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盗墓囧途-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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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其他人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老大盛怒之下也顾不得掩饰周清尧的身份，关北海听在耳里却是窦丛疑生，周清尧至多不过二十岁，老大怎么说三十年？

　　　　周清尧却知道如今老大唯一顾念的只是和胡老三的兄弟感情了，老大是真的动了肝火，这些年老大一直在寻找祖师爷吩咐的东西，风里来雨里去，不辞辛劳，除了二爷，其他兄弟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老大几乎是一个人背负着全部沉重的责任，可以想见那样东西的份量。如今竟然被关北海这个外人猜出，而且关北海的身份和头脑，都足以威胁到暗金门，破坏老大的计划。在这当头，想要他不杀关北海灭口，实在太困难。

　　　　但是周清尧无法眼睁睁看着关北海死于非命，他向来是个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轻声对老大道：

　　　　“是，用我们三十年间的一切，来求你。”

　　　　关北海听得惊悚，脑中一片乱麻，他看不见周清尧，只能感受到他贴在背上的体温。周清尧说话的内容和方式令他陌生，令他困惑。

　　　　老大吐出长长一口浊气：“既然如此。我可以不杀他，把他带回暗金门囚禁。但是――”

　　　　“――终其一生，我不会放他出来！你也无法找到他。”

　　　　“这跟杀了他有区别吗？”

　　　　“不杀他已是我的底线，不要再逼我。”

　　　　“如果我一定要带他走呢？”周清尧凝视着老大快要爆发的眼瞳。

　　　　老大声如锡铁：“以我们这三十年来的一切为代价，这次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敌人，无论暗金门上下谁再遇见你，都可以结果你的性命。你还要选择吗？”

　　　　关北海心中翻着大陀螺一般五味杂陈，喜的是周清尧舍身护他，忧的是虎狼环饲皆想取他性命，惊的是周清尧身上疑点诸多，愁的是如果真惹得暗金门仇杀，事情将会十分棘手。

　　　　周清尧心中沸腾煎熬，上一世所经历之事在脑海中走马灯闪过。

　　　　他明白和暗金门为敌的后果。

　　　　暗金门主要成员都是老大收养的孤儿，资质很好的，会传授摸金校尉的技习，其他成员按照能力，不同程度地进行古董的收集与倒卖。整个盗墓门并不主动伤害人的性命。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报复的能力。相反，下斗所需要的超凡胆量，以及倒卖古董所需的素质，一旦牵涉上人命，往往也能像亡命徒一般地铤而走险。

　　　　如果暗金门不停地找茬，是相当麻烦的一件事。

　　　　而且，一想到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会变成与他相杀的敌人，周清尧心如刀绞。谁都不会知道刀锋所向之人，是他们的三哥。

　　　　可是，若他放弃，关北海要么横尸在此，要么被老大带到他一生也找不到的秘密之地囚禁至死。

　　　　他像是把心放在油锅里炸，痛苦地抉择。

　　　　周清尧紧闭的双眼重新张开，站起身来，把手伸向老大，握住了那布满老茧的虎口。

　　　　“……胡老三已死。老大，对不起。”

　　　　老大双眼怒睁，明白如果放走关北海，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还有师门的嘱托，都有被扰乱的可能。

　　　　可他无法铁石心肠地把关北海当场格杀，尽管那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这里人那么多，硬要杀，周清尧也拦不住。但看着周清尧眼瞳中透出的熟悉灵魂，让他终究下不了手。

　　　　虽然他知道无论杀还是放，他都会永远失去胡老三这个兄弟。他手掌用力，像是恨不得捏断周清尧的手指。周清尧沉默承受，不发一言。

　　　　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的一秒，老大松开了手，沉声朝所有人喝道：“放下枪！”

　　　　关北海撑着手站起来，扭伤的脚勉强支着身体，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捡回了一条命。他看着周清尧的颤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感动。纵然脑中布满了疑问，也明白现在并不是探究的时间，只得强压在心中。

　　　　老大背对周清尧，道：“既然……你们现在，马上滚。以后，以后也最好不要让我见到。如果关北海以后敢妨碍暗金门的事，我照样，照样不会手下留情！”

　　　　“粽子的架还没打完，我们该朝哪边滚？”周清尧勉强注视前方，三只僵尸还在视野内撕咬，抑制住回头的冲动。

　　　　“绕过粽子，冰室门口有绳子，可以爬上去。外室的白僵和两条蛇都死了，你们原路走出去。”

　　　　“老大，谢谢你。”

　　　　“你不需要感谢，这不是我的怜悯，这是用我们之间所有的情分换的。你清楚这代表什么，胡宝敬。”

　　　　“……你还记得我真正的名字。”

　　　　“我起的名字，当然记得。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人叫了。”

　　　　其实他本来没有姓氏，是老大告诉他，姓胡好，谐音有福气，又是在摸金门中长大，少不了接触宝物，一定要怀有虔敬之心，才能诸事顺遂。老大给他起的名字，带着满满的期许与祝福。

　　　　“……我都明白。”周清尧闭上了眼睛。

　　　　“你必须记得――”老大的声音像是钻机头一样扎入耳中。

　　　　周清尧一瞬间真想割掉耳朵，但仍然一字不漏地钻进来，砸痛了他的神经。

　　　　“――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周清尧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出声，背对老大，招呼关北海走出包围圈。暗金门其他人分开一条道路，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他们默然地远远地绕开正掐架的僵尸，一直走到冰室入口处，弯曲透明的滑道上，垂着一根粗绳，连着墓室上方。此地已经离主棺很远了，听不见粽子撕咬的声音，景象也被挡在奇形怪状的冰屏之后。

　　　　关北海跟在后面，伸手搭上周清尧的肩膀。

　　　　“你到底……”

　　　　周清尧忽然往前一弯，像是要散架一般，关北海怕他摔，急忙捞住他。周清尧面色苍白，嘴唇哆嗦，五指无力地屈在空中，像是要抓住什么，眼神一片雾色。

　　　　“小周，小周，你怎么了？”关北海用臂弯半托住他，只觉得他的身体冰凉，微微颤抖。

　　　　“我没事……只是……”周清尧一手按在左半胸，像是要按住那看不见的汩汩流血的伤口。“……有点难受。”

　　　　关北海虽然心中疑问众多，看见周清尧这样心中还是十分心疼：“先别想了。”

　　　　“教授，告诉我，飞僵肚子里到底是什么？”

　　　　周清尧的神色令关北海无法沉默应对，况且周清尧已经甘冒奇险，只为换他的性命。这份情谊，让关北海铭刻进心底最深处。

　　　　“是佛祖舍利。世上最珍贵的灵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南瓜豆豆的地雷。

　　　　今天还早，看能不能再撸一章出来，求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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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佛骨舍利

　　　　一一七章佛骨舍利

　　　　周清尧抽动嘴角：“舍利？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哈哈，哈哈。”周清尧泪花涌动，在诡异的笑声中擦干。

　　　　关北海心中有些困惑，佛祖舍利；那可是释迦牟尼真身遗下的灵物。在周清尧眼里却似乎不值一提，联系到方才他和老大的争执，又是什么“三十年情分”，又是什么“从此恩断义绝。”都让关北海怀疑周清尧的身份。但不管周清尧是何人，都为他付出了牺牲；这点让关北海无法不感动；压住了好奇心驱使的疑问；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看周清尧脸色虚白；冷汗泠泠，关北海关切道：“还累吗？要不我背你？”

　　　　周清尧摇摇头站了起来：“没关系，而且你崴脚背得动么？”给关北海递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为了你，我都会尽全力。”关北海认真说道。

　　　　周清尧一时语塞，半响低低道：“留到以后需要之时，再说这话不迟。”一边利索地抓住从冰洞上方垂下来的绳子，作势攀爬：“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看着周清尧苍白而悲戚的面孔，听他一副强自淡漠的语气，关北海忽然很想把他紧紧搂进怀里，给他温暖与依靠，告诉他不要再一人逞强。他伸出手去，差一点就能碰到周清尧衣角之时，对方已经浑然不觉地攀登上冰墙，关北海只好苦笑一下，无奈地告诉自己出墓再说，一边抓住了下垂的绳索。

　　　　待他们离开内室，看见了守卫在墓室口的九个侍卫。它们都起尸成为白僵，却被老大他们进来时揍得脑袋开花，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没有威胁了。

　　　　不提他们小心翼翼绕过白僵，找到连通温泉的井口，按原路回溯；且说暗金门在墓室之内，终于等到了僵尸的掐架结束。

　　　　黑僵的头和脖子已经被咬掉了，不能再动弹，像一堆烂泥瘫在地上。飞僵的半边脸也烂了，极为可怖，却仍然从溃烂的喉腔中发出残破的声音，不断地狠命弹到半空中，对准白衣女子砸过去，白衣女子避开了一次两次，终于在跑动时被铁块压住双脚，倒在了地上，飞僵一口咬在她的肩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老大等人见战局已经胶着，赶过来分别给双方最后一击。老大指挥手下力气大的挥出金刚锯片，对着飞僵露出的颈脖锯了下去。飞僵正死死地咬着白衣女子的肩膀，有人靠近也没有反应，暗金门的壮士大喝一声，高举锯片狠狠斩下，锋利的金刚片扎进飞僵坚硬的颈脖内，像是砍上了石块，发出碰撞的巨响。飞僵任由锯片砍在脖子上，仍然死死地咬白衣女人，像是要咬穿她的肩膀。这无疑为动手之人提供了很多便利，使出全身力气，把飞僵的脖子慢慢地锯断了。骨碌一个头颅掉下来时，飞僵牙齿仍未松开，吊在白衣女人身上。

　　　　但是老大却发现，飞僵一直怒睁的干枯眼窝，尽管里面已经没有眼珠，仍像是松了一下。如同闭上眼睛，得到了长久渴盼的解脱，带着这份仇恨离开世间。老大漠然地回头，命令手下将铁块锯开，剖开飞僵的肚子。

　　　　周清尧的姑姑躺在地上，飞僵的尖齿咬在她肩膀上，她也没有力气扒拉下来，干枯的手臂撑在地上，像是灯油枯尽，刚才和飞僵的争斗，已经几乎耗空她。老大见状，吩咐手下射穿她的头部。

　　　　数柄手枪指向地上的女人，白衣姑姑却在忽然之间抬起了头，看着老大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张开嘴只能发出僵尸特有的荷荷声。

　　　　老大皱起了眉头，看见白衣女子用指甲在地上抠着什么痕迹，连忙让手下暂时放下枪。

　　　　白衣僵尸用干枯的手指在冰面上一笔一笔地刻着，似乎在传达她的请求。

　　　　老大相信这是真正的附魂僵尸，让灵魂困在干枯丑陋的发霉躯壳里，需要多大的执念呢？老大不禁静静等着她的刻字完成。

　　　　并不长的一行，却形状奇怪，和石碑那边的文字有相似之处，老大招呼还坐在地上的老五过来，看是不是满文。

　　　　“老五，过来看看。”

　　　　老五连忙跑过来，认出这的确是满文，而且还是努尔哈赤刚造的，不那么规范的满文。

　　　　满文是努尔哈赤所创，但真正完善是一个逐步而漫长的过程，前清的满文并不很规范。

　　　　不过意思还是明白的。老五起身告诉了老大。老大唔了一声，朝白衣女僵尸点点头，用肢体动作表达出保证的意思。

　　　　白衣僵尸垂下了干枯的手臂，身体也瞬间瘫倒下去，仿佛苦苦支撑的灵魂，终于熬到了尽头。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一旦成为附魂僵尸，灵魂会永远束缚在僵尸丑陋的身体里，除非力量耗尽湮灭，或是僵尸挫骨扬灰。”老大想着白衣僵尸留下的那行字，百年不得安的灵魂，与其说是消失了，不如说是，终于自由了。

　　　　“烧成灰，带出去。”老大吩咐下去，转头看剖开飞僵肚子这边的情况。

　　　　坚固的铁石被艰难地锯开，无比锋锐的金刚锉刀发出金属咬合的滋滋声，一串串火花接连爆开。好一会儿才锯到中间，飞僵的身体也早已硬化得如同石头一般，嵌在铁石里，难以分开。他们干脆直接锯到底，把铁块分成了两个长方块，中间部分是硬得像岩石般的飞僵身体，被拦腰斩断。

　　　　老大慎重地站在铁石中间，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小心地把手伸进飞僵肚子上被锯开的肚子里，费力地掏。飞僵肚子里有不知是何的黑渣，老大掏了半天，忽然神色一变，摸到了不同的东西。

　　　　老大屏息，激动地有些难以自制地颤抖拿出手，拳心中紧紧攥着他找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暗金门其他人也知道老大要找僵尸肚子里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他们并没有概念，此刻围在老大旁边，无不垂涎地盯着，想要一饱眼福。

　　　　“去去去，别围着老子，兔崽子们想得美，这得是暗金门当家才能看的东西，你们谁愿意来试试？”老大呵斥道：“该做啥做啥去。”

　　　　众人无不遗憾地侧头转身，他们自然没有这个胆量去捋老大的逆鳞，不见那个三哥的小相好，周清尧都因为这个和老大恩断义绝了，他们还是不要让好奇害死猫了。

　　　　待所有人都转过去，老大终于把拳心缓缓张开，饶是他做好心理准备，还是堪堪捂住嘴，才能抑制住激动的惊呼。

　　　　白玉色泽，拇指大小，呈圆骨形状，握在掌心感到温润的凉意，在电筒光线下，周身环绕一圈淡淡的光晕。老大仔细看去，圆骨上有丝线般的血线，似有灵性血彩。但真的是释迦牟尼的佛骨么？老大用电筒光对准照射，指骨表面透光，内侧隐隐现出精细的骨脉，连成北斗星阙形。

　　　　一切，都和典籍记载中吻合。

　　　　真的是两千五百七十七年前，释迦牟尼涅槃时，肉身所化的舍利。

　　　　老大颤抖地把它捧在掌心合十，抵在额头上，似乎能感到舍利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波动出来。

　　　　有了如今的结果，她觉得这大半辈子的辛劳，都值得了，虽然只是……一枚。

　　　　但已好过许多穷极一生，连吉光片羽的零星碎片都没能见到的师祖辈们。

　　　　此刻飞僵被劈成了两半，暗金门其他人也遵照老大的指示，去点着白衣僵尸的尸体。冰面上很难着火，他们就把白衣僵尸拖到了飞僵的棺材里，僵尸干枯的身体被火苗舔上，吞噬，变成一堆死灰。

　　　　火光映照在冰面上，露出巨大的黑影。老五忍不住道：

　　　　“老大，你当真要……”

　　　　老大已经把舍利仔细贴身收好了，他望着室内晶莹的冰壁，若有所思，像是没听见老五的话。

　　　　“算了。”老五悻悻地挠头，忽然瞥到棺材内正在被烧的白衣僵尸上空，出现水波一样的虚像。

　　　　老五眨眼睛，那影像又消失了，其他人也没看到，但仅仅一瞥，已够他惊艳。

　　　　是个梳着拉翅头，身着白衣骑装，气质高贵的少女。

　　　　她有着爱新觉罗与叶赫那拉共同的尊贵血统；她为了政治联盟，像许许多多和硕公主一般，在舞勺之年便远嫁蒙古；在她出嫁的那日，自幼对她说不上冷淡但也无特别宠爱的父皇努尔哈赤，看见少女火红的嫁衣，会失神地想到她的大表姐，那个二十多年前拒绝他求婚的满洲第一美女东哥；而身为一个父亲，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儿目睹阿巴亥大妃的嚣张跋扈，将杀母之仇牢牢埋在心底十几年，即使死后仍然无法释怀。

　　　　爱新觉罗·聪古伦公主，她本该安息在清西陵里，纵使这已经不是她最初的那副身体，仍然不要留在这个诡暗阴森，被阿巴亥把持了四百多年的墓里。老大准备带她回清西陵。

　　　　纵使她留在冰面的刻字并不是这个意思。

　　　　“带我回……赫图阿拉……”

　　　　老五翻译出来的意思，她心心念念的，是那座努尔哈赤入关前，称帝的旧清皇城，是虽然痛苦，仍然想回去的童年。

　　　　但是那座旧城，已经变成废墟很多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evalina；月精灵；小小星光；c酱；陌舞光明的地雷。

　　　　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得很认真，绝对不是有意不回，而是这两天找状态似乎找得有些过了，剧透的冲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捂脸……对不起……等我恢复了会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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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天罗地网

　　　　一一八章天罗地网

　　　　关北海和周清尧从温泉里游出来。有了之前游进来的经验；温泉出口处也没有遇到泡泡鱼堵截，他们一路顺利。一路上周清尧都默不作声；脸色阴霾，心事重重。关北海知道他情绪不好；也没有打扰，静静地陪着他。

　　　　关北海闯过风风雨雨这么些年；情冷暖不说尝个通透；世态炎凉也经历了好几茬。饶是如此；这还是第一次有为他用身体挡枪眼之前；换取他的平安。

　　　　从来没有为他付出这么多。

　　　　周清尧和暗金门的关系、和那位老大的情分；都出乎关北海的意料。可不论周清尧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关北海都决定不可辜负这份难得的情谊。

　　　　从温泉里游出来；身上再度**的。周清尧的衣服被红冠蛇腐蚀后，就只披着一件风衣外套，如今黏身上。关北海的衬衫和裤子也湿透了，两都很狼狈，不过离墓室越远，越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压抑的气氛也逐渐松和起来。

　　　　温泉岸上还躺着几只被拦腰斩断的僵尸的残肢，地面密布的蛇信草有被碾压过的痕迹，很长一道水渍从温泉一直延伸到曲折的洞窟迷宫中。周清尧和关北海沿着来路往外走，拐角看到了两条巨蛇缠绕的身体。

　　　　两都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发现那两条蛇都没动静，才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走过去，发现它们已经死去多时，虚惊一场。

　　　　蓝冠蛇的头被红冠蛇吞进嘴里，红冠蛇的蛇颈被蓝冠蛇缠绞得扁下去，两条蛇身身上散发出的腥臊味还很浓，熏得两都有些受不住。

　　　　蛇躯把洞窟通道几乎堵住，他们小心翼翼旁边艰难地踩出一条通路，走着走着，关北海忽然道：“慢着。”一边弯下腰，指着红冠蛇肚子上一条锯痕，翻出白花花的蛇肉，想起老大他们说过往这两条蛇身上补了几刀，防止没死透。两条蛇背上都像是覆盖鳞片一般坚硬，只有肚腹是弱点。

　　　　周清尧道：“怎么了？”

　　　　“这种蛇活了百年，都快成精了，所以肚子里的……”关北海弯下腰，扯开蛇肚皮，把手伸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捏着一个网球大小的梨形黑胆出来，关北海把手上的污渍洞壁上蹭了蹭，道：“蛇胆清肝明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把它吃下去吧。”

　　　　周清尧看着那个超级梨形黑胆，摆手道：“太，太苦了，既然说是好东西，那吃呗，可受不了。”

　　　　“身上那种奇怪的力量，爆发多了容易伤身，这个正好能补一补，听话。”关北海执着地把梨胆递给周清尧。

　　　　周清尧只得接过来，捏着鼻子，想着这么大的蛇胆，还散发着腥膻味，该怎么吞下去，但是关北海期待的目光里，他只得硬着头皮把蛇胆吃进嘴里，无法直接吞咽，嚼了几口，差点没苦得他吐出来，涕泪齐流地才把蛇胆吃下去。

　　　　周清尧正伸着舌头，冷不丁关北海又把蓝冠蛇的胆挖出来，比方才的稍小些，递到周清尧面前。

　　　　“这个也一起吞了吧。”

　　　　“不要啊。”周清尧觉得舌头都苦得麻木了，一只手还不停地扇着。“再也不吃蛇胆了。”

　　　　“这里面全是蓝冠蛇的精华，看过《神雕侠侣》没？杨过就是吃了很多蛇胆，才练成绝世武功的，别犹豫了，快点。”

　　　　周清尧无语至极，很想跟关北海继续抬杠，反驳他说那些都是瞎编的，但想到关北海终究是一番好意，不忍他失望，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吞咽苦胆的痛苦过程。他舌头习惯了苦味，这次好受不少。

　　　　或许两条大蛇的苦胆真的起效了，又或许是胃被填满了，周清尧觉得比方才精力好些，不过也没有小说里那么夸张。

　　　　沿着墓道往上走之时，周清尧听到风里传来螺旋转动的声响，疑惑道：

　　　　“那是什么？”

　　　　关北海道：“恐怕是武警的直升机到了。”

　　　　周清尧瞪大了眼睛：“武警？难道……”

　　　　关北海如实道：“之前身上有发信器。”

　　　　“――！”周清尧脸色煞白，回望了一眼黑黝黝的墓道，不禁为老大担心起来。虽然他们情分已尽，周清尧仍不希望他出事。

　　　　关北海捞住周清尧的双手，强迫他转过身来，道：“他饶了，不让为难，今天就放他们一马。但是佛骨舍利――以后必要追回来，那个东西不能落到盗墓者手里，要理解。”

　　　　周清尧没想到关北海被挟持了一路，居然还有发信器通知武警这个后招，但既然他说放过老大，周清尧还是松了口气，抚额道：“理解。不过就算不去追，他们也会来找麻烦的，还是先顾好自己的小命要紧。”

　　　　“来了正好，省得费力气去找线索。”

　　　　周清尧头开始痛，暗金门和关北海这件事上为敌，他注定要夹情义之间忍受煎熬，只能两不相帮，不过就算他想插手，起到的作用恐怕也有限得很。

　　　　从墓道走上来，他们攀上盗洞。钻出地底，刺眼的日光照雪山老林之上。雪谷上方盘旋着一架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处