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妖皇-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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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还是有许多人，因为环境和食物的原因死在了路上，而剩下的那些人，别说没有安全的研究场所，就算有，也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摸索出一条适合我们的道路出来。”

　　　　听到这里，柳直的情绪有细微起伏，他听说前世岩族入侵后，有一极小部分的人类最终躲进了哭渊，按当时的条件来说，他们所经历过的苦难，只怕比六族还要多得多，毕竟，他们可没有先进的武器和装备，仅靠一篇最为基础的导气术，能敌过的，怕也只有哭渊中最弱小的妖兽。

　　　　思绪略微发散后，烈焽的声音继续响起：“也算是先人护佑吧，在我们的武器能源即将耗尽时，转机出现了，有人从一头哺乳类妖兽的身体中，提取到了一种叫MY1的基因，也就是我们后来常说的战斗基因，这种基因一旦成功植入人体，就算是最瘦弱的人，也能拥有极为强大的力量，而且速度飞快，不惧疼痛，只要稍加训练，就能成长为一名足以抵御妖兽的合格战士。”

　　　　柳直听得眉头微挑，这所谓的基因植入，听上去倒是跟觉醒有些像，都是各方面的属性大幅度提升，但觉醒是没有副作用的，而这基因植入，看赤人现在的样子就知道，承担的代价肯定不会小。

　　　　果然，烈焽的声调马上就泛出苦涩，“基因植入的好处有很多，只是……坏处却更多，首先就是身体的不断兽化，植入成功后大概三个月，头部、四肢、肩膝等部位，就会变成与现在这些赤人相像，半年后五官也会开始变化，然后是牙齿、手指和脚趾，再然后，因为具备兽性的缘故，人会变得暴躁易怒，攻击性和破坏欲随之增长，智商也会稍有降低，等于逐步在向‘本能高于理智’转化，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在于，植入成功后一年零九个月，这种‘兽化’效果，会突然多出两种特性……”

　　　　说到这，烈焽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上一口气后，才瞳孔微缩的补充道：“这两种特性，分别是传染性和遗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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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赤人之殇（下）

　　　　传染性和遗传性！？

　　　　这两个词让柳直眼皮一跳，心中颇感意外，关于基因植入的副作用，其实前面的那些他都有猜到，而这两个，却是大为出乎他的意料，因为基因植入后，不论身体还是大脑都会逐渐“兽化”，那么科研人员就绝不能沾染这种病症，否则智商低下，形同野兽，六族便失去了在哭渊立足的根本。

　　　　只是，烈焽也说过了，赤人的原身是六族中的洛萨族，可见基因植入即便具有传染性和遗传性，也很可能是只在种群中传播，不会延伸到外族。

　　　　这个猜测，柳直没有刻意去验证，因为烈焽还在继续讲述。

　　　　“我们的先辈，是在进入深渊后两年，才来到这里，并且很快确定，要在这个地方兴建一个基地，以此繁衍生息。当时的总人口数已经不足五万，而作为六族中最强壮的族群，在我们失去武器能源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守护同胞并与妖兽搏杀的重任，一直是由洛萨族的战士来承担。”

　　　　“MY1的副作用，因为当时的情况太过危急，根本没有时间去等最终的试验结果出来，只能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立刻投入使用，于是战舰舰长……也就是当时的洛萨族首领下了死命令，所有洛萨族的成年男性，都必须无条件接受MY1基因的植入，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为了不让‘云瓦拉文明’消亡于此，洛萨族人用他们的鲜血乃至生命，赢得至关重要的喘息时间，硬生生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缝中，辟出了一道曙光！”

　　　　烈焽说到这，双目开始泛红，声音也轻轻颤抖，“那时候，还根本没有什么光芒城，原始基地都才刚刚建好，一切都是在百废待兴的状态，都是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也正是这个时候，灾难降临了，MY1的传染性毫无征兆的爆发，仅是当天，就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洛萨人被感染，身躯和头脑都开始兽化，并且不同于基因植入，他们的兽化进程要快得多，几乎是一夜之间，仅存的八千多洛萨人，无论男女老幼，绝大部分都变作了‘本能高于理智’的赤人。”

　　　　“好在，他们虽然变得嗜血、狂躁、并且极具攻击性，但始终还是保存着几分理智，要知道在那个时候，我们的先辈可并未研究出修炼功法，仅凭普通人的身躯和那些早已能源耗尽的武器，面对完全兽化的洛萨族人，结果毫无疑问，肯定是被屠戮一空。”

　　　　见他停顿下来，柳直拧眉插话道：“烈焽先生，按理来说，六族间的基因相似度应是极高的，但是按你所说，你们五族，似乎都没有感染到这种‘兽化’症状？”

　　　　“是的，柳首领。”

　　　　烈焽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道：“正如您所说，六族的基因相似度非常高，差别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毕竟不是相同种族，也正是因为这细微的不同，我们五族，才幸运避过了那次劫难。”

　　　　他转头看着柳直，目光与神情同样幽深，轻轻叹道：“也就是说，这种‘兽化’症状，只能在纯粹的洛萨族人中传播，哪怕是洛萨族与其他种族的混血儿，都能对此免疫。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们的先辈也是始料未及，因为，哪怕是以我们纵横星海的科技，在几个基因相似度极高的人种中，也根本做不到如此准确的区分，而这种专门针对某一种族的基因感染，科学上更是完全无法解释，嗯，也许只能称为巧合吧，概率极低的巧合！”

　　　　巧合吗？

　　　　柳直低下头，想到了地球上令人谈之色变的基因武器，这些武器是否真的存在？如果没有，又是否有研究出来的可能？这些他都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事情既然在赤人身上出现了，其他种族就很有可能也会遭遇，包括光芒城五族、人类、甚至是域外百族。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心神，毕竟柳直也不是什么科研工作者，如果以后遇到了相关方面的专家，再考虑这条道路的可行性吧。

　　　　抬头看向烈焽，他转回正题道：“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赶走赤人的？”

　　　　“赶走？”

　　　　烈焽嘴角一扯，苦苦笑道：“您太高看我们了，当时我们虽然人数更多，战力却是天差地别，赤人都无需全部出动，最多五分之一，就足够将我们赶尽杀绝了。”

　　　　他眉眼低垂，轻声补充道：“那个时候，绝大部分洛萨族人在兽化后，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至少不会对我们发动攻击，但也有极小部分失控者，他们完全遵循于本能行动，就像是极度饥饿的野兽，见人就杀，然后还要啃食尸体，整个营地在那一刻掀起了巨大的恐慌，人们盲目奔走，四处逃窜，但当时的营地，内有赤人作乱，外是妖兽遍地，可以说根本无处可去，很自然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中，认为谁都难逃一死，云瓦拉文明终将就此灭绝，”

　　　　说到这里，烈焽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眼眶泛红，声音也透着嘶哑，“谁都没有想到，转机还是出现了，那人正是同样兽化了的洛萨族首领，我们的战舰舰长，他是少数保持清醒的人之一，那些没有失控的赤人，也大多愿意听从他的指挥，在他的命令下，所有失控者都被杀死，然后，舰长大人趁着自己理智尚存，毅然决然地，带领所有赤人退离了营地，不过，他们并没有走远，他们仍旧在附近活动，尽心尽力地守护着营地的安危，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营地提供一次食物。”

　　　　“那时候很多人都猜测，舰长大人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因为部下中清醒者太少，才不得不带着赤人远离，否则再有失控的事情发生，或是‘兽化’的症状传染给其他种族，只怕事态……就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了。”

　　　　烈焽说到这，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半响才继续道：“也正是因为赤人的守护，以及数十年如一日的食物供给，我们才熬过了最困难的发展前期，光芒城才得以成功建立，然后还有幽暗森林，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可从来不会尽如人意，进入深渊的第三十七年，舰长大人去世了，赤人方面动静不大，只是忙着选出新的首领，光芒城却是举城哀悼，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缅怀这位伟大的英雄！”

　　　　“那时候还没人知道，舰长大人的离世，其实仅仅是一个开始，真正噩梦般的开始！”

　　　　“又过了几年，赤人中仅剩的那几位清醒者也相继死去，赤人便和我们少了来往，不再供给我们食物，也不再守护我们的安危，甚至连文字和语言，他们都在逐渐失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中的点点滴滴，都被彻底封埋起来，赤人真正变成了茹毛饮血的野兽。”

　　　　“进入到深渊的第七十六年，双方因为领地和食物所产生的矛盾，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于是战争爆发，赤人举族来攻，我们誓死抵抗，那一战，光芒城内外，至少有超过十万的赤人战死，而我们也有近半青壮殒命，双方都是元气大伤，却也自此结下血仇，呵呵，谁又能想到，这个仇，竟会延续八千年之久。”

　　　　“可是即便如此！”

　　　　烈焽眼睛闭了一瞬，神情痛苦的补充道：“他们曾经所作出的牺牲，曾经为‘云拉瓦文明’所付出过的一切，又让我们如何敢忘？他们每一个人身体里，可都是流着先烈的血呀！”

　　　　看着情绪有些失控的烈焽，柳直一时无言以对，他没想到双方的仇怨中，竟还藏着这样一层渊源，洛萨族当初拯救了整个云瓦拉文明，而现在，代表云瓦拉文明的光芒城五族，却不得不将它们斩尽杀绝，想来不论换了是谁，这都会是一个无比艰难和痛苦的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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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收服赤人

　　　　舒悦在一旁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一股发自内心的敬意油然而生，对那名字都不知道的舰长大人，还有赤人那些英勇无畏的先辈，源于这些，她甚至连指挥都暂时放下了，任由妖兽军团在赤人阵中胡乱冲杀。

　　　　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回身望向柳直，而柳直也恰好看了过来，二人视线汇聚，柳直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微微颔首，女孩便再不犹豫，纵身而起，轻盈跃入战场之中。

　　　　她落在一头刚刚死去的九级妖兽身旁，右臂上的战甲解开，枯瘦惨白的手掌伸出，按在妖兽眉心位置，随后，吞噬本源产生作用，妖兽的尸身抖了一抖，大量死灵之气顺着手臂涌入她的身躯。

　　　　战场上似乎突然静了一瞬，数十万赤人，包括狂冲猛突的妖兽军团在内，齐齐朝着舒悦望来。

　　　　妖兽军团即便没有看见，也能深刻感受到那股力量的来源，正是它们熟悉无比的契约之主，愣神之后，自是继续冲杀，而赤人，它们似是见到了什么恐怖无比的景象，每一个都在瑟瑟发抖，惊惧像是最强大的病毒一般，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很快，随着妖兽军团兵锋碾至，首当其冲的小部分赤人竟是开始仓皇逃窜，再也不敢相抗。

　　　　而这时，妖兽军团突然停住了冲杀的脚步，但也并未后撤，而是隐隐将数十倍于己方的赤人围在中央，施加威慑，紧接着，从恐怖能量的正中心，传来了一种威严、浩大、不容置疑的信息。

　　　　这是舒悦从乌噜那里学来的妖兽沟通方式，以她现在的精神强度，动个念头便可使出，唯一的问题是，前身为洛萨族的赤人，能否理解得了她所传达的意思。

　　　　事情很快就得到证实了，在接收到舒悦发出的信息后，赤人阵中最外围的一圈，就有许多人开始控制不住内心对吞噬本源的恐惧，纷纷跪伏在地，所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愿意臣服，自此听从舒悦调派。

　　　　有人开了先例，其后自是从者无数，一时间，数十万赤人片片跪伏下来，看上去便如浪潮翻涌，没过多久，所有赤人都跪伏在地，战场上一片安静，仅余伤兵的哀鸣和妖兽粗重的呼吸声。

　　　　烈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全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作为一名纯粹的人族，他其实无法像赤人那般，对吞噬本源产生源自灵魂的恐惧，但是这并不妨碍，让他直观感受到舒悦能力的奇诡与强大，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形势在向哪个方面转变，此刻，这个方才还纠结无比、满心沉痛的中年男子，瞬间从大悲转入大喜，情绪也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边情难自禁着，还要边确定似的问柳直道：“柳首领……赤人，赤人这，算不算是投降了？他们这算是投降了吧？”

　　　　言辞语气，就像是见到了极度期盼的事情，却又不敢相信它真的发生了。

　　　　事实上在这八千年来，光芒城方面一直都在研制去除MY1基因的药物，他们不曾有一刻忘记过，洛萨族对五族的恩情，对云瓦拉文明所做出的贡献，他们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赤人能够真正摆脱兽性，变回曾经智慧且强壮的洛萨人。

　　　　那是他们根植在了骨子里，并延续了整整八千年的愧疚与执念！

　　　　“不，烈焽先生，赤人这不是投降。”

　　　　柳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在烈焽神情僵住，大为意外，并不受控制的开始往坏处想时，他又忽而微笑，缓缓补充道：“准确的说，这应该是臣服，对舒悦个人的臣服。”

　　　　呜……

　　　　烈焽立即捂住了嘴，事情的峰回路转，使他百感交集，竟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不过，他仍旧没有忘记对柳直道谢，躬着身子，泣声说道：“谢谢……柳首领，真心感谢你们，此番恩情，云瓦拉六族永世不忘！”

　　　　柳直扶住他，笑着回应：“举手之劳，烈焽先生不必如此，其实能够收服赤人，对我们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只是管理起来会比较麻烦。

　　　　柳直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赤人百万之众，身体强壮，智慧较高，收为己用自然是好处多多，只是以舒悦现在的精神力，可负担不了如此多的契约，只能将赤人中的部分头领收为奴仆，然后再通过这些头领，去管理和调派其他赤人。

　　　　其后的事情进展得相当顺利，舒悦很快找到了赤人族的现任首领，威压一展，契约立成，东、南、北三线的赤人就正式归入到了柳直麾下，剩下的只有西线据点，也不知悖伯黄打下那里没有？

　　　　对此事，烈焽表现得颇为焦急，现今是大局已定，赤人又重新变成了光芒城的盟友，自是该尽量保存它们的数量。

　　　　柳直也没有怠慢，让舒悦领着一队妖兽，加上赤人族首领，与烈焽一齐赶往西线据点，而他自身，则寻了个安静场所，继续整理光芒城传给他的符文技术。

　　　　是的，整理。

　　　　符文技术他早已经消化干净，如果有足够的材料，便是现场炼制都没问题，当然成功率可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制作符箓可不是喝水吃饭，其中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需要极高的熟练度方能完成，他现在所整理的，是对人类发展助力较多的那几类，既然已经打算离开哭渊了，且不论成与不成，这些事情，都应当早做准备。

　　　　柳直陷入冥想，金光虎等一干妖兽安静守护在他周围，乌噜驾驶着骷髅机甲，在指挥剩下的赤人打扫战场，大战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让许多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它们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还沉浸在亲友骤丧的悲痛中，说不恨柳直、不恨舒悦、不恨妖兽军团，那肯定是假的，但根植于它们骨子里的兽性决定了，在面对强者时，它们心中的恐惧与敬畏，永远都会大于仇恨。

　　　　除非有一天，它们能摆脱奴仆契约，或真正变回洛萨人。

　　　　而那时候，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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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援军还是友军？

　　　　红毛妖禽领地。

　　　　悖伯黄和他的军队正陷入苦战。

　　　　本来据情报显示，赤人的西线据点仅有七八万人口，其中青壮不会超过三万，而光芒城方面出动了五万大军，且有王牌中的王牌“战争军术团”随行，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毫无悬念的一战，可是，悖伯黄现在所面对的，却是至少超过十万的赤人正规军。

　　　　此刻，光芒城军队已是被赤人团团包围，赤人的指挥官颇为厉害，不止打了悖伯黄一个措手不及，还命令大部队正面缠磨，其余则重点冲击光芒城军队的侧翼薄弱处，因为这次是丛林战，悖伯黄仅带了四个步兵团出来，每个步兵团的人数是四千五，在防守圆阵中，这不到两万的步兵不可能兼顾所有防线，于是，悖伯黄不得不让游骑团、斥候大队、还有一个火枪团顶了上去。

　　　　这三个方阵都是没有重甲在身的，在犬牙皆是武器的赤人面前，防御力相对薄弱，而且，密林中的树木每一颗都是无比高大，赤人能够借着树木从半空冲阵，不止将光芒城军队的阵型压缩得极为紧密，便是战争军术团也不得不落在地面，等于是让光芒城方面失去了高空压制的优势，法术打击也无法频繁施展，形势十分被动。

　　　　若是赤人善用武器，只需几队投矛手，就可以轻松给光芒城造成巨量死伤。

　　　　眼看两侧的游骑团和火枪团都和赤人短兵相接了，形势岌岌可危，居中指挥的悖伯黄却依旧神情不变，果断让麾下的数百近卫军支援两侧，同时蓝泽之壁再度撑起，不过这一次控制者不是帘消，而是光芒城唯一的第三神境术者——未磐。

　　　　蓝泽之壁一出，战争军术团随即飞起，他们没有念咒施法，而是每人祭出一张荧光闪闪的符箓，符箓在指尖爆散，化为一颗篮球大小的紫色电球，几乎是同一时间，千余术者齐声低喝，一时电球纷落，彷如星雨，分别砸向了冲击两侧的赤人。

　　　　这两波打击的准度均是高得惊人，两边的赤人阵中同时炸出一个巨大缺口，一时滋滋声乱响不停，惨嚎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血肉烧焦的浓烈异味，两侧的游骑团和火枪团因此压力大减，并趁机发动了反攻，在数百近卫军的支援下，他们不止稳固住了防线，还成功将赤人的攻势打退。

　　　　而这时，无数藏身于树端的赤人见军术团升空，当即飞扑而下，光芒城军队的头顶，顿时被一片血红阴云笼罩，阳光从天缝照下，透入密林，给这些从天而降的赤人映射出点点斑斓，倍显诡异及狰狞。

　　　　借着下坠之势，数千赤人给蓝泽之壁造成了巨大冲击，噗噗声经久不消，每一下冲击，未磐的身躯似乎都跟着重重一颤，那张皱纹密布的脸上，此刻除了苍老，便是苍白！

　　　　所幸，随着最后几名赤人落下，蓝泽之壁依旧稳固非常，所有撞在上面的赤人都被弹开，而等这些赤人重新爬上树端，军术团早已落回地面，与此同时，阵中的两个弓手方阵和两个枪手方阵，手中长弓和枪杆齐齐举起，防止赤人再度扑下。

　　　　然而，这并不是光芒城军队第一次打退赤人，在此之前，类似的危急情况已是发生了十余次之多，军术团之所以会集体祭出符箓，与其说是为了缩短吟唱时间，还不如说，是为了防止精神力大幅损耗，但作为蓝泽之壁的维持者，未磐和帘消这对师徒，即便是轮换上阵，也都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事实上，悖伯黄和他的军队，还远远未到绝境，他手里还是有不少底牌的，至少那几十张五阶符箓还不曾动用，炮兵方阵也未曾展示其威，但这些，都更适合在突围时使用，而现在，他打算固守待援。

　　　　早在交战前，他就派了两队人马出去，一队派往光芒城，另一队派往赤人的东线营地，算算时间，援军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再撑几波，撑到援军赶至，那也就意味着，这些赤人离败亡不远了。

　　　　而正在这个时候，一片又一片低沉的吼叫声，以及大军穿梭于林地的杂乱脚步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悖伯黄听得真切，自始至终未有变化的神情，终于显出了几分阴沉，他自然清楚，这两种声音，全是赤人所发。

　　　　说明有一只赤人军队已经奔入战场！

　　　　这让他心下暗惊，己方的援军没到，对方的却先来了！

　　　　难道……是东边出了什么变故？

　　　　不，这不可能，以妖兽军团的战力，赤人即便东南北三线齐聚，也定然是惨遭碾压！

　　　　那为什么赤人会有援军赶至？

　　　　他想不明白，更没空去想，及时将自身情绪调整好，并命令剩余的两个枪手方阵朝着两侧移动，借此加固防线。

　　　　至此，阵中仅余炮兵阵、弓手阵、军术团。

　　　　“将是军中胆”的道理，悖伯黄太清楚了，形势越是危急，自身便越要岿然不动，否则影响到了将士们的意志，必是未战先怯，更严重的，甚至要将“怯”改为“溃”！

　　　　阵型刚稳固好，赤人便再度攻上，而这时，骑着黑甲巨兽的悖伯黄，终于看见了对方的援军，确实是一片红潮，数量暂时还无法确定，只知两万以上是肯定有的，而且从体型看，战力绝不下于己方所面对的这些，应是赤人某条线上的正规军，这让他不自觉的锁紧了眉，但紧接着，他又发现红潮后面，竟然还跟着一群体型巨大的妖兽，尤其是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