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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甲苍髯烟雨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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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寒听到殿外传来惨叫之声,响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断过,必是将吉平打得皮开肉绽,血流满阶了。他昏厥了数次,惨呼声渐渐小了。

    祁寒心神不定,好容易才安抚下曹操,将重煎煮过的汤药端到他面前,拿银针试过,才让他服下。眼见曹操眼中红色渐退,他才劝言道:“不如先命人停了杖责。若是打死了他,可就死无对证了。”

    曹操想要捉出主谋,与吉平对质,于是冷冷看了祁寒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准了他的请求。

    祁寒便出了殿去,命那些亲卫住手,将吉平押入牢狱待审。

    。

    这一夜,曹丕、曹植探病走后,曹操在卧榻上辗转起伏,头痛症扰他睡眠,难以安枕。而祁寒留宿在侧殿,随时准备侍疾,也不知是换了床榻还是心有所思,这一夜他也没能入睡。

    前些时日,他与吴子兰、王子服等人结交,心知他二人不服曹操,私底下对丞相多有怨言。他便苦劝二人,万不可与曹操作对,更不能参与谋逆之事,否则事发,他也保不住他们,后果不堪设想。那二人似乎都听进了耳里,恳声应下了。

    但不知为何,当吉平出现时,祁寒心中却陡然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侍郎王子服,昭信将军吴子兰,都是青年才俊,心高气傲之人。当真会听从他的良言劝告,不去参与此事吗?又或者说,他们其实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稳重超然,早已与国舅董承有过了接触,甚至……被说服了参与衣带诏?

    衣带诏案,乃是天子被曹操挟制,无奈之下将密诏藏于衣带,赐予国舅董承,暗中托他诏集天下义士共诛曹操。董承私下联络多人应诏,但谋事不密,事发泄露,被曹操诛杀了所有参与之人,并夷其三族,闹得京中人心惶惶的事件。而吴子兰、王子服二人,史书上所载,都是参与了衣带诏的。

    祁寒暗自担心,却是无计可施。他被困于这小小的丞相府中,好比飞鸟折翼,游鱼入筛,被曹操剪断了羽翅,闭塞了耳目,寻不到半个心腹之人,能为他奔走送信,联络外人。

    夜半时分,曹操睡了一个半时辰,突然梦醒惊悸,细眉长皱,一双利眸甫一睁开,脸色便阴沉了下去。

    偏殿中的祁寒迷迷糊糊间正要睡着,忽见一道白影来到床前站定,登时吓得悚然而醒。

    “父……父亲?”

    他暗哑的嗓音刚一发声,曹操蓦地俯下身来,一双精光粲然的眸子正对着他好看的凤眸,宛如鹰隼盯上了猎物一般,冷峻锋利——

    二人呼吸交错,相距不过咫尺,本是十分亲近的姿势,祁寒却骤觉呼吸冷滞,连全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

    “子脩。”曹操沉沉唤了一声。

    “你认识吉平?你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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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二更

    第一百七十章、衣带诏发夷族祸,血染长街谏何人(上)

    。

    “子脩。”曹操沉沉唤了一声。

    “你认识吉平?你知晓他要杀我?”

    祁寒听了,心头一阵狂跳。

    曹操,确如史书上所写,心思缜密,精明又多疑。事发当时,情况危急,他正犯着头痛,因此没能深想。谁料夤夜之中醒来,却能骤然明悟,祁寒怎么会突然冲进来,打翻那一碗毒。药?

    祁寒额头泌汗,面色却竭力从容,回望曹操。逼近的双眼,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他。”

    “哦?”曹操语调扬起,“你不知药里有毒?”

    祁寒沉声道:“孩儿确实不知。只是见那太医神色有异,眼睛胡瞥乱瞟,又将怀中那碗汤药护得极紧,才生了疑窦。本已快要走出大殿,越想越觉得不对,孩儿心想,父亲的性命要紧,宁可猜错了,也不能放过,于是才冲回来,将那碗药打翻了。”

    曹操半边唇角勾着笑,显得有些邪性,只是打量他的神色,并不说话。

    祁寒只觉得呼吸都胶着起来,曹操才起身,从他床榻上离开。仍半笑着看他:“子脩,适才醒来,我忽然想起一事。那太医吉平似乎与国舅董承交好。日前,无我旨意,董承却鬼祟从帝殿而出,怀中也不知藏了什么。明日一早,你与我同去他府上搜查。这几日,你便陪在为父身边,且看我如何收拾那些阴怀不轨的奸险小人。”

    祁寒应了一声,曹操重重拍上他的肩膀,仰头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他这一走,好似一座大山拔离了面前,祁寒双肩微颓,如释重负般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可怕……

    曹操的气势……委实令人胆寒。

    尤其生病之后,他那种阴沉难测的性情,精明多疑的特质,更是放大到极致,令祁寒摸不透。与曹操的每一句对话,他都似如履薄冰。相比伪善狡诈的刘备,曹操的直白与恣肆,更像是黑蓝色的狂涛深海,时而幽谧噬人。——你永远不知道,那无尽的深沉之中,哪一处藏有灭顶灾难的漩涡与深渊。哪一道骇浪,是他虚张声势的猜疑考验;哪一朵浪花,看上去无辜无害,其实却是最致命的海啸波峰。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抗争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徒劳无功。

    心知无能为力,祁寒只得在心中默祷,希望那二人不要参涉其中。尔后,他排空了思绪,不再费神,倒头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曹操领了亲卫,带上祁寒一起,去董承府中搜查。

    董府中正好有一名仆人秦庆童与董承的妾侍通奸,昨晚事发被毒打了一顿,正对董承怀恨在心,眼见曹操人马来到,立刻出首告发董承意欲谋害丞相,更抖出了衣带密诏之事。

    在那家仆带领之下,很快将证物搜了出来。

    曹操拿到一看,喝,衣带诏上署名之人还不少。有车骑将军国舅董承、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太医令吉平,以及左将军刘皇叔刘备。

    望着血诏上的人名,曹操哈哈大笑,眸中冷光隐隐。那董承被按跪在地,一家老小,良贱尊卑,全数收入监牢,一个也没放过。

    祁寒从旁见到曹操的眼神,已知他怒到了极点。再望向诏书上那二位友人的名字,心中不由暗暗叹息。

    这国舅董承,手持献帝密诏,召集众人造反曹操,名为护国拥帝,实则也不见得居心多好。

    当初董卓乱政,董承与董旻、董璜等人,俱是他之爪牙,官至车骑将军。董承因救驾护帝有功,心中也不一定不想做第二个董卓。盖因李傕郭汜之乱,献帝与诸臣播越流离,董承又与韩暹等人闹翻,才秘召当时的兖州牧曹操进京勤王——曹操是他引来的,但曹操却比董卓更加厉害更加聪明,轻而易举就把持了朝政。

    也许董承或公或私之心都有,此刻又受了献帝的密令,要剿曹操,说到底,也不过是肱臣弄权而已。但密诏上落款署名的这些人,却大多是忠孝节义的良臣。大抵看不惯曹操挟制献帝,把持朝政,才在董承的游说之下,顺应皇帝血诏,共同锄奸讨贼。他们也决计想不到,事情竟会暴露得这么快,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来人,去请王子服、种辑、吴硕、吴子兰,到我府上赴宴。”

    曹操笑意森然,祁寒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场鸿门宴还未开启,他已体会到了浓冽的杀意。

    曹操蓦然转头,见祁寒在冷风中瑟缩了一下,举手正拢貂裘。曹操忽地似有若无地一笑,抬起手,往他头顶揉了一揉。

    祁寒微微愣怔。但见尘土飞起,曹操已领了大队的黑甲兵,疾驰而去。

    他袍披荡起,一时孤独地站在路中央。中原腹地特有的凛冽冬风,将他与空旷寒寂的市廛街道隔绝开来,茫茫然不知何所去,亦不知何所来。

    良久,身旁的近卫头领突然出声催促:“大公子,丞相已下令捉拿了城中数百人……我等须赶快过去,晚了怕要被责罚。”

    祁寒一个冷噤,猛然从曹操那温热的掌心抚顶之下清醒过来。

    ——数百人?!

    曹操竟然捉了数百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冷风乍然从头顶灌入,祁寒恍觉连发丝尖都透出一股凉意,适才的那一点温暖、爱溺与迷茫,不过是他的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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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三更

    第一百七十一章、衣带诏发夷族祸,血染长街谏何人(下)

    。

    这场祸事极其惨烈。

    曹操将吉平带到宴上,当了王子服等人的面,鞭笞杖责,直打得他全身上下,鲜血淋漓,体无完肤。董承被人灌了哑药,黑甲卫以重手法捏断他身上的筋脉,木然杵在席间,动弹不得。

    王子服、吴子兰等人都是来到宴上,见到了墀级上正被死命用刑的吉平,才知晓事情败露了。此时个个垂头不语,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

    王子服二人时不时偷朝祁寒投来恳求的目光,哀恐可怜,但祁寒却是微蹙峨眉,不敢稍动。——谋杀曹操乃是死罪,何况他们府上还搜出了部曲家兵,他们的手下加起来也有一两千人,想在京中谋杀曹操,得手的机会很大,如此证据确凿,他有心想搭救,也是无能为力。

    祁寒非是看事不明之人,此时他寄人篱下,仰仗着曹操的鼻息而活,自己尚且难保自身,又如何能给死罪之人求情脱罪?更何况,他曾经多次劝诫二人,但显然王子服等人,并未听进去半分。

    不多时,吉平已被打得全身没了可以用刑之处。狱卒询问如何处之,曹操便笑道:“他曾经咬指为誓,誓要杀我。如今就把他手指全部切下,看他如何起誓?”

    祁寒喉头一涌,暗中握拳,扭过了头去,不忍看那吉平的惨状。

    但那尖叫声却难以绝耳。只听吉平惨笑狂骂道:“切得好!手指没了,我还有一张嘴,还有一条舌……我同样可以口诛唇伐你这乱臣贼子!”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怨恨,竟然执拗至此。

    曹操又笑了起来,下令狱卒将他舌头割了。

    祁寒闻着阶下传来的浓烈血腥气味,鼻翼翕动,喉头微滚,只想作呕。曹操却突然从旁伸出手来,捏起他的下颔,强行将他转过头来,命他直视此景。又附在他耳旁低声道:“子脩,你未免过于仁爱。还不如你的弟弟丕儿当得场面。你将来乃是为君为主之人,须知‘沉疴施以猛药,乱世当用重典’,对于忠心之人该当仁慈,但对于狼子野心的敌人,你便要狠下心来,半点不可容情。”

    他力道很重,捏得祁寒下巴颏上两道红印,莫名疼痛。祁寒觉察到他手指微颤,不由讶异抬头,果然见曹操两边眼皮肿胀,眸发红光,太阳穴正突突而跳,竟然又在犯着头风。

    祁寒瞥见了他眼中的一抹恼意,竟然是对自己非常不满了——试想,父亲被人谋杀,身为爱子长子,竟然还在同情这些乱党,也怪不得曹操迁怒。何况他那般多疑,见到吴子兰等人频频朝祁寒投过目光来,更难免心生怨恚。

    祁寒不敢触他逆鳞,只得强行忍耐,被迫目睹着这血腥的场面。心中不停地想起赵云的面容,才令自己好过了一些——他想起了当初,赵云是如何将他护在袍翼之后,不愿他目见血腥杀戮,他想起在久远的北新城,赵云便要他远离战火纷乱,忍痛要将他推开……

    那时他还不懂赵云的用心良苦,此刻真正见识了权利倾轧下的冷血、残暴、杀害,他才越发懂得赵云的好。越发无法抑制地思念起他来。

    这地方,不是他愿意待的……他一刻也不想多留。

    阶下的于吉已是凄惨至极了,竟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猛然间挣脱了狱卒的束缚,一头扑撞在青墀石阶上,气绝而亡。

    曹操抿起一边的唇来,笑道:“分其尸肢。”

    竟真的有人牵了几匹马来,缠缚了四肢就要拖拽,祁寒见状,已是无法再忍,骤然抬手,捂住了嘴唇,脸色青白,全身簌簌发抖。

    王子服等人跪伏在地上,大声呼罪,请求丞相宽恕,但曹操似是未闻,在尸解了于吉之后,就命人将他们全部拖出去斩首,挂于城门上枭然示众。祁寒抬起眼,最后望了一眼吴子兰和王子服年轻的模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被人拖了出去。

    曹操还嫌不够,竟又召来文武百官。当众下令,将董承、吴子兰等人的家眷、亲戚、三族,全数夷灭斩杀,一时之间,相府之外哭声四起,全都是被捉拿住的那几百名无辜。

    曹操领着黑甲兵,手牵祁寒,拉他前去观视。祁寒虽知这是曹操杀鸡儆猴,慑服群臣的手段,但仍然难以接受,一路上强忍着呕意,不敢惹曹操不快,直至来到街前——

    长街之上,哭声恸天,已非“惨烈”二字可以形容。

    简直是不啻于地狱之景……

    祁寒双眸大睁,不可置信地立在当地,望着前方的景象。

    他从未见过屠城之事,但眼前诛杀几百口人的情景,却又与屠城十分近似。

    罪臣家眷,不分男女老幼,不分良浑善恶,一例的贱如泥沙,被卒子举起长刀乱砍滥杀。哭叫声惊天动地,惨呼声震人肺腑,鲜血腥污染满了黄土长街,当真是惨绝人寰。从白发苍苍的老翁,到未离母亲怀抱的婴儿,竟是无一能得幸免。

    曹操一声令下,片刻之间,已有一百多人命丧当地,四下里血肉横飞,常年征战压抑的士兵们亟需发泄,举着武器在一旁挥舞,高声欢呼着,不停摇动手中器械,有人甚至上前屠戮尸体,来回践踏。

    祁寒呆呆望着那炼狱般的景象,只觉得满身血液,从头凉到脚。

    ……当他看到一个稚嫩可爱的幼童,哭泣着拿一双水润漂亮的黑眼珠朝他望来,哀求一般盯着他不转眼,却被赶至的一名黑甲兵从头斩作两段时,他终于忍耐不住,遽然干呕起来。

    那孩子头颅间飙射的鲜血,溅到了祁寒身前,差一点,就会污淖了他墨金色的云履。

    祁寒眼神发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鞋面,只觉得,那血浆,分明已将鞋子泅染成了殷红淋漓的一大片。再也干净不得了。

    那一瞬间,他再也想不起要为了重见赵云而苟全自身,明哲自保了。他目光从足尖扬起,豁地抬起头来,大声喊道:“住手!”

    甲兵们杀得兴起,哪里会听他的,吼叫的声浪、起伏的哭声,早盖过了他尖锐的呼喝。曹操闻声,慢慢转过头来,唇边噙了一抹凉凉的弧度,神色不改,冷然地看着他,仿佛早已料到会是这样。

    “子脩。”曹操道,“你可是不服我的做法,对我心怀怨憎?”

    祁寒竟不否认,只盯着他的眼睛,眸子无比酸涩,渐渐也泛起红来,点头大声道:“一人犯罪,何及家人?你杀吴子兰、王子服等人,我半句也不劝谏,那都是他们犯上作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但为何要戕杀这些无辜之人?祸及三族,夷尽五服,丞相,这是暴虐之行,不是刑责重典!试问本朝哪一部法典上写了,犯下谋杀丞相的罪过,便要如此屠戮族亲,戕害平民?”

    曹操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冷冷一动,似笑非笑。

    祁寒不停地大口喘气,只觉呼进胸腔里的血腥气太多了,多得令他想吐,令他整个人都快要压抑得疯掉。

    曹操的脸僵冷下去,下一秒,他手中的马鞭突然扬起,朝着祁寒腮边狠狠一抽——

    一道深深的血印立时出现在他白皙如瓷的面颊上。破损的皮肤上迸出一连串的鲜红血珠,汩汩从颈旁垂坠滚落。落在黑色的貂裘毛旁,将他白色的中衣染得绯红,像是在雪地里乍然盛开了一连串的红梅。

    祁寒眼前一黑,强烈的疼痛和眩晕感同时袭来,令他倒退了一步,险些坠倒在地。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伸出手臂夹住了他。他顺势倒入那人瘦削而熟悉的怀抱中,带着灵魂底升起的一抹深沉震颤与眷恋。那人伸出著了梅香般清癯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唇,止按住了他接下来的声音。

    逆……

    带我走吧,翟逆。

    祁寒眉头皱起,紧紧抓住那人墨色的锦袍袖子,混沌的眼眸里,似乎在这么倾诉着。但那人却向他轻轻摇头,唇边的笑容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疏离。

    模糊之间,祁寒听到了曹操寒冰般的声音:“来人。大公子神志不清,违逆不孝,将他关入荷斋,不得放出。”

    祁寒墨黑的眼瞳倏然睁大,不可置信一般,想要动一动脑袋,朝曹操的方向看去,但他却做不到了,因为有人按压在他脖颈的穴位上,使他陷入了更明显的晕眩之中。

    。

    将人交到侍卫手里,郭嘉藏在袖下的手指轻轻捻动指尖上暖热的余温,一颗久已死寂的心,仿佛突然间又狂跳了起来。

    荀彧皱着眉走到他身边,沉沉叹了口气:“奉孝,你不帮帮他吗?”

    丞相对大公子疑忌已久,此刻正在滔天大怒,大公子却突然失了恭敬,当众劝谏指责——这件事,连他们也不敢吭声的,即便心中有些微词,但曹操正在怒火的巅峰上,谁敢去触他逆鳞?大公子在不该劝谏之事上劝谏,又不呼父亲而称丞相……实在是犯了曹操的大忌讳,已然等同忤逆。是决计难逃责罚的。郭嘉将他弄晕过去,反而令他少说,少错,少罚。

    郭嘉闻言,垂下了鸦羽般的眼睫,浅笑:“凤凰垂翼,只待天时。他应劫……我亦陪着他度劫。”

    话落,剧烈咳嗽起来,瘦削的身形震动,飘逸出幽幽淡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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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陷圄囹弃子幽闭,绝梁粟狭室愤忧

    。

    祁寒醒来时,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身处一间他从未到过的屋子。

    他下意识地抬眼,瞥见了窗外头一棵极眼熟的著霜青松,这才隐约想起来,这间屋子似乎是荷斋的南屋,曹昂从前喜欢居住的一间小室。但他来之后,却更喜欢住在闻檀阁里,这个房间倒是闲置了一个冬天,从来没人进来过。

    屋子狭小,约莫只有他原先卧室的一半大。被人仔细收拾过了,毫无尘壅,算得上窗明几净。南面有个书架,但上头空荡荡的,只零散摆放了几卷积灰的竹简。似乎是仓促之间打扫出来的,仆婢们也有不仔细的疏漏,至少这几卷书册就被忘记了抖掉灰尘。

    床铺很柔软很舒适,褥垫棉被都是簇新的,有人用心布置过了。

    但不知为何,祁寒心中却骤然生出浓重的不安来。脸上的伤口兀自闷痛,包裹着白色的布帛,他也顾不得疼,一把掀开了暖和的棉被,从床上跳下,便要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正和一队黑甲卫打了个照面。领头的侍卫朝两旁使了个眼色,一群魁梧的甲兵们登时动作起来,只听“砰”的一声,房门从外边关上了。

    那声音震得祁寒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他望向面前严丝合缝的门,满脸的诧异,不及开口询问,便听外头的侍卫道:“大公子,对不住了。这是丞相的命令。”

    祁寒后脊陡然升起一阵寒意。

    旋即,便听到“咯嚓、嚓”几声响,原本洞开的两扇窗户竟也被关了起来。

    他心头一跳,越发觉得不妙。一手捂住脸侧裹伤的白布防它脱落,一边敏捷地跳了过去,伸手便要去推窗!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寒光烁烁的枪尖自缝隙中刺了进来,笔直往他手上戳去——

    祁寒急忙缩手,那枪尖便又飞快撤回。窗户“咔嗒”的一声,完全闭住了。只听见外头一阵乒乓声大作,竟是那些黑甲卫拥了上前来,拿着铁锤木楔,将细长的木条往他窗牖上钉,眨眼之间,已将两扇窗户钉得好似椽条栅栏一般。

    祁寒心头发寒,伸手再去推那窗子,却是纹丝不动,坚固无比了。他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眸,回头去看房门,发现房门竟也被钉牢了……

    曹操……竟然要将他关在这屋子里……囚禁起来?

    心中直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却是满腹的惊慌惶恐。

    祁寒折身便去捶撞房门,外头便传来侍卫冰冷的声音:“丞相有言,大公子结交奸宄,不辨是非,识人不明,忤逆父上。特罚大公子在此静思己过……”

    祁寒哪里管他在那废话些什么,心头一口怒气填塞,发觉门撞不开,又转去猛力地拍打窗棂。那些黑甲卫也不管他,传话完毕,便在门外落下了大锁,很快列队离开了。

    祁寒怒冲胸臆,气得颊旁伤口都开裂了,一股血腥气冲鼻。门窗紧掩,陡然被锁在了如此幽闭狭窄的地方,他立刻感到压抑和慌恐——那种失去自由,失去与外界联系的孤独感觉,也激起了他心中最深处的气性和愤怒。

    他挥出一拳打在那窗户上面,气喘吁吁地回头,在房间里乱蹿,好似一只陷入慌乱的无头苍蝇,心中渐渐急躁了起来。但房间里竟然空无一物,除了书架和床之外,什么趁手的工具都没有。

    如此过去了两个时辰,天色都已黯淡下去,外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祁寒陡然醒悟过来,曹操这是真的决意将他幽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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