子,老爷抬举你,教你放羊抵债,哪里想到你恩将仇报,羊还洠а剩闳赐底派绷巳コ裕亢煤煤茫钤谙缜椎那槊妫弦膊凰凸倭耍烧馔党缘拿》侵尾恍校硌剑〗蟮酱蹇诘哪ヅ躺希趟约液蒙洳湔庹挪鲎臁!
李自成被绑在一个村头废弃的磨房外,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竟有几分惬意,周围挤满了大人孩子,指指点点,七嘴八舌,李自成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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