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猫三岁-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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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宗瑜的话音未落，古堡的墙面突然被音希飞来的身子跟撞碎了，她狼狈地倒在地上，破碎的胳膊闪烁着黑色的电流，血管像电线一样凌乱在断臂之外。

　　　　我这才注意到音希不知何时去了古堡的外面。

　　　　“本想着在你们讨论愿望的时候离开大家的……”音希虚弱地说，“毕竟过去的世界里我并不存在，所以也不奢求白哥能满足我的什么遗憾，更何况许愿这样的事情，有发言权的是白歆才对……”

　　　　轰！！

　　　　白歆撑开黑伞挡在了我的身后，巨大的黑色蜘蛛抬起细长的前爪，狠狠地砸在白歆的黑伞屏障上。

　　　　当屏障出现裂纹的时候，我使用了时间停止，黑蛛一动不动地停在那里，看来是奏效了。

　　　　“来了……这是二环世界创造出来的生物，看来还是要受到这个世界时间的限制。”宗瑜上下端详着那个蜘蛛，“这只是一次试探，在成功解密你的死期文件之前，他们会不断派来更强的物种。”

　　　　“有什么用吗？”我从桌上拿了一把餐刀，“不管多强，只要不是像许灼凉那种不受时间控制的家伙，我都可以搞定。”

　　　　“许灼凉未必是我和白歆的对手，但他们可以直接派来最强的生物摧毁除你之外的一切，我也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无意义的事。”宗瑜见我用餐刀割了半天也没割下蜘蛛的一条腿，干脆伸出手，轰的一声把蜘蛛和我的半个身体都烧熟了。

　　　　不死之身让我的身体迅速复原，“麻烦下次出手的时候提前说一声，虽然我能复原，但还是很疼的。”

　　　　时间继续，白歆反应了一下，舒了口气，“看来已经被你俩解决了。”

　　　　“宗瑜，你觉得他们破解密码还需要多久。”我的话音未落，那蜘蛛的身体突然极具收缩，烧熟了的肉扭曲在了一起，最后竟成了篮球大小的圆形。

　　　　白色的光芒顺着那团肉球的裂缝四射而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危险。

　　　　“不好！要爆炸了！！！”


………………………………

第五十一章　幸运儿

　　　　爆炸……

　　　　开什么玩笑，这种毁灭地球的威力，说是爆炸未免也太瞧不起它了。

　　　　无数颗星球由大变小，我似乎正在太空中后退——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这就是宇宙么……

　　　　可对于未知的恐惧几乎要把我淹没了，就是这种纠结，美丽的不想挣扎，恐惧而急于逃脱。

　　　　从未感觉如此清醒，大脑好像被电击一样连通了所有线路。

　　　　我停下来了，在某个不知名的节点上，在浩瀚宇宙里如同尘埃般停下来了。

　　　　看不到自己的身躯，在那场爆炸之后，留下来的只有意识，而这意识在这一刻，貌似与整个宇宙连通了。

　　　　好像坐在电影院里，前方突然亮起了巨大的荧幕。

　　　　“许，你确认这种计算方式是正确的么？”

　　　　他们是谁？人类的模样，却长着松鼠般的大尾巴，就连许灼凉，也长着尾巴。

　　　　荧幕里，许灼凉呵呵地冷笑着，“你们这些蠢材找到什么漏洞了么？即使白鞍的死期文件没有破解，这种程度的爆炸也足以连同他的意识一起毁灭，从此那个世界的任何时间节点上，都不可能有他的存在。”

　　　　圆桌周围的老头子们死死地盯着桌上的半透明屏幕，屏幕里是我和大家在古堡商议接下来打算的一幕。

　　　　“你们慢慢考虑，等白鞍反悔的时候，他就会在那个世界的其它时间节点上重生，要想在上亿个服务器中的某一段时间线上搜索到他，如同大海捞针，等你们终于找到他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宇宙边界的方法成功越狱，等到那个时候，你们就等着反抗的战争如同潮水般在这个世界爆发吧！”

　　　　“你不必刺激我们，许，我们这些老家伙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也不是完全依靠着家族的血脉，万一你设计的东西没有毁灭掉白鞍的意识，后果将不堪设想。”一个老头子支了下自己的眼睛，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绿色的液体，缓缓地继续说，“把于愔带上来。”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裂缝，夜叉模样的东西将于愔拖了出来。

　　　　她的尾巴如同彩虹一般五颜六色，然而浑身上下却是血肉模糊，当我发现她的左右手上的手指全部不见的时候，恨不得冲进荧幕里揍那些老头一顿，但我做不到。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们破解白鞍死期文件的方法，我们像你保证，绝对不会再对你进行追究，并且给你重新开放神域的医疗权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也会给你一比可支撑六千年的巨额财富。”

　　　　“真是诱人啊……许，他们给你的许诺绝对不比我的要少吧？你这个背信弃义的……”

　　　　于愔话还没说完，一道白光，她的左臂掉落在了地上。

　　　　“我背叛了黑暗投向光明，有什么错？”许灼凉将太刀收回腰间，“加密的死期文件……呵，简直幼稚死了，这些愚蠢的老头不知所措，但别忘了，我可是一直都知道你们的全部计划，看看屏幕上的算法吧，只要这个老头轻轻一按，白鞍就会永远消失。”

　　　　说着，许灼凉拍了拍那个老头的肩膀。

　　　　老头看向于愔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戏谑。

　　　　“许，你这狗东西！”于愔想冲过去，却被那夜叉伸手抓住了血淋淋的肩膀。

　　　　我看着她痛苦的嚎叫着，一瞬间无比自责。

　　　　为什么……于愔要这么帮我。

　　　　我在那个世界里，是属于黑暗一方的罪犯吗……

　　　　“别跟她废话了，许在这方面的专业水平不比宗瑜和白鞍差，相信他看来是没错的。”

　　　　众老头们面面相觑，最终点了点头。

　　　　咔嗒。

　　　　他们按下了按键。

　　　　桌上的屏幕开始读条，同时画面显示着刚跑出古堡的音希面前，突然掉下了一只黑色的蜘蛛。

　　　　读条进度，百分之十。

　　　　那些老头期待地盯着屏幕，于愔大喊着不要，拼了命地想取消进度，但许灼凉却发了疯似的虐待着她，用脚踹她的肚子，拎着她的头发撞在地面上。

　　　　当进度条百分之百的时候，屏幕里变成了完全的白色。

　　　　许灼凉拎起于愔的脑袋，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庞，说：“愔姐，你受苦了。”

　　　　于愔笑了，许灼凉将手里的胶囊塞进她的嘴里，“全靠你了！”

　　　　“嗯！这躯壳没用了，快动手吧。”于愔说完，许灼凉利索地砍下了她的脑袋。

　　　　我看到了她的灵魂，那些老头乱成了一团，大喊着：“快通知死神！！”

　　　　许灼凉一把抓住了于愔的灵魂，回头的双眼似乎穿过了宇宙的荧幕，看透了我的身躯。

　　　　“你们别忘了，于愔她……就是死神啊！！”说着，许灼凉将于愔的灵魂扔了出来，宇宙里的荧幕碎了，她和我撞了个满怀。

　　　　那一刻，在于愔的拥抱中，我看到了自己显形了的身躯，不……准确的说，是自己的意识，亦或是灵魂。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于愔的灵魂照亮了整个宇宙，“安息吧白鞍，你的死期，到了。”

　　　　宇宙里的星球一颗颗地开始爆炸，像绽放的花朵般冲破了无形的束缚。

　　　　我抓不住于愔了，开始离她越来越远。

　　　　“去死吧，带着所有痛苦的记忆。”她微笑地望着我，“如果这次的死亡你还满意，记得要给五星好评。”

　　　　……

　　　　嘭！

　　　　不知过了多久，我好像撞到了一个墙壁。

　　　　这不是亡灵龙身后的那面墙吗？

　　　　不……我开始明白，宗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可以更好的理解什么。

　　　　眼前的这面墙，应该就是这宇宙的边界。

　　　　它开始变化，像水一样流动着，那一条难以名状的流线，正是我在书里看到的样子——时间线。

　　　　我的灵魂伸手抓住了它，特别滑，就像泥鳅一样的手感。

　　　　当我下定决心用力抓进的时候，整个灵魂都被吸进了宇宙边界的河流之中，在这片浩瀚的宇宙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

　　　　“呃哈！！！”我猛地坐起了身，大汗淋漓。

　　　　“你快点收拾行吗？上课要迟到了。”于愔将书本塞进包里，朝我扔过来，“你怎么还没穿好衣服？”

　　　　我盯着她的尾巴，脑袋泛空。

　　　　她突然扑过来，把我压倒在床上，“怎么？今天又不想去上课了？”

　　　　说完，她开始娴熟地解身上的扣子。

　　　　我抓住她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她不但没有反抗，反而闭上了双眼。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恐慌地看着她，也并没意识到自己身后的黑色尾巴都炸了毛。

　　　　“白鞍，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她挣脱着，直到我松开手指。

　　　　“抱歉，我的头有点痛，你先自己去学校！”我找了个位置躺下，侧身背对着她。

　　　　“你没事吧？用不用给你呼叫远程医生？”

　　　　“不用！别管我了，让我安静一会！”我抑制不住地吼道。

　　　　她很担心我，却又不敢违背我的意愿，“那我出去。”

　　　　我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和最终关门的声音，但我知道她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前站着，不知所措。

　　　　“是一场梦魇么？”我晃了晃脑袋，睁眼看着清晰无比的世界，窗外的空中跑着火车，脚踩滑板的少年想从车身上飞跃过去，却撞在了车身上，支离破碎。然而空中却出现了他的灵魂，当那灵魂开心地飘走时，我知道他刚才是自杀。

　　　　一切都是这么的平淡如常……

　　　　死了，就能抹去之前所有的记忆。自从人类发明了可以令基因突变的长生秘药，这种自杀事件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伸出了五根坚韧的爪子。

　　　　“鬼猫三岁么……”我看向身后的尾巴，蜷在一团的时候，还真像是一只黑猫，“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是由于不死之身的结症，才让我梦到那一切的吧。”

　　　　拎起床上的书包，我准备去和女友一起上学。

　　　　我叫白鞍，年龄……大概几百岁吧，这是我第六十三次体验人生，目前正经历上大学的阶段。一直以来，我都带着混乱的记忆期待着死亡的来临，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人都有抹去自己记忆的权力，以一个全新的灵魂重新进入一副崭新的躯体。

　　　　但我不行。

　　　　我得了一种怪病，没办法死掉。

　　　　这一天，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怪梦。

　　　　陌生的记忆宛如末日陨石般疯狂撞击着我的大脑。

　　　　同天，神域科技发布了模拟重生游戏「Human3」全服停服更新的公告。

　　　　那个撞向天空火车的滑板少年并没意识到，他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可以按照自己意愿舍弃生命的幸运儿。


………………………………

第五十二章　渴望求救

　　　　“这位先生，看你的尾巴，想必应该两千多岁了吧？”我从讲台上走下来，将手中的书合上。

　　　　他看了讲台上的老师一眼，回答了我的问题，“是的。”

　　　　“请问你还记得一千岁左右最悲痛的事情吗？？”

　　　　“一千年前的事儿，谁还记得。悲痛的事是有几件，但记不清具体时间了。”他皱着眉头，“所以我说时间线这门课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即使学会了解了时间的运行法则又能怎么样？能穿梭时空？还是能控制时间？我们能利用时间线的知识做些什么？”

　　　　“就目前的科技状况来看是不能做到这些，可一旦……”

　　　　我的话未说完，他便嘲笑着说道：“一旦科技到达了某种程度，就能如你所愿？小兄弟，这一切都只存在于你脑中的幻想而已，人是不可能干涉时间的，即使我们把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做出了定义，也完全没有意义。”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于愔坐在她的座位上担心地看着我，然而当我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诡异的问题。

　　　　我立即将那问题脱口而出：“和21世纪相比，咱们所处的现在是过去还是未来？”

　　　　“当然是未来。”

　　　　“不一定！你怎么确定时间线是直线而不是圆的呢？如果是圆的，那21世纪也可能是咱们的未来呢？”

　　　　“你这纯属扯淡！时间线明明是！”他突然止住不说话了。

　　　　班级里寂静无声，几秒后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吧，我承认研究时间线并不是毫无作用的，但我仍然对它没什么兴趣。”说罢，他拎着书包走出了班级。

　　　　班主任是个相貌平平的男人，他捋平了自己炸毛的尾巴，走到我身旁说：“白鞍，辩论的漂亮。”

　　　　我笑了笑，回到于愔旁边的座位正要坐下，却听到班主任说：“二十一世纪，应该是那老家伙出生的时代，你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嗯。”我轻声应了，缓缓坐下。

　　　　“时间线是一门尚未系统化的崭新科目，不过我想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出现某个伟人让这门科目到达顶峰，像音乐界的桑斯尔一样。好了，我们把书翻到135页。”班主任欣赏地看了我一眼，回到讲台上开始继续讲课。

　　　　“老公，你刚才可太帅了。”于愔戳了戳我的胳膊，“晚上咱们去吃什么？喂，你听我说话了没有？”

　　　　“老师……”我站起身，“桑斯尔算不上音乐界的伟人，真正的伟人是莫扎特、肖邦、贝多芬，他创作的音乐和这些伟人相比，简直就像儿歌一样。”

　　　　老师愣了半天，“白鞍，你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呢？什么扎特邦贝可芬，都是谁啊？”

　　　　“是莫扎特！肖邦！贝多芬！”

　　　　于愔尴尬地站起身想把我拉走，“老师，他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去。”

　　　　“哒啦哒啦哒～哒啦哒啦哒～”我哼出土耳其进行曲的旋律，“哒啦哒啦哒啦哒啦哒～土耳其进行曲知道吗？这是莫扎特的曲子！”

　　　　“这曲子所有人都知道，可这也是世界上公认的未解之谜，天籁曲共96首，都是没有曲名和创作者的，你唱的这个是天籁第16曲。”

　　　　“不是的，这首曲子叫土耳其进行曲，创作者是音乐天才莫扎特，出生于1756年。”我脱口而出，“初中音乐课上老师讲过这首曲子，我很清晰地记得……”

　　　　“白鞍，你是个很聪明的学生，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课堂上胡言乱语，搅乱课堂秩序。我现在要求你离开，等清醒了再回来上课！”

　　　　“天呐，这怎么回事……”很显然，老师不知道这件事，仔细回想我的初中并没有音乐课，可是那段记忆从哪来的？的确是初中的音乐课堂。

　　　　我被于愔一路拉到了食堂，“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早上你就开始不对劲，乖乖在这坐下！我去给你买杯喝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然后缓缓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于愔端着两杯红色的液体放到桌上，“这杯是你的，满意的话给个五星好评哟。”

　　　　一股凉气像电流一样爬向我的脊梁骨，“你……于愔，你再说一遍？”

　　　　“你怎么了？干嘛瞪那么大眼睛啊？你吓到我了。”

　　　　“再说一遍！”我吼道。

　　　　食堂里的同学都朝我们看过来。

　　　　于愔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被我莫名其妙的火气给吓到了。

　　　　我抓住她的手，缓和了些语气说：“你再说一遍五星好评那句话，求你了。”

　　　　“满意的话给个五星好评。”

　　　　“不是这个语气。”

　　　　“我忘了我之前是什么语气了！”她抹了下眼泪，“白鞍，你到底怎么了？还是给你约个远程医生吧？”

　　　　“不要医生！”我捂着脑袋，突然间头痛欲裂，“你……用之前的语气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麻烦给个五星好评。麻烦给个五星好评？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哟。”

　　　　“就是这个语气！”我的头突然不痛了。

　　　　“你……你没事了？”

　　　　“没事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记忆不是涌进脑袋里的，而是像成千上万个萤火虫突然亮了起来。

　　　　“干嘛装病吓我！你今天实在太过分了白鞍！”

　　　　“我没装，我之前是真的头痛，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就不痛了。”

　　　　“你想明白什么了？”

　　　　“今早上那个梦，实际上不是梦，我去过未来，然后又回来了。不，不能说是回来，因为本来是顺着时间线走的，可后来我又回到了过去，就是现在，现在就是过去，可是未来我却在21世纪，表面看是很久以前的过去，但实际上是未来，因为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降环世界。你能听明白吗？比如说咱们玩的游戏，就是个降环世界，但我去过的那个世界不一样，因为和这个世界共用同一个时间线！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同一个时间线会怎么样？”

　　　　“你疯了白鞍，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听不懂呢？很简单，游戏世界要么是过去，要么就是未来，比如我现在创作一个十年前的世界，然后把你扔进去，会怎么样？你应该算是回到了十年前的世界吧？可实际上这事是我现在做的，你在时间线上是正常行驶的，可如果我把这个十年前的世界放在和这个世界相同的时间线上，那它就真的变成十年前的世界了！你就真的回到过去了！”

　　　　“我还是听不懂……你学习学魔障了吧？”

　　　　“于愔，你以后会成为死神，不……是你以后，会回到未来创造出来的过去的世界，然后成为那个世界的死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过去和未来？白鞍，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好不好！”

　　　　“哎哟这小两口还真是甜蜜呢。”走过来的男同学戴着眼镜，怀里抱着本A3的画册，他很自然地在我旁边坐下，将画册放在桌上，“你听说了么白鞍，神域科技的Human3要更新了，还真是期待呢，要为了明年毕业后能顺利在那里找到工作再加把劲啊！”

　　　　我看着那个男同学的脸，先是惊讶，然后又悄悄平静下来，“啊……宗瑜。”

　　　　“什么态度，快看看我的新角色CG！我敢保证，即使是于愔这样的女孩子见了，也会大吃一惊的！”说着他翻开了画本。

　　　　“好厉害……宗瑜，你绝对能在神域科技找到工作的！”于愔似乎忘了前面的事情，像看到珍宝般看着画册，“好美啊……”

　　　　当我看到画册的时候，大脑已经被完全放空了——画册中清澈的双眼，与我对视着，从她的眼里，我却仿佛只能看到渴望与求救。

　　　　“白鞍……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我知道你不舒服，刚才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的。”于愔想伸手帮我擦眼泪，却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缓缓松开手掌，“于愔，我……”

　　　　“白鞍，你今天很奇怪。”说完宗瑜看向于愔，“你们俩吵架了吗？”

　　　　于愔皱眉看着我，“我和你在一起五年多了，白鞍，我感觉到了不好的东西，你接下来好像要说让我特别难过的话，请你告诉我，我的感觉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的双眼始终没有离开画册，“我不得不，和你分手，抱歉……”

　　　　宗瑜突然跳了起来，“哈？！你有毛病吧白鞍！说什么鬼话呢！”

　　　　“宗瑜，这不关你的事。”于愔平静地看着我，“你爱上别人了？”

　　　　“是……”

　　　　“谁？”于愔问，“我要知道是谁。”

　　　　“她。”我仍然盯着画册。

　　　　宗瑜闻言舒了口气，“哎哟白鞍，你不要这么吓唬我们啊，就算要夸赞我，也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吧？你这样会吓到于愔的。”

　　　　“我没开玩笑……宗瑜，虽然现在看起来挺荒谬的，但我的确是爱上了你创造出来的角色，她叫苏饴。她还在等我，一定在等我……我得去救她……”

　　　　宗瑜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我好像还没跟你们说这个角色的姓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