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怒骑士-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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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知道为什么吗？瑟维斯。破碎矿坑为什么从几年前开始频频‘吃人’？”

　　　　“据说是过去的迪洛矮人挖通了眼魔巢穴，而那座眼魔巢穴最深处的底部藏有一只精神受过魔法污染的土元素领主。”瑟维斯想了想，根据自己记忆中的种种听闻诚实回答，“那只土元素领主的具体来历无从考证，有人说它曾受过古代法师的召唤，也有人说是它自己从土元素位面迷途而来的——但无论如何，迪洛矮人和眼魔的战斗将它从沉睡中吵醒了。”

　　　　“结果最终，它借着精神受污的余劲儿继续发疯，不仅肃清了那些迪洛矮人和眼魔，还热衷于引发地震去埋葬一切胆敢接近它的其他活物？”蜜耶拉微笑地替他说完。

　　　　“难道不是么，小姐？”瑟维斯提着枪，苍白的头发随他侧头的动作在盔下晃动，恭敬的态度里多出一份好奇。

　　　　他到底不属于卓尔社会中的贵族阶层，尽管曾以青梅竹马的身份和城市统治者家族的三女一同长大，可对于有些事情还是只能从各种各样的传闻流言里获得表面的真相。

　　　　蜜耶拉瞥过目光，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不错，尔后控制自己胯下的黑蜥蜴扭身调头，鼻梁下的唇伴随脸颊倾斜的角度去靠近前者的耳垂。

　　　　“第二个问题，瑟维斯。”然后她用气息，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对自己信任的忠犬说话，“你知道灵吸怪的蝌蚪幼体，在无人看管的情况下离开脑池以后，有可能会发生什么吗？”

　　　　“……？！”

　　　　瑟维斯听得怔住一下，两秒后好像猛然间从蜜耶拉的话里联想到某种恐怖的事物，握紧蜥蜴缰绳和骑兵长枪的双手紧跟着微微一颤。

　　　　“看起来你也听说过那项禁忌。”泽尔贡家族的蛛后侍女小姐呲齿一笑，“不过即便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把这场行动进行得更加完美一点，毕竟我可怕的大姐和二姐都是曾对我们的城市留下过深刻阴影的女人。”

　　　　“如此，您接下来的计划是？”

　　　　“步兵交给其他军官，留下来负责封锁破碎矿坑连通荒岩丘陵的所有隧道。骑兵部队则由我和你带领，尽快经邃黑之海的海岸陆路绕去破碎矿坑通往无名之丘的几个出口，从而彻底堵死伊蒂丝理论上的最后希望。”

　　　　“那么如您所愿，小姐。”

　　　　瑟维斯目光坚定，即刻就在鞍上对自己的女主人行下一个标致的骑兵叩额礼。

　　　　……

　　　　……

　　　　与此同时，漆黑的深处。

　　　　松散的碎石沿着陡峭的斜坡滚落下来，其中一颗带着几分生疼的重量落在乌尔斯脸上，令上一秒还处在昏厥状态中的年轻人皱着眉头吸了口气，茶褐色的双眼顿时也从撑开的眼皮下面露出瞳来，而后咧着牙像是咒骂似的嘀咕：

　　　　“呃，疼疼疼……”

　　　　他醒了过来，以一副四仰八叉的不雅姿势躺在深青色的岩石地面上，醒来后算是保留着上一世的牢骚习惯下意识抱怨一句，尽管肉体上的痛觉实际上并未对他强健的体质造成什么太大的负面影响，紧接着条件反射地捏捏手指，通过记忆中的触感意识到自己那把＋1附魔的十字巨剑好像还在自己手里。

　　　　兴许是作为肉搏职业者的潜在心理，武器的触感令他在这昏后初醒的迷糊状态中霎时多了一份安心的感觉。

　　　　收紧右手的五指握稳剑柄，试着动一动四肢，感觉身体的控制权很快回到了灵魂深处……

　　　　觉得意识好像恢复正常了，他赶忙先坐起身来再说别的，清醒过来的脑子没过多久倒也很快记起自己摔晕之前和队伍中的同伴们遭遇了什么。

　　　　地震……

　　　　是了，地震——确认自己的脑袋好歹没有摔坏，乌尔斯恍然意识到自己的队伍大概是于坠落下来之前的时候在那座地底空洞里遭遇了地震。

　　　　地震在幽深阴暗的地底世界虽然不算什么罕见的自然灾难，可有一些结构脆弱的隧洞或悬崖并非没有可能因此坍塌。

　　　　想到这里，年轻人心里暗骂一声倒霉，顺便仰起脖子，果然发现自己头顶的上方半空还真有个高不见顶的大洞。

　　　　我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吗？

　　　　地震震垮了上面那座空洞，导致我们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弄清自己突然间在哪，以及那群黑暗精灵的来历，结果就都坠落到了更深的地方来着……

　　　　并且我们大家好像还在坠落的过程分散了？

　　　　或者说……起码我个人是和大伙儿分散了吧？

　　　　他仰头注视那块大洞，不由心地想，接着干脆撑着巨剑从触感坚硬的岩石地上站立起来，双眼的视线从头顶上方降低下来环顾四周。

　　　　这里是另一座地底的空洞，周围的参照物除了石质的岩壁和地面就是一些看着莫名眼烦的碎石，眼下除他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余的生物，整体的空间比其之前被震塌的那座小些，目测约莫一间普通旅店客房的大小，洞穴的出口除了他坠落下来的方向以外便只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新隧道，位于整个空洞边缘的一个拐角口处。

　　　　视野上的盲区令年轻人一时间看不太清那条位于空洞边缘拐角处的新隧道内部。

　　　　站起来后，乌尔斯转移目光望向那里，心里确认自己这副十分抗揍的身子骨没有摔坏哪里后开始不免有些担心在坠落过程中与自己意外分散的同伴们。

　　　　他们这会儿又在哪里？他们的处境是危险还是安全？他们现在离我远吗？

　　　　还有……希娅。

　　　　希娅现在还好吗？

　　　　脑海中恍然闪过狼耳少女熟悉的面孔，黑发的年轻人顿时眼色凝重地蹩了蹩眉，嘴里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但几秒过后觉得还是算了。

　　　　这会儿担心那么多也没什么用。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悲观上，倒不如试着先探索一下附近，指不准还能找到大家以及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路。

　　　　他心里很快想通这些，于是甩了甩脑袋暗示自己打起精神——然而意外的事项偏偏仿佛连续剧般接踵而至。

　　　　年轻人将剑扛到肩上，刚打算调整好心态往前迈出一步，不料洞穴拐角口背后的隧道里头忽然传出一阵奇怪的嗡响。

　　　　奇怪的动静令他马上收住脚步，沉默半晌，转眼将剑从肩上放下来改为双手持握，视野在这突兀而未知的情况下朝着声音传出的方向聚焦。

　　　　他警惕起来，无论如何先做好迎接战斗的准备。

　　　　而时间同样没有委屈他等待太久——大约三秒过后，一颗皮肤起皱的臃肿肉球继续发出嗡嗡的低吟从那处隧道所在的拐角口处飘了出来。

　　　　那颗飘浮在半空中的丑陋肉球足有一块储物箱的体积，现身转向乌尔斯的一刹令其马上看到它的正脸仅由一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和一颗巨大的独眼完全占据，头部上方的皮层仿佛美杜莎的蛇发般舞动着许多细长的触须，并且每一条触须的末端也都长着鸡蛋大小的小型眼珠。

　　　　这颗飘浮的独眼肉球马上也察觉到了乌尔斯的存在。

　　　　乌尔斯握住手中的巨剑目视对方，如此经典的怪物形象使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了什么。

　　　　如果没有看错——他确信这是一只眼魔。


………………………………

第94章　元素眼魔

　　　　眼魔的存在对于长居地底的黑暗住民们来说不算什么陌生的事物，而放在乌尔斯的脑海里也有着与之相应的深刻印象，即便年轻人上辈子其实并不常来幽暗地域找事儿做。

　　　　由于熟知眼前不远处那只大眼珠子怪的相关信息，乌尔斯在发现对方的第一时间就马上集中注意打起警惕，两秒钟后果然看见对方脸上的巨大眼球朝向自己聚焦凝视——紧接着再从瞳孔的深处突然间射出一道笔直的浑黄色射线！

　　　　那道朝着年轻人飞速逼近过来的射线是眼魔天生的作战武器，其本质类似于法师施展的射线类法术，不同亚种的眼魔拥有不用类型的射线效果。

　　　　乌尔斯眼神一凛，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令他的视线立刻捕捉到对方的敌意，并马上控制自己的身体侧腰一避——

　　　　眼魔的射线随即“嗖”一声掠过他身旁的半空！

　　　　怪物的抢攻未能命中他的躯体——尔后他也自然不打算给这只主动袭击自己的地底怪物好眼色看，躲避时略微屈下的膝盖顺势带动双腿的肌肉猛然发力，整个人紧接着犹如一支离弦的箭般朝着怪物弹射出去！

　　　　双方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眼魔的反应远没有乌尔斯这么快。它臃肿且笨重的大脑袋悬浮在离地一米左右的半空，年轻人手中的十字巨剑马上刺入它的主眼，并从它脑后的皮肤贯穿出去，蛮横的力量就好像钢签串肉似的把它扎了个透心凉，然后又像抡棍子似的把它“咚”一声甩到身边不远处的另一堵岩壁墙上撞了个结实！

　　　　但还没有死亡。

　　　　眼魔躯体表面起皱的皮肤实际上像甲壳般坚硬。这层坚硬的表皮帮助它抵消了一些撞击时受到的伤害，剧烈的疼痛通过眼梗的神经撕扯着意识，令它被迫以承受伤痛的方式保持清醒，然后在近距离下张开大眼下方的血盆大口企图啮咬乌尔斯。

　　　　它嘴里长出的两排獠牙十分狰狞，从视觉上给人第一眼的直观感觉就好像鲨鱼的嘴巴，换上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想必都为此深深打上一个寒颤。

　　　　乌尔斯当然知道眼魔这种擅长“用眼神杀死你”的怪物被逼急了也会张嘴咬人——不过尽管知道，并且双眼的视线很快也看穿对的意图，但他下一秒的行动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体现出自己最擅长的战斗风格，脑子里抱着“砍死敌人就不需要再担心防守”这样的念头加大双臂挥剑的力量。

　　　　他的力量通过手臂传达到十字形的双手巨剑上，巨剑的剑刃即刻在怪物的眼珠里拉出一道横向的截面，由内而外地撕开了这只眼魔的身体！

　　　　深红泛黑的血液顿时狂飙。

　　　　“呃呃呃呃呃！！”

　　　　眼魔的叫声非常粗犷。当近乎为球状的身体被年轻人一剑撕开一道侧面的缺口，它霎时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挑错了袭击的目标，随后赶紧让自己脸上正在疯狂飙血的眼珠停止释放射线的行为，悬浮的身体也赶忙扭过脑袋试图逃跑。

　　　　它眼下临时改变的这个决策无疑是理智且正确的——可惜乌尔斯才不会给它逃跑的机会。

　　　　“别想！”年轻人见它居然敢在战斗中背对自己，刚刚才结束一轮挥砍的巨剑二话不说，紧跟着便又随手腕一抖，调整一下握姿之后就顺着与上一秒时相反的轨迹反挥回去！

　　　　巨剑的长刃这一次依然蛮不讲理，虽然没能无比夸张地将这只眼魔直接劈成两半，但还是猛不可挡地将其凌空击落了下来，尔后再于年轻人的双手控制之下抬起来上前倒插下去——

　　　　【你击杀了眼魔（轻微土元素化的）】

　　　　补刀完毕，系统的提示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确定敌人的死亡，乌尔斯没有刻意再去留意这次击杀获得的经验值奖励，接着只是将剑从怪物的尸体里倒抽出来，思维的重点忽然抓住这次击杀提示信息中的一个细节。

　　　　……轻微土元素化？

　　　　他的眉头倒是比较轻微地蹩了蹩，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定附近暂时应该没有新的威胁了，然后蹲下来仔细观察眼前这具余温尚存的怪物尸体。

　　　　而半晌过后，他没花太多时间，只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伸手一摸，马上就发现了一点或许值得留意的地方。

　　　　“表皮…好像有点硬化？”

　　　　乌尔斯用手触摸眼魔尸体的表皮，指尖传回的触感与其说是生物的甲壳或者肌肉组织高度密集的硬质**，倒更像是和血肉融为一体的岩石——只不过兴许是因为融合度不够高的缘故，这种“岩石”般的感觉稍稍偏软。

　　　　具体说起来的话，大概有点像是没有完全凝固的水泥吧。

　　　　难怪刚才用力砍它的时候，剑刃传回的手感其实有点怪不对劲……

　　　　“莫非是半元素生物？”下意识地结合自己上辈子的经验和记忆想了想，年轻人很快联想到这么一种比较特殊的可能性。

　　　　由于多元宇宙中的诸多位面虽然各自独立，却也因为各种各样的传送门而相对连通，不同位面的生物由此可能会通过那些连接着异位面的传送门进行跨位面的长途旅行，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而这其中，元素生物们诞生和居住的位面非常纯粹，或者说异常单调——比如说火元素的世界就是一片彻底燃烧的火海，水元素们的故乡是一片没有海面与海底的汪洋，土元素位面永远只有将整个位面空间填充至满的巨大土层。

　　　　元素生物们可以在与之对应的元素位面中自由生存，脱离原本的元素位面来到作为主物质位面的卡斯塔诺，则会如同“火会点燃野草”、“水会润泽土壤”的道理一样对周遭的事物产生影响。

　　　　乃至同化——倘若那个元素生物本身非常强大的话。

　　　　乌尔斯还记得迷雾岛上的浓雾环境事实上就是因为雾之王阿索米尔这个高级野外BOSS的存在而长期演变形成的。

　　　　“那么，假若说这只眼魔是因为受到某只元素生物的辐射影响，才逐渐出现了**元素化的这般现象……这片区域会不会存在另外一只非常强大的土元素生物？”回想起雾之王与迷雾岛的案例，年轻人的神情骤时稍显凝重，并在心里做出一系列的判断和推测，“如果存在的话，那只土元素大概得有多强？它的脾气怎么样？发现我之后可能会对我表露出那种类型的态度？友好，中立，亦或敌对……”

　　　　他想了想这些，最终还是摇了摇脑袋，心里知道自己这会儿胡思乱想地瞎猜这么多也是白搭。

　　　　毕竟你以为你是谁，乌尔斯？仰了仰脖子，他带着苦笑，半分自嘲地奉劝自己。幽暗地域这个地方你上辈子来得不多，而你又不是类似泽肯和羽斯蒂娜那样的先知。

　　　　与其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赶快探索一下附近，并试着找找和自己走散的同伴们吧。

　　　　至于过程中的潜在危险——管它眼魔还是土元素，再或者是其他什么见鬼的敌人，该面对的东西反正都是总会面对的。

　　　　脑海里这么想着，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随后保持精神上的警惕状态，提着剑越过脚边的眼魔尸体往前迈出步伐……


………………………………

第95章　破碎矿坑

　　　　如是，在顺利解决掉袭击自己的那只眼魔之后，乌尔斯离开了最初的坠落地点，沿着空洞边缘那条或许朝着其他区域延伸出去的岩石隧道步步走出。

　　　　上辈子的记忆在这一世的各种行动中会赋予他许多未卜先知的情报优势，不过地表之下的黑暗世界确也是他前世和今生都很少涉足的区域——毕竟除了比较特殊的情况，地表之上的人类一般不会专程跑到幽暗地域这种危机四伏的鬼地方旅游散心。

　　　　正如卓尔精灵除非是为了发动战争入侵地表，一般而言也很难得有意主动适应太阳的温暖与光亮。

　　　　由于这个原因，乌尔斯对幽暗地域虽不算完全陌生，可印象模糊甚至压根儿没有去过的地方说起来也还是挺多的。

　　　　他记得几座比较著名的地下城，辨认得出许多时常出没于地底世界的怪物，但对于此刻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个地方则基本上是一头雾水。

　　　　这里到底是哪儿？惦记着同伴们的安危时，他也关心着这个问题，顺着脚下的隧道地面一直谨慎持续地往前探索。

　　　　探索的过程中倘若遇到岔路，他就随便选一条继续走，反正莫雷迪给他的地图到了这里已经失去导航意义了；如果遇到新出现的怪物，他就直接将其暴力击杀，因为这一路上被他撞见的怪物无一例外全是眼魔。

　　　　那些被他发现和击杀的眼魔都和最初被他干掉的那只有着几近相似的特点——它们的身体飘浮在半空，都由一颗丑陋臃肿的大脑袋构成全部，脑袋又由巨大的嘴巴和眼珠占满整张脸，末端生有小眼的细长触手犹如头发似的长在它们头顶，像是代替哺乳动物该有的四肢帮助它们做出张牙舞爪的凶恶气势，战斗的手段则也主要依靠主眼释放的眼魔射线和被近身时的嘴部啮咬。

　　　　眼魔的战斗特点早被乌尔斯在上一世的游戏生涯中就摸透了底，年轻人因此不怎么忌惮它们，一路上不仅击杀了好几只企图袭击自己的怪物，并且还在探索的过程中顺便发现了一些值得注意的情况。

　　　　关于那些值得注意的情况，其中之一就是眼魔们的身体特征和他最初击杀的那只一样，似乎都有着土元素化的趋势，肉质的表皮隐隐显露出岩石的硬度和色质，大概证明他不久以前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

　　　　譬如雾之王阿索米尔影响迷雾岛的案例——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元素生物就像病原体一样，会不自觉地令自身体内的元素特性辐射和感染周围的环境……

　　　　而除了证实发生在眼魔们身上的变异状况以外，乌尔斯还发现自己目前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由许多岩石隧道交错组成的一片区域，各条隧道两侧的岩壁表面不经意间会发现些许像是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少部分路段的场景实际上更像是精心修建过的砖砌甬道。

　　　　人工的痕迹……非常关键的信息。

　　　　“换句话说，这个地方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了。”过了一段时间，乌尔斯在一段新的隧道中暂且停下脚步，手中的巨剑和双眼的视线保持着基本的警惕，眼角的余光则又在隧道一侧的岩壁表面上留意到了几排凹陷的刻痕。

　　　　那些凹陷的刻痕排列得比较整齐，特别的形状令年轻人反应几秒，尔后不难看出那多半正是几行地底世界的通用语文字。

　　　　只可惜他并不懂地底通用语，能够分辨出文字的语种完全是因为上辈子见多了相似的字形，因此眼下所能做到的事情也就仅仅只是确认曾有地底世界的当地住民曾在这里活动过。

　　　　如此而言，那些曾在这里活动过的地底住民都是些什么人呢？

　　　　心里默默分析出上述的观点，乌尔斯不禁又在这一层的推理之上产生出新的疑问。

　　　　要知道在幽暗地域，使用地底通用语的种族可是非常多的，光是随口一说就能列举出卓尔精灵、地底侏儒、灰矮人……以及整体文化程度相对较低的地精、穴居人、寇涛鱼人……甚至比较神秘的灵吸怪和底栖魔鱼。

　　　　这些地底的住民拥有各自的本族语言，但也如同地表上的居民一般都懂通用语的情况一样普遍掌握地底通用语，智力属性只要能越过8点数值的“文盲线”就普遍能够将这门地底世界的通用语言掌握到可以熟练书写的地步。

　　　　“所以说…要是这儿附近还有更多的线索就好了。”脑海里面对如此庞大的筛选范围，年轻人稍微有些泄气地摇了摇头，心说按照排除法来深入分析……

　　　　首先，岩壁上的这几排字肯定不是自己刻上去的。

　　　　接下来——自己队伍中的一行人里，掌握地底通用语的同伴大概也就只有鸦雀和亚伯两人。

　　　　鸦雀本来就是一个卓尔精灵，亚伯则是在所谓“法师的好奇心与好学性”驱使下专门学习过地底通用语。

　　　　卓尔诗人小姐或机关人法师之中的任意一人要是真来过这条隧道，并在这面墙上留下过这几排字迹——这种情况显然便是乌尔斯比较希望的真相，因为这就说明失散的同伴这会儿离他应该不算太远，再往前一些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发现他们细心留下的更多记号，以便自己顺利找到他们。

　　　　“不过，这些痕迹看样子不是刀刻的，倒像是锤子一点点凿出来的。”仔细观察着刻有文字的墙面，他静下心来想了想，随后轻轻摇了摇头，“鸦雀的弯刀应该没办法在坚硬的岩壁上砍出这么整齐的字痕……除非是用魔法的手段，比如塑石术。”

　　　　但诗人小姐会塑石术吗？

　　　　记不清了……反正她好像从没在自己面前施展过那个法术。

　　　　那么是亚伯来过这里吗？

　　　　可是话说回来，就算这些岩壁上的文字真是亚伯刻下的，它干嘛要用地底通用语啊……

　　　　“既然这样，还是继续往前走走看吧。”年轻人挠挠脑袋，心里虽然挺想抱怨自己这一世实在拙计的语言知识，但事实上也明白上述的可能性说到底还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胡乱猜想，于是握着手中的巨剑打算继续向前探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嗯？”

　　　　嘴上刚想这么自言自语地随口一说，影鳞斗篷为他提供的黑暗视觉忽然间令他的双瞳不经意间看到什么。

　　　　他的视线这时候是笔直地看向前方的。隧道的前方有一个微拱的坡度，而那坡度背后的某个东西此时此刻被他借以身高的优势赫然察觉，紧接着快步过去——

　　　　发现那是一具人形的尸体。

　　　　“这里死过人？”乌尔斯皱紧眉头，左顾右望，确定周围没有危险，然后蹲下身子细心查看，不难看出这具尸体的形状虽然像人，但躯体的轮廓详细说来更趋近于矮人，无论身高、体宽还是骨架大小都与寇托的体型比较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